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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恐怖系列 5 《厉鬼横行的女生宿舍》(26/10: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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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1: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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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魂行道(6)
“你的脸怎么白得这么厉害?”于思看见我,惊讶地问。
我无力地笑笑,“有没有水?”
她连忙给我倒了一杯。
“可能有点晕吧,今天天气很闷,再说也没休息好,半夜总是醒……我跟你说,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是头脚颠倒着。”
“又做那个梦了?”
“梦倒没有做,因为昨天晚上根本连睡都没睡好。张生一直坐在桌前看书,灯开了一晚上。半夜醒过来还听见鸡叫。”
“不会吧,鸡叫也能吵醒你?”
“可能是睡得不安稳,先醒了,然后碰巧听见了鸡叫。对了,楼下怎么了?”
“张师傅死了。”她说。
天蒙蒙亮的时候,203寝室的女生贾梅就已经醒来,和平时一样,她穿好衣服洗完脸,就要去东湖边跑步了。贾梅走到一楼,正打算叫收发室的张师傅开门的时候,发现宿舍的大门已经打开,张师傅不知道哪里去了。接着,她看见门外不远处的路边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这个人穿着背心、短裤,脚上只穿着一只拖鞋,而另一只被丢在了门口。贾梅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一个醉汉。他面朝下躺在地上,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当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是不是晕倒了?贾梅缓缓地走过去,蹲下来查看。这时她立刻发现,这个人就是宿舍楼下看门的张师傅。于是她叫了一声“张师傅”。但是地上的人没有回答。她又伸手去推,摸到了张师傅已经变得冰冷的胳膊。
贾梅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将张师傅的身体翻过来。不久后,203寝室的女生们被惊惶失措的贾梅叫醒。她喘着气,一只手扶着门框,全身颤抖着说:“快来人啊!张师傅死了!”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张师傅的尸体被一大群学生围着,据说脸上的表情极其可怖,眼睛睁得很大,嘴也张得十分夸张,脸上隐约透着青白的颜色。当时在场的人听见警察作出初步的鉴定,认为死者是心脏病发而猝死,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3点左右。早上7点多,尸体被救护车运走,警察则留下对学生进行问话。
我目瞪口呆地听于思讲完这些,仍然有些不敢置信。昨天,我还看见张师傅好好地坐在收发室里看报纸,今天怎么就死了?而且,张师傅的身体一向很好,还经常帮我们拎行李,一口气爬上五楼都不在话下,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心脏病呢?
“别想了。”于思说,“走吧,快上课了。”
我点点头,这时猛然发现,从刚才开始,寝室里就一直少了个人。
“林子呢?”我问。
“昨天晚上就没回来,大概在舅舅家过夜了吧。现在说不定已经在教室里了。”
“你说什么?”我的心脏一下子怦怦地狂跳起来,“你说昨天林子去了她舅舅家?”
于思奇怪地看着我,“昨天不是你们两个一起去的吗?”
“等一下,”我深吸了一口气,“于思,我问你,昨天下午,我们是不是在一起喝咖啡?”
“是啊。”
“一直喝到下午6点多?”
“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吧。”
“然后呢?”
“然后林子就打电话来,说要你陪她去舅舅家拿东西。当时我说想回寝室,就不去了,然后你们两个就出去了。”
怎么会是这样?张生昨晚明明说,我是下午6点多就回去了,然后睡了一觉,我好不容易相信了他,现在,于思又说,我昨天的确是和林子去了林子舅舅家。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难道,我又在做梦?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林子是带着张韶涵的海报出去的,那么,如果张韶涵的海报还在寝室里,就证明张生的话是对的;如果不在了,就证明林子的确是去了舅舅家。
于是我抬头向林子的床上看去。
原本贴在墙上的海报,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那里是空白一片,隐约可见透明胶的痕迹。
“难道我不是在做梦……”我呆呆地看着于思,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怎么了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完全糊涂了,发现张韶涵的海报不见了之后,就更加糊涂了。海报不见了,加上于思的话,说明昨天,我确实陪林子去了她舅舅家。那么,张生说的是假话了?他为什么要说假话?但是,难道他真的说了假话吗?
“哎,算了,边走边说吧,快迟到了。”于思打断了我思绪。我看了看手表,的确快迟到了。我拿起书本,和于思一起走出门去。
楼下那个用粉笔画的人形仍然在地上,好像具有了某种生命一般,躺在那里说“我就是以那样的姿势死掉的”。
张师傅,他为什么会在凌晨3点醒来?是什么让他决定打开门走出去?如果只是单纯的心脏病发,他的一只鞋为何会丢在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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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1: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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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魂行道(7)
想到这些问题,以及可能成为答案的答案,我的后背就开始发冷。然而这种不安的感觉,却不是从刚才开始的,也许是很早很早以前。
我们到达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我和于思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为了不引人注意,坐在了最后一排,但老师还是给了我们一个责备的目光。我打开笔记本,却完全无心听课,而是一直用眼睛从第一排扫描到最后一排。
“林子不在教室里。”我低声对于思说。
于思也挨个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确实没来。不过别担心了,她舅舅家那么远,说不定她现在正在赶公车过来。”
她提醒了我。的确,林子舅舅家远在青山区,坐车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学校,她不来上第一节课,也是合理的。
我开始等待,等待林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然后吐一下舌头,笑着说:“我迟到了。”
但是第一节课、第二节课都过去了,林子一直没有出现。中午,我和于思在食堂吃了饭,在寝室待到下午2点上课。最后,下午4点半下课时,仍然没看见林子。
寝室里,我拿出手机,给林子拨了一个电话,但是她关着机。我开始有些焦虑,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
“没事的,她可能就是在舅舅家待了一天。”于思安慰我说。
“我真的……昨天和林子一起去舅舅家了?”我犹疑着开口。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早上你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做梦,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对于思讲起了昨天和林子一起出去,在公车上做梦,接着回到家里,睡了一觉醒来,却被告知,我从来就没和林子一起出去过,我是从6点多就开始做梦了。
“本来我都相信了张生的话,以为自己的确在做梦,但是今天你却告诉我,我和林子昨天晚上去了她舅舅家。”
“我也有点糊涂了,”于思一脸迷惑地在我对面坐下,“可是昨天你的确和我一起喝过咖啡,而且昨天林子也确实给你打了电话的,对了,你看看你的手机上,有没有昨天林子的电话?”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快速地拿出手机翻看。果然,昨天下午5点47分,有一个和林子的通话记录。
“有。这么说,昨天的确和林子出去了。但是张生又为什么要骗我呢?”
于思低头思索了一阵,然后说:“我觉得,倒有一个可能,张生没骗你,而你也确实接到过林子的电话。”
“那不是互相矛盾吗?”
“不矛盾。是这样的:你昨天下午接到林子电话以后,就在店里等她,之后她也来了,你们出门去的时候,你突然不想去了,于是就回了家,然后睡着。林子一个人去了舅舅家。因为你下午才和林子见过,所以回家后做了一个关于林子的梦,也不奇怪。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说你和林子出去过,而张生又说你6点多就回家了。实际上,我也不清楚你昨天晚上到底和林子出去了没有,当时你接完了林子的电话,我就回学校了。”
于思说得有道理,很可能是这样的。如果假定为张生和于思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只有这一种可能:林子是一个人去的舅舅家。
我的心里一阵释然。但同时另一种不安又冒了出来:我不会真的有些精神恍惚吧?
“等林子来了,我再问问她就知道了。”我说。
晚饭后,我回到家里。张生又比我早回来,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放在沙发上的背包,看样子今天是去上了课的。
“我们宿舍的张师傅死了。”我对张生说。
“啊,什么时候死的?”
“说是凌晨3点左右吧,心脏病发作。”
“哦。真没想到。”
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阵他的脸。我说:“张生,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这么说?”
“你最近不爱跟我说话了,而且……还有点……说不上来。”
“是吗。可能是最近要写的论文闹的,有点心烦。”
我没再说话了。但是我觉得,张生的不对劲,不仅仅是论文的原因。但又是为什么呢?他变得让人难以琢磨。每次看到他,都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上,沉甸甸地压着。他开始变得对周围的事情漠不关心,包括刚才说到张师傅的死……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刚才,张生听说张师傅死了的时候,为什么会说那样一句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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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1: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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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 鬼(1)
在我们一生的记忆之中,也许只有儿时的记忆最为光怪陆离,也最真假难辨。我们的眼睛在那时是否真的看见过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后来又被遗忘了?我们长大后,再看婴儿,他们躺在摇篮里,经常盯着空白的天花板,或者人的身后,仿佛那里有什么正吸引着他们的视线。
那里究竟有什么呢?
小时候我听过这样一个鬼故事。说的是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一个村子里有户人家,正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听见院子里响起了巨大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吵醒了正在睡眠中的孙子。爷爷和奶奶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还是开门看看,也许是过路的人想借宿,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毕竟天气这样恶劣。爷爷披上一件衣服,走到院子里,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十分狼狈,他说自己是要去邻村走亲戚的,但是却遇上暴雨,无法继续赶路,问能不能在这里借宿一晚。爷爷正犹豫的时候,小孙子突然大声哭起来。于是他对那个陌生人说,他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说罢,返回屋中。
他刚一进门,奶奶就拉住他,神色慌张地说,别让那个人进来。看见奶奶这样的神情,爷爷答应了她,然后走到门口,对那人说,小孙子见了陌生人就要哭闹,所以不能留他住宿。陌生人只好黯然离去。
后来,爷爷问奶奶,为什么不让别人住宿呢,这么晚了,外面又刮风下雨的,叫他一个人去哪里好?奶奶说,你知道刚才孙子为什么哭吗?因为他看见,在那个陌生人背后,还跟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的女人。爷爷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几天后,从邻村传来消息,说有一户人家发生了凶杀案,丈夫杀了妻子,然后逃走了。而案发的时间,正是陌生人来敲门的那个雨夜。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鬼故事。但那时我们乐此不疲地反复地讲述着它,觉得它真的很恐怖。而我怎么也想不起,这个故事最初是从哪里听来的。是爸妈讲的吗?他们似乎不怎么讲鬼故事给我听。是从同学那里听来的吗?不对,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是第一个讲出这个故事的人。是《故事会》上看来的吗?也好像不是,按照这个故事的篇幅,如果刊登出来,顶多是一个豆腐块般大小的版面,况且就故事本身而言,也并不怎么新鲜。每每想到这个问题,都让我很头疼。
也许它是以某种隐秘的方式被告知的。也许是某个夜晚,当我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一个细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它讲了这个故事,然后被我记住。在我们一生的记忆之中,也许只有儿时的记忆最为光怪陆离,也最真假难辨。我们的眼睛在那时是否真的看见过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后来又被遗忘了?我们长大后,再看婴儿,他们躺在摇篮里,经常盯着空白的天花板,或者人的身后,仿佛那里有什么正吸引着他们的视线。
那里究竟有什么呢?
据说在我小时候,父母从来没有教过我说话。妈妈说我是在睡觉的时候学会说话的,她看见我闭着眼睛躺在襁褓里,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响,日日如此,直到后来莫名其妙地说出了第一句话。妈妈说,我说出来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词语,但她不记得是什么词了。
我经常想象那时的情景。婴儿床的旁边,一双眼睛日日夜夜看着我,我也看着它,不知道那是什么。它移动的时候,我的眼睛也随之移动。它时而在天花板,时而在柜子上方,时而趴在妈妈的肩膀上。让婴儿来了解这个世界未知的一部分,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因为当他们长大后,便会忘记这些未知,因而也就没有了恐惧。之后才会健康的成长,读书,工作,赚钱,做正儿八经的事——至少一部分人的确是这样的。
然而我们真的永远和它告别了吗?你明明放在抽屉里的笔为什么隔天却跑到了床底下?你卧室的墙壁附近没有水管,最近也并不是梅雨季节,为何墙上会有一个发黑的水印?无风的时候,虚掩着的门为何缓缓打开?你的狗为什么总是冲着一块空地狂吠不止?突然停电的那一瞬间,你看见了什么?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叫你,你回过头去为何什么也没看见?
有人会说,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为什么我从来没看见过一次?好吧,请你看看桌上的杯子。它真的是你的杯子吗?还有莫名其妙飘进你家窗户的树叶,乃至你再熟悉不过的一件衬衣,你真的清楚它们是什么吗?
一种没有形体的东西,反过来说,它可以是任何形体。比如你的右手小拇指,请你现在就看看它,它是否在某些时刻莫名地颤抖了一下?我们之所以看不见它,也许并不是因为我们真的看不见,抑或是它真的不存在。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它就在我们周围。可以是杯子,可以是树叶,可以是一个拖把,可以是一根手指,可以是一件衣服,可以是枕头、被子、床单,可以是拖鞋,甚至可以是一束光,一片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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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1: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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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 鬼(2)
或者,一张海报。
生活中的每时每刻,我不能确定我吃下了什么,遇见了什么人,走在哪一条道路上,我坐着的公车将开往哪里,因为我真的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比如我现在坐在电脑前,然而它真的是台电脑吗?如果它真的是台电脑,那么,我为什么会写下如此奇怪的话?而电脑又是什么呢?构成一个芯片的物质,它们是不是可以被我们完全了解?
再比如,张师傅,他临死前究竟看见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在凌晨3点多,衣服也没穿好,就打开了大门,走出去?他的脚上为什么只穿着一只拖鞋,而另一只却在门口?从门口到他倒下的地方,这几米远的路程里,他有没有发觉自己的鞋少了一只?
我们的生活里无处不是一个迷宫。我们以为杯子就是用来盛水给我们喝的,但是却无法知道它哪一天突然掉在地上碎掉。我们将碎片扫进垃圾桶,之后把垃圾袋丢在垃圾堆里,后来整堆垃圾被送去了垃圾场。再然后呢,碎片们都去了哪里?它们会不会在某一天再次回到这个房间,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我们不知道。
我们走不出这个迷宫,活着时是这样,死后也同样如此。
“事情也许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玄。”于思说。
“我也但愿它是这样。但是晶晶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消息?即使出外旅游,也没有必要天天关机,她的手机卡是可以全国漫游的。还有,”我拿出手机,“昨天半夜,林子发来短信,说她在舅舅家住几天,就先不回学校了,让我帮她请假。”
于思接过手机看了看,“那不是很正常吗?以前她也在舅舅家住过。”
“但是,当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她又关机了,和晶晶一样。这难道是个巧合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应该没你说的那么玄,即使出了什么事,也是人为的吧?”
“好。晶晶失踪的前一天……姑且先算她失踪吧,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杀死晶晶的梦,最关键的是,我梦见了张韶涵的那张海报,在梦里,我被关在了防空洞,最后居然从海报中爬出来。而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必须杀死晶晶。这让我想到传说中的替死鬼一说。在梦里我很可能就是被从海报里爬出的另一个鬼魂当成了替死鬼,因而死掉的。这是一个循环,不断地有人死去,从海报里爬出,然后又去杀人。我在防空洞所在的山上醒来,这也不是一个巧合……”
“但那是一个梦啊。”
“我真的已经弄不清楚,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了。”我叹了一口气,“尤其是,紧接着,林子就收到了匿名寄来的张韶涵海报,和我梦见的一模一样。而且,她失去联系的那天,正好是去送这张海报的那天。难道这也是个巧合吗?如果是巧合,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世界上巧合也是很多的。”
“就在同一天,张师傅心脏病发,倒在了寝室门口。为什么同一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按照时间来算,林子坐上最晚的一班车回来——我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和她一起去过,就算她做最晚一班车回来吧,应该是在凌晨1点多到达学校门口,走回寝室的时候,应该是2点左右,而张师傅出事的时间是凌晨3点左右……”
“可是林子并没有回寝室啊。”
“我是在做一个假设,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做任何假设都是可以的。我们先假设林子回来过,那到达寝室的时间,与张师傅出事的时间相差不过一个小时,甚至可能更短。这个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林子回寝室,是一定要叫张师傅开门的。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张师傅大半夜会醒过来。还有,我觉得张师傅有心脏病这种说法十分蹊跷,你记得吗,他经常帮我们搬东西的,跑上几层楼都没问题,根本不像是有心脏病的人。”
“但是听说警察在他身上没有找到任何伤痕,而且当时在场的法医也说,是心脏病发死亡的样子。”
“你知道吗,有一种死法,叫吓死。原理是,人受到突然刺激后,肾上腺激素会大量分泌,导致心肺功能迅速衰竭,突然死亡。看上去就像是心脏病突然发作一样。我在想,像张师傅那样一个健康的人,是不是因为看到了某种恐怖的东西,才会……”
“啊,你不要说了,”于思大声叫道,“别说得那么恐怖,现在寝室里就我一个人,晚上我都不敢一个人上厕所了。”
我嘿嘿地笑了一下。
“于思,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要不怎么敢大半夜地上山去?”
于思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上山了?”
“如果你没上山,你脚上的泥从哪里来的?最近只有晚上在下雨,白天你又都和我在一起,只有我回家之后,你才有独处的时间。学校的道路不会有这种泥,如果是走到了水泥路旁边的土地上,也不会沾得这么多,连鞋面都沾上了不少,这证明你曾经长时间地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如果不是山,又是哪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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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1: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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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 鬼(3)
我没有想到的是,于思却比我更加惊讶地叫起来。
“我的鞋上怎么会有泥?我昨天晚上回寝室以后,就没有再出去过,不信你可以问对面寝室的人,我一直都在和她们打牌,一直打到11点多,然后我就回寝室睡觉了。这鞋……我睡觉前还看见它是干净的呢。怎么会这样?”
接着,她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我说:“该不会是……”
我点点头。
“也许吧。也许林子真的回来过。”
我又对于思说:“你听说过夜鬼吗?”
于思仓皇地摇了摇头。
“夜鬼,是一种专门在深夜潜伏于床头的恶鬼。当你一旦睡得不安稳,头朝下,脚朝上的时候,它就会在枕头边探出头来,用尖利的爪子挠你的脚心。连着三天,我都是这么醒来的。”
我盯着于思的眼睛,她仿佛不认识我一般看着我。
“小心哦,”我打开寝室的门,走出去,“半夜千万不要醒来。”
尽管如此,我仍然常常在半夜醒来。这样醒来有些浪费时间,因为除了那个刮挠脚心的,像是改锥,又像是长指甲的尖利感觉之外,没有出现任何异样。我已经熟悉了,况且想好好睡一觉的欲望早已盖过了由此而产生的慌张、焦虑和恐惧。于是这天,我和于思告别后,又到校医院去开了点药。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不好,显得有些颓废和沮丧,所以那个看上去比较严肃的女医生,对我十分警惕,只给我开了七片安定,是一个星期的用量,并建议我假如真的休息不好,应该多吃点安神的补品。我对她说,因为附近的工地正在施工,所以晚上睡不好,吃补品是没有用的。
我把安定放在口袋里,感到一阵轻松。今晚,或许我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走在路上,张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晚些才能到家。我说我到医院开了安眠药,晚上他回来可能听不见任何动静了。他说:“哦,没关系,你早点休息也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从医院出来,我在教工食堂吃了饭,然后往回走。路上经过防空洞,发现那天撬开的锁已经被人重新锁上了。一把崭新的大锁闪闪发亮,和门上的铁链十分不配。
打开家门,一股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隐隐约约还有些发甜。那是早上没喝完的酸梅汤,正放在茶几上。我拿起杯子,将酸梅汤倒掉,然后接了杯水,放在床头。我把那七片安定也放在床头。然后把台灯的光调到最暗。洗完澡之后,我躺在床上,喝了口水,静静地等待着睡眠的到来。
张生在深夜回来,尽量克制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然而我还是听见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他把背包放在沙发上,然后走进卧室看我。他的鼻息正在我的脸部上方不远处。他轻轻地叫了一声“苏晓?”,我没有回答。然后他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片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接着放下。他走出去,像是走到门边。我从眼皮中间的缝隙里,看见他拿着一双鞋,应该是今天穿着的鞋,走到卫生间,再然后就听到水的声音,还有刷刷的声响。
他在刷鞋吗?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刷鞋?
声音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最终结束。他似乎很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鞋上有什么是必须现在,而且必须用水刷掉的呢?
他拎着鞋,经过卧室时向里面看了一眼。我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均匀的呼吸。之后,他把鞋放在门口,再次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
我悄悄地坐起来,展开紧握着的布满汗水的手,里面有一片安定。我将这片半湿润的安定放进嘴里,然后喝了一口水,咽下。
这一次,睡眠应该如期而至了。
早上,我醒过来,自然,又是头脚颠倒着醒来的。张生在一旁睡得很沉。起来之后,我走到客厅,关上卧室的门,然后来到门口的鞋架前。在第一层上,放着一双白色的阿迪达斯,是张生的鞋。与已经变得灰白的鞋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刷得亮白的鞋帮。我拿起一只,仔细地查看着。
刷得很干净,的确很干净。但奇怪的是,鞋面又没有刷过。为什么只刷鞋帮,而不刷鞋面呢?我接着拎起另外一只。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之后,终于发现,在其中一只鞋上,鞋帮凹陷下去的纹路里,有一些黑色的东西。
是没有刷掉的泥土。
我又拿起他的背包,背包的底部也沾上了一些泥土。当我拿起它时,从背包的缝隙中还掉出松树针叶。看了一阵之后,我放下背包,尽量将它还原成原来的样子,鞋也一样。然后刷牙,洗脸,出门。
今天,我要搞清楚那件事。更重要的是,要去证明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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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1: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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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个故事很适合晚上看。。。。恐怖哦~~~
只是张韶涵很无辜的被卷入恐怖鬼事情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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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10:2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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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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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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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活死人公寓(1)
我向走廊里面走去,身后的楼梯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黑暗的深洞。每户人家的门牌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几乎难以辨别上面的数字。看了几家人之后,我放弃了辨认门牌的打算,直接走到了第七扇门前。
没有什么比周末走进一个无人而幽暗的小区更加恐怖。当我在81路终点站下车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林子的舅舅家,一栋破旧的摇摇欲坠的居住楼。在这栋低矮的五层楼房的侧面墙壁上,挂满了淅淅沥沥的黑色水渍,像某种巨大而怪异的爬虫一般,从五楼一直延伸到一楼。整栋楼就像是用橡皮擦反复涂改但又始终无法清晰起来的炭笔画。这样的楼房,总让人觉得,里面也许生活的不是人类。
当我走近它,看清它的细部时,那种压抑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楼梯在整栋楼房的最里面,从街道走进来时,要从101一直走到109。只有几扇窗户开着,从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纱窗向屋内看去,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每一扇门都紧闭着,斑驳的木门前,偶尔能看见几个空的竹椅。在这样一个周末的下午,人们都去哪儿了呢?是外出了,还是躺在黑暗而闷热的房间里,一动不动?我轻手轻脚地经过每一户人家,生怕某扇门突然打开。然而门里似乎长了眼睛一般,静悄悄地看着我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我走上楼梯。楼道的每个拐角处,都堆着莫名其妙的东西。有时是一个塞满了什么的麻袋,有时是一堆木头,有时是几块煤(我想起一楼有几户人家门口还放着煤炉子),有时是丢弃了的玩具,或者几个摞在一起的纸箱。楼梯上都是灰尘,而灰尘之上并没有脚印,除了我自己的脚印。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这是一栋居民楼。也说不定,在我没看见的什么地方,会写着一个“拆”字。这栋楼怕也有五十年的历史了。狭窄的楼道里连窗户也没有,只有昏暗的大约10瓦的灯泡用于照明。我上楼的速度极为缓慢,眼前总有莫名的黑影一闪而过,好几次,我以为差点就撞上人了,停下来仔细看去,才发现是眼睛尚未习惯黑暗时的错觉。即使不撞上人,大概也很难避免撞上拐角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二楼,三楼,每一层楼的门窗都紧闭着,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或者走进去。楼梯上只传来我自己的脚步声。
在三楼,不知道哪家的门吱呀响了一声。然后,就是一个细微而沙哑的声音:“谁?”我立刻在昏暗的楼道里站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且也不能确定这个问题是不是问我的。我在楼梯口站了几秒钟,但没有人走出来,那个声音也没有再响起。也许是我的错觉吧。环境一旦安静到一定程度,总是会产生幻听的。
经过四楼之后,我来到了最高的五楼。507,我记得林子说过。十八个房间分布于楼道的两侧,中间一条狭窄的走廊,与刚才楼梯的昏暗程度不相上下。尽头处是一扇很亮的门,因为门外就是暴露于阳光之下的阳台。我站在这里看着那扇门,就好像在井底,看着头顶明亮的井口一般。我向走廊里面走去,身后的楼梯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黑暗的深洞。每户人家的门牌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几乎难以辨别上面的数字。看了几家之后,我放弃了辨认门牌的打算,直接走到了第七扇门前。按照房屋的编号顺序,应该是这家吧?即使不是,507也应该在这附近了。
屋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我敲了敲门,空洞的声响从门里传来。咚咚咚,半晌,听见拖鞋的声音踢踏着走近,然后停住。这时门上的一扇小窗打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她警惕地看着我,问:“你找谁?”
我说:“这里是何林的舅舅家吗?”
“这里没有这个人!”说罢,她就不耐烦地砰一声关上了窗户。
这家不是507?那是对面了?我转身,敲了敲对面的门,但许久都没有人应声。究竟哪个是507房呢?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敲过去,要是被人误认为是推销员之类的就不好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敲一遍刚才的门。
“你到底要干吗?”她一脸不悦地再次出现在小窗前。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人的,我想问一下,这里哪家是507呢?”
她听见我的话,似乎吃了一惊,不等我继续问下去,就慌慌张张关了窗户。此后无论我再怎么敲门,她都不出声了。这个人真奇怪,不就是问个路吗?为什么听到507的门牌号,反应就这么强烈?
我也有些气恼。最后索性决定不问人了。在这样幽暗的环境里住着的人心情大概都不会太好。我在楼道的墙角里搜索了一阵,最后找到一块破旧的抹布和一个铁片,然后在这家对面的房门前踮起脚,用抹布仔细擦着门牌上的灰尘,擦了一阵,发现上面不仅有灰尘,还有一些油腻的顽渍,于是我又用铁片去刮,刮了一会,最后终于看清上面写着的是514。514?难道门牌的顺序并非从楼梯开始数起?我又接着用同样的方法去擦它旁边的那家门牌。幸好今天没什么人出入,否则肯定把我当成贼了。但总觉得那个脾气不好的女人在背后一直盯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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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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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活死人公寓(2)
旁边的门牌号是516。原来房间的顺序是呈交叉排列的。也就是,一排是2、4、6、8……一排是1、3、5、7……和街道上的店铺排列顺序一样。但是这种排列方法用在居民楼里就比较怪异了。按照这个规律,507就应该是从楼梯走上来的左手边第四间了。
我来到507的门前,敲了敲门。隐约能听见门里响起微弱而缓慢的脚步声。似乎也是拖鞋,但是走得也太缓慢了,一步,一步,一步……林子的舅舅难道年纪很大了吗?而在脚步声每次响起时,还有一个拉长了的声音尾随其后,似乎有什么在地上拖拽着。
声音一点一点地靠近,终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一条缝。里面极其昏暗,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好像没有人站在门缝里,但分明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找谁啊?”
我努力眨了几下眼睛,终于看清楚,在门里站着一个瘦小的老妇人。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正抓在门框上,手背上长满了斑点。
“请问,这里是何林的舅舅家吗?”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仍然用那种缓慢得几乎有些阴森的语调回答道:“是啊。你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何林的同学……”
“何林的同学啊……那……进来坐吧……”
我刚想说,不用了,但她已经转身向屋里走去。我只好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尽管我实在不想在这间黑黝黝的屋子里待上哪怕是一分钟。屋里比走廊还要昏暗,奇怪的是,这样一个老人,在这样的光线下,能看清楚东西吗?连我都看不清楚。她为什么不开灯呢?客厅里的家具似乎都有些年头了,居然还能看见十多年前在我奶奶家看见的那种红木箱子,很大的一个,装一个人都不成问题。客厅里没有电视机,也没有冰箱,一张破旧但看上去仍然坚固的暗红色桌子摆在中央,旁边放着两把椅子。
这个屋子里,到处散发着一股隐隐发臭的闷热潮气,很像是受潮了的稻草堆,或者烂棉絮之类发出的气味。墙角放着老鼠药。大概是哪里死了老鼠,长时间没发现,所以臭掉了吧。卧室的门关着,当我经过它时,里面突然传出一个同样沙哑的声音。
“谁啊?”
这声音吓了我一跳。因为,它和刚才我在三楼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给我开门的老人慢悠悠地走到门前,回答道:“是何林的同学。”
“哦……吃点东西吧……”里面的声音说。
“不用了,我很快就走了。”我急忙说道。在这样的屋子里,我可什么也吃不下。
“既然来了……就吃点再走吧……”里面的声音似乎很坚持。
我只好支支吾吾地答应下来。给我开门的老人——应该说是何林的舅妈,打开了厨房的门,这时,一股更加强烈的臭味从里面飘出来。我立刻扭过头去,屏住呼吸,心里打定主意,不管端上来什么,也绝不动一口。背后传来嚓嚓的声音,像是在切什么。
过了一会,老妇人端上来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几块西瓜,居然还是沙瓤的,红得十分诱人,但是闻不见西瓜香甜的味道。大概被这屋子里的味道盖过去了。老妇人把西瓜放在桌上,然后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着我说:“吃。”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等一下吧,刚从外面进来,还有点不太适应。”
“不太适应什么?”
“嗯……我的意思是……刚从外面进来,还不是很想吃东西……”我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那好吧,过一会再吃。”她的身体一直怪异地前后摇摆着。
“嗯,我想问一下,何林……前天晚上来过吗?”
听到这个问题,她突然诡异地笑起来。
“前天晚上……你不是和她一起来的吗……”
我吃了一惊。并不是惊讶我真的和林子一起来过,因为刚才坐车过来的一路上,两旁的建筑物和街道告诉我,前天,我的确来过,我认得这里。但是,我并没有上楼,也没有见过何林的舅舅和舅妈,她怎么认得我呢?
“前天……您看见我了?”
“当然了,”她盯着我看,“我不是……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吗……”
我的脊背一阵发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前的情形让我不知如何是好。这个老妇人是神志不清吗?还是……
“那么,”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何林她这两天住在这里吗?”
我想,她肯定会回答不是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这样的屋子,何林是绝对不可能忍受两天以上的。恐怕两个小时都难。何况,刚才我进来时,也并没有看见何林的背包或者任何第三者的东西。这家人也真有点奇怪,连椅子也只有两把而已。
但是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向桌子上的西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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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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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活死人公寓(3)
“你……还不吃西瓜吗……”
我继续着刚才尴尬的笑容,“嗯,实在吃不下去,谢谢您了。”
“那你不吃……我端进去给老头子吃了……”她端起盘子,向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西瓜都凉了啊……”
西瓜凉了?西瓜……怎么会凉呢?
她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我向里面瞟了一眼,全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而床上却摆着无数双鞋……各式各样的,有男人的,女人的,小孩的……而床头的墙壁上,赫然贴着张韶涵的那张海报!白衣女子在暗绿色的背景下诡异地笑着……
我想立刻拔腿就跑,但不知为什么全身一时竟然动弹不得。我看着那个老妇人走到床前,蹲下身来,掀起垂在床沿的床单,露出黑洞洞的床底。她把盘子放进那一片黑暗之中,很快,床底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
那是什么?床底……藏着一个人,还是……
老妇人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缓缓地将头转过来看我。
“要西瓜吗……”
“不要!”我大声地喊着,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跑出去。背后隐隐约约可以听见老妇人的声音在说:“吃西瓜吧……”
我喘着气,从屋子里冲出来,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楼道。在楼梯上,似乎总是撞到什么,那些木头、煤堆、麻袋在眼前摇晃着经过,然而那种缓慢的仿佛在地上拖拽着什么的脚步声总是跟在背后。我的汗水不停地从鼻尖和额头上涌出来,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直到我最终逃出这栋阴森的楼房,站在阳光底下,才停下来,在楼前的空地上不停地喘着气。
骤然而起的喧闹声将我拉回了人间。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人在我身边经过,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也疑惑地看着他。人?什么时候有人出现了?接着,我又发现,这栋楼房的一楼,有好几扇门是打开着的,从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两个小孩正蹲在门口逗猫,一个女人正在洗衣服。而楼梯口,也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他们都奇怪地看着我这个脸色苍白大口喘气的陌生人。
难道我又做梦了吗?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又过了一会,我走到那个洗衣服的女人面前。
“对不起,请问一下,楼上507是不是住着一对老人?”
“507?”她停下手里的活,“好像……哦,对了,是马师傅他们家。他也不老啊,四十多岁。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四十多岁??那我刚才看见的是……
“那,他们是不是有个上大学的外甥女?您记得吗?”
林子经常到她舅舅家来,这附近的邻居,应该有见过她的。
“好像是有。”她仔细回想着,“以前见过他们和一个年轻女孩一起回来过……”
我急忙问:“是不是头发到肩膀这么长,脸有点圆,挺瘦的,个子和我差不多的?”
“好像是吧。”说到这里,她突然很警惕地看着我,“你找他们有事吗?他们周末都不在,到新房子那儿去了。”
“我想请您帮个忙,”我从包里拿出纸和笔,“我是他们外甥女的同学,有非常要紧的事需要和他们联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万一他们回来了,请您帮我交给他们好吗?就说是何林的同学有事找他们,非常非常急的事……您看行吗?”
也许是看我的确非常着急,她擦了擦手,然后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之后放进口袋。
“行,等他们回来了我把这个给他们。”
“那谢谢您了。”我冲她感激地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哎?”她突然盯着我的脚,“你怎么鞋都不穿就出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发现,脚上真的没有穿鞋。感觉一下子回来了,粗糙的地面正在脚下隐隐发烫。我不知该怎么对她解释,只好笑笑,什么也没说。
鞋,如果不是在跑下楼梯的时候丢掉,那么……也许是留在那个房间了。
我坐着出租车回到湖边村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多了。下了车看到家门口的小吃店,才想起还没吃晚饭,于是在小吃店随便买了点东西,然后走上楼去。张生还没有回来。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白天总是说去图书馆查资料,晚上又是很晚才回来。真的是在写论文吗?
我疲惫地倒在沙发上。今天,本来是想去证实一下,林子究竟有没有住在舅舅家。但是现在,我却不能肯定我是否得到了答案。507,真的住着林子的舅舅吗?那栋楼房里的人像是凭空消失过,又突然间冒出来……那里究竟是有人,还是没人呢?
我太累了,我想休息,哪怕是死掉也行。苍白而安静的天花板在注视着我,我也在看着它。除了这样似乎永无止境地互相看着,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可做。买回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现在又不想吃了。这时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一个人——姜为。这时也许只有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才能给我一些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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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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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活死人公寓(4)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梦里的形象,而你不是我梦里的形象呢?”姜为说。
他说得对。如果我真的是你梦里的形象,姜为,你快点醒来吧。
醒来时,肚子饿得厉害,火烧火燎的。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有条短信,是张生的:“晚饭不回来吃了,我在图书馆。”和昨天的短信一模一样。我坐起来,手脚都有些酸软,而且口干舌燥。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6点34分。林子的舅舅会给我电话吗?那个洗衣服的女人说,他们全家周末都不在。看来只有等到星期一了。但是,我真的把纸条给了那个女人吗?我扳过自己的脚,看了看脚心。很脏。的确,白天我去了林子舅舅家,并在那里丢掉了自己的鞋,然后打车回来的。我又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打车花了24元,用100元付的钱,应该有76元钱在里面。钱包里也的确有76元。
我放心了。今天我没有做梦。我既没有在公交车上睡着,也没有做白日梦。无论如何,我都有确凿的证据,我的钱包里有76元钱,我的脚是脏的。
除了……在507里的时候。难道我曾经在走廊上睡着过……
我的脑子里又开始乱成一团。突然有点烦躁,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还是对别的什么。我决定在林子舅舅打电话与我联系之前,都不去想这个问题。或者,当成记忆错失也好。何时睡着何时醒来,也许并不那么重要。
我只想安静两天。
但是,晚上10点多,电话却打来了。幽蓝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八位数座机号码。我按下接听键,一个颇为年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喂,请问是苏晓吗?”
我看了看正躺在床上听MP3的张生,然后犹豫着低声问道:“你……是何林的舅舅?”
“不,”他说,“我是何林的表哥。”
如此年轻的声音,的确不可能是何林的舅舅。但是,为什么是他表哥和我联系的呢?没等我说话,他又接着说:“我爸爸生病了,在医院里,妈妈也在那边。邻居打电话来说,白天有人找我爸,给了我这个电话号码,我就打过来了。何林出什么事情了吗?她的手机好像一直关机。”
看来正像我想的那样,林子并没有住在舅舅家里。那么……这时张生突然摘掉了耳机,坐起来,朝卫生间走去。
“我现在不方便。这样吧,关于何林的事,”我压低自己的声音,“明天下午2点在学校门口见。”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张生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几分钟后,短信的嘀嘀声又响起了:“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明天下午联系。马尔。”
“又是广告啊?”张生说。
“嗯,移动的广告。”
我从床头柜旁边拿起药片,混着水喝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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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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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秘人(1)
在那个晚上,她或许曾经带着那张诡异的张韶涵的海报,回到过寝室。也许还曾经过幽暗的走廊,打开了寝室的门。也有可能,她根本就没回过寝室,而是在半路上,走到了另一个地方。
雨大概是在半夜就下起来了。总之早上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雨棚发出的劈劈啪啪的声音。是很大的雨吧。我睁开眼睛,眼皮仍然有些沉重。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早上8点3分,比昨天醒得要早些。夜里不知做了什么梦,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舌根被咬出了一个泡,两腮的肌肉也很酸痛,好像整整一夜都紧紧地咬着什么。嘴唇很干。吃安定以后,尽管能睡着了,但却无法记住每天的梦,其实就是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身体,沉甸甸地在床上放了一个晚上。吃安定的确是权宜之计,然而对于我来说,暂时也懒得去想其他的办法。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这期间,想起今天要做的事。下午2点,要去见马尔。这个人的名字很容易让人想到身穿花衬衣沙滩裤的形象。林子的表哥,将作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我开始有点后悔,也许不应该留下自己的电话,在一切尚未清楚之前,这样贸然与林子的亲戚联系,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呢?如果林子只是碰巧去做什么私人的事,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谎称她住在舅舅家里,那我这么做会不会给她添麻烦?
我翻了一个身,隐隐约约想起,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一个黑色的湖底骑自行车,妈妈在岸上大声叫我。她喊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觉得拼命想骑上岸去。但湖很大,路程很远,似乎永远也骑不到岸边。
好像就是这样,只记得一个画面而已。不管怎么说,现在也应该起床了。早上还有两节课要上,至于下午,大概只有旷课了。
张师傅出事以后的这两天,收发室里一直空着。只看见张师傅的妻子,一个瘦弱的女人来过一次。其他的时间,收发室一直上着锁。通过窗户可以看见张师傅地床仍然和那天一样,一条淡绿色的毛巾毯皱皱巴巴地放在上面,桌子上的茶杯装了半杯的水,盖子打开,放在一边。总感觉像是有人刚刚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喝了半杯水,之后又出门去的样子。
寝室里的女生们时常议论纷纷。有人说半夜看见张师傅的影子在收发室里出现过,有人说晚上在床上开着台灯看书时,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低声说“关灯了……”,有人说每到晚上3点,寝室的大门不管锁没锁,都会被打开……关于死人的幻想,在女生的脑子里总是层出不穷的。
不过话说回来,在张师傅之后,到底是谁拿着寝室大门的钥匙呢?
我问过隔壁寝室的人,也问过班长,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说,每到晚上12点,寝室的门就被锁上了,不知道是谁锁上的。第二天早上很早,外出跑步的人走到楼下就发现,门早就已经打开了。有没有可能是大门从来就没关上过呢?据对面寝室的徐曼讲,她有一次在一楼的寝室里打牌,一直打到凌晨2点多,她从一楼的寝室出来,走上楼梯的时候,特别向大门看了一眼,发现那时大门已经锁上了。而最近几天,寝室里的人都知道张师傅死了,所以大都不敢12点以后回来。如果不小心过了12点,多半会在外面找个网吧玩通宵,或者到同学家借宿一晚。
因此,究竟是谁在每晚12点负责锁上寝室的大门,成了一个谜团。
但关于张师傅的种种传说,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我曾经做过变成鬼的梦,据说克服怕鬼的恐怖心理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鬼。也许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大概具备了克服恐怖心理的条件。只是那个用粉笔画在寝室门口的人形,每天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搅得我不得安宁。
粉笔人形就在寝室门口的道路上,靠近花坛,离大门大概有十多米远的样子。因为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痕迹几乎就快要消失了。但仍然能够看清一个大概。人形的头部朝着去东湖的大门,两只手臂在身体两侧蜷曲着,按照粉笔画的形状来看,当时应该是曾经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服,或者捂住胸口的样子。头部既没有向右侧,也没有向左侧,而是直接面对面贴在地上。
这种姿势,说明张师傅应该在倒地之前就已经死了。否则当一个尚有意识的人扑倒在地时,头部应该会下意识地扭到左侧,或者右侧。人形的两条腿也有些奇怪,是直挺挺地竖立着,居然没有弯曲。想象一下,两腿并拢,面朝下僵硬地倒在地上,这是一种何等奇怪的死法。
更奇怪的是,如果是心脏病发作,他应该往反方向的校园门口走去才对,只有那里才能拦到出租车,或者返回寝室打电话也是合理的,但是为什么会往东湖方向走去?还有,为什么不是倒在道路中间,而是倒在靠近花坛的位置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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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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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秘人(2)
我看过那个花坛。说是花坛,其实就是种了一些不成样子的矮灌木的地方。灌木的高度大概有半人高,排列得比较紧密,但也有很多缺口,大都是被上山的人破坏掉的。从这个灌木丛过去,是一条小路,本来小路也是有入口处的,只是离寝室的大门比较远,而从灌木丛过去,只要经过一段土路,就可以直接穿插到小路上去了。
所以灌木丛的附近有很多脚印。看来即使是道路泥泞,也有人忙着上山去谈恋爱。那其实就是一座毫无特色的小山,和学校里的很多座山一样,上面种着一些松树和矮灌木,山上的道路都是被人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尽管近水楼台,但我从来也没去过那里。也许是因为太近了,所以反而没有兴趣吧。
然而眼前的这些矮灌木却突然让我想到,张师傅也许并不是偶然倒在这里的。或许,是这些半人高的矮灌木背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因此打开了门,走到这里……但这似乎又有点说不通。因为张师傅的一只拖鞋丢在了门口。即使是被什么吸引了视线,也绝不至于光着一只脚走到花坛前面。
看上去,这样的情况只有在惊惶失措的时候才会发生。如果假设成立,张师傅又是因为什么而惊惶失措呢?他从寝室里出来……
啊,寝室!也许事情发生的地点其实并非在寝室外面,而是寝室里面!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是的,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鞋会丢在门口,证明他经过门口时,应该是十分慌乱的。那么,导致他如此慌乱的原因,应该就是在寝室里面了。他从寝室门口到花坛的这一段路上,应该是一步一步地倒退着,因为如果他是想迅速逃跑的话,就应该会跑出比较远的距离,而不会是在花坛附近了。当他倒退到花坛这里时,被矮灌木挡住去路……
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整个现场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件。那晚,究竟是什么在寝室里呢?是某个学生吗?张师傅又怎么能在惊惶失措的情况下,还神志清醒地跑回收发室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当时,大门本来就是打开着的。
我想到深夜返校的林子。她是那扇大门被打开的原因吗?
林子是否走进过这栋宿舍?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
关于这一点,也许只有向马尔求证了。
中午,当我和于思从食堂回来,雨仍然没有一点变小的意思。一直没完没了地下着。我去水房洗干净自己的饭盒,放在寝室的桌子上,然后告诉于思,我下午有事,不去上课了。
“可是下午是老吴的课啊,你不是最喜欢上他的课吗?”于思奇怪地看着我,“你最近怎么神神秘秘的?”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1点多了,差不多该是见面的时间。我拿起雨伞,将背包背在身上,然后走出门去。
在这样的雨天,学校的道路上经常可以看见很多土黄色的水流,那是从山上被冲刷下来的泥土。这些泥土中间,有哪一块是曾经被你踩过的,有哪一块是埋葬过动物尸体的,都无法得知,总之现在都变成泥浆,被冲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我打着伞,从湖滨一直走到樱园,在樱花大道上,我给马尔发了条短信,说我在学校门口的佐治城等他。
佐治城,是我和晶晶、于思、林子经常来的地方。也主要是因为,学校门口实在没有其他像样的去处。我们常坐在有飘窗的二楼靠里的那个位置上,度过整个无聊的下午。不过今天,为了方便和马尔见面,我选择了一楼靠窗的位置。
是什么时候,我们再也没来过这里了呢?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似的。
我坐在这里等着,时不时看看门口进来的人和桌上的手机。2点到了,人还没有出现。于是我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说我已经到了。过了一会,短信回过来说,他也快到了,正在附近。
我开始感到有点轻微的紧张。怎么跟他说起林子的事呢?做梦和海报他会相信吗?胡乱地想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见机行事。
一个打着黑色雨伞的人影在窗边一闪而过,接着,门口进来一个人。他穿着蓝灰相间的T恤,牛仔裤,背着一个灰色的帆布包。尽管事先没有任何的提示,但我想,他大概就是马尔了。他走进来,东张西望了一阵,然后径直走向我的桌前。那一瞬间,我似乎觉得这个马尔和我曾经相识。
“你是苏晓吗?”他的声音和电话里略微有些不同。
“你是马尔?”
我们互相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放下雨伞,在我对面坐下。然后叫了一杯蓝山咖啡。
“好了,开始吧。”他说。
“我想先问一下,林子……嗯,何林,她前几天,应该是星期四吧,去过你们家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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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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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秘人(3)
“去过,她来拿东西的。怎么?”
“那大概是几点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这个是记得比较清楚的,是晚上11点多,当时本来打算留她住下来,但她说还可以赶最晚的一班车回去,而且第二天还要上课,所以就不留下来了。”
果然是这样!也就是说,林子其实并没有留在舅舅家里,而是返校了!
“那你们送她到车站了吗?”
“没有,当时她说有点晚了,叫我们不用送,而且好像还有个同学陪她一起来的……何林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个同学……就是我。”我拿起桌上的手机,“回到学校以后,我就回家了,她一个人走进校门,但是,第二天,我却没有在寝室里看到她。这是第二天晚上她发给我的短信。”
马尔接过手机看了看。
“的确是何林的号码。但是,她并没住在我们家啊。”
“我知道她没有住在你们家。因为我还有一个同学,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也许这讲起来会有点奇怪……”
接着,我把整件事对马尔讲了一遍。从我的噩梦开始,到晶晶莫名其妙的失踪,再到海报出现,最后讲到林子的失踪,以及,我亲自去过青山小区的那一段。整个过程,马尔只是认真地听着,没有提出过任何疑问。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可能你会觉得不可思议,或者我神经过敏。我只是觉得,需要把所有的事都讲出来,至于你会不会觉得它们之间有联系,那就是你自己的判断了。”
“你是说,晶晶和林子的失踪,都和张韶涵的海报有关系?”他若有所思地回忆着,“其实,我也不觉得你讲的有多么匪夷所思,确实有些混乱倒是真的。你第一次见到那张海报,是在梦里,然后,你的同学晶晶失踪了。第二次见到那张海报,是在现实中,然后,林子又失踪了……这确实有点巧合。而且,这种事情,也确实没法对警察说……”
我很惊讶于他的洞察力,他居然一下子明白了我为什么对他讲出这件事。
“嗯。如果我对警察说,他们也不会相信。对于整件事来说,不仅不会有帮助,反而可能坏事。”
“而你之所以对我说,是因为你必须首先从我这里了解,那天林子到底去了我家没有,你是不是在做梦。但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问你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跟我说了算了,因为你更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都说对了。”我笑笑。
“可是,你又怎么能确定,我就不会着急,不会破坏你的计划呢?”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有计划?”但很快想到,他就是这样一个观察敏锐的人,于是只好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个小计划。”
“晶晶失踪已经有几天了?”
“差不多两个星期了。”
“如果真的是去旅行,两个星期也该回来了。否则,老师一定会责问的。”
“是。后来我又打过她的手机,但一直是关着机的。”
“按照你刚才说的,何林收到那张海报,是在晶晶失踪后的第四天?”
“是,我记得很清楚。”
“而且是本地的邮戳……”他喃喃自语着,“如果从网上购买一张海报,最快也要一个星期才能到达……而你是在晶晶失踪的前一天做了噩梦,讲出那个噩梦的时间刚好是晶晶失踪的第三天,你回到寝室……是中午讲出来的吧?”
“对啊。你想到了什么?”
“这个噩梦,当时何林还不知道……也许知道了……不,不可能知道……”
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和马尔这个名字十分不像。
“你笑什么?”他突然问。
“没什么。对了,那天何林到你家去,你看见她背包里有那张海报了吗?”
“是一个卷轴对吧?”
“对,放在她的背包里。”
“看到了,当时她装东西的时候,曾经打开背包,我还问了一句是什么,她说是要带给别人的东西,也没细说。大概因为平时和我也不怎么说话的缘故。”
这倒很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以为你们兄妹感情很好呢。”
“其实也说不上好不好的,只是我爸病了,我妈又要照顾她,在这个地方,她也只有我们一家亲戚,所以总是要过问一下的。再说,我对这件事也比较有兴趣。”
“但是你之前并不知道这是件什么事啊。”
“我听楼下阿姨说,有个光着脚的奇怪女生要找我爸,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说有关于何林的很着急的事,我就很有兴趣了。”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梦这个东西,的确也是很难解释的事。有人梦见过自己的亲人死去,结果第二天真的死了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在心理学上,也有这样的案例,比如最早可以追溯到庄子。然而我们必须明白一件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梦境能在现实中造成影响的唯一通道,只有一个,那就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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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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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秘人(4)
“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
“不,你别那么想,千万别那么想。要是那么想,事情可能会更糟。”
我点点头。
“如果有什么计划,你尽管去做就好了。目前的事,尽管有许多未解的谜团,但我想,也并不是那么难。一件事情之所以扑朔迷离,往往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难,而是走错了路。只要耐心地等待,或者说,有准备地等待,就一定能找到那个一次性解决的方法。”
“谢谢。”我说。
“我应该谢谢你才是。你能把整个事情告诉我,也证明了你对我的信任。”接着,他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我想,何林一定已经出事了。”
“你也别那么想。出事也有轻重之分。”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对了,警察后来有没有再来过学校?”
“那天之后就没有了。只有张师傅的妻子来过一次。”
“她来做什么呢?”
“好像是来找校领导,顺便拿了点东西吧。”
“你对张师傅的分析很对……那天晚上,在寝室里,也许的确发生了什么……而且,张师傅死的那天,何林也失踪了,这两件事相隔的时间,可能不过一个小时……”
“我也觉得,两件事之间可能有联系。”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下午还有事,马上要赶过去。5点多了……本来没想到需要这么长时间的……反正,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知道的也全都告诉你了。”
“这么说,你接受我作为参与者之一了?”
“呵呵,现在不接受也不行了。”
他也笑了,“好,你先去忙,我们保持联系。或###天,或者后天,随便什么时候。”
“好的。”我站起来,准备离去。
“苏晓,”他突然叫住我,“你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做梦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说,“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一个正在做梦的人对自己的梦总是无能为力的。”
“是。生活在现实中也是一样的道理。”
沉默了一会,我说:“其实你很像一个人。”
“是吗,像谁?”
“姜为。我也梦见过他。”
从佐治城出来,发现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空仍然十分灰暗,风冷得像是转眼到了秋天一般。马尔仍然坐在里面,也许在继续思索着我告诉他的事件经过。他能给我带来些什么吗?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若有所思的神情透露了这一点。他的每句话里似乎都含有深意,这个没经历过整件事的人,却能从我的讲述中,得出连我都还不知道的结论。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姜为,你可知道?
但至少,我现在已经能够确定,林子的确不是住在舅舅家,而是不知去了哪里。在那个晚上,她或许曾经带着那张诡异的张韶涵的海报,回到过寝室。也许还曾经过幽暗的走廊,打开了寝室的门。也有可能,她根本就没回过寝室,而是在半路上,走到了另一个地方。
凌晨3点,的确什么都可能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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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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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 战(1)
“不。你知道了真相,才会陷入到更大的混乱中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张生凝重的脸色,我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吧。”我说,“我早就准备好了。”
沿着学校大门右侧的围墙一直向前走,二十多分钟以后,就能看见学校的后门。从后门一直走下去,不久便能看见湖边村。晚饭后,我就是沿着这条路慢慢走回家的。路过超市时,我买了一件雨衣。出于某种原因,我买了一件黑色的。另外,还买了一张强光手电筒,一块塑料的小板凳,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这些东西应该足够用了。回到家里,我放下手里的塑料袋,给张生发了一条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过了一会,他回短信说,大概10点左右。我说那我不等他了,晚上我要去一下宿舍,大概12点多才能回来。
他问我去学校寝室干什么。我想了想,回过去,说晚上回来了再跟他说。
然后屋里便一片安静。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不知做些什么好。屋里的潮气让我有些难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屋里的东西开始不断地发霉,先是卫生间的墙壁,上面隐隐约约是一个三角形的黑色印记。接着是厨房的菜板——我们平时基本上不怎么用它。卧室的书架和写字桌的边边角角也开始生出一些斑点。直到最近发现衣柜里也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打开客厅的窗户,接着是卧室的。屋里沉闷的空气终于开始流动起来。又过了一会,居然感到难得的凉爽。我将沙发上的东西都挪到桌子上去,然后躺下。这间屋子里唯一让我感到舒服的就是这张沙发。我缓缓地闭上眼睛。
从头到尾,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为什么每当我想起整件事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对不上的,好像一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题,答案一定是错误的,但又找不出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错。还有,张韶涵的海报如今又到了哪里?会不会它所在之处,又发生了什么不祥之事?马尔,他此刻又在想什么呢?我真想一夜之间就弄清楚真相。
时间在恍恍惚惚中快速地行进着。好几次,我差点睡着了,但总惦记着时间,所以不停地睁开眼睛看手机。7点、8点23分,8点56分、9点34分……就这样看到9点50多分的时候,我坐起来,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然后洗了个脸。我必须在10点前离开这里,不能等到张生回来再走。塑料袋里的东西一样不缺。想了想,我又从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在衣服口袋里,接着走出门去。
楼道里一阵凉风吹来。没有任何脚步声。张生也许在回家的路上了。
当我到达寝室楼下时,时间还早,11点还未到的样子。两扇大门敞开着,一条黑色的铁链挂在左边的门上,铁链上还拴着一把大锁。我左右张望了一阵,确定附近没有任何人以后,走到了大门正对着的灌木丛前。
宿舍楼前的灯光照亮了这片灌木丛。这片灌木丛,也正是张师傅倒下的地方。因为白天刚下过雨,附近的地面变得十分泥泞,我绕到灌木丛的背后,将塑料小板凳放下,然后穿上黑色的雨衣,在凳子上坐下来。灌木丛的高度刚好到我的额头,如果稍微弯着点腰,路过的人就完全看不见我了。12点以前的这段时间里,我就一直这么坐着,没人的时候偶尔活动一下四肢,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就弯下腰,屏住呼吸。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期间,我还看见了于思。她一个人,慢慢地,从通往食堂的那条路走过来,时间大概是11点20多分的样子。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出去干什么呢?但是我很快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也许是因为突然看见自己熟悉的人出现在这种场合——我偷偷摸摸的场合,才会觉得惊讶吧。寝室里晶晶和林子都不在了,她如果有什么事要出去,一个人也是很正常的。她走到大门口,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然后走上楼去。
此后,又有一两个人从外面回来过,但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我的存在。临近12点的时候,门口就完全没有人出入了。自从张师傅死了以后,收发室的灯就一直没有亮过。此刻,它就在大门的里面,我的正前方。我一直盯着那里的动静。这是一种仿佛对峙一般的局面。我,和这个里面漆黑一团的收发室,抑或是收发室里的什么。
大约11点40分的时候下起了雨。不是很大的雨,细细微微,只有几点飘到脸上时,才感觉出是下雨。土地的潮气开始丝丝缕缕地从脚底升起。我从塑料袋里拿出手电筒,放在雨衣口袋里。又从装着面包和水的塑料袋里面拿出水,打开瓶盖,喝了一口,然后将手插进雨衣的口袋,握紧了手电筒。
快到12点了。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究竟是什么人,每天晚上12点锁上寝室的大门……也许马上就会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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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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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 战(2)
楼上,每个窗户里的灯在一个一个地熄灭。我眼前的光线也在一点一点地减弱,由昏黄的混合着其他颜色的黑,逐渐向完全的黑靠近。大厅的灯和一楼走廊的灯仍然亮着,而且整个晚上都不会熄灭。黑洞洞的收发室正在这些灯光的后面看着我。也好像是,之所以它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是因为这些灯光在中间形成了一道墙壁的缘故。长久的无人的光,总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有些目眩。我不停地试着转动眼球,一会看看门口的墙壁,一会看看走廊上挂着的某件衣服,但视线始终不离开大门。实际上,也许用不着这么紧张,大门近在眼前,灯又亮着,稍有动静就能发觉。我只是忍不住,非这样做不可。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12点,门口却依然动静全无。难道是那人的时间与我的时间不同步吗?我只好继续耐心等下去。12点20分,12点30分,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我也逐渐开始失去耐心,变得烦躁起来。
这时一股冷风从背后吹来,接着,又是一阵。背后,是通往山间的小路,深夜12点,这里便是荒凉的一片。再远一点,就可以看见黑黝黝的一座小山,长满树木的黑影。那第一阵冷风之后,我的眼睛看着宿舍的门口,心里却不可抑制地想着背后的这座山。好几次忍不住想看看自己的背后,确定那后面并没有什么从山上下来。但我始终没有回过头去,我知道一旦回了第一次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我就这样弯着腰,勾着背,挨到了凌晨1点。大门仍然像白天一样敞开着,没有一点移动的迹象。难道并不像大家所说,这门每晚会被锁上?不会,那是好几个人亲眼所见的。又或者是时间不对吗?
我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但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找到了答案。感觉今晚的行动似乎就要泡汤了。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也许到了明天早上,左边的大门还在左边,而右边的大门还在右边。插在雨衣口袋里的手隐隐发热,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就在我把手拿出来的时候,身后的空气突然一阵紊乱。
有人在我背后。
但我却没有听见脚步声。我甚至怀疑那是错觉,但那种“在背后”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我想到那次在东湖边那个无人小巷里迷路的情景。现在的感觉就和那时一样。
那是什么?
我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手悬在空气中,变得僵硬。也许我该把手放回口袋,然后快速地拿出手电筒,向身后照去。但我却不敢动,生怕身体的动作会惊动后面的“什么”,万一我一动,后面的也跟着动……
现在的对峙局面变成了二比一。收发室、身后的“什么”,一前一后,而我在中间,连把手伸进雨衣口袋都不敢。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突然一黑!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寝室门口原本亮着的灯突然间全部熄灭了!这样的突变让我下意识地从凳子上跳起来,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向身后照去。我不确定在那一瞬间我是否听见了什么,但是,当我在草丛里搜索了一遍,发现身后那条通往山间的小路上,没有任何拥有具体形态的东西时,我转过身来,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寝室的门已经锁上了。而在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手电筒光束照射下的铁链时,门口的灯又亮了起来。一切恢复了正常。仿佛灯从来就没有灭过。
就在这一灭一亮之间,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刚才是断电了吗?如果……如果我没有被自己的恐惧吓到,没有回过头去,我将看到什么?
我仔细在脑子里搜索着,刚才似乎真的看到一个黑影,听见了铁链移动的声音,只是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后了,没有对铁链的声响作出什么反应……然而背后的感觉这时却消失无踪了。我突然有点沮丧。说不定就是错觉而已,这样的环境下,产生什么错觉都有可能。但我却为此浪费了整个晚上。
我站起来,脱掉身上的雨衣,放进塑料袋,然后拿起地上的凳子,准备离开。就在手电筒的光扫到地面的某处时,我看见了一行清晰的脚印。
这行脚印,从山上的小路上走来,一直延伸到我背后的一米远处。然后变成杂乱的几个,看上去像是来回走了一阵,接着,又往山里走去。因为下了一天的雨,所以其他的脚印都变得很淡了,但这行脚印却非常深——
似乎……是刚踩上去的。而且,是男鞋。
回到家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细密的黑暗之中,能听见张生均匀的呼吸声。我打开灯,看见卧室的门开着,张生正侧身躺在床上。我在门口换下拖鞋,这才感到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我深深地呼吸着熟悉的空气,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
“张生。”我叫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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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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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 战(3)
他迷迷糊糊地转身看我,“哦,回来了。”
“我回来很久了。你都没听见吗?”
“嗯。睡着了。”
“我有事跟你说,你别睡了。”我推了推他。
“什么事啊,明天再说吧。”
我沉默了一会。
“你知道我昨天去哪儿了吗?”
“去哪儿了?”
“我去林子的舅舅家了。”
张生本来半睁的眼睛一下子全部睁开了。他看着我,似乎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昨天我在学校门口,坐上81路,终点站就是青山。我一路上一直在看窗户外面……我发现,那些建筑物和道路,都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如果我那天的经历真的是梦的话。”我看着张生的眼睛,“后来,我到了林子的舅舅家——当然,也是按照梦里的路线去的,我甚至还到了梦里的那间507号房。并且,林子的亲戚还告诉我,那天晚上,林子的确像我梦到的一样,去了舅舅家,当时,还有一个同学正在楼下等她,所以,她说,她就不留宿在那儿了,而是直接返回了学校……”
“你是什么意思?”张生从床上坐起来,看上去已经完全清醒了,“你想说明什么呢?”
“我不想说明什么,我只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的梦会在现实中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发生?”
张生靠在床上,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接着,又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根烟,点着,抽了起来。几分钟后,他想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但却发现烟灰缸不在旁边,于是起身到客厅去拿,回来的时候,手上还多了一杯水。他把烟灰缸放在床头,然后喝了一口水。我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好吧,”他说,“我承认,那天是我骗了你。”
“我知道你骗了我。我现在只想听听原因。”
“原因我不能跟你说。”
“为什么?”
“我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请你原谅,我真的不能说。”
我看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阵。
“张生,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陌生了?”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并不回答我。
“我并不是想责怪你,我只是想知道原因。你知道吗,林子很可能已经出事了!而你却在那天告诉我,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这件事如果与我无关,那也就罢了,我也没有什么非要了解不可的。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和我脱不了关系。我和林子出去了一个晚上,她就失踪了,而我回来以后,你又骗我说,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我并没有陪林子出去过。这实在让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我有没有陪林子出去过,对你来说,难道很重要吗?”
他仍然闷着声不说话。屋里的气氛让人感到烦躁和窒息。
“好吧,你不愿意说这个。那么,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我说,“前天晚上,你去山上干什么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却又故作诧异地看着我,“我什么时候上山了?”
“你不仅上了山,还把背包放在地上过。回来以后,尽管你把鞋刷得很干净,但是仍然留下了一些东西。而且,你的背包里还有松树的一根针叶。”
“你查看过我的东西?”
“因为你不对我说真话。”
“我……不记得了,大概是上山过吧,可能是为了抄近路回来。”
“那为什么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刷鞋——哦,不对,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我睡着了没有,之后才去刷的鞋。”
他从旁边拿起一支烟,点着,开始显得有些烦躁。
“你不要问了好不好,这是我自己的事。”
“张生,来不及了,我已经发现了。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原因而已啊。”
“我不能告诉你原因。真的不能。”
半晌,我说:“张生,你知道整件事情的。我今天……就在刚才,我去了学校的寝室,就在门口的灌木丛坐了两个多小时,我想弄清楚到底寝室的大门是怎么锁上的,谁拿着大门的钥匙。后来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总之,当我发现时,寝室的大门已经锁上了……最近在我的身上总是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有时我真的分不清,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醒着。所以那天,你说我又做了梦,我很快就相信了。但我努力想分清楚它们。而你这里,是目前最可能的突破口了。算我求你了,告诉我好不好?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
过了很久,他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我当然想知道!”
“我之所以骗你……是为了你好。”
“你这样只会使我陷入更大的混乱,怎么说是为我好?”
“不。你知道了真相,才会陷入到更大的混乱中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张生凝重的脸色,我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吧。”我说,“我早就准备好了。”
[ 本帖最后由 梦芸 于 23-10-2009 01:32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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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0-2009 01: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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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难以置信的真相(1)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我已经失去了再活下去的意义,我可以被任何一种小的恐惧击倒,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是你完全不能控制的自己。
我从未设想过在我未来的人生中将承受何等沉重的打击。事实上,和很多人一样,我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是那个倒霉鬼,就像我认为五百万的彩票也从来不会砸在我头上一样。但是那一天如果注定要来临,它始终还是会在某个地方等着你的。
这个晚上,当张生一字一句地讲出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时,我的双手和双脚忍不住地颤抖着,冰冷的感觉从身体深处一直散发到皮肤,然后冻结住,我早已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也无法察觉呼吸的频率。我连自己的嘴巴是张是合都不清楚。额头是最冷的,眼前的景象变得十分虚幻。我的心里不断重复着一个念头: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张生说,先从你的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起吧。
那天,我的确整个下午和整个晚上都和林子在一起。我先是在校门口的佐治城,下午6点左右接到林子的电话,并且在那里等她。这期间,我给张生发了条短信,说我晚上要很晚才回来。之后我等到了林子,我和林子一起去了她舅舅家。
那么,后来呢?
当我在凌晨1点回到家时,张生看见了我。
“与其说是看见了你,不如说是看见了一个魔鬼。”张生是这样形容的。
那晚,我站在门外,的确把张生吓了一跳。我的上衣有一摊血迹,手臂上也是。幸好夜已经很深了,路上没什么人,而且身上的大帆布背包遮住了一部分身体,看上去没有那么明显,我才安然无恙地走了回来。我的眼神涣散,胳膊和腿上有很多泥土,头发乱糟糟地束在脑后。更重要的是,我的手里拿着一块砖头,砖头上也全都是血。
张生看见这样的我,差点叫出声来。但是当他看到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外,没有任何反应时,他意识到,我可能正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也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他轻轻地拿掉我手中的砖头,把我拉进屋里,关上了门。我仍然没有任何动作。于是,他帮我脱掉身上沾有血迹的衣服,拉着我进了卫生间,帮我把手上和胳膊上的血迹都清洗干净,接着扶我在沙发上躺下。
“你记得吗?你醒来时,身上穿着的是睡衣。那就是我帮你穿上的。”他说。
后来,张生一直坐在我旁边,确信我完全睡着了以后,冷静地思考了一阵,最后决定,将这件事隐瞒下来。于是他倒了半杯水放在茶几上,又把床上的床单伪造成我刚刚睡过的样子。于是,当我醒来,发现自己穿着睡衣,接着又听张生说,我根本就没出过门,而是在床上睡了一觉时,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你之所以这样做,”我的声音颤抖着,“是因为……你怀疑我杀了林子?”
“不是怀疑。而是……”他悲哀地看着我,“你知道在你的身上,除了那件血衣和砖头之外,还有什么吗?”
“什么……”
“还有一个很大的帆布背包,里面装着一些衣服、零食,还有……张韶涵的海报。”
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那是……林子的包。”
“是的,”张生看着我,“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曾经说过,你要陪林子一起去她舅舅家拿东西,而且,你出门时没有带背包,回来时却拿着这样一个……所以我很快就明白了,那一定是林子的背包……”
“而我……杀了林子……”
“不,你别这么想!”张生急急地拉过我的手,“也许……也许是林子和你中途遭遇了什么危险,你身上的血迹可能是和什么人搏斗时留下的,你逃出来了,而林子没有逃出来……”
“你不要安慰我了……你也说过,我当时的眼神涣散,什么也不知道……我很可能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你听我说完。”张生握紧了我的手,“不管怎么样,现在没有找到林子的下落,就不能乱想。”
“好吧,你说吧。”
再后来,张生考虑到,那件血衣、砖头还有林子的东西都不能留在家里,但是现在已经太晚了,何况我的精神很可能仍然处在不稳定的状态,万一醒来又去做什么事,而张生又不在家的话,那就糟糕了。所以张生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一个塑料袋,然后放在床下。之后,就一直坐在旁边假装看书。后来我就醒了,并且真的以为我睡了一整晚。难怪那时我会觉得,睡了一个晚上,还是那么累。
“接下来,该解释你的第二个问题了。”张生说。
第二天,他等我出门上课去以后,将塑料袋从床底下拿出来。然后带着这个塑料袋,在学校里闲逛了一天,目的是寻找最合适的隐匿地点。最后,他决定埋在离东湖最近的那个山上。那座山,就是刚才我蹲坐在寝室门口时,背后的那座。天黑以后,张生带着这堆东西,上了山,在他早已看中的地点,用铲子挖了一个坑。将东西埋进去以后,铲子也丢在了附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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