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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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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4-2007 12: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玩过那个心理测验,是为了想再见。。。
等楼主自己揭晓。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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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思戀(下)


 「你終於醒了!」

  當我清醒過來時,立刻有個甜美的聲音,帶著欣喜若狂的感情色彩,傳進我的耳中,我用力的搖了搖腦袋,然後睜開眼睛。

  窗外的陽光十分刺眼,朦朧的白色光芒中,只見詩雅正面色焦急的望著自己。

  我努力在臉上堆積出一點笑容,輕聲問道:「我怎麼了?」

  「你不記得?」詩雅滿臉的驚訝,她用手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又仔細的打量了我好一會兒,確定沒問題後,這才說:「你已經昏迷兩天了,前晚我們三個人去教堂的廢墟那裡,收拾附身在遙嘉身上的木偶,除靈雖然成功了,但是你被垂死掙扎的木偶怨靈襲擊,然後昏了過去。我和Jame好不容易才把你搬回來。說真的,你很重耶。」

  「那真是抱歉了。」

  我苦笑著從床上坐起身來,丟失的記憶在慢慢恢復著。

  終於,我回憶起了一切,也想起了昨晚自己昏倒後,做的那個十分真實而又過於稀奇古怪的夢。在夢裡,那個粗魯不可愛的黃詩雅,居然變的那麼溫柔,而且還向自己正面表白。

  我側過頭望向坐在身旁的詩雅,不由看的呆了,浸染在清晨陽光中的詩雅,臉孔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絕麗,她長長的黑色柔髮,在陽光下泛出瑩光流轉的異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

  在我的肆意注視下,詩雅的臉微微一紅,嗔道:「看什麼?人家的臉很髒嗎?」

  唉,看來昨天的夢果然只是個古怪的夢,不過俗話不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自己在潛意識中喜歡她?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喜歡這個只有臉蛋、沒有絲毫內涵的小妮子?

  我用力的搖搖頭,試圖將這個無聊的念頭甩開。

  不過,這次真的是一切都結束了吧。

  根據詩雅說,遙嘉因為被我們強迫剝離附體狀態,雖然頭腦只受到輕微的影響,但也幾乎喪失了最近幾個禮拜的所有記憶,於是遙叔叔和遙阿姨便帶著她去了紐約,拜訪一位熟識的著名腦科醫生,希望可以對遙嘉的病情有所幫助。

  看來一時之間,是不能從遙嘉的嘴裡,知道她為什麼會和那個木偶扯上關係了!

  下午閒的無聊,我將買來的速食倒扣在背上,和黃詩雅緩緩向公園走去。不知為什麼,突然感覺很累,我三步兩步的走進草坪,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今天是星期二,我到美國已經有十多天了吧。」我一邊咬著漢堡,一邊胡思亂想著。

  詩雅想了想說道:「如果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開始算起,已經有十五天零六個小時。換句話說,我們已經認識九百零六個小時,那可是一共有五萬四千三百六十分鐘之多呢!」

  「你居然會這麼清楚?」我大為驚訝。

  詩雅微笑起來:「當然了,怎麼可能記不住?第一次見你那天,小夜強硬的表情,我想我永遠都忘不掉,那時你真的好帥!」

  「會嗎?」我一向都很厚的臉皮,居然不由的紅起來,急忙岔開話題:「你有沒有發覺,今天的公園裡似乎特別安靜?」

  「平常不就是這樣嗎?」詩雅毫不在意的反問。

  我搖搖頭,向四周望去,這是公園裡十分偏僻的角落,四處的參天大樹幾乎蓋滿了天空,枝椏繁茂的就算光線也難以往下透。

  常常聽Jame說,這個公園後邊是個大森林。它的直徑有近一百多平方公里,森林西邊的盡頭,還連接著一個早就沒人居住的印第安村落。現在的那裡,已經變成了波特蘭國家公園的一部分。

  遙嘉那小妮子,早就信誓旦旦的說要開車帶我去騎印第安人的馬,等那傢伙病好回來後,絕對要她兌現。

  我打了個很大的哈欠,略微抬起頭,不住打量著身旁的景色。

  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居然有個五百多平方米的大坑,坑裡依地的植被長的很茂森,這讓人非常容易看出這塊怪異土地的本來面目--巨大的橢圓形,活像個隕石坑。

  奇怪,自己也是這個公園的常客了,為什麼以前從沒有看過這個很顯眼的標誌?

  我迷惑的爬起身,拉了詩雅緩緩走到那個圓坑的正中央,然後在不遠處一組供人野餐的石桌椅上,坐下來。

  實在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東西。

  透過樹的縫隙,我隱約可以看到遠處玩耍的小孩,風緩緩的吹動樹葉,發出輕微「沙沙」的聲音。一切都那麼自然,而且非常平靜諧和,或許是因為木偶的事件,讓我變的太過多疑了吧!

  吃飽後,正想在草地上舒服的躺一下,突然有個沉重的踐踏草地的聲音,從遠處向這兒傳過來。

  我被嚇了一跳,眼睛一眨不眨怔怔的望著傳來聲音的那個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幾隻動物慢吞吞的從北邊的樹林裡走了出來。

  是鹿,三隻鹿!

  牠們披著暗紅的顏色向這兒走來,就算看到躺在地上滿臉吃驚的我,也絲毫不在乎,只是傲然地昂起頭,用鼻子向我噴出一些廢氣,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後又視而不見地繼續走牠們的路。

  不一會兒便穿過了這空曠的幾百米,進入到別一端的森林裡。

  「美國的動物還真幸福,沒有人會去打擾牠們的生活,那些梅花鹿一定很無憂無慮吧。居然這麼跩!」我隨手扯了一根草放到嘴裡咬著,一邊無聊的多愁善感。

  「其實人不也很幸福嗎?」詩雅溫柔的說道。

  「人?嘿,人就可憐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活下去,就永遠輕鬆不起來。更慘的是,人每天都在努力壓迫和被壓迫之間掙扎,而且絲毫不知道反省,還要受到來自各方面感情的束縛。恐怕有些人從出生到死掉,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開心過!」我歎了口氣。

  「人哪會有這麼慘?小夜,你太偏激了!」詩雅不信的搖搖頭。

  我笑起來:「你知道為什麼嬰兒出生時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嗎?」

  「不是因為他們想哭嗎?」

  「當然不是。」我抬起頭凝望著她明亮、深邃朦朧的眼睛說道:「因為就連嬰兒也知道自己投錯了胎,神讓生物投胎為人,不是獎勵,而是懲罰。在這個疲倦的世界上的人,大富大貴的人在痛苦,飢餓貧困的人也在痛苦,根本就沒有人幸福嘛。」

  「我不信。我覺得只要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和他結婚生子,然後可以和他永生永世的在一起,就是幸福。」

  「膚淺,這樣真的就可以幸福嗎?」我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詩雅靜靜的看著我,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苦笑起來,將手裡的可樂丟給她說道:「走了。」然後逕自向公園東面走去。

  那裡的人並不如想像中的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孩子。他們正在免費的遊樂園中玩耍,草地上還有幾個人開心的玩著棒球。

  免費公園是美國的一大特色,它沒有門也沒有牆,只是在特定的幾個地方釘上一個牌子,寫上公園的字樣。這種公園在美國很多,僅西雅圖就有一百多個。

  天依然很熱,十天或更長時間沒有下過一滴雨了。前方的自動噴水器開啟,噴出的水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彩虹。

  忽然,我呆住了,全身因為吃驚而僵硬,那種僵硬帶著強烈的震撼,不斷衝擊著大腦。

  不遠處,有個女孩安靜的在夕陽中向我點頭,一如許多年前一樣,她依然愛微笑,而且那笑曾讓我陶醉過很久。

  我驚訝,只是因為我絕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在這種情況下,在這輩子還能見到她。

  「怎麼?你認識她嗎?」詩雅詫異的問道。

  「是小潔姐姐!」我的聲音在顫抖。

  「怎麼可能!」詩雅驚訝的叫出聲來:「你的小潔姐姐已經被木偶害死了,而且她的樣子根本就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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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沒有理會她,只是輕微的喘著氣,帶著滿臉呆板的表情走了過去。

  「我的朋友常跟我提起,他和一個女孩在一起的情景。他們愛玩一種剪刀,石頭,布的遊戲,誰輸了,就要背另一個人。」我走到幾乎要和那女孩鼻息相觸的地方,努力壓抑著語氣,淡淡地對她說:「可是一直都是男孩子在背,累的他氣喘吁吁,而女孩便總是在他背上拍手喊加油。」

  那女孩目不轉睛的望著我,就像許多沉沁在回憶裡的少女,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對啊,這是女孩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不過現在回憶起來,她也覺得很甜蜜。」

  「哼,可是你知道那個故事的結局嗎?那個小女孩突然走了,一走就是四年,而且沒有給那男孩寫過一封信,沒打過一通電話。她根本想像不到他有多擔心。他的心幾乎都碎了!」

  我激動起來,一拳打在身前的松樹上。樹被打的不停搖晃。

  女孩的笑在那瞬間停止了,她將哀惱凝固在臉上,「也許是那女孩子沒有勇氣去打電話和寫信,更不敢去面對他……你以為那個女孩子不痛苦嗎?她常常無端的哭泣,哀求自己的媽媽讓她回去,哪怕她一個人在國內生活也好!」

  女孩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終於流下了淚,淚珠在太陽的照耀下,發出七彩的光芒。

  我又愣住了,臉上的呆板變為了滿腔欣喜:「小潔姐姐!你真的是小潔姐姐!你沒有死?」

  「不對!小潔姐姐已經死了,那個人是假的。」詩雅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不,她是真的,不然她不會知道這段台詞!」我用熾熱的眼神,死死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小潔姐姐,彷彿只要一眨眼,她就會永遠的消失掉。

  小潔溫柔的望著我,明亮的眸子中透露著關切:「詩雅說的沒錯,我確實因為那個木偶的詛咒死掉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封印住那個木偶的怨靈後,我就莫名其妙的站在了這裡,就像上天要讓我等什麼似的。直到我看到小夜的時候才明白,原來上天是讓我等小夜你。」

  她輕輕的挽住我的手,微笑道:「小夜,我們回家吧。」

  「小夜!不要跟她走!」詩雅焦急的拉著我的衣角:「你真的相信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的話嗎?」

  「我信。」我毫不猶豫的點著頭,轉頭向詩雅說道:「一切都結束了。那個木偶被我們成功的封印住,這個鎮上的人也不會再有人死於詛咒。而且最重要的是,小潔姐姐回來了。我相信遙叔叔、遙阿姨和遙嘉那小妮子回家後,一定會很驚訝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真想他們快點回來,然後,我就可以看到那一家人驚訝的掉下巴出糗的樣子了!」

  「小夜,我……難道……」詩雅咬著嘴唇像是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只是輕輕的低下頭,放開了緊拉著我不放的手。

  「小夜,我有多久沒有為你做過飯了?」小潔姐姐把我的頭枕在她的大腿上,一邊舒展手臂,一邊問道。

  「好久了。大概有三四年吧。」我思索了一下。

  「好,那今天我來做飯。小夜要吃什麼?」她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眼神中流露著毫無保留的愛意。

  「不放洋蔥的牛肉咖哩加土豆泥蓋飯。」

  「好複雜的要求。」小潔姐姐看了我一眼,「你這麼多年來偏食的習慣還是沒改,其實洋蔥很好吃的。」

  「洋蔥太臭了,而且莫名其妙的想賺人家的眼淚。我討厭它那種惡劣的行為,就算碰它,我都覺得是在侮辱我自己的人格,何況是要將它塞進嘴裡,然後咀嚼它!」我狡猾的笑著。

  「好啦,我做就是了。總之,我從來就說不過你。」她用白色的絲帶將自己有如瀑布般烏黑飄逸的長髮紮成馬尾,然後走進了廚房。

  突然像想到了什麼,小潔姐姐從廚房裡探出頭又說道:「冰箱裡有可樂,自己拿好嗎?耐心等我一下就好了。」

  我無聊的等了一會兒,直到廚房裡傳來一股飯香,才隨手打開冰箱拿出可樂,一邊喝,一邊走進了廚房。

  「要幫忙嗎?」看到她正忙的不亦樂乎,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潔姐姐轉過身,將我趕了出來:「你到客廳去乖乖地等著我把菜端上來,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可是……」

  「可是什麼?」她一邊忙一邊笑著問。

  「你的飯快糊了。」

  「天哪,我真笨!」小潔姐姐急忙關上了火,清麗白皙的臉上升起了兩朵紅暈:「抱歉了,小夜,我再重新做一次。」

  「不用了。」我揭開鍋蓋,將上邊還沒焦的白飯勺進了碗裡,說道:「其實偶爾吃吃帶著焦味的飯,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吃過飯,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新聞剛播報完今晚會有五級風,風就開始不斷在屋外呼嘯起來,扯的附近的大樹啪啪作響。過了夜晚八點,這種比暴風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五級風,才停下來,然後便開始下霧了。

  濃的粘稠的白色霧氣在窗外翻騰,越看越讓人覺得詭異。即使打開了家裡所有的燈,我依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小潔姐姐輕輕的從身後將我抱住,將嘴湊近我的耳朵,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小夜,要不要和我一起洗澡?」

  我頓時僵住了,原本靈敏的腦袋,一時理解不了這幾個字的意思。

  小潔姐姐見我呆呆的不聲不響,便用鷦巢蚊睫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她的臉頰羞紅的深深埋進了我的肩膀。

  「一起洗澡?也就是說,兩個健康的男女脫光光,一起浸泡在不足四平方米的浴池裡,也就是說,比男女混浴的溫泉還容易出現意外情況,也就是說,不小心出現了意外狀況,這個世界就很可能不小心增加兩個成年人。嗯!似乎滿複雜的!」

  好死不死,我的邏輯思維偏偏在這種非常時刻甦醒了。

  「今天早晨我才洗過,晚上不想洗。」違心的謊話脫口而出,我一邊全身緊繃、大汗長流,一邊裝作毫不在意的笑著。

  「小夜的臉紅了,好可愛!」小潔姐姐笑起來,她閉上眼睛,向我耳朵裡哈出一口氣,「很晚了,小夜,去睡吧。」

  我逃命似的走進臥室,關上門,背靠著門深呼吸了好幾次,心臟依然不受控制的胡亂跳動著。

  總感覺復活後的小潔姐姐很奇怪,不但因為一向廚藝高絕的她會將飯煮過火,還因為她變的很媚,很有吸引力,而且更大膽了。

  那種一邊露出羞澀的臉,一邊說著令人浮想篇篇的話的神態,越看越像是遙嘉和小潔姐姐加起來再平均相除後得出的性格。

  狠狠搖了搖腦袋,我關了燈爬上床。全身的神經繃的緊緊的,害的我絲毫找不到睡意,只好在床上焦躁的翻來覆去。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門突然被輕輕敲響了。

  「小夜,你睡了沒有?」小潔姐姐低聲問,聲音中帶著一絲溫柔和羞澀。

  「還沒有。」

  我正準備坐起身將燈拉開,小潔姐姐突然又道:「不要開燈。」

  接著,傳來臥室門被開啟的聲音。

  我在黑暗裡睜大眼睛,只看到一個黑影迅速的走到床邊,滑進了被子裡,頓時一陣溫馨的青春氣息,透過女兒家特有的幽香傳入鼻中,然後有兩條滑膩如凝脂的手臂,穿過我的腋下,緊緊的將我抱住。

  小潔姐姐似乎沒有穿任何衣物,因為我能很確切的感覺到,有兩顆柔軟豐滿的不明物體正壓在胸口,壓的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小夜,你會不會討厭比自己大的女生?」

  小潔姐姐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我感到心臟不由自主的「怦怦」亂跳著,也不管她在黝黑一片的情況下是不是看的到,只是下意識的搖著頭。

  「那小夜是喜歡我了?」她翻動身體,將我壓在身下,然後輕輕的將頭倚在我的胸口,又道:「我一直都很喜歡小夜。從小,我就幻想著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為你做飯,洗衣服,然後生下許多小孩子,對我來說,那就是我全部的幸福。」

  軟玉溫香抱在懷裡,我卻只感到全身僵硬。

  小潔姐姐近在咫尺的幽馨吐息,與身體上完全無阻礙的摩擦,讓我的大腦刺激的快要爆開了。

  「小夜,你會不會娶我?」小潔姐姐微微抬起頭,在黑暗中和我的眼睛對視。

  混亂的大腦受到感覺神經不斷傳來的強烈刺激,居然絲毫不再處理任何從耳膜振蕩得來的資訊。

  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再次下意識的點頭後,才發現,小潔姐姐是要將她自己嫁給我。

  「真的,太好了!」小潔姐姐感覺到我在點頭,聲音頓時因欣喜而顫抖起來,「好棒,我們現在就結婚,就舉行一場只有我倆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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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終於,舌頭恢復了功能,我好不容易才從嘴裡吐出一連串乾燥沙啞的聲音:「但結婚似乎是一件大事吧,要父母雙方的同意,還要請司儀主持婚禮,新娘穿著漂亮的純白婚紗和新郎接吻,然後要用鮮花將婚車裝飾起來,還要在車後邊拖著一大串易開罐才行!好像不能什麼時候想到要結婚,就什麼時候結啊。」

  「小夜不想和我結婚嗎?」小潔姐姐的聲音立刻哽咽起來。

  突然感覺有幾滴水滴落在了臉上,我慌忙又道:「就當我剛才說了一堆廢話好了,但結婚再簡單也要穿婚紗,找個教堂和證婚人啊!」

  「教堂、證婚人……和婚紗嗎?」小潔姐姐停止抽泣,愣了愣,她從床上站起來,「小夜,等我一下,我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了。」

  瘋狂翻滾的霧氣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消散的無影無蹤了,蒼白的月光下,小潔姐姐穿著雪白的婚紗,拉著我的手走進樹林裡。

  黯淡的月光似乎具有強烈的穿透性,它毫無阻礙的穿過濃密的樹枝,照射在小潔姐姐的臉上。

  今晚的她透露著一種震撼人心的美,她的頭上紮著一個粉紅色的大蝴蝶結,而臉上帶著一絲羞澀的紅暈,一絲滿足的微笑。

  溫馨的體溫透過我倆相互緊握的手中傳遞著,她不時的回過頭望我,每次和我的眼神相觸,都會向我露出甜蜜的笑容。

  雖然直覺在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跟她去那個地方,那裡等著自己的只有萬丈深淵,而且隨時會命喪黃泉。

  但每次接觸到那種笑容,強韌的判斷力立刻便會土崩瓦解。

  時間似乎在單調的腳步聲中停止了,突然聽到身後不遠處有「沙沙」的輕微聲音,明顯是有人在跟蹤我倆。

  我正想回頭看看,究竟是哪個傢伙居然蠢的用這麼濫的跟蹤技術,在自己身後班門弄斧,猛地感到小潔姐姐更用力的握住了我的手。她原本那充滿靈性與異采的眸子微微一暗,接著加快了腳步。

  濃密的霧被風從東面吹了過來,頓時整個樹林裡伸手不見五指。

  月光不見了,失去視力的我內心一陣恐慌,那種不知自己究竟是被黑暗包圍,還是被霧氣包圍,看不見的地方究竟會不會有意外危險的恐慌,不斷在心裡越積越累,最後幾乎要到爆炸的地步。

  「小夜害怕嗎?」小潔姐姐溫柔的說道:「不要怕,就快到了,我們就快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眼前突然一閃,終於走出了樹林。

  為了快速恢復視力,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才向前望去,卻不由的呆住了。

  腳下竟然是個直徑達三百多米的大圓坑,坑四周很圓滑,看不出是人工造成,還是自然形成的。

  最令人驚訝的是,圓坑中央有個非常大的教堂,樣貌極其古怪,但卻嶄新的教堂,那個教堂裡透出微弱的燈光,橘黃的燈光,那些燈光似乎並不穩定,投射在地上的光輝飄渺寂寥,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

  奇怪了,這種景像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教堂、婚紗和證婚人這樣就全都有了。我們過去吧。」小潔姐姐整理了一下婚紗,然後挽著我的手臂慢慢走向教堂,她深呼吸一口氣,接著推門走了進去。

  「小姑娘,今天你想懺悔什麼?」正在十字架前禱告的神父轉過身,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問道。

  我不禁對他產生了興趣。這個神父大概五十歲左右,滿臉蒼白沒有血色,而且皮膚上長有許多像是屍斑的褐色斑紋,只要一說話,他的門牙和虎牙就會整個露出來,白森森的,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神父,我想在今晚和他結婚。」小潔姐姐側過身凝視著我的眼睛:「我和他都是真心相愛,想要生生世世永遠廝守在一起。」

  神父笑了,他用毫無精神的昏黃眼光望向我,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幫你們好好安排這場婚禮。」

  「遙潔小姐,你願意嫁給夜不語先生為妻子嗎?並且不論貧困、疾病、痛苦,都會永生永世的愛著他?」神父問道。

  在搖爍不定的千支燭光下,小潔姐姐莊嚴肅穆的臉上,浮現著嚐遍百味的神色,她閉上眼睛,然後又不捨的睜開,用熾熱的深情眼神久久凝望著我:「我願意。」她微笑著,流著淚說道。

  「那麼夜不語先生,你願意娶遙潔小姐為妻子,並且不論貧困,疾病,痛苦,都會永生永世的愛著她嗎?」神父和遙潔對望了一眼,然後耐心的等待我的回答。

  我在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

  娶遙潔作為妻子,這不正是我從小的夢想嗎?

  有這麼一個我喜歡的人這樣的愛我,默默的聽我說每一句話,為我做飯洗衣服,還會在冬天手感覺冰冷的時候溫暖我,這麼溫柔的一個人,不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結婚對象嗎?為什麼就要邁出最後一步的時候,我居然會猶豫不決?

  就在我咬咬牙,正想說出「我願意」這三個字時,教堂的大門突然發出「啪」的一聲,門被踢開了。

  「小夜,還好我來的及時。」詩雅氣喘吁吁的走進教堂,她指著小潔姐姐大聲說道:「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遙潔,不!她甚至不是人!她是那個木偶,那個被我們封印住,然後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逃出來的木偶。她根本就是在迷惑你,想要和你定下死神契約後,將你拉進她的世界裡。」

  「詩雅,我們一直都是好姐妹,為什麼你要這樣說我?」小潔姐姐回頭望著詩雅,聲音開始哽咽起來:「難道你也喜歡小夜嗎?你想把他從我這裡奪走?」

  詩雅冷哼了一聲:「不要跟我來這一套,你迷惑不了我。」她望著我說道:「小夜,如果你到現在還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她從背後抽出一張老舊的牛皮紙:「這是我從Jame那裡『借』來的薩克瑞德驅魔陣圖。上次那傢伙可以逃出封印,我不信這次她還能逃的出來。」

  「不要!」遙潔驚叫一聲,躲到了我身後。

  我一聲不哼的呆站著,內心充滿了矛盾。

  詩雅毫不猶豫的高舉薩克瑞德驅魔陣圖,聲音清晰的一字一字念出咒語:「來源於光明的聖明啊,請你們用你們的慈悲來化解恐懼,讓來自於黑暗的一切仍歸於大地!」

  巨大的五芒星在腳下出現,伴隨著強烈的白色光芒從巨大的魔法陣中湧出,一絲絲、一縷縷光線,像有生命般縈繞向教堂裡所有的人。

  白光過處,教堂開始土崩瓦解,最後只剩下焦黑的廢墟……這裡竟然就是我們上次封印那個木偶的空地。

  時間似乎在魔法陣中停止了。光線緩緩流動,如同漩渦從最外層流向最內層,在遙潔的身旁,光線由緩慢的動態變為了絕對的靜態,最後,積累的越來越多的蒼白光芒,刺眼的猛然一閃,全部衝入了遙潔的體內。

  遙潔痛苦的大叫著,她用手捂著腦袋,右手使勁的向我伸來:「小夜,為什麼你還不說『我願意』?我愛你,我比愛自己的生命更愛你,為什麼你不肯說那三個字?」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最後深吸一口氣,苦澀的笑了:「對不起……死去的人就是死了。雖然會令活著的人痛苦,但活著的人不管再痛苦,依然還是要活下去。抱歉,我不能跟你走!」

  「小夜……」遙潔絕望的望著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強烈到幾乎可以侵蝕骨髓的怨恨。

  不知過了多久,光芒才漸漸消散。寂靜又再次回到了這片恢復了黑暗夜色的空地上。我和詩雅全身脫力的跪倒在原地。

  「小夜,節哀順便吧,小潔姐姐不會回來了。」詩雅關切的對我說。

  我搖搖頭,喉嚨因痛苦而哽咽:「其實早在小潔姐姐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假的,只是我的潛意識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一味的強迫自己相信小潔姐姐真的復活了,她又重新回到了我身邊。」

  長歎口氣,我不禁苦笑起來:「作家李敖有一句金玉名言,他說每個人都可以罵王八蛋,但只有我李敖可以證明你是王八蛋。嘿,在我第一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就立刻將它變成了我的行為準則,但現在想來,其實我才是個十足的王八蛋。」

  「小夜……」詩雅坐到我身旁,用力的握住我的手。

  「詩雅,其實在這個世界裡,你也不是真正的黃詩雅,對吧。」我猛地抬起頭,望著她明亮的流露著異采的眸子說道。

  詩雅全身一震,隨後詫異的問:「小夜,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不是真正的我?」

  我甩開她的手站起身來:「不要再裝了,真正的黃詩雅是西方靈異文盲,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死神契約,而且,薩克瑞德驅魔陣圖全世界僅存不到五十幅,西雅圖中學靈異社收集了幾十年,也不過才找到一幅而已,那幅早就在封印你時用掉了,對吧,木偶小姐!」

  突然感覺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起來,我鎮定的大聲喊道:「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的意志,摧殘我的思想了,讓我回去吧!我已經明白這一百多年來你在為什麼而怨恨,為什麼而痛苦了。」

  頓了一頓,我又說道:「我以我的命發誓,我會幫你完成你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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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尋找


  「夜不語,你醒了?」

  當我清醒過來,立刻有個甜美的聲音,帶著欣喜若狂的感情色彩,傳進我的耳中,我用力的搖了搖腦袋,然後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陽光十分刺眼,朦朧的白色光芒中,只見詩雅正面色焦急的望著自己。

  我呆呆的看著她,許久後才問了這麼一句:「你剛才叫我什麼?」

  「夜不語啊?」詩雅很不客氣的說道。

  「你叫我夜不語?沒有叫我小夜?天哪,我終於回來了!」我興奮的一把將她擁抱住,喜不自勝的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

  詩雅頓時全身緊繃,僵硬的身子在我的懷裡輕輕動了一下,我這才發現自己高興的過了頭,急忙放開她。

  就只這十多秒的動作,已經讓她面紅耳赤了。她一聲不哼的呆坐著,眼睛宜嗔宜喜的看著我,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高興。

  我紅著臉咳嗽一聲,問道:「遙嘉那小妮子呢?」

  詩雅也是面紅耳赤,她小聲說道:「她完全沒出現我們擔心的情況,一醒來就活蹦亂跳的,不知道有多精神。」

  「那就好了。」我微微抬起頭,吩咐道:「幫我把Jame找來,我有事情要和你們討論。」

  十分鐘後,Jame和遙嘉都來了。

  「我昏迷了幾天?」我首先問道。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詩雅玩弄著自己的手指,低著頭不敢看我:「你昏倒後,那個木偶就突然消失了,遙嘉也恢復了正常,可是我們將你抬回家後,你一直都沒有醒,然後我們叫救護車把你拉到了醫院裡。」

  我望望這個明亮舒適的房間,又低頭看著手上的輸養管:「原來這裡是醫院啊。遙嘉……」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那小妮子飛快的打斷了我的話:「我坦白好了。姐姐出車禍後,我從她的遺物裡看到了那個木偶。只看了一眼,我就深深被它吸引住了。雖然那個木偶的臉被劃的傷痕纍纍,當我卻莫名其妙的認為它很美,很想據為己有。

  「於是我沒有讓父母看見,偷偷的將它藏了起來,其實,那個木偶是我埋在教堂的,不是我父母埋的……原來那玩意兒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難怪得到它後,我就常常犯睏。」

  「那Jone和Davy……」

  「咳!咳!」剛要問及因為木偶的詛咒而死的兩人,Jame立刻大聲咳嗽起來,他暗示性的對我微微搖頭。

  我頓時明白,Jame等人並沒有告訴遙嘉,Jone和Davy很有可能是木偶操控她的身體,將他們咒殺的。

  其實也對,那小妮子原本就是受害者,何必還要讓她受到更大的傷害呢?

  我識趣的岔開話題:「在我昏迷的三天裡,你們知道我去了什麼地方?」

  坐在我身旁的人,紛紛配合的搖頭。

  我微微苦笑道:「我去了那個木偶的靈魂世界裡。」

  「木偶的靈魂世界?!」他們三人吃驚的差些合不攏嘴。

  遙嘉皺起眉頭問道:「木偶也會有靈魂?」

  「當然有了。」我回答道:「很久以前,研究靈異學的人就認為,只要人對某種物件投注足夠的情緒,也就是說,不管你是非常愛它還是非常恨它,只要對它付出的情緒超過了臨界值,那個物件就會擁有自己的靈魂。而且靈異學者還認為有人型的東西,譬如木偶,就特別容易擁有靈魂和自己的意識。」

  「那木偶的靈魂世界是什麼樣子?」Jame這個靈異癡頓時來了興趣。

  「它的世界很奇怪,我想了很久,也只能用魔幻這個詞來形容。總之,在它的世界裡,我的意志不斷的被摧殘,幾乎要崩潰了,真慶幸自己還有命出來。」我膽顫心驚的回憶著,繼續說道:「在它的世界裡充滿了她對人類的看法,和她的羈絆。最後,我終於明白它究竟在為了什麼而怨恨。」

  「難道,它的怨恨不是因為那個富翁殺害了自己的主人,它瘋狂的想要報仇嗎?」詩雅輕聲問。

  我搖了搖頭:「一直以來,我們都理所當然的這樣認為,而且我也全都是圍繞著這個想法在調查,但最後我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其實在一百多年前,它咒殺死那個富翁後,它的怨恨就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一個願望的執著。」

  Jame疑惑的問:「既然它已經沒有了怨恨,為什麼會殺死Jone和Davy?而且還詛咒全鎮和那個富翁有血緣關係的人?」

  「很簡單,因為一百多年的等待,已經讓它焦躁不安,甚至瘋狂起來。」我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同情,「天知道,木偶的心究竟是怎麼想的。它殺人,或許是想要引起某個人的注意,也有可能僅僅是想平靜內心的不安。

  「但是它等待的越久、殺的人越多,內心就越急躁,甚至一百多年前對那個富翁的怨恨,也慢慢重新強烈起來。於是它繼續殺人,想要將心中的痛苦全部發洩出去。」

  「那它究竟在執著什麼?它想怎麼樣?」詩雅眉頭大皺。

  「其實它的羈絆對人類來說實在很單純,也很基本。但對它而言,卻是個很大的奢望。」

  「究竟是什麼羈絆?」

  我頓了頓,猛的抬頭望向三人的眼睛:「它想做那個木偶師傅的妻子。」

  「什麼!」詩雅、Jame和遙嘉頓時不可思議的驚叫起來。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猛地打開了,Mark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二十分鐘前,全鎮所有的人都突然昏迷了過去,怎麼叫都叫不醒,那種症狀就像小夜一樣。」他看見我竟然好好的坐在床上,緊張的臉頓時呆住了。

  「你說全鎮的人都暈了過去?是不是像幾天前的那場瘟疫一樣?」Jame緊張的抓住了Mark的胳膊。

  Mark抓起床頭的水杯一飲而盡:「不,這次真的是全鎮所有的人。但很奇怪,西雅圖中學靈異社的人基本上都沒事。現在DCUI的人正在趕去鎮裡處理這件事。」

  我哼了一聲,從床上跳下來:「那東西果然有點手段,居然拿全鎮的人當作自己的人質。」

  「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Jame轉過頭迷惑的問。

  「趕快逃出這家醫院再說,沒準DCUI的人會把我們抓住隔離起來。」我一邊自顧自的拿過衣物隨意的套上,一邊說道:「那個木偶給了我們三天時間,如果到時候還不能幫它完成它的願望,恐怕全鎮的人和我們都會一起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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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長歎口氣,望向窗外萬里無雲的蔚藍天空,淡然說道:「只是不知道這裡的上帝,會不會接受我這個討厭的無神論者兼王八蛋。」

車在濃密的森林裡努力向前爬行著。

  坐在我身旁的遙嘉一邊翻著地圖,一邊衝我抱怨:「小夜,你確定這裡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我不負責任地回答道。

  「你不知道?」遙嘉尖叫起來:「你害我們在森林裡迷路,還害的我在這條顛簸的鬼地方差些把胃給吐出來,最後你居然告訴我不知道!」

  「我有什麼辦法,根據Jone留下來的資料,那個木偶師傅的確住在這一帶。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知道他居然有住森林的嗜好!而且那裡畢竟經過了一百多年歲月的洗禮,天災人禍下,房子是不是還在,都要打個問號。」我沒好氣的說道。

  「早知道我就不來受這個罪了。」遙嘉自怨自艾的說著,然後狠狠捏了我一把:「我說你也夠笨,那玩意兒叫你幫它實現願望,你就乖乖地去幫它,難道你絲毫沒有想過反抗嗎?」

  「反抗?」我哼了一聲:「就連薩克瑞德驅魔陣都奈何不了它,恕本人孤陋寡聞、見識淺薄,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搞定它!」

  遙嘉一愣,再也說不出話來。

  Jame一聲不哼地開著車,臉上顯眼地寫著「擔憂」兩個字。

  我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擔心,死活我們還有兩天時間。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嘛,我就不信像我們這種福大命大的人,會這麼簡單就死翹翹了!」

  正專心找出路的詩雅突然叫道:「那裡真的有路了!」

  左邊不遠處一個很不顯眼地角落裡,果然有條小徑,只是兩旁都長滿了厚厚的籐蔓植物,如果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

  「應該是那條小徑了。我的媽呀,那個木偶師傅幹嘛住這麼偏僻的地方?」遙嘉又聒噪起來。

  我向前看了一眼,慢慢說道:「其實在一百多年前,這裡曾經是個很小的小鎮,最後有專家說,這個地方地震頻率過高什麼的,總之政府的搬遷令下來,全鎮所有的人都搬了出去,現在只剩下那個小鎮的廢墟了。」

  「這就是所謂滄海桑田的意思吧。」詩雅若有所悟地歎了口氣。

  車開到了小徑上,不久後便從另一邊順利的開了出來。一時間只感到豁然開朗,四周都明亮起來。

  Jame突然驚叫一聲,死命地踩下了剎車。我們往外一望,頓時嚇的冷汗直流。

  森林的盡頭,居然是一座高聳的山坡,而車就危險的停在山坡的邊緣,只差半個輪胎的距離就會車墜山崖,橫屍四命了。我將頭伸出窗外往下眺望,立刻便看到山坡下星羅雲布著大量的房屋。

  詩雅等人順著我的視線望去,只看了一眼,遙嘉立刻叫起來:「有沒有搞錯,那真的只是個很小的小鎮嗎?依照一百年前美國對城市規模的定義,那應該算是個小城了吧!」

  「不要管那麼多了,是城市還是小鎮,變了廢墟還不是都一樣。重要的是,我們把我們該做的事情做完,走人就好。」詩雅一眨不眨地望著那個城鎮,嘴裡兀自說道。

  我和Jame對視一眼,最後搖著頭苦笑起來。「恐怕這個地方是很大的小城,還是個很小的小鎮,對我們很重要。」Jame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什麼意思?」車上的兩位女士頓時瞪向他。

  我望向窗外不由得也長歎了口氣,解釋道:「Jone調查的資料上,根本就沒有那個木偶師傅的具體位址,只有提到他生前住在這個鎮裡。我和Jame去鎮上的資料室查了許多關於當時木偶展的記錄,始終找不到那個木偶師傅的確切地址。

  「當時我們就想,既然他住的地方是個很小的小鎮,那我們就一家一家的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的,但沒想到這個鎮居然有這麼大!」

  「什麼?!」詩雅和遙嘉這兩位美麗的女士,立刻不雅的張開嘴,臉上憤恨的神情,完全像是想將我烤熟後一口吃下去。

  「算了,在這裡自怨自艾也沒有用,Jame,先把車開進鎮裡吧。」詩雅沒好氣的狠狠瞪了我一眼,又道:「夜不語,你的鬼點子不是一向很多嗎?」

  遙嘉也不甘落後的擰了我一把:「這個鎮怎麼看,也不像用兩天時間可以挨家挨戶搜查一遍的地方。小夜,不要怪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不想出一個可以在明天日落前,找到那個木偶師傅的家的辦法,我這個淑女一定會先掐死你,然後回家和父母一起等死!」

  「不用這麼慘壯吧。」我低聲咕噥著,大腦飛快地思索起來。

  但思來想去,總是找不到任何方法。

  就現代社會而言,一般要想知道哪家人住在哪裡,只需要去城市或者鎮上的政府去查就行了,一百多年前的美國應該也差不了多少,那麼,只需要知道那個木偶師傅的名字就好了。

  我打起精神,拿出Jone留下的資料查找起來。沒想到沒多久,就被我給找到了。

  「拉傑夫.愛迪克!」我輕輕念道,然後抬頭對Jame喊道:「第一站,我們先到鎮政府去參觀一下。」

  那個鎮的政府,比木偶師傅的名字更容易找,汽車開進鎮廢墟後,遠遠便看到了一座高聳的圓頂建築,矗立在鎮的最中央。

  根據資料說,最先建造這個鎮的是個荷蘭人,我一直都對這段半信半疑,但當我看到那個建築時,立刻便相信了,那個鎮政府以及旁邊的鎮警察局,全都是典型的荷蘭風格。

  我們五個人下車後,一邊走,我一邊指手畫腳地吩咐工作:「現在我們的目的,是去政府的資料室,找所有叫做拉傑夫.愛迪克的人的住所。」

  「拉傑夫?」Jame突然高興起來:「這個名在美國實在很少見,那我們尋找的範圍就可以小很多了!」

  我點點頭:「拉傑夫這個名,在美國可是出名的十三個最不討人喜歡的名字。同一個地方出現的機率,應該很少才對!」

  「但你們似乎都忘了一點。」突然想到了什麼,遙嘉得意的說:「這個鎮在搬遷的時候,怎麼會不將屋裡所有的東西帶走?說不定我們什麼都找不到!」

  「絕對不會。」由於心情很好,我少有的耐心解釋道:「政府的搬遷令是非常突然下達的,這個鎮上的人帶著逃難的心情逃出去,又怎麼會將那些無關緊要的玩意兒都帶走?我看許多人家裡擺上桌子的飯菜,說不定至今都還好好地放在桌上呢!」

  「但這裡真的曾經遭到過地震嗎?」詩雅向四周望了望,「附近的建築根本就是完好無損的嘛,怎麼看也不像被地震洗禮過。」

  我聳起肩膀笑道:「有時候,大地也會給人類開一些小玩笑。政府僱用的專家,一定是預測到許多地震前的預兆,然後強制遷移了人民。結果一百多年過去了,這個地方居然連屁都沒有放過一個,更不要說什麼地震了。」

  「好了,時間有限,分工合作吧。」Jame首先走進了鎮政府。

  五個小時後,我們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這個鎮上不要說叫拉傑夫.愛迪克的人了,就連叫愛迪克這個姓的人都沒有!」遙嘉氣惱的用力將一疊厚厚的資料丟在了地上。

  我皺起眉頭思索了一下,最後滿腔惱怒的大叫道:「一定是那個木偶師傅窮的嚇死人!」

  「這關窮什麼事?」詩雅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我苦笑起來:「你想想看,一百多年前,只要在這個鎮繳納很少的一點錢,就可以有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他連這個錢都出不起,你說他有多窮?」我用力地撓著腦袋:「既然他沒有自己的房子,那就一定是租房住了。我的天,這怎麼可能找的到?」

  我們五個人絕望的坐在積滿灰塵的地板上。

  「算了,我放棄了!」遙嘉頹廢的低聲說道:「死就死吧,一切都怪我不好。要求什麼降靈會想要召喚姐姐的靈魂,結果搞得那個木偶把整個鎮的人弄的要死要活的。唉,詩雅,這輩子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詩雅強笑著搖搖頭,沒有回答她。

  遙嘉繼續用那種半死不活的語調說著:「其實,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和那個木偶差不多,都是想嫁人。只是我想嫁入豪門,老公又帥又體貼,可以讓我貼著他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你說,這個願望很天真是不是?」她呆呆地望著資料室的天花板,突然大聲哭起來。

  「遙嘉,你鬧夠了沒有,煩死人了!」我氣不打一處來的隨手拿過一張報紙往她扔去,突然,我呆住了。

  「木偶比賽!那個木偶比賽!怎麼我早沒有想到?」我猛地抓住詩雅的手,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一般要想知道某個資訊的具體情況,人會選擇哪幾種途徑?」

  詩雅愣了愣,雖然不知道我想確定什麼,但深知道我為人的她立刻回答道:「電視和看報紙,當然也可以從別人的嘴裡知道一些東西。」

  「一百多年前,當然沒有電視這種東西。而且像木偶師傅那樣的藝術家,一般都是非常孤僻的人,他們不習慣和別人交流。所以那木偶師傅一定是從報紙上得到木偶比賽的消息的,也就是說那個人有訂報紙!」我高聲說道。

  「那又能說明什麼?」Jame疑惑的問。

  「這可是決定性的資訊!」我站起身來,「你們應該很清楚,在一百多年前的美國,已經有一種叫做送報紙的職業了。一般都是報社僱人將報紙送到訂閱報紙的那戶人家裡去。既然那個木偶師傅有訂報紙,那我們一定可以在報社資料室裡找到他的詳細地址!」

  詩雅等人總算明白了過來,他們也像我一般激動的全身顫抖,突然遙嘉憂鬱地歎了口氣:「小夜,找到了那個木偶師傅曾經用過的東西,真的就可以將他的靈魂召喚回來嗎?」

  「絕對可以。」我毫不猶豫的點頭,然後向Jame望了一眼。

  Jame確定的說:「只要找到那個木偶師傅曾經用過的東西,然後再到變成廢墟的教堂裡,開啟阿不珂盧斯驅魔陣就行了。」

  「但夜不語從前不是說,那個驅魔陣很忌在死過人的地方使用嗎?」詩雅問。

  「沒關係,那個地方的亡靈已經被木偶吸食的一乾二淨了。」我用力的伸了個懶腰說道:「好,所有的事情都進入正軌了。我們去把它順利搞定吧!」

  第二天中午,我們帶著木偶師傅的東西,離開了這個龐大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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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天的夜晚終於降臨了。

  西雅圖靈異社的人,早早的就在教堂的殘骸上忙碌起來。

  畫好魔法陣,擺好蠟燭,然後我讓Jame把所有人都趕了回去,只留下我、Jame、遙嘉和詩雅坐在魔法陣的正中央,靜靜等待著。

  午夜不可違逆的越靠越近,終於,一團白色的光芒緩緩從教堂的地下升了起來。

  居然是個女人,一個容貌絕麗,皮膚細膩白皙的女人。那女人全身都包裹著冷冷的白色光芒,一襲雪白的婚紗,後邊還綁著一團粉紅色的蝴蝶結。她飄浮在空中,帶著寒冷的氣息在我跟前停了下來。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眸子中閃動著靜態的流彩。

  我一眨不眨地回望著她,鎮定地說:「我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轉身踢了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女人看,差些流出口水的Jame一腳,又道:「開工了!」

  遙嘉和詩雅將周圍的九十九支蠟燭點燃,我將木偶師傅身前用過的東西,放到了魔法陣的正中央。

  等一切都準備好後,Jame咳嗽了一聲,大聲念出咒語:「穿過今天與明天的交界,汝將獲得重生。」

  本以為會出現刺眼光芒的我們,本能的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卻什麼也沒有等到。沒有天崩地裂的震動,也沒有絲毫光芒從魔法陣中泛出,總之,上次啟動阿不珂盧斯驅魔陣的所有現象,這次一個也沒有出現。

  Jame滿頭大汗的又大聲念了幾次咒語,最後沮喪的望向了我,「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立刻圍了過去。

  「不知道,魔法陣完全不能啟動!」Jame哭喪著臉說道。

  「不可能,我們明明就確定過,這絕對是屬於那個木偶師傅的東西!」我驚訝的叫出聲來。

  「難道,那個木偶師傅已經沒有絲毫留戀的上了天堂?」Jame抱頭叫道。

  靜靜飄浮在空中的木偶,似乎越來越沒有耐心了,從它身上散發出的寒意充斥了整個空間,身上蒼白的光芒也不住地閃爍著。

  木偶再次用冰冷的視線向我望來。突然,我們的頭腦裡同時出現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帶著無盡的焦急與痛苦,甚至還有一絲惱怒。

  「死了!我們全部都會死!」遙嘉猛地哈哈大笑起來,她自暴自棄的指著木偶喊著:「告訴你,你的主人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更沒有想過要娶你做妻子,這一切都只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不!我愛他,他也愛我,比自己的生命更愛我。」那個聲音在我們的腦中迴盪著。

  遙嘉冷哼了一聲:「那為什麼他會不出來?你知不知道,阿不珂盧斯驅魔陣可以通向天堂和地獄,只要對人世間還有絲毫的眷戀,就可以憑藉這個驅魔陣將他的靈魂召喚回來,但是你的主人卻連影子都找不到,也就是說,他對你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留戀,他根本就不愛你!」

  「你說謊!」語氣變的狂躁起來。

  木偶化身的女人,周圍的光芒突然暴漲。遙嘉驚叫一聲,整個身體猛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掐著,拖到了空中。她痛苦的叫喊,手臂瘋狂地胡亂擺動著。

  一直沉默不語的詩雅望著我,遲疑的說道:「你發覺沒有,我們帶回來的木偶師傅的遺物上,絲毫沒有那個人的思念,我覺得一定有問題!」

  「什麼問題?」我見遙嘉一時半刻還死不了,就由得她在那裡殺豬般地嚎叫。

  詩雅皺起眉頭思索道:「一般人用過的物件,上邊都會多多少少沾有那個人的思念,就算是那個人死了以後,思念還是會存在,只是變弱了很多。但那個木偶師傅的東西上,卻完全沒有。我想要出現這種狀態,就只有一種情況。」

  她沉聲說道:「那便是在木偶師傅死掉的一瞬間,他的所有意志和理念都從身體上脫離出去,全部進入了某一個物件了。」

  「某一個物件?究竟會是哪個物件?」我苦惱的思索著,突然靈光一閃。

  我和詩雅不約而同的抬起頭望著對方。我只感到自己的心臟因激動而瘋狂的跳動著。

  我緩緩的走到那個女人的身前問道:「你的本體呢?把它交給我。」

  木偶單純的判斷能力已經被遙嘉的話混亂了,它陷入了本能的瘋癲狀態。頓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死!你不守諾言。死!」

  我大喝一聲:「你究竟想不想再見到你的主人?」

  不斷暴漲的白色光芒,就在快要吞噬我時唐突的停止了,那個女人身子一顫,終於鎮定了下來。

  接著,廢墟最右邊的大量石塊,不斷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從地上拉扯起來,不久後,露出了一具木偶。

  一具三十釐米高,穿著白色洋裝的漂亮木偶。那個木偶被劃傷的臉猙獰的面向我,黑色的眸子,似乎散發著奪人心魄的光彩。

  我將那具木偶放到了阿不珂盧斯驅魔陣的中央,然後示意Jame再念一次咒語。

  Jame猶豫不決的望著我,我笑著,鼓勵道:「這次一定會成功!」

  「穿過今天與明天的交界,汝將獲得重生。」

  一陣強烈的光線從驅魔陣中滲透出來。光線強烈卻並不刺眼,如霧一般縹緲,但是卻令人感覺異常的寒冷。

  突然,木偶冰冷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了笑容。淚水,不可抑制的從她眼角流出。我向魔法陣中望去,只見一個蒼白的男人,正和木偶化身出的女子,面對面的相互對望著。

  他倆的眼神中,充滿了癡情和經歷了一百多年等待後,終於能夠相聚的欣喜。

  男人也流著淚,他輕輕地拉住了女人的手,最後緊緊地將她擁抱在懷裡。緊緊地,就像在害怕自己一放手,就要再次經歷百年的等待一般。

  我拿著聖經來到他們之間,咳嗽了一聲問道:「拉傑夫.愛迪克先生,你願意娶纖兒小姐為妻子,並且不論貧困,疾病,痛苦,都會永生永世的愛著她嗎?」

  「我願意。」他微笑著,流著淚說道。

  「那麼纖兒小姐,你願意嫁給拉傑夫.愛迪克先生為妻子嗎?並且不論貧困,疾病,痛苦,都會永生永世的愛著他?」

  在搖爍不定的百支燭光下,木偶閉上眼睛,然後又不捨的睜開,用熾熱的深情眼神久久凝望著自己的主人:「我願意。」她的臉上充滿了滿足與幸福的微笑。

  兩人的目光再次交纏在一起,他們快樂的對視著,擁抱,接吻。最後在一片白色光芒中,消逝在虛空裡。

  我們四人呆呆的望著他們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言語。

  這種寂靜的平衡不知過了多久才被打破,遙嘉和詩雅感動地悄悄流著眼淚。

  Jame深深吸了口氣,感歎道:「沒想到令那個木偶等待了一百多年、讓它瘋狂、甚至不惜焦躁的殺人的木偶師傅,居然一直都在那個木偶的體內。你說是不是造化弄人呢?」

  我望著天空,淡然說道:「世間上最大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生離死別,而是自己最愛的人就在自己身旁,而它卻永遠都不能知道。」

  一百多年的漫長等待,終於有了結果。那對相互癡戀的情侶會永生永世的相愛下去,他們會永遠幸福吧?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上帝的話,祂,會不會也會祝福他們呢?

  不過這次應該結束了吧,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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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尾聲

  在西雅圖又無聊的待了幾天,拜祭小潔姐姐的墓後,我終於決定了回國。

  在機場,遙家、西雅圖中學靈異社成員以及詩雅都來送了我。

  「好朋友!」Jame走到我跟前,伸出手叫道。

  「好朋友!」

  二十八個人,五十六隻手同時重疊在了一起。

  「小夜,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詩雅神情古怪的看著我。

  我點點頭,跟她走到沒有人的地方。

  「有什麼……嗯!」話還沒有說完,只感到一個溫暖、濕潤的嘴唇蓋在了我的嘴上。

  唇分,她把纖細的中指按在我的嘴唇上,露出了頑皮的笑容:「這是小潔姐姐求我給你的禮物。嗯,而這個……」

  還沒等我淩亂的大腦回過神來,她柔柔的嘴唇再次溫柔的蓋在了我的嘴唇上。

  這個吻不知持續了多久,當四片嘴唇再次分開時,她背過身去,輕輕地說道:「而這個,是我給你的送別禮物……」

  西行的飛機終於起飛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禁啞然失笑。也許是天意弄人吧,第一個吻我的女孩是鬼,而第二個吻我的女孩卻是半個神棍。唉,看來我這一輩子都別想和怪異的事情劃清界限、擺脫關係了吧!

  望向機外,飛機正穿過對流層而飛向平流層。想一想,一個多月前我來的時候,也是這麼注視著窗外的雲層,只是眼神更加憂鬱罷了。

  以後的生活又將會出現什麼呢?

  突然,有些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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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三部 蘋果

引子

  天已經很夜了。

  小鎮上那所破舊的鐘樓緩緩而又沉悶的敲響了十二下。午夜到了……

  在這個萬籟俱滅的時間裏,卻有一個女孩慢慢推開自家廁所的門。其實這也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那個女孩進去後隨手關掉了廁所裏的燈,接著在洗漱台的鏡子前點燃了一根白的可怕的蠟燭。

  在搖爍不定的燭光中,那個女孩略微緊張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好了!就要開始了!」女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鼓勵著自己。接著,她拿出一把水果刀以及一個鮮紅的蘋果。

  「OK!我絕對不會慌張!絕對會一次OK的。李嘉蘭輸定了!」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開始用水果刀削起了蘋果。

  刀慢慢而又仔細的將果肉和果皮分離開,不厚一分,也不薄一點,只是堪堪的將果皮連住,可見這女孩為了今晚的事不知練習了多久!

  呈螺旋狀的鮮紅果皮一點一點在昏暗的蠟燭光炎中變長,女孩聚精會神的削著,也許是眼神太過於專著在刀上了,絲毫沒有發現垂下的果皮正散發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異。

  「呵呵,就快要完了!」這女孩用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知為什麼,雖然這種過程不過才一分多鐘,但是卻總覺得比跑完五公里還累。

  還剩下一圈,果皮就可以和果肉完全分離開了,女孩顯的更加小心翼翼。她拿著刀細心的削著,就像在雕磨一顆無價的寶石。

  就在這時,一隻老鼠突然從廁所的一端跑了出來!本來就神經緊張的女孩嚇的尖叫一聲,本能的將手裏的東西向老鼠扔去,下一刻等她清醒過來時,一切都已經完了。她努力的成果被摔成了好幾段。

  靜……無盡的寂懾充斥在黑暗中,猶如一張無形的爪子死死的掐住了人的脖子。女孩愣愣的站著,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根本就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嘛。這些傳聞本來就是騙人的東西,哈,剛才我竟然還傻的差些相信了!哈,那隻臭老鼠,看我明天怎麼對付你!」

  她笑著,不斷的笑,就像一生也沒有這刻這麼開心過,但她的內心深處卻總是有種揮之不去的恐懼……

  突然,一股惡寒從她的後脊向頭頂擴散開去。女孩打了個寒顫,緩緩的轉過了頭……

  一聲慘痛的尖叫就這麼沒有絲毫預兆的劃破了寂靜的夜。

  但沒有人注意到,尖叫過後,小鎮上那所破舊的鐘樓又緩緩而沉悶的敲響了。仔細聽聽,卻依舊是不多不少的十二下。

  午夜,天幕被烏雲蓋盡。這件怪異的事件就在鐘聲中開始,又在鐘聲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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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紅衣怪女

  有時候總愛想人生到底是什麼?活著的感覺又是什麼?如果將人生比作一段旋律的話,那麼我的人生旋律又是怎樣的呢?會不會是洞簫與小提琴交織出來的亂七八糟的音符?

  我是夜不語,一個總是會遇到離奇古怪事件的男孩。經歷了《木偶》事件後的我回到了家中,但讓自己感覺一頭大的事情立刻接踵而來。為了迎接不久後便會降臨的高中升學考試,老爸為我請了一大堆家教。

  「兒子,我知道憑你的聰明才智,升學考試一定是沒有問題的。」這個臭老爸一邊給我戴高帽一邊臉色一變道:「但我是個商人。商人的定義就是不冒任何沒有把握的風險,不鑽任何沒有漏洞的空子。所以,在這段時間就只好委屈你待在家裏努力溫習了!」他一邊大義凜然的說著不負責任的話一邊想要將我丟給傭人。

  看來那傢伙是真的想把我像個苦行僧一樣鎖在家裏。大為喪氣的我猛瞥了他一眼,突然發現老爸的衣袋裏有某樣漲鼓鼓的東西,於是立刻眼疾手快的將它搶了出來。

  「嘿,這是什麼?」我看著手裏的機票大有深意的笑了。

  「如你所見,只是非常普通的機票而已。哈哈。」老爸明顯不安的笑道:「你也知道,我和你阿姨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單獨旅行過了。」

  我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突然又問:「那為什麼只有一張呢?」

  「別一張在你阿姨那裏。」老爸打著哈哈說道:「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的兒子怎麼都不明白了?」

  「嗯,我的確是越來越笨了。」我裝模作樣的撓了撓腦袋,眼珠一轉說道:「那麼為了表示作為兒子的孝心,我『不得不』向阿姨表示祝賀。」

  果然不出所料,老爸頓時大驚失色的叫道:「啊!不要!你阿姨非殺了我不可!」

  「嘿嘿。」我得意的笑道:「那麼家教的事情?」

  「隨便你好了!」老爸垂頭喪氣的說:「不過如果你考不上的話,可不要指望我會出高價送你上明星高中。」

  鬼才想去上什麼明星高中了!又累不說,可以交往的人又是些只懂得讀死書的無趣傢伙。

  「對了。」老爸突然回頭好奇地問:「機票的事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笑著說:「老爸,你不要總是把我當傻瓜。最近又不是你和阿姨的結婚紀念日。也不是家族裏什麼大的日子,無緣無故的出去旅什麼遊嘛!而且如果你是因為出差的話,又用不著對我說謊吧?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了,一定是趕去做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比如說路上的野花什麼的。」

   魔鬼!這小子一定是魔鬼!老爸滿臉都寫著這樣的字。

   我頓了頓,又道:「其實老爸的私生活我是沒有權利干涉的。相信你在阿姨面前一定撒謊說自己要去出差吧!所以這次我一定會為你保密,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倒是挺喜歡自己這個繼母!」

  老爸摸了摸我的頭說:「你這個傢伙。好了,告訴你吧,我可不是去採什麼路邊的野花。只是去見一個她素來不喜歡的人罷了,真是人小鬼大。」

  老爸就這麼走了,準備「出差」一個月。我思考了幾天,終於決定了報數學和化學的晚間補習班。後相安無事的過了十幾天,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因為我的化學試卷做的實在太糟糕了,補習老師把我留下來一道題一道題的慢慢解釋,害的我回家時已經快十一點半了。

  為了節省時間,我準備抄小路回去。但是剛走到路口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小南街似乎停電了,整條路都黑漆漆的,再加上今晚又沒有月亮,顯得特別陰冷恐怖。

  突然身旁響起了「哼」的一聲,頓時嚇的我頭髮都快豎了起來。

  「怎麼像你們這些昧著良心的有錢人也有害怕的時候?」有個不太友好的聲音說道。

  我回頭一望,竟然是張鷺。

  這個很男性化的女孩是和我同一補習班的,聽說家裏的雙親都失業了,整個家就靠母親幫別人縫補外加洗衣物堪堪的支持著。唉,中國人的家庭就是這樣,就算再窮,她的家人還是勒緊腰帶給她報了補習班,只是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總是看我不順眼。

  「走這種路難道妳就不會感到有一點害怕嗎?」我反駁道。

  張鷺又冷哼了一聲:「我這種人從小就是賤命,這種路早就走習慣了,不像某些溫室裏的花朵。」

  我盯了她一眼,「妳是在說哪種溫室花朵?」

  她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不知道,我沒有研究過花,不過我倒知道哪些花是踩著別人的頭爬起來的。」

  不會是在說我老爸吧?她家和我老爸有什麼關係?我想了想,也冷哼了一聲:「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相信這個道理妳還是懂吧!跌倒的人如果一味的只求讓別人也跌倒的話,那麼他也就永遠也爬不起來了,只會變成沒用的社會蛀蟲。」

  「王八蛋,你是在說誰?」張鷺氣惱的沖我叫道。

  我笑起來,「只是一個無聊的比喻罷了。難道妳的花朵也有任何意義嗎?」

  「哼!夜不語,別以為你家裏有幾個臭錢就做出那麼一副了不得的樣子。我告訴你,這世界上比你家有錢的人多的是。」張鷺咬牙切齒的對我吼道。

  我鼓著掌風度翩翩的向她鞠了一個躬,「說得不錯。不過我夜不語似乎從來沒有做出過得意的樣子吧?!就算有也是在刺激某個莫名其妙的傻瓜的時候。」

  「你!」張鷺氣的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她才強壓住怒氣說道:「臭小子,我要和你決鬥!」

  我笑道:「很可惜,我不和女人打架。」

  「誰說要和你打架了!」她瞪了我一眼向四周望去,突然指著前方說:「看到沒有,那邊有個穿紅衣服的女孩子,我們騎車過去,誰先追上她,誰就算贏了。哼,如果你輸了,就要每天跪下向我磕三個響頭。」

  「但是如果我贏了有什麼好處?我可不想要妳的響頭。對我來說那玩意兒什麼用處都沒有。」我一邊說一邊順著她的手指望去。

  有沒有搞錯,街上不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嗎?她是不是在耍我!我又揉了揉眼睛,這才隱約看到前方大約三百米遠的地方真的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她手裏似乎拿著什麼東西,還在緩慢地向前走著。奇怪了,剛才自己怎麼都沒有發現?

  「如果我輸了,隨便你怎麼處置都好。」張鷺突然說道。

  「真的?怎麼樣都好?」我回過神,裝出不懷好意的樣子打量起她。

  說老實話,如果不計較她的男性化,張鷺算的上是一個美女了。苗條纖細的腰肢,紅潤小巧的嘴唇,清秀可愛的臉龐,還有高聳的……

  那小妮子發覺我的眼神在她的胸前掃來掃去,本能的用手抱在胸前,臉一紅道:「當然是不能逼我做下流的事了!」

  我乾咳了幾聲說道:「那好吧,我接受妳的挑戰。」

  兩輛腳踏車就這麼在深夜的街道上衝了出去。

  那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笨,我只是稍微譏諷了她一下,她就不考慮任何因素的衝動起來,我得意的想著。

  先不說男與女體質的問題,單是比車的速度我也勝她不止一籌。自己這輛車是由進口自歐洲的新型流線車,最大時速可以達到七十公里以上,這怎麼可能是她那輛破舊的淑女車可以比的嘛!簡直就是在送便宜給我!

  果然不出所料,我的車輕鬆的幾蹬就超過了她。我回頭一笑,並不不急於和她拉開距離,只是在她的車前晃來晃去,進一步刺激她。

  張鷺那小妮子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死命的加快著速度,可惜她的車子實在太爛了,速度是有限的。

  五月的夜也是很炎熱的,不久她就累得大汗淋漓起來。

  騎了大概有兩分鐘左右,至少也應該有五百多米了吧!我悠閒的望向前方,赫然發現那個紅衣女子竟然還在前方大約一百米的地方。

  天哪!這怎麼可能!除非她是用跑的,但看她腳步的移動,還是那麼的不慌不忙,那麼的緩慢,一如第一眼看到時那樣。

  我猛地一握剎車,一把抓住了還在用力騎車的張鷺。

  「幹嘛,你想認輸了?」張鷺不滿的停下車問。

  我緊張的抓著她說:「妳覺不覺得前邊的那個女孩有些古怪?這麼晚了還一個人走得這麼慢,而且還提著一個瓶子。」我看清楚了,那個人手裏提著的竟然是個啤酒瓶。

  張鷺毫不在乎的說:「或許是幫她的爸爸買完啤酒才回去,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但是這麼晚了,哪有雜貨店還會開門?」我還是感覺很不舒服。

  張鷺哼了一聲:「你不信的話我們就追上去問問。」

  「我看還是不要的好。」我大搖其頭。

  張鷺那小妮子居然大笑起來,譏諷道:「你這樣還算是個男子漢嗎?竟然這麼膽小,太可笑了,我這個女孩子都沒有害怕呢。」

  「哼,我才沒有怕。去就去!」明知道是激將法,但還是入套了。我一蹬腳踏車飛快向前方衝去。

  那個紅衣女子還是在不緊不慢的走著,但奇怪的是就算我們拼足了勁也沒有靠近她多少。這時張鷺也開始懷疑起來,但礙於剛才還在自己面前說過大話,害怕我的恥笑又不敢中途退出,只得鼓足勇氣一個勁的緊緊跟在我身後。

  死死咬尾了六分鐘,那紅衣女子突然拐入了一條很小很窄的巷子,我倆也心火上冒的跟了進去,可就在這時,她居然沒有任何預兆的在我們眼前五十米遠的地方消失掉了,就像看不見的雲煙一樣失去了任何蹤跡。我和張鷺同時猛地握下了剎車。

  「怎……怎麼回事?」她驚駭的全身顫抖著。

  「我過去看看。」不要命的好奇心又湧上心頭,我跨下腳踏車。

  這條巷子自己已經走過千百次了,走來走去都只有一條筆直的路,沒有任何岔道,也沒有任何出入的門,只有五百多米長不到三米寬的的水泥路和兩旁五米多高的圍牆,而且這條路即使騎車貫穿的話也要花上兩分多鐘,更不要說是走路了,那個女孩沒有理由會突然消失掉!

  「那我怎麼辦?」張鷺可憐巴巴的說。

  「妳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一邊輕聲說一邊向前走去。

  「我,我才不要一個人呆著!」她快步走過來死死的靠著我,還抱緊了我的手臂。

  喘著粗氣我好不容易才走到那紅衣女子消失的地方。沒有!什麼也沒有!沒有下水道,牆還是那麼高,通向別一邊的出口還有四百米,快跑的話至少也要花上一分多鐘,可以造成突然消失的因素竟然一個也沒有!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我感覺一股惡寒從脊背爬上了脖子,和張鷺對望了一眼。我倆同時「鬼啊」的一聲大叫著朝來的地方狂奔而去。

  那紅衣女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真的是鬼嗎?還是有某些自己沒有想到的因素存在?一邊狂跑我一邊不斷思忖著,難道自己安靜的生活,又將要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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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嬰葬

  如果要認真想一想,其實我對鬼神之說一直都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自小都是如此。

  雖然一直以來我不斷的遇到許多離奇古怪的事情,但仔細的思考後又發現,更多的事情幾乎都是我身旁的人看到的,他們將遭遇和感受用語言和行動展現在我的眼前,但是我卻從沒有深入直觀的研究過那些東西。
  所以那個紅衣女,如果她真的是鬼的話,那麼這次就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鬼了。

  但對於這件事,我並沒有去認真的思考,只是把它當做炎熱五月天的小插曲就這麼忘掉了。隨後六月到了,然後是升學考試,很不湊巧的是我竟然考上了從前就讀國中的中學。見鬼!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自己的狗屎運氣!

  一想到還要再次在那裏住校,國中玩碟仙後發生過的那一連串悲劇一幕幕又再次浮現入腦海,於是我和去了南京的老爸通了這麼一則電話──

  「老爸,我考上從前念國中時的學校了。」

  「很好,不愧是我的兒子!」一聽我考上了重點高中,老爸的聲音頓時熱情無比起來。

  可我的下一句話無疑等同於在他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但是我討厭那裏,我想就讀附近的第二中學。」

  「混蛋!哪有人像你這樣的。」老爸果然大為惱怒,「都已經考取明星高中了,竟然還要去念那種升學率低的要命的普通中學!不行!絕對不行!」。

  「但我就是不想去那裏。你應該還沒忘記在國中時我身邊發生過什麼事情吧?」

  「……即使是那樣也不行!這次我怎樣也不會同意你的任性了!」老爸斬釘截鐵的說道。

  唉,我就知道會這樣,看來軟的果然是行不通。

  我沉吟一會兒,突然問道:「老爸,老實說你這次出門的理由實在很奇怪啊!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麼你對阿姨說自己是去出差,卻又不對我撒同樣的謊?竟然說是和阿姨一起去旅遊,但被我揭穿後又改口說是去見阿姨不喜歡的人……這真的很讓人費解,難道你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苦衷嗎?想來想去,我還是找不出任何頭緒,所以我決定明天把這些疑問通通丟給阿姨。她那麼能幹,一定能理出些頭緒才對!」

  電話的那一頭沉默起來,過了半晌老爸才苦澀的說:「上輩子我不知道欠你這個魔鬼兒子多少債,這輩子要你來這樣折磨我!唉,我知道了。第二中學是吧,我會打電話和那裏的校長交涉的。」隨後他狠狠的掛斷了電話。

  嘿,搞定了!我伸了個懶腰爬到床上。

  說真的,我對這次老爸出門的目的真的大有興趣。雖然在電話裏我的語氣很有自信,儼然一副已經抓住了他小辮子的樣子,但直到現在我還是猜不出個所以然,到底他那麼神神祕祕的是為了什麼?

  關於這些我終究沒有再去思考,見好就收這個道理自己還是明白的,畢竟惹惱了那個臭老爸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許久以後,我才知道老爸那趟南京之旅的背後居然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祕密,不過,那又是另外一個詭異的故事了……
  
  漫長的兩個月暑假即將過去,老爸沒有食言,他果然讓我進入了這個小鎮的第二中學,我被編入了一年五班。

  「夜不語!哼,還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竟然和你編在同一個班裏。」

  突然感覺有個人重重地拍著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抓住了那隻手,柔軟、小巧而且纖細,原來是個女孩子啊!我若有所思的抓著那隻手不放,然後轉過身去。果然是張鷺那個小妮子。她愣愣的望著我,滿臉通紅,竟然忘了掙開我的手。

  站在她身旁的還有三個人,他們看著我倆,立刻笑著竊竊私語起來。

  「王、王八蛋!你在做什麼?」終於注意到摯友流露出的奇怪表情,張鷺暈紅的臉更紅了,她狠狠的將我的手甩開,氣急敗壞的大聲說:「夜不語,你這傢伙竟然在大庭廣眾下佔我便宜!」

  「那麼不在大庭廣眾下就可以隨便佔妳便宜了嗎?哈哈,我領教了。」我笑起來,原來她生起氣來的樣子有這麼好看,而且捉弄她似乎也滿有趣的。

  「你!」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一跺腳,飛快地跑開了。其餘的三個人噗嗤一聲大笑起來。

  「我叫沈科。」三人中唯一的男生伸出手來和我握了握,隨後指著兩個女孩說:「她們是王楓和徐露,大家都是張鷺國中時的好朋友,當然以後我們也是同一班了。」

  徐露嫣然笑道:「小鷺在國中時可是牙尖嘴利出了名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她氣成這樣。」

  王楓也哈哈笑著說:「不錯,不錯,這叫強中自有強中手,惡人還需爛人磨,看來這次小鷺是遇到對手了。」

  「喂!妳們這兩個傢伙也算是我的摯友嗎?竟然都不幫我!」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張鷺氣惱的叫道。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叫美女,我轉過頭,竟然驚呆了。

  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穿著潔白的校服,慢慢的從我的眼前掠了過去。她的步伐優雅輕盈,柔順的長髮輕輕的披散在盈弱的肩膀上,明亮的雙眼烏黑而又閃爍著異彩,猶如黑夜中的星辰般迷人。彷彿注意到了我呆愣吃驚的眼神,她回過頭衝我甜美的笑了。

  「她、她是!」我感覺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叫李嘉蘭,雖然現在只是新生訓練,她已經是這所人材貧瘠的學校裏公認的校花嘍!嘿嘿,沒想到吧,我們竟然可以和這樣的美女同班!」沈科似乎也看的呆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氣回答道。

  「李嘉蘭?」我更為驚訝了,暗自責備自己選錯了學校。

  張鷺狠狠的捏了我一把,惡聲惡氣的說:「你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聽說她有未婚夫。可是指腹為婚的哦!雖然大家都不知道是誰!」

  「是這樣嗎?」我苦笑起來。

  「好了!因為後天就要結束可愛的暑假回到那個萬惡的教室,我宣布,我們校園五人組今天到沈科家裏去狂歡。」張鷺興高采烈的歡呼道。

  我迷惑的望著四周問:「你們不是只有四個人嗎?怎麼叫做五人組?還有一個在哪裏?」那四個傢伙居然不約而同的向我指來。

  「喂喂,我可沒說過要加入你們什麼見鬼的校園什麼組啊!」我大喊冤枉。

  「有什麼關係嘛。」張鷺拖著我就朝大門走去,「就算你是有錢人,但偶爾也該去體察一下窮人是怎麼生活的嘛,而且我們又不是想要你的命。」

  天哪!遇到這群不講道理的人,看來我是註定要倒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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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這個狂歡會果然很狂歡。沈科的家就在學校的後門附近,他家裏的人最近都不會回來,所以整個家就都是我們的天下,那四個人不斷的折騰著廚房,每個人都買來材料迫不及待的想露一手,當然我是個例外,我這個從來就對廚藝感冒的人,被張鷺以礙手礙腳為由給一腳踢了出來。

  天夜了,我們鬧的無趣,最後竟然講起了鬼故事,直到十一點過後這才盡興的各自散去。我和張鷺的家是同一個方向,於是結伴往回走。

  「好冷。」張鷺打了個哆嗦道:「九月的晚上竟然還會這麼冷。」

  我抬頭望出去,路面上隱隱有一絲薄霧。在這種平原地區的夏夜居然會有這樣的天氣,真是不可思議!正要鑽入上次遇到紅衣女的小南街,張鷺停住了,她用哀求的語氣說:「我們今天走大路吧。」

  看來小南街又停電了,霧氣在街口不斷的翻滾著,透露出一股凍徹心扉的寒意,這種陰森恐怖的感覺讓我也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好吧。」我毫不猶豫的將車頭一轉,向大路的方向騎去。

  今晚的氣溫果然是冷的異常。大路上昏黃的燈光揉和在淡薄的霧裏,總是讓人覺得有一絲詭異。我倆默不做聲的不由加快了速度。

  「小心!」走了不知多久,張鷺突然驚叫起來。

  我不解地望出去,竟然看到離自己不遠處赫然有個二、三歲的小孩子。他從左邊的霧裏衝了出來,在馬路上跌倒了。

  那小孩哭起來,他望向就要從自己身上輾過去的我,突然無邪的笑了。

  我緊張的將兩個剎車同時握住,車猛然停了下來。但是由於貫力,我一時拿捏不穩龍頭,頓時從車的前方被甩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張鷺著急的丟下車跑過來扶我。

  「我沒有什麼,快看看那個小孩,我沒有撞到他吧?」我試了試全身的關節,看來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右手臂被擦傷了。

  「對啊,那個小孩……」張鷺轉過頭,突然全身僵硬的呆住了。

  「幹什麼?他到底有沒有事?」遲遲沒聽到她的回答的我,不滿的也轉過頭向後望去。天哪!我們身後的公路上竟然空蕩蕩的,哪有什麼小孩的影子。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張鷺害怕的全身顫抖,她撲到我的懷裏哆嗦著問。

  我搖搖頭,一聲不哼的將車子扶起來。

  「走吧。」許久才將她從懷裏推開,我沒有再騎車,只是推著走起來。

  張鷺戰戰兢兢的緩慢走在我身旁,呼吸急促著,卻又一句話也不敢再說。我心緒萬千的移動腳步,這個偌大的路上就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夜的寂靜中迴響著。

  沒有頭緒,真的沒有頭緒,那個小孩是自己走開了嗎?但他明明只是個連跌倒了也不能自己爬起來的小孩啊!

  要知道從自己發現他,然後被拋了出去,再到張鷺往後看,那一連串的動作不過才三十秒鐘而已,那個小孩憑什麼會有那麼快的速度?不!即使是一個體能極好的大人恐怕也難以在這段短的要命的時間內離開我們的視線吧?!

  我搖搖頭想要將疑問甩掉。但我不知道的是,就在這條似乎沒有止境的路上,還有更駭人聽聞的事情就在前方不遠處無聲的等待著……

  夜更冷了,這真的是九月天嗎?我懷疑的拉了拉外衣,不禁加快了腳步。

  「我們是不是真遇到鬼了?」張鷺還害怕的發著抖。

  「鬼才知道。」我不耐煩的說。

  突然看到一陣淡淡的燈光從不遠處的人家傳過來。我抬頭望去,只見右邊的居民房裏有一戶人家大門敞開著,門口堆滿了花圈和諸多紙人。那個廳子裏人影幢幢的,大多都穿著白衣服,有許多人在暗自哭著。

  看來是誰死掉了?這麼晚了還在辦喪事,是要鬧夜嗎?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非常普通的喪事和以往見過的有些不同,似乎少了點什麼東西!

  張鷺顯然也發現了,她小聲的咕噥道:「奇怪,這家人為什麼不放哀樂?」

  我的腦子轟隆一響,呆住了!對了,這家人的喪事為什麼竟然沒有哀樂?是怕吵著鄰居?不可能,中國人的習俗是很講究對往生者的禮貌的,就算有再大的理由也不會有人對辦喪事的家庭抱怨,那麼,是有什麼理由讓這家人不願或者不敢放哀樂呢?

  我不由地往屋子裏多望了幾眼。大廳的最裏邊就是靈台了,上邊供奉著死者的照片。看得出來是個二歲多的小孩子。小孩子?剛才自己遇到的不也是這種年齡的小孩嗎?

  我打了個冷顫走過去想要看清楚一點,天哪!越看越像,那種天真無邪的微笑,那麼可愛的臉龐和神態,還有嘴角那兩個獨特的酒窩。他,赫然就是剛才自己快要輾到的小孩!

  我的大腦就像被雷擊了一般癱瘓了。恐懼散開在心裏,那張照片中的眼神衝我笑著,上彎月的小嘴竟然沁透出一股強烈的詭異氣氛。

  「你怎麼了?」張鷺一邊用力推著全身僵硬的我一邊細聲問道。

  「進去看看。」我望了她一眼。

  「去那裏幹什麼?」她拉住了我:「不要做莫名其妙的事。」

  我淡然說:「我做事從來不會沒有原因,妳仔細看看那張靈臺上的照片。覺不覺得那個小孩似曾相識?」

  張鷺滿臉迷惑地望過去,突然也震驚的呆住了。

  「是……是馬路上的那個小孩子嗎?」她恐懼的結巴起來。

  「我不能確定,所以準備進去看仔細一點。妳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向那戶人家走去。

  張鷺立刻跟了上來,「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我,我好怕!」

  黯淡的白熾燈被風吹的不斷搖晃,靈堂裏的白衣人也在這種搖爍的燈光中顯得不真實起來。我倆走了進去,對著主人鞠了個躬,然後拿了一炷香點上,在靈台前拜了幾拜。

  我不斷的打量著那張照片。沒有錯!我現在完全可以斷定,剛才遇到的就是這個小孩。但是他已經死了啊!那麼自己看到的又是誰呢?難道真的是……鬼?

  張鷺害怕的拉著我的衣袖,示意我快點離開,但我還是不能置信眼前的一切,輕聲向主人試探道:「他真是可愛的孩子,太可惜了。他是獨子嗎?」

  根據自己的想法,如果這孩子是雙胞胎的話,那麼整件事都比較好解釋了,但這家主人竟然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見他們不怎麼搭理自己,我無趣的帶著一肚子疑問走了。

  「你們不知道,我和夜不語前天晚上回家時又遇到鬼了!天哪,已經是第二次了,那個傢伙果然是超級霉星!」張鷺這個大嘴巴在開學的第一天,一大早就和她的混蛋三人組在那裏咬著耳朵。

  沈科大笑起來,「妳是說你們走大南路的時候差些輾到一個已經死掉的小孩?而且還進了靈堂去瞻仰了他的照片遺容?但我記得那條路上最近都沒有辦過什麼喪事啊!」

  「你說什麼?」我一把抓住了他,「你是說最近那裏都沒有喪事?」

  「不可能!」張鷺也尖叫起來,「那天我和夜不語明明看到了,而且還進去過。小科,你這傢伙可不要故意嚇我們!」

  「我哪是這種人嘛!不信你可以問問王楓和徐露,她們都住在那一帶。」沈科看著滿臉緊張的我,突然驚訝起來,「難道小鷺說的都是真的?」

  我甩開他飛快向門外沖去:「張鷺,我生病了。今天幫我向導師請假。」

  心裏隱隱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如果沈科說的沒有錯,那麼前晚遇到的喪禮也就莫須有了,可是自己和張鷺明明就參加過那個喪禮,難道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但張鷺也清楚的記得那一晚所發生的事情啊!

  帶著滿頭的胡思亂想,我很快的到了前天舉辦喪禮的地方。那裏竟然是一家普通的雜貨店!店主是個乾瘦的小老頭,在他的強烈推薦下我買了不愛喝的汽水,不實用的筆記本和根本用不著的一大堆垃圾。

  在他滔滔不絕的語言攻勢下,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的我,喘著氣裝作很不經意地問道:「老伯,您家裏還有幾口人?」

  那老頭淡然說:「就我一口了。老婆子前年就去了,下邊又無子無孫的,都不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還可以撐多久。」

  「那麼最近這裏有沒有人借你的店辦喪事呢?」我呼吸急促地問。

  既然這個店主沒有任何家人,那麼前晚辦的喪事就不是他家的了。

  「這怎麼可能嘛!借給死人辦喪事,我以後還要不要在這裏做生意了。」那老頭像聽到了莫大的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

  我皺起眉頭不甘心的問:「那麼前晚這附近也沒有人做過喪事吧?」

  「沒有,沒有,好幾個月沒有了。該死的都死了,就剩下我們這些要死不死的了。」

  竟然會有這種事!我大為沮喪的離開了雜貨店。難道前晚真的見鬼了?

  「怎麼樣?發現了什麼沒有?」有人在身後拍了拍我。

  轉身一看,竟然是張鷺、沈科那校園四人組。

  「沒有任何線索。前晚的確沒有人在這裏辦喪事,當然前提是那個雜貨店的老頭沒有說謊的話。」我頭痛的說。

  張鷺色變道:「那麼我們遇到的真是……?」她硬害怕的把那個「鬼」字吞進了肚子裏。

  「不說這個了。你們怎麼也跟了過來?」我盯了他們一眼。

  「我們是校園五人組嘛,而且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能不插一腳呢?」沈科笑道。

  「校園五人組?嘿,果然……」我頭大起來,「那麼你們的請假理由是?」

  「拉肚子。」張鷺笑著。

  「肚子痛。」王楓說。

  「便祕。」沈科苦笑。

  「人家是營養失調。」徐露裝出了嚴肅的表情。

  「真是有夠簡單的理由,那你們幫我想的是什麼?」我問。

  他們四個對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張鷺笑的漲紅了臉說道:「這件事不重要哪,總之明天你就會知道的,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前晚的事情好了。」

  死死的盯著他們的笑臉,我莫名其妙的有一種會被捉弄的感覺。不過那個喪禮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是某個人的玩笑,還是一種啟事或者警告?我又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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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迷霧重重

  半路失蹤的紅衣女,突然不見的小孩子以及那個怪異莫名的喪禮,高中生活的第二天早晨,我滿腦子都被這些謎團塞住了。

  班導拿了好幾張請假條在講臺上大聲唸著:「張鷺拉肚子,沈科便祕,王楓肚子痛,徐露營養失調,夜不語……嗯?」那個萬閻王將眼睛湊到我的請假條前仔細看著,最後哭笑不得的大聲唸道:「夜不語,嘿,月經失調!」

  頓時整個班上哄堂大笑起來。我難堪的向某四個人望去,只見那些傢伙竟然笑的摔在了地上。我正想要抗議,沒想到已經有人先我一步狠狠的拍著桌子站起身來。

  「老師,您認為這張請假條有可能是夜不語同學他自己寫的嗎?我想無論是誰都不會找這麼無聊的請假藉口吧!」李嘉蘭滿臉不滿的問。

  滿堂的笑聲立刻被這段明顯帶著惱怒的語氣給活生生的掐斷了。全班寂靜,有些人甚至目瞪口呆起來。

  萬閻王咳嗽了一聲:「當然我也覺得很奇怪,可能是有誰在開夜不語同學的玩笑吧。」

  「只是玩笑嗎?」李嘉蘭嚴肅的說:「這簡直就是誹謗,是對自己的同學的人格侮辱。這種人或許現在還沒有什麼,但是當他走上社會後會成什麼樣子呢?是垃圾、人渣還是社會的蛀蟲?我們應該堅決抵制和預防這種事的發生。我建議要將這件事追查到底,把那個垃圾抓出來給予曝光處罰!夜不語同學,你認為這樣夠不夠?」

  「其實我倒是沒什麼所謂。」我撓著頭站起來,「而且這或許只是個沒有惡意的玩笑罷了。」

  「夜不語同學!」李嘉蘭惱怒的盯著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請你也稍微有一點生為男生的自覺。被人耍了還這麼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就像是我在多事一樣!」

  妳本來就在多事嘛!我咕嚕著大聲說:「對不起,是我的思想太膚淺了。為了那個同學的將來,我希望可以加大對他的處罰,不但要將他拉出來曝光,還要向校長指出防患於未然的重要性,給他記大過處理,並在當地的報紙上將這件事分為九十九集,每天一集刊登出來,作為對這類人的示警!」

  那四個肇事者像傻瓜一樣的呆呆望著我。全班有些明白了我意圖的人又開始竊笑起來。而李嘉蘭居然很正經的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遲疑的問我:「這樣做是不是太嚴厲了一點。或者他們真的只是在開玩笑……」

  「但這是玩笑嗎?簡直就是對我的人格侮辱!是對我的自尊心的無情踐踏!」我忍著笑嚴肅的對她說:「這種人就是垃圾。就算他現在不是垃圾也沒有人會保證再這樣繼續下去他會不會變成垃圾!我相信我們所有人都不會願意和一個垃圾成為同學吧?所以這樣的處罰或許還太輕了。」

  我用力拍著桌子激動地說:「在將他曝光的同時,我建議立刻將他拉出去遊街示眾。將他的脖子、頭、手綁在牛身上五牛分屍!」

  李嘉蘭呆住了,腦子轉了老久才明白我是在耍她,她的臉紅起來,氣惱的狠狠瞪了我一眼。就這樣帶著喜劇的氣氛,每個人都苦憋著笑將課上完。

  「你這傢伙,當時我們都差些以為你是來真的了!」課間休息的時候,張鷺那四個傢伙圍住了我。

  我盯了他們一眼,「哼,給我記住,你們每人都欠我一頓飯。」

  「嘿,那麼這些資料你還想不想要了?」沈科嬉笑著將一個信封掏了出來。

  「是我昨天請你幫我查的東西?這麼快!」我急忙伸手去搶。那傢伙向後躲開了。

  「我的叔叔在鎮上資料館工作,這些資料都是他幫我找到後影印的。一個星期的午餐怎麼樣?」

  「三天。」我討價還價。

  「至少四天!我費了很大的精力才拿到。」沈科那王八蛋用那信封在我眼前晃起來。

  「算我倒楣。成交了,不過請什麼我說了算。」總算搶到了資料,我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

  昨天我在那條街調查了一整個上午,但都找不到任何線索,所以就請張鷺這四個無所事事的傢伙幫我收集大南路東口的資料,特別是調查那個樓房的店鋪有哪些在哪年辦過什麼喪事。

  但我想不到的是,沈科給我的資料竟然會那麼詳細。

  從資料上看到,大南路是始建於十七年前的七月,並在同年的十二月完工的。全長有一千五百米,當時兩個路邊全都是磚瓦居民房,而樓房是直到十年前才開始陸續修建的。

  大南路東口,也就是我遇到那個喪禮的地方所在的樓房建成於七年前,一共是五層高。這七年來,住戶大約搬進搬出過一百三十七家,但是現在整座樓都已經搬空了,只有最底層的商用房還有一個租客。

  那個租客叫做王成德,自從樓房建起後就和老婆租下了中間的房間做雜貨的小生意。不過三年前他的老婆因為心肌梗塞而去世了。至於那座樓房所舉行過的喪事次數……

  「什麼!」我大吃一驚的死死看著手中的資料,頓時感到全身都湧出了寒意。

  一百三十七次!這七年來那棟樓一共舉行過一百三十七次喪禮。天哪!也就是說每家搬進那裏的住戶都在那棟樓中死過一個家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看過了這些資料沒有?」我按捺住震驚的思緒,問身旁不斷嬉笑打鬧的張鷺等人。

  「沒有。」他們誠實的搖著頭。

  「那麼最好看一看。」我苦笑了一聲將資料丟給他們。

  那些傢伙滿臉猜疑的翻看起來,好一會兒沈科才驚訝的抬起頭說:「好可怕。那裏竟然死過這麼多人!」

  我慢慢的說道:「不錯。那棟樓一定有問題。」

  「什麼問題?」張鷺好奇地問。

  「不知道。」我搖搖頭:「所以我們應該到那裏去一趟,仔細的找找線索!」

  「我們?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幾個也一起去吧?」王楓認真的指出我的語病。

  我笑了:「我們不是校園五人組嗎?那麼也該五個人一起行動吧!」嘿,這些傢伙平時總是什麼五人組五人組的讓我不斷吃暗虧,這次也該讓他們知道亂拉人進他們的搞笑幫派也是需要付出一點小小代價的。

  張鷺立刻站起身大義凜然的宣布:「本人遺憾的決定,我們偉大的校園五人組從現在起解散!」

  「晚了!」我一把拉住她陰險的笑著:「那張請假條的筆跡是你們其中一個人的吧。嘿嘿,你們是想讓昨天的惡作劇被校刊曝光呢,還是想和我一起去悠閒的遊逛那棟五層高的小小建築呢?」

  「但明明是你昨天請求我幫你請假的。」張鷺大喊冤枉。

  「這不會有人知道,哈哈,當然我這個人一向都不喜歡強人所難的!」

  看得出他們的內心頓時展開了激烈的掙扎。

  感覺得出來張鷺一邊在心裏大罵我是魔鬼,一邊又裝出關切的表情說:「咳!我本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同學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的。我當然去!」

  沈科拍著桌子毅然說:「我們是校園五人組,行動當然是一起了!」

  「那妳們呢?」我滿懷熱情的望向徐露和王楓,當然眼神裏還稍微透露出了一點點威脅。

  她倆立刻做出義不容辭的樣子,彷彿一起去簡直就是天經地義,不去會被五雷轟頂一般。

  「很好。」我親切的微笑著:「那麼今天晚自習過後就在那棟樓前集合吧。誰沒有到的話,哈,那大家就期待明天的校報頭版了。」

  「晚上去?」張鷺驚訝地說:「那裏白天已經夠陰森了,晚上……」

  我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要記住,我們是沒有經過允許的非法闖入者,白天進去不被發現才怪!」

  說完後沒有再理會她又在小聲的咒罵我什麼,只是漫不經心的拿過資料再次仔細研究了起來。

  總覺得那棟死過一百三十七人的樓裏隱藏著什麼祕密,它和幾天前自己所見到的喪禮有任何關聯嗎?沒有理由的感覺好奇心在蠢蠢欲動著。我突然期待起今晚的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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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夜探鬼屋

鬼屋的定義是什麼我並不清楚??俏抑?浪?辽僖??纤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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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3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夜探鬼屋

鬼屋的定義是什麼我並不清楚??俏抑?浪?辽僖??纤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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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夜探鬼屋(下)

沈默的夜色彌漫在身旁,張鷺滿臉不爽快的跟著我在一樓剩餘的五個房間裏搜索。但是我很快就失望了,所有的房間都幾乎是一樣的,自己實在找不出線索。只好慢慢的向上二樓的樓梯走去。

今天早晨當自己發現所有的人都同是死在每樓的第一個房間時,腦子裏就產生了大量的疑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為什麼死亡人數與7年來搬入這棟樓的住戶數一樣?

從資料上我清楚的知道7年來這五個房間一共也只流動了39戶,但如果真的死亡只發生在五個房間裏,那麼為什麼又會有137人死掉了?頭開始痛了,每個問題似乎都沒有辦法找到答案。

當時我假設了兩個猜測。一是資料錯了。二就是這五個房間裏一定暗藏著什麼和其他不同的地方。第二層時,我逆著順最右邊查找起來。先是搜遍正常的房間,

然後再到了死過人的第一間房。但這間房一如其它的房間一樣,只是稍微乾淨了些,不過還是遮蓋不住那種蕭索的感覺。

這時張鷺突然開口了:“喂,夜不語,你和我們的校花李嘉蘭有什麼關係?”

我愣了愣,這傢伙!居然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問出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李嘉蘭那種自傲孤高而且自私的人竟然會對有人捉弄你的事大發脾氣,

我覺得你們的關係似乎不簡單吧!”張鷺用曖昧的語氣說道。

正一頭大的我冷冷的說:“以前我的確認識她,不過這似乎不干你的事吧。”

張鷺臉色一青,她苦笑了下沒有再說些什麼。

四周冷起來了。我拉了拉外衣望向窗外,不遠處聳立的兩棟9層高樓將視線蓋住了。那是十多年前就建起的大廈,據說當時是遠近聞名的五星級賓館和購物大廈,不過現在早已經廢棄了。

從兩棟樓的間隙直直望出去,還可以看到一棟壞掉的老式鐘樓,也是十多年前的建築物。真有些好奇從前小鎮的鎮長到底想發展什麼,竟然一口氣建了這麼多古怪的東西。我歎了口氣。已經搜查完兩層了,自己竟然找不出任何異樣的地方。難道沈科給自己的資料真的是錯誤的?

“媽的!看來所有房間不一樣的地方就只有窗外的景色了!”我惱怒的恨恨說道,突然渾身一震。對了!這五個房間的確有一種共通的地方是其他房間沒有的。我真笨,為什麼早沒有想到?!

“到三樓去!”我一把拉住張鷺的手飛快竄出了房間。

站在三樓第一個房間的窗戶前,我笑了。

果然,這棟樓就只有每一層的第一個房間才能看的到那個鐘樓,而其他的房間視線卻被前方的大廈遮蓋住了,只能看到灰洞洞的牆壁。這算不算是一個很大的共通而又異樣的地方呢?

就在我思忖著明晚是不是應該慫恿那些人一起去夜探鐘樓的時候,有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了過來。是沈科和徐露,

他倆滿臉焦急的衝進門高聲問:“小夜,你們有沒有看到王楓?”

“沒有。她應該是和你們在一起啊。”我奇怪的回答道。

“的確是在一起,但是當我們三個搜查到第五層時,她突然就不見了!我們找遍了整層都沒有找到她!”沈峰大為緊張。

“我們一直在猜想她會不會是自己先回去了?”徐露說。

“不可能!”張鷺臉色大變,她緩緩說:“我瞭解小楓,她一直都很膽小。在這種恐怖的地方讓她一個人走出去的話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你說什麼!”我變色道:“立刻到第五層去,我們再找一次!”

五樓一共有9個房間。其中6個是出租房,然後分別是蓄水室、雜物室和電氣室。樓梯的盡頭有一個折疊木梯,可以用它爬上樓頂的平臺。我們四個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仔細找著,沒有放過任何可以容的下人的地方或者角落。但是卻始終找不到她的人影。

我不甘心,又將4人分為了兩組在整座樓中搜索,可所有人再次到五樓集合時,都無力的搖了搖頭。王楓,她就像徹底煙散在了這個漆黑的地方。現在已經是差一刻就十二點了。

“怎麼辦?找不到她,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沈峰面如死色的望著我。

而我的腦子也已經要混亂的爆掉了。突然一絲靈光閃過腦海,我高興的跳起來:“腳印!我怎麼沒有想到過腳印?!”

其餘三個人頓時狐疑的看向我。

我強壓住興奮的神色解釋道:“這棟樓已經有半年多沒有人出入過了,地上早就積了不薄的一層地灰。人的腳踩上去當然應該留下腳印才對。只要我們找到王楓的腳印然後跟著找過去,一定能找到她的!”

徐露頓時也興奮起來。張鷺一邊喜笑顏開,一邊嘴上卻說:“夜不語,你這傢伙的鬼點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沈科看了看地面懷疑的問:“但是小夜,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已經上上下下多少次了,腳印早就已經亂了吧!”

我搖搖頭:“路這麼寬,她的腳印一定有些是沒有被我們踩亂的。雖然我們都不是判斷腳印的專業人士,但是仔細找的話肯定也做的到。對了,她是在五樓的第一個房間前失蹤的吧。我們就從這裏開始!”

根據徐露的回憶,王楓今晚穿的是一雙平底旅遊鞋。
我試著將四人的鞋印對比後,找到了她的鞋印,一個有著類似菊花圖案的鞋印。

看得出這個鞋印在第一個房間前徘徊了很久,似乎在考慮什麼,然後她凝重的走進房內,站到可以看見鐘樓的窗戶前,然後便出去了。同時我還發現,王楓出去後的腳印變的淩亂起來。她的步伐很不穩定的逕自走向樓梯,一層一層的靠牆走下去。

“她今天有沒有提到過自己不舒服?”我轉過頭問。

張鷺等人想了想同時搖頭。

“怎麼了?”沈科問。

我指著牆上的一些手掌印說:“從這裏看來她是扶著牆慢慢下去的,是不是突然生病了?”

他們三人對望了一眼。我沒有再言語,順著腳印一直走下去。王楓下似乎到了一樓,然後走了出去。

“哼,她果然是先走了!”我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沈科苦笑起來:“看來她或許真有什麼急事吧。”

“算了,我們也回家吧。”我有種被耍的氣惱,揮揮手領先翻牆出去了。

“夜不語,你不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嗎?”

回家的路上,張鷺眉頭深鎖,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問。

我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奇怪的!”

“我認識小楓已經有10年了,我敢肯定她絕對沒有膽子一個人從那棟樓下來,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出去。而且即使她要走,也應該會和我們打一聲招呼吧!不可能這樣一聲不哼的!”張鷺疑惑的說。

我哼了一聲:“張鷺,一個人是永遠也不可能確實的知道別人的思考方式和想法的。就算你認識那個人已經非常久了,自認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甚至知己。但是或許有一天,也許你的這個朋友知己會毫不猶豫的出賣你。”

“你是說小楓不值得結交?但就算她真的是不告而別你也用不著這麼生氣吧!”張鷺吃驚的說。

我深深的望向她:“我是對事不對人。一個人往往從細微處就可以看得出他是怎麼樣的。哼,王楓她怎麼樣,我從今以後不想再提起了。”

“夜不語!”張鷺無奈的歎了口氣:

“前邊有公用電話亭,我去給小楓的家裏打個電話證實一下。”

“隨便你。我要先回去了。”說完我頭也不會的騎車走了。

那個王楓太過分了!枉費我們那麼擔心她!心裏還是有些氣憤,這種氣憤幾乎讓我的大腦不能正常的思考了。好一會兒我才將雜念排出腦海,思索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那五個房間唯一的共通處就是可以看到鐘樓。那麼自己應不應該按著這條線索調查下去呢?夜很濃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涼爽的空氣灌入肺裏,頓時感到精神大振。

“明天找沈科幫我查查那座鐘樓的資料吧!”我思忖著。

但是絲毫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然無意的讓某個東西醒來了。那個黑暗的產物會一步步的向我們走近,伴隨著令人絕望的恐懼與死亡不斷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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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蘋果

第二天,王楓並沒有來上課。一大早張鷺就跑到我的坐位前大呼小叫:“夜不語,王楓生病了!”

我皺起眉頭說道:
“我說過不想再提她的事情了,我不想聽!嘿,說不定她是裝出來的呢。”

“你這傢伙總是這麼刻薄小氣嗎?!”張鷺氣乎乎的說:
“今天早晨她父母己經把她送進市立醫院了。就算這樣你還認為她是在裝病?”

“怎麼回事?”我表面上還是漫不經心,但是內心卻不安起來。

“就是不知道。”她惱怒的搖著頭:“伯父伯母都不告訴我。所以我們準備中午去探望她。唉,真的是好奇怪,小楓那傢伙一直都壯的像牛一樣,怎麼說病就病了呢?”

“的確有些奇怪。”我思忖著猛地抬起頭:“好吧,我和你們一起去。”

“真的!你真的要去?”張鷺頓時雀躍起來。

我微微笑著:“你一大早在我跟前浪費這麼多口水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哎呀,我……呵呵呵呵。”

張鷺一副用意被揭穿了的樣子用力拍著我的肩膀。這時,李嘉蘭和她的兩個忠實跟班滿臉不爽的走了過來。

“阿夜,中午有空嗎?我們敘敘舊吧。”她用自認為最美的笑面向我。

“哈哈,很不湊巧。雖然我很想,但是已經先和阿鷺有約了。”我急忙拉住張鷺的手。嘿,鬼才要和你敘舊,自小以來單獨和你在一起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好事。

“阿鷺?”李嘉蘭和張鷺同時叫出聲來。

李嘉蘭狠狠盯了張鷺一眼,突然溫柔的細聲對我說:
“阿夜,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親密了?”她瞥了眼張鷺又說:
“雖然我們已經有5年沒有見過面了,但是我想不到你的嗜好變的這麼多,居然會和那種不男不女的人妖交往。”

“你說誰是人妖?”張鷺火冒三丈的衝她吼道。

“哎呀,我竟然會說這麼傷人的話!”李嘉蘭造作的驚訝著:
“不過這樣認為的人似乎不只我一個吧。對不對,小娟?”

她左邊的跟班立刻介入:
“對。大家都說她很沒有教養,從來就不顧別人的想法,總是朝男生堆裏鑽,難看死了。”

右邊的楊珊珊也不甘落後的奚落道:
“不但是這樣,她小學時還常常偷別人的東西。哼,有這種人當同學,弄的人家每天都人心惶惶的。生怕自己的東西會被某人不小心 ‘借’走了。”

“你!你們!”張鷺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漫不經心的說道:“每個人總會有錯誤吧,雖然她的缺點真的很多,但是在我看來總要比那些亂嚼別人舌根的傢伙們好多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黃娟憤恨的望著我。

“小娟,不准對他這麼凶!”李嘉蘭不滿的呵斥她,接著轉過頭溫柔的對我笑著:
“阿夜,你真的變了。從前你是絕對不會這樣對我的。是什麼讓你變了這麼多?”

“還沒有發現嗎?”我也溫柔的笑起來:“我已經17歲了。不再是那個盲從的小孩子了。”

李嘉蘭愣愣的看著我,許久才說:“你會後悔的!”接著便轉身走掉了。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想利用你擺脫她的話,她們的矛頭就不會指向你了。”我抱歉萬分的說。

張鷺沒有說什麼,她搖搖頭笑了:“一星期的午餐。如果你真的感到過意不去的話。”

“哇!這種時候你都不忘敲我的竹槓!”我開始後悔同情她了。

張鷺嘿嘿笑著:“受了那麼多委屈,不回一點本怎麼行!”

“你這個魔鬼!”

正要討價還價的我突然聽到李嘉蘭的尖叫聲,我立刻條件反射的跑了過去。只見她驚恐莫名的慌忙打掉楊珊珊手中的紅蘋果,高聲暍斥道:“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在我面前拿出這種東西。這種東西,這種東西光看就覺得恐怖,你居然還想把它吃掉!”她歇斯底里的用腳狠狠的將那個蘋果踩成肉泥,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下。

李嘉蘭回過頭看見了我,哭了:“阿夜,你還關心我嗎?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她撲到我懷裏顫抖著,完全失去了從前的傲氣。

“你在怕什麼?”我疑惑的問。

“是蘋果!那種東西……好可怕!”她喃喃的說著,竟然就這樣暈了過去。

蘋果?這種普通的東西有什麼可怕的?難道這是一種恐物症?

中午我和張鷺、沈峰、徐露四人到了市立醫院。在查詢台問了老久才找到王楓的病房,她居然是在腦神經科。我們在病房前碰到了她的父親。這個精神一向很好的中年人在一夜間竟然變的蒼老起來。

“小楓怎麼樣了?”張鷺緊張的問。伯父滿臉疲倦的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我小心的問道。伯父想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頭。推開病房的門,一陣難聽的笑聲就迎面撲過來。

“嘿嘿,蘋果,很好吃的。要吃嗎?”只見王楓拿著一個鮮紅色的蘋果在伯母的眼前晃來晃去,不斷的傻笑著。我們頓時傻了眼。

伯母苦笑著解釋道:“從今天早晨開始她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什麼也不吃,也不多說話。就是拿著那個蘋果耍弄著。”

“醫生怎麼說?”沈峰問。

“醫生說楓楓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可能是受到驚嚇了。”伯母滿臉擔心的說:
“她奶奶說她恐怕是被鬼迷了,現在正到附近的廣安寺去找法師。”

“那麼,伯母。昨晚小楓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呢?”我略微不安的問。

伯母搖著頭:“昨天她回來的太晚了,我們全家都先睡了。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叫我們還怎麼活啊!”伯母說著說著不由的哭起來。第一次看到大人哭,我立刻手忙腳亂起來。

“接班!”我拍拍張鷺的手迫不及待的走開了。走到王楓的病床前,我停下了腳步。

“嘿嘿,蘋果,要吃嗎?我給你削!”王楓抬起頭衝我傻笑著,她的眼神絲毫沒有光彩,就像整個人的靈魂都死掉了一般,讓人不寒而顫。

“好啊,那你削給我好了。”我微笑著說。

“嘿嘿,那我削給你,我一定削給你。”王楓喃喃的傻笑著,她拿起水果盤裏的刀狠狠的插進蘋果裏,然後用力的絞著。我駭然的抓住了她的雙手。天哪!她是真的瘋了。打擾了半個小時我們才鬱鬱不樂的離開。

出門時我塞給伯母一張紙條小聲說:
“伯母,如果真的要替小楓做法事的話,在那天能不能通知我一聲?我是她的好朋友,真的很擔心她!”

有人說過我是小人。那或許是對的吧。我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常常會說一些感人肺腑的謊言,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利用親情友情諸如此類的東西。而且我居然從沒有感到愧疚過。

王楓的事件真的很奇怪。顯而易見,她應該是在昨晚的那棟樓裏看到了什麼駭人聽聞的東西才會嚇成這樣的。還是說,她真的是被鬼附身了呢?

走在路上,所有人都各懷心事。

“你們看來,小楓會不會是在那個鬼屋裏受到驚嚇了?”張鷺疑惑的問道。

沈峰和徐露同時點點頭,看來想的也是一樣。

“夜不語,你怎麼看?”張鷺轉頭問我。

我望著萬里蜃藍的天空吸了口氣:
“誰知道呢。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千奇百怪的事情總是層出不窮的。譬如蘋果這種普通的東西,在今天之內圍繞著它已經發生兩件奇怪莫名的事情了!”

“蘋果?這是什麼意思?”沈峰不解的問。

我略微提及了今天早晨的事情,然後說道:“李嘉蘭對蘋果的恐物症,以及王楓在這種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依然對蘋果有這麼強的執著。這到底有什麼含義呢?我覺得我們恐怕應該換一種思維方式來看待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你又來了!”張鷺苦笑道:“又想讓我們做什麼?重探那棟樓嗎?”

我微笑起來:
“聰明!不過不是最近。我現在迫切想要調查的是李嘉蘭和王楓為什麼會有這個共通點。李嘉蘭在過去到底遇到過什麼,是不是和那棟樓有關。當然這兩方面我會去調查。我只是希望你們三個能集中力量調查那棟樓的所有資訊。比如它的房主是誰,還有那137人的死因。到底他們是不是自然死亡!”

“有沒有搞錯,這可是大工程啊!”沈峰煩惱的捂住了頭。

“你們要搞清楚,我這樣做並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為了王楓。”

我嚴肅的說:“解開這些秘密我們應該就會知道令她發瘋的是什麼了,這樣的話,我們才會有辦法讓她回復過來。她,是我們最好的夥伴,不是嗎?”

在我激昂的語氣中,這三個年輕人開始熱血沸騰了。

“對!我們要用自己的力量解救小楓!”張鷺毅然的挺起胸脯說道。

單純的傢伙們!我搖著頭暗自笑著,但內心卻又不安起來。謎團似乎越來越多了。紅衣女、馬路上的小孩,那棟鬼屋、那個葬禮。還有鬼屋和鐘樓的聯繫,再加上今天發現的蘋果之謎。唉,頭幾乎要爆掉了。

這些看似沒有任何聯繫的東西,或許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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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謎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許許多多的謎。有些謎是會隨著時間而解開的,但有一些卻是終其永生永世也不會有答案。

“有沒有搞錯,你竟然請我這麼寒酸的東西!”沈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那碗麻辣豆腐。這裏是小南街口的一家很小的豆腐店,它開在不久前我遇到過紅衣怪女的巷子前。

“我的確答應了要請你4天的午飯,但是也說過請什麼要由我決定。嘿嘿,快吃吧,這裏的豆腐很出名的。物美價廉、童叟無欺。”我陰險的笑道。

“你……不會要連續請我吃四天吧?”沈科小心的試探。

我毫不猶豫的點頭:“聰明!我就是這麼想的!”

“你這個魔鬼!”他大受打擊的垂下頭。

張鷺立刻開心的指著他笑起來:“哈哈,還是我聰明。我早知道那傢伙不會這麼爽快了,根本就不給他機會給我回條件。喂,夜不語,明天我要吃海鮮!”

我用手撐著頭衝那小妮子說:
“雖然我的確是沒有提到這個條件,但是似乎也沒有說過不附加這個條件吧。嘿嘿,我看你還是做好吃一個星期的麻辣豆腐的心理準備為好!”找不到反駁的話,張鷺頓時傻了眼。

這回徐露高興了,她滿心愉悅的望著對面兩位做出埋頭痛吃神情的同志說:
“還好我沒有讓他請我,不然就像你們一樣慘了。”

“小露的思考方式有問題!”張鷺恨恨的說道:“不管是什麼,別人掏錢吃的味道總是比自己掏錢吃來得好吧。哼,我一定要把那傢伙吃破產!老闆,再來10碗!”

“喂喂!”我望著她苗條的腰肢大驚失色的問:“你的肚子裝的下嗎?”

“要你管。你又沒有限制我吃多少。吃不了我打包帶回去給我家的狗狗。”張鷺很不屑的說。

沈科的眼睛頓時一亮:
“嘿,不愧是小鷺。原來還有這一手!老闆,給我20 碗,再打包20碗。”

“你們這些傢伙。”

本來想省一筆的我無奈的看了看錢包。天哪,多的都出去了。真是失算!

站在一旁的豆腐店老闆被我們逗的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很久沒有看到像你們這麼有活力的年輕人了。”

“以前也有這種貪婪過剩的人嗎?”我指著對面的那兩個害我幾乎破產的王八蛋隨口問。

店老闆歎了口氣:“幾年前也有個像你們這麼有活力的女孩,心又好,每天都無憂無慮的。她還常常來幫我打理店子。”

“哇!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好的人,我怎麼就從來沒有遇到過!”我含沙射影的掃視著某兩個人問:“現在呢,她還來嗎?我真想見見!”

“夜不語好色!”張鷺不滿的嘟著嘴嚷道:“一聽到是女孩子就想粘上去。”

我盯了她一眼:“哼,我是純屬尊敬和崇拜。只有你這種人才會把高尚的我往壞處想。”

“見不到囉。”店老闆臉色黯然的沉聲說:“那女孩子在3年前就死了。就是在這條巷子被車碾死的。當時她正拿了啤酒瓶去幫家裏打醬油。”

“什麼?”我和張鷺同時失聲叫道。我不知道她是為什麼叫,但是我卻是因為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當日遇到的那個怪女,她的手裏似乎就提著一個啤酒瓶。那……會不會就是她的亡靈呢?

“伯伯,那女孩死的時候,她是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我喉嚨乾澀的問。

“紅色。我一輩子都記得,那是我過年時送給她的禮物,當作幫忙的報酬送給她的。”

張鷺也察覺到了什麼,她用疑惑和震驚相揉和的眼神望向我。

“那麼您還記得她死在小南巷的哪一段嗎?”我渾身顫抖起來。

“是在中段。我把她扶起來時,她已經斷氣了。”

“可以麻煩您帶我去看看那個地方嗎?”

或許是看出了我表情異樣的激動,店老闆懷疑的望著我。
“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那樣的女孩死了實在太可惜了。我想去瞻仰她臨死前的地方,就算是一種尊敬吧。”我解釋道。沒想到這些肉麻的話居然也能讓那個老闆懷疑盡退。他吩咐自己的老伴看好店就帶著我們四個去了那地方。

“就在這裏了。”老闆指著小南巷中段的一個地方。沒有錯!確實沒有錯!我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晚,他指的地方赫然就是那個紅衣怪女消失的地方。那麼她,就真是那女孩了?張鷺害怕的哆嗦起來。徐露和沈科雖然沒有直接的參與過這件事,但是事後聽我們講過,不由的也感到刺骨的寒氣遊上了背脊。

“伯伯,您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和地址嗎?請務必要告訴我,我想去她家看看。”

雖然有些不好啟口,但我還是提出了這個唐突的請求。終於有些線索了,我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呢!那個老闆看了我許久,當然也想不出我會有什麼惡意,這才緩緩說:
“她叫徐莩,從前是住在大南路97號的,但是自從她死以後,那家人也都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搬去了哪兒。”

我頓時驚駭莫名。天哪,大南路97號,那不就是鬼屋3樓的第一個房間嗎?原來她也和那棟樓有聯繫。看似亂麻一般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的呈現出了共同點,再下來的就是去尋找答案了。我雀躍起來,第一次清楚的感覺自己會有能力解開這些困擾我很久的謎。那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解決蘋果和那座鬼樓的聯繫了。我暗自思忖著,或許李嘉蘭可以幫我解開這個疑問。

“張鷺,我又病了。”我埋下頭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遞給她說道:
“幫我把這張請假條交給李嘉蘭,然後她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中國的公園總是給人很無恥的感覺。不負責任的縣政府不負責任的將一些像是風景區的地方劃成毫無觀賞價值的公園,而且門票還貴的嚇死人。當然,這個鎮的公園也不例外。心痛的支付了2個人的門票錢我還要強裝笑顏的說:
“沒想到你真的翹課和我約會了。”

李嘉蘭可愛的笑著:“既然是阿夜要請我,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也會來的。”

“但是我真的值得你這樣嗎?”我納悶的說:“我們已經有6年多沒有見過面了,6 年,這個世界變了很多。我們也變了很多。”

“是啊。”李嘉蘭望著我嘻嘻笑起來:
“至少阿夜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常常被人欺負的愛哭鬼了。”

我頭大了:“你說的好像事不關己一樣。也不想想是誰一天到晚總是欺負我。”

“好啊,對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有意的,都要怪阿夜你那時長的實在太可愛了,讓我忍不住總想捏你一下。”

“天哪,難道那時你就不會偶爾羞愧和感到良心不安嗎?”

“當然不會了,疼愛自己喜歡的人難道也有錯嗎?”李嘉蘭做出一副天經地義的表情。

“唉,我倒是寧願被你討厭的好。”我大為頭痛。她又笑了:“好可惜,不管你做什麼事,人家都絕對不會討厭你。”

“真的?不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討厭,也不會拒絕?”我眼睛一亮,不懷好意問道。李嘉蘭臉一紅,隨後又毅然的搖頭:“不會,不論你做了什麼……”

“那麼,我想要吻你呢?”我緩緩的向她靠近,最後幾乎到了鼻尖相觸的地方。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女兒家溫熱的馨香不斷傳入鼻中。我按耐著內心狂跳的急躁,柔聲問:“你願不願意?”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躲開,只是默默的望著我。美麗的眼神中竟然有一種令我猶豫的執著。沁入心扉的幽香彌漫在周圍,我幾乎要迷醉了。只感覺她淡紅的唇離我越來越近,耳畔傳過一絲溫柔而又慵懶的聲音:“我願意。”
接著,她便靠入了我懷裏。

“停!”某個女高音叫起來,光聽那種刺耳的分貝就知道一定是張鷺那小妮子。該死!她怎麼沒有乖乖的留在教室裏上課?!李嘉蘭滿臉不悅的盯著她:”又是你。你真的這麼喜歡阿夜嗎?”

“哼,誰會喜歡那種王八蛋了?”張鷺十分不屑的說。

李嘉蘭大有深意的笑道:“那麼剛才你偷窺的好好的,幹嘛還要跑出來打攪我們?”

“我……我。”張鷺臉紅起來,結巴了好一陣子才說:“我只是看不慣而已。你都有未婚夫了,還在外邊亂勾引人,不怕對不起他嗎?”

李嘉蘭像聽到了莫大的笑話般哈哈大笑,笑的纖細的腰肢都彎了下去:
“阿夜,好可笑!呵呵,你可不可以告訴她我是誰?”

我惱怒的搖搖頭,懶得做答。

“呵呵,好啊,那我告訴你好了。我就是阿夜的未婚妻。我們從小就被父母指腹為婚了。”她唐突的凝固住笑又沉聲說道:“所以不相干的人,請快點走開。”

張鷺呆住了。她的嘴唇哆嗦著,難以置信的望著我。

“對不起,我從來沒有向你們提起,那是因為這件事實在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

我不知所措的解釋道。雖然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向她解釋。張鷺突然笑起來,她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等等!”我急忙追了過去,邊追邊又轉頭對李嘉蘭喊道:
“我告訴你,婚約雖然是上一輩定下的。但是現在恐怕也應該取消了。”

“可是阿夜,我不會放開你的。永遠都不會。”李嘉蘭衝我迷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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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12: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自殺

“對不起,是我把你的計畫搞砸的。”張鷺抱歉的低下頭。

“哇!你沒有問題吧?發燒了還是患了什麼綜合症?”我大為驚訝的問:
“這簡直就不像是你說的話。太像人話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臉沉下來,狠狠的擰了我一把。我頓時放下心來:“嘿,原來還是你。這就對了!”

“神經病。你果然有被虐待狂傾向。”張鷺噘起嘴巴嗔道。

我吐了一口氣笑了:“不過真的要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她略微吃驚的問。

“當然是謝你剛才阻止了我。本來我以為自己的定力足夠了,但還是差一點被她玩弄在手掌裏,嘿,差些就萬劫不復了。”我苦笑起來。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丟人!”張鷺的大眼睛轉了一轉,又嘿嘿笑道:
“不過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想要稍微盡一些感恩之心的話,就請我一個月的海鮮吧。”

靠!竟然有這種人,果然是不應該同情她。正在我要顧左右而言它的時候,好不容易才從老爸那裡弄來的手機非常合時宜的響了。

接聽完,我猛地抬起頭說:“王伯母說明天晚上12點會為王楓做驅鬼法事。怎麼樣,有興趣嗎?”

“小楓是我的好朋友。”張鷺望著我慢慢說:“我當然會去了。”

“再來……總之已經翹課了,那麼我們去看電影吧。”我盤算著。

“你請客?”

“嘿嘿,當然是各付各的。別忘了你把我的計畫搞的亂七八糟的,害我什麼都沒有從她嘴裏套出來。”

“小氣鬼!”

“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去了。嘿,總之我要盯緊你回本。”

“你這傢伙。”

我實在對她是無語了。下午的計畫失敗了,既損失了錢又浪費了時間,真是讓自己心痛不已。不過至少把紅衣女的秘密解開了。我一直都不懂為什麼所有與靈異有關的活動都要在晚上舉行。難道鬼這種東西真的是暗夜之子,見不得陽光嗎?但是我遇到過的許多怪異莫名的事情就偏發生在光天化日的白天吧。

廣安寺是附近赫赫有名的寺廟,雖然我從來沒有去過,不過據說他們驅靈、祈福都非常靈驗。所以即使歷史並不怎麼長久,香火還是很旺的。聽張鷺說王楓的奶奶是常去那裏的居士,但是我依然想像不到她竟然有面子可以把廣安寺的廟祝請來。

但我不想再描述那個廟祝是什麼來歷,本領法力有多高強了。因為這些我們統統都沒有看到,也因為那場法事並沒有舉行。王楓,她在住院第二天的下午,跳樓自殺了……

當時,我就在她身旁。
“楓楓,你在幹什麼?下來,快下來啊!”

伯父伯母驚恐萬分的抬頭死死望著站在七樓房頂外側的女兒。
“該死,消防隊還沒有來嗎?”我焦急的問。

張鷺險些哭了:“已經打電話了,可是至少還要等5分鐘!”

“受不了!那傢伙本來就秀逗了,誰知道她會幹出什麼事。”

我一把脫下外衣丟給她便朝樓頂爬去。爬上七樓,翻過邊緣的圍欄,來到了離她還有5米的地方。“小楓,還記得我嗎?”我儘量做出微笑的表情。

“嘿嘿,蘋果,要吃嗎?很好吃的。”王楓雙眼迷離的望向我咧開嘴笑著。

“好啊,我也很喜歡蘋果。你過來拿給我。”我緩緩向她走去,左手儘量伸出想要抓住她。

“嘻,偏不給你。這是我的。”她退後了幾步將手中的蘋果緊緊抱在懷裏,依然笑著。但臉上的笑容卻沁透出令人不寒而顫的詭異。

“那我就不吃好了。”我儘量在拖延著時間:
“我們聊聊。覺不覺得外邊很冷?我們回去好嗎?”

王楓沒有再搭理我,又繼續愣愣的望向遠處。好機會!我再次繼續向她一點點的移動。
“我是小鳥。”王楓突然喃喃說道。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充斥在心中。

“我要飛走了。”王楓轉過頭說。我看到了她的臉。天哪!她的臉上滿是痛苦和恐懼,而在那種絕望的表情下,嘴唇偏生又微笑的翹著,語音是那麼的愉悅。

“不要!”我拼命的向前一縱,但還是沒能抓住她。
她,已經跳了下去。這一輩子或許我都不會忘記那一刻。王楓望著自己,眼神在拼命的向我求助,但是我終究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任憑她掉下去,摔的血肉模糊……

生命,真的很脆弱。我頹喪的走下樓,只感到全身都再沒有一絲力氣。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走過來本想要安慰我的張鷺哽咽著,最後終於忍不住撲在我懷裏痛哭起來。
“別哭。哭就是向那個東西認輸了。我們一定要為王楓報仇!”

我強做冷靜的說。張鷺頓時抬起滿臉淚痕的臉,驚然問:“什麼意思,難道小楓不是自殺?”
從沒有感到過這麼強烈的憤怒。我握緊拳頭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一刻我看的清清楚楚,王楓,是被某些東西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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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4-2007 01: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賭博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一早就去了李嘉蘭的家裏。李叔叔和我老爸是知青時代的好友,雖然說現在來往已經不那麼頻繁了,但是他們還在堅持十幾年前那個指腹為婚的約定。唉,真是搞不懂這些酸腐的知識份子到底在想什麼。

“哎呀,竟然是小夜!真是稀客哈。”開門的是李阿姨,她捂著嘴笑道:“好多年不見了,沒想到小夜都長得這麼眉清目秀!快請進來。”

“阿姨。我是來找嘉蘭的。”

發現李阿姨正用看女婿的熾熱眼神望著自己,我拼命將李嘉蘭三個字吞到了肚裏。

“小蘭啊?她在寢室裏,你去找她好了。呵呵,我和你叔叔正要出門呢。你們倆個年輕人在家裏好好聊聊。”

李阿姨眉開眼笑的狠狠踩了還端坐在沙發上來不及說話的李叔叔一腳。這個一家之主只好垂頭喪氣的苦笑道:
“是是,哈哈,小夜今天就好好陪著小蘭,她一直都很掛念你。”

天哪!看來這個家和我家有的比了,都是氣管炎
聽到響動的李嘉蘭跑下樓來。

“是阿夜!你來看我嗎?嘻嘻,我好高興喔!”

她開心的抓住我的手將我拉進了自己的寢室。說實話,從前我也進過許多女孩的寢室,但是卻從沒有見過如此特殊的。李嘉蘭的寢室就像患有潔癖般一塵不染,整個房間的格調是粉紅色的,很有女孩子的溫馨感。最現眼的是左邊角落的一架粉紅色的進口鋼琴。

“阿夜,從小你就很喜歡聽鋼琴曲,對吧。”

李嘉蘭坐到那架鋼琴前輕輕的彈奏了幾個音符接著說:“於是我就央求媽媽給我買了這架鋼琴,我希望以後可以每天都像這樣彈給你聽。”

我坐到她的床上,絲毫沒有感動的偷偷瞥了梳粧檯一眼。根據從前的經驗,李嘉蘭這個女人的話是聽不得的,她說的越動聽,就會把你害的越慘不忍睹。

“啊,對了。都忘了阿夜要喝些什麼!”李嘉蘭慌忙站起身來。

“咖啡好了。”我隨口說道。“那阿夜等我一下。”

她走了出去。好機會!我飛快的竄到梳粧檯前,打開抽屜翻尋起來。不久就找到了一個寫著楊珊珊名字的白色信封,信封裏摸起來似乎還有一封不厚的信。

‘看來就是這個了。’我思忖道,將這個信封塞進了內衣的口袋裏。

“阿夜。你在找什麼?”

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我嚇了一跳,猛然轉過頭。居然是李嘉蘭,她兩手空空的,臉上雖然依然帶著甜甜的笑,但眼神卻冷的可以讓人凍結。我收斂起驚惶的神色,不慌不忙的說:“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未婚妻通常用什麼化妝品而已。我本來想在你生日時送給你一個驚喜的。哈哈,失敗,竟然被發現了!”

“喔?”冰冷的眼神突然融化了,李嘉蘭嬌嗔的挽住我的手:“阿夜。好高興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嘻嘻,雖然明知道是謊話,但我還是真的好高興。”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我苦笑道。

李嘉蘭呆呆的凝望著我,歎了口氣:“阿夜,我太瞭解你了。每次說謊的時候你的耳朵都會顫抖幾下。而且你總認為人家的閨房是鬼門關,沒有目的絕對不會來的。不過,我不會問你來的目的,只要可以見到你我就很快樂了!”

靠!完全被她看透了。我大搖其頭,她到底對自己有什麼陰謀?

“我的咖啡呢?”我岔開話題問。

“還在用牛奶蒸呢。你從來就不喝即溶咖啡吧。”

李嘉蘭把頭輕輕的倚在我的肩上,雙手緊緊的抱著我的手臂,緊的我完全可以感覺到來自她敖人雙峰的柔軟觸感。那種刺激的感覺直叫人一陣酥麻,我的腦子轟響著幾乎要爆炸了。

“阿夜,為什麼你從來就感受不到我的愛呢?”李嘉蘭輕輕說道:

“從小我就努力的愛著自己的未婚夫,只愛他一個。”她秀美的髮絲掠過我的鼻尖,鼻子癢癢的,也理所當然的嗅到了一種女兒家的馨香。我口乾舌燥起來。

“我從來就只對他溫柔,也可以為他付出一切。但是他卻總是逃避我,總是和我作對。卻從沒想過,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他!”她揚起頭,環抱住我的脖子。“吻我好嗎?吻我這個已經被你傷痕累累的未婚妻。”

她淡紅的嘴唇緩緩的貼近我,眼中閃動著霓虹似的流彩,我早已全身麻木了,呆立著,雖然明知道被她吻到會有未知的可怕的災難,但是偏生完全不能動彈。

“夜不語!你這個欠錢不還的傢伙快給我滾出來!”

一聲驚天大吼非常合時宜的響徹了整條街。我頓時清醒過來,輕輕推開她,拉開了窗簾。

“又是那個女人!”李嘉蘭生氣的皺起眉頭。

只見張鷺那個小妮子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個擴音器,絲毫不管行人眼神,正向這個窗戶喊叫著。我衝她比了個V字型。

“上次問那個傢伙借了一塊錢,沒想到竟然會被她追到這裏來!”我邊向李嘉蘭解釋,邊往樓下跑:“所以嘉蘭,很抱歉我要走了。”

李嘉蘭沈著臉走到窗前,滿臉慍怒的道:
“張鷺,你真的這麼喜歡阿夜嗎?我絕對不會讓你把他搶走的。”

“我早就說過了,我才不會喜歡那個傢伙!”張鷺辯解道。

“你要知道,我,阿夜和你,我們就像三條直線一樣。”

李嘉蘭像是絲毫沒有聽張鷺的話,自顧自的說道:“你和我這兩條直線永遠只能有一條能與阿夜交錯,其中一條必須得分道揚鑣!所以我們有必要進行一場比賽,一場以阿夜作為賭注的比賽。輸的人就要從阿夜的生命中永遠消失!”

我拼命的向張鷺搖著頭。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李嘉蘭在任何方面都是天才。自小就沒有人在任何方面贏過她,而自認智商很高的我也常常被她玩弄在手心裏。張鷺這個單純的傢伙是沒有絲毫勝算的。張鷺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李嘉蘭,許久,她緩緩的點了頭:
“我答應。不過比賽的方法要由我決定。”

天哪!那個小妮子到底在想什麼,這可是一面倒的比賽啊。我暴躁的只想一腳衝她踢過去。

“隨便你。”李嘉蘭傲然的答道。

“很好。”張鷺嘴角浮起一絲神秘的笑意:“那麼我們就在後天晚上的十二點,到倪美死掉的那個房間削蘋果。如果誰先削完而蘋果皮又沒有斷掉的話,那就算贏了。”

李嘉蘭沈默起來。
“怎麼,剛才你不是那麼狂妄嗎?現在害怕了?”張鷺諷刺道。

“好,我答應!”李嘉蘭平靜的望向我,歎了口氣,說道:
“阿夜,我要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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