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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贺忍法帖| Basilisk※※交流專區】【忍法帖系列讨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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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5-2007 03:1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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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5-2007 07: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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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5-2007 05: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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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30 Raiden 的帖子
他的帖很长,看不完...
哎...我自己去找那首歌
几次都是这样了,杀人场面删了,害我看得一愣,又错过一些忍术的精彩画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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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5-2007 08: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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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5-2007 12: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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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5-2007 03: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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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5-2007 08: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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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5-2007 09: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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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5-2007 10: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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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07 01: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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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07 09: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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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忍法挑战书:哀绝霖雨
抱歉,今天刚刚考完,所以贴稿恢复~
为了防备甲贺卍谷一族的来袭,伊贺锷隐孤早已全副武装,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阿幻的宅邸自不用说,在伊贺锷隐谷里,山襞也好,谷洼也好,树木也好,农家也好,都充满了忍者的杀气.每一家每一户,都暗藏了刀枪,弓箭,斧头,镰刀,绳索,渔网等武器。
然而,药师寺天膳所煞费苦心的,不是伊贺的临战准备,而是不让已方的胧发现伊贺的这种变化。如果胧知道了,她一定会告诉弦之介——对于这一点,天膳深信不疑,同时也非常恐惧。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天膳对于胧的心情,了解得相当透彻。
如果让弦之介警觉起来,那么事态就不容易处理了——算起来,弦之介已经在阿幻宅邸停留了两天三夜,但天膳依然没有对他下手。说到其中原因,首先是出于天膳谨慎的性格,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那就是,天膳想把甲贺的九名忍者全部消灭以后,最后在来对付弦之介,不仅从肉体上,也要从精神上击溃他幸好,正处于热恋之中的胧,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发生的变化。面对天真烂漫的胧,以及她无邪的双瞳,弦之介当然也是始终保持着悠然的心态——不过,有一件事,让弦之介再也不能保持悠然的态度。
那就是,弦之介的侍从鹈殿丈助突然不见了。
“丈助那个家伙去哪里了?”
这天早上,弦之介就发觉丈助消失了。
朱绢红着脸告诉大家,前年天晚上丈助是如何对自己做出了无理的举动,而她不得不狠狠地教训了丈助一番对于此事,胧也表示自己可以做证人,由于那天晚上胧刚好看到了丈助和朱绢的一幕,所以她自然不会怀疑朱绢的话。而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怀疑胧呢?
“这种事情,丈助倒也干的出来,或许是眼见事情败露,他觉得无脸见人,一个人逃回卍谷去了吧。实在是给甲贺丢脸。”
虽然是一笑了之,弦之介这次却是苦笑。
他还是没有察觉自己身边的异常。而经过一夜的等待,甲贺也没有任何来犯的迹象。到底是因为主帅弦之介尚在敌营之内,所以甲贺方面也不会轻举妄动吧。
天膳终于下定决心,要把双方开战的真相告诉胧,既不可能就这样放着弦之介不管,也不可能永远把真相向胧隐瞒起来。况且最重要的是——能够击败甲贺弦之介的,只有胧!
这就是天膳权衡再三的结果。这个判断当然有根有据,不过也包含着天膳狠毒的用心。那就是让这两个处于热恋中的年轻人,互相残杀。
所以天膳首先带着胧,一起去盐库见被抓来的甲贺女孩胡夷——天膳本身并不打算杀胡夷。按照天膳的考虑如果抓住胡夷的话,在事情紧急的时候,还可以拿胡夷作为要挟弦之介的盾牌。出乎他的预料,念鬼出于私欲而杀死了胡夷。这不仅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而且已方的高手小豆蜡齐,也被胡夷送进了地狱。
更糟糕的是,胡夷在临死之前,还把秘卷的所在,通过密语告诉了其兄如月左卫门。
号称铜墙铁壁的锷隐谷,也没有能够发现如月左卫门和霞刑部的侵入。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防不胜防。毕竟左卫门装扮成了从骏府回来的夜叉丸的样子,而刑部又是能够和地面同化,完全避开所有的监视。
霞刑部的忍术“森罗灭形”,不仅能让他和墙壁融为一体,而且能够随心所欲的操纵自己的皮肤,将肤色变成希望的颜色,比如雷鸟,比如枯叶蝶,比如泥土,比如青草,比如树叶。他是一个具有拟态能力,如同变色龙一般的忍者。
不过,不管忍者具备如何超人的肉体机能,也不管其具备如何高于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是如月左卫门看
到自己妹妹胡夷的惨状的时候,他的心情,也同样是痛不欲生。——他一边强忍住灵魂的哭泣,一边假装打了个哈欠,握住了胡夷的手。
处于濒死状态的胡夷,通过手指,和兄长作了最后的交流。通过手指的密语对话,如月左卫门终于找到了卷轴,并把卷轴交到了霞刑部的手中。
拿到名册以后,霞刑部就失去了踪影。
等到伊贺众人狼狈不堪的赶到甲贺弦之介的居所的时候,只见弦之介已经站起身来,正在阅读手中的卷轴。
负责监视弦之介的佝偻忍者左金太倒在屋檐一侧,霞刑部身着左金太的衣服,单膝跪立在主人弦之介的身边,静静地等候命令。
瓢泼大雨中,弦之介瞥了一眼气势汹汹涌到庭院的伊贺众人,沉痛的对霞刑部说:
“刑部,回卍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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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07 09: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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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忍法挑战书:破邪返瞳
弦之介的声音很沉重,脸上的表情依然非常镇定.其神态就宛如在和友人下棋的中途,听到家人来叫自己,于是起身返家一般。
甲贺弦之介平静的把卷轴收好,放入怀里,然后一手携刀,走出屋檐,环视了庭院一眼。但是,他的眼光并没有和任何人接触,因此他的双眼,处于不可思议的半睁半闭的状态。
蓑念鬼一声大吼:
“杀!”
“慢!”
药师寺天膳赶忙阻止。
但在此时,伊贺的忍者都还不了解天膳之所以制止他们的原因。他们只看到弦之介就要走出阿幻的宅邸,而他的神情就像雨中飘零的忧郁的花朵。虽然天膳的喊声和念鬼的怒吼同时响起,这两声高喊反而像是竞技场上的发令枪,瞬间就有六名伊贺的忍者向着弦之介扑了过去。
六个人,六把利刃,闪耀出六道白光。而与此同时,让众人大惊失色的是,六人对面发出了更加灿烂的黄金色光芒。竟是弦之介的目光!
同时——不知为何——六名伊贺忍者一下子趔趄着停止了步伐,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肩上、身体,还有颈部都留着致命的刀伤,而造成这些伤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
“刑部,走!”
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弦之介来到了庭院当中。他的双目又恢复成了半闭的状态。霞刑部紧紧跟在弦之介的身后,似笑非笑的朝着伊贺众人看了一眼。
再看伊贺的忍者,虽然人多势众,但是都茫茫然的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在这之前,他们从天膳那里听说过多次有关弦之介“瞳术”的传闻,但是亲眼领教其的厉害,今天也是头一次。一眨眼的功夫,已方就已经有六人丧命。而弦之介甚至连举手投足的动作,都不曾有过。
被称为“破邪返瞳”的甲贺弦之介的忍术,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可以解释为一种强烈的催眠术。不论是本领如何高强的武士,抑或忍者,要想杀死对手,都不可避免地要和对手近距离接触。不过,当敌人在和弦之介对阵的时候,即使想要避开他的目光,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其所吸引。那一瞬间,弦之介的眼中,会发出黄金色的火花——至少在敌人的头脑中,会产生黄金火花的幻象。接下去,敌方就会如同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击一般,忘记自我的意识,或者攻击己方的同伴,或者把刀挥向自己。
即使是忍者,只要是对弦之介有杀害之心或者施展忍术,反过来也会强烈的自残。
弦之介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前,穿过庭院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看他的样子,似乎陷入了深沉的冥想之中。
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在感叹自己对于甲贺伊贺和解的努力终究付之东流,还是在怀念名贴上已经被划上血痕、命赴黄泉的部下——
尽管弦之介的姿态好像完全没有防御,但是他的身上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凌然不可侵犯的气质,使得跟在他身后的伊贺忍者,脚跟都像粘在了地上似的,不敢上前。
“闪开!”
人群中终于走出一个人。是筑摩小四郎。
“小四郎!”
听到天膳阻止自己的喊声,他回头用充血的眼睛对天膳说道:
“我以伊贺忍者之名,不能让他逃掉!”
小四郎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朝着弦之介追了过去。到了这个地步,天膳也没有理由再阻拦小四郎的行动:“......也罢,不论如何,不能让他回到甲贺去。”
天膳对其他的伊贺族人下达命令之后,回头用苍白的脸色看着胧。
“胧大人。”
这个时候,胧已经完全不知所措。她大张着嘴,两眼发呆,表情就好象一个天真的少女,突然遇见了自己无法想象的恐怖的事情。
“弦之介走了。”
天膳对胧说。
天膳说这句话,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为什么甲贺的女孩会无缘无故地在伊贺被杀?为什么自己的手下、伊贺忍者又会丧失生命?虽然发生了太多太多的突发事件,但是现在,最让胧感到难以理解的,无疑是弦之介竟然会一声不响地,甚至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冷酷地离开伊贺。所以,他只需用“弦之介走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来刺激胧的内心。
“弦之介大人!”
一边喊着,胧一边飞奔上去。
弦之介和刑部,这时已经走到了宅邸的门口。除了站在门内侧的三名甲贺的忍者,守卫大门的伊贺忍者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放下壕沟上的吊桥的那个人,正是如月左卫门。
“弦之介大人!”
甲贺弦之介回头朝身后看去。伊贺忍者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都不敢靠近,只是在他们的身后围成了一个半圆其中,只有筑摩小四郎手持大镰刀,刀身泛出蓝色的冷光,单枪匹马地冲了过来。或者应该说,正是小四郎自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意,就像一把青白的火炎。也许是被他的这种气势所激怒,弦之介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用目光逼视着趋向自己的这个年轻人。
这时,两个人之间还有二十步的距离。
“胧大人......”
天膳小声的对胧说:
“胧大人!快去......到两个人的中间去。”
“好......”
胧跌跌撞撞地正要走上去,天膳又补充道:
“只是千万不要看小四郎。要看弦之介。”
“为什么?”
胧停下脚步问。
“伊贺一族里边,能够击败弦之介的人,只有筑摩小四郎。”
确实,就如同天膳所说的,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小四郎所发出的真空旋风。胧盯着天膳那白蜡一般的脸,质问道:
“为什么我要攻击弦之介大人?”
“这个......小四郎现在,非常危险——”
两个人的距离,还剩下十五步。
似乎在也无法忍受下去,胧突然冲到两个人之间。
“住手,小四郎!住手!”
“小姐,请你让开!”
小四郎无视胧的命令,继续朝前走。天膳在身后大声喊道:
“击败弦之介的关键是眼睛!胧大人,请用你的目光看弦之介的眼睛。能够破除弦之介的瞳术的,只有你的目光!”
“啊......”
“不然的话,小四郎会输的非常惨!”
十步。
筑摩小四郎突然停止不动了。弦之介的姿态,本来就静如止水。两人之间,只有银色的雨水在不停的坠落。
整个世界仿佛充满了一种空洞而沉重的压力,使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所有人——就连胧,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当药师寺天膳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得大惊失色,咬牙切齿地喊叫道,
“胧大人!睁开眼睛!”
“......”
“睁开眼睛!睁开眼睛!”
天膳的叫声中,充满了憎恨与绝望。
“你打算眼看着小四郎被杀吗?!”
空中响起一种异样的鸣响。胧睁开了双眼。只是,她的目光所向,不是甲贺弦之介,而是筑摩小四郎!
那以后天膳又喊了些什么,众人已经记不得了。只见筑摩小四郎的身体摇晃着倒在了地上,从他捂住脸部的两手中间,鲜血喷涌而出——小四郎被自己制造的旋风真空,击中了自己的头部。
但是,所有人都不清楚,他到底是被弦之介的“瞳术”所击败,还是被胧使用的破幻之瞳所击倒。
弦之介冷然的转过身,继续朝吊桥的方向走去。霞刑部和如月左卫门露出一丝冷笑,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伊贺再没有人有勇气追赶上去。
“走了......弦之介大人,走了......”
胧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着,从她再次合上的双眼之间,泪水夺眶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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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07 09: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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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忍法挑战书:破幻封禁
雨终于停了,天色昏暗,已经接近黄昏。
在阿幻宅邸的内室,连灯也没有点。只有六个人的身影,凝然地围坐在黑暗之中。
不用说,这是药师寺天膳、蓑念鬼、雨夜阵五郎、朱绢还有莹火。坐在他们中间的,则是胧。
“这场密斗,敌人已经知晓。再往后,说不定伊贺和甲贺双方,都会遭到全军覆没的厄运。”
天膳用低沉的声音向众人说道。他终于把服部家不战之约已经解除的真相,告诉了胧。
这一天,包括小豆蜡齐在内,伊贺方面已经有十一人丧生。好在筑摩小四郎虽然脸部受了重创,总算保住了性命。之所以如此,是由于他是被胧的破幻之瞳破除了忍术,反而能够捡回一条性命——但是,笼罩在锷隐谷上空的,不仅仅是惨淡的乌云。
“我方十人中,小豆蜡齐已经阵亡,小四郎受了重伤,而夜叉丸下落不明,说不定已经遭到不测。”
天膳话音刚落,念鬼和阵五郎就凶暴地嚷出声来。
“还有婆婆......”
胧抑制不住悲伤,呜咽起来。
念鬼鼓着眼睛说道:
“而且,连那个重要的名册,也被敌人抢走了!别忘了,那里面写着:伊贺和甲贺决一雌雄。决斗之幸寸者应携此秘卷于五月晦日抵达骏府城。不论如何,必须把那个名册夺回来。......不过,我们伊贺锷隐一族,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而生存之今的吗?我不仅不难过,反而感到高兴。相信大家也是同样的心情。我发誓一定要把甲贺一族杀得血流成河,片甲不留。我们一定会赢,伊贺一定会赢,对此我充满了自信!”
天膳拉起胧的手,用力地晃动。他的全身上下,仿佛闪耀着诡异的磷火,脸上显出凄怆的神色——不可思议的是,今天早上,他的脸上明明遭到了严重的刀伤,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愈合了,只剩下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
“只是,为了在这场无情的战争中赢得胜利,胧大人,你必须要负起你的责任!”
天膳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
“今天上午......在和敌人对阵的时候,你不仅没有攻击敌方的甲贺弦之介,反而让我方的小四郎受到了重创!如果你不是阿幻大人的孙女,按照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早就变成了锷隐谷不共戴天的仇人!”
“天膳,请你们原谅我......”
“道歉的话,请向阿幻大人,还有我四百年来伊贺的祖父之灵道歉。不,你只有全力以赴的投入到这场忍术决斗中来,才能洗清你今天犯下的罪过。”
“啊......”
“胧大人,请你发誓,你一定会用自己的手,亲自击败甲贺弦之介!”
面对天膳的逼迫,胧非常痛苦的摇了摇头。这正是天膳最为担忧的的事情。五名伊贺忍者不仅面面相觑,一起喊出声来。
“你说什么!这可不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
“我不能......我杀不了弦之介大人......”
“非杀不可!”
众人似乎忘记了这场会议的主题,发出绝望的呻吟。
一向冷静的药师寺天膳,这时也一脸狰狞地对着胧大声吼道:“居住在锷隐谷的伊贺一族,老人,女人,孩子,他们是生是死,现在都取决于你的这双眼睛!”
这时,胧反而安静地抬起头。她的脸色如同象牙的雕刻,死人一般的惨白。不过,她的眼睛却如同黑色的太阳,熠熠生辉。五人顿时屏住了呼吸。
她静静地站起来,走进屋间的里屋。
“......”
众人呆坐着,目送胧走进里屋。很快。胧又从里屋走了出来,不动声色地坐在众人身边。不同的是,她的手掌中间,捧着一个小小的酒壶。胧默默的撕去贴在酒壶上的封条,用指尖蘸着其中的液体,涂在自己的眼睛上。
“这、这是什么?”
就连天膳,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酒壶,以及胧的这一举动。胧保持着双目紧闭的姿势,镇定地向众人解释道“曾有一天——婆婆对我说过这样一番话。胧啊,虽然你是我伊贺忍术头领的女儿,但是却身负异禀,根本学不会任何一种忍术。但是,惟有你的眼睛,天生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只不过,这不是忍术,也不是婆婆我能够教会你的。正因为如此,你的力量更加可怕——婆婆我总担心,有一天,正是因为你的这双眼睛,会给锷隐谷带来混乱,把伊贺一族逼到生死之渊。——婆婆这样对我说。刚才,我听到天膳的话,突然想起来了。”
“......”
“然后,接着这番话,婆婆继续告诉我说——如果这一天到来的话,正是你的眼睛,会变成灾祸的根源。胧啊,你记着,那时一定要把这瓶七夜盲的秘药,抹在你的眼睑上。这样,你的双眼就会在七天七夜之内,处于失明的状态。”
“啊!”
听到这里,药师寺天膳颜色大变,一把从胧的手里夺过了酒壶。其于四人也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错,我确实是伊贺的女儿,天膳所讲的,我都很明白。而且,今天在锷隐谷,已经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不论我怎么说,都已经无法阻止事态继续扩大下去。......但是,我绝对无法和弦之介大人作战。”
胧的话当中,充满了痛苦。
“不仅不会作战......我......反而希望用我的眼睛,将你们的忍术,全部破除。我害怕的,正是这个。所
以......我让自己变成了瞎子。”
“小姐!”
“就让我变成瞎子吧。这样一来,这个世界也好,两族的纷争也好,就都从我的眼中消失了......”
五人面色呆滞地看着胧的眼睛,只见胧的双眼之中,黑色的部分渐渐的变小,眼白的面积越来越宽。
可怕的瞳孔消失了。与此同时,锷隐谷的夕阳也完全沉进了山谷。
众人之间,只剩下沉默。现在该说些什么才好?该做些什么才好?该想些什么才好?众人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天膳大人!天膳大人!”
“出什么事了?”
众人像突然松弛了下来的发条,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伊贺忍者,手中提着一个装文书的小箱子,慌慌张张地来到众人的面前。
“这、这是在门口发现的——”
“什么东西?”
天膳接过箱子,打开上面的盒盖,不由得“啊”的一声,瞪大了眼睛。箱子里面所装的,正是今天上午被弦之介带走的卷轴。
解开卷轴上面的布条,展开一看,其中的内容依旧。只是,在双方的名字上面,又增加了几条血痕——
“唔......”
天膳暗暗叫苦。对方没有在筑摩小四郎的名字上划上血痕,是非常理智的判断,这同时也说明对手的可怕。
但是,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送到伊贺来的呢?不用说,送信人一定是甲贺的忍者。说不定,如月左卫门或者是霞刑部为了送达这封文书,又从卍谷回到了伊贺。既然左卫门可以装扮成任何人的脸,声音也学的惟妙惟肖刑部也可以化成万象,隐去自己的形体,那么送信一事对他们而言,就不过是小菜一碟。不过,话说回来,这么重要的名册,弦之介为什么会将它送还给伊贺呢?
天膳在文箱的地层,找到了一封书信。书信的封口在左边,说明是甲贺弦之介向伊贺发出的挑战书。打开一看,里面写着如下的内容:
致伊贺锷隐众
余已知道,与服部家之约定,两门决斗的禁制,现已解除。
虽然如此,余并不好战。也不知道此战目的何在。因此,余将即刻起程赶往骏府,询问大御所和服部大人之心意。所以送还名帖,也是出于此考虑。和余同行前往骏府之人,计有霞刑部、如月左卫门、室贺豹马、阳炎五人。
故此,尔等赶到卍谷之时,余人已经在前往东海道之路上。若尔等胆敢伤害余甲贺族人,锷隐谷也必将遭遇全灭之天命。
余虽不好战,若尔等追击,也决不畏避。尔等当下,还剩七人。抵达骏府城城门之前,甲贺五人,伊贺七人
忍术决斗之旅,倒也不亦快哉。若尔等不怕余人,那么就请速速前来东海道。
甲贺弦之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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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07 09: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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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猫眼的咒缚:石碟无告
从信乐谷前往东海道河口的道路,是一座大山连着一座大山的险路。这条道路不像普通的旅途,路人体会不到漫山遍野吹拂的和风,听不到流淌在大户川溪谷之中的浅鸣,就连一向轻快的黄莺,在这里也停止了鸣啼。
不过,眼下有五条人影,如同乘着一阵南风,正轻快地向着北方顺流而去。
五人赶路的速度,已经足够让其他旅人感到讶异。当人们发现这五人当中,居然还有一名女性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噢——”的一声,惊叹不已。
不过,当他们看清楚,这五人之中,还有一人是双眼紧闭的盲人的时候,就只能目瞪口呆了,哑然失声了。
这五个人,正是赶赴骏河的甲贺忍者。
五人现在,已经到达内里野境内。据说,这里曾经有一座圣武天皇的离宫,名叫紫香乐宫。紫香乐宫后来变成了甲贺寺,在往后则集机寂寂消失,目前只剩下了柱石和古瓦,印证着过去的辉煌——如今在一片荒凉的草原上,只有晚春初夏的薰风,呼呼的刮着,仿佛在诉说盛哀荣枯的生命涵义。
双目失明的忍者室贺豹马。他突然和众人隔开一段距离,把耳朵伏在了地上。
“暂时没有追踪的人。”
他站起身朝众人说。
“看来,纵然伊贺的忍者再厉害,也不可能越过甲贺的山谷来追击我们。”
这时,光头忍者霞刑部也返回众人身边,他回头望了望刚才众人翻越的南部山脉,诡异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但是,他们肯定会来的!要是他们追来的话,还真不好对付。依我看,他们很有可能直接出伊贺,穿过伊贺路来截住我们。从东海道到骏河,路途尚远。也不知道,我们会在什么地方,和敌人相遇——”
然后,他小声的对同伴嘟囔着说:
“总而言之,我们不应该白白坐等敌人。正所谓先下手为强,我方已经落后一步。所以吃了敌人的大亏。这一次,我们实在应该走在敌人的前面。不如,我们假装前往东海道,然后悄悄地杀敌人一个回马枪,打他个措手不及。我倒是想一个人去偷袭伊贺一族,唯一放心不下的,到是我方主帅。到了这个时候,我依旧搞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刑部这么说,是因为在他心底,并不完赞同主人弦之介的行动。弦之介确实对伊贺产生了敌意——不过“确实”这两个字的前面,还得加上“似乎”二字。正因为如此,作为部下的霞刑部,才感到不安。
不错,弦之介在启程前往骏府之前,已经向伊贺发出了挑战书。但同时,他又下令把那份记载有双方忍者的名册,还给了敌人。根据大御所德川家康的命令,不是明明写着“应携此秘卷”,前往骏府的吗?为什么要把他还给伊贺?而且弦之介前往骏府的目的,说是询问甲贺和伊贺忍术决斗的理由,但在霞刑部看来,根本不需要知道理由。这四百余年来,双方宿怨未了,互相争战,从来就没有产生过疑问。即使要向大御所征询理由,在把伊贺方面的十名忍者全部歼灭之后,再问也不迟。
这就是霞刑部的考虑。
对于霞刑部的怀疑,弦之介到底有没有和伊贺决战的心意,豹马郑重的回答说:
“有!”
不过,他又沉重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敌人追来的话。”
“他们一定会来的。你不是也这样说吗?弦之介大人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向对方下了战书。之所以将卷轴还给敌人,是因为他确信,敌人一定会带着卷轴追杀过来的缘故。最后,只要我们全歼敌人,夺回卷轴你也就不会有任何怨言了。”
“最后?”
刑部穷根究底地问道:
“弦之介大人,真的能够对那个叫胧的女孩下手?”
听到这个问题,豹马陷入了沉默。
尽管五人脚下如风,陪在甲贺弦之介身边的如月左卫门,依旧时不时用不安的眼神,审视着弦之介的面部。
弦之介的表情,还是那么忧郁。很明显,他还在想着胧的事情。
弦之介并不希望和伊贺作战。虽然两族之间有着四百余年的恩恩怨怨,宿敌的意识充满了卍谷和锷隐的一草一木,但是在弦之介看来,却没有任何理由。不管四百年前,双方之间有着怎样的悲剧,发生过怎样的血战,到了四百年后的今天,习得了如此恐怖的忍术,依然盲目地进行着仇杀,实在是可怕至极,被悲至极。
但是,作为甲贺的主帅,他又必须和伊贺作战!
这个意识,以及因此产生的痛苦和愤怒,像一把烈火,烧灼着弦之介的内心。
尽管自己已经向伊贺伸出了和平之手,伊贺却暗下毒手,不仅杀死了祖父弹正,以及甲贺忍者风待将监、地虫十兵卫、鹈殿丈助、胡夷五人,还偷袭卍谷,转眼之间夺取了十多名无辜村人的生命。事件发生之后,又像风一样逃的无影无踪。实在是欺人太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弦之介有心挽回,甲贺一族的复仇的怒火,也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其实,弦之介自己的心里,也燃起了复仇的烈火!
如今,弦之介头脑中的那份理性,也几乎已经被身体里奔腾的热血淹没殆尽。他没有想到,当自己察觉事情真相的时候,甲贺方面,已经有五名忍者,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血仇家恨,让他愤怒和痛悔到了极点。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蠢,这么大意!
当他想到豪爽的风待将监,无忧无虑的鹈殿丈助,以及可怜的胡夷——想到他们惨死在敌人手中的情景,他感到自己无颜以对,当他们惨死的时候,作为甲贺的主帅,自己正悠哉游哉,在锷隐的夜幕下做着春梦。
弦之介,你实在是太大意了!
尤其让他感到切齿的,是胧的所作所为。难道说,胧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阴谋,故意邀请自己前往锷隐谷?难道她那天真无邪的面孔,只不过是忍者的假面?——现在想来,事情只能如此解释。但是弦之介仍然不能接受这个解释,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苦恼。
胧真的是这样一个恶魔般的女人?如果这是真的——弦之介的内心一阵战栗。但是,他不相信胧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她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女孩呢?然而——就算事件另有隐情,发展到目前的地步,就算胧是天使,又能如何?
弦之介那忧郁的表情,反映出他灵魂深处的煎熬。终于,他暂时丢开了自己的懊悔,以及对胧的怀疑,心中对让自己陷入这样一个困境之中的骏府大御所,以及服部半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弦之介之所以起程前往骏府,第一个目的当然是想问清楚这场生死决斗的真正原因。另一方面,一旦自己离开甲贺,那么也可以避免卍谷和锷隐内更多无辜的伤亡。本来,根据大御所和服部家的命令,在名册上记载有名字的,一共就二十人而已。如果要拼死一战的话,在二十人之间展开也就够了——这个考虑,可以说是弦之介最后的理性。
那么,伊贺的七个忍者会追来吗?
会的!一定会来!弦之介对此非常确信。
伊贺一族早已是来者不善。只要对方所剩五人的名字上,还没有画上血痕,大御所的命令就没有完成,敌人就一定会来追杀我门!况且,弦之介已经昂然的向对方发出了挑战书,敌人没有任何理由,不采取行动。
敌人会来的。我方只需等待。
弦之介的双目朦胧的闪过一层金色,嘴唇显出一丝凄然的微笑。祖父、将监、十兵卫、丈助还有胡夷,你们在天之灵好好地安息吧!我定会为你们报仇。
伊贺的敌人会来的。但是,胧会来吗?如果,胧来了,又该怎么办?
弦之介的思考停止了。胧那天真无邪、充满爱意的笑脸,以及那双如同太阳一样灿烂的眼睛,似乎具有不可抵抗的魔力,扑灭了弦之介刚刚燃起的怒火,那由于懊恼和背叛所激起的怒火。我怎么能和胧作战呢?弦之介
咬紧牙关。
他的脸上,疾风浮云,忽阴忽暗。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如月左卫门的眼睛。不过,除了如月左卫门之外,还有一个人也看在心里。这就是阳炎。
不过阳炎的眼中,却是一片恍惚。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由于自己的情欲所造成的恍惚。只是——
迎面的微风,将一只蝴蝶吹近阳炎的面部。当蝴蝶接触到阳炎的呼出的气息的时候,突然扑哧扑哧的挣扎了几声,落在了草丛里,很快就不动了。如果跟在阳炎身后的室贺豹马和霞刑部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愕然失色。
女忍者阳炎——当她的胸中燃烧起激烈的情欲的时候,她的气息就会变成杀人的毒气!
不过,幸或不幸,豹马天生双目失明,刑部的身影没过多久,也消失不见了。
“刑部!——刑部到哪里去了?”
弦之介注意到刑部的失踪,向豹马询问道。这时,他们已经抵达了从甲贺前往东海道的河口。
“哎,我可不知道。刑部的去向,就算是视力正常的人,也难以发觉,更何况我这个瞎子!”
虽然从室贺豹马平常的行动,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盲人,但这个时候,却突然显出了盲人才有的狼狈不堪。
从信乐街道往东一拐弯,就是东海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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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07 10: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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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07 11: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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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07 11: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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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07 12:4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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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07 09: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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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07 10: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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