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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3: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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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士的阴间经历
两个月前,我去看望一位老居士。这位居士叫***,今年66岁。
饭后,她对我说:“佛菩萨可不是骗人的。”我当时莫名其妙,修炼之人无妄语,我是知道的啊。
她接着讲了她的一段亲身经历。
居士八九岁的时候,有一次附近唱大戏,她背着弟弟到戏台跟前去玩,不小心让弟弟在戏台上拉了屎。这在当时被认为是得罪了神灵,唱戏的名角大怒,把小姑娘训了一顿,还不依不饶。有人从旁边劝解,你别吓唬她,她是姜善人的孙女,叫她爷爷给神上礼赔罪不就行了。有人把这事学给了居士的家里人。
居士回家后,她母亲对她说:“妮,过来帮娘搓根线。”小姑娘刚走到跟前,她母亲就用一根布条勒住了她的脖子。用居士的话说,她当时是一挣就往外跑。
跑着跑着,没有路了。只见一条大河,黄泥浆水翻翻滚滚,水很黄很混,有很多男的女的光着身子披头散发在里面“洗澡”,一边洗一边还乱嗷嗷叫。小姑娘害怕,一扭头,看见一位老婆婆顶着枣花手巾在卖糊辣汤,这才感到又饥又渴,偎到跟前问:“叫我喝点不?”老婆婆说:“去,没有你的事。”“叫我喝一点。”“一点也不叫你喝,赶紧走赶紧走!”江居士再往其它地方一看,只见一些人,正把有的人往油锅里面扔;把有的人挂在铁架子上,象杀猪一样用刀砍;还有两人把一个人的头往磨眼里塞;还有把人大卸八块的;还有把人往石臼里塞…
小姑娘吓得直往后退,这时过来一位老头,雪白的胡子到胸口,紫袍白领,黑口云头紫鞋,拄着一根龙头拐棍,见到江居士就说:“你这个小闺女,咋跑到这来啦?到处找不着你。”江说:“我上哪去,那边还有炸人(烹的意思)的、还有杀人的。”老头说:“上您爷那去。”江又说摸不着家,老头让她拉着他的拐杖,闭上眼。她一拉老头的拐杖…只觉得忽地一下子,醒过来了,发觉自己躺在自家的西屋里,脖子上还缠着根布条。这才明白是她母亲因为生气,把她勒死过去了。她跑到爷爷那里,前后一学,善人掉泪了:“我的苦命的乖乖,你去的是鬼门关呀。”后来,她爷爷为了感谢“土地爷”搭救(他们认为是土地爷),还烧了一大盘香。
我听了之后,很有感触。
为了确证,我问居士,在那之前有没有听别人讲过鬼门关一类的事情,居士肯定地说,没有,这确实是亲身经历。
最近看报纸,说中国研制的阿尔法磁谱仪随着航天飞机上天,主要是探测反物质和暗物质。据说,从引力理论推算,我们的宇宙应该比发现的重十倍,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的世界我们看不到,这些暗物质不与光发生作用,再先进的射电望远镜在它们面前也是瞎子。那么这百分之九十的物质是不是其它众生所居之处呢?我们看不到他们,可能正如蚯蚓看不到我们,以为我们是暗物质一样。
从这一点来看,科学的发展正好不断地提供新的证据。是啊,在显微镜发明之前,在天文望远镜发明之前,有几个人相信三千大千世界之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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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4: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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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火厂门口的石狮
我爸妈工作的单位都是军火厂,这个军火厂曾经在3个地方坐落过,为什么呢?这要从开始建厂说起。
军火厂是60年代初期建造的,刚建造的时候是在个小山村,厂房都比较破,但是过后的有段时期,军火厂的效益特别好,南京军区的代表天天来参观。那时就有小道消息说,是厂长无意之间听了一个风水先生说怎么样才可以增加效益,这些方面的事情我们小孩子不需要过问,也无权过问,只要厂的效益不错就可以了,可是好景不长,到了1990年,山区的环境开始被破坏……
市区的领导要求我们厂搬迁,因为当时厂里的连年效益都不错,所以厂领导就无所谓,新厂房坐落在城市的郊区,风景比较好,但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厂房的附近是片墓地,因为家属区要靠近厂区,所以,我们也跟着害怕起来了,放学回家都不敢耽误。
后来,又过了一些年,军火厂的效益连年亏损,工人都差点把厂房的机器搬走当费铁卖,因为实在没钱发工资。有个会计提了个意见,从九华山专门定做2个石狮,然后请德高望重的大师来点睛
当时的厂长是个大学生,不相信迷信,但是有办法,只好试下。于是,过了几个星期,石狮从九华山送来了,一位高僧也来了,但是一下车,他皱了皱眉头,迎接的人都提心吊胆的,厂长双手奉上文房四宝,准备请求大师点睛,但是大师的眼神对厂房的四周尤其是拐角看了看,推辞了下。
厂长有些着急了,问:"大师,为什么不动笔"道长说:"不是贫僧不愿意提笔,只是你们这厂房早的位置不对,大门朝西北方有因为那是块墓地所以风水不好属阴,在看后门出去后就是大山这样走光风水确实不好。"而且这狮子也不能留在这,这样反之会反伤你自己。厂长一听神情紧张起来:有没有办法化解?"恕贫僧直言,办法确实没有。厂长好自为之而且贫僧看厂长你8字软当心被欺。"
过了不久厂长大病一场,医生都诊断不出他的病症,家人都出去找医生回来给厂长看病。他儿子把大师从9华请回来,大师说:"这个墓地里的鬼都是冤死要拖人垫背,再加上厂长你8字软,门口的狮子没眼睛鬼怪更加放肆。
厂长你要抓住他们只有靠你自己的努力~。贫僧给你一张符只有在危难时刻才能用贫僧算了算再过5天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来找你那时候你咬破手指把血滴在符上就没问题了……但是只能你一个人面对。很快过去4天了,厂长准备好了一且很快第5天的12点到了。厂长一个人坐在卧室里面对着镜子,这时候镜子突然变成血红色,一个庞大的身体从当中跳出,"是门口的狮子!"厂长手忙脚乱把符拿出来把血滴在上面,可是眼前的狮子气焰并不减少,更是变本加利……。厂长拿出身后的匕首刺向狮子的眼睛,狮子消失了。
第2天大家看门口的狮子眼睛少了一块,从此以后这个厂就在也没开过工,家属区的人有的走了有的住着。但住着的人说经常会听到狮子的怒吼,而且晚上的镜子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只狮子就在镜子中徘徊,寻找到那个刺伤他的人,也许下家找到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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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4: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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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 轻
海水蓝得浓郁,绸缎一般均匀柔软,有风轻扬,扬起波浪,白浪重叠,延伸向天边,海的蓝漫向天幕,浪的白涌向晴空,白云随风,一团团、一片片、一缕缕飘回海岸。
山在岸边,海浪拍击礁石,翻起白沫,像煮沸的牛奶一样溢出海面,泡沫不断向上堆砌,堆砌成一座山峰,峰顶白云环绕,绕出一道绮丽风景——夏季里的热带岛屿上,有雪山屹立在阳光下。
飘着乳香的雪山。
跟着香味走到山前,这才看清,原来那雪,竟是漫山怒放的白玫瑰。
洁白的玫瑰,散发着牛奶芳香,多么奇妙的花儿啊。
更奇妙的是山腰那团白云,方方正正的,水晶一般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哇……”云云不由自主的长大嘴,发出一声惊叹:“那一定就是‘云轻’了,真没想到啊,原来龙哥为我建了一座玻璃别墅。”
云云加快了登山步伐。
作为一名成功的青年企业家,龙哥身旁不乏愿意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但他偏偏看中了心高气傲的云云。
云云不是省油的灯。
“我送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龙哥说。
云云说:“我要再加十倍的数量。”
“OK,我给你卖一座山头,满山种满玫瑰。山腰为你建一幢别墅,窗口面朝大海,如何?”
龙哥追求云云,不惜血本。
“不要,半山别墅有什么稀罕,我要云间别墅,躺在上面,身轻如燕。”
“这好办,我给别墅命名为‘云轻’不就得了?”
好一个善解风情的龙哥,只可惜……
“除非你离婚,否则没得谈。”云云亮出底牌,堵住了龙哥的嘴。
玻璃别墅近在咫尺,门楣上玻璃刻出的两个云纹字体“云轻”已经清晰可辨,云云心跳加速,一是登山累的,二是……有些害羞,第三嘛,有点不高兴。
“哼,办好离婚手续居然不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云云愤愤不平,要不是龙哥前妻闹到学校,云云还蒙在鼓里呢。
最可气的是,龙哥居然一礼拜不接云云的电话。
虽然那一通吵闹让云云有点尴尬,但得知龙哥离婚的消息,还是兴奋莫名,好容易熬到国庆七天假,急匆匆便往海边赶。
按照前些日子龙哥给画的地图,云云很简单便找到了属于她的“云轻”。
心怀忐忑,云云推开了“云轻”的门。
水晶宫一般的室内,白云环绕,所有家具都是纯白色的,尤其是那张半圆弧型超大尺寸的床,通体柔软洁白,窗户紧闭着,室内没有一丝风,床单却如沐春风,翻涌着波浪。
“哇!”云云发出第二声赞叹,这是她的小脑袋瓜怎么也想象不出的浪漫大床呢,看上去真的云浪轻涌,妙不可言。
云云突然感到很累,旅途的奔波,登山的辛劳,一瞬间酥软了她的身体,她迫不及待的要在这张云淡风轻的大床上躺下来。
云云掀开了床单。
“啊……”云云发出一声惊呼,只觉得头重脚轻,身体一软,滑到在地下。
一只老鼠跳到她脸上,又一只老鼠跳到她胸前……第三只,第四只……数不清的老鼠争先恐后窜到她身上。
老鼠来自床单下,成千上万的老鼠正在啃噬着一具尸体,说是尸体,其实只剩下一幅血肉模糊的骷髅……这场持续多日的人肉盛宴已经进行到啃骨阶段。
云云看到的所谓“云浪轻涌”,不过是鼠群在床单下的尸身上蝓动。
云云仰天倒下,为老鼠们提供了新的食物,鼠群快乐地爬到女孩身上,毫不留情的一通狂咬。
“啊啊……”疼痛惊起=醒了女孩,她连忙跳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小野兽,一边冲出玻璃屋,连滚带爬往山下奔去。
从身上扯下那些老鼠,牙齿里还带着碎肉,被扔进玫瑰花丛中,花瓣上洒下点点血红。
那些玫瑰本来是红色的。
一星期前,满山遍野的玫瑰,都是红色的,像似被天上红霞染过一样。
就在龙哥办好离婚手续,与前妻分割清财产之后,“龙哥”乳业集团突然遭到前所未有的厄运——企业所生产的牛奶,被查出含有三聚氰胺,被勒令回收销毁全部待售商品。
无奈之下,龙哥把所有的有毒牛奶倾倒在玫瑰山上,想来个废物利用,滋养鲜花。
一夜之间,红玫瑰变成了白玫瑰。
企业整顿,需要大量流动资金,龙哥决定抛出全部股票,不料,美国突然爆发经济危机,龙哥手头的香港、沪深股票一夜缩水,即便是忍痛抛光,到手的现金也已经令企业资不抵债。
一夜之间,千万富翁变成了穷光蛋。
龙哥喝下了一杯毒药……就是掺在牛奶里那种三聚氰胺。
满山的玫瑰浸泡在牛奶中,招来了大量老鼠,死去的龙哥成为鼠群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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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4: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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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派演技替身
泰国出了个功夫天王。
五年前,偶像派明星白亮成功转型为功夫片明星。
当初,谁也没料到,貌似弱不禁风,专演文弱书生的小白脸白亮,突然出演实力功夫电影《功夫王子》,竟然展示出失传江湖多年的暹罗拳。
电影一炮打红,而后一发不可收拾,他所主演的系列武侠片《洪灰黄》成为亚洲票房灵药,五年下来,赚了个盆满钵满。
正当好莱坞向白亮发出邀请,白氏功夫电影即将成为国际宠儿的时候,白亮突然宣布取消赴美拍片,并停止出演功夫电影。
白亮要转型,目标是成为实力演技派明星。
白亮转型的第一部电影是《差锃家族传》
差锃是近年来崛起的商界奇才与政坛新星,他出身豪门,毕业于耶鲁大学,归国后接受家族企业,短时间内创造了一个经济奇迹,三十岁竞选议员成功,有望成为泰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首相。
差锃是白亮的粉丝,白亮更是差锃最狂热的崇拜者。
有一天他俩相遇,碰出火花,于是决定投拍一部《差锃家族传》,由白亮饰演差锃的爷爷父亲及他本人。
差锃可以凭电影宣传家族对国家的贡献,更要展示他本人的魅力——以期获取大选选票。
白亮可以凭借电影完成转型,成为亚洲首席实力派演技。
白亮与差锃年龄相仿,外形相近,稍一化妆便可以假乱真。
看着镜子里的“差锃”形象,白亮对自己非常满意。
扮演差锃比扮演白亮容易多了。
罗全……他几乎快忘记自己的本名了,自从五年前为小白脸白亮整容做替身以后,他就再也没机会使用自己的本名了。
如今,全亚洲人民都知道他是白亮,没人知道真正的白亮早已被他一刀扎死,那小刀粹满剧毒。
既然付出了整日哪么大的代价,何必还要为小白脸白亮做什么替身,于是,罗全取代了白亮。
五年来,罗全……不,白亮拳打脚踢赚下了巨额身家。
可惜,无论拥有再多金钱美女,演员毕竟还是演员,贵族眼中,你永远是个戏子。
“醉卧美人膝,执掌天下权”——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拥有的一生啊。
上天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扮演差锃。
《差锃家族传》大获成功,白亮扮演的三个角色都十分传神,尤其是差锃形象的塑造更是完美无瑕,有望摘取亚洲金像奖影帝桂冠。
白亮举办记者招待会,正式宣布退出影坛,隐居深山。
招待会后,白亮真的从此失踪了,失踪前,把全部财产作为政治捐款,捐赠给了差锃的助选团。
差锃很满意自己的的运气,这个叫白亮真是上天赐给他的大傻瓜。
虽然他的演技真的够得上实力派,但他致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就死在演技好。
“我差锃可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这小子哪么像我,当然不能让他活着。”看样片时,差锃就下了决心。
可万万没想到,白亮竟然提出要把全部财产献给他。
当白亮办完捐赠手续后,在差锃办公室喝下毒酒死去后,差锃才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这个功夫王子腋下,居然还藏着一把小刀,粹满剧毒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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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4: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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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的新娘
我的肉好吃么...
老张一定是被林蓝吃掉了。赵琳看着我的眼睛,很神秘地说。
五月的暖风拂起嫩绿色的窗帘,阳光从狭小的缝隙里溜进空荡荡的办公室。我一时竟有些恍惚。这是个春光灿烂的午后,而我的同事赵琳居然跟我提起人吃人的故事。
我抬起头,赵琳用期待并混合着诡异的目光盯着我。是啊是啊,也许呢。我含糊地应了几声。一阵风吹到我的脸上,我不知道是窗外的风还是空调的风,总之暖暖的。赵琳离我尚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我断定这不是她呼出的口气。
老张一定是被林蓝吃掉了。赵琳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她没有看我的眼睛。她的眼神游离在不知何处的空间,飘摇。然后她回到自己的电脑前,死盯着屏幕发呆。
办公室里只有我和赵琳两个人。主任和林蓝出去开会,老张不知去了何处。
赵琳是个喜欢幻想的孩子,她岁数不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时常瞪得很大,这使她看起来总是流露出一种好奇的孩子气。这样的小女孩,我想,应该还在梦想着会有个白马王子拿着宝剑来救她,可她竟在阳光灿烂的中午跟我谈起有人被别人吃掉了。我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又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纤细并有些柔弱。刚才那些话是她对我说的吗,又或者只是我的一个幻觉?我迷糊起来。
方才被赵琳念叨起的老张是我们一个同事,四十几岁,或者五十几岁的样子,平日里沉默寡言,很少说话。最近几天他居然一直没来上班,并且没有请假,往他的家里打电话也没有人接。这简直是一个奇迹。老张是个老实巴交的勤奋员工,工作几十年几乎从未旷过工,这次的事件的确很令人起疑,不过赵琳的猜想也太过离谱了。吃掉了……小姑娘电影看多了吧。那个林蓝是办公室里一个帅气的小伙,说实话我挺喜欢他,很干净很幽默的一个男孩。
我摇了摇愈来愈晕沉的头,趴到电脑前睡起觉来。进入梦乡前的一瞬,我似乎翻开眼皮看了看,赵琳还在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主任脸色煞白,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的梧桐树。赵琳看到我来了,向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我有些疑惑,走到主任的桌旁。
老张……死了。主任说话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端起面前的茶水,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几滴水洒了出来,落在他的裤子上。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胡乱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杯子放回到桌上。
老张死了。主任又极快地说了一遍。一早**局就让我去认尸,他的尸体……主任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用手捂住嘴,飞快地向洗手间奔去。还没到地方,我就已听到他呕吐的声音。
远处,赵琳冷冷的看着我,然后将目光移到林蓝身上。林蓝也没有了平日的潇洒风度,目光四下逡巡,很有些慌乱。
五月的阳光柔柔地洒在我们的办公桌上,几丝小风隐隐吹过我的脸颊,办公室里忽然冷了起来,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中午我去看了老张的尸体。
很惨……真的很惨……
老张尸体的头不见了,身上的许多肉被割了去,露出森森的白骨。几只苍蝇嗡嗡地围着那一堆腐肉打转,像觊觎猎物尸体的豺狗。
我吐空了胃里的所有东西,然后又吐出了墨绿色的胆汁。刑警队孙队长对我说,凶手是个杀人并且会吃掉受害者尸体的变态。孙队长说,有线索一定要告诉他。好。我说,一定。然后我又冲去出吐了一堆胆汁。
晚上我喝了酒才勉强睡去。倒并不是因为老张这件事我才需要喝酒催眠。几年了,我几乎每夜都要喝点酒才能睡去。我们那该死的工作压力大得能压死人。也许,我忽然想到,老张这一死倒也算解脱了,活着的与死去的,不知道谁更受罪。不过……不过那种死法真是骇人。
老张一定是被林蓝吃掉了。朦胧着要睡去的瞬间,赵琳的话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耳边。
她是怎么知道的?睡意混合着醉意梦魇一般袭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赵琳,然后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此时已是次日中午,我约了赵琳出来吃饭。我一夜宿醉,将近中午才晃悠着来到单位。主任去**局处理老张被杀一案,并没有人理会我的迟到。
赵琳左右看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你没发觉吗?自从老张失踪之后,林蓝就一直很慌乱,哼,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他父亲病了,谁信啊!一定有问题……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的猜想有道理,可你怎么不说老张被林蓝杀了,而说老张被林蓝吃掉了?我一直奇怪这个问题。
赵琳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面前的一碗拉面,里面有一片片鲜红的牛肉……我又想起了老张的尸体,胃一阵阵的往上涌。
下午的办公室异常的安静。我,赵琳,还有林蓝,三个人各怀心事的坐在桌前,谁都没有说话。窗帘的一角被风吹起,阳光明晃晃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又想喝酒了。
晚上下班后我没有急着走,慢吞吞地收拾着桌上的几份文件。林蓝拿了小巧的公文包,面色漠然的离开,谁都没有打招呼。我也没有理会还在发呆的赵琳,悄步跟在林蓝身后……
连续几天了,我的精神越来越差,白天时常会犯困,有时前一天夜里做了什么都记不得。这是有原因的,几天来我一直在下班后跟踪林蓝,想在他身上找出些端倪。可结果很令人失望,林蓝每天下班之后就去医院。医院里住的是他的父亲,晚期肺癌。
有天下午,我照例鬼鬼祟祟地跟在林蓝身后,忽然有人拍我了我的肩膀一下。我一惊,差点喊出声。回头一看,却是刑警队孙队长。
你在做什么?!侦破工作有我们负责,你这样做是很不明智并且很危险的。孙队长黑着脸对我说。其实他的脸本来就很黑,我忿忿地想,有本事你们倒是早点破案啊!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跟踪过林蓝。因为我实在看不出他有哪点可疑。
又过了几天。
一个早晨,我照例哈欠连天地走进办公室,主任和赵琳站在那里,都是目光呆滞的样子。我的心里猛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怎么了?我几乎是冲到他们面前的。
主任的头无意识的摇晃着,几乎带着哭腔,林蓝……林蓝……
赵琳冷不丁插了一句,林蓝也死了。
我眼前一黑。
林蓝也死了。
突然地,我问主任,他……才说了一个字,我就顿住了。我的喉咙干得要命,什么字也说不出。过了好一阵,我才缓过来,我一字一顿地问主任:林蓝,他也被人吃掉了?
主任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他点头的幅度是如此之小,几乎让人看不出他的头在动。然后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眼神颓然空洞地望着前方。
我扭过头,死死地盯着赵琳。林蓝也死了,赵琳。
林蓝也死了。她机械地重复了一次,并没有看我。
你有什么看法?我又往她身前站了一步。
林蓝也死了。她又重复一句,然后干巴巴地说,林蓝也被人吃掉了……她表情漠然,像极了林蓝那天离开时的神情。
窗外的天气不知何时阴沉起来,屋子里的日光灯明晃晃地亮着,发出嗡嗡的低响,像围着老张尸体飞的那几只苍蝇发出的声音。
又过了一天。或者是几天。这该死的日子,这***该死的日子,每天跟每天又有什么不一样?孙队长这个傻逼每天还在煞有介事的侦破来侦破去的,可凶手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到现在还是一点线索没有。
晚上我又喝很多酒。我的窗户外面的天空,有黑颜色的流云在飘。我也觉得轻飘飘的,像在空中飞。我经常会做这样的梦,飞一般飘在空中,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地。
我伸手去拿啤酒,可身边的瓶子全都是空的。于是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到冰箱里拿。往冰箱走的那一秒钟我想,老张死了,林蓝也死了。我跟主任不知谁会下一个被吃掉的,是我还是他?这个问题真有趣。
赵琳……我的面前又出现她清纯的面孔。
我的眼前又出现她清纯的面孔。在冰箱里。她就那样对着我笑,不过……
只有她的头。
她的头旁边,是老张和林蓝的……头。
我伸手拿了一罐啤酒。下一个被吃掉的一定是主任,毫无疑问。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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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4: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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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裤穿反了
麦太喜欢带麦先生四处溜达,说是会朋友,其实是炫耀。
是啊,身为体育报记者的麦先生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健硕,五官英俊,仪表堂堂,而且气质优雅,谈吐斯文;他对麦太言听计从,那和蔼温存的大眼睛仿身为佛是为凝神注视妻子而生的;更难得的是,麦先生每天下班后都会在最短的时间赶回家来,为麦太准备饭菜,麦先生厨艺平平,但那份爱妻的热情实在不凡。
麦先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更不会去那些洗浴中心桑拿按摩院——有麦太为他洗浴按摩便足够了。
当然,麦太也是一位称职的好妻子,麦太洗衣服最勤,丈夫每天都穿上搭配得体、浆洗熨平的全套内外衣裤出门,回家后,妻子会悉心为他脱掉西装,换上家常服,晚上洗澡前,内裤、袜子都由麦太亲手给脱下……
麦先生一身装扮,从里到外,每一件都是太太精心挑选购置的。
麦太太也经常比丈夫早起,下厨做好早餐再去撩醒老公……麦太太可是很善风情的女人哦,例如,十一月底那个星期五清晨,麦太太先起床,梳洗化妆好后才去一边亲吻半梦半醒的小麦,然后亲手为老公穿上一条新内裤。
那是一条最新款的CalvinKlein名牌时尚内裤,纯白棉质,贴身剪裁,充分展现出麦先生的立体美,后部圆弧线滑向两侧,对称的半圆把臀部装点得生机勃勃。
麦太太最看不得老公的美臀弧线,一见就牙根发痒,不过,考虑到不是周末,还是放过了男人,只是狠狠地在CalvinKlein的面料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鲜艳的红嘴唇印。
那个晚上,麦先生比平时下班回家稍微晚了十几分钟,麦太太本来也不以为意,毕竟丈夫是记者啊,偶尔加个小班也正常。
吃过晚餐看完电视,除衫进浴室……
就在麦太太充满深情,一边亲吻一边抚摸一边为老公脱内裤的时候,一个发现让麦太太脑子翁的一下炸开了。
麦先生身上那条最新款的CalvinKlein名牌时尚内裤——居然穿反了!
早晨由麦太亲口吻印在臀部外侧去的口红印,此刻紧贴着男人的肉体。
“——这是怎么回事???”麦太太怒不可遏。
“……哦,中午,中午太热,我,上厕所时……脱下来凉快凉快。”麦先生的辩白很无稽。
这算什么理由?寒冬腊月,哪家男人不冻得往回缩弟弟?!
“你……你……你去洗浴中心了吧?”
“是啊是啊,去采访网球明星,与他打球,热了,就洗澡……”麦先生好像得到救命稻草一般,
麦太太气得嘴皮直哆嗦,但最终还是忍了。毕竟麦先生还是第一次撒谎,不能把男人逼得太急。要给男人改过自新的机会——麦太太牢记住《好妻子手则》的箴言。
接下来好些日子,那条穿反的内裤像蝓虫一样在麦太太心里爬来爬去,黏黏的,甩都甩不掉。
又一个周末,那天阳光明媚,麦太太心情也好了许多,拉着丈夫去逛商业街。
圣诞节快到了,大街上人潮涌动,车水马龙。
两口子目睹了一场车祸。
一辆10吨大油罐突然失控,连续撞翻三辆小汽车最后翻到在麦太太脚下。
惊魂未定,更骇人的一幕展现在眼前,一个小女孩被卡在车轮与油罐中间,哭喊救命。
麦太太弯腰伸手试图拉出孩子,但无济于事。
除非有个大千斤顶……麦太太正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老公不见了,抬头一看,麦先生的正朝附近公用电话亭跑去,身形一闪,关上了电话亭小门。
“这个当记者的,不会是向报社打电话爆料吧?可为什么不用手机呢?”麦太太正这么想着,电话亭门开了,一个蓝色身影飞向蓝天。
那是一个魁梧的男子,披一件红色披风,穿一身蓝色紧身衣,胸前印着一个巨大的红色S,紧身衣连体套腿,腰间穿一条白色内裤格外抢眼。
“超人!”群众沸腾了,一片欢呼声。
超人身体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然后扑到油罐顶上,双手使劲一拎油罐盖,大油罐车像气球一样飘到空中,逐渐远去。
远处传来一声剧烈爆炸。大家这才意识到,好危险,刚才差点被炸死。
“哎呀,好危险……”麦先生出现在麦太太后面,憨厚的笑。
回家路上,麦太太一直想着超人身上穿的那条白内裤……好眼熟,一定是CalvinKlein的。
一回家,她就脱掉了麦先生的裤子……果然,老公的内裤又穿反了,还有一股汽油火烟味儿。
“麦克!”麦太太叫着老公的名字,兴奋且惊讶——“你就是麦克·克拉拉?!”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两条真理
一、男人撒谎未必就是坏事。
二、你想找麦先生那么完美的好男人做老公吗?去找外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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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4: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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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收的礼物之吸尘器
上两个月,她如常上班下班。自信箱取出一沓信,在电梯中快速浏览。都是些广告、帐单、收据……越来越少值得看的信,人与人之间,越来越疏离。生活也越来越刻板。
一大打无聊的信件中,有一封,厚厚的、鲜红色,又不象结婚请柬——上面写:你今年最大的意外惊喜!
她打开,是“擦中即奖“的礼物卡。有三个银色大圆点。通常这些圆点下面覆盖的图案都不会相同。这只是一般招揽的花招。
她擦了第一个,是个红色的圆点。第二个也是。她失笑……
接电话,那头是女声:
“恭喜你,你是幸运儿。”
“我从没中过奖。”她自嘲:“不信那么幸运。”
“礼物三天后到,请告我地址。”
她在银行工作,有五年工作经验,可也有贪小便宜的天性。纵不会贸然中计,亦带点不舍。
对方笑:“小姐,我们在推广期间,只把礼物卡投进丰盛大厦的住户信箱,因那里是一栋独立建筑物,住客较高级。”
“这样吧,因为我要上班,我把卡片交给管理处,你送礼物来他们会代收。”
“好,”对方道:“小姐如满意,请代为宣传。”
三天后她收到礼物。
是一架鲜红色的小型吸尘器。机身浑圆,款式新颖,颜色特别亮丽。
她把男友召来安装。
“机身小,嘴巴却这么大。”他按下一个擎,过滤器盖弹开。安放纸袋:“什么都能吃。”
她凑过脸来,朝机身内部看去:“瞧瞧胃口有多大?”
那吸尘器的盖忽地阖过来。她忙缩手。
“哗!几乎把我的手指夹断。”
又拉出电线来,拖曳一地,然后呼地一按回卷的按纽,电线嗖地弹回。
男友笑:“那么用力,把它弹坏了。”
“哼!谁叫它咬我?非要弄疼它,报仇!”
还想拉出来再玩。
“我小时,见大人吸尘,总觉得它像粤语陈片中‘收妖的葫芦’”。
他把一切安装妥当,去洗手,说:“一百年前的吸尘器是手摇的。是美国人给装上了涡轮式电机,才快捷方便。”
“靠手摇?不如扫地。”她笑:“我是机器白痴。莲姐应会用。正好把旧的换了。”
又道:“她煮了粉葛赤小豆猪腩汤,我热了给你喝。”
男友将调到上海去工作,当广告部经理,这阵子很忙,吃过饭要回去开会。
莲姐是星期二四六下午来做家务的钟点女佣,本是工厂车衣女工,失业了,便当上佣人。隔天煲汤。家电难不倒她。
一晚,上司赵太生日,正准备穿好些去赴宴,她化妆桌抽屉的珍珠耳环不见了,遍寻不获。——她不是怀疑谁,不过,还是把房门上锁。
近日经济不景气,每个同事都特别友善微笑,应酬的很起劲,没一位敢缺席。宾主尽欢。她新买了一双白色圆波波的方头搭带皮鞋,很瞩目,成了半晚话题。回家后把鞋一脱,累到不得了。———最累是身高才五尺二的赵太要她改天陪着去买一双。
她记起失踪的耳环。不忿,跳起来又在房中每个角落找。东西全翻乱了。她启动吸尘器,清理一下。
一充电,机器发出怪声,原来相当强劲,很饥渴地,把灰尘杂碎都吞噬。她吓得拔掉电源。
近来,不知如何,总是失窃,昨天脱下来放在浴室的白金指环,今天早上又找不着了。
她想:“除了男友、妈妈,也只有莲姐是外人。——但一向也老实……这又很难说,她也极爱漂亮,还涂粉红色指甲油……不过当佣人也可装扮整洁啊。”
思前想后,起了戒心。
男友已六天没同她一起了,只通过两次电话。银行今年没有双粮,明年也冻结加薪。在假期前,来人特别多,提存都忙乱,这天她一时大意,出了漏子,明明客人提款三千五,它给了五千三,——那差额一千八,她得负责。下班时心烦意乱,还扭伤了足踝,一拐一拐的回来。
做人真烦恼!难过得淌下急泪。
她把身子重重抛在床上,床是QUEENSIZE,但她蜷在一边。房子太大,床太宽,人如一粒空虚的轻尘……
第二天醒来,呼吸干热,鼻子闭塞,喉咙沙哑。患了重感冒。噩梦中许多怪手强力来抢她身上的东西。——谁知惊醒一看,枕上,掉了许多头发!
她大吃一惊,跑到浴室照镜子,生怕一夜之间“鬼剃头”。
她又黄又黑又憔悴,像失去了活力,被吸掉精华。
从未如此心灰意冷过,真不对劲。
不!在此危机存亡之秋,她若倒下,她的岗位马上有人占去。请了半天假去看医生,抖擞精神再上班。
她对莲姐日渐不满。最近两星期,厨房还脏兮兮的,有食物残渣。加上失窃,甚至手袋也被无故打开,她决定把女佣换掉。
“莲姐,过一阵我男友上上海,我或者放长假去看看,当做旅行。所以,你做到月底就不用来了。”
“莲姐姐愕然地看着她:“小姐,我没什么错失吧?”又失业了。
“没什么。”她说:“你后天来我给你工资和一些赏钱。”
——莲姐没有出现,她不来了,传呼也不回,好似蒸发了。奇怪。
她觉得它或是有愧于心。便把门锁也换了。
过了几天,她心神恍惚竟如常拨个电话回家,想问莲姐今晚煲什么汤。
有人提起听筒:“喂?”
声音很年轻,肯定不是莲姐!
那头有隆隆的吸尘响声。她又惊又急,清醒了,再喊:“喂?你是谁?你——”
电话给搁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脸色一下子又青又红。想出多个可能:——是男友把新欢带到家里了?是有贼入屋?是莲姐纠*行劫?要不要报警?……马上飞车赶回。要不“捉*”,要不“捉贼”。
见到管理员,她气急败坏:“梁叔,19A发生什么事?”
他悠闲地:“没什么啊,怎么今天提早下班?”
————连管理员也看扁她生命中没有意外。
“你陪我上去一看。”她忐忑:“我怀疑有贼。”
梁叔正出来。
一个穿红色制服送外卖的男孩在按号。他向对讲机“19A,送超级至尊匹萨和意粉。”
闸门应声而开。
“是谁叫的?”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穿红裙子。她叫过几次了。”
“什么?”
三人在电梯中,只听见她急促而慌乱的呼吸。
男孩滔滔不绝:
“那女孩头发好短好薄,她说第二天会长长的,果然长了很多。她给小费爽快。我赞她白金指环昂贵,她开玩笑:拣的,不用钱。”
梁叔好奇了:“是新请的女佣吗?不用莲姐了?”
“莲姐跑了。”
“小姐你也住19楼?”男孩说:“你没见过她也不奇怪。她不出门的。”
“——”
“她是跛的,只有一条腿,还不能弯曲。真可惜,走路时僵僵的。呀,有次她还穿了双——不,是一只红鞋,那鞋跟是白波波,好有趣。”
她由得男孩去按铃。
防盗眼竟然一黑——然后一闪,不见了。
有人在里面!躲起来!
她颤抖着对了几次才对准门锁。深呼吸,大门缓开。一室沉寂,平静如真空。
三人恐怖的面面相觑。
“是谁?”她不敢进去,只朝里头大喊:“谁在屋里?你出来!”
没有回应。
“出来!”她有点歇斯底里,把两房一厅都搜遍。
还是没有回应。
“出来!”厨房中,有一下轻轻的窃笑。马上屏息。
“是谁?”
只有一份“意外惊喜”的礼物。
鲜红圆身吸尘器直立墙角冷视。
一根长长的粗黑吸管在机身,如一条腿。
永远没有人明白它为什么有生命?
正如永远没有人打开一个吸尘袋,细心检查。因为里面太肮脏,太恶心了。
——当然,除了纠结的头发、灰尘、杂物、食物屑、耳环、指环、抹泪的纸巾……外,还有未完全消化的血肉,人的手指————莲姐不是涂了红色指甲油吗?
胃口好大啊。
冥冥只中侵占此家的“她”,便是靠着这些营养,一天天的成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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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4: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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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讲述的幸福
小樽邂逅
恋爱中的女孩真美。
这是北海道古城小樽的一个秋日午后,阳光暖烘烘、懒洋洋晃动着窗外和面上的水波,再摇摇摆摆晃进咖啡馆里,抚弄着她的头发,发梢、面庞、脖子、肩膀……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环金光中。
窗棂如画,天蓝云白,远处山间索道与和近处煤气街灯、红屋顶构成一道风景,很怀旧也很时尚。
女孩忽视掉了目光外的一切美景。
女孩的眼波里只有她的男人。
女孩正凝眸注视着她的男人,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洋溢着甜蜜。嘴角微微往上翘翘,鼻翼轻轻抽动一下……都流泻出深情,令人心颤。
虽然女孩面对着我,但我不是她所注视的男人,她的男人背对着我,他俩坐在我对面咖啡座上。
此行小樽,主要是想看看日本人如何保护历史建筑,没想到,小樽最美的风景却不是怀古的城市风貌,也不是通往大海的运河,而是大街小巷穿梭不息的青春少女——包括这位目光流泻着款款神情的小美人。
称小樽为“古城”很牵强,这座北海道西部海湾的小城最多不过百年历史,一条运河穿城而过,运河两岸密集着一幢幢西洋旧式建筑,多半是石砖砌成的仓库,体积庞大线条单调,建筑本身毫无情趣。
小樽是明治维新后期崛起的重要港口,日后随着札幌的快速发展而日渐没落,八十年代,运河曾经面临被填掉,旧建筑被推倒毁弃的命运,地方上的文人发起一场保护运动,最终将小城改造成一处旅游胜地。
十年前,一部叫《情书》的电影感动了无数观众,电影以小樽为背景,小樽因此而成为少男少女们的朝圣地。
真羡慕那个背对着我的男人。
身为散客,异国孤旅,若能拥有片刻这样的相对无言,凝眸关注,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人间乐事啊。
突然对那男人产生了好奇心,我招呼侍者过来埋单,然后起身走向那对情侣。
就在我故作漫不经心回头一撇时,目光在空中凝固了。
那男人站了起来,用中文叫出了我的名字。
“吕志成!”我也叫出了他的名字——几乎是惊呼。
神仙眷侣
吕志成是秦梦柳的丈夫,他俩都是我的大学同学。
当年在校园里,秦梦柳暗恋吕志成是公开的秘密,毕业后,吕志成赴日留学,秦梦柳也随后东渡,最终,两人在日本结婚成家,还共同创办了自己的公司。
虽然,二十年来,他俩再没回过中国,但我们之间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先是秦梦柳一直给我和另外三个同学写信,这几年有了QQ,我们在校友群里从没断过聊天。
“我们搬出出租屋,住进了属于自己的公寓了、我们的公司开始赚钱了、我们去欧洲旅游了、我们搬到京都了,换大屋了、我们的男孩出生了……”秦梦柳十分热衷于叙述她的美满婚姻,这么多年来,她用文字为我们勾画了一对神仙眷侣的幸福生活,早已成为校友们心目中的婚姻楷模。
我这次到日本,事先也与秦梦柳打过招呼,到东京后,也与她通过电话,约好下星期到京都参观时拜访他们,她还说好,一定要请我去吃怀石料理。
“这位是秋原美和子小姐。”吕志成向我介绍他的女伴,女孩向行鞠躬礼后,马上走到志成身边,身体依偎到男人臂膀上。
日本女孩保养得极好,大多皮肤水嫩细腻,这位和美子小姐正当花季年华,身材娇小玲珑,靠在四十多岁的志成身上,像一个乖巧的女儿……莫非志成在玩时下流行的“援交”?
我们重新坐下,志成为我们的异国奇遇惊叹不已了半天,又用日语向和美子讲述我们之间的关系,两人已经并肩而坐,说话时四目相对,好一阵似乎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到日本的?”好不容易,志成才把眼睛转回我身上,问道:“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我……”我看看和美子,估计她不懂中文,但还是很小心的说道:“其实,我来之前,已经通知秦梦柳同学了,上星期,还与她通过电话,约好下星期到京都见面来着……”
本以为,这样的暗示会让吕志成幡然醒悟,不料,志成的反应之强烈令我大吃一惊。
“什么?秦梦柳?那个胖乎乎矮敦墩,一脸雀斑的秦梦柳?她也来日本了?”
成家谜团
我突然有点鄙视这哥们了,中年男人搞搞婚外情而已,至于对自己妻子做出哪么不相干的反应吗?
由于无法判断和美子的语言能力,我不便多做解释,只好岔开话题:
“志成,十多年不见,你一点没变啊,看上去混得不错啊……过几天我要去京都,还打算去拜访你家呢。”
“京都?谁说我在京都?我一直在札幌啊,我来日本后,基本没离开过北海道,有什么混得好不好,总归是一直给人打工罢了。”
志成说话的语气神情一点不像开玩笑……等等,好像哪儿出问题了,一定有问题。
“志成,你是说,你家不在京都?”
“家?哈哈,说来惭愧,这十几年我一直单身,还没成家呢……不过,下个月,我还真要有家了……”说着,他伸手搂住和美子的肩膀,说:“和美子小姐是我公司的同事,我们已经商定好,下个月结婚,怎么样,你不急着走吧?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和美子小姐,恭喜你。”我对女孩说。女孩显然没听懂,赶紧想志成求助。
见和美子不懂中文,我大胆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没见过秦梦柳吗?你走后第二年她就到日本了,还跟我们说,是来找你啊……”
“没有……说实话,我在日本这些年,过得很辛苦,早与同学们断了联系,哪么大个日本,她来了也没法找到我啊。”
“这就怪了。”我说,我简单的把这些年与秦梦柳通信的内容给志成讲述了一遍,听得他如坠五里云海。
吕志成点着一枝烟,吸了半支,才说:
“当年在学校时,秦梦柳的确向我表示过好感,不过,我对她完全没感觉,所以早就把她给忘记了,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吓人……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毛病啊?”
“假如真如你所说,秦梦柳同学病得还真不轻,这样吧,下周我到京都与她见面后,再打电话告诉你具体情况吧。”我说。
怀石料理
正值深秋,风中枫叶落在纸伞上,京都的古色古香最勾人怀旧。
小樽巧遇吕志成后,秦梦柳成为我心中一个谜团,几分恐惧,几分好奇,毕竟同学一场,我还是决定见见她。
秦梦柳接到我的电话,马上提出要请我上金阁寺品尝怀石料理。
按秦梦柳的指点,我乘地铁东西线,在东山站出站,她在车站接我。
不是她叫我的名字,我还真不敢相认。四十岁的秦梦柳变化很大,脸上雀斑早没了踪影,皮肤光滑细腻,体型也不再是昔日那副矮胖臃肿的形象,看多了罗圈腿的矮个子女人,再看秦梦柳,一袭白裙,还真是亭亭玉立呢。
她身边带着个男孩,大约五、六岁,那孩子与一般日本小孩不同,长得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中国小孩,仔细看看,模样真有几分像吕志成,不由得令我浑身一激灵。
“真抱歉,吕志成临时出差到欧洲去了……”秦梦柳解释说。
我们步行走了不到5分,来到一家叫做“美浓吉”的料理店。
“怀石料理通常是三菜一汤,当然也有其它很丰富的种类,怀石料理讲究应景配菜。每个季节的食品搭配都不一样,现在是秋天,还要用柿子叶、小菊花、芦苇穗做食盘装饰,烘托秋天气氛……”秦梦柳细声细气地给我介绍菜肴特色,神情温婉,语调柔和,与昔日那个大刺刺的胖丫头判若两人。
那孩子很调皮,至始至终没好好吃饭,在店堂内穿来穿去,按说在这么幽静雅致的环境里是不允许小孩胡闹的,可店员、客人都对这孩子视若无睹,秦梦柳也不以为意,任孩子胡闹,只是专心致志的陪我聊天。
秦梦柳的聊天内容,依然以她与吕志成的家庭生活为主,她叙述得很自然轻松,完全不像是在编织谎言,我突然有些糊涂,莫非,是吕志成在撒谎?
这顿饭,吃得我满头雾水。
结账的时候,窗外传来孩子的哭声,秦梦柳对我说了一声抱歉,掏出钱包,抽出一叠钞票递给我,匆匆说了一句:“你帮结一下单……”然后慌忙往外跑去。
结账方式是按人头收费,每人两万五日元,秦梦柳刚好给我留下五万元。
侍者收下钱鞠躬致谢,我突然产生一个疑问:“请问,小孩不收钱吗?”
“按规定,本店孩子就餐,半价收费。”侍者礼貌地回答我。
“哪么,我们带来这孩子怎么不收费呢?”我问。
“孩子?”侍者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一脸茫然:“你们,没带孩子啊。”
我走到外面找秦梦柳,却不见了她的踪影,问门口迎宾的咨客小姐有没见一个穿白裙,带孩子的母亲,咨客的回答也很奇怪:
“先生是说与您同来的夫人吧,您二位没带孩子来啊……”
座敷童子
我回到旅馆,秦梦柳的电话也跟来了,不停向我道歉,听上去,她正常得很。
后来我找京都的日本朋友做了一下调查,秦梦柳的确在京都生活了十几年,自己开了一家中华料理店,一直没结婚,当然也没孩子……
我向朋友提到那诡秘的孩子,那朋友说:“要么你眼花了,要么是你遇到了‘座敷童子’。”
座敷童子是日本传说中的妖怪,长着小孩模样,据说只有福气很好的人才看得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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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4: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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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舞
“铃……”闹钟把许志伟在梦中叫醒过来,“破闹钟……”想起梦里那个古装美女正朝自己走来,连身上的轻纱带起的风,都似乎能听到。却被这个烂闹钟给叫醒了,他狠狠地把闹钟扔到床上,就冲进了洗手间。
刚提好裤子,总编的电话就响了。电话里传来粗暴的声音:“许志伟,你怎么回事?车在你家楼下等着你呢!你给我快点!”听筒拿得离自己有一尺远的手,现在才敢靠近耳朵,但马上又传出来那响亮的声音:“要是到那边不拿回好稿子,我要你好看。”
伸了伸舌头,很正经的告诉总编:“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总编只说了一个字:“屁!”然后是“嘟……嘟……”的盲音了。
敦煌的风很大,冷冷地刮在脸上象刀子,土是扑面而来的。许志伟第一次到敦煌,但那感觉是多年归来的感觉。为什么呢?他想不通。这次来的任务是敦煌的飞天石像断裂的事情,总编想让他写篇纪实。
住在县招待所里,许志伟觉得旅途的疲劳好象更加重了。躺下就昏昏地睡过去了。梦里那个女郎真的就在他面前,美丽白皙的容颜,丰满的身材,淡蓝色的眼睛透出了娇媚,樱桃小口在对许志伟说着:“阿玉,你终于来了,回到我身边了。来,随我一起舞吧……”美妙的音乐,让许志伟随着女郎一起跳起来。
门外的服务员听到屋里有动静,就跑过来问,可没有人回答,就拿了钥匙打开了门。服务员看到那个住在这里的男人半裸着身体,在地上疯狂地跳着,转着,转着。服务员吓呆了。跑着去叫经理,经理来的时候,许志伟躺在床上睡着。经理说了服务员一顿就离开了。
第二天,许志伟出门的时候,看到服务员看他的眼光都是恨恨的,许志伟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啊!拿着自己的包出了招待所,他没让陪同一起去,而是自己想去哪个窟就进去一通拍照。但工作还是要做的,他还是进了那个石像窟。
美丽的石像只剩下了裙子和飘带了,上半身躺在地上。而石像似乎却在微笑。许志伟突然觉的那人像面孔很面熟。对了,就是梦里那个女人,还叫他“阿玉”。他没有费力地就把师像的上半身扶起来了。他好象随口就叫出了:“小枝……”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小枝是个美丽的舞人,因为家里贫寒,四岁就被家里人卖了。被转卖了很多次之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商人的家里,商人见她伶俐懂事,就让她留下来了。
她美丽的舞姿给商人带来了极大的荣誉和很多的利益,很多人都是为了看小枝的舞来的。她最擅长的就是飞天舞,每次她起舞的时候,周围的花儿似乎都在陪着她起舞。她没有想到总有个人躲在角落里看着她,默默地看着。那是工匠阿玉。就在那一刻,阿玉爱上了小枝。阿玉默默的爱着小枝,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工匠。
阿玉去了敦煌的洞窟,因为要雕刻飞天。他用了很长的时间,细细得雕刻着那座美丽的飞天。终于雕刻出了轮廓,小枝的生动的舞姿,展现在他的面前,每天细细地抚摩着那光滑的石头,成了阿玉最开心和幸福的时刻。
阿玉的雕像要完工了,他决定回去看看小枝。
回到商人的府中,却听到小枝已经病得不行了。见到小枝的时候她已经瘦得不成型了。阿玉看着她,心如刀绞。他去找商人说想把小枝接走,却换来了商人的耻笑。再去看小枝的时候,阿玉把和商人说的话对小枝说了,小枝却只是笑笑。小枝给了阿玉一个香囊,叫阿玉好好保存。
阿玉拿着香囊回到了敦煌,手里紧紧地握着它。不久后,传来小枝的死讯。
就在那一刻,香囊开始有了温暖的感觉。阿玉用红线系在自己的脖子上,用体温去暖那个香囊。而雕像也差不多好了。突然一天,敦煌来了个道人,他见到阿玉的时候,眉头紧锁,然后对着阿玉的胸口就是一掌,阿玉只是晃了晃,没觉出疼,但胸口的香囊突然冷了。阿玉象疯了似的抓住道人,道人一摆手说:“我为你好!”就走了,剩下阿玉对着自己雕刻的石像痛哭。
阿玉把香囊摘下来,挂在了石像上,而香囊竟然自己消失了,而石像更加生动了,仿佛在动一样。阿玉日夜守着石像,渴望石像再次温暖过来。但石像没有再温暖。
在一个深夜里,来了一伙强盗,当他们想抢走石像的头颅时,阿玉和他们拼了命,虽然打伤了两个,但终于寡不敌众,被打成重伤,闻讯赶来的人看到了被强盗打伤的阿玉,但石像仍然完好在那里。人们把已经说不出话的阿玉送到他睡觉的地铺上,他伸着手,朝着石像的方向,人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伸着手断了气,但眼睛还是睁着的。
许志伟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全知道这些呢?他自己在洞窟中想着。居然坐在地上睡着了,梦中那个女人拉着他,对他说:“阿玉,这次我们永远不分开了。”他点头答应着。许志伟躺倒了,他的胳膊正好抱住了石像的肩膀。当人们来的时候,都很奇怪为什么许志伟抱着石像,但当人们想把石像和人分开,却发现怎么也弄不开,最后只好用刀把许志伟的手指弄断。
手指流出的血渗进了石像身上,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追悼会上主编在说:“我们失去了一个好编辑,失去了一位好同事……”这些许志伟已经听不见了,他应该在很幸福地看着小枝跳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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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5: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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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鬼事
西安地处关中腹地,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想想看,五千年的血雨腥风,造就了多少屈死冤魂?可以说,我们脚下每一寸土地都饱浸脓血,夹尸带骨。我们关中男儿阳刚气足,自然是百鬼莫侵的,但女子就难说了,尤其是外地来的女孩,阴气重,可不敢随便到处瞎逛,很容易招邪的。
你就拿西安这座明城池来说吧,都知道,这是全世界保存得最完整的古代城墙,是西安市区内的重点旅游景点,但游客并不是很多,咱西安本地人更不会爬到城楼上扭秧歌。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城墙根本就是用士兵的尸骨堆砌的,这么多年战火连绵,攻城的成仁守城的就义,成千上万的骸骨筑成这座城池,你没事往烈士身躯上瞎踩,可不招报应咋地?
前年春天,城墙上就出过这么一档子邪门事。
一对从南方来西安旅游的新婚夫妇,女的非要上了城墙走一圈,男的虽然老大不乐意,但拗不过妻子一同上去了。结果,走着走着,正走到南门至文昌门段时,城墙突然踏了,女的失足滑倒,一瞬间就被砖石夯土掩埋了,挖出来早没气了。
你知道那男的为什么不乐意上城墙吗?据他后来跟人说:他在城墙下,就看见墙砖缝往外渗血水,可她妻子偏不信邪,结果白白丢了一条小命。
再说兵马俑吧,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其实就是一座大坟墓,而且是还没挖掘完成的坟墓。为了旅游赚钱的需要,采取边发掘、边开放的方式,目前,一号兵马俑坑已发掘了三分之一,三号兵马俑坑已全部发掘,二号兵马俑坑还没正式开始发掘。
马俑博物馆规模相当庞大,虽然每天都有一两万游客进去参观,把兵马坑旁边挤得满满当当的,游客们很容易走失伙伴,以至于警察对游客失踪事件的报案都麻木了。
当然,绝大多数走丢的游客是可以找回来的,但也有少部分游客就此永远失踪了——几乎年年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失踪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为了不影响景区生意,警方封锁了有关消息,秘密调查多年,也没有结果。直到去年一起考古意外事故的发生,才解开了谜团的冰山一角。
去年五月,一个民工在协助考古人员挪动一尊兵马俑塑像时,不小小一脚跌倒,将塑像摔得粉碎。
那些塑像都是空心的,没想到这尊塑像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女人,全身一丝不挂,早就断气了。
警方一查身份,死者就是失踪人员名单中的一位,已经失踪四年。奇怪的是,尸体依然保持完好,不但没有丝毫臭味,肌肤完整,富有弹性和光泽,面部表情更是一幅幸福快乐的样子。
有专家解释说:那些兵马俑身上都凝聚了当年秦军的魂魄,每一尊塑像就是一名战士,有名有姓,有血有肉的……他们死去时正当青春年华,大多还没碰过女人——或许,在某一个特殊的时刻,某一尊兵马俑魂魄归位,于是,将经过身边的女人拉近怀抱里……要知道,失踪的可都是一些年轻女孩啊,而且个个都很漂亮。
你看过照片应该知道,那些兵马俑都是标准的关中汉子形象,一个个器宇轩昂,英俊威猛——也不排除那些女孩是因为经受不住诱惑,自动投怀送抱的。
现在,其余女孩的尸体也没法找到——毕竟,这些兵马俑都是世界级国宝啊,可不敢再给砸了。
兵马俑博物馆附近是华清池。华清池南依骊山,北临渭水,西距西安仅30公里,优越的地理位置,旖旎的山水风光使其倍受历代帝王垂青。如今,华清池已成为重要旅游景区……不过,这景区女孩子特别不适合去——当年蒋介石到西安就是住在华清池——就是发生西安事变那次哦,本来宋美龄也要跟着来的,蒋委员长坚持不带她,幸亏没带她啊,兵变发生时,枪弹不长眼,蒋介石没有拖累,一口气爬上两百五十多米的半山腰,这才保全一条老命,他的侄儿蒋孝镇被乱枪打死了——假如宋美龄在的话,死的是谁就难说了。
蒋介石为什么不肯带夫人来华清池呢,因为,他知道这地方不吉利。有句成语叫“红颜祸水”知道吧?就出自华清池后的骊山上——周幽王只为了褒姒一笑,在这山后面点燃了烽火台,“烽火戏诸侯”导致国破家亡,后来唐玄宗李隆基宠爱杨贵妃,整日带美人到这儿泡温泉洗鸳鸯浴,最终导致“安史之乱”……这典故谁都知道的。
现在作为风景名胜的华清池每年有上百万游客,但基本上都是外地人,西安本地人是不会去的,特别是女孩,尤其是漂亮女孩,绝对不去。
因为这地方有太多美女幽魂,女人都小器,女鬼也不例外,褒姒杨贵妃那样的漂亮女鬼,可是绝对容不得比她们漂亮的女人,再说了,这地方自古以来都是帝王行宫,古代君王都好色,抓几个现代美女游客做地狱后宫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我有个同学的同学就是个大美女,扬州人,2005年暑假,她带四名同学来西安旅游,是我亲自陪同去游览的,扬州真的是出美女啊,那五名女生有四个都是一流美人。
我们到了华清池,见到杨贵妃当年洗澡的“贵妃出浴”池,她们非要花五百元下去泡个温泉澡,任我怎么劝阻都不信。
后来……洗完澡,挺高兴的,也没出什么事,不过,三年以后,我听我那同学说,那一行无人,有四个都已经死了,不约而同得了怪病,先后死去,只有那位相貌平平的女生还好好活着。
明白了吧?女孩子真的不适合到这些景区游玩,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再说了,咱俩在网上相恋了这大半年,好不容易才盼来这国庆七天假,你千里迢迢从苏州跑到西安与我见面,何必去那些景区冒险?我建议,咱就在家里度过这个快乐的黄金周好了,我已经在冰箱里准备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你爱吃的和没吃过的,也准备了一大堆DVD,咱俩边吃零食边看光碟,多好?
你可以通过光碟游览西安风景,还可以看你喜欢的言情电视剧,甚至还可以看到你一直好奇的外国艳情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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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8-2013 05: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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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绣花针
解放前在中原某地。有一户王姓人家。家里五口人,两儿一女。
他们日子过的很艰难。只有几亩贫瘠的土地,打不下多少粮食。
老大是个女儿,叫盼儿。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虽然穿得不好,人长得却很水灵,跟一把小葱似的。
有一个屈家大院。屈老爷五十多岁,膝下无儿,夫人没有生育,他们常感到有些遗憾。但是也不寂寞,叔侄表亲们走动频繁,家里常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老王头这天从地里干活回来,刚坐下喝了几口水,就见刘媒婆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大着嗓门喊道:“老王头!老王头!告诉你个好消息,屈老爷向你们提亲了!”
老王头一愣:“给谁提亲?”
刘媒婆把包放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在盼儿娘递给她的板凳上,嘴里还在嚷嚷:“给谁?还不是给咱盼儿吗!今天屈老爷做寿,他五十八了,还没有一男半女,他说起娶小的事,我提了盼儿,他和夫人都同意,看你们有什么意见,并托我把聘礼带过来了。”
盼儿娘叹口气道:“他们是有钱,可盼儿才十六,他都五十八了,给他当闺女都嫌小,这不是害了盼儿吗!不合适。”
“嘿!盼儿娘!看你说的,自古以来有钱人家娶十个八个的多得是,不都娶的是年轻貌美的吗?老眉‘喀嚓’的谁要哇!再说要了也不能传宗接代呀!如果盼儿过去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老爷的家产不都是她的了吗!你们以后日子也好过些。再说你的儿子以后还要娶媳妇,拿什么娶?你们也要传宗接代呀!这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老王头听到这里有些动心的说:“盼儿能愿意吗?”
“父母做主,媒妁之言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她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你们就给她做主了吧!人家屈老爷说,事成之后给你们五百大洋,今后你们不愁吃喝了。还可以早早娶个媳妇回来,你们就等着享福吧!哈哈……”刘媒婆一席话说得老王头心头激荡,热血沸腾,搓着两只骨节粗大的手,来回走动。
盼儿娘一脸忧色,心事重重。刘媒婆趁机打开包袱:只见一匹上好的锦缎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还有一包银元敞开着,有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一看,一串珍珠项链,两枚金戒指,一个银制蝴蝶头花,两只翅膀正微微颤动着,煞是好看!一时照得屋里亮堂起来了。老王头和盼儿娘看得呆住了。
这辈子梦里也没见过这些好东西。
刘媒婆从盒里取出一个金戒指,走到盼儿娘身边把戒指塞到她手里说:“盼儿娘!这是屈老爷送给你的,你好生收着,今后也过过好日子吧!”
盼儿娘看着戒指眼睛湿润了:“有钱就是好啊!”感觉自己也高贵起来。
刘媒婆拍拍两只手兴奋的说:“好了好了!我又说成了一门好亲事!就这样定了吧。下月初八是吉日。你们给盼儿准备嫁妆吧!我这就给老爷回话去。先恭喜你们了!”说着颠颠地跑出门去。
老王头刚走到桌子前,只听得盼儿从门外边喊边哭着进来:“爹!娘!我不干!谁爱去谁去,我死都不去!我不跟老头结婚。”
盼儿娘把闺女搂在怀里又抹起泪来。两人哭做一团。
老王头眼泪汪汪地说:“谁让你爹穷呢!可怜你连一件花布衣裳都没有穿过,我早就心酸哩!我没有能耐!没有本事!只能让你们受穷。你娘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还落了一身的病,也没钱去看。你弟弟连学都上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说着煽了自己两个嘴巴。
盼儿不吭声了。
六月初八,屈老爷家。只见张灯结彩,红光满堂。大红喜字、红对联、红蜡烛、红帐幔,连桌椅都铺着红。真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红得喜庆,闹得激动人心。
洞房里,盼儿顶着红盖头端坐在床边。
屈老爷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摇摇晃晃地推门进来。他看见红烛映照下,一身红衣的小新娘坐在那里等他。他满心欢喜地走到跟前抬手揭下红盖头:只见小女人头插蝴蝶花,胸挂珍珠项链,脸擦胭脂,眉描青黛,如画中人一般美丽。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她的小小手儿戴着戒指,他心里充满了怜惜。于是拉起她的手温和地说:“你叫盼儿是吗?你是不是怕我呀?我不会吃人的,你放心。”说着坐到她的身边。盼儿吓得一下站起身来,然后跪到他面前哭道:“屈老爷!你饶过我吧!我给你磕头了,我没想嫁给你呀!我……我还太小,不懂事,你别打我好吗?”
“哦……你不愿意?为什么?你嫌我太老吗?是吗!我以为我还年轻呢!”
盼儿只是哭不说话。她已看清屈老爷有一头黑发,和一双和蔼的眼睛,是一个有气质的男人。和她爹不同。屈老爷沉吟半晌,拉起她道:“你是太小了一点,和我不相配。确实委曲你了!你说,该怎么办呢?你也已经来了,再送回去人家笑话。你说吧,怎么办?”
“老爷!我给你当闺女吧!以后我给你们烧香磕头、养老送终。从现在开始,我伺候你们。给你们端茶倒水,烧水做饭洗衣服,我什么都会干。让我留下好吗?”她迫切地恳求着。
屈老爷望着这张稚嫩的脸,和那哀求的眼神,他动摇了。是呀!这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对她下手!当初真是欠考虑,悔不该听那刘媒婆的。让她当闺女也好,以后多少有个照应。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好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闺女,我是你的亲爹!我们互相照应,相互扶持,以后给你找个好婆家,不让你去受苦,你看行吗?”
盼儿激动地又想跪下,被他拉住了。
“爹!”
“哎!走!去拜见你娘去。”
“是!”她响亮地回答。两人都笑了。
他们走到东厢房,敲开门说了事情的经过。夫人惊奇地望着他们。她是一个白净文雅的妇人。她看了看盼儿,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翡翠手镯套在盼儿的手上。
“娘!”盼儿怯生生地喊。
夫人沉静地点头微笑。
盼儿从此精心照顾这个家。伺候老爷夫人,善待下人。上下都很喜欢她,连家里的那只小花狗都和她形影不离。只有老爷的亲戚们对她不满。
这样过了两年,老爷把她嫁给了镇西的大户黄家二公子。她过得很不错,老爷也很高兴。她经常回来探望。
又一年秋末,屈老爷的夫人突然害喜了,吐得苦胆水都出来了。谁也没有想到她这把年纪还能怀上,真是奇迹!屈老爷高兴异常。盼儿听说后非常高兴。感谢老天保佑,好人有好报呀!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找来碎花布头拼了个面做成小被子。又买了顶小瓜皮帽送了过去。老爷和夫人看了满心喜欢,直夸她手巧。
转眼到了十月临盆,夫人要生产。亲戚们给她找来了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因为夫人年龄偏大,折腾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孩子。接生婆一看是个男孩!
屈老爷在外面急得直转圈。不能进去,又帮不上忙。脑子里给孩子想着名字:“承祖”、“继业”、“晚成”、“宝生”……只听“哇…”一声,再没有动静了。他跑到门边急切问道:“生了吗?夫人怎么样?是男是女?孩子怎么不哭了?”
接生婆抱着孩子打开门,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屈老爷!是男孩!可是他没气了。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夫人年纪太大了,孩子在肚子里憋得时间太长,出来只哭了一声就断气了。真是可怜呀!”
屈老爷头“嗡”得一声,感到天旋地转。他定睛一看,孩子用小花被包着,头上戴着瓜皮帽。小脸胖呼呼的,只是脸上泛着青色,紧紧的闭着眼睛。“儿呀!”他倒了下去。
夫人已经昏死过去!
亲戚邻人帮着把孩子扔到了后山坡。他们讲究夭折的孩子不能埋。后面跟着摇头摆尾的小花狗。
盼儿在家计算着夫人生产的日子,觉得该生了。这时下人跑来说,有只小花狗站在门外不走,把门挠得“沙沙”响。盼儿急忙跑出去,一看是老爷家的小狗。小花狗一见她,冲过来咬着她的裤腿不放,直往外拽她。她觉得蹊跷就跟着去了。结果被带到后山坡。
后山坡上.她远远看见有一包花花的东西,走近一看,是她缝的小花被包着一个婴儿。她抱起一看,孩子脸色青紫,头上戴着她买的帽子。她略一沉思,把帽子取下,只见在婴儿头部囱门上扎了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她一把拔出针来,只听孩子“哇…”一声哭出声来,孩子活过来了!小花狗“汪汪…”直叫。她赶忙抱着孩子往老爷家奔去。
屈老爷这才明白为了他的家产,亲戚们买通接生婆想害死他的儿子。
他愤怒极了把他们通通告上了法庭。
绣花针就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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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5: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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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隆祀
永隆祀在城南外二十几公里处,非常非常难找。如果找得到就会发现那祀占地不小,风景也好。本来祀周围住着很多乡民。我曾经也去过那里,四周的乡民都很朴素,也非常热情好客,他们拿最好的请你吃,到头来不但不收钱,反而在你离开之前还一包包的把当地的特产送你,使你会很尴尬。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感到很不好意思,但后来跟他们熟识了,聊的话也多了,才知道不必要客气,因为他们向来就是这样的,就好象你上饭店就是去吃饭的,吃完后得付帐还得付小费一样,对他们来说,来了客人就得周到招待。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难得有个客来望望哈里个先阿爹先阿母哉,哈没招待个好没讲过哉,哈阿就更没个客来望叻"(意思就是说这儿难得有客人来拜访他们的祖先,所以一定得招待好,否则就更没人来了)
那都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你如果再去,就很难找到任何人了。我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自己也是好多年不去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去,但听说如今连永隆祀都断墙残砖都找不到了
很少有人知道那里发生过的事。警署也是一筹莫展,好几宗案子都没有头绪,只好搁在那里。但我们都听乡民说过,所以知道。
最先是祀里有个老看守人,住了都几十年了。一天晚上,他灭了灯睡觉,睡到半夜听见外面有人在讲话,就一夜也没睡好。第二天一看,外面是个乌水池,根本不可能有人。原来他是睡外间的,窗外就是草坪。但那几天下大雨,屋子漏,他就搬到最里的屋里去睡。所以半夜里迷迷糊糊的,以为还在原来的屋里,所以也没在意。第二天一想,心里有些后怕。天一亮就到邻家说了。有个小伙子说别怕,晚上他陪。
到了晚上小伙子睡里间,老头睡外间。正好天也不下雨,因此屋顶也没漏。半夜,老头听见有人开门关门走进走出。本来以为是那个小伙子,但后来一听,方向不对,因为那方向根本没有门。于是老头吓坏了,就拼命叫小伙子,但小伙子就是不来。等天亮,老头已经吓的一病不起了,后来没过多久就死了。那小伙子说那晚,他也听见声音,后来听见老头叫他,他开出门。本来他和老头的房间只不过一条走廊的距离,中间也没有其它房间,但那天他一出房间就迷了路,说自己好象走过一个大厅,出了厅就是外面,有一片玉米田。自己在玉米田里迷了路,天亮前才找到路回到祀里,发现老头已经吓瘫了。可是祀里并没有什么大厅,就算是供祖先的正厅也不过是比他们住的房间稍微大一些。另外附近只有王李两家种玉米,但是在祀的东面,根本没有门,而且和祀隔开一个悬崖,要从这山头上绕小路走到那个山头,半天才能到。
没过多久,变发生了第二件事。因为第一件事没必要报警,所以警方把这第二件事列为第一。
老看守死后,大家又找了个老太婆看祀。那老太婆长期卧床,她有个孙女照顾着。她们两本来是另一个村里的,相依为命,没有其它亲人,但因为养的几头猪和几头牛都得病死了,付不起房租,所以大家就商量让她们搬到祀里去,一举两得。当然大家都没告诉他们以前发生的事。
因为有两间房间,所以老太和孙女分开睡。老太有个铜铃,是从牛身上摘下的。每当有事,她就摇铃。有天晚上,她又摇铃,还大声叫道哈有鬼哉哈有鬼哉。她孙女一听立刻想赶到她房里,却也一出房门就进了一个大厅,后来又兜到了外面玉米田里。等她天亮前回到祀里,老太早吓死了。
当然这事情也没报警。那个女人就一直住了下去。还始还好,但后来她就有些疯疯颠颠了,逢人就说她晚上总听见有人摇铜铃,围着祀周围转。于是大家就说如果你真怕了,就别住了。后来一天大家发现她不见了,但东西却都在。几天后,几个顽童哭着叫大人,原来他们在后山发现她吊死在悬崖边一棵树上。怪就怪在那地方根本就无法上去,大家只好叫警员。因为地方偏僻,警员几十分钟后才到。但到了以后又得叫救火车,用了梯子才能够把死人放下来。但救火车刚到,就又发现了怪事,那女人竟是吊在一根还没筷子粗的树枝上,风一吹,树枝啪的断了,死人也就掉下了悬崖。
于是他们只能用了绳子放人下去找,结果一开始绳子断了三次,三个消防员都坠了下去。他们没办法,只好从城里调来更好的人员和器材下去救,结果只发现三个消防员的尸体,那个女人却是怎么也找不着。
警署当时派了很多人调查这案子,但没人能够解释那女人为什么能吊在一跟细树枝上,而且落下后为什么就找不到。另外为什么绳子会断而因此损失了三个消防员。乡里的人把发生的怪事都讲给了他们听,但大家都知道,警员和侦探是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事的,特别是乡下人告诉他们,更是认为无稽之谈。又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此案就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祀里就不敢有人住了。我当时去过一次,但给乡民们拦住了,不让进去。我在这方面是宁可信其有的,所以也没坚持进去,在一个姓李的家里住了两天。晚上,本来大家都到祀前的草坪上乘风凉,谈天,但现在灯一上(那里还是用油灯),大家就紧闭着门,很沉闷也很恐惧。
我去过后没几个月,那里又出事了。先是有个人日里进城,为了省些住宿费,连夜搭汽车赶回乡。一般长途车只停在公路口,他就得走三里路才到乡里。路上要经过一个坟地,前面提到的老看守和老太就葬那里。他经过时,听见地里有人在掘地。他很纳闷,走近点一看,似乎有个人影在那里弯着腰掘坟。对于乡里人说,掘坟是缺德的事,打死也死有余辜,于是他就喝道:"哈啥个人没死日掘哈乡的先阿爹坟敦头!哈打死你!" 就冲了上去。结果那人就逃,他就追,一直追到村里。一到村里,他就大叫,把刚才看到的事都说了,还叫道:"大家打哈个贼,大家捉牢哈个贼哉!"
于是村里人都给吵醒了,大家纷纷拿着家伙冲出来,只看见他往祀后面追,还一边叫:"个贼往个后山逃哉,哈包围个贼打哉!"大家正纳闷,想后山就是悬崖,贼是没办法逃那里去的,只听见那捉贼人一声惨叫掉了下去。大家可吓坏了,连夜到附近的镇上叫警员。自从上次出了事,现在又是半夜三更,大家都不敢去。一直等到天亮,才从城里调来消防员到悬崖底下救人。当然,"收获"不小,一共找到了三个死人。昨晚捉贼的已经摔得差点都认不出了,以前那个上吊女人也一下就看到了。另外一具本来以为是那个掘墓贼的,结果一看,竟是原来祀里的老看守!
大家壮着胆子到山边的坟地里去看,发现老看守的墓好好的一点都没动。其实老看守的墓离路边很远,晚上即使有人在坟前烧东西,山路上的人也不一定会看到,所以大家认定昨晚掘的不是老看守的坟。大家结着伴四下里一查,却根本没发现有任何掘过的土地。后来警员把老看守的坟掘开,发现里面只有一具空馆,还钉得好好的,根本不象有开过的痕迹。
这时,警署的人 才开始有些相信当地人的话了。这件"行尸"案就以那捉贼人"失足坠崖"了解了。
一般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乡民们是在行尸案后搬走的。其实不然。乡里的人不象城里的人,只要被头铺盖一卷就能到处流浪的。乡下的人地是性命,因此是绝不会轻易就搬的。
当然,他们都很害怕,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别弄不好碰到什么。后来有人出主意说城的另一头有个术士,所以大家凑了钱请那人来驱邪。
那术士倒也挺好,说去就没必要了,因为他说自己本事有限,如果当面去一个弄不好会更糟。但他说他从师傅那里学过几道符,虽然不能除魔,但辟邪还是很灵的。于是当场写了几十道符,并关照有些是随身带的,有些是给小孩的,还有些是贴家里的。结果也是分文不收。
回到村里大家分了符照着贴,结果真灵,一切都好。于是过了好些时间,大家也就渐渐把那事忘了,虽然没人敢去祀里,不过不用象以前那样一上灯就进屋了。
可是没过几年,那个术士升天了,那些给他们看成命根子的符都不灵了。当时他们还不知道那术士已归去了,只知道有天晚上,离祀住得最近的那家请客,吃过饭后在院里尝刚摘下的桃子,忽然看见祀里有灯光。
尽管吓了一跳,大家还是不以为然,认为哈哪个小鬼冲个好汉晚上进祀。可再一想,不对!祀的门窗都用铁条钉死了,人爬不进去。当下,大家也没支声,就回屋了。
到了早上,他们叫了几个人到祀周围一看,门窗都钉得好好的。
第二天晚上,刮东风。他家的老婆在院里洗碗,一阵风吹过,她听见风里有铃声。起初以为是牛身上的,但又一想,因为出了以前的事,附近人家的牛身上都不挂铃了,以免吓人。再说,祀周围虽然有草坪,却从来没人去那里放牛。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无意中一看,祀里又有灯光!
她吓得把碗全打碎了,回到屋里告诉她男人。他男人正在和几个人一起喝酒,仗着酒性,说要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她说什么也不然他男人去,但他男人说非要去不可,而且人多,身上还有符,不用怕。
于是他们就点着火把进去,进去前果然看到里面有光,但进去一看,却没有了。
那个女人在外面捏着拳头等了好多时间也不见人出来,等不及了,就往村里喊人去了。起初谁都不敢帮什么忙,但后来她喊的人多了,那些一起进去的人的老婆们也急了,大家才一起点了火把到祀外等,却没一个人敢进去。祀里面黑洞洞的,按理说应该看到那些人的火光,可就是什么光也没有。
大家在外面叫破了喉咙,里面也没人回答。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忽然看见里间窗内有微弱的灯光,飘悠悠的,后来又听见铜铃声,还听有个女人叫道:"阿母婆,哈来哉"
谁也不敢再多等一会儿了,便想走,忽然看见隔着悬崖对面的山头有火光。因为刮东风,连他们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竟是刚进去的那些人。
于是大家就壮着胆喊他们,他们也听见了,也往回喊。过了好一阵子,天都快亮了,他们几个才哭丧着脸从山上的小道绕回。大家发现少了一个人。问是怎么会事。
那女人的男人说他们刚进去,听见里间有声音,于是大家就冲进去一看,什么也没有。等他们再出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大厅里。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后来找到了门,出去一看是一片玉米田。再后来,发现少了一个人。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最后就听见村里人在喊,一看,自己竟到了悬崖另一面的山头上。
他们一开始不敢报警,准备在日里进去找人。结果什么也没有。后来一个人想起了术士,想先去找他,结果才发现术士已死了。
大家越想越害怕,只好报警,结果也是什么都找不到。悬崖下也去过,也没发现什么。但大家还是舍不得离开那地方,就提议说一切可能都和那祀有关,说只要把祀拆了就没事。可谁也不敢去碰祀的一块瓦。无奈,只能出了钱请一个小工程队来干。
工程队把祀拆掉时,发现墙壁里有一具死尸,已高度腐烂。警员本以为是很久以前就埋入墙里的,但验尸官最后发现那就是那天晚上失踪的人。至于是怎样给埋到墙里去的,没人想知道。
祀一拆掉,大家以为没事了。没想到几乎每天晚上总有人点着灯到某一家去敲窗户。等开窗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没到两个月,村里五个女人和两个男人都疯了。
最后实在不行,大家只好一起搬家。由于搬家不是一下子都能搬掉的,最恐怖的要数村里大多数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几家的那些日子,每晚都有人敲门敲窗跳屋顶。那几家实在吓得没法过了,只好求警员保护。所以最后警署调来了十几个人扎营保护他们。等到大家都搬空了,那十几个警员也都快吓疯了。
从此,那里就成了废墟。我也再没去过。几年前曾听说有个考古者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古墓穴。但后来就没任何消息了。
无论如何,还是非常怀念那些好客的乡民,还有他们种的桃子是最大最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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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8-2013 10:0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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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有什么
他拎着公文包,站在家门口,抬头望望天,不知为何,心头竟掠过一丝阴冷。半年之后再回到家,竟会有这么离奇的感觉。
隔壁的院子里,邻居大婶像死人一样盯着他,他的眼睛似乎有些刺痛,急忙转移了视线。他十分讨厌她,因为她死鱼一样的眼珠子里似乎总隐藏着恶毒的歹意。其实他知道,她看人就是那样子,目光像匕首一样像要看穿你的骨头。即使邻里关系像以前那样好,他也会这么想,更何况眼下所谓的邻居关系早已名存实亡,彼此见面连话都不说的。
他警觉地站住了,邻居的院子看起来十分不协调。是她家的房子。
怎么会这样呢?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邻居的房子要比别的人家矮一截,有些滑稽,像是受气的样子。
难道地陷了吗?
开始他觉得很好笑,后来身体竟有些发冷,止住了想像。更让他吃惊的是,她家的院子里堆满了土,他记得以前是空地的。
他的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是这里被铲平,就是那里盖起了塑料大棚。他的脚步很迟缓,怀疑是不是走错了人家。
因为刚过中午,日头很足,农忙还要等一段时间,父亲和母亲正在家看电视,弟弟却不在。
他的心又乱了,大约每次回家都这样,既想热切地见到家人,又怕面对他们。究竟怕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爸,妈,我回来了。”他的笑颜看起来十分牵强。
“大林回来了,真是的,回来也不先来个电话……”母亲唠叨着,目光却很明亮。
他就是笑,似乎很无奈。
母亲又说了几句,去厨房为他准备饭菜。父亲一阵嘘寒问暖,问了几句他在工作上的事。他只是如实地回答,想起邻居的变化,问父亲:“隔壁怎么了,房子矮了一大截,上次回家还好好的呢。”
他的话一出口,父亲却沉默了。
气氛非常压抑,他也不再深问,只是在心里打了个结。
吃过饭,他一出家门,突然觉得很冷,一转头,旁边果然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的家和邻居隔着一条篱笆,彼此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嘴巴半张着,在惊讶什么,好像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他摸了摸,什么也没有,狠狠地瞥了她一眼,心里却想,她实在有点可怕。
因为旅途实在太疲劳,晚上他早早就睡下了。父母住在外间屋,他和弟弟的房间在里间屋,与邻居仅有一墙之隔。
他刚刚有了一点睡意,被一阵怪声惊醒。大约已经很晚了,连父母房间内的电视机都安静了下来。他仔细听,“沙沙”响,像有人在挖沙,又像是淘米的声音。是幻听吗?
声音就像进入他的头发里的一只蚂蚁,直叫他痒痒,却无处下手。
他扯了扯被子,把身体蜷缩进去,却无论如何睡不着。弟弟在一边睡得倒很香甜,发出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深更半夜的,这是谁呀!他在心里咒骂着,翻了个身,声音好像就在墙壁之后。是邻居么?他想起白天时她脸上的古怪表情,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林,起来吃饭了。”
他迷迷糊糊地听到母亲在喊他,含糊地答应着,觉得脑袋很沉,他也不知道昨夜是怎么睡去的,看着那堵墙,怪声仿佛依然回荡在他的耳畔。
饭桌上,当他把昨夜所闻说出来后,家人为此惊讶不已,都说没听见,母亲说他一定太累,早上也起来得晚一些。
他还想再说什么,嘴巴又闭上了,把这个疑惑默默藏在了心里。
这天晚上,他早早就睡下了,希望能快些入睡,正在胡思乱想,那怪声忽然又响了起来,像蚊子一样忽远忽近,变幻莫测。他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辨认着声音的方向。
后来,他轻轻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下了炕,在黑暗中顺着声音摸到了墙边,触到瓷砖的指尖却猛地缩了回来。
墙壁在震动!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过他感觉到了。
她在干什么?他恐怖地张大眼睛。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一照镜子,差点叫出声来,眼窝深陷,跟瘦猴子差不多,却坚定了他要拜访邻居的决心。
吃过早饭,他出了门,连和父母的招呼也没打。
去她家用不上两分钟,他却觉得这段路很漫长,不免有些心潮澎湃,怵那个古怪的妇人。
院墙外,一丛草茎在不安分地摇曳。
还好这会她不在院中,他推开虚掩的大铁门,踩上那条笔直的小路。
突然,从她的房子里传出“咚——”的声响,虽然声音不太大,却很怪。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紧跑几步冲了过去。
因为房子变矮,门也受了株连,只露出多半扇在地上,还好是向里开的。
他推开门,一只脚刚落进去,像进了陷阱一样,人也矮了一截,险些栽倒,地面当然也随着房子一起矮了下去。他惊出一身冷汗,更有种低人一等的压抑。
灶房很阴暗,也许因为地陷,光线不好吧。
他本以为房间会很气派的,因为大叔做买卖,家里很富裕。可是映入眼帘的,满墙的污垢,不知是积了多少年的烟尘,直让他想呕,空气里有一股衣物糟烂的气味。
他强忍着怪味推开外间屋的门,刚才那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她就躲在门后。房间里空空如也,不见半点人影。他倒有些自我安慰,却又感到十分奇怪。莫非听错了?
他正发愣时,突然感到后脖子扑来一阵热腥气,急忙一回头,却倒退了一步才站稳,语无伦次地说:“大……大婶……你……”
离得这么近,他才把她看得清楚,那是一副中年人少有的苍白的脸,下巴像刀削一样的尖,眼睛里贴着蛛网一样的血丝,正恶毒地盯着他。她是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他竟然毫无发觉,后背开始冒出冷汗。
“哦,是你呀,坐呀。”她不冷不热地说。
他丝毫不敢再去看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唯唯诺诺道:“好……好……”
他不自在地坐在沙发里,如坐针毡。她缓慢地走到一旁,为他倒了一杯茶,他只听到水流入杯的声音,吞了一口唾沫。
室内的装饰很简陋,也很古旧,绝不像一个富人的家。
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僵持了良久,他才问:“大叔又去忙了么?”
“是呀。”她也不愿多说半句,把身体朝炕心挪了挪,目光仍落在他的脸上。
他觉得脸上滚烫,十分不舒服,紧张地说:“刚才……我听到这里轰隆一声响,还以为出事了呢。”他的脸扭曲了一下,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来。
她脸上的皱纹发生了死水微澜般的变化,“是吗?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呀。”
“大概是我听错了……听错了。”不知怎地,他突然有些心神不定。
他本来想问问为什么房子会矮一截,一见她那冷冰冰的气色,终究没有说出来。他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想起来正事还没有说。
“你大叔他们都很好。”她突然冒出一句来。
这本是句平常不过的话,他却感到如芒在背,心里痒的更坐不住。
一阵淡淡的血腥气飘进了他的鼻孔,他忽然变得笨拙起来,说:“大婶……那个……晚上您还有别的事吗?因为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你这屋里有动静,吵得我睡不着。”
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不可能呀,晚上我们早早就睡觉了。你听错了吧?”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白很大的眼珠狡黠地转动着,好像一不留神就会蹦出来。
又一阵冷冷的血腥气飘来,光线突然暗下来,房间内一团幽暗。他看到乌云压得很低。天已经阴了。
和这样一个古怪的妇人独处,他十分惶恐,说:“大婶,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哪怕是一分钟他也不想再待下去,赶忙站起身。
她什么也没说,送他出了门。
他看到灶房北墙上挂着一个褪了毛的猪头,皮肉斑驳,那腥味大概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出了门,他急急地走着,好像身后有恶狼在跟踪,他用眼角的余光瞄着身后,还好她没有追上来,只是立在门口看着他。
后来,他从弟弟口中得知,大叔和两个儿子已失踪多日,**局来查案,也没有查出什么,就不了了之了。难怪白天只见到她一个人,他不禁感到释然,又觉得很害怕。那么晚上的沙沙声是谁呢?
又是晚上,经过这两天,他很惧怕晚上,脑子里总不由自主回响起隔壁的怪声。
无聊的时候,他打开了电视。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美丽女人,突然,她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他的心跟着本能地缩紧。
接着,一只凶狠的大黑猫蹿上来咬了一口女人的胳膊,鲜血淋漓。女人大叫起来,好像猫叫,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妖异……
心跳不禁开始加速了,他把目光移到里屋的墙上,那一边是邻居。
本来他不喜欢看恐怖片,此时却好像受到诱惑,又开始去看电视。画面变了,一个男人正面对着一副被黑暗笼罩着的面孔。那副面孔慢慢走到光线之下,露出本来面目,是被猫咬伤的女人,她的眼睛同猫眼差不多,发出两道幽绿的光来。当男人察觉到她的变化时,已经太迟了。她扑上来,张开大口,两排尖牙在他的脖子处狠狠咬下一块肉来。他大叫一声,鲜血立刻喷了出来,几乎染红了整张屏幕……
他看得直想吐,立刻抓过遥控器换了个频道。
大约在十点左右,怪声又断断续续着响了起来。
他有些忍无可忍,再次踏进邻居的院子,从敞开的门投来的一抹灯光,刚好能照出那条笔直的小道。他咬咬牙,大步向里面走去。
跨进门槛,地面似乎比第一次来的时候更低了,他险些就要扑倒在地。站稳之后的第一眼,他就觉察到一定少了什么,挂在墙上的猪头不见了。
他再次走进那个房间,却有一种这里多年无人居住的错觉,也许因为少些人气,有点冷吧。
灯光昏暗,她却并不在,声音倒越发的清晰起来,就在附近,却无法找到。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东一头西一头地寻找着,喃喃自语:“……到底在哪呢?”
突然,他感觉脚下有些轻微的震动,可以肯定,就是那声音发出的节奏。他不禁瞪大眼,难道声源在地下?他蹲下来仔细听,还不相信,又把手按在了地板上,脸色突然变了。
震动果然来自地下。
那么就是说,地下有人,或者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天知道她的家里,会发生什么连鬼都害怕三分的事情。他突然想回家去睡觉,或者离这里远些,双腿却不受他的支配,带着他去找地下的入口,他相信,入口一定就在房间里。
他打开灶房另一侧的门,房间里没有开灯,隐约着看到地上落满灰尘,连房间都不打扫,她实在太懒惰,也太可怕了。
正当他想退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句冷气森然的话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下冷战。
“你在干嘛呢?”
他一转头,她正瞪着他呢,简直像个麻木的神经病人。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他都做了些什么,一定被她误以为是贼。
他羞得无地自容,满面通红,只好顺口胡诌说:“大婶,你在家呀,刚才……我正要找你呢。”
她露出惊疑之色,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有事吗?”
他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好像在她面前被人剥光了衣服,思忖着该怎么回答,一狠心,说:“大婶,刚才我又听到那种声音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家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
“没发生什么呀。”她显得很惊讶。
“可是……”他再次听时,那声音已经消失了,心中十分困惑。
出来的时候,他感到脸上不再热了,背上却有些发冷,他能感觉到,她就站在门口盯着他。
他放慢步子,思索着最近发生的离奇的怪事,突然听到她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叫声就急转直下。他心里更不安了,像野兽一样跑了回去,跳进门里,脚却差点崴了。
是不是地面一直在塌陷呢?因为他觉得地面似乎又深了一些。有一阵子他真想跑回家去,永远不再涉入这间充满诡异的房间里,却抵挡不住来自地下的诱惑。
灶房的地板上正仰面朝天躺着一个人,是她!旁边好像淤积着一些黑色的东西。是血么?
他看到她的头部有些乱,一点点放慢了脚步。等他看清楚的时候,瞪圆眼睛捂住嘴巴,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要呕吐。
她的头部受到利器的袭击,毛发脱落,黑糊糊的血流了一地,夹着白花花的脑浆,涂满灰白的乱发上,惨不忍睹。衣服十分狼籍,上面满是抓痕,而她的眼睛,一定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显得比平时更大,直挺挺地瞪着上空。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旁,惊恐地盯着她的眼睛,还以为眼前的一切只是个梦。
她躺在一口大水缸旁,手伸向缸底,好像要抓住什么。
他一点点靠近水缸,眼睛却紧张地盯着她的眼睛。他怕她还会醒来,猛地坐起来。他小心地把头探进缸口,立刻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潮湿的泥土气息。缸很深,从缸口看下去,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好俯在沿壁,向下伸长手臂,却什么也碰不到。
他感到很奇怪,缸并不高,以他的身高臂长,伸直手臂是可以触到缸底的。
他张大了眼睛,莫非下面有地道?
他苦苦寻觅的地下入口说不定就在缸底,想到这,他兴奋得双眼射出异样的光辉来。
突然,他感到她的手臂好像动了一下,死死地盯着那只胳膊。
她的手指又动了一下,只轻轻地一弹。她还没有死!
相反他却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
她的眼睛却仍盯着上方,嘴唇微微地翕动着,费力地吐出几个字:“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你说什么?”他没有听清她的话。
她的嘴巴又动了动,他还是听不到,只好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不要进去……不要进去……”虽然气若游丝,不过这次他听清了,站了起来,满脸狐疑地看着缸口。
他问:“为什么?地下有什么?”
可是她已经不能说话了。他把手指探在她的鼻孔处,已经没了气息。她死了。
地下有什么?
他望着好像地狱之门一样的缸口,从来没有过的心慌。他把她的尸体拉到一边,又费力地移开水缸,下面果然露出一口地洞。
他想到了几种入洞之后的结果,虽然他并不擅长冒险,但在这时候退缩是非常可笑的。
洞口很窄,好在他很瘦,再胖一点的话,八成要被卡住。
他小心地把脚伸了下去,大约在洞口下方一尺处,触到了硬硬的台阶,有点像楼梯。他一步一步下到里面,泥土的味道更加浓厚,头顶的光亮越来越小。
大约下到三米处,他终于踩到了硬实的地面,同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横向的地道,竟有一人多高。这是谁干的呢?
洞壁渗出一股阴寒之气,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现在只有头顶还稀稀落落洒着一些灯光,再往前哪怕是一步就会完全陷入黑暗之中,没有手电筒的话,寸步难行。他只好又沿梯爬上去,回到家中取了手电筒来。
父母已经在家了,叫他别乱跑。他匆匆说一会就回来。
重新回到地下,他打开手电,地道立刻被照出一方光亮,光线则一直散尽黑暗之中。
地道是直的。
他小心翼翼地朝前方走去,双眼在凸凹不平的墙壁上逡巡着。洞顶有几处正滴着水,“吧嗒吧嗒”响,听起来格外清脆,像是进了钟乳洞。
如此浅的深度竟然有地下水!他越发感到这个洞的非同寻常了。
他一点一点地摸索着,连自己的心跳也听得见了。正走着,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低头看去,心猛地一跳。
那是一颗头骨,白森森的异常狰狞,深深的眼眶正对着他,是某种动物的头骨。他不禁想起灶房里消失的猪头,虽然他没有见过猪的头骨,却有种预感。
他胆战心惊地继续向前走去,指尖不经意触到了墙壁,有些黏黏的潮湿,他觉得身体很不舒服。
地道像肠壁一样,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食物一样,在地道内慢慢被消化掉。随着他的前进,心脏也吊在了嗓子眼儿。
大约走了十米远,前方是一个直角形的左转弯。他越过弯道,恐惧感越发的强烈起来,寒气也越来越重,他想回家多穿些衣服,却有种力量在蛊惑他一直向前。
寒气中,约略着有种血腥气,并且随着他的深入而浓烈起来。他更加紧张地看着四周,做好突然看到什么的心理准备。
突然,有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下脚步。那个东西歪在一边,模模糊糊的,像个毛茸茸的球。他一直照着它,这才看清楚,心里“咯噔”一下,脊背一片冰凉,神经在一瞬间完全冷却。
那是一颗人头!
光圈在那颗头上剧烈地闪动着,面孔被照得一片白花花,他却已经辨认出是谁来了。那不是大叔吗?
他紧张地朝它走了过去,细细地观察着,胃里却再次翻滚起来。
那张惨白的脸满是抓痕,凝着黑血,在灯光下看来更加狰狞,鼓囊囊的眼球正歹毒地瞪着他,好像随时要张口说话。
是谁杀了他?
他越发觉得这个地洞阴森而恐怖,拍了拍胸脯,望了前方的黑暗,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前进,每行一步,他都格外的小心。
再往里走十米远,遇到了第二个左拐弯。
经过弯道之后,他像进入了战场,胳膊断腿随处可见,有的已经变作了森森白骨,腥臭像山顶的积雪,凝固不化。他捂住鼻子,握着手电筒的手抖个不停,以至于光圈在墙壁上剧烈地跳动着,像淘气的孩子爱不释手的把玩。
他又看到了大叔的两个儿子的尸骸,只剩下头和半个胸部,血肉模糊,切口很不整齐,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用力撕开的,鲜血在七窍处干结,使五官有些看不清,他却能辨认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先前的尸骸大概也是他们的吧。
他跳过了尸体,十米之后,遇到往回拐的直角。他整整走了一个正方形,却并没有见到出口。他不由得站住了脚步。如果他感觉正确的话,这个地下通道是盘旋而下的,就像楼梯,否则他应该走回出口才对,而前方却仍旧是一个左向的弯道。
他有些犹豫,前方突然闪过一个白影,一晃就不见了,无声无息。
“谁?”他怯声地问。
没有回应。
他想跑过去,却只能走,每走近一步,他的心跳就越厉害。周围异常寒冷,他脸上的汗却更多,已经流进他的嘴里,冷冷的,又粘又咸。拐过了那个直角,地道仍在延伸,他没有选择。
他再次拐过三个弯,又走过了一个正方形。
现在是地下第二层!这次的感觉更明显,地道在向下盘旋。
一颗土粒落进了领子里,他觉得很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却见前方落下了一片尘土,不知道是因为喷嚏还是——
那个一直困扰他睡不好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就在附近,环绕着他,让他摸不清方向。应该是铲土的声音,他想,在地下不会再有别的声音了。
他想起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不知道再拐过一个弯,会看到什么比死人更加令人恐怖的景象。怪声已经很近了,引诱,蛊惑着他向前走去。
拐过最后一道弯后,地道终于走到尽头。与此同时,他也站住了,与死亡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地道的尽头,是一团白色的身影,看起来很不规则,正在笨重地蠕动着,像某种幼虫,或者是某种动物。沙土却飞快从它的身体两侧喷出来。他想起了某种动物。
他渐渐看清楚,那并不是躯体残缺的怪物,而是一个人,正躬着身体在在挖土。原本黑暗的世界突然出现了光明,那个人当然察觉到,站了起来,慢慢转回身来。
窒息像冰山一样压过来,他的身体开始发僵,目光却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那是人吗?她竟然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刚才就是因为她披散身上的长发,才显得通身白色,而衣服已褴褛不堪,落满污土,看不出本色。
她简直就是现代的白毛女!即使她长着一头白发,也难以掩饰她的美丽,只是美丽中多了分狰狞,尤其她的眼睛,在光亮的照射下,变得像猫眼一样的幽蓝,唇边很不规则,涂着一些黑黑的东西,那是鲜血。而她的脸,好像长时间没有接受过日照,呈现出营养不良的症状来,他却宁愿相信这只是由于光线的原因而造成的。
她却表现得十分惊慌,猛地背过身去,一只手却伸了出来,做出抵抗的样子。她怕光?
他没有关闭手电筒,他不想陷入可怕的黑暗之中。
她没有动,却更加吓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看到她的那只手,干枯如钩,完全被土包上了一层,上面洇着潮湿。他知道,那也是血,这从她身上所粘着的土就能看出,她一直在用手去挖土!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可怕,又是多么的可悲。
他正胡乱想着,她猛地扭过头来,愤怒地看着他,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像要扑上来。
他想起了电视中那个被猫咬过的女人,心头一寒,头也不回地往回跑。
他压抑得想大声叫出来,却像在梦中,无论怎么挣扎,就是叫不出来,只是没命地顺原路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好像黑暗中正有双眼睛,就跟在他的身后,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前方终于有了灯光,他这时才发现,光明是多么温馨,令人向往呀。他麻利地爬出洞口,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家里。
父母见他惊惶的神色,面面相觑。
良久,他才问:“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邻居的地下还有一个人,还有满头的白发。她是谁?”
母亲见他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大概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说:“她是你大叔的大儿媳妇,据说因为看了一个录像,过门没多久就被猫咬了,然后就得了一场怪病,怕见阳光,只想往地下钻。没办法,家里只好动员起来挖地道让她住。”
录像?他突然想起电视中的那个电影,那个被猫咬过的女人,男人血淋淋的脖子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你怎么了?”母亲见他的神色有些古怪。
他急忙又问母亲:“那么大叔和两个儿子被肢解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母亲显出很吃惊的样子,“尸体?他们不是失踪了吗?”
他盯着母亲,默然无语。
他什么都明白了,地下被啃光的猪头就能说明一切。
以后会怎么样呢……
七天的假期一眨眼就过去了。出了家门走出很远,他回头朝家的方向望去,却看到邻居家的房子好像更矮了,差不多要和地平线平齐了,令他吃惊的是,院子里正伫立着一个人,似乎是个女人。
他的心头一寒。
转眼又到了假期,他回到家,眼睛立刻张得圆圆的。隔壁的房子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四方大坑,深不见底,而他家的房子好像也矮了一些。家人都不在,他只感到一阵阵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晚上,一个人也没有回来。在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中,他分明听到了来自地下的声音,这一次,是在他的脚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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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8-2013 10:0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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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玫瑰心
我的名字叫滟儿,我是一个大温室里的一朵玫瑰花蕾,听花匠说我以后将会是这个温室里最大最纯的一朵玫瑰,但只可惜我是一朵白玫瑰,而不是爱情的红玫瑰,不然我会身价不菲的。与其他玫瑰不同我有着自己的思想,也有着一段许多世以前的记忆。
那时,我是一位公主,一位叫水艳的美丽公主。我17岁时,前来求婚的人也络绎不绝。有它国的王子,有富豪的儿子,有大臣的子嗣……没有一个我满意的。他们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高傲、自负而又平庸。而我早已在上次的出游中爱上了一个叫白朴的普通青年,我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我不希望自己一生的幸福就葬送在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手里,可是父王根本不理解我,他居然让我在自己18岁的生日上一定要找到让他满意的一个人嫁出去,不然就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可我知道,父王又怎么会看上一个普通的青年呢?
我十分焦急,但却无可奈何。我的丫鬟欣儿给我出了一个办法:找一些玫瑰花枝,让城里所有的青年都种植,谁能在我18岁生日的时候送给我最大最艳的玫瑰花,我就嫁给谁。如果没有,那就让我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再嫁出去。而我的生日是在12月,娇嫩的玫瑰怎么会在大雪纷飞的季节开花呢?这样,那些求婚者就不会再来烦我了。我还可以和白朴在一起。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父王,他居然答应了。他应该想的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总会想办法做到的。而我更希望朴能做到。
玫瑰花枝已经发出去了,城里的所有青年和前来求婚的人都有。他们都努力得种植着分给他们的玫瑰花枝。我的生日也在他们种植玫瑰的时日中到了。那一天,王宫的大门为所有种植玫瑰的青年而打开,外面大雪飞扬。王宫里为我开着盛大的生日晚会,已经过去很久了,还是没有人来,看来这个办法真的很棒,不过它唯一的缺陷就是白朴也没有来。
晚会就要结束了,这时王宫的大门被人敲响,一个青年进来了,他的大衣里好象藏着什么东西。他抖落身上的雪,向我走来,他是白朴!他来到我的面前,从大衣里取出一枝玫瑰,很美,但只可惜那玫瑰是白色的,可是足够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使玫瑰开花的,可我看着玫瑰,玫瑰也看着我,花儿用美丽诉说了他对我的爱。他看着我和花儿,露出了明朗的笑,他用清澈的双眸让我明白了他对我的爱。我会嫁给他,这是多么另人高兴的事情呀!
婚礼定在7天后,很奇怪父王为什么不再反对了,也许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到幸福吧!真是皆大欢喜呀!
今天是结婚的日子,我穿着纯白色的礼服,手里拿着他为我种的玫瑰,与他一同走进神圣的教堂。踏着庄重的《结婚进行曲》来到红衣大主教的面前。大主教说:“你们愿意结……”话还没有说完,一大队士兵包围了教堂,父王走进来,对我说:“水艳跟我回去,这个家伙不配你!”我不敢想象,父王居然出尔反尔!我很气愤,坚定的说:“不!”父王更为恼火:“不!你和这样的家伙在一起,简直是天方夜潭!不可理喻!什么爱情?你是一个公主!这个穷小子怎么配的起你,配的起整个国家?!”白朴听了,没有恼火,他平静地说:“国王殿下,我和公主是真心相爱的,请您成全!”可是,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绝望。“不可能!”但父王……我一定要嫁给白朴!“父王,请您……”这是我的眼前闪过一道寒光,父王拔出了自己的配剑,向站在我身边的白朴刺去!我没有多想什么,一把推开白朴。剑刺穿玫瑰,刺入我心的那一刻又被拔出,好痛。我看见父王和白朴都流泪了,然后“咣铛”一声,剑落在地上,父王也离去了。
外面又下起了大雪,所有人都走了。我躺*在白朴的身上,他的泪滴在我脸上,泪里还有着他的温度。我手里仍旧握着玫瑰,看着玫瑰,我笑了,明白了。原来上天是让我用自己的血来染红玫瑰,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着在冬季盛开的花儿。我拿起血红的玫瑰给白朴看,他从我手里接过玫瑰,吻了玫瑰,他那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了忧伤的笑容,只有他懂我,明白我的意思。然后,花瓣飘落,飘呀,飘呀,落在教堂外的雪地上。纯白的雪,鲜艳的血,互相映衬,好美。耳边他的哭声越来越小了……
这就是我在上千年前的爱情,只是过去,现在我有着新的一切。听花匠说,明天将会有人来买走我,因为我已经开花了。我期待着我的买主的出现,可直到晚上他才来。他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孩,花匠剪下了我给他。他将我放在大衣里护着,急忙跑了。我贴着他的胸口,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他到了一片草野上。终于,他把我取出,放在一个漂亮女孩的手里。女孩笑了,男孩带有磁性的声音说:“欣儿,这是你最喜欢的白玫瑰,我特意去为你而带来的。”“白朴,谢谢你!”女孩说着,吻了我。
不敢相信,许多世前我的爱人和许多世前我的丫鬟在一起,而我则是他们爱情的白玫瑰!原来在这一世,白朴已是一个有钱人家的独生子,而欣儿却是一个家境很不好的姑娘。他们相爱了,但白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于是他们逃到了这里。
白朴拉起欣儿的手,吻了我,好温暖的一个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枪声,他们慌起来。白朴捏住我,和欣儿一起跳上了一起马,马儿在广阔的草原上飞奔着。可是不一会,后面的人追了上来,朝前面开枪打着,十分危险。
白朴用自己的身体护主我和欣儿。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了白朴,那子弹穿过了白朴的心,穿过了我的花瓣,停在我的蕊上。白朴捏着我,和欣儿都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来追他们的人见自己杀了人,忙跑得不只去向了。欣儿抱住白朴,白朴毫无血色的脸笑着,把我拿起,对欣儿说:“看,爱情的红玫瑰。听……听人说,红玫瑰……原来就是……用恋人……血染成的……白玫瑰的……的来世……”白朴捏我的手越来越没有力气,但他还是努力地举起我。欣儿接过我,然后拉住白朴的手。她将白朴放平,然后自己躺在他的身边,我被握在他们紧紧拉着的手中,立在他们中间。两人互相看看,然后都闭上了眼睛,嘴角浮起淡淡的幸福的微笑。
我,因为他们的爱情,成了这片广阔草原上唯一盛开的红玫瑰。
一朵血色的红玫瑰,一朵有心的红玫瑰,为他们见证今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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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8-2013 10: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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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骸
一
鸢夫人住的地方实在太偏僻,我转了好几路车,又绕了很多弯路,才找到这里。
这次造访有些冒昧,我忐忑不安地按响了门铃,心想着要怎样向她解释。众所周知,鸢夫人是一位出色的干花艺术家。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她处理过的干花非常特殊,能够做到色香俱存。若不去触碰,几乎分辨不出与鲜花的区别。我们这些年轻的从业者,早就对她仰慕已久,可以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前些天,无意中听到一个前辈说,鸢夫人想招一个闭门弟子。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呀!赶在大家知道这个消息之前,我立刻行动,探听到了她的住址。于是,就这么急匆匆地赶来了。
不过,听说鸢夫人生性乖僻,没有一个介绍人,她说不定连门都不让我进吧。好不容易来到她的家门口,我却犹豫再三,几乎打了退堂鼓。后来,决定厚着脸皮一试,这才伸出了颤抖的手指。
清脆的铃声响了三遍,房间里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低垂着头,心情无比紧张,竟然默默祈祷着她不在家。“等过些日子,请某位前辈引见再过来吧。”我心里面做着打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就要转身离去了。
这时,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双裹着白棉袜的纤足出现在眼前。我慢慢抬起头:垂及脚踝的深藕色麻纱暗纹长裙,飘逸的宽袖上衣,白皙柔美的脖颈,淡妆修饰过的精致脸庞。这是一个端庄典雅、风骨脱俗的少妇,看上去不会超过三十岁。
以前在会场上见过鸢夫人,但是她总被一大群人包围着,不得近身。虽然这位女子的相貌和轮廓都很像,我却不敢叫出口。她在二十多年前就名扬业界,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开门的女子实在太年轻,会不会是她的什么亲戚?
她听完了我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含颌微笑,把门开得更大一些,做了邀请入内的手势。在她扬手的一瞬间,我闻到袖管里散发出淡淡的白兰香气。同时,我也注意到她的手柔若无骨,晶莹滑腻,像光泽温润的细瓷。这是一个外型和气质都堪称完美的女性,在她面前,我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换了鞋子,默默地跟随在她身后,我来到一间宽敞的客厅。这里简直就是花的海洋!不同的节气,不同的国度,不分时间和地域的限制,种类繁多的艳丽花朵肆意怒放,完全没有节制。每一朵花都把自己的生命停留在最美的时刻,甚至连芬芳都凝滞在空气里,像挥之不散的幻觉。只有鸢夫人才能创造这样的奇迹!我瞠目结舌地环视着这奇异的景观,半天才回味过来,觉察到自己仪态的失礼。
“请问鸢夫人在哪里?”我难为情地问道。
“我就是。”少妇的回答很简洁,神情平静如水。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随后腿一软,跪拜在她脚下,恳请她收我为徒。“那就先试试吧。不过,我有一些条件是你必须接受的。”鸢夫人的笑容很柔媚,语气却很坚决。
“当然可以!”我并膝叩首,欣喜若狂地答应下来。只要能够做她的弟子,再怎么苛刻的条件我也愿意接受。就这样,我开始了梦寐以求的学艺生涯。
二
鸢夫人的条件并不苛刻,只是有些古怪而已。她要我学成手艺之前,哪儿也不准去,不准离开这所房子。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她都会为我安排得好好的。但是即使在家里,我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一楼以及外面的花圃。二楼绝对不准上去,即使听到什么动静也要淡然处之,不要跑上去看。她解释说,她的先生有怪癖,是一个隐居者。他从来不出门,只呆在楼上看书或者写点儿东西。他不愿意看到除了鸢夫人以外的任何人,否则就会发很大的火。
在此之前,我也听说过她的先生,据说是个剧作家,曾经风靡一时的人物。有段时期,所有的名演员都以扮演过他剧本中的角色为荣,甚至连一个小配角也抢得头破血流。可惜,他的创作旺盛期很快过去了,写不出满意的新作品。凭着吃老本,又混了几年,后来就心灰意冷地隐退了。
这些年,他偶尔会在报刊上发表一些随笔,却再也不写剧本。有记者要上门采访,也被不客气地回绝掉。现在,人们逐渐遗忘了他。提起来,也说是鸢夫人的先生。这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男子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吧?但是,发展到连门也不出的地步,这位先生的脾气也真够犟的。
听了鸢夫人的介绍,我有些紧张。经过二楼的楼梯口,连眼角都不敢往上瞄,更别说走上去了。楼梯口放着一双半新不久的男式拖鞋,他会不会走下来呢?如果不小心撞见了,他该不会勃然大怒,把我赶走吧?我生怕有什么闪失,整日提心吊胆。但是很快,我发现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他根本不走下楼。鸢夫人也说,这两年他连楼都很少下。不过,也不能保证他就不下来。
“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知道你在。如果他下来,你就回避一下吧。呆在自己房间里,听到他上楼的声音再出来。”她叮嘱我,并且要求我注意平日的脚步声,一定要收到最小音量。先生非常敏感,喜欢安静。对了,她还有一个条件,并且要我发誓,不能违背诺言:就是出师之前必须为她做一件事情。至于具体怎么做,她到时候会告诉我。
“其实,那是对你技艺的一种考验。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就不要在别人面前提我的名字。” 鸢夫人神情肃然地对我说。我也只能点头称是。不知为什么,这个恬静清雅的女子对我而言极具威慑力。
鸢夫人一丝不苟地传业授课,她自创了许多制作技法,并且有自己的理念。
“我们要做的事情是,让时间停顿。”她说,“很多美好的事物都经不起时间考验,过了黄金时期,就开始衰败。青春、美貌、爱情……众人只知道在它们辉煌的时候去歌颂它,膜拜它。
一旦事过境迁,出现颓态,又避之如瘟疫。如果刹那能够成为永恒,有多少人愿意不顾一切地去换取。然而时间是无情的,它从给予我们东西的那一天起,就算计着收回。变质,它用变质来摧毁我们珍爱的事物。那么,它的工具呢?
我研究了很久,终于发现了。那就是水!古代的智者看得透彻,他们把时间比喻为流水。水,表面纯净平和,实则阴险无比。它寄存在事物体内,就预备着腐化它,消灭它。它是流动的,而且非常善变。固态、气态、液态,它包揽了事物的所有状态,让你在任何地方都躲不过它。它支配着事物的生命历程,虽然可以赋予它们短暂的美丽,却将其一步步引向腐败。因此,只要脱离了水的控制,才能够保持最佳状态,超然于时间之外。
你看看那些千年之前出产的瓷器,它们是多么完美!这是因为经过窑炉煅烧,把泥胚内的水分统统逼走的缘故。只有这样,它们才留住了美的神采,不带有岁月的伤痕。而那些坚不可摧的金属,如果表面上触及了水,就会生锈,会腐蚀。最终也落得面目全非。”
我听得目瞪口呆,居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最后,鸢夫人下了结论:“水,就是我们致命的敌人。不仅仅是花朵,任何美丽事物,要留住它,就先要除去水。其余的步骤,我再慢慢传授给你。”
三
原则上,去水工作做得彻底,才能防止干花腐坏变质。鸢夫人耐心地教导我怎样处理,运用什么样的工具。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道环节,内在的许多奥秘是不可言传的。在她的引导下,我逐渐走进了一个神秘的世界。看着一个月前就该凋零的玫瑰,依然娇艳盛开。我有一种感觉,像是摸着了时间的脉搏,并且抓住了它的死穴。时间为我而停顿了,只要我喜欢,美丽的事物就会为我保留绚丽容颜。
沉浸在学习的乐趣之中,我对鸢夫人的家事也就不太在意了。那位古怪的先生从来没有露过脸,只是在花圃里侍弄植物的时候,偶尔会看见他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台旁边。好像是在凝视远方吧?但大多数时间里,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夜深人静之际,有时候会听见他们夫妻俩在低声交谈,讲什么话就听不清楚了。鸢夫人对她的先生极为关注,在授课的时候,她总是竖着耳朵,楼上有一点儿轻微的声响,她就立刻跑上去。先生心情好的时候,会给她朗诵一些诗歌。我听到温柔而浑厚的男低音抑扬顿挫地念着词句,其间伴随着鸢夫人黄鹂般优雅的笑声。其实,我挺羡慕他们夫妇的生活,虽然怪僻,却透露着遮掩不住的甜蜜气息。
鸢夫人谈起理论的时候,似乎和水势不两立。实际上,她很会享受,经常泡鲜花浴。一个擅长保养的女人,怎么可能离开水?她的肤质,她的容颜,一点儿也看不出缺水的痕迹。我开玩笑地问她:“您不怕水毁去您的美貌么?”她沉吟片刻,竟然流露出有些哀伤的神情。鸢夫人说:“水并非一开始就是坏的。花儿要开放,必须浇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女子的美丽也离不开水。只是,它是那么吝啬。在我们度过了全盛期之后,就开始摧毁我们,把我们引向破败不堪的境地。”
“只要在美丽尚存的时刻,将水去除。美丽就可以永存。”她的声调忽然提高,瞳孔里燃起幽蓝的火焰。我的心底泛起丝丝凉意,慌忙扭过头,不敢直视她。鸢夫人谈起永恒话题,总是带着异样的兴奋,不像是平日里那个神情淡然的文雅女子。这个时候,我常常没有理由地产生畏惧。
相处时间长久了,鸢夫人对我愈来愈信任。后来,她竟然破了例,让我走出这个家门,到附近帮忙买点日用品。当然,她不会让我在外面呆太久。而且不准我和其他人说话。周围店铺里的人,把我当做她家的侍女,经常问东问西。虽然同他们说一说话,鸢夫人也发现不了。但是,怀着对老师的敬意,我恪守承诺,只字不语。可我也不是聋子,总能听到些什么。
可能是想引我开口吧,那些人故意在我面前讲着有关鸢夫人的传闻。“那个女人真是可怜,生得漂亮,又有能耐,偏偏没法子讨她男人欢心。”有人这样讲。
“是啊,她男人那么花心,换女人快得很。以前是个剧作家呢,成天有一群漂亮女演员围着他,就把娇妻晾在家里了。”有人随声附和。我不以为然地撇了一下嘴:他们哪里知道真实情况?现在,鸢夫人可是她先生的唯一支柱。不过,从前是怎样我并不知晓。难道,孤僻而安静的先生,也曾经有过孟浪时光?这也不奇怪,他毕竟风光过嘛。如今浪子回头,有鸢夫人这么温柔贤惠的妻子在伏侍着他,他也应该知足了。
闲言碎语之中,得知先生风流倜傥、十分俊美。这个我不意外:否则,他又怎能配得上鸢夫人呢?鸢夫人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即使住在一起,天天接触,我依然抱着无比崇敬的心理。她的先生,该是怎样出众的一个人物呢?这个神秘男子,又再度撩起我的遐想。不过,这回不是畏惧,而是好奇。原来总担心他走下楼,撞见我而引起不快。现在却希望能够“不小心”碰一回面,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四
可能是因为家里有位隐居的先生,鸢夫人很少出门,而且从来不出远门。她迫不得已出去的时候,总是再三交代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上二楼。实际上,鸢夫人不在家的时候,先生极其安静,楼上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这天,鸢夫人要出席一个讲座。她精心梳理一番,就出门了。我在工作室里制作一只亚马逊猴标本,已经接近完工。对了,鸢夫人不仅教我制造干花,技艺到达一定程度以后,她也要求我处理动物尸体,将它们制作成栩栩如生的标本。跟侍弄优雅美丽的植物相比较,心理上不好接受。刚开始未免觉得恶心,不过习惯以后,也就将它当做一件有趣的事情。
大概下午一、两点吧。似乎变天了,乌云密布,风力劲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想起客厅的窗户还打开着,我连忙起身,得去关紧它,千万不能让那些娇贵的干花沾到雨水。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了玻璃窗扇来回撞击的声音。上面的窗户也没关好,不过,先生自己会解决的。——我心里面这样想。
奇怪的是,随着风速的加剧,玻璃撞击声越来越猛烈,让人担心会不会破碎掉。先生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关窗子?正疑惑着,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在二楼。先生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呢?我不能再无动于衷,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
二楼的格局对我而言全然陌生。上了楼梯,眼前是一条狭长的走道。走道右侧是一面巨大的白墙,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动物标本,形象非常逼真。这应该是鸢夫人的作品吧?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左侧,是一排紧闭着的黑胡桃木房门。房门总共有三扇,在橙黄色的过道灯下,泛着幽幽的暗淡光泽。
我先跑到最靠楼梯口的那个房间跟前,门把手轻轻一拧就开了。这是浴室,窗户关得好好的。不过,看起来好象有点儿不对劲的地方。里面陈列了很多洗涤和保养护理用的小物件以及化妆品,浴缸旁边有一件折叠整齐的粉红色浴衣,防滑垫上还有一双镶嵌珠片的拖鞋。整个房间里,全部都是女性用品,看不出男主人的气息。先生难道不需要使用浴室?这当然不可能。容不得多想,赶快到其它房间看个究竟吧。
第二扇房门一打开,我就尖叫起来。窗户大开着,风狠命地往里面灌,白色的纱质窗帘几乎飘到了天花板。这是书房,写字桌上放着的书页,被吹得快速翻动,哗哗作响。还有零散的稿纸飞扬在空中。靠近窗台的位置,一张椅子斜倒在地板上。椅子的旁边,躺着一个身着西装的年轻男子。他面容俊秀,但没有一丝血色。男子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嘲弄我此刻的慌乱,眼睛却睁开着,直愣愣地望着我,长时间没有眨动。这是一个死人!我恍然大悟,跌坐在地板上,瑟瑟发抖。一张文稿吹到了我脸上,我下意识地抓住它,瞟了一眼。这是前段时间先生发表在时报上的一篇文章,可纸张的结尾处却署着二十年前的日期!
我的思维停滞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个男人就是鸢夫人的先生?但是,他怎么看也不可能有四、五十岁呀。他看起来甚至比精心保养的鸢夫人更年轻!他怎么死了呢?如果他不是处于隐居状态的先生,那么他又是谁?先生到哪里去了呢?……一大串问题在我的脑袋瓜里盘旋着,几乎将我逼至疯狂。这时,全身湿漉漉的鸢夫人鬼魅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扑过去,抱住她的腿,泣不成声地说:“他……他死了。”
“他早就死了,在十六年前。” 鸢夫人伏下身,托起我的下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她的脸庞像一张水浸过的白纸,眼睛却布满红丝,闪烁着灼灼妖火向我逼近。我的心脏骤然抽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五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卧室。这可能就是我尚未打开的二楼的第三个房间吧。里面的布局很温馨,灯光柔和,刚才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不真切的噩梦。
我听到了欢乐的喧闹以及呢喃的男女对话,坐起身朝声源望去,看见鸢夫人手执遥控器,呆坐在电视前面。屏幕里正在播放一段婚礼录象,主角正是鸢夫人和那位死去的男子。两个人风华正茂,可谓金童玉女。他们正在宣誓,诉说相许终生、生死相依的誓言。可以看出,这是非常幸福的一对。
鸢夫人发觉我已经醒来,便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我的先生是一个极有才华而放荡不羁的人。我们一见钟情,坠入狂乱的情网,并且结为夫妇。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我以为一生都会是这样。然而好景不长,他很快腻烦了两个人的厮守,开始在外面胡闹。我一直在等他回心转意,等到他纵欲过度而创作不出东西。我想,他应该回来了吧?谁知,他认为这是因为在我身上找不到感觉而写不出剧本。他疯了,居然想离开我……”她冷冷一笑,厉声问道:“你说,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他?”
一瞬间,我的血液凝固起来,体内漂满了冰渣子。——我已经明白她是怎样留住他!鸢夫人述说完毕,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和优雅。她轻轻抚摩我的头发,声调温柔地对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我摇摇头,尽量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答应过,学满出师之际,帮我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完成。你的技巧基本上已经可以通过,虽然还不太熟练。本想再过一阵子。既然你已经发现了,只好提前完成。”
“什么事情?”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的容颜日愈衰退,很快就保持不了美貌。我要早点儿去和他做伴。” 鸢夫人平静地说:“我死后,你要运用所学的技艺,保持住我此刻的美丽。记住,去水一定要彻底!随后,请把我们放在一起,照料我们的生活。”
“先生喜欢坐在书房的窗台前面吹吹风。当然,注意不要让他淋到雨。我喜欢听他的诗歌朗诵,这里是磁带,你要经常放给我听。还有,我每天都要呆在工作室里一小会儿,要麻烦你搬上搬下了。放心,去水之后的人体是很轻的,不然先生也不会被风吹倒。” 鸢夫人说到这里,居然还嫣然一笑。好像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看着我一脸愕然的神色,她又补充道:“我也不会亏待你。我去办理手续,把所有家产都留给你。你可以对外宣称我已经隐居起来,不见任何人。你就在这里安静地生活着,陪伴我们夫妻俩。也可以收一个弟子呀,等到希望解脱的那一天,就让弟子把自己的肉身变成美丽的作品。这才是我们艺术家应有的命运,不是么?”
鸢夫人已经彻底疯掉了,我想。她将自己埋葬在往事里,不顾一切想要得到永恒。她难道不知道,再美丽的事物,失去了生命本身,又怎能体验生命之中的欢乐呢?标本的命运,就只能做为观赏品,不会再有自己的意志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当天晚上,鸢夫人服药自尽。我必须遵循自己的诺言,将她制作成绝艳的“干人”。但是,我可不愿意留在这里与他们相伴终生。将先生和夫人的躯壳并排放在二楼的卧床上,用娇艳美丽的干花萦绕着他们,我向老师告辞了。我退出这所阴森的住宅,纵火焚烧了它。里面的东西都是干的,特别易燃。
从此,我再也不愿意看到干花以及一切去水的标本。触碰到它们,我就忍不住呕吐。有生命的事物,再怎么野蛮、粗俗、丑陋,总比死去事物的美丽残骸好一些。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本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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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8-2013 10:0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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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轮椅
冬夜风寒。
这座饱受雪灾侵害的南方城市,已经停电二十来天。
凌晨四点半,街灯无光,高楼漆黑,唯有医院门诊大楼的急症室窗口还亮着灯。
医院后院一片漆黑。绿化树成了簇簇鬼影,偶尔有电筒光柱掠过,黑丛中便飘出几点荧光,那是叶梢上挂的冰滴……好冷的眼泪啊。
保安员周展鹏流泪了,冷风夹起一粒细砂,击中了他的右眼球,生疼,用手一搓揉,眼前顿时一片红,一片绿,揉了半天,直到热泪涌出,视线里的杂驳斑斓才恢复成惨白的色调。
惨白色的是雪地,雪地上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白光,那是后院一幢大楼窗口射出的光芒。
手术大楼四楼过道,有一盏应急灯。
突然,一只巨大的黑影从雪地光影中掠过,周展鹏怀疑是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什么也没有。
周展鹏朝大楼走去,手术大楼是他今夜巡查的最后地盘。
踏着残雪,高一脚低一脚往大楼走去,不时抬眼盯着那扇有应急灯的窗口。今夜没有紧急手术,大楼只有这一扇光亮。
黑影再次出现,从左上角往右下角,缓缓延升滑过,无声无息,在光影间隐约闪烁,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周展鹏腿一软,差点没跪在雪地上。
“那是什么?”到底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好奇心很快压盖了胆战心惊,胆子很快壮起来,加大步伐走进大楼,一口气上到四楼。
应急灯挂在玻璃窗对面墙壁上,右边是电梯间口,电梯口正对一道斜坡梯——供担架推行的斜坡直达五楼手术室,此刻,一片空寂。
进楼上楼过程中,周展鹏并不是很害怕,一路上都在猜想,不断假设——假如真的有什么小偷或怪物,那,他手中的电棍可就派上用场了,长久以来,这玩意儿只不过是一件照明工具罢了。
然而此刻,楼道里空空荡荡,小周不由得全身发毛。
人总是会害怕看不见的东西,
走廊里回旋着一阵阵尖锐的鸣叫声,像是有一个女人在不停的哀嚎……小周知道,那是寒风挤压玻璃窗缝隙所发出的声音,虽然早已听成习惯,但此刻听上去特别渗得慌。
看看表,4:44。
第二天,仍然是周展鹏值大夜班,可他说什么也不肯单独值班了,同事们听了他的鬼影故事,结果被大家笑了半天,直到小刘附和他的说法,这才引起了领班的注意。
前一晚值班的小刘也说看见过奇怪影子。
晚上,领班与周展鹏一起值班,四点一过,他俩早早来到手术大楼四楼,埋伏在走廊尽头阴暗处,注视着担架专用斜坡——按照小周的说法,那影子从左上角往右下角,缓缓延升滑过,从楼下看应当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坡顶滑下。
四点三十分,一道黑影映在墙壁上。
斜坡上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缓缓向上滑行。
仔细一看,那是一辆残疾人轮椅,轮椅上没有人。
轮椅像是被隐形人操纵着,缓缓爬上坡顶,顶端是五楼手术室,此刻大门紧闭。
轮椅在手术室门前停顿了片刻,然后调转方向,往回滑行。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假如无人操纵,它应当是飞速滑落才对啊。
最后,轮椅消失在电梯间里。
领班与周展鹏面面相觑,发现对方都已经被吓得面如死灰。
俩大小伙子对看一眼,不约而同惊叫道:“有鬼啊!”
走廊里,寒风依然不时钻进玻璃窗缝,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附和这俩人的惊呼。
天亮以后,院领导亲自组织人检查现场,最终在电梯间旁一个楼道小杂物间里,发现那辆轮椅。
杂物间只是墙上凹进的一个小槽,供清洁工放清洁用具的,门洞方向正对着斜坡,门很小,门帘很大,挤在电梯间后面很不起眼,所以,那俩被惊恐吓傻的小伙子,根本看不到轮椅的来龙去脉。
很快查出,这轮椅是曹老头的。
曹老头上星期死了,就死在五楼这间手术室。
40岁那年,曹老头因车祸失去双腿,从此,在轮椅上度过了三十个春秋,老头除了双腿不灵便之外,身体机能都很健康,还在省里举办的老年残疾人运动会上拿过轮椅短跑金牌。
老头只是到医院做一个小手术——激光击碎肾结石。
那天,老头还是自己摇着轮椅,直接从一楼摇到五楼手术室门前。
不料,这一进坐着进去,竟然横着出来了……
家属认定曹老头死于医疗事故,这段时间正在与医院打官司。
如此灵异的轮椅事件,给医院领导很大的震撼,为了不扩大影响,院方很快答应了曹家的赔偿要求,总算把事件平息下去,没在社会上造成太恶劣的影响。
一来是曹老头的儿子消息还真灵,很快赶到了医院,取回了轮椅,二来是医院领导心中有鬼,没来得及仔细检查那轮椅的结构。
曹老头的长子是电器工程师,为了方便老爷子半夜起床小解,特意改造过那辆轮椅。轮椅底部增添电脑自动控制装置,可以自动运行,还能定时运行——方便老人半夜起床。
老爷子死得太突然,家属忙于办后事与打官司,竟然忘记了轮椅的存在。
也许是保姆临时把轮椅藏在那间仓储室的……至于是谁将轮椅自动定时为临晨四点半启动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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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8-2013 10: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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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快死亡
深秋暮色早,刚过下午六点,大地陷入黑暗,T7-7次特快列车离开中转站,呼啸西行。
硬卧17号车厢被布帘子隔成两半,后半部分供列车员休息,那布帘子原先也许是白色的,现在已经泛黄发黑,随着列车摇晃而飘摇,像墓地孝幡,更像墓道中悬挂的裹尸布——因为这节车厢的灯光特别昏暗,同样的日光灯管,在这里散出的是低瓦度白炽灯的光线,昏黄弥蒙,紧挨布帘子的017-018号卧厢顶灯是坏的,通道因为幽暗而形同墓道,假如熟睡中的旅客不发出些鼻息鼾声,你会感觉自己走进了停尸房。
我喜欢没灯的硬卧上铺,从暗处俯瞰昏灯下的人们,看列车员穿梭忙碌、小贩推销零食、旅客争抢或谦让过道弹凳……我觉得自己像上帝。
硬卧17号车厢大多时候很安静,这些铺位属列车长直接分配的备用铺位,主要供应给上车后要求补卧铺的旅客。
七点之后,补到卧铺票的乘客源源不断进入17号车厢,过道挤满人,人人脸上挂着疲惫,直到安顿好行李后,脸部表情才得以舒缓,长吁一口气,开始打量周边,寻找与人攀谈的话题。
最后进入车厢的是一对青年男女。
“列车员,这里明明还有一个空铺位,为什么列车长不卖给我们啊?”小伙子指着017号中铺问,“我们一上车就登记补票,排了一个多钟头队,好不容易轮到我们,列车长却说只剩最后一个铺位了……您看,我这是17号上,这17号中铺不是还空着嘛……两口子被拆散在火车两端,多不合适啊……”
“对不起,这张铺位不出售的,上面有规定,我也没办法。”列车员一脸无奈。
“您就行行好吧。”女青年拽拽列车员衣袖,挤出一脸谄媚,“人家是第一次出来度蜜月呢。”
嗓音带着鼻音,平添几份娇嗔。
列车员也是个小青年,被新娘子的娇媚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说:“那,你们等等看,一会儿列车长过来,跟他说说吧。”
“什么事?”一个穿铁路制服的男人走过来,臂膀上缠着一块菱形标志,上有“列车长”三个大字。
小两口马上缠住了列车长。
“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列车长说,“是这样,这个铺位不太干净……”
“没事的没事的,知道你们忙,来不及打扫卫生,我们不介意,反正我们出来好些日子了,衣服也干净不到哪儿去,您就把这个铺位卖给我们吧。”虽然是在光线幽暗的过道上,女子一双大眼睛依然水光闪烁,妩媚娇娆,我见犹怜。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列车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耐不住小两口的苦苦哀求,终于松口:“好吧,如果你们实在不介意……”
小两口如愿以偿,当场缴清了补票款,雀跃欢呼着爬到铺位上。
男的睡上铺,女的睡中铺,临睡前,两人的手在空中绵缠了好些时候。
十点,熄灯了。
过道上,还有两个男人在闲聊,尽管他们努力压低声音,我还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你知道,刚才那列车长说的‘不干净’是什么意思吗?”
“床单脏呗,还能有什么意思?毕竟这趟车运行时间太长,中途不知换过多少旅客,能干净吗?”
“不是这么说的,其它铺位的床单也很邋遢不是,还不照样卖?”
“是哦……那,你说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做产品推销的,常跑这条线,也常坐这趟列车,听说啊……”那人抬头看看卧铺架,把声音压得更低,“听说这趟列车上闹鬼。”
“哈哈哈,瞎说,朗朗乾坤,哪儿来鬼。”对方不信。
“真的……说是闹鬼不准确,但这趟列车,就是咱这节车厢——死过人。”
“旅途中死人的事情经常发生的啊,这有什么好奇怪?”
“问题是,这些人都死得不明不白,睡觉前还好好的,睡下去就再没醒来,而且,而且都发生在同一个铺位上……所以,我猜想,也许,就是这个铺位……”那人伸手指了指17号中铺,“不然,为什么好好的不肯卖这铺位?”
“是哦,我在前一站补票到这里时,问列车员为什么017-018的灯管是坏的,列车员说不是灯管的问题,说是换一次烧一次,电工也查不出毛病,以后也懒得换了,反正这列车厢的铺位旅客很少……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邪门。”
车厢里突然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压盖了两人的对话,窗棂突然被刷黑,两人的头脸身子陷入黑暗中,只有地脚灯映照这四只人脚。
列车正在进入隧道,隧道很长,穿出隧道后,那两人已经不见了——想必是爬回自己铺位上见周公去了。
窗外,夜空,一轮残月追逐窗棂。
列车行进在西北荒原上,车轮滚动在铁轨接口出,奏响阵阵节拍。
车轮节拍最催旅人入眠,车厢内一片死寂。
“呼噜噜……呼噜噜……”有人大喊,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我俯首望去,鼾声竟然来自17号中铺那位蜜月新娘。
借窗外月色过道地灯,隐约可看清女孩的睡相,不看则已,一看实在令人失望,刚才还娇艳欲滴的小美人,睡相竟然如此难看。
女子侧卧着,本来圆嘟嘟,粉嫩嫩的脸蛋被枕头挤歪成花卷状,嘴巴大张,口水流满枕头,一汪浓鼻涕悬空挂着,随着车厢晃动而左右摇摆,像是再犹豫,该到枕头上落脚还是就近黏到嘴唇上,或者,干脆直接滑进口腔里。
最要命的是,那鼾声竟然是从她的喉咙深处发出的,伴随着一边鼻孔的呼气,声震如雷,盖过车轮滚滚。
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也会打鼾,太遗憾了。
我滑下铺架,站在女人面前,伸手将她的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了她的脸,然后双手使劲捂住被子。
这个可怜的女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她还以为是她的新郎在与她调情呢,先是发出一声娇喘,接着便开始挣扎,伸手想推开我的力量,当然,她什么也碰不到。
无谓的挣扎持续不到两分钟,女人双腿一蹬,全身松懈下来。
死了。
我与这女子是有缘的,同病之缘。
我也有打鼾的毛病,我老婆喜欢我的鼾声,听不到我的鼾声她根本睡不着觉。所以,我一直不觉得打鼾是什么了不得的毛病。
直到一年前,我独自出差,乘坐上这趟T7-7次特快列车,躺在017中铺的铺位上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除了我老婆之外,天下人都不爱听我的鼾声。
我也是在睡梦中被人捂死的。
死于梦中并不痛苦,痛苦的是阎王的判决——我必须在这列车厢上等待,等待这张铺位上出现七位打鼾者。
这位美女是第六个牺牲品。再捂死一个这样的家伙,我就能转世投胎了。
下一个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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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8-2013 10:2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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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 王
国王的领土很小,臣民也很少。
小王国土地肥沃,山川秀美,百姓安居乐业。
国王每天清晨跟着阳光一道起床,走出宫殿巡视他的王国,他不带仆从,不带保镖,甚至也不戴王冠。
一身简朴的装束,满面和蔼的笑容,国王以极大的爱心治理他的王国,因此赢得了臣民的无限热爱。
国王对百姓的爱体现得很具体:谁家孩子结婚,他亲自主持大婚,还为新人唱一首吉祥的歌曲祝福;谁家死了老人,他亲自主持葬礼,并讲述死者生前的种种好处——国王熟悉他的每一个臣民。
谁家孩子出生,他恩赐姓名,国王喜欢孩子,他巡视最多的地方就是学校,他下达得最多的圣旨,就是责成税务大臣为学校拨款。
孩子们也喜欢国王,因为国王会给他们讲很多很多故事。
国王生活简朴,他的宫殿很小,金顶早已残破,琉璃瓦上长满杂草,但国王舍不得花钱修葺,他交代财政大臣,要把每一分钱都花在百姓身上。
宫殿里没有王后,王后多年前已经驾崩,国王怕给百姓增添负担就没再纳妃子。
宫殿里住着老太后,老太后贤淑善良,从来不参与国事。
在国王的治理下,小王国社会治安良好,没有鸡鸣狗盗之徒,更没有凶杀事件发生,虽然喝多了黄酒的小伙子偶尔也打架斗殴。不过,当一旦国王发现,事态便马上得到控制。
国王从来不惩罚偶尔犯错的臣民,他耐心劝解,苦口婆心,他的长篇说教让所有人害怕。
这是一个快乐的小王国,因为有一个善良的好国王。
八十八岁那年,国王驾崩了。
全体臣民都参加了他的葬礼。
县戏剧团团长走了几十里山路来到小山村,主持国王的安葬仪式。
“……他在舞台上度过了四十个粉墨春秋,是我们剧团里最好的演员,他所塑造的国王形象深入人心,赢得了广大观众的喜爱,赢得了‘活帝王’的美誉,六十岁那年,他不幸换上精神疾病,陷入角色中难以自拔,回到家乡小山村养病二十多年,依然保持着善良本色,他每天带病为群众表演,为孩子们讲故事,给家乡人民带来了无限欢乐……‘活帝王’是本县最好的演员!愿他安息。”
团长的悼词虽然很精辟,但还是漏掉了一个重要环节,‘活帝王’为国家文物保护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
‘活帝王’的村头小破庙里长达二十八年,他把破庙当作自己的宫殿,将木雕观音像奉为太后,村民委员会几次通过决议,要将破庙拆毁改建粮仓,都因为他的阻挠而未能实施。
‘活帝王’的故事引来了记者的好奇,记者进村追踪采访,意外发现破庙具有重大文物价值。
现在,这座元代古庙与庙里的宋代木雕观音像,已经被列入“文化遗产”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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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8-2013 11: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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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女人
一、神秘的女人
橘子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房间里有人正在走动,声音轻微而清晰。
此时已是午夜,四下里寂静非常,那清晰的足音分明是向床边走来,橘子心里说不出的害怕,急忙用手推了一下睡在身边的阿成:“喂,阿成。”因为恐惧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阿成,谁在屋子里?
阿成在睡梦中唔唔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沉睡,那足音似乎迟缓了一下,又向床前迈了一步。橘子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声的喊叫了一声:“是谁!”顺手打开了壁灯。
惨白的灯光下,房间中的家具陈设霎时间从黑暗中钻了出来。雪白的床单,饰着镂花的沙发坐垫,素雅的窗帘,墙壁上贴着十几个鲜红的双喜字,这些东西是全新的,就象此时床上秀美的橘子一样新,她正在甜美的蜜月期间,从少女到少妇,此时的橘子宛如最美丽的人间景致。
除了这些熟悉的家私之外,房间里只有她和她最亲密的爱人,刚才那清晰的足音,仿佛不过她的幻觉。
抚摸着砰砰狂跳不止的心脏,橘子摇了摇头,看了看睡态正酣的阿成。这是一个外表帅气的男人,眉目清秀,身材高大,他疼爱她就象爱惜世界上最美丽最易碎的艺术品一样,那般小心轻柔的呵护与爱怜,当他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感动的哭了起来,他的怜爱是那样的轻柔,与他雄健的体魄完全不相称,当他陷入激情的时候,仍然不忘顾及她的感受,吻在她颊上的火热嘴唇醇酒一样的让橘子迷醉,如果这世间的情爱是一杯酒,她愿意让这个男人啜饮一生一世。
伸出一只手,橘子抚摸着丈夫的肩膀,这宽大的肩膀,将成为她毕生的依靠。对于女人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昨夜阿成的激情与狂暴让橘子体验到了女人的生命价值,她真的不愿意唤醒他,但是现在,她却一定要这样做不可,她害怕。
“阿成,阿成,”她用力的推着丈夫,阿成终于被她推醒了,橘子急忙告诉他:“阿成,你把门锁好了没有?有人进来了,我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阿成皱了皱眉头:“你又来了,宝贝,躺下来让我抱住你,房间里没有人,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人。”
“不,真的有人。”橘子坚持道:“刚才她已经走到了床边,我听得清清楚楚,她是个女人,有个女人钻进了咱们家里来了,现在她肯定躲进了厨房或是浴室里,我好怕,你快去看一下。”
阿成愤怒的坐了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完?橘子,这一晚上你已经叫醒我三次了,房间里我们都检查过了几遍,没有人就是没有……来。”他忽然把橘子抱在怀里,抚摸着妻子身体上最敏感的柔软部位:“亲爱的,这是我们的家,没有人能够进来打扰我们的,你是安全的,来,让我们……”
丈夫的手似乎有着一种魔力,当他经过橘子的身体的时候,橘子全身顿时瘫软无力,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正是迷恋于这双手的神奇魔力,橘子才会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了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她比丈夫更恋栈新婚蜜月的这依偎时刻,但是她却用力推开丈夫,从他的爱抚之中挣脱出来。
“有人进来了,”她说,脸色因为惊惧而变得惨白:“阿成,真的有人,求求你过去看一看好吗?”
“好吧。”阿成无奈之下,只好嘟囔着下地穿上拖鞋,只穿睡衣走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橘子忽然惊叫了一声,她不敢一个人留在卧室里,跳下床追上阿成跟在他的后面。
阿成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顺手打开了客厅的房灯,客厅里的地毯上很是随便的扔着一只拖鞋,家里那只乖巧的猫咪正伏卧在沙发上酣睡,听到动静,喵呜一声跳起来,钻进了沙发底下。
“又是你这只该死的猫!”阿成愤怒的骂着,抓起地面的那只拖鞋,掀起沙发要打猫咪,橘子急忙拦住了他:“阿成,不是猫,刚才我听到的声音不是猫咪,是一个女人,真的。”
阿成悻悻的丢下拖鞋,走过去把洗浴间和厨房的灯光全部打开,然后坐到沙发,用不高兴的眼神看着妻子,意思是说:你现在都已经看到了吧?家里只有你和我,哪里有什么女人?
但是橘子仍然不放心,又苦苦哀求着丈夫把家里所有的橱柜的门全都打开,所有可能躲藏进人的地方也全都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一星半点人的痕迹,这是他们今天晚上第三次四下寻找了,在此之前的几个夜晚,橘子也都是象现在这样不停的将丈夫从睡觉中唤醒,说是房间里有女人走路的声音,哀求丈夫四下里看一看。
折腾了半晌,阿成明显的生了气,上床之后不再理会她,呼呼的大睡了起来,橘子却长时间的睡不着,她侧着耳朵倾听着,听到猫咪正在客厅里用爪子抓搔着门,可怜的猫咪还不熟悉新家的环境,它总是这样慌乱的想逃出去。
座钟的指针在滴滴嗒嗒的响着,那枯燥的节奏越来越急,橘子不安的等待着,哪个看不到的女人,她什么时候还会再出来?就在这惊恐的等待之中,她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脚步声终于响了起来,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虽然橘子人在梦中,却依然感受到了这越走越近的足音。
脚步声慢慢的走到了床边,片刻的静寂之后,床铺响起了轻微的沉陷声,好象黑暗中的女人正坐在了床上,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过之后,女人已经把双腿放在了床上,躺在了橘子和阿成之间。
橘子突然睁开了眼,伸手向旁边猛的一抓,霎时间她全身的肌肉冰冷僵硬了,过度的惊惧使她连一声惊呼都无法发出。只有她的手,她那曲张开来再也无法合拢的五指,却仍然死死的抓住身边那人的身体不放。
她的手抓住了一只乳房,一只丰洁高耸,细腻柔软,富有弹性的乳房。
仅凭触摸,橘子就可以断定,这是一只非常美丽的乳房,美丽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在丈夫的身体上摸到过这样一只美丽的乳房,阿成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出一只女人的乳房来。而且她知道,就算这个男人再帅再酷再优秀,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二、怪的断指
“乳房事件”之后,阿成对橘子的柔情明显的冷淡了下来。
他没有向橘子发火,也没有因此动怒,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橘子感到极度的不安。他只是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妻子:“你说有个女人睡在我们中间?你还摸到了她的一只美丽的乳房?那只美丽的乳房在哪儿?她不会只长了一只乳房吧?”
“阿成,我是认真的。”橘子一遍遍的解释着:“我确实摸到了那个女人,不仅仅是乳房,我还摸到了她的小腹,她的大腿。”
“她的小腹一定很平滑吧?阑尾处还有一处开刀的刀痕对吧?她的大腿也一定很有弹性,她没有踢你一脚吗?”阿成用讥讽的声音继续问道。
“她没有。”橘子很是认真的回答道:“但是她的身体上有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阿成问。
“臭味。”橘子皱起眉头:“你闻一闻,房间里到处都是这种淡淡的腐臭味,床上的臭味最浓,我已经把床单用水洗了三遍,却仍然洗不掉这种臭味。”
阿成站了起来:“亲爱的宝贝,别告诉我说你是清醒的,一个身体上散发着臭味的女人,哼,也亏你想象得出来。”
看阿成拎上公文包要出门,橘子上前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这不是我的想象,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还有证据!”
“噢?你还有证据?”阿成的表情似笑非笑:“我猜你一定是已经把那个神秘的女人捉住了,是不是?”
“虽然不是,但也相差不远了。”橘子将一个东西举在手上,让阿成看个清楚:“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你,就只好想办法让那个女人留下点证据,昨天夜里她又睡在了我们中间,我抓住了她的手,一边拼命叫喊,一边想把她扭住。可是阿成,你睡得太死了,醒得太晚,等你睁开眼睛的时
候,她已经挣脱开我逃掉了。”
“你昨天晚上的深夜确实是扭住什么拼命的叫喊,可你只是扭住了我的脖子连踢带打。”阿成愤怒的指责道:“你把我的耳朵都给扭红了,还冲着我的耳朵拼命的叫喊,我醒来了,我睁开了眼睛,可除了你那张因为极度疯狂而扭曲的嘴脸,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没看到美丽的乳房,只看到你张开的嘴中两排尖利的牙齿,我必须警告你,我是个男人,只喜欢美丽的乳房,不喜欢尖利的牙齿,以后不许再拿你那可恶的牙齿来烦我,听明白了吗?”
“你喜欢什么,不在我要和你讨论的范畴之内。”橘子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要告诉你的是,确实有一个女人睡在你的身边,而且她不是我。我曾经摸到过她的长发,她的面孔,她的乳房和大腿,最重要的,我有证据证明这个女人是真的存在着。”
有句话橘子想说,但是她没有说,当她摸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正把阿成抱在怀里。而阿成则很安然的卧睡在那个女人的怀中,脸颊紧紧的贴在那只美丽的乳房上。他刚才说的话真的没错,他喜欢美丽的乳房,全然不理会这只美丽的乳房长在谁的身上。
她不愿意把这件事说出来,担心会吓到阿成,她只是想让阿成看清楚她手里的证据:“你自己看清楚了,这是我昨夜从那个女人身上弄到的证据。”
阿成急忙后退一步,歪着头诧异的望着橘子手里的东西:“这……这是什么?”
“一根食指!”橘子告诉他:“昨天晚上我扭住了她的手指,她拼命的想挣脱开来,但我就是不松手,最后她情急之下,竟然挣断了食指,还是逃走了。”
阿成的脸色变了,变得灰黄惨白。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举在妻子手中的那根食指。那的确是一个女人的食指,骨节脆弱,纤长秀气,指甲上涂着紫红色的指甲油,可能是时间久了的缘故,指甲油已经剥落了许多斑点。
这根食指是被人用力扭断的,骨节茬口处露出白生生的尖利骨骼,一根淡蓝色的筋络下垂着,卷曲的皮肤惨白得吓人,上面还沾着几星血迹。
阿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根手指,好长时间才惊叫一声:“天啊,橘子,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在这一声惊叫中,透露着他惶恐不安的复杂心情。
但是橘子只想着用这根手指头来证明自己所摸到的那个女人确实存在,没有注意倾听丈夫说出来的话。她仍然举着那根食指,看着丈夫的脸:“现在你应该没有怀疑了吧?她真的存在,真的睡在你身边。”
“把这根手指给我!”阿成突然暴喝了一声,这是橘子第一次听到阿成对她这么大声说话,吓得她手一紧,阿成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想掰开她紧握着手,把那根食指夺过去。事实上橘子确实是想把这根手指交给丈夫,只不过阿成突然之间对她发了火,她心中委屈万分,反而说什么也不肯撒手了。
阿成的脸扭曲得狰狞可怖,他粗暴的拖倒了橘子,把她从房间的一边拖到了另一边。橘子委屈的呜咽着,无力的用双臂抱住了丈夫的腿,那节断指也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阿成愤怒的骂着脏话,目光在地毯上急切的搜寻着,想找到那节断指,突然之间猫咪从沙发下面窜了出来,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窜进了厨房。
“该死的猫!”阿成大骂起来:“它把那节断指给叼跑了。”他想追上去,可是橘子被突然之间变得狂暴的丈夫吓昏了头,仍然是抱着他的腿不松手,阿成踢了几下,橘子用力往下一挣,竟撕裂了他的裤腿,露出了他的小腿。橘子的双臂顺势抱住了他的小腿,目光也自然的移到了他的腿上,一望之下,她大吃一惊,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阿成挣脱开来,立即追上前去想捉住猫咪,夺下它叼在口里不放的断指,橘子则趴在地上,眼睛跟着阿成的小腿移动着,简直无法相信她的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就在阿成的小腿上,分布着几道黑色的细线,这是几支蚂蚁的队伍,正排成一列秩序井然的往他身体上面爬。
三、紧锁的房门
根本不理会蚂蚁就在自己身上爬行着,阿成咆哮着冲进厨房,操起菜刀追逐着猫咪。猫咪却叼着那截断指不肯放口,灵活的在家中的壁柜上部蹦来跳去,躲避着阿成砸过去的茶杯花瓶,只听叮哩当啷,稀里哗啦,那些新买的精美茶具餐具全都被阿成掷过去摔得粉碎。
橘子揉揉眼睛,她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这是那个怜她疼她爱她的那个男人吗?他曾经是一个多么温柔的男人啊,对她又是多么的关爱啊,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柔情蜜意,竟然一夜之间风吹云散。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不管你和谁上床,第二天醒来时你都会发现床上有一个陌生人。一点也不错,现在阿成,在橘子的眼里是多么的陌生啊。为了一个睡在他身边的女人,他竟然对自己的爱妻大打出手……
忽然之间橘子感觉到腹部有些微痒,不知觉中用手伸进去抓了一下,她的指尖捉住了一只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只蚂蚁。
蚂蚁!
橘子突然之间慌乱起来,蚂蚁怎么会爬到了她的身上?是的,这些蚂蚁是从阿成身上爬下来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顾不上理会阿成和猫咪的战争,飞步跑进卧室,掀开刚刚换洗
过的床单看了看,她看到两只褐色的蚂蚁正在没头没脑的乱爬着,它们迷失了方向,为什么会这样?它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猫咪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橘子的手猛一哆嗦,猛抬头,正见猫咪瘸着腿逃了进来,哀叫着躲到了她的脚边。她的丈夫,那个此时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男人,正得意的举着那节食指,站在门前冷笑。接触到橘子的目光,这个男人的眼光忽然冷了下来,变得蛇一样的阴毒冷酷。
橘子一派茫然的呆立着,她的目光移到丈夫的腿上,那几条黑线明显变粗了,更多的蚂蚁聚集起来,正顺着他的腿向上爬
这么多的蚂蚁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而且它们还越聚越多,橘子万难置信的望了望地面,地面上干干净净。
还有那个女人,那个睡在自己的床上并把阿成搂在怀中的女人,他始终不肯承认那个女人的存在,但是,现在他已经无意否认了,只不过他那张脸,已经扭曲得面目全非。
这个男人的阴冷目光正看着他,好象是在说: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没错,是有一个女人存在着,你最好还是装着不知道的好,这才是一个聪明女人所应该做出的选择。用那双蛇一样阴毒的眼光说完这番话,男人冷笑了一声,掉头推开房门,离开了。
橘子怒不可竭的追了出去,她有一种大哭一场的欲望,还有一种想要杀人的愤怒,但是她即没有哭泣,也没有怒骂,而是看着男人离开了家,汇入了街道上无数的男人之中。外边所有的男人,都有着与他一样的表情,呆板,严肃,脸上微微带着笑,仅从外表你永远无法判断得出,他们之中的谁的内心中蜇伏着阴险的毒蛇。
阿成在人群中匆匆的走着,橘子急跑两步,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她从来不是一个跟踪丈夫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但是,她必须要弄清楚,阿成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还有,他从猫咪口中夺下那节断指,究竟是想去什么地方?
途中阿成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跟踪,几次狐疑的回过头来,遇到这种情况时橘子就假装欣赏路边商店的橱窗,通过橱窗玻璃的反射偷偷的观察,等阿成转过身去,她就继续跟踪。
没多久,阿成走进了一幢楼房,橘子悄悄跟在后面,看到阿成走进电梯,电梯在17楼停下了。等电梯再下来,橘子立即上了十七楼。
楼上分布着十几家住户,每一户房门都紧紧的关着,橘子无法断定阿成进了哪一家,只好在楼道里转来转去,一边转着一边想着办法。这时候有一扇门忽然推开了,一个女人一边打着手机一边走出来,锁门的时候瞟了她一眼,继续对着手机说着话,下楼去了。
那女人一走开,橘子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阿成的号码,她一边拨打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在每扇门上倾听,但是这个办法并不实用,她无法确定如果手机在房间里响起的话,她隔着那么多道的门户能否听到声音。
后来她终于感到了疲惫乏倦,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做法是否有道理,正准备放弃回去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影出现在前面,向着电梯方向走去,橘子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阿成。
橘子一声未吭,先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丈夫出来的房间的号码,1711,她把这个号码记在心上,正想离开,忽然从门口嗅到一股淡淡的气味,她使劲的抽了抽鼻子,没错,这就是那个总是在深夜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女人身体上特有的味道……不对不对,这应该是丈夫阿成身体的气味,这个男人总是不情愿洗澡……现在橘子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丈夫身体上的气味与那个女人身体上的气味是一样的。这就怪不得她总是能够嗅到臭味而丈夫却闻不到了。
离开那幢楼房之后,橘子默不作声的继续跟踪着阿成,这一次阿成走得步子较快,而且途中一直也没有回过头,他一直向前走,向前走,最后居然是回到了家里。
站在楼下,看到自己家里的灯光打亮,橘子心中一片悲凉。
这是她的蜜月,是属于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而她却只能在外边孤独的徘徊。她无法忍受丈夫那突然变得凶恶起来的嘴脸。这一夜她终于没有回去,而是住到了一个朋友的家里。
第二天下午,她担心家里的猫咪会挨饿,就回去喂猫,打开门,扑面是一股腐臭之气。这股气味令她窒息,她无限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么多日子以来,居然就是生活在这种腐臭之中,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在外边住了一夜的话,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生活中的腐臭!
家里的床铺没有叠起,可怜的猫咪饿坏了,枕头上深深的印着两个头印,就在枕边还有两根柔软的长发,几只蚂蚁在被单上慌乱的爬来爬去。望着枕头上的头印和那两根明显不属于她的长发,橘子心里升腾起一片怒火,那个女人,无论她是谁,这都做得太过份了。
她决定见一见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四、情死的伴侣
橘子再一次来到了昨天跟踪丈夫来过的那幢楼房。
她站在1711房间门前,开始敲门,先是轻轻的几声,后来加重了力气。但是房间里一片死寂,再敲依然,侧耳听听房间里边的动静,却分明听到了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橘子只是听了一下,就脸红红的急忙闪开了,屋子里的男人和女人正用最亲怩的语气相互称呼着对方最隐密的身体部位。而说话的那男人赫赫然正是阿成,她的丈夫。
她和丈夫第一夜的时候,他就曾经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捂着耳朵,怀着一种羞涩的感恩心情偷听着,盼着他多说几句,并且知道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忘掉这些。
现在正是她和阿成的新婚蜜月,可是身为丈夫的阿成却来到这里,和另外的女人打情骂俏,对另外一个女人说只有他妻子才应该听到的蜜情私语,橘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也许她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这个男人,也许他从未真正的爱过她,无论如何,她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有些事情她甚至完全没有必要知道。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保安低着头走了过来,问她:“小姐,你有没有看到一串钥匙?”橘子迟钝的摇了摇头,那保安悻悻的走开了。
橘子走到电梯前,她比保安慢了一步,电梯已经下去了,她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不想走电梯,就顺着消防通道往下走,走下几阶台阶,忽然看到地面上扔着一串钥匙,噢,这就是那个保安丢的钥匙,她捡起来,准备等一会还给保安。
又向下走了两阶,她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发现上面写着十七楼的字样,忽然之间她想搞一个恶做剧,悄悄的打开那扇门,走进去吓阿成和那个女人一跳,这样做当然有些无聊,不过,想一想也很有趣。
这个孩子气的想法一旦浮上心头,橘子就有些按捺不住,她真的想看一看那个男人的嘴脸,他在她面前的时候温柔怜爱,倍显关情,却偷偷的瞒着她和外边的野女人鬼混,如果她打开门走进去,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吃惊,很有趣,会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想到就做,她立即转身返回到十七楼,到了十一号房间门前,又侧耳听了听,忍着恶做剧所带来的快乐,拿十一号的钥匙打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腐臭扑鼻而来,熏得她踉跄后退两步,天呐,世界上居然有这么腐臭的味道,好象淤积了一千年之久的粪池被人搅动起来,那种腐臭所带来的窒息感觉让她感受到极度的心理不适,连身体上的每一个汗毛孔洞都感受到了痛楚。真想不到阿成怎么会喜欢这么污浊肮脏的气味,也可能他正是因为喜欢这种气味才迷恋上住在这里的女人的吧?
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橘子用手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进门是一间大客厅,客厅的面积很大,茶几上面堆放着吃过的饭菜,这饭菜已经放在那里好久没有收拾了,上面长了一层厚厚的绿色菌绒。橘子惊讶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天呐,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一个多么懒堕的女人啊,地面上居然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橘子的脚踩上去,留下一行清晰的足印,突然之间她站住了,她看了一样东西-----蚂蚁!
地面上好多蚂蚁,正排成长队川流不息的奔忙着,它们的大小、颜色对橘子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她曾经看见这些勤劳的小生灵们在阿成的脚腕上匆忙的奔行着,它们还曾经经过阿成的身体爬到了她的身上,现在还有一些它们的同类正在自己家里的床上迷失了方向,正张皇失措的寻找着它们。
这些褐色的蚂蚁们分成两队,一队经由紧关的门缝隙下面川流不息的涌向卧室,另一队则浩浩荡荡的从卧室的门缝下涌出来,顺着墙壁进入了厨房。
好长时间之后,橘子才从震愕中清醒过来,她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了卧室的房门。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阿成,还有居住在这里的另外一个女人。
这两个人正躺在床上,女人的双臂放在脸前,身体右侧,阿成的身体左侧,正好将他的脸颊紧贴在女人的乳房上,他们的这种睡姿对于橘子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前天的夜天,当她在黑暗中伸出手摸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就是用这个姿式躺在自己的那张新床上的。
他们已经永远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睡姿了。
橘子呻吟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张像片,无庸置疑,即使以橘子挑剔的眼光看来,女主人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平面照片上洋溢出来的那种激情力量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然而,美丽的不过是生命的活力而已。当这个美丽的女孩成为一具尸体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阴森的气氛与任何一具尸体没有半点区别。
这个美丽的女孩死去已经有些日子了,死之前她化过很浓的妆,这使她现在那张面孔变得妖异起来。她的尸身已经腐烂,散发着浓烈的腐臭气味,数不清的褐色蚂蚁正匆匆忙忙的从她的鼻孔钻进去,另一些褐蚁则从她的下身爬出来,经由她那破裂的腹部隐没,最后又从口腔中钻出来,消失在被褥之间。
阿成的尸体相对来说好看一些,但那只是相对而言,两朵褐白色的蘑菇菌茂盛的生长在他的眼睛上,数不清的褐蚁爬行在他的腿上,尸体是不会有感觉的,但却有表情。此时阿成尸体的脸上正诡异的阴笑着,他的一只手举得较高,手掌里握住一样细长的东西。为了把这样东西从妻子的手中夺回来,他曾经不惜对新婚的妻子大打出手。
这样东西,就是那具女尸右手的食指。
橘子再次呻吟了一声,绝望的目光移向了床柜上的一张纸,那是一页遗书:
“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会与我们相逢。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会
与我们相爱。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会与我们分别。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我的不幸在于,我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他命中注定会与我相逢,因相逢而相爱,相爱而不能长久厮守,我们命中注定会分别,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命中注定属于另外的女人。
有缘相遇,无份相随,这是怎样的惨痛?
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又要分别?我无法接受这种现实,永远无法接受!
既然不接受,那我们就相携同行吧,他喜欢我美丽的身体,就让我美丽的身体永远陪伴着他吧。他喜欢我丰盈的乳房,这两只美丽的乳房就永远的属于他!从我遇到他的时候就是如此,永远如此!
我在他最喜欢喝的红葡萄酒中兑了些会让我们永远幸福、永远安宁的东西,用我的温情喂他喝下去,然后在我们期待已久的激情之中,体验这生命永久的缠绵。或许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但我必须这样做,已经说过了,我别无选择,这一切都已命中注定。”
橘子呆呆的望着那张遗书,脑子里一片空白,迟钝的目光慢慢落到遗书最下方的日期上。突然暴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掉头拼命飞逃起来。
遗书上面的日期,是在她和阿成的蜜月之前。
五、回家的男人
一切都明白了。
橘子突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现在才知道,她真的对这个眼上生长出苔藓菌类的男人一无所知。她一直以为他最爱的只是她一个人,现在才知道他在与她缠绵的时候,却又与另外一个女孩子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这种亲密关系是如此之深,以致于他们双方都已无力自拨。
然而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橘子,这才是一切悲剧的缘由!
被遗弃的女孩子愤怒了,她采取了最惨烈的手段夺回了她深爱着的男人。
这就是说,阿成死了,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了,他和被他抛弃的美丽女孩情死在一间封闭的密室内,至今未被人察知。
既然如此,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每天夜里和橘子同床共枕,在她的耳边说着娓娓动听的情话,让她体验到情爱的快乐与欢愉的男人,又是什么?
橘子拼命的飞逃,飞逃,一口气逃回了家,她紧紧的掩上了门,激烈的喘息着。好长时间过去了,她才惊魂初定,脚步不稳的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想呼吸一下,却忽然看到了楼下有一个男人,正健步向这边走来。
这个男人是阿成,已经死亡多日的阿成。
他微笑着同站在窗前的妻子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了门前,开始敲门:
“我回来了。”
本帖最后由 夏.風信子 于 23-8-2013 11:31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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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8-2013 12: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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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丫丫
丫丫在12岁生日那天许了两个愿,一是去游乐园玩一次,二是希望得到一个伙伴,形影不离的那种。
丫丫六岁那年,父母亲离婚,丫丫被送到乡下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六年没进过城,都快忘记坐摩天轮是什么感觉了。
已经过了上学年龄,爸爸说家庭条件不允许,不肯送丫丫到学校上学,所以,丫丫一个小伙伴都没有。
生日那天下午,爸爸亲自回到乡下为丫丫庆贺,还给丫丫带回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可丫丫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见丫丫不开心,爸爸也有些急了,说:“丫丫,你想要什么?说吧,爸爸今天什么都答应你。”
“我想进城里,我想去游乐园坐摩天轮。”
“好,我们这就去。”爸爸果然不食言,真难得。
还没到游乐园,远远就看到摩天轮巨大的身影。
“爸爸爸爸,快看,摩天轮摩天轮。”丫丫爬在车窗上,兴奋得大喊大叫。
“爸爸,摩天轮好像不会动耶?为什么?”
“宝贝儿,你坐上去它就会动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刚走到游乐园,一个小丑蹦蹦跳跳,拍手唱着歌谣过来迎接丫丫,把丫丫乐得呵呵呵直笑。
小丑牵着丫丫的手,领她走进游乐园,带她参观童话城堡、梦幻剧场,还乘坐了“阿拉伯飞毯”,坐在虚拟的飞毯上,丫丫体验到了临空漫游世界的乐趣,飞毯掠过长空,万里长城、埃及金字塔、乞力马扎罗雪山……全被收进眼皮下,真是太神奇了。
走到摩天轮前面时,丫丫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摩天轮巨大的身躯静静竖立在蓝天下,一个人影也没有。
环顾四周,不仅摩天轮,附近过山车、旋转木马……都没有人玩耍。
爸爸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偌大的游乐园里,只有她和小丑两个人。
“我爸爸呢?”丫丫有些慌张。
“你爸爸有事,不能陪你玩,一会儿他会来接你。”小丑说。
“今天星期几?”
“星期天啊。”
因为不上学校,丫丫很少记住星期日期,但她脑子里还是有周末概念的。
“星期天?那……其他小朋友呢?为什么不见别的小朋友来玩?”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们这个游乐场只为像你这样的小寿星开放。”
“啊……是这样啊?”丫丫很惊讶,但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面对想念已久的摩天轮,失去了兴趣。
没有其他小朋友的欢笑与喧闹,没有小伙伴争抢轮换的木马,没有高声尖叫的过山车和摩天轮——游乐园里没有成群的小朋友,所有的游乐设施都失去了生命。
丫丫哇的一声哭出来。
黄昏时,爸爸把丫丫送回了乡下。
丫丫在乡下的家是一座别墅豪宅,依山傍水,还有很大的庭院花园,但除了爷爷奶奶、司机厨师保镖之外,只有家庭教师陪伴丫丫。
丫丫的爸爸是一个亿万富翁,总是担心独生女儿被人绑架。
爸爸宁愿花钱为女儿包下星期天的游乐园,也不敢冒险让孩子混杂在人群中。
丫丫很寂寞,寂寞的丫丫,需要一个伙伴。
从游乐园回来后,丫丫的身后多了一条影子,新影子与原先的影子一样会拉长缩短,会跟随主人跳舞奔跑。
也像另一条影子一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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