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在你身后 ~ 猎灵人传说 （22/10：更新 卷三。35 离开）

梦芸

我来更新了。。。。
怎么没有人看吗？？？？？

梦芸

停尸


因为需要运送在病床上的病人，因此医院住院楼里安装的都是那种很大的电梯。厉红等了半天电梯才上来。她看见开电梯的小姐戴着黑眼圈，有气无力地问去哪层，随后厚重的电梯门才缓缓关上。

电梯里的数字跳得很慢，而且几乎一层一停，上上下下了不少人。厉红发现电梯里的人都是那样无精打采，仿佛每个人都没睡醒一样。不过她没功夫去想那么多，当电梯进了地下二层后，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气息让厉红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原先松弛的神经也立即紧绷起来。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并用眼角余光看见了电梯小姐毫无表情的脸。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了，但那小姐仿佛是死了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息，甚至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也只是木讷地站在那里。

厉红的眼前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反着日光灯的青色色调。由于地下室层高很低，她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不过这感觉完全赶不上那扑面而来的神秘气息，让厉红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地下二层到了。”电梯小姐突然说话，语气低沉，好像在催促她赶紧下电梯。厉红被吓了一跳，这才慢慢走了出来。

这气息确实不同寻常，就如同一股来源不明的浓雾，在厉红的眼前飘舞，又好像一个警告，在警示任何一个企图靠近的人赶紧离开。伴随着气息的还有一股让人发冷的温度，在原本还很炎热的天气里显得异常反常。

“这绝对不寻常。”厉红边走边自言自语。她抬头看了看路标，不过却并没有看见太平间的指示标志，只有一些帮助病人的常规标志。

不过厉红并不会因此迷路，她顺着气息的来源，一头扎进了那团让人失去方向的迷雾。在拐了两个路口之后，她碰见了两个病人，正缓缓地向电梯方向走去，厉红发现他们的眼神很迷离，似乎没有了方向感，象两只被驱赶的羔羊茫然前行。

又拐过了一个弯，厉红看见了平常熙熙攘攘的影像科。不过此时这里冷冷清清，入口处一块小黑板上清楚地写着：“仪器故障，暂停检查。”

“怪不得没什么人。”厉红又自言自语。只是她不清楚陈莹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仪器故障。也许在过去的几十分钟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使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人们，不要停留，赶紧离开。

就在那边。厉红没有停留，循着那股气息的来源之地，继续向地下室深处走去。她走得不快，边走边打量这个她以前很少来过的地方。不过这里除了走廊和厚重的大门外，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之处。她开始快步前行。

刚拐过最后一个弯，厉红就看见路口宽阔起来，在她面前出现了一道大门：“太平间”。

“果然就在这里。”她又自言自语起来。现在她眼前看见的好像并不是太平间，而是被包围在浓雾中的一道门，从门缝里还在往外徐徐冒着白色的烟尘。大门上观察窗的后面，则是一团乳白色，根本看不清里面会有什么。整个太平间就象着了火一样被浓雾笼罩，只是闻不见任何烧焦的气味。

厉红揉了揉眼睛，然后慢慢向大门靠近。她根本不相信眼前所看见的景象，她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医院太平间的样子——她去过太多的太平间、停尸间了，这样的景象太奇特，如果不是有人捣鬼，就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别再往前走了……”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人的话语。

厉红马上站住脚步，四下寻找是谁在说话。不过这里没别人，只有她一个。

“你是谁？”厉红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缓缓地问。

“别再往前走了。”那声音又自顾自地说道，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这不是厉红以前遇到的情况，鬼魂的声音真实地出现在耳边，而不是脑海里，并且她也看不见任何不正常的身影，甚至都没有感受到这个鬼魂的能量场。

厉红决定不再理他，继续向大门走去，现在她觉得自己被浓雾包围，眼前的能见度急剧下降。

“别再往前走了，赶紧离开这里。”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忽左忽右，飘无定所。

厉红还是没有理他，她伸手准备打开太平间的大门。她特意看了看门上的锁，是打开的——有人在里面。

不过她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停顿了一下，她想听听那个陌生声音还会说什么。但是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吱拗一声，她拉开了大门。

一瞬间，厉红觉得自己象是站在云端，周围的雾气随着她拉开大门的动作而动荡起来。她眼前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很快，浓雾开始迅速消散，如同有人拿着吸尘器在大力吸走雾气，眼前厚重的雾帘变得越来越薄。

厉红站在原地，没有做出动作，只楞楞地看着那团雾气快速消散。

突然，她听见了一个声音，好像是有人使劲地关上冰箱门，回音在空荡的空间里发出回响。这个声音她很熟悉，这就是停尸间储尸柜门关上的声音——一定是有人在里面做什么呢！厉红全身紧张起来，马上低下身子，开始慢慢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靠近。

奇怪的浓雾散得很快，那股神秘气息也正在消散，仿佛厉红的到来正掀开盖在太平间上方的神秘面纱。现在她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晰，身旁一排排蓝色的高大储尸柜渐渐露出了它们本来的面目。不过她再用力看，也找不到这空旷的太平间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这让厉红有点气馁，她慢慢站起了身，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开始再次仔细查看这里。尽管她最后还是没有发现其他人，但却看见一个储尸柜并没有关严，露出了白色的缝隙——应该就是刚才有人匆忙离开没有关好。

厉红向那个储尸柜走去——不可能是柜子里的尸体自己跑出来，那样的情形绝对不可能发生——她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要害怕。不过她心底虽然这么说，但是脚步却是越来越轻，生怕自己发出的异常响动惊醒了柜子里的东西。

现在她看见了柜子上的编号，心里打了个激灵：“刘大壮，男，67岁，D列17柜。”——这里面躺着的就是前几天死去的老刘头。

梦芸

尸检


尽管非常惊异，但厉红还是忍住了立即拉开柜门检查的冲动。她再次巡视这个不小的太平间，而且还在可能有人藏身的地方查看，十分钟之后，她确定这里只有她一个活人了。

会是什么人要非法查看老刘头的尸体呢？厉红站在由一排排储尸柜围起的空地上，皱着眉头想这个问题。她知道刚才碰见的事情很奇怪，也觉得不会是普通人所能布置出来的假象，但她却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灵魂场的气息，这就让她摸不着头脑了。

太平间里很冷，空旷的房间里还飘荡着淡淡的没有完全退去的雾气，掺杂着从储尸柜里泄露出的冷气，显得一片死气沉沉。厉红抱了抱肩膀，慢慢走到了D列17柜前。

她有一种回到实验室的感觉，尽管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接触尸体了，但现在她却有一种拉开柜门的冲动，似乎象见了亲人。她知道这种感觉对普通人来说实在是不可理解，可她对工作的热爱已经完全超越了一般人所能理解的范围，并给她带来一种难以描述的兴奋感。

“好吧！”厉红大声地自言自语——这是她在实验室工作的习惯，大声的自言自语不仅能让安静的环境稍微显得有生气，也会给她带来一定的安定感——“那我就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音刚落，厉红已经拉开了抽屉式的储尸柜，一具冷冻得完全发白的尸体出现在她眼前。

“温度太低了。”她又嘟囔了一句。她从来不给储尸柜设定这么低的温度，否则不管是解剖还是取组织样品都会非常麻烦。不过这里毕竟是医院的太平间，不是她的实验室。

尸体的脸部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碎冰霜，不过厉红那双敏锐的眼睛还是立即发现不同寻常之处——尸体的眼皮上没有冰霜，胸膛上也是如此，好像是刚刚有人拿什么东西擦干净了一样。看来确实有人在这之前对这具尸体动了手脚，只是她目前还不知道那个神秘的家伙做了什么。

现在厉红除了看了看尸体表面的一些状况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毕竟这里没有任何工具与器械。可尸体上又覆盖了那么多的白色冰霜，一时也看不见。没办法，厉红又四下寻找有没有医用棉布或者是手套。好在在太平间门口旁有一个不大的办公桌，里面除了有尸体出入库的记录、探察记录外，还有好几副医用手套。她高兴起来，熟练地戴上，接着又回到尸体旁。

接下来的工作她非常熟悉，开始仔细清理尸体上的冰霜，然后仔细检查体表。

“尸斑显著，呈暗紫红色，尸体低下部位多见，部分尸斑内有散在的青紫色出血点……”厉红边仔细查看边自言自语，“有点象窒息死尸体……”

她又扒开了尸体的眼皮，看见了那只放大了瞳孔的浑浊眼睛。光线不太好，厉红检查起来很吃力。“眼结膜以及面部皮肤有点状出血……其他的看不大清楚了。”

没几分钟，厉红脱下了手套——检查只能到此为止了，现在她得不出任何结论，如果非要得到比较确切的结论，那她需要对尸体进行全面解剖。很显然，这是办不到的，除了因为这里没有条件，另外就是需要一张家属的同意书——这里是医院，不是她的实验室，老刘头的死因已经确定了，家属是不会同意再让老头受二茬罪的。

“好吧，就到这里吧。”厉红无奈地把尸体推了回去，轻轻关上了柜门。

********************

“你就这样吧！”陈莹气鼓鼓地说，“你就不听话吧！”她放下弯盘，动作粗暴地给厉红扎上了针头。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不会轻点……”厉红眦了眦牙，抽了口凉气。

“你活该！”陈莹一点没消气，“谁让你瞎跑来着，都38度多了，你要死啊！”

“行了行了，我不也是没办法吗……”厉红有点委屈地说，“……等我出来之后才觉得不对劲，当时在那里面什么感觉都没有……”

“行了吧你，那可是太平间啊！”陈莹眼圈红了，“你是病人啊！现在感冒发烧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没事的！”厉红把脑袋放到了枕头上，“躺一天就好了，没事。”

“你给我听好了！”陈莹还是不依不饶，“医生交代我了，你要是再乱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如果你这再发展成肺炎，可就麻烦了！”

“好好好，我哪儿也不去了。”厉红讨好地冲她笑了笑，“只要你搞到老刘头和宋欣的病历以及尸检报告……”

陈莹看了她一眼，然后使劲点了点头：“行，我给你去找！只要你让我省点心。”

“谢谢谢谢谢谢！”厉红连忙做作揖状，只是一个胳臂在输液，动作笨拙。

“别乱动了……”陈莹给她按了下去，又掖了掖被子，“好好睡觉吧。想吃点什么吗？”

“不想吃。”厉红摇了摇头，“你晚上还来我这里吗？”

“看情况吧！”陈莹说，“应该能来，等院长查完岗就过来——据说他这两天晚上都要来查岗。”

“哦，好吧。”

*********************

陈莹从厉红的病房出来，轻轻叹了口气。唉，她这是图什么呢，拼了命似的调查这件事，而和宋欣最要好的自己却还没有她那么上心。现在厉红发烧了，就是在那温度很低的太平间里呆时间太长了，再加上她本来身体就虚弱，好几晚上没睡觉，不出问题才怪。

说实话，陈莹对宋欣的死本来就没有那种追查到底的想法，若不是厉红这么关心，她早就把这事放一边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虽然死因蹊跷，但她还是不愿意让这件事长久地在她心里盘踞。她只想早点结束自己的实习生活，然后让学校给指派到另外一家医院去——这也是没办法，碰见这样说不得的事当然是想早点回避，能坚持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让这一切都快点结束吧！陈莹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woon9662

有人在看啦，那就是我

梦芸

那么你要回帖我才知道啊。。。。。

记。。。。得。。。。回。。。。。。帖。。。。。。。。。

梦芸

增援


厉红烧得很厉害，全身滚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不过她的意识却非常清醒。现在她躺在病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却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希望自己能好好的睡一觉，一觉醒来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起床去上班，去看看自己的学生，自己的实验室，以及关心自己的老领导们。

她开始仔细地回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自从接到李莉的那个电话之后，她的世界整个就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她似乎从未见过的世界。她又一次想起了那个人，他的微笑和他的声音，依旧萦绕在耳边，好像他并没有远去，随时都会回到她的身边，或者是回到她的手上。她想抬起右手再仔细地瞧瞧，可费了半天劲，右臂就是举不起来。

睡吧睡吧！她对自己说，你的身体没那么脆弱，塌塌实实地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你还是那个坚强的厉红，没有人能打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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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莹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一个接一个。在厉红病倒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孤单，身前没有了保障，也没有了别人的关心。这种突如其来的孤独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也让自己觉得可怜。她顾不了太多，她现在需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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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续艳阳高照了一个多月之后，北京终于迎来了一个阴雨天，从夜里开始，浠浠呖呖的小雨就降落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伴随着一闪一闪的亮光，久违的隆隆雷声也忽隐忽现。风吹动着树枝，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被雨水冲刷的路面、屋顶、树叶，都发出亮晶晶的光芒，如同被新刷了一层油漆，只是没有发出呛人的气味而已。

清晨，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后，一把黑色的老式雨伞从车厢里举了起来，然后慢慢撑开。从车上下来一位老太太，她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深深的皱纹好像雕刻在那张脸上，永远也无法抹平，不过那双眼睛却依然显得炯炯有神，没有老年人那种浑浊的感觉。老太太站在路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门，以及门后的那栋高大的建筑。她没有犹豫，拎着随身带的小包，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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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孙老太太，我新来的参谋。”陈莹笑眯眯地对厉红说。

厉红有点莫名其妙，看着陈莹身后的老太太，下意识地说：“您好。”然后抬起眼睛看着陈莹，好像在等她解释。

“你现在安心养病吧，其他乱七八糟的事你就甭管啦！”陈莹心情很好地小声在厉红耳边说，“我托我好几个同学才请到这个神婆。”

“神……神婆？！”厉红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看陈莹，又看看老太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要紧张。”孙老太太说话了，脸上还带着慈祥的笑容，“我听我们家小容说了这个事，也想来看看。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脸色可不太好啊。”

“哦，没事的，歇几天就好了。”厉红笑了笑说，然后冲陈莹小声说：“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哎呀，我的姐姐。”陈莹把要从床上起来的厉红按了下去，然后依然笑眯眯地说：“我说了，你现在需要休息，等你这病过去再说。不管怎么着，多一个人帮忙总没有坏处。难不成你不相信她？”

“我倒不是不相信人家。”厉红皱着眉头说，“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危险，当然牵扯的人越少越好，可现在，万一人家老太太出了事可怎么办？”

“你放心吧，孙老太太经历这样的事情多了，不会有事的。”陈莹拍了拍厉红的被窝，“放宽心吧。”

就在俩人悄悄嘀咕的时候，那位孙老太太已经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还到阳台看了看，这会儿听见俩人不再说话，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特别是躺在床上的这个俊俏女人，一脸的怀疑，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说这位大姐，可能你不太了解我，这也很正常，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了。”然后她又看了看陈莹，小声问：“那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厉红和陈莹异口同声地问。

“呵呵，你看你们俩，放心，这里是医院，我不会弄得太出格。是这样，我听说你们见到了一张符，能给我看看吗？”

“哦，那个啊。”厉红用眼睛指了指床头柜，“在那个大笔记本里夹着呢，小陈你帮我拿一下，对，就是那个褐色封面的笔记本里。”

老太太拿着套在物证袋里的符，仔细地看了起来。

“你说她是你同学的什么人？”厉红又问陈莹。

“是我初中一个同学的二舅妈的姐姐，我不知道论辈该叫什么。就住在大兴那边，说她十里八乡远近闻名，乡下人特信这个。我昨晚其实是向一个同学诉苦来着，说起这个事——以前我可谁都没告诉——然后这个同学就想起来她了，连夜就打电话说起这个事，老太太特上心，今天下雨也跑来了。她叫孙桂英，今年都78啦！看不出来吧。”陈莹低声介绍着。

“是看不出来……”厉红沉吟道，“不过我可不想把事情闹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孙老太太不会到处……”

“不会的，我初中那个同学告诉我了，人家老太太知道事主都很忌讳让别人知道这样的事，所以她嘴很严，不会到处说——还说这个叫职业道德。”

“天啊……都职业了……”厉红感叹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来问：“那回头要怎么酬谢人家啊？得多少钱？她要住这里吗？睡哪儿啊？”

陈莹扭捏了一下：“还没说报酬的事呢，我觉得只要把不干净的东西赶走了，不再回来了，多少钱都无所谓，这个你就别管了。她要是住这里的话就睡我的床好了。看老太太也挺干净的。”

厉红只好点了点头，心想，还真没和所谓的神婆打过交道，如果到时候陈莹拿不出那么多钱，自己也可以出点。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自己曾经想念的那个他，表面上不也就是一个神汉吗，“宗教工作者”……厉红轻轻叹了口气。

“这可不是普通的符……”老太太突然说话了，声音有些低，“我以前只听说过类似的符，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居然还真有人能画出这么厉害的符。”

“您的意思是……”陈莹有点紧张。

“你看，符的材料是黄绢，可不是普通的黄纸，纸符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法力，会自己烧掉。其次，书写符的颜料是鹅血，一只快有六岁的公鹅的血，法力能得到最大的发挥。最后，你看，符是用舌尖书写的，不是普通的毛笔——这都不寻常啊！”

厉红和陈莹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

“我看不懂符的内容，但能肯定这不是凶符，这个符主要还是为了镇，有镇鬼的作用——你们的身边藏着一个高人。”

梦芸

求符


厉红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再次确认道：“您说这个符是镇鬼符？”

“我记得应该叫镇邪符。”老太太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这个符对你们没有危险。”

“怎么会呢……”厉红小声地自言自语：“这东西在那天夜里带来了奇怪的声音……”

“对对对！”陈莹也附和道：“我也听到走廊里出现了脚步声……”说到这里她就不再说了，因为下面就是她在卫生间出丑的事了。

“我知道了。”老太太点了点头，“其实这道符不会有什么问题，它只会镇，至于怎么镇，我也糊涂着呢，应该象你说的那样，八成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来让符活了过来。”

厉红和陈莹又互相看了看，好像没听明白。

“就是说吧，如果周围干干净净，这个符不会有动静，可要是有邪气出现，这个符就要起作用了。”

“这么智能？”厉红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说吧，就好比庄稼地里没有耗子的时候，蛇啊猫头鹰都不会来，可地里有了耗子，猫头鹰什么的自己就飞来了，跑来找吃的。”

厉红点了点头，好像听明白了。不过现在她脑子里又开始想，如果是这样，那下符的这个人应该没有恶意，可这样就会和以前自己的判断冲突。

“你们俩之前都见过这个鬼？”老太太又问。

“只有她见过，我没见过。”厉红说，还指了指陈莹。

“你看见它是什么样？”

陈莹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厉红一下躺到了床上，脑子混乱起来。

**************************

老太太一来，事情好象就乱了起来，现在这个神婆坚信那张符没有恶意。这就让厉红摸不着头脑了。下符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叫傅然的假警察，伪装成护工做的，那也就是说这个傅然没有恶意，甚至还用符来镇邪，是和厉红站在一边的，他的目的应该就不会是厉红和陈莹。但他的行为太鬼祟，特别是那天夜里，一个人在小花园里利用灵魂出壳在做什么事，还有太平间里的那些事，应该也是他做的，因为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出来。

这个傅然到底是敌是友？他要干嘛？他真的是来捉鬼的？

厉红的脑子越来越疼，不禁呻吟了几声。现在她需要休息。

**************************

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医院里静了下来，陈莹和孙老太太在护士准备室里，老太太说要做点准备。

陈莹看着孙老太太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布包，取出了一张空白的黄纸，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您这是要……”陈莹小声问。

“嘘！”老太太嘘了一声，“什么都别说，也被害怕。”说完之后又开始专心做自己的事。只见她闭上了眼睛，右手捏了个剑诀，口中念念有词。不过陈莹根本听不请她说的是什么。她有点无聊地抱着肩膀，看着老太太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脸色也越来越黑。

“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则一身保命上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老太太突然提高了嗓门叫了起来，把陈莹吓了一跳，随着老太太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原本平平放置在桌上的黄纸突然哗啦地响了一声，紧接着纸上开始显现出黑色的笔画。

陈莹吃惊地瞪大了眼，慢慢后退了一步。

老太太又静了下来。半天才睁开眼睛。

“行了，你把这个符放到那个女人的枕头下。”

陈莹有点不敢接。因为她发现原本黑色的笔画现在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笔画完全看不出章法，甚至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她有点害怕。

“别害怕，这个符也是镇鬼用的。”老太太脸色阴沉地说：“这个女人已经被附了身，她身上有两个鬼，一个骑在她头上，一个抱着她的腰，都是很难缠的鬼，每天夜里都会吸收她的生气，如果不压一压，这个女人以前的病好不了，现在这个病也好不了，不出一个月，必死无疑。”

陈莹张大了嘴，眼珠好像都不会转了，定定地看着老太太。

“怎么了你？”老太太有点诧异，“你不用害怕，等你回来我再给你求个符，再教你两招防身。现在那两只鬼对你没兴趣，不过它们真要是弄死了那个女人，下一个肯定会找你。”

“怎么……又是我？”陈莹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你现在身上阴气很重，又和那个女人这么近，肯定会找上你。这个医院也有问题，到处是死人的气息，这些气息都沉在下面，因为楼上住的人多，一时还上不来。你先去把东西放下，回来我再教你几招。”

“好……好吧……”陈莹战战兢兢地接过符，向门口走去，还没开门她又扭过头来，颤声说：“我害怕！我好像看见门外就有一个鬼！就在门口等着我呢！”

“瞎扯！”老太太说了一句，然后走到门前拉开了门，“你看，什么都没有吧！这个时候还没到它们出来的时候……”

“您送过去不好吗？”陈莹小声央求道。

“我不能碰这个符，这个有讲，今天是阴历十一，我在每个月的阴历十一都不能碰这样的东西，不然我就要倒大霉了。快去吧！”

梦芸

入梦


陈莹把符放在口袋里，看了看走廊没人，然后快速向七楼走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陈莹都不相信这个老太太还有这么一手，别看她那么大年纪，一脸风吹日晒的肤色和皱纹，大半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居然在关键时刻真能把人镇住。现在陈莹觉得又紧张又好奇还有点害怕，手里的符也显得异常沾手，怎么甩都甩不掉一般。

她现在的脑子乱极了，索性什么都不再想，飞奔着上了楼。她特意从距离厉红病房最远的一侧楼梯上了楼，为的就是能够横穿大半个病区，顺便观察一下情况。说实话，她虽然也非常害怕，但为了救厉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而且老太太刚才也告诉了她，那些鬼对她还不感兴趣——可一旦厉姐出事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

病区还是比较安静，偶尔能听见洗漱间里还有病人在刷牙洗脸准备睡觉，也有几个家属正从开水间里打热水，他们看见陈莹之后马上说，这就走这就走。陈莹心说，其实你们不走都来陪我就好了……

傅然的房间里没有动静，甚至连灯都关上了，从外面只能看见里面黑乎乎的一片。陈莹咬了咬嘴唇，这有点让她没想到，平常里面总会有几个老头打牌打到熄灯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呢？不过她也没功夫去想太多，匆匆走过。

厉红的病房也是非常安静，不过里面还透出了一点光亮。陈莹小心的慢慢推门，然后看见厉红正借着床头灯看书呢。

“别用功了行吗？赶紧睡觉吧！”陈莹催促道。

“就最后一点了，看完就完了。”厉红没有抬头，小声回应。

陈莹没有说话，慢慢走向病床——其实现在她非常矛盾，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老太太求来的符给她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她有两个鬼正缠着她。陈莹站在那里，一时没了主意。

“怎么了？”厉红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翻了一页书。

“没，没怎么。”陈莹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那张符。嗯，只要趁她不注意塞到枕头下面就OK了。

“那个老太太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厉红边看书边问，“你就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我？”陈莹觉得有点心虚，连忙说，然后走到床边。

“你的表情告诉我，那老太太说了些什么，然后现在你正犹豫该不该跟我说。”厉红啪的一声合上了书，转过脸来很有把握的看着陈莹。

“唉……”陈莹叹了口气，“我就这么容易被人看穿？”

“嗯，我太知道你了。说吧。”厉红还特意笑了笑。

“好吧好吧。”陈莹投降了，“老太太说你已经被鬼附身了，然后特意给你求了一张符，让我晚上塞到你枕头下面。”说着，她拿出了那张符。

厉红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陈莹手上那张画着乱七八糟笔迹的纸。

“我看见她怎么求符的了，她什么东西都没用，只念了念咒语，然后这纸上就出现这些痕迹了，我亲眼看见的，你说神不神？”陈莹脸上带着敬佩的表情说。

“是吗？”厉红皱起了眉头，伸手就要接过那张黄纸。

“别，最好你别动。”陈莹有点神叨叨的说，还一把把符收了起来，“她说什么今天是阴历十一，有什么不吉利什么什么的，我也听不懂，还有点懵，反正你不能碰。”

“不会吧，我看看都不行啊？！”厉红有点着急，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就听我这么一回行吗？”陈莹见厉红要急，连忙劝她，“你今天就让我给你做个主，别管这个，你还没彻底退烧，晚上好好睡觉，行吗？”

厉红看着陈莹着急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也软了下来。

“糟了，还没给你量体温呢。”陈莹忽然说到，“快躺下。”

“好吧！”厉红长叹一声，“那你明天一定要拿给我看，明天可就不是阴历十一了。”

“行行行，明天随便你看，快躺下吧！”

****************************

厉红听着身边陈莹的呼吸越来越均匀，知道她渐渐进入了梦乡，可厉红现在却思绪万千，怎么都睡不着。可能是因为下午打点滴的时候睡太多了，刚才的困劲过去之后就怎么都不困了。她有点无奈地睁着眼，看着屋子里漆黑一片，周围也非常安静，耳朵里只有外面阳台的雨滴滴下来的声音在告诉她时间在慢慢流逝，应该是很晚了。

一滴，一滴，又一滴，厉红不由得听入了迷……

……还是睡不着。这让厉红不由得烦躁起来。她觉得浑身燥热，然后一把掀开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想大声地叫出来，叫出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抑郁之气。可她又怕吵着别人，只好重重的吐了口气。一伸手，她觉得自己身边只有一个空被窝，原先陈莹总是躺着的地方空空如也。

厉红惊出一身冷汗，这小丫头跑哪里去了？刚才我还听见她睡觉的呼吸声，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厉红转过身来，把被子全部掀开，借着室外暗暗的天光，陈莹果然不知去向。

“陈莹！”厉红不由得低声呼唤起来，然后麻利的下床穿鞋，开门向门外走去。

走廊上灯光刺眼，让厉红有点不太习惯，她出门后习惯性的朝护士值班室看了一眼，也是一个人都没有。这让她有点着急，一种一直被压抑的不安感强烈的撞击着她的胸膛。

“陈莹！”厉红叫了一声，开始向走廊另一侧跑去，她希望陈莹现在正在某个病房为病人服务。她开始向其他的病房张望。

第一个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六张病床和白得刺眼的日光灯。

厉红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加快了脚步，又向第二个病房张望：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每张病床上都铺着干干净净的床单，整整齐齐。

厉红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有点害怕了，仿佛一瞬间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陈莹！”厉红大声叫了起来，空荡荡的走廊里泛起她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厉红加快了脚步，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踢开房门，可迎接她的只有空无一人的房间和干干净净的洁白的病床。她记得七楼总共有15间病房，虽然没有把最后几个房间的门也踢开，但很明显，现在好像整栋大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绝望了，一步步向后退去，靠在墙壁上。现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散了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害怕的感觉围绕在她心头。这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人都去了哪里？

就在她觉得快要崩溃的时候，身旁一个房间里隐隐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

厉红像绷紧的弹簧，一下从墙边站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开始仔细倾听这奇怪的声音。

确实是一个女人的哭声，但却并不像鬼哭似的那么让人觉得浑身发冷。厉红慢慢挪动脚步，最后确定声音就是从最后几间没有打开房门的病房里发出的。

“先别哭，听我说……”一个陌生的女声传来，“我身上好难受，我是受了诅咒才病成这样，你要听我说……”

“你先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还拖着哭腔。

“陈莹？！”厉红不由得愣住了。

“我肯定熬不过去了，听我说……”猛烈的咳嗽声，“……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不要在这个医院呆了……他是个疯子，他已经在这里了……”

“别说了……”

“他是个疯子，千万不要答应他……”

“宋欣……宋欣！”

厉红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难道，这又是自己的梦？！

woon9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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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芸

原帖由 woon9662 于 17-10-2009 04:27 PM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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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更新完就去给你回帖。。。。。。

梦芸

梦解（上）


厉红从梦里醒来的时候，窗外又开始下起了雨，大滴的雨点敲打在阳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一阵阵冷风从门缝和窗缝里吹进来，让人觉得直起鸡皮疙瘩。厉红不由得拉了拉被子，还看了看身边的陈莹。陈莹睡得十分香甜，发出轻轻的鼾声。听着这声音，厉红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想从脑袋里挥去刚才在梦里看见的情景，可宋欣那张雪白的脸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厉红在梦里是通过观察窗向里望去的：房间明亮，青紫色的日光灯把整个房间照得失去了其他颜色，也让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显得青面獠牙。和其他病房不同，这个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普通的病床摆在中间，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雪白的人，长长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那张象纸一样白的脸上在嘴角边还挂着一丝殷红的血迹，显得异常扎眼。

厉红再也没有听见宋欣说些什么，尽管她非常清楚里面的两个人是看不见她的，可她还是不愿意踏进病房。不过就在宋欣死去的一刹那，病房里开始有黑色的雾气出现，并慢慢凝聚，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形的模样。这让厉红十分吃惊，她开始担心陈莹的安全，可一推门走进病房，厉红就象突然失去了支撑一样从高处落了下来，她也就这样醒了。

因为厉红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宋欣，因此那张苍白的脸一下就印在了厉红的脑海里。宋欣是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女孩，只有嘴角边的一点黑痣使整张脸稍显妩媚。可是她圆睁的眼睛显得那么咄咄逼人，一点都不像是即将死去的人。厉红没办法从这几眼中看出宋欣到底得了什么病，但她相信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病症。

可是，为什么我又开始做梦了呢？厉红躺在黑暗中，脑子里盘旋着这个问题，而在此之前，她再也没有做过哪怕最普通的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住院楼里十分平静，也许折腾了这么多天之后，连宋欣的鬼魂都觉得疲惫了，这也正好让厉红能够仔细思考她那奇怪的梦的问题。其实厉红对梦基本没有任何研究，她对梦的理解完全就是官方的理论：大脑细胞在睡眠时依然活跃的表现。可她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用这个理论根本无法解释。

厉红翻了个身，脑子混乱起来。也许她确实是有些地方和普通人不一样，她想着，否则在此之前发生的事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不过，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和普通人不一样呢？

这是一个问题，也许这个问题就是所有问题的根源。

******************

“调查必须进行下去。”厉红对陈莹说，语气坚定。

“是是是，可怎么继续……”陈莹打着哈欠说。现在才早上5点半，甚至连外面的天都还没有亮，可能因为是阴天，根本看不见太阳。陈莹不知道厉红犯了什么病，这么早就把她弄醒。

“其实很简单，我们就从宋欣下手。”厉红说着，并且还拿出了一张纸，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字和箭头，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嗯，从宋欣下手……”陈莹重复着，眼睛不自觉地又慢慢闭上了。

“对，我找真正的警察来帮忙调查一下。”厉红自顾自地说着，“她是哪里人，老家在哪里，在哪里上的学，来北京之前住哪里，来北京之后住哪里……”

“那又有什么用呢……”陈莹闭着眼说，“知道这些也不会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可我们就能知道她和什么人接触过啊……”厉红声音大起来，“喂，你别睡，我叫你起来就是想让你帮我理理思路。”

“老大，你睡够了，我可是干了一天的活了，饶了我吧……”

“小丫头，就知道睡。”厉红恶狠狠地说，“等回头宋欣真找到你头上，你就睡不着了……”

“少跟那儿诅咒我，”陈莹拉了拉被子，“有老太太帮我挡着呢……”

厉红愣了一下，然后觉得想起了什么，之后她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掀开了枕头：那张符正静静地躺在床头，只是符上的字迹已经变得非常的淡，几乎看不见了。

“你折腾什么啊……”陈莹叫起来，“你干吗把你枕头蒙我脸上，真讨厌！”

“这是怎么回事？”厉红自言自语地说。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陈莹从床上坐起来，气鼓鼓地说，“你发什么神经病啊，我们8点交班，现在才5点半，你知道什么叫……咦？！”

顺着厉红有点发直的眼光，陈莹也看见了那张符，她敢拿脑袋打赌，这张符昨天绝对不是这个样子。她转过脸看着厉红，看见厉红也正迷茫地看着她，“太神奇了吧……”陈莹小声说。现在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碰那张纸了，“太牛X了……”

“女孩子不许说脏话！”厉红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哦……”

厉红又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枕头，翻来覆去地寻找那张符可能会留下的印记，可却是徒劳，枕头上什么痕迹都没有，也就是说，这绝对不会是因为符上的字没有干又印在了枕头上。

“那老太太现在是不是在医院呢？”厉红问。

“对……就在我的床睡的。”

“我现在去找她。”厉红小心地把符拿了起来，夹在笔记本里。

“我也去！”陈莹突然也来了劲，“太牛X了！！”

厉红回头打了陈莹一下。

梦芸

梦解（下）


老太太是以陈莹姨妈的身份住在宿舍的，尽管可能有人会怀疑，但当时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好在当天晚上宿舍里也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麻烦。当厉红推开房门的时候，正看见老太太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虽然天已经开始亮了，但屋子里还是挺黑。

“呃……”厉红张了张嘴，然后转过身来小声问身后的陈莹，“她姓什么来着？”

“姓孙，孙老太太。”陈莹也小声说。

厉红点点头，慢慢走过去，好像怕打扰到对方休息似的轻轻问：“孙老太太？”

“这么早，不再睡会了？”孙老太太慢慢睁开了眼睛，慈祥地笑了笑。

“啊，是，睡不着了。”厉红也笑了笑，“您休息的好吗？”

“我啊？我基本上一宿没睡……”老太太长长耐铝丝谄??耙估镎飧鲆皆嚎烧娌话簿舶。　?

“您有什么发现吗？”厉红连忙问。

“也没什么特别的。”孙老太太开始伸腿，变回了坐姿，“不安静的都是些小鬼，被人气压住了……”

“我们……会有事吗？”陈莹不安地凑上来。

“没事。你们知道吗，这些小鬼都是我们的前辈，对我们没有恶意，有些还很感激你们护士呢。”老太太笑着拍了拍陈莹的小红脸蛋。

“原来是这样。”厉红半信半疑地说。边上的陈莹倒是喜滋滋的。

“大妹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啊？”孙老太太从兜里摸出包烟，点上了。陈莹装作没看见。

“您别叫我大妹子，您叫我小厉就行。我们是有点疑问想请教您。”厉红说着，拿出了笔记本，然后把符给老太太看。

很明显，翻开笔记本展示出那张符的一瞬间，孙老太太吓了一跳，她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您怎么了？”过了好一会，陈莹才小心地问。

“啊……”老太太好像回过神来，皱起了眉头，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厉红，“你以前……是不是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陈莹紧张地看了厉红一眼，这让她想起当初厉红能够看见她做过的关于宋欣的那个噩梦。厉红可能真的是被鬼附身了呢！想到这里，陈莹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厉红也有点紧张起来，因为关于梦和以前的事情，除了陈莹，她谁都没有告诉过，难道老太太凭借这个就知道自己的事情？她支吾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不过她没说自己做了什么梦，也没说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没做。孙老太太也没有追问，只是在那里沉思。

厉红有点沉不住气，过了一会，语气坚定地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您就放心说吧，我们受得了。”

“倒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孙老太太深深地吸了口烟，整张布满皱纹的脸都被烟雾笼罩，脸色比较凝重。厉红被烟熏得皱了皱眉，稍微退了一步。

“我就跟你们说了吧。”好半天，孙老太太象是下了决心似的说道。

厉红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样的事情我以前也碰见过。”老太太苍老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象是从遥远的地方缓缓地飘来，“那是二十多年前的真事……我们村北边有个陈家村，村里有一个小伙子，有天晚上走夜路，走着走着，忽然见到路上有一队人马，敲锣打鼓地让行人回避。小伙子就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他心里还嘀咕呢，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哪儿来的象是唱戏的一队人马呢？正想着的时候，人马过来了，中间有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人，坐在马上，看不清面目，左右还有象是侍卫一样的人。队伍挺长，最后面还有一辆马车，正在过一条浅流。

“这个时候忽然有个侍卫跑到紫衣人身前说，‘马嚼绳索断了，车辆难以过河。’紫衣人听到之后，慢慢地说，‘取生死簿来’。于是侍卫就拿出了一个册子呈给紫衣人，后者翻了翻说，‘陈村有刘某，取其妻背上之筋。’躲在树后面的小伙子吓一大跳，因为这个刘某之妻，就是他家大姨。正害怕呢，却看见那个紫衣人的侍卫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条有好几尺长的长条一样白色的东西，还真就象人筋一样。紫衣人说，‘去把马嚼上断的绳索换下来。’也就过了一会，人马继续前进，过小河的马车也跟上来了。那小伙子眨了眨眼，倒抽了口凉气，可就这眨眼间，人马都不见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一个人都没有。他很害怕，连忙往家跑。

“回家之后，看到他大姨还在，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他就稍微放心些了，不过他也没敢对家人说，回屋睡觉去了。但是当天天快亮的时候，他大姨忽然喊背疼，没一会就死了。”

厉红和陈莹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太太又点上了一支烟，继续说道：“从此以后，这个小伙子就落下了病，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比如梦到他同村的一个姑娘，穿着古代人的衣服在跳舞，跳的可美了，但是跳舞的时候，左手不管怎么着都不露出来。小伙子就问，为什么不露出来呢？他想看看什么样。可姑娘就不给他看，小伙子非得看，结果拉开袖子，姑娘的左手只剩下了骨头。小伙子被吓醒了。这个梦还没跟别人说呢，第二天就听说同村的这个姑娘，因为在工厂做工不小心，左手被机器轧断了。”

陈莹轻轻的惊呼一声，厉红心里也不由得一紧。

“事情越传越神，后来小伙子被折磨的吃不下睡不下，他家里人就把我找去了。我当时就给他下了这个符，结果第二天，符也变成了这个样子。”说着老太太指了指那张符。

“那然后呢？”厉红连忙追问。

“这之后，那个小伙子再就没有做过奇怪的梦了，病慢慢也就好了。”孙老太太轻轻地说。

“那您的意思是，我和那个小伙子一样了是吗？病也会好起来？”厉红问道。

“这个我可不敢说。”老太太掐了烟，慢慢说道，“你应该是和那个小伙子一样，不小心的时候撞了邪，你们的梦，其实就成了人鬼并行的阴阳路，普通人可以在梦里出现，鬼也可以借助这个梦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sonam

在哪里？？？

shirley88lim

LZ,请赶快更新。。。

shirley88lim

LZ,怎么还没更新啊???

梦芸

原帖由 shirley88lim 于 19-10-2009 01:54 PM 发表
LZ,怎么还没更新啊???

我来更新了。。。
谢谢支持回帖。。。。

梦芸

24  阴阳路


陈莹陪着厉红回到了病房。这个时候天渐渐亮了起来，虽然是阴天，看不见阳光，但还是让人心里安定一些。回病房的路上，她们俩人谁都没有说话，都在静静的想着什么，即使在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仍旧保持着沉默。陈莹坐了一会，拍了拍厉红的肩膀，无声地离开了。

厉红呆坐着，然后仰起了脑袋，象是刚从梦里醒来一样使劲晃了晃头，似乎要把刚才听见的那些话甩出脑袋一样。她慢慢抬起了右手，看着手上清晰可见的掌纹和以前留下的伤疤，长长的叹了口气。房间的台灯还亮着，阳台窗户上的窗帘也拉得紧紧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卧室里的那种温暖的味道。走廊上传来蟋蟋唆唆的声音，其他病房的病人也陆续起床了，开始了自己一天的生活。打招呼的声音，护士小车里药瓶互相碰撞的叮当声，饭盒盖与饭盒的碰撞声，把厉红拉回到了现实。

老太太的话再一次在耳边想起，虽然还是那样绵软无力，但厉红听着却觉得浑身发冷。没错了，这就是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做梦的原因了。天哪，还有这样的事情，她的梦居然成了一个通道，一个人鬼并行的通道。

厉红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首先，她对老太太的话深以为然，因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宋欣鬼魂的事实——既然宋欣是借助这个通道来到了我们的世界，那只有等厉红睡着了这条通道才会打开，那这样也只有陈莹能够看到它，厉红清醒的时候永远也不会碰见宋欣。另外，那个叫傅然的奇怪家伙所说，鬼气从她这里开始，又从她这里结束，也就有了一定的道理——困扰在厉红脑袋里一个最奇怪的问题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解释。

其次，为什么自己在受伤（指第二卷被柳芸所伤）后就再没做过梦了呢？这可能也是与此有关。仔细梳理一下时间之后，她发现自己就是在那个旅馆里开始做的梦，而且就是在遇到了布鞋怪之后开始的。这也就符合了老太太所说的“撞了邪”之后。中间这段时间“有梦的日子”，就是和老太太故事里的小伙子一样了。至于为什么受伤后就再没做过梦，那一定是与柳芸有关——它最后的一击让自己得了绝症，并且还扰乱了这个通道，似乎使梦境通道变成了“单行线”，只有鬼可利用了。这个状况直到昨晚老太太的符发挥了作用，“治好”了她的“病”。

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厉红又拿起了那张符，仔细看了看——符上的字迹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了黄纸。她又拿到鼻子前仔细地闻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她看着符又发起呆来。

*********************

陈莹吃完早饭已经是早上9点多了，护士长交代下来一堆的任务，看样子又会是忙碌的一天。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专门护理712房的老张请了假，这样712房里六个病人的护理任务就交给了她和另外一个新来的护士，陈莹在病人资料单里看见了傅然的名字。

“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陈莹自言自语。说实话，她到现在都还对傅然的身份一点摸不着头脑，更别说弄清楚这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她心里，这个长相丑陋的男人完全就是一个谜，她从心底里不愿意和他接触，之前答应他要向其提供情报的任务，一次都没有完成。可奇怪的是，傅然也再没有找过她，他就象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现在此一时彼一时，有了让她敬畏的老太太撑腰，陈莹现在胆子也壮了起来，而且她现在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知道了对方并不是警察这个底细，完全可以以此来要挟他——如果陈莹报了警，说712房2床的这个家伙冒充警察（当然，普通护士不会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陈莹自己可能也脱不了身），绝对够那家伙喝一壶的。想到这里，陈莹嘿嘿乐了一声，把身旁等待做CT的病人吓了一跳。

“陈莹，2号房的厉红是你的病人吧？”走廊另一边有个工作人员叫道。

病人拉了拉正在发愣的陈莹，指了指那边。

“什么？找我？”陈莹回过神来，然后站起身查看。

“2号房的厉红是你的病人吧？”那个人不耐烦地又问一遍。

“对，怎么了？”陈莹也大声回答。整个检查室里挤满了人，声音嘈杂。

“赵医生让我来找你，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哦，好的，谢谢！”陈莹又坐了下来，然后小声嘀咕，“他找我干什么……”

“你先去看看吧，我没事，估计到我这里要中午了。”陈莹的病人说。

陈莹抬头看了看排队的人，然后微笑着问：“那您就稍微等我一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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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红从陈莹的手里接过那张《手术通知书》，仔细地读着，然后抬头说：“终于要做手术了，太好了。”

“我觉得也差不多了。”陈莹说，“做完手术观察一段时间，你应该就没事了。”

“那忒好咧~~~~”厉红兴奋地用方言叫道。

“你没事吧……”陈莹笑呵呵地看着她，“你终于能脱离苦海了。”

“不过起码还要一个月呢。”厉红又叹了口气，“下礼拜做，做完又观察。”

“你当是阑尾炎啊，行了，你就忍忍吧。”

“好吧。”厉红沉思了一会说道，“那你抓紧时间把老刘头的病历什么的弄来啊！”

“你还想着这个事呢啊？”陈莹有点诧异。

“当然了……”厉红轻轻地说，“我觉得宋欣的事不会简单，老太太的话你也听见了，宋欣，还有我，怎么就这么巧，都碰到了一块儿，出了这么档子事……”

陈莹没说话，只慢慢点了点头。

梦芸

25  手术


厉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自从她住院以来，好象还从来没有象今天晚上这样兴奋过，或者说是心神不宁。难道就是因为明天要做手术了？还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梦的秘密之后，压力太大，不敢睡觉了？

确实不好睡觉，因为为了手术，晚上进行过清洁灌肠处理，而且这几天吃了大量的广谱抗生素药，吃饭一点胃口都没有，这个时候胃里空得很难受。明天早上还要下胃管，以及第二次清洁灌肠——总之，就算能睡好，一被折腾也睡不好了。对了，千万别忘了刚教的呼吸功能训练。一切都为了明早的手术做好准备。

可能是因为血糖低的缘故，厉红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飘渺，这让她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回顾自从山东回来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过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了，除了因为见到了一些以前从来不相信的东西，更是因为自己好象来到了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梦里，周围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好象伸出手一摸，眼前的一切就都会消失。厉红觉得自己可笑的地方就在于，原来她是一个多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个时候居然变成了这样，甚至连眼前看见的东西都要无法相信了。

她又想起了前天下午，陈莹送走了孙老太太，厉红也一直送到了医院外。按照孙老太太自己的话说，她已经完成了任务，尽管没有抓到鬼，但也让厉红这个病人“正常”起来，所以她也该离开了。不过当陈莹提到报酬的时候，老太太好象都要生气了，坚决不收，最后倒弄得陈莹和厉红不好意思起来。似乎能碰到厉红这样的病人，也是老太太的福气和缘分，总之，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允许她向其他人诉说厉红这个“病例”，当然是不提名字了。厉红答应了——这可是孙老太太以后向其他顾客吹嘘的资本，怎么能不答应呢。

夜已经深了，陈莹趴在病床边睡得正香。这几天也把她累坏了，明显的眼窝陷了下去。厉红不由得心疼起来。

*****************

早上8点半，手术已经开始准备了，厉红换好了手术衣，平静地躺在床上。尽管几乎一夜未眠，但她依然还是很有精神。陈莹陪在她身边，不停地为她打气，让她不要紧张。

她确实一点都不紧张，当实习生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把人的身体当作身体，而是当作一个结构复杂的机器。既然机器有地方出了毛病，那就修一修吧，直接在腹腔进行修理，自然是效率最高的手段。尽管她不是非常熟悉肝脏切除手术的过程，但相对来说这个手术还是比较简单的，止血是关键，只要细心细心再细心，把那一个个血管给扎好就行了。再加上术前进行了大量的检查，连她自己都对自己的病灶部位都非常熟悉了，进行的也会比较快。

如果她要是不当法医，也许应该会是一个优秀的外科大夫。还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很受导师器重，并且还特别让她做解剖助手，为低年级学生上过解剖课——在心包两侧，沿膈神经的前方纵向剪开心包，在于心包前面，紧贴膈上做横切口，连接左、右纵切口。此时就可以掀开心包前壁，观察到心包及心包腔——由于尸体老化严重，并伴有严重的冠心病，因此当天的解剖做得十分费劲，为了观察到心包及心包腔，花去了她近半小时的时间，看到的心包腔也充满了凝固的积液。这成为她当时最大的遗憾。

不过今天医生并不需要在她的胸口上来一刀，而只需要在肋下开上一个不是很大的切口，看到她的肝左叶就可以了，如果她有胆囊炎或者胆结石，还可以顺手做做清理。总之，她对今天的手术一点都不紧张，更不会害怕了——她甚至有种冲动，想亲眼看看自己的活体肝脏会是什么样子，颜色鲜艳吗，形状漂亮吗，她真的不想在同行面前丢脸，让别人看见一副并不好看的肝脏。

病床动了起来，厉红被推出了病房。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终于要开始了。

*********************

陈莹看着病床被推进准备室，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已经目送许多病人进了那间手术室，也看见了太多紧张的家属在门外着急的转悠。此时她才真正体会到那种心情，恨不得也跟着病床一起进到手术室里。刚才在进去之前，她为厉红打气，为厉红缓解紧张的心情，可厉红好象根本都没有听进去，只默默地想着什么。不管怎么样，总是要走这一步的，早来也好。

陈莹在手术室外转了两圈，不知道是该站着还是该坐着。最后决定先离开这里。嗯，给厉姐收拾收拾病房吧，在这里等着，肯定会急死的。

*********************

“撑开器没问题吧？”

“没问题。”

“长止血钳。”

“长剪刀。”

“止血钳。”

“止血钳。”

“血压？”

“112/75。”

“血氧？”

“动脉92%，静脉73%。”

“OK。准备阻断钳和乳胶管。”

“好了。”

……

“血流控制住了？”

“嗯，观察2分钟了。”

“血压呢？”

“116/77。”

“电刀准备好了吗？”

“好了。”

“准备切开肝包膜。”

……

“瘤体大吗？”

“你看不见？”

“我这里可看不清楚。”

“不大，只有2厘米见方，而且只有轻微的肝硬化。”

“还用网膜吗？”

“用，2号就够了。”

“护士，准备T型管和生理盐水。”

“嗯，你观察一下有没有开放胆管。”

“好的。”

……

“交锁缝扎，7号线。”

“血阻断多长时间了？”

“快18分钟了。”

“血压？”

“125/88”

“动作快点。”

************************

陈莹觉得自己是眼花了，明明看见刚才有个人进了厉红的病房，可追过去一看，却什么人都没有。病房里还是那样，不过这几天晚上厉姐都不会住这里了，估计要观察好几天。一般肝切除手术一周后肝功能衰减的最厉害，病人也最难过。嗯，一定要把厉姐照顾好！

梦芸

26  笔记


有惊无险，他还是拿到了最想要的东西。也许那个小护士看见了他进出厉红病房的身影，但最后还是没有被人发现。他也承认，这个行动有点冒险，而且他也不敢保证这次行动会带来什么样的收获。他感受到了信息，那个叫厉红的女人的信息，还有夜里两个强大的灵魂场，以及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信息。是这个笔记本吗？这还是他头一次被物品的信息迷惑。所有的信息弥漫在那个小小的病房里，象低垂的迷雾一样笼罩在上面，让人看不清迷雾下的真相。

他呆在这个医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得到，他虽然也采取了一定的行动，但总是在关键时刻被那个女人打断。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敌是友，甚至一度怀疑她就是整个事件的主谋，可他没有证据，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发现。没错，那两个强大的灵魂场是吸引他来这里的最主要原因，可如果他知道事情会如此复杂，也许他就不会来了。

掂量了一下手里笔记本的重量，沉甸甸的。这是一本褐色皮质封面的16开大笔记本，虽然不厚，但由于密密麻麻的夹了许多纸片、照片、便条而显得异常臃肿。这会是什么东西？翻开第一页，笔记本上没有留下所有者的姓名，也没有看见任何标题之类的文字，只有一行日期：1996年5月19日。笔记本上写下的第一句话是“婴儿的灵魂被寄居在蜘蛛身上；女人的灵魂被寄居在鸟身上。”

这是一被猎灵笔记！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个东西！？她是猎灵人吗？怎么可能？！

就在我翻看这本日记的时候，她正躺在手术台上，两个医生已经为她的肝脏实施了血液断流，一个痛苦挣扎的神秘气息又淡淡的飘了出来。谜一样的女人，所有的事情都因她而起，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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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红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还处于麻醉状态，陈莹看着病床上依然昏迷的厉红，差点哭了出来：厉红的脸色非常不好，象是被涂了一层厚厚的蜡，并且由于干燥，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纹；她的眼睛并不是紧闭，而是半眯着眼，眼皮下是无神的黑眼珠，完全没有了平时精明强干的眼神；半张着嘴，象是彻底痴呆的人那样歪着下巴——和推进手术室之前的厉红，简直判若两人，这幅情景让陈莹觉得心里被狠狠地捅了一下。

在厉红被推进监护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陈莹都没有办法调整自己的心态，她一想起厉红刚才的样子，心里就完全不是滋味。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在殡仪馆最后遗体道别的时候，她见到灵床上的奶奶就是这个模样，原本慈祥的奶奶突然变得那样没有生气，特别是那张开的嘴，露出无牙的牙床，以及嘴里的一枚带红绳的铜钱，让人觉得心酸。

这个思绪一闪即过，她提醒自己，厉姐一会就能醒过来，一会就会好起来，不会永远那样的。她抹了抹眼泪，强打起精神，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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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号手术台刚切下来的瘤体，给你放哪儿？”

“哦，放那里吧。什么部位？”

“左叶肝。”

“对，放弯盘里就行，一会我就取样。”

“哦对了，病人本身也是一个医生，她要留着这东西。你取样完了做一下标本处理。”

“是吗？那你在标签上标一下。”

“4号台的出结果了吗？”

“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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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几乎所有的护理工作都达到了完美的标准，这让陈莹的心里好受了许多。此时病床上的厉红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脸色，浅浅的睡着，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四下转动——她很快就要醒过来了。

如果一切正常，厉姐在接下来的两周里将接受化疗，然后出院，她将会和她一样正常的生活与工作。不过陈莹怀疑厉姐今后是否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因为她经历了许多正常人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事，甚至她的梦都具有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陈莹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绝对活不下去。

陈莹为厉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次确定身旁准备好的水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宋欣、梦，这些东西总会过去的，也许30年后再想起这件事，又会是另外一种感受。

厉红躁动了一下，哼了几声。她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

“刘医生，过来看一下。”

-“怎么了？我忙呢。”

“看看这个东西，你肯定会感兴趣。”

-“……这是什么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一个病人身上的瘤体，你能看出这是肝癌细胞吗？”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我头一次……”

“我也是头一次看见。反正我不能简单地写这是癌变细胞。”

-“什么时候送来的？”

“刚送来没一会。很有活力是吧？不知道冷冻之后会怎么样。”

-“那就完全没有价值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们这里的报告说这不是癌细胞，住院部的医生肯定就疯了。”

-“这是谁的病人？”

“不知道，我们只管化验与检验。”

-“剩下的部分，还够做多少切片？”

“就这么大，不多，估计也就在5、6片。”

-“先都做切片吧。”

“不行，人家病人要求留着标本，病人也是一个医生。你看标签上写的，标本处理。”

-“我靠，那他要是自己看了，肯定会告我们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拿主意吧，你是头儿。”

-“暂时先灭活再冷冻处理吧。”

“灭活吗？不培养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我没这个胆量。你呢？”

“……”

-“照我说的做吧，也许这只是一个变异体，我们大惊小怪了，病理报告我来写吧。”

“好吧。”

********************

PS：关于癌细胞变异的讨论，纯粹是没有理论依据的小说家言，我也没有精力去查阅资料了。相对于上一节的手术，例如利用撑开器撑开肋骨，暴露出肝脏手术视野，用动脉阻断钳和乳胶管阻断肝脏血流，既而进行肝切除手术，7号线交锁缝扎（小范围肝脏实质切除），都还是有一定的理论基础。希望读者不要太过较真。

woon9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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