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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11: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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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
诡道算术之看蜡
“下个星期,我就要到师父那里去学看蜡了。”王八说道。
“看蜡,听着好熟悉,”我说道:“好像听赵先生说过这个东西。”
“我本来是想辞职,搬到西坪的山顶上,专心学艺。”王八叹口气说道:“师父却不同意我这样做,他说我跟他当年不同,用不着这么孤注一掷。”
我说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这辈子,非要做点什么事情,让别人记住,你才觉得过的甘心吗?”
王八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差不多吧,我当律师,就一辈子是个小律师,除了让自己活的滋润点,没有任何意义。即帮不了别人什么,也左右不了什么事情。”
“可是你做神棍,就不一样了。”我说道:“你现在学了赵先生的手艺,是不是可以做很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那些事情,也是必须要有人做的。”王八说道:“我当律师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掌控。我不喜欢这样。但我当术士,就不一样了……我迟早会当湖北最厉害的术士。”
我不说话了。王八也沉浸在他的憧憬之中。
现在我和王八之间,话题越来越少,之所以偶然还在一起聚一聚,只是勉强让各自觉得,大家还是朋友而已。
“听说看蜡也是一种算术,和水分一样呢。”我突然想起来,看蜡这个东西,赵一二在中心医院曾经问过我的。我主动打破沉默,找个能让王八感兴趣的话题。刚才他说过,他再去西坪,就要学看蜡了。
“看蜡勉强能算是一种算术吧。”王八说道:“可他和其他四种算法都不一样。”
“水分、晷分,这两种你读书就会了。加上算沙和看蜡,还有一种是什么?”我问道。
“还有一种是听弦。”王八很不开心的说道:“金仲的师父从前很擅长的,可惜我不能学听弦。”
“为什么?”我问出口,看见王八沮丧的表情,就知道说到他的痛处了。
“师父说了,他也不会听弦。只有……像你这样的人,和师伯他们才有学听弦的资质。”
“水分、晷分、算沙、听弦、看蜡。”我叫道:“王八,我明白了,这五种算术,分别对应着五行。”
“你现在才知道,我可是早就知道了。”王八说道:“我当初就明白了,水分不用说,五行属水。晷分历来是皇家的专用,当然属木。这两种算术,在世间常见。听弦和看蜡,就是诡道擅长的术数。别的道教门派也有懂听弦和看蜡的,但运用最出色的在我们诡道。”
“听弦属金,看蜡属火。”我说道:“那样五行算术,除了土德,就齐全了。”
“可惜我学不会听弦。只能学三门。不过师父说看蜡学会了,我就可以出师。他就不用在亲自教我什么东西,后面就靠我自己去学。”
“看蜡,到底是一种什么术数,和水分一样计算吗?”
“不是的。”王八说道:“看蜡是从蜡烛燃烧的情形来分析时刻,但不是阳世的时刻。看蜡算的是阴司的水分。但阴司本就和阳世相对,宇宙至阴,所以无法用水分来算,不见天日,也不能用晷分来算。最合适的就是看蜡和听弦。”
“原来如此,看蜡和听弦,是专门算阴间时刻的。”我又问道:“那算沙呢。能算吗?你好像没说要学算沙。”
“算沙是师父也没完全弄懂的。他说算沙其实不是中国的算术,是从西方流传过来的,现在世上会算沙的人基本没有。他也只会最基本的看沙砾,不会算。即便是这样,他也是仅有的几个会算沙的人之一。他说了,只有一个人,算沙的能力在他之上。”王八说完,把我看着。
“难道是我?”我瞪大眼睛。“可我从来就没有用心计算过啊,我算沙,完全是靠感觉估算的。”
“就是因为如此。师父才认为你才是世上唯一能够纯熟掌握算沙的人。”王八说道:“算沙是最特别的算法,水分和晷分行天道,听弦和看蜡明阴司,只有算沙,不知所属。而且算法古怪,也许你不知道怎么算,靠估算,才是对的。”
“也就是说,你作为诡道的传人,你只能学会三种算术,而本来应该是要会四种才行。”我安慰王八:“赵先生不也是只能用三种吗?他也不会听弦,算沙也不擅长。”
王八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我愣了愣,明白了,对他喊道:“那能怎么样,要么我们换命,跟以前那田镇龙和老秦的儿子一样,这样我们就都开心了。我当风光的律师,把董玲娶了,再把曾婷当我的情人,妈的,多开心。也不用像现在一样,给女朋友买一套裙子都买不起!”我把自己的耳朵拎着,朝向他,“你也得偿所愿,用这个通灵的本事去当叱咤风云的镇邪术士,那样你开心啦!”
我知道王八是在羡慕我有学道术的资质,但我特别敏感这一点,忍不住跟王八发一顿牢骚。可是我和王八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命运也许可以换,但命格是人一出生就牢牢烙印在生命里,无法更改的。
如果我学诡道,我也许会成为诡道继往开来最厉害的术士,因为我能做到把五种算术都纯熟运用。从王八的语气分析,从来就没有人,能做到这点。
怪不得赵一二和金旋子对我都青眼相加。我想到了金旋子赠给我的那个“狂“字,我这么久了,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明白,肯定跟我和诡道的渊源有关。我不敢吧这个事说给王八听。王八知道了,岂不是更难受。无论是金旋子,还是他师父赵一二,都没有送他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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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11:4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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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12: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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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算术之看蜡 2
和王八好不容易在一起聚一聚,却不欢而散。若是跟以前那样,大家吵一架,就把怨气都发泄的烟消云散。该多好。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和王八之间都各怀心思。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走的时候,王八竟然还要和我握手,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过。还要这么假惺惺的握个手,再道别。
我心里郁闷,回屋了,就找碴跟曾婷吵架。曾婷被我气哭了,下了班也不回家,害的我到处找,在宵夜摊子找到她和同事在喝酒。恨不得把她大骂一顿。
好说歹说,把曾婷劝回去。跟她赔不是,曾婷这丫头竟然趁机要挟我,要我跟着她到她家里去。我已经找借口推辞过很多次了。现在她有把这事情摆上台面上,我又不好说我不不愿意去她家的真实原因。想含混的糊弄过去。
曾婷却认真了,“你如果不跟我回家去一次,我们就分了算了。你难道一辈子都不去我家么?”
“你不也是和你妈合不来,怎么现在又转性了。”我挖苦道。
“我爸爸身体不好,听说病了,我要去看看。”曾婷要哭出来了。
“你和你家人经常联系?”我惊讶的说道。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死在那里爹妈都不知道啊。”曾婷哭出来了,“我妈来找过我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郭玉了。
去郭玉的家,我买了点水果和糕点当做礼物。
进了门,郭玉竟然很客气。还做一桌子的菜。曾婷的爸爸是很憔悴,看来当了一辈子领导,虽然官不大,可退休了还是不习惯。身上的小毛病就多起来。
席间大家都很客气,我一直担心郭玉发难,但没有发生。郭玉问我叫什么,我也如是答了。可郭玉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看来她已经把我忘了。曾婷的父亲问我在那里上班,我编瞎话骗他:“在某某牛奶公司做区域负责人。”
我也问曾父现在是不是身体欠佳,听曾婷说过,生病了。
曾父说道:“没什么,就晚上老是做梦,梦见婷婷的奶奶找我,要我回去,家里被水淹了。”
郭玉就说:“还是党员,什么觉悟。天天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你老屋不是早就拆了吗,家里那里还有人。”
曾父就自我解嘲的说道:“是的是的,人老了,惦记老家了。老是做梦,老人来看我。”
我注意到,曾婷听到这里,脸色变了。可她什么都没说。
还好,和在郭玉家没有出现我担心的场面。
我和曾婷吃了饭,和她父母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就要告辞。郭玉站在门口,看着曾婷下了楼梯,示意我等一会。
我站着,等着她说点什么。没想到郭玉说道:“你没得小时候那么调皮了嘛,还上了大学,我还以为你连高中都读不上呢。”
我背心发热,脑门流汗,原来郭玉知道我是谁。
“看在你对婷婷还不错,”郭玉接着说道:“上次婷婷生病,你还是蛮负责任的,不然我。。。。。。。”
我看见郭玉虽然表情很温和了,却不敢多呆。支吾两声,就告辞,落荒而逃。
走在路上,曾婷问我,“刚才我妈跟你说什么呢?”
“她说我一看就是一表人才,气宇非凡,你找了我,是你们曾家修了八辈子的福分。你要是不好好跟我过日子的话,她就来帮我修理你。。。。。。。”我跟曾婷瞎侃。
曾婷用手捶了脑袋一下,“瞧你这德行,还一表人才,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
今天过了一个大难关,心里舒畅,和曾婷就有心思开几句玩笑。
可是曾婷说了几句,就闷闷不乐了。我问她到底怎么啦。
曾婷说道:“我估计我爸爸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
我说:“为什么啊,你又不是医生,你看的出来么。”
曾婷说道:“我跟我爸爸一样,每晚都梦见我奶奶。也是说老家被水淹了。要爸爸回去。”
“你们不是没有老屋了吗?”我说道。
“你怎么这么笨!”曾婷着急的说道:“那是奶奶在收爸爸的魂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
我说:“你和你爸爸做同样的梦啊,都是你奶奶要找你爸爸,那还真的出事了。”
“王哥不是已经很厉害了吗,他干这个。”曾婷把我衣服揪着:“你要他帮我爸爸看看。。。。。。”
我心里在想,难道我真的一辈子和神棍纠缠不清了吗,好不容易王八出师了,不需要我帮忙了,现在却轮到我要求他。我想起金旋子给我的那个“狂”字,一个反犬,一个王,难道我的命,就是给王八这个神棍,鞍前马后的当狗腿子。
我郁郁的说道:“王八马上要去西坪赵一二那里了,那里有时间帮忙看啊。”
曾婷说道:“你那里把我当做你的女朋友了,我家里出事,你都不帮忙,亏我爸爸还背着你,说你的好话,说你是个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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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12: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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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算术之看蜡 3
西坪山顶。
赵一二躺在竹椅上,懒懒的对王八说道:“你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通阴的本事,看不到阴魂,是不是很不甘心?”
王八说道:“是的,我学了那么多道术,在拜你为师之前就学了那么多。可是我始终不能开天眼。除了上次你七月半受阴司,让我看见过,我自己从来就看不到。”
赵一二说道:“我把看蜡教你了,你就没遗憾了。”
王八大奇:“学会看蜡了,就能看见了。”
“怎么跟你说呢。。。。。。”赵一二挠挠脑袋,“五种算术中,只有看蜡,不是自己算。”
“我不明白。”
“看蜡不是算术,看蜡只是个观察方法,真正算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请来鬼魂。那鬼魂帮你算阴间的刻度,然后在蜡烛上表现出来。”
“所以看蜡本身不是通阴的本事。”王八说道:“要会看蜡,必须要先会通阴。”
“你知道我最看的上你那点吗?”赵一二笑着说。
“知道。”王八谨慎的答道:“我聪明。”
“一旦你能看见了,就永远摆脱不了,以后想不看到,都不可能了。”赵一二说道:“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王八坚决的说道:“这是我一直向往的。”
“那就从看蜡开始吧。”赵一二站起来,开始点堂屋里的蜡烛,现在堂屋里至少点了上百根蜡烛,赵一二边点边说:“最开始你会觉得很难掌控,总认为阴间的东西在你面前时有时无,没事的,我当初也是这样,时间久了,你看蜡运用熟练后。就慢慢可以随心所欲的御鬼了。”
王八见屋里的蜡烛太多,赵一二一时点不过来,想上去帮忙。赵一二摆了摆手,“不用了,点最开始的十七只就行。。。。。。。”
王八正要问为什么。看见赵一二已经点燃了十七只。然后赵一二站着不动。静静地站在原地,脑袋开始摇晃,嘴里轻轻念着什么,只听见了祝融这个词。赵一二笑着说:“不用这么急,我会把看蜡的请魂咒告诉你的。”
王八看着赵一二的时候,分了分神,在回头看时,蜡烛已经不止十七只在燃烧了。王八眼睛眨了眨,看见又多了几只燃烧起来。王八不再胡乱看了,死盯着一根未燃的蜡烛看着,果然,等了一阵子,那根蜡烛的蜡烛芯扑闪两下,自己燃起来。
王八内心欢呼一下,对赵一二问道:“这是你请来魂魄点燃的。。。。。。。”
“每次来点蜡烛的魂魄都不会相同,有的凶,有的不凶。所以看蜡的本事不在于算蜡的刻度,而在于镇不镇得住你请来的魂魄。”赵一二郑重的说道。
“那请来的魂魄到底是凶的多,还是不凶的多?”王八问道。
“你说呢?”赵一二反问道:“不在阴间好好呆着,在阳世乱窜的鬼魂,有安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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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12: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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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算术之看蜡 4
王八看着满屋的蜡烛火光摇曳不定。想从烛光的明暗,看出点究竟出来。
正在观察,赵一二袖子挥了挥。所有的蜡烛全部熄灭。赵一二给了王八一张纸条,王八凑着看了,上面写着:
“灯烛油火,天明地明人明,上天入地点烛火,灯火通明,洞彻玄机,左明十四,右明廿九,九牛回旋,铁车车转。”
王八明白了,这就是看蜡的请魂咒。
王八正要,如法炮制一遍。赵一二猛喝道:“你急什么!先把蜡烛看会。”
王八把上百根蜡烛看着不知如何下手。
“你把每根蜡烛都看清楚,燃了多少,蜡烛的形状有什么变化,每根蜡烛之间的有什么相似和变化,记住,可以用卦象看,也可以用河图看。”
“用洛书和梅花看行吗?”王八问道。
“当然可以,你用九宫看,都没问题。只要你能把蜡烛的变化看出来。”
王八明白了,看蜡,实际上就是和阴间鬼魂交换信息的一种方式,并且要用刚才赵一二念的咒语,让鬼魂算了刻分,在从蜡烛上显示出来。其实说起来玄乎的很,真的明白了,也就这么回事。
反倒是赵一二所说的算沙,表面平平无奇,实际上有大玄机。当年疯子发了疯了拿着沙漏倒来倒去的看,还说看着沙砾一颗颗的在两个玻璃瓶里倒来倒去,很有趣。当时还觉得他在是无事干,把沙漏拿着看的好玩。现在才知道,疯子是无意发现了算沙窍门,并乐此不疲。
王八把蜡烛,一根一根的看着,看过第一遍,什么蹊跷都没有发现。看了一整天。赵一二来叫他吃饭,王八问道:“看了这么久了,我凑不出卦象。”
“你第一天就想看出来啊!”赵一二说道:“你慢慢看吧,早着呢。”
王八没想到看蜡其实也不容易,几百根蜡烛都大同小异,任意两只看起来都差不多。跟找碴游戏一样,找出其中细微的差别,还真是考验眼力的活。看到第三天,才勉强能把其中部分的蜡烛的卦象看出来。赵一二问王八看的怎么样了。
“看了个损卦,看了个涣卦,还有个大有。。。。。。。”王八想了想,“只看了这么多了。”
赵一二连忙过来,把王八未看完的蜡烛瞧了个遍。对王八问道:“你看出卦象了吗?”
“好像有人要找我帮忙。。。。。。。”
赵一二笑着说道:“你老朋友小徐,在指望你给他看什么东西呢。”
“他不是很讨厌这一行吗?”王八奇怪的说道:“怎么会主动来找我。”
“你回宜昌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赵一二说道:“这是我能教你的最后的法术了,其他的东西,你随时上山来看,我书房里的书,任你看。”
“师父是要出门了吗?”王八听赵一二这么说,连忙问道。
“也许吧,以前刚入门的时候,有个正乙跟对我说过,我三十六之后,就不会在西坪呆了,而且我所学的法术,都会在这一年,全部散掉。”赵一二笑着说道:“应该是好事,我不用再和那些东西打交道了。我也没什么牵挂了,该教你本事,你学的也真快。比我想的快的多。毕竟你以前就自己学过,很多东西,不需要我从头来教你。”
王八听着赵一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赵一二说这些话不是没来由的,看来师父是真的想退休了,而且有云游的想法,王八心里顿时空荡荡的,一片失落。
王八突然问道:“如果疯子答应当你的徒弟,是不是不会这样?你就不用有这些变故。”
“我哪里知道,”赵一二笑着说:“我又不擅长推算命理天轮。世间万物的都在不停地变化,谁又能把握的住。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小徐估计现在正在找你。”
我早上起来就不消停,曾婷烦死了,在床上不停地说她又梦见奶奶说老屋浸水。
我烦了,说道:“老屋浸水,肯定是你奶奶的坟被水淹了,找个时间,你爸爸回湖南老家,把坟迁一下,不就完了吗?”
“不是这样的。。。。。。”曾婷愣了一会,才说道:“奶奶根本就没有埋在老家,她在宜昌去世的,骨灰葬在窑湾火葬场外的公墓里,在山顶上,怎么可能被水淹。”
我一听就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墓都有人维护照看的,绝对不会浸水。看来曾婷的奶奶说浸水,是因为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曾婷和她父亲做同样的梦,绝对是有原因的。
我抽了根烟,仔细想着,梦见老人说老屋浸水,到底有什么讲究呢。不见得就是坟墓被淹了。而是有别的什么涵义。
我正想着,王八就在门外喊着:“疯子开门。”
我把门打开,对王八说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啦。知道我要找你帮忙。”
“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来帮你是应该的。”王八说道。
“是啊,你现在是本领高强的能人了,该我求你帮忙了。”我酸溜溜的说道。
“你他妈的净瞎说些什么!”王八骂道:“记住,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快起来,”我对里间的曾婷喊道:“王八来啦,来看你奶奶给你托的梦。”
“托梦?”王八说道:“怎么回事?她睡觉被鬼压吗,那是小事,我给你们治一下就行了。”
“不是的。”我说道:“婷婷和他爸爸做同样一个梦,她奶奶说老屋里浸水。”
“做了多少天了?”王八问道。
“我做了半个月了。”曾婷穿戴整齐走了出来,“我爸爸做的时间更长。”
“你们家要出大变故了。”王八在危言耸听,“死去的长辈说老屋浸水、失火,都是在影射后人家里要出变故。”
我愣了,王八根本就没有往曾婷奶奶的坟墓上面去想,而是和曾婷说的不谋而合。
“我家到底怎么啦!”曾婷急了,“是不是要出很不好的事情?”
“你别急。”王八劝慰曾婷:“是凶是吉,现在还说不定。”
曾婷哭起来:“肯定是我不孝顺,奶奶怪我不孝顺。。。。。。。”
王八说道:“光在这里着急也没有用,我要到你家里去看看。还要问问你爸爸,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一听王八这么说,就长吁短叹,我真的不想去面对郭玉。一想到要和郭玉呆在一个屋里,我心里就特别不自在。更别说,王八要到郭玉家里去搞这么些,在郭玉看来无比无聊的事情。我不敢再想了,我想着郭玉大发雷霆,对着穿着道袍的王八一阵劈头盖脸的狂骂。然后我们一齐屁滚尿流的跑出郭玉的家门。估计,王八连法器都没机会收拾,走到楼下了,郭玉还会把这些东西一一地扔到马路上。王八在地上狼狈的收拾。郭玉肯定会这么做的,肯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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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12: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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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算术之看蜡 5
在路上,我 对王八说道:“婷婷的妈妈以前是政治老师,和你不同信仰,她是信马克思的,你是信洪钧老祖的。门派不同,小心她把你当异教徒压迫。”
“你又在瞎说些什么?”曾婷扑哧的笑起来。
事情的发展,我预料的差不多。
我们进了郭玉家门,郭玉本来态度还不错。还表扬了曾婷一两句,知道回家看看大人了。
可是曾婷把来意一说,郭玉的脸就黑下来,只是看着有王八这个外人在,一时不好发作。王八不知道郭玉的厉害,还主动问郭玉:“听说曾叔叔病了,老是做一种怪梦,我是专门来看看的。”
“不用你操心,”郭玉忍住脾气,“我家老曾没事。做梦,不是很正常的吗。谁不做梦?”
“可是。”王八说道:“听说曾叔叔天天做同样的梦,还是梦见家里老人说老屋浸水。。。。。。。”
“你闭嘴!”郭玉发飙了,又指着我骂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稀泥巴糊不上墙,还以为你读了书,脑壳清白些了。。。。。。。”
我尴尬的对这王八耸耸肩,笑了笑。我当年读书,被郭玉不知道这样骂过多少次了。一点都不意外。
曾婷的父亲走出来劝着郭玉,“我这几天老是做梦梦到我妈,心里的确很慌,让他看看吧。”
我想起曾婷说过,他父亲老家在常德,而且老家的村子也是很相信鬼神一套的。曾父年轻的时候,也许是不在意,可现在老了,估计不那么固执了。
郭玉指着曾婷的父亲说道:“那你们闹吧,把家里闹的乌烟瘴气才好。”说毕,走进卧室,狠狠地把门一甩。
王八尴尬的把曾婷父亲看着。他和赵一二估计给别人做法事,都是很受人尊敬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场面。
王八对曾父问道:“你每晚都做梦,梦见婷婷的奶奶来找你,跟你说老屋浸水了,是不是?”
“没错。”曾父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晚上休息不太好,小徐也是太多心了,竟然还请你来。”曾父的脾气相比郭玉,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无端的好奇,他什么怎么能忍受郭玉这么多年的。
“婷婷跟我说了,她和你做同样的梦。”王八说道。
“怎么会这样?”曾父惊诧的问曾婷:“怎么没听你说?”
“老曾,我跟你说,别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病了就看病,亏你还是党员,还相信这一套么!”郭玉在屋里也没闲着,听着我们讲话呢。
“可是婷婷和我做一样的梦啊”曾父说道:“这就古怪了。”
“我认为,你和婷婷做一样的梦,有可能是你们家里有可能要出什么事情。”王八对曾父说道。
“哎!”郭玉从房间里又走出来,指着王八,“你故意这么说,说的厉害点,好找我们多收点钱,是不是?”
王八两手一摊,“我是给疯子帮忙的,我不要钱。”
“现在说的好听,说是不要钱,谁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找我们骗钱,买什么香烛哦,买什么符哦,买什么开了光的玉哦。。。。。。。”郭玉说道:“你们不都是玩这一套吗?”
郭玉说地激动了,手胡乱挥舞,把手上的一串念珠甩掉到地上。
我和王八面面相觑。郭玉不是不相信这一套吗,她戴念珠干嘛。
我向屋里门后看去,心里一阵好笑,原来门后供了个小香炉,还撒了一把米在那里。还贴了两道跟对联一样的红色纸条,上面都是烫金的小字。
郭玉发现我在看门背后,对着我吼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明白了,郭玉其实早就找人看过了,还稀奇古怪的供奉个神位在这里。门后的香炉,向来是敬奉祖先的。
王八弯下腰,把那串念珠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半天,喃喃的念道:“这就是普通松木珠子,刷了点油漆,再放在沙子里磨了的,郭老师,你被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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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12: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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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算术之看蜡 6
郭玉气的浑身发抖,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她要是跟王八争论念珠的真假,岂不是承认自己也信这一套了。
郭玉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我能感觉的到,她很生气,那个和尚肯定是假的,在屋里装模作样的折腾了半天,卖了郭玉一串念珠,还找郭玉讨了两百块钱的香油钱,说是回寺庙了,一定要替曾父的母亲做法事。
我忍不住笑起来,“郭老师,这个世上,是没有玄妙寺的。”
郭玉突然对着我退了一步,“你还是这个样子吗?能把人看穿的妖精。你看得,到我在想那个和尚骗我的事情?”
我刹那明白,为什么郭玉对我有那么深的成见,她讨厌我的原因只有一个:我能看穿她在想什么。
我回想起了当初她把我叫到办公室,训斥我:“徐云风,你为什么在班上造谣,说我讲课说是骗人的,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我告诉你,你这样是错误的。我是老师,怎么会骗你们。”
我还回忆起了,我对郭玉说道:“老师,你现在就在骗我,你现在在想,这小子怎么知道我自己都不信呢。”
我忽然退了一步,把郭玉指着。郭玉突然喊起来:“你离我远点!”
原来,郭玉也和婷婷和曾叔叔一样,每晚都做同样的梦。
我第一次明白了自己这个天生的本领,原来在郭玉这种人身上,我特别敏感,越是心口不一的人,我越能探知到他们的内心。相反如曾婷这种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机的人,我反而感受不到。那也正常,反正曾婷什么想法,都已经用口说出来了。我的潜意识也不会去探知。
郭玉激动的说道:“不就是做梦吗?不就是做梦吗?老曾,你妈在世的时候,我又不是对她不好,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也梦见我妈了?”曾父一脸惊讶。看来,郭玉从来没跟他提起过。
“我们家到底怎么啦?”曾婷要哭了,“王哥,你帮我们看看啊。”
王八劝慰道:“没事的,我现在就看。”
郭玉现在只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可是她越是这样防备我,我更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现在心里很气愤,她被假和尚骗了几百块钱,本来就很不甘心,可现在又被我和王八看出来了。想瞒都瞒不住。太丢脸了。
我和王八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上想。可郭玉就是认为自己很没面子。
王八把身上的一个包给放到地下。打开后,我们一看,里面全是蜡烛。
王八把包里的蜡烛,一支一支地拿出来,按照洛书的图形,在地上摆起来。
“你想在我家干什么!”郭玉喊道。
“你放心,我不会跟那个和尚一样,变着花样,找你要钱。”王八说道“我知道了缘由,马上就走。”
王八还真够义气,若不是在给我帮忙,估计早就摔门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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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12: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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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算术之看蜡 7
王八把百把根蜡烛挨着摆好,我看得明白,是洛书无疑。看来,这就是赵一二教他的看蜡。
王八摆完蜡烛,曾婷和他爸爸都看着有趣,只有郭玉脸拉的老长。王八问道:“家里不能开灯了。电闸在那里?”
曾父说道:“还这么讲排场啊。”然后走到厨房,把总开关给关了。
王八说道:“待会无论看到什么,你们都别怕,那是我请来的。”
屋里一片安静,等着王八下一步做些什么。王八掏出火柴,开始点蜡烛。可是点到七八根的时候,怎么都点不燃了。王八停下,想了想,走到门后,把那个供奉的神台给扔出门外。
郭玉嘴巴张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
屋里突然就一下黑了很多。我能感到凉意慢慢渗透到空气里。王八点蜡烛很不顺利,好不容点燃两只,又被窗外刮来的微风给吹熄。
王八轻轻“咦”了一声。我看着心惊,按说他现在已经很厉害,竟然还会遇到这种难题。
王八把地上的蜡烛重新摆放,摆了好大一会 ,我看了,摆的模样是个先天八卦的布局。看来王八黔驴技穷,用上了他最擅长的八卦图。
王八把八卦图里的震卦和兑卦相互换了个位置。再用火柴点,蜡烛才顺利的点燃。
我看着王八点到了第十七支。
王八不点了。嘴里念起咒来,他念的太快,我没听明白,大致就是什么左转,右转,又是牛,又是车的。我突然看到蜡烛真的在转动,不是蜡烛本身在转,而是火光在转动。蜡烛是死的,烛火是活的。可是其他人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包括王八。
所有剩下的蜡烛,在一瞬间,全部燃了。也许在他们看来,这火苗是突然从蜡烛芯上猛的冒出来的,可是我看清楚了,是火苗极短的时间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带起来,一一掠过所有的蜡烛。
原来看蜡,就是请鬼。王八在用祝融咒请附近的魂魄,来帮他看曾婷家的阴间事由。
王八应该是会通阴了,我想到这点。看向王八。
可是王八现在紧张的很,脸上在淌汗。我心里一冷,王八的表情,很明白的说明一件事情,他控制不住请来的鬼魂。
王八请来的什么?
我正在疑惑,突然郭玉跳了起来,对着曾父说道:“小曾,好久不见啊,今天我们喝两杯。”
郭玉的语气不再是她平时尖刻的语调,而是粗声粗气的。
这句话一说,我们都莫名其妙。
曾婷的父亲对着郭玉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还要喝酒,你不是反对我喝酒吗?”
“哈哈,小曾,我他妈的就这个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啰嗦。”郭玉大咧咧的做到一张椅子上:“我们在船上,不喝酒,还能干什么。”
曾父看了郭玉好大一会,才勉强的问道:“你。。。。。。你是向师傅。。。。。。”
曾婷吓住了,轻轻问道:“是我小时候,经常到家里来做客的那个向爷爷吗?以前和你一条船上,当二副的。”
郭玉继续说道:“小曾啊,你说你上岸当科长了,要请我喝酒的撒,你说话不算数哦。”
曾婷急忙对他父亲说道:“向爷爷不是早就掉到河里淹死了吗?”
曾父战战兢兢的说道:“向师傅,你当年不就是喝酒喝醉了,掉到水里的,你做鬼了,还惦记喝酒啊。”
王八突然窜起身来,用中指在郭玉的印堂上点了一下,郭玉的脑袋往后一仰,再点回来,眉心多了一点红色,是朱砂。
郭玉大骂道:“你戳我额头搞什么?”
“你还喝酒吗?”曾父小心翼翼的问道。
“喝什么酒,你都病了还不忘记喝酒啊,你在折腾什么?”这下,我能确定坐在面前的是郭玉了。
我和曾婷父女转头把王八看着。王八连忙拱手,“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尴尬无比,没想到王八竟然也有出差错的时候。
屋里的蜡烛火光开始飘摇不定。
郭玉突然站起来,把地上的蜡烛全部踢倒。曾婷和他爸爸连忙收拾,生怕蜡烛把家里弄失火了。
王八也生了气,蜡烛也不收拾,拿了包出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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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01: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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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算术之看蜡 8
我也不敢多呆,连忙拉着曾婷,跟着王八走到楼下。
果然到了楼下的路上,郭玉把蜡烛成把成把的往窗外扔,对着我们丢来。
我哈哈的笑起来。
曾婷掐我的胳膊,“什么时候了,你还笑。”
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把郭玉的举动早就猜的透彻。连她扔东西我都预先看到了。哈哈。
王八慢慢的把地上的蜡烛都捡起来,一根又一根的看着。
看了好大一会,对我说道:“疯子,你开心个什么哦。”
“怎么啦?”我听见王八这么说,难道曾婷家里真的要出事。
“你和你父母梦见老屋浸水,是好事。”王八说道:“证明你家要进财。水,在五行中,是主财的。”
曾婷一下子就放松了。
“可是——”王八说道。
“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可是可是啊。。。。。。”我骂道。
王八说道:“我看了蜡烛了,曾婷有可能要走。”
“走?”我连忙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王八把我的手从他衣领上打掉,“不是坏事,是好事。”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王八说道:“蜡烛我刚才又看了一遍,畜卦和履卦相连了,蛊卦和临卦也连了,单了一个颐卦。。。。。。。”
我明白了,这个我也懂一点,这几个卦象解释的很明白,曾婷家里要有个下辈出远门,利东方。可她家只有她一个女儿。
“婷婷,你爸爸有没有兄弟姐妹?”王八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没有,我爸爸刚出生,爷爷就被拉壮丁去了,爸爸是爷爷奶奶唯一的儿子。是奶奶拉扯我爸爸长大的。”曾婷答道:“爷爷当兵,就再也没回来。”
王八若有所思。对着我说道:“疯子,如果婷婷要走,你别阻拦。”
“你在瞎说什么?”我说道:“没凭没据的。。。。。。。”
“婷婷走了,她的命就变了,会变的很好。”王八低声说道:“你别耽搁她。”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向曾婷看过去,曾婷楚楚的站在一边,把我和王八看着,估计她听到了王八说的话。
也许人在这个世上活着,还真得信命不可。曾婷一家人做的怪梦,被王八看准了。曾婷的幺爹,找到了曾婷的父亲。
当曾婷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以为她又在跟我扯淡,笑话她撒谎都不会,她自己都说过,他爷爷只生了他父亲一个儿子就被抓去当兵去了,而且再也没有回过家。从那里冒出来个幺爹。
曾婷跟我解释,他爷爷当年刚被抓去当兵,就遇到了国名党打败仗,他爷爷懂一点乡间的土方,随军当了医生。没有上前线,就跟着国名党,到台湾。到了那边,开了个跌打的诊所,几十年下来,也小有积蓄。并且在那边结婚成家,给曾婷生了一个幺爹,一个姑妈。生前想回来认亲,却没能如愿。临死前交代她幺爹,要回老家找他曾婷的父亲。他幺爹这几年,就只是在湖南老家打听,可是曾婷的父亲很早就出来了,把她奶奶也接到宜昌很多年。他幺爹直到现在,才打听到曾婷父亲的下落。
老爷子给曾婷父亲还留了点遗产,折成人民币,有个上十万块吧。这个可真的应了王八所说,他家里会进财。
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老爷子留下来的诊所,被曾婷的幺爹一番打理,成了一个私人医院,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曾父和郭玉当然希望,让曾婷的幺爹把曾婷弄过去,刚好曾婷是卫校毕业。可以到那个私人医院帮忙干活。
一切都丝丝入扣,顺理成章。
我听了曾婷的这一番话。我还能说什么。问她什么时候跟着他幺爹过去。
曾婷说,办手续要半年或是更长时间。但她幺爹已经答应了,先让她去香港呆一段时间,读几天书。等办好了,就去台湾。
我问曾婷什么时候去香港,她说很快,去香港的出境证很好办。
然后二人无话。默不作声的做了顿饭吃了。饭吃到一半,曾婷突然骂起来:“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吗?”
“说什么?”我故意装糊涂。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曾婷哭了起来:“你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我故意摆出个冷漠的表情,“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做出那些缠绵不舍的肉麻事情,又有什么用,你去那边是好事,我怎么会阻拦你,再说了,我要你不过去,你会答应吗?”
曾婷把手中的碗筷劈头盖脸的朝我扔过来,“你永远都这么没出息!你怎么知道我就想过去。”
“你家里人都在给你办出境手续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冷笑道:“你留下,我们就能在一起吗,我穷的叮当响,你妈会让我娶你吗?”
我不想和曾婷吵架,我和她没几天相处了。可曾婷好像不明白这些,拼命的跟我吵,说我没出息。
我摔门而去,走到街上。看着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心里空荡荡的。我的最好的哥们,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当什么神棍,而且渐行渐远,和我已经非常疏远了。可老天爷还不够,把曾婷也安排走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真是个废物,身边的人都有大好前途。偏偏就是我,注定要这么倒霉。我看不到我的人生到底有什么希望了。
我买了瓶酒,坐在江边的护堤上,把酒喝了一半,抱膝把长江看着。
长江上船只密集,灯火一片,对岸的连绵大山,在夜色里影影绰绰。我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心里沮丧无比。我忽然觉得心里一点依托都没有了,难道这就是孤单的情绪吗。以后连个跟我吵架的人都没有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我向王八的公寓走去,进了门,看见王八和董玲两个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估计也是吵了架。是的,王八马上就要成为专业的神棍了,听他说过,赵一二马上就要退休,西坪的屋子也要交给他。王八当神棍,董玲也没戏。看来还有人,和我一样处境。
王八正想问我找他做什么。我开门见山,问道:“你算蜡的时候,念的祝融咒是什么,我想知道。”
“你不是不愿意学这些吗?”王八笑着说。
“快告诉我!”我大吼。
王八慌忙给了我一张纸条。我转身就走。走到路上,打开纸条,把上面的咒语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灯烛油火,天明地明人明,上天入地点烛火,灯火通明,洞彻玄机,左明十四,右明廿九,九牛回旋,铁车车转。”
就这么几个字,太简单了。我等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去。我估计曾婷今晚还是要去上班的,她还有一干姊妹,要去道别。走到家门口附近,找了个小卖部,要买一百五十根蜡烛。可是我身上只有六十多块钱,怎么都搜不出缺的十块钱。幸好老板认识我,我经常找他买烟的。
老板对我说道:“好说,好说,你明天再给也不迟。”
我看着老板慈善的脸,恨不得找个墙撞死算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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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01: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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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算术之看蜡 9
回到屋里,曾婷果然不在。
我把蜡烛全部放在地上,一根一根的仔细放好。
王八都能学会算蜡,我也肯定能行。我要看看,我和曾婷到底有什么转机没有。诡道也真是邪门,算个运程,都要请鬼。其实我可以用别的方法来算,可是我现在就执拗的认为,既然王八能用看蜡算出曾婷的家事,那么我也要用看蜡来看。我很想知道,我和曾婷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散了。
我知道我在赌气。可是还是忍不住这么做。我却忽略了一个事情:王八已经跟着赵一二学了一年多了,赵一二才教他看蜡。而在在一年里,王八已经学会了多少法术啊。
我开始点蜡烛,嘴里念着请魂的祝融咒,点的很顺利,我不知道,只能点十七支。
看蜡是很凶险的巫术。每多点一支蜡烛,就会多开一道阴门。这个事情,我事后才知道。
不知道厉害的我,一口气点了三十多根蜡烛,我心里还在庆幸,今天的蜡烛怎么这么好点,难道我真的比王八更适合干这一行吗,我可比王八点的容易多了。
点到五十多根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
屋里的地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湿漉漉的,湿气还在上升,我站起身一看,地面上覆盖了一层白色雾气,我连自己的脚都看不清楚。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明白,我肯定是做错什么了。屋里的地上到处都是蚯蚓,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昆虫,在地上爬来爬去。我看得肉麻。
“咕呱——”我循声看去,竟然还有青蛙。
我又闻到了浓烈的土腥气。我知道,这个腥气,就是阴间的味道。
所有的蜡烛都燃了,不是一下子燃起来的。我看得很清楚,是一根一根,自己燃起来。我看得入神,忽然蜡烛的火焰大盛,这不是蜡烛火光的火焰,倒像是煤气灶的火焰。
火焰是蓝绿色的。
窗外忽然一片黑暗。屋外的人都开始抱怨起来,“怎么停电啦。。。。。。。对面街上怎么不停。。。。。。。是不是变压器跳了。。。。。。”
“喵呜。。。。。。喵呜。。。。。。。”一群夜猫在屋顶上惨叫。声音凄惨无比。
我还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我知道我的处境了,想走出门去,可是我抬不动腿。我低头看去,发现好几个白森森的手臂,正把我的小腿拉着。那些手臂,是从白雾中伸出来的。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情,那些手臂碰到我身体了,可是没有被烧灼,并且跟蛇一样,越缠越多。原来仅仅靠自己的命格,还是不能抵挡这些凶恶的鬼魂。我身上的罡火,第一次被阴气给压制住了。
我的背心在流汗,汗水流的很多,很快把衣服打湿。背后一片冰凉。一股寒意从后背透到前心。我看见一缕头发从我的肩膀旁边垂下,我瑟瑟发抖。
有东西在我背上。
地上的蜡烛由于猛烈的燃烧,全部化成了烛液,摊在地上,可是里面的蜡烛芯子,仍旧直立着,还在燃烧。
地上无数的人影,爬来爬去。我看清楚了,都是衣衫破烂的尸体模样,没有下半身,他们都是靠着手臂在地上刨动,飞快的在地面游移。
我不知道看蜡只能点十七根蜡烛。但我知道,我惹大麻烦了。
屋里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地上虫豸的索索爬动的声音。那些鬼魂爬的飞快,却没有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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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01: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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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算术之看蜡 10
我觉得我的身体好沉重,胸口烦闷,很想呕吐。
我想用手扯一下衣领,可是我发现我的手臂,看不见皮肤了,都是猩红的肌肉,里面蓝紫色血管嵌在上面,并且这红色的肌肉也在慢慢的变的透明。我隐约的能透过红色的肌肉,看到里面的桡骨。我的手掌,在我的眼中,已经是又纤细骨骼组成的骨架模样。我下意识的把手握成拳头,我看见那些细细的骨头,在我面前伸缩,聚拢成拳状。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阴森的场景。
我的脖子开始冰冷,胸口越来越沉重。我低头看去,我的身上也开始透明,胸骨里面的那颗心脏,正在有节奏的缩紧、张开、缩紧、张开。。。。。。
我的眼光透过身体,看到了后背,一个小孩子搂着后腰,小孩子的脸正紧紧的贴在我后面的脊骨上。小孩子的双眼紧闭,鼻梁两侧滴着鲜血。
我看得浑身战栗,因为小孩子的头顶上,还有一双胳膊也是拦腰把我给抱住。那双胳膊上,还有一双胳膊。。。。。。
我想大叫一声,却发现我没有力气吸入空气。因为,有很多煞白的手指,正紧紧抠着我的胸骨,让我无法正常的吸气。我的憋的越来越厉害。
我呼吸困难,清晰的听见丝丝的声音,那是我勉力在呼吸。
我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它就这么没有征兆的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是个背影,弯腰驼背的一个背影,我认识这个背影——草帽人。
草帽人的头向我扭过来,是的,是扭过来,因为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仅仅就是把头转过来。可是草帽压的太低,我能感觉到她的头拧了一圈了,可看到的还是一个草帽。
我想看着究竟。
草帽人好像能理解我的心思,草帽的檐子慢慢向上抬起。
我又一次看到了草帽人的脸。可是不是以前草帽人的模样了。
草帽下面,覆盖的是一个蛇头,有着光滑鳞甲的蛇头。我吓的想把眼睛闭上,可是眼皮子闭不成,我挣扎着把目光看向地下。却又看见我非常不愿意看到东西,草帽人的身体从佝偻的腰身往下,是盘着的蛇身。
我脖子不听使唤的,慢慢仰起,我努力克制,却没有用,骨头在格格作响。我又和草帽人的蛇头面对面了。
我大喊道:“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我没那个本事。”
蛇头什么都不说,我看见分在蛇头两侧的蛇眼,滴落下眼泪。我猛地明白,草帽人的儿子死了,那个没人照看的傻子掉到堰塘里淹死了。草帽人的怨气很重。
蛇头张开了,在昏暗的烛光下,我仍能看得清楚,阔大的上下颚,用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上下各两个锋利的獠牙。最可怕的是,蛇口的上下颚的表面,都是漆黑的粘膜。
蛇口在我头顶试探,好像在思考,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吞下我的脑袋。
“我不是故意的!”我无助的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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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01: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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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算术之看蜡 11 结局
我的头顶一片冰凉。然后是全身。好冷,现在我能清晰的看到屋子里所有的事物。满地的融化的蜡烛跟血液一样缓缓流动。烛光的寒意,湿润沁凉。
我看见了草帽人已经全部化为一条大蛇,紧紧的缠住我的肉身。屋里还有很多厉鬼,都挤在一旁,把我看着。
我明白了当初王八走阴的困难。这种恐惧。超出常人能够忍受。而且要看蜡,不是我想象的这么容易,招来这么多鬼魂,却没能力镇住,的确不该随便尝试。
我看到了那些摇摇欲坠的火光,有种念头,不需要去思考的念头升起,完全就是我天生就知道的一般:这些鬼魂,都依仗着蜡烛火光的支撑,才能勉强挤到人世。
我悄悄的把旁边的一个烛火给吹熄。轻轻的吹了一口,那根蜡烛芯就熄灭了。鬼魂中的一个发出尖啸,白影消失在空气里。
所有的鬼魂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向我拥过来,除了缠住我肉身的草帽人——不对,她现在已经是条蛇。
草帽人本来就是蛇。
我又吹灭了一支蜡烛。
可那幽幽的白衣长发的鬼魂,挣扎着不愿意消失。
“回去”我心念一动。一只黑色的手掌从地底蓦地伸出,揪住鬼魂的头发,把鬼魂狠狠的拉扯,白衣鬼魂叫啸这,撕扯着,不过仍旧被拉入地板下。
原来,我根本就不需要学习看蜡,这个本事,也许赵一二都不具备。我根本不需要去看什么蜡烛的卦象,我可以直接去问。
我把我的手掌举在我身前,五根指骨顶端,都冒着火光。地上的蜡烛全部都化成了液态,变成了黑色的粘稠半凝固的膏状。
我不需要去吹了,我摆了摆手。那些鬼魂都发狂地往黑色的粘液里钻下去。和地下的粘液溶为一团。那只黑色的大手,在粘液里里来回的摸索,只要抓到一只鬼魂,就扯下去。
我不再理会那在粘液里挣扎的鬼魂。
我看着缠着我肉身的大蛇,她现在慢慢的松开,又是那个奄奄一息的老太婆,戴着草帽站在我面前。
“你还不能走。”我没有开口,可是我能把这个意图明确的传递又给她。
“其实你已经知道,”草帽人手指着地下:“你迟早要去,他们等着你。。。。。”
“他们是谁?”我在问,但不是用嘴。
草帽人嗤嗤的笑起来,慢慢的在我面前消失。
我看到了曾婷在一个阔大的图书室里看书,宽敞明亮的教室。曾婷看的无比专注,我能看的清楚,书页上是一排排的英文。。。。。。。王八在一个漆黑的山地里,大喊道:“我就是王抱阳,你们看好。。。。。。”,螟蛉在王八的手中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甚至看到了赵一二,他在一张椅子上安详的坐着,眯着眼睛,我想看得更清晰点,可赵一二的身影化在浓雾中。
“为什么!”我对着草帽人的方向大喊,我回到了我原来的位置,身上又开始沉重起来,我能感受到身上刚才被草帽人缠绕的压力还没有消逝,肌肉还在紧张的抽动。
“为什么是我?”我喊了出来。
一阵冷风从身后吹过来。我向后望去,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是曾婷。她吃惊的看着我,脸色呆呆的。
“你看见了?”我问道。
曾婷仍旧靠着门站在,身体发抖。
我向曾婷走过去,用手去拉曾婷,“你能不能不要走,我会努力挣钱,我答应你,我不再这样得过且过,你别走好吗?”
我的手刚刚接触到曾婷的手臂,曾婷尖叫起来,把我的手狠狠的挣脱。大声喊着:“你别过来。”
“你看到什么了?”我故作轻松的问道。
曾婷慢慢地往外退,手指着我说道:“求你了,别过来。”
我站着不动,曾婷推到门外的路上,转身就跑。我慢慢地扶着门框坐下来。看见脚边有一袋东西,我拿起来一看,是曾婷买的一袋鸭脑壳和卤蹄髈。
我把这袋卤菜,抓在手里,狠狠的往屋里那摊蜡烛黏液扔过去,大声骂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我独自一个人在屋里呆着,身上被无尽的孤独笼罩,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咒骂,用无比恶毒的词语咒骂,我诅咒草帽人,诅咒刚才的那些鬼魂,诅咒那些诡异未知的东西。我又开始骂罗师父,骂金仲,后来开始骂王八,骂郭玉,骂得兴起,连赵一二都骂了。
我骂得累了。一动不动,心若死灰。从此以后,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在这世上,就只有我孤单的一个人了。没人会同情我这个送牛奶的。从此以后,我在旁人的眼中,只是和牛奶有关的机械性的概念而已。客户只会在早上看见牛奶没有送到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公司里的经理,只会在发那几百块薪水的时候,才会在花名册上看见我的名字。
不再有人会有兴趣知道我的喜怒哀乐,不再有人会听我说话,哪怕是我胡说八道。
我无奈的发现,我没人会再理会我了。这世上,不再会有人试图靠近我了。
无边无际的空虚,慢慢的侵蚀我的心灵。我连哭泣的冲动都找寻不到。
原来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鬼魂,不是那些诡异的巫术。。。。。。。而是寂寞。
我从董玲那里打听到了曾婷的火车班次。在曾婷进入候车厅的时候,当天给她父母道别之后,我走到了她的视线中。曾婷看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向我招了招手,我明白,她不会在我生命里出现了。
看着曾婷拖着行李箱,顺着人流走进甬道。
掏出烟点上,走过火车站前的广场,在台阶上坐着。前方繁华的云集路,车来车往,国贸和商场人流如织,行色匆匆的旅客,在台阶上行疾疾行走。
我苦笑起来,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一个被彻底遗忘的人。
远方的血红落日,正在绵延的群上上,露出那么一点最后的光晕。
(看蜡完)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5-2-2013 01:15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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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04: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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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船 上
知道凿船这个秘术,来源于我听说的一个我所认识的人发生的事情。
宜昌的地理形态比较特殊。宜昌市的西面海拔较高,都是山地,是大巴山脉的延伸。但是东边挨着江汉平原,地势平坦,枝江宜都当阳这三个市,除了部分丘陵地区,基本上是平原。
既然是平原,当然湖泊众多。湖泊都不大,甚至称不上湖泊,大点的就是水库,小点的便是众多的堰塘。宜昌市内以前也有很多水系,我小时候就见过很多堰塘,但是现在这些水系都随着城市的扩张,消失在林立的钢筋混凝土森林里。比如南湖,现在还有这个地名,但是到那里找这个湖呢,原址上早就起了宜昌比较出名的高档小区。刘家大堰,可是一滴水都看不到了。
不扯远了,我所知道的凿船的事情,发生在五六年前,在宜都的一个乡下。
我认识的那个人,姓吕,他有在单位有几个要好的同事。单位是个勉强维持的国有企业,效益不好,但还能发的出工资。工作却很不是很累。所以几个朋友就经常在一起,聚会,大家拖家带口的,在某个人家里打打牌,然后在一起在家里吃顿饭。很寻常的娱乐方式,相比在餐馆里大吃大喝,再到KTV或是酒吧潇洒,这是很平民的休闲方式。
同事里面有个人,姓辛,他的家在宜都。那年的夏天很热,大家就商量好了,在双休的时候,到了那人宜都乡下的家里。
星期六打了一天的麻将,星期天,就说去附近的水库去钓鱼,游泳。这是个老水库,由于地处偏僻,几十年没有什么改变,没受到什么污染。到现在水库里都鱼类丰富。
男人们都是会水性的,到了水库边,一看到水库水波清澈,当然都忍不住下水游泳。女人们就在岸上纳凉,照看衣物。
男人们在水里游泳,岸上的女人看着他们游得远了,就叫喊他们别游得太远,毕竟水库的水深,怕出意外。
我认识的那个老吕,喜欢在水里面扎猛子。他没有游太远,就在离岸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游。他游到一个水草比较多的地方,就故意游远了点,在自然环境下游泳,是要回避水草远一点的。一个是怕水草缠住自己,一个是水草丰茂的地方,一般比较邪门。
可是水库的水太清澈了,老吕看见水下面,模模糊糊的有个金色的东西在闪光,而且那个物体的体积还不小。
老吕就连忙招呼朋友们来看。
其他几个人连忙游过来,都看见了水下有东西。于是老吕就换了一口气,深深的潜下去,去查看。那个地方的水域,并不是很深,也就两米左右,三米不到。老吕很轻松的就打探清楚了。原来水里沉了一条小渔船。
老吕上来,连忙把自己在水下看到的东西,告诉大家。
大家都很兴奋,运气真好,出来玩,还能捡条船。于是又有几个人相继潜下去,游上来之后,更开心了。这条船是个完整的好船,一点破损都没有。这条船捞上来,至少可以卖几千块钱。大家高兴坏了。于是大家都上岸,商量该怎么把这条弄上来。
最后决定,姓辛的那个当地人去水库别的地方找船,老吕去辛家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打捞工具。大家合计好了,说干就干。
老吕和辛家的人较熟,马上就骑着摩托车去辛家。老辛就去水库最近的那家承包水域养鱼的人家借船。其余的人都在原地等着。
老辛毕竟是当地人,很快就借来了船。可是船的主人,在水面上看了一会,突然变卦,说不干了。大家问他为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解释。
最后达成协议,只是借他的船,不用他出力,等卖了沉船,分给给他五百块钱。那个船家,开始还不愿意,说这个地方很古怪,但是到底哪里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最后他先不要动,等他回去问问家里的老人再说。然后就走了。千叮嘱万嘱咐,千万不要在他回来前妄动。
可是不一会,老吕驮了几条链子来了。大家左等右等,那个船家老是不回来,就不愿意再等。
反正大家水性都好,离岸又不远,能出什么岔子呢。
于是选了三个水性好的,带链子下去绑船,打算绑好了,用水面上的船把沉船拉上来。其中就有老吕。
他们下去之后,发现这个沉船是被十几个大铁坨子给压住的。每个铁家伙至少百把斤,这几个铁疙瘩,加起来至少有一千多斤,捞起来后,当废铁卖,也能值不少钱。大家更兴奋了。
老辛连忙上岸,骑摩托车去附近的镇上去找货车。
其他的人,就又下水去,把那些压在船上的铁器,往船下一个一个的掀。然后用铁链子,把船身慢慢绑住,再挂到水面上的大船上,上了船,发动马达,开始把沉船往上拉。
就在这个时候,岸上的小孩就开始哭起来,女人也觉得不对劲,叫他们别干了。说水变颜色了,本来清亮的水,现在变得黑漆漆的。
可是男人们都兴奋的要命,那里还管的到这么多。人多手杂的在水里面折腾,不停地下水去打探沉船松动没有。
闹腾了几个小时,沉船都没有拉上来。大家都在纳闷,这个船又不大,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拖不上来呢。
于是又下水去看沉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正在混乱的时候,那个承包水域的渔船船主来了,看见他们已经在动手捞船,叫苦不迭,连声叫他们住手。
大家都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渔船的船主就大声对着他们喊:“这个船不能捞!”
听见船主这么紧张的喊,大家连忙住手,站在船上问,“到底怎么回事。”
船主就喊道:“这条船绝对不能捞,这条船是被治了的!”
“船怎么会被治呢?”捞船的众人还在追问。怪事就出来了。水面上的那条渔船,虽然马达在轰鸣,可是船不仅没有把水下的沉船拉上来,渔船自身,反而慢慢的被铁链往下拉。
大家都慌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老吕和其他几个水性好的,胆子大,不甘心,又下去看个究竟。可是水面上的渔船已经被拉到水面下一半啦。
所有人都才明白过来,这个船太蹊跷了。
纷纷都往岸边游,一时间都慌了神。等大家都上岸的时候,水面上的渔船已经完全被拉下去。这个场面很恐怖,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后来听当事人叙述,那个船就是一点一点的被扯下水去,铁链子拉的嘎嘎作响。这要多大力量才能做到啊。
岸上的妇女小孩都吓的大哭。男人们也都吓呆了。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渔船的主人就不停的埋怨他们自作主张,不等他回来。等大家都回过神来,才知道大事不妙。因为他们发现,老吕不在岸上。
有两个人说,明明看见老吕和自己一起上的岸啊,可是其他的几个又说,没有看见老吕上岸,以为他先上岸了,所以没注意。
这下大家都知道大难临头,特别是老吕的老婆,坚持说老吕明明上岸了的,可是刚才看见水面的船被拉下去太赫人,就光看着船被拉下水了,没注意老吕去那里。也许是上厕所去了吧。也许是回老辛的家里找捞船的工具去了吧。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又一个灾难性的消息传来了,老辛的家人也到了水库边,看见他们,嚎啕大哭。
凿船 下
大家一看,吓的厉害,连问都不敢问。
老辛的家人,泣不成声地对他们说道,老辛刚才骑摩托车到镇上,骑得很快,跟在一个拖木料的车后面,那辆车的后板厢突然就掉了一根大木方下来,正砸在老辛的身上。
众人连忙问,老辛怎么样了,老辛的家人就说,老辛现在在宜都的人民医院,已经断气了。
大家连忙问老辛的家人,来的路上看见老吕没有。老辛的家人,就说没有啊。
大家都吓的发炸,老吕的老婆就发狂的哭起来。
于是大家分作两路,一半的人去医院看老辛。一半的人留下继续找老吕。
那年是九五年,一直到今天,老吕都没有找到。
老辛躺在医院的院子里,身上血肉模糊。医生看见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作抢救的打算,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后来我听说了这个事情,我见过老辛,但不熟。但是我和老吕很熟悉。想着曾经和自己认识,并且打过交道的人,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了失踪了,总觉得很没来由的诡异。
我后来有机会,问过懂道行的人,是否有治船一说。
那个人,把我看了好久,问道:“你从那里听说的。”
我没敢把老辛和老吕的事情告诉他。
那个懂道行的人,连忙对我说:“千万不要对治过的船打歪主意。”
我说要是想把那个船捞起来,会怎么样?
懂道行的人说道:“你不会的,不然你现在不会站在我面前。”
我问他到底什么缘故。
他说:“你说的那个沉船,是治船的一种方法,也是最邪最凶的一个方法,叫凿船。”
“动了凿船,会怎么样?”我追问。
“若是捞起来了,麻烦就大了,当初治船的狠人,和当初被治的船有关的人,全部都要出事。”懂道行的人又说道:“所以没有谁愿意去凿船的。至少我是不去干的,太伤阴德了。风险太大,敢这么做的,必定是非常厉害的狠人”
“那要是没捞起来呢?”我问道。
“那就好点,最多死个几个人而已。”
我看着他竟然把死几个人说的这么轻松,不禁愕然。
那个懂道行的人看出我的心思,对我说道:“你要是知道有这种沉船,千万不要去捞,也不要别人去捞。当初这个船之所以被凿,就是因为这船本身,太邪门。不得不治的。而且凿船的狠人,用的法术也特别邪,都不好惹。”
我听的汗津津的。
老吕的老婆到现在还在到处打听老吕的下落。
其实大家都知道老吕的下场了,可是都还在安慰她,“说不定,老吕就回来了。”
我也安慰过她,但是没敢这么说,我只是说,死生有命,把女儿安心的带大才是最重要的。
我心里其实在想,“若是真的老吕回来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更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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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04: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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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守宫 上
守宫这个事情,是很隐秘的医术。史书的确有记载,但只是在皇宫贵族有关的记载里有描写。
怪不得现在的很多广告,都拿皇帝说事,一些秘方,的确是很神奇的。
守宫不是什么医学名词,其实就中国古代对壁虎的称呼。把小壁虎捉来,养在特制的陶罐里,不见天日,喂食丹砂,有的壁虎吃不了丹砂会饿死,就挑出来。能把丹砂当食物活命的,就渐渐长大,丹砂含汞,日久天长,壁虎的血液里汞的含量多了,身体就呈红色。
当壁虎全身赤红的时候,就再捉出来,放在太阳下暴晒,壁虎晒干后,捣成粉末。然后在幼女来天葵之前,在手臂上用银器割一个小伤口,把晒干的壁虎粉末放入。等伤口愈合,皮肤上就保留鲜红的印记,跟瘊子一样。
也许壁虎的血液里有某种物质,很容易受体内荷尔蒙的影响。当女子和男人交合的时候,身体的荷尔蒙会比从前分泌旺盛。于是壁虎粉末就因为这个原因消失。
这就是守宫砂的医学解释。其实看懂了也不觉得稀奇,跟种痘差不多。几千年来,这个医术,始终在宫闱里使用,并没有在民间流传。因为养守宫的成本很高,因为丹砂在古代都是天然得取,是很贵重的,炼丹的术士更是会拿炼制出来的丹砂漫天要价。所以在民间,很少折腾这些无聊的事情。
只是到了现代,经过港台的小说家的一番宣传,守宫砂才尽人皆知。
武侠小说里,那些出身贫寒的侠女,动不动就把手上的守宫砂亮出来给读者看,更是无稽之谈。守宫砂其实是身上很隐私的印记,绝不可能就随便让然看到。
金庸大侠对守宫砂情有独钟,印象深的就是李莫愁看见小龙女的手上没有守宫砂了,认定小龙女和杨过有一腿。
李莫愁自己的守宫砂到死都还在,还有周芷若,和宋青书结婚了,在少林寺打架,一不小心,还把胳膊上的衣袖撕破,让旁人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
金庸描写的守宫砂都是一个方式:衣袖也已扯落,露出一条雪藕般的白臂,上臂正中一点,如珊瑚,如红玉,正是处女的守宫砂。
看来我无比崇拜的查大侠,是个守宫控。
毕竟金庸讲究的是古风道义。免不了受重男轻女的影响。
雄守宫 下
可是其实我们的老祖宗,没这么偏心,只对女人有这种类似于贞操带的限制。
还有一种秘术,和守宫砂对应,就是雄守宫。
看名字,就知道,这个雄守宫,是用在男人身上的。
不过这个秘术,在正史上没有记载,野史也出现的很晚。估计是外来的东西。
虽然用守宫的名称,但不是用壁虎为材料制成的。当然在运用的时候,会加入一些荒诞隐秘的仪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成的雄守宫,根据分析,应该是某种植物神经素。
中国古代男人一夫多妻,当然这也是有钱人的权利。我现在巴基斯坦,这个国家法律允许一夫多妻,但普通的穷人,也只能娶一个老婆。娶几个老婆的都是有钱人。
古时候的有钱人,也有很多是怕老婆的,这个很寻常。于是我看到一则野史上记载的,一个名士怕老婆,可是老婆不生育,于是娶了偏房,既然开了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又连续收了几个妾室。
正房就不愿意了,表面上不能说什么,可是用了阴招,雄守宫。
我不知道,雄守宫到底是怎么施展的。但是,效果比守宫砂厉害,处女和男人房事后,最多就是守宫砂消失了。可是雄守宫,药力蛮凶猛,会要人的命。
我看到的那个轶事里,那个名士被正房施了雄守宫,就只能安安分分的听从正室的安排,望日该到那个妾屋里同房,既日该到那个妾屋里同房,被大老婆控制的死死的,疏无乐趣可言。在外沾花惹草更是奢望。
他和同榜(他是个进士)某日一起到瓦舍去潇洒, 席间大家饮酒作诗,一旁的青楼女子也附庸风雅,一时风月无边,畅快淋漓,酒喝得多了,名士和一个女子眉来眼去,相互倾慕。那个女子是一名妓,按照大家平时看到的明清小说的说法,就是那种琴棋书画,作诗唱词,无一不精的那种尤物。名士配佳人,在别的书上,当然又是一段佳话。可是个名士没这个传奇经历,因为雄守宫。
当晚,那个名士和名妓同床共寝,可是半夜,两人同时暴病,经医工治疗,两人都阴亏,终身不能房事。至于如何阴亏法,书上没说,我也看不出端倪。
这个事情,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那个雄守宫,到底为什么这么厉害。让人阴亏,还后果如此严重。
后来我的一个朋友,他是个医生,给我说了一个见闻,我才明白了雄守宫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厉害。
那个医生说,那天他值班,看见一群人,用一床被单裹了两个人到医院里来,急急忙忙的往急诊室里送。
大家开始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可是看见被单里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年轻男女,而且送他们来的人,都努力抑制着脸上的笑容。就大致知道什么怎么回事了。
那个医生朋友说,当时那个女人倒是不做声,可是男人却鬼哭狼嚎的喊:“医生,救救我啊,我受不了啦。”
我听了就哈哈大笑,对那个医生朋友说:“肯定男人被施了法术,绝对是雄守宫。”
因为医生的说法,和我猜测的差不多,那个年轻男女是一对野鸳鸯。两人偷情的时候,正到浓情蜜意时,男人的那东西忽然就死死地被卡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时间长了,淤血的厉害,疼痛不堪。女方也受不了。没办法,只好求人帮助,送到医院。
听说这种事情是很凶险的,有可能男女双方都会暴毙。
我和医生朋友相互这么一说,都笑的喘不过气来。
那些担心老公花心妻子,不妨试一试雄守宫这个方法。但是到那里去找这种东西,我可不敢透露,不然到时候被人记恨,走在街上挨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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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04: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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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
刘震大学时候,和三个兄弟很要好,其中一个马来人一个姓屈,三个人在一个寝室住了四年,关系好的连内裤都不分彼此。小马喜欢惹事,一喝酒就喜欢发酒疯,刘震和小屈没少为小马跟别人打架。和他们关系好的还有个叫孙月的女生,平时也是大大咧咧的,跟个男人一样和他们在一起玩。除了没和他们住一个寝室,平时喝酒打牌逛街都在一起。
刘震一直都暗自喜欢孙月,可是刘震发现自己的好哥们小屈也跟自己有一样的心思,就迟迟不敢有所作为,并且孙月跟个男孩一样,毫无心机的样子。四个人跟兄弟一样的亲热。刘震处在这种环境下,更不敢表白了。
一晃四年就过去,到了拿毕业证那天晚上,四个人在学校的操场上拿着酒瓶喝酒,边喝边哭。一想到第二天就要各奔东西,四年的友谊即将烟消云散,不禁惨然。
四人喝了酒,心情沮丧,小屈就拿着吉他弹起来,弹得是当年学生中流行的《青春》和老狼的《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大家随着吉他的曲调,唱一唱,哭一哭。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天亮。
这时候,小屈就说,大家分开是不可避免了,这个事实,总是是要面对的。大家还不如现实一点,接受吧。然后小屈就说,干脆这样,四年后的今天,我们在这个操场聚会。大家一定要把这个日子记住,到了四年后的今天,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要赶来聚会,一定不能失约。在这四年里,大家都各自打拼,不相互见面,到时候了,再见面的时候,看我们还是不是跟今天一样,没有改变。就算是人改变了,看看友情有没有变质。
大家一致同意。
然后各自收拾行李,结伴到车站。刘震的家距离读书的城市最近,所以最后一个离开的学校。
小屈最先坐车离开,小屈走的时候,还不忘惦念孙月,车开了还从车窗够出身子,对着刘震喊道:“震子,帮小月把行李送到她车上啊,她丢三落四的,就喜欢掉东西。”
本来大家都说好了不哭的,这下就又流下泪来。那些在一旁的旅客,看见这个情形,都忍不住唏嘘。
接着刘震又送走了孙月和小马。到了下午,自己才坐了回家的客车。
刘震回到家里,就忙着找工作,慢慢的适应社会,后来在家里混的不如意,一年后,就到上海去打工。在上海慢慢的站住脚跟。
在这几年里,大家也都相互通信,各自通报自己的情况。小马运气不错,考起公务员,在家乡的税务局上班。刘震最在意孙月的情况,在信中旁敲侧击,想探知孙月找了男朋友没有。孙月在家人的安排下,进了一个企业当文员。可是孙月的信中,从来没有说过,和那个男生走的很近,刘震就很安慰,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所以一直没找女朋友。等着当初约定的那一天,一定要跟孙月表明心意。不再把自己的感情掩藏。
在第三年的时候,刘震接到了一个的电话,当时在办公室就哭起来。同事们都好奇的把他看着。刘震找了个借口,向上司请了假,买了瓶酒在寓所的阳台上喝的烂醉。
电话是小马打来的,只说了一句话就呜咽的说不下去,“屈子死了,尿毒症。。。。。。。”
刘震在凉台上,拿了两个酒杯,一杯倒给自己喝掉,另一杯就往地下倒,嘴里念着:“屈子,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喝酒了。”
刘震喝醉了,还在想着当年和屈子一起的情形,越想越伤心。毕竟学校和社会不一样。社会上的朋友都掺杂了太多的利益,嘴上说的都好听,最终到底,都是留着一条路,希望能相互利用。可是学校里的哥们友谊却是纯粹的友谊,干净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关系好就是关系好,没有理由。每天里嘴上吵的厉害,相互日绝(宜昌方言:讥讽)对方,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刘震想起当年一件很搞笑的事情,他的衣服晾在外面没收,下雨了,他又太懒,不想下床去收衣服。屈子就对他说:“震子,你个狗日的衣服还收不收的啊,妈的小月帮你洗了一个下午。”
刘震就说:“紧老子克(宜昌方言:不用管我),老子的衣服,想收就收。”
这时候寝室旁边的一个人就看不下去,对刘震说:“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吧,屈子是好心呢。”
刘震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当时屈子反应好快,也很有趣,他扭头对着那个替他打抱不平的同学,飞快的说道:“干你屁事!”
刘震想到这里,不禁莞尔,可是随即有想到屈子已经死了,永远都看不到他了。悲从中来。
终于离那个约期越来越近了。刘震早早的就跟公司调休,五一都不休息,就为了争取拿几天的假期。离那个约期越紧,刘震却越来越紧张。他莫名的担心,当年的朋友,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吗。如果大家,都变了,变得圆滑世故,在一起无关痛痒的打打哈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岂不是尴尬。或是大家都很敏感,随着年龄的增长,相互间不再像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坦诚,岂不是更加无趣。
刘震最担心的其实是,要是大家在一起,明明说好了是四个人,却只有三个人赴约,一个人却阴阳相隔,这个场面,实在是无法去想象。
还有,孙月若是告诉自己,她已经有结婚的对象了,自己会是什么表现。。。。。。。。
刘震整天里,就这样胡思乱想。
当初他们四人关系好,和别的同学就疏远些,毕业后,大家都为了工作奔波,也基本上没和其他的同学往来。刘震想着,如果是班级同学会,自己就不去了,但是和孙月和小马见面,那是一定要去的。
离约期只有几天了,刘震心里跟猫抓似的,心里无数次的幻想,和孙月小马见面的情形。大家会热烈的拥抱吗,还是相互含蓄的看着对方微笑,或是很不自在的聊一聊往事。还有一件事,刘震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他们肯定会一起感慨屈子的亡故。
无论会发生什么,刘震想和孙月小马见面的心情,却愈来愈炽烈。
到了出发那天,是下午的飞机,刘震早上还在公司上班,他要尽量的节约点时间出来,以便和四年未见的好友多在一起聚一聚。他想提前一天到学校。刘震不喜欢别人等他,他更愿意等别人。
可是天不遂人愿,中午临下班的时候,老板突然通知他,有个临时的业务,必须要完成,这笔项目是刘震一直接手的,旁人无法帮忙。刘震后悔不迭,早知道,提前一天走了。
刘震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公事。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离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刘震算了算时间,到机场来不及了。打的看样子也不行,堵车也很严重,看样子要赶不上飞机了。怎么办,刘震想了想,干脆就去坐汽车,晚上上车,明天晚上就能到学校,刚好赶得上。想到这里,刘震就决定了。反正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去。
可是临走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刘震接到电话,愣了半天没回过神。
电话是死去的屈子打来的。
“震子,是我啊。”
刘震一听到屈子的声音,他首先感到的亲切,但这个情绪只维持了一两秒钟,随即就是恐惧。
“你不是死了吗?”刘震想了想,虽然这么问,很不礼貌,但他还是问了。
“谁说我死啦,是不是马儿,他妈的到处给人打电话,说我死了。。。。。。我哪里死了,你看我不是在给你打电话吗,你的电话号码,就是他告诉我的。。。。。。。哈哈。。。。。。”
刘震一下子就坦然,说道:“马儿太他妈的喜欢开玩笑了,去年给我打电话,说你死了,得的尿毒症。”
“他妈的,明明是他得了肾病,我笑话了他几次,说他肾亏,他就生了我的气,到处给人说我死了。他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刘震说道,心里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其他人问问,害的自己自作多情的伤心了那么多天。可是刘震突然想到一件事,马上说道:“那为什么小月也说你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马在电话那头神秘的说道:“当初他们在学校就背着我们好上了,暗地里在偷偷谈恋爱,瞒了我们这么多年,他当然和小月商量好了联合骗你的。”
刘震说道:“那你们明天晚上到车站接我啊,谁叫你们离学校近一些。我因为工作的事情,赶不上飞机了,只能坐汽车,明天才能到。”
“你这么忙,没事的,你晚一天来也行,我们等你。你就别坐汽车了,飞机改票不就行了吗?”
“不行啊,上海过来的飞机,一个星期才两趟,再等,就是三天后了。我一定不能错过明天的时间。”刘震坚持道。
“你怎么这么倔呢。”屈子生气了,把电话挂了。
刘震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心想,屈子还是没变,动不动就发脾气,看来这电话真是他。
刘震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想了想,又拨通了孙月的电话。
“小月,”刘震的声音有点紧张,自从公司给他办公室配了电话,他也很少用电话跟孙月联系,他们之间,还是以写信的方式居多。
“是震子吗?”那头问道。
“有个事情问你?”刘震说道:“屈子是不是没死?”
“唉呀,这人!就是憋不住话,到临头了,还是给讲了。”那头的声音跟撒娇一样的笑道:“屈子根本就没死,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让你看见他了,吓一吓你。那是马儿和我跟你开的玩笑。别当真。你是不是很忙啊,要是忙,迟一两天来,也没事的。”
“那好吧,你们可要等我啊。我看能不能买到火车票。现在不是春运,应该有明天的车次。”刘震心想,你们骗我,我也骗骗你们,到时候也给你们一个惊喜。刘震还是决定今天就坐汽车回去。
电话那头格格的笑起来:“这才听话嘛。”
刘震心想,妈的被马儿给忽悠了一年,不骂一骂他,心里不爽,于是给小马的单位打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小马的同事,说马科长出去应酬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留个口信。
刘震还是不甘心被骗,于是翻出屈子的来电,回拨过去,却老是忙音,没人接。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赶快去坐车要紧,刘震心里想着,小月和屈子说话的口气和当年一样,完全没有改变,看来这个聚会,不会像自己想的那么复杂。这么多天来,自己想的太多了。想着明天晚上自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惊喜一下,该是多好玩,算是报仇了。刘震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刘震的运气很好,到了长途汽车站,刚好一辆去学校所在的城市的卧铺车还有半小时出发,而且还有票。刘震匆匆的买票上了车。
车在下午就出发了,比刘震想的还要早,看样子明天下午就能到目的地。刘震心情好了很多。躺在狭窄的卧铺上,心情愉悦。
车上了高速公路,开到江苏境内,就到了晚上。刘震看不到窗外的风景了,转而看着车内,一看大家都已经在睡觉了。刘震也想睡去,可心里激动,怎么都睡不着。老是想着三个好兄弟。
想到他们三个人竟然一起谋划着骗自己,真是太过分了。要不是屈子临行前,给他打个电话,明天真的见面了,自己吓的够呛,岂不是在他们面前丢脸。
刘震就想着这些,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身体突然警觉起来。
刘震回想起来,他刚和屈子通完话,就给孙月打的电话,可是孙月怎么知道知道他很忙?
屈子没有时间这么给孙月打电话说他很忙啊。时间上,不对头。
难道屈子是真的死了,是死掉的屈子在今天挨着跟他们联系,并且是同时联系的。不然孙月不会这么肯定自己工作繁忙啊。
难道小月和屈子一样。。。。。。。
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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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2013 04: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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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骂自己,没事做,瞎想些什么,自己在上海上班,好不容易混到今天,什么时候不是忙的跟条狗似的。自己在给孙月写的信中,那次不是说自己工作很忙,生活节奏紧张,不然混不下去。
刘震跟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后,心情马上就放松了。不管怎么样,明天大家都见面了,什么事情,不都水落石出。是的,还有小月和马儿的事情,竟然瞒着我这么久,那里把我当兄弟了。就算是知道我暗恋小月,怕我伤心,也不该这么做啊。我刘震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刘震想到这里,心里隐隐痛了一下。然后沉沉的睡去。
没想到坐卧铺汽车是这么难受,刘震一觉醒来,脑袋昏沉沉的,他睡在窗子旁边,太阳光刚好对着他的眼睛晒,晒的他眼皮子生疼。刘震想着,这车真是不好坐,晚上睡觉都不安稳,搞的人难受,刘震怀疑自己在晕车,就更不敢乱动了。强迫自己继续睡觉,心里想着学校,想着假死的屈子,想着欺瞒自己的马儿,想着小月。。。。。。想着学校。。。。。。。
刘震又睡着了。
没想到这一觉,睡得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时间过的还挺快。到了傍晚时分,刘震就到了学校所在的城市。刘震下了车,下意识的想看看有没有人接自己,马上就想到,自己是骗他们提前到的,怎么可能有人会来接他。
于是刘震往学校走去。一晃四年了,刘震没有回过学校。看着城市的面貌改变了这么多,不禁感慨万分。刘震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他们三个人现在也许也在到学校的路上。到时候,看见自己,该是个什么表情。
刘震在路上走的很慢,他想多走一会,长途车站里学校也不远,几十分钟就走到了。看着身边熟悉的街道,想着当年四个好兄弟在这个城市里,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日子,这个回忆,实在是太温馨了。如果没有这段光阴,自己的生命,是否会有那么些缺失呢。
刘震走到一个湖边,这个地方当年大家很喜欢来的,马路和湖边是大片的草地,刘震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光——柔和的冬日阳光下,自己坐在草地上,靠着树杆看书,不远处,小月和马儿在草地上追逐疯闹,屈子就站在湖边,静静的看着湖水。
不对啊,自己的回忆,怎么如此真实。刘震摇晃自己的脑袋,还真没看错,屈子现在不就站在湖边吗。
刘震看了好长时间,最终确定,那个站在湖边发呆的人,就是屈子无疑。
“屈子!”刘震对着屈子大喊道。
屈子慢慢转过身来,对着刘震张开双臂。刘震飞奔向屈子。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刘震拼命的用手敲打屈子的后背。
“你果然没死,你他妈的真的没死。。。。。。。”刘震把屈子的耳朵揪起,摇晃几下,然后推开一步,把屈子仔细的看着,屈子还是老样子,就是他,绝对是他。刘震高兴坏了。
屈子却没有刘震那么高兴,只是冷冷说道:“你呀,就是这样,干什么都是这么火急火燎的。”
“你知道我今天还是会来?”刘震问道:
“那还用说,”屈子说道:“我们四年都睡上下铺,你的德行,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刘震笑着说:“小月和马儿呢,你见到他们没有?”
“没有哦。”屈子说道:“我也是刚到,想着你说不定真的要今天来,就在这里等着你。。。。。。你肯定要从这里过的。”
屈子说话还是那么慢悠悠的。而且还是老样子,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情绪。刘震知道,屈子看见自己了,心情一定很激动,可他就是故意表现出这么个不太兴奋的情绪。
两人并肩向学校走去。刘震叽里呱啦的说着四年来,自己的事情。屈子就在静静的听着,屈子就是这样,从来都喜欢当个听众。
终于到了学校,学校里乱糟糟的,到处是喝醉的学生,有的在呜呜的聚在一齐哭。
刘震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今天,又是一批学生毕业的日子,他们的表现,和四年前的自己,是何其的相似。
刘震拉着屈子,向操场走去。
屈子却说道:“他们两个还没来呢?”
刘震一看,果然操场上,当年他们经常坐的位置,没有孙月和马儿的身影。
屈子说道:“反正等也是等,干脆,我们到老寝室去看看吧。”
刘震非常赞同,笑着对屈子说道:“我要去看看,当初我在床边的墙壁上画的那个画像还在不在。”
“那个你在溜冰场认识的女孩啊。”屈子笑了:“见了一面,就回来说你们如何如何,好像找到了真命天子一样,还把别人的样子画下来了,我还说你,这么有艺术细胞,应该去当画家。”
“可不是,”刘震说道:“我现在干的活,不就是跟艺术有吗?”
“少来。”屈子说道:“你搞广告创意,就和艺术有关啊,省省吧。”
两人斗着嘴,就走到了以前的老寝室门口。
两人毫不犹豫,就走了进去,这里曾经他们的家,他们没有任何的生分感觉。
进去后,走到了当年他们床铺跟前。
看见两个男生在下铺喝酒。那两个男生看见来人了,那个戴着眼镜,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就问刘震:“你有事吗?”
“没事。”刘震轻声说道:“就是来看看。四年前,我们也住这个寝室。”
“你们。。。。。。”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有点诧异。
“你们在喝酒啊?”刘震看着床铺上,有几个空酒瓶子。
“是啊。”满脸青春痘的男生说道:“今天我们毕业了,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现在他们都出去了。”
“王八。你的酒还没喝完呢。”另一个坐在床上的男生说道:“快来喝。就想和别人说话,想耍赖是不是?我帮你喝了这么多,你说话要算数啊,明天回宜昌的车费,该你出。”
“是的是的。”那个叫王八的男生说道。
刘震把坐在床上的那个男生看着,说道:“你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啊,那好啊 ,可以当一辈子的兄弟,不用天南海北的隔那么远。。。。。。”
可是坐在床铺上的男人不理会刘震,只是自顾自喝着酒。
“疯子,别人跟你说话呢。”那个叫王八的男生责怪他的朋友。
刘震笑起来,“你们一个是王八,一个是疯子。怪不得不合群。”
那个叫疯子的男生,竟然把身体侧了侧,背对着刘震和屈子,不看他们。
那个叫王八的男生对着他们说道:“不好意思啊,你们自便吧,反正我们明天也要走了。”
刘震微笑着说道:“你们继续喝酒,不打扰你们了,我们看看就走。。。。。。。”
刘震和屈子在寝室里站了一会。寝室比以前脏多了,当初屈子有点洁癖,喜欢收拾。可是看现在这两个活宝,估计不是爱干净的主。
刘震和屈子在寝室里走来走去,流连了一会。刘震还专门看了看自己从前床边的墙壁,看以前的画的那个女生的头像还在不在。
可是看见墙壁上脏兮兮的,那个女生的画像非常模糊,勉强有点印子,可是嘴唇上被人画了一圈胡子。那个叫疯子的男生看见刘震在注意画像,连忙眼光躲避。看样子这恶作剧是他干的。
屈子对刘震说道:“走吧,小月和马儿也该到了。”
刘震和屈子走出寝室。走了十几步,刘震心里忽然落寞无比,又快步走回到寝室门口,又把寝室看了一遍。
那两个男生估计喝醉了,正在争嘴。
“一个”
“两个”
“明明是一个!”
“老子说是两个,就是两个!”
看着他们的样子,刘震不禁内心温暖,仿佛看见自己当年和马儿屈子无聊的时候斗嘴一般的情形。
刘震和屈子走到操场边,远远的看见小月和马儿站在草地上。刘震的内心翻江倒海,心里又变得空荡荡的,原来重逢的感觉,和离别的感觉是那么的相似。刘震激动的无以复加,脚发软,走好慢,好慢。刘震的身体好像轻灵起来,感觉自己跟在地上飘似的。
走向小月和马儿的这段距离,刘震觉得自己走了好久。
终于,刘震走到了小月和马儿的身边。他和屈子走的很轻。
刘震终于走到他们身边了,刘震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跟他们打招呼。刘震轻轻的对着小月“嗨”了一声。
小月看见刘震了,一脸的震惊。马儿也愣住了。
看见小月和马儿的神情,刘震开心不已,哈哈,吓到你们了吧,哈哈,也该我骗一骗你们了。
“你。。。。。”刘震对着小月说道,语气凝噎,“。。。。。。还好吗?”
小月哭起来,泣不成声:“你。。。。。你不是说等几天的吗。。。。。。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啊。。。。。。”
“今天这个日子,是当初定好了的啊。”刘震笑着说道:“我绝对不会失约的。屈子当初不就说了吗,大家一定要把这个日子记住,到了四年后的今天,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要赶来聚会,一定不能失约。”
小月突然身体一软,向后倒去,后面的马儿连忙扶住她。
“你们怎么啦?”刘震说道:“看到我们不开心吗?”
马儿抱着小月,也哭得厉害,对着刘震说道:“是的,我们当初约定的,今天一定要聚会。你们做到了。我们真是好兄弟!”
“是啊!”刘震说道:“我和屈子早就来了,一直在等你们。。。。。。屈子。。。。屈子,快过来啊。”
可是屈子并不走过来,只是在刘震身后不远处站着,站着一动不动。
刘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呆住了。
这不是刘震想看到的重逢场面,刘震想过了无数重逢的场景,但绝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气氛。
“屈子死了,尿毒症。”刘震想起了一年前马儿给他打过的电话。
“屈子在这里!”刘震大喊道:“他不就站在这里吗!”
马儿慢慢的说道:“震子,屈子死了,一年前就死了。。。。。。。”马儿脸上泪水滚落。
“屈子,你过来啊!让他们看看你啊,你明明没死,为什么他们要说你死了?”刘震也开始哭起来,“你过来啊。”
刘震扭头大喊。
可是刘震看到小月和马尔朝着他喊话的方向不停的张望。
刘震绝望了,他知道,小月和马儿看不到屈子。
刘震看到,小月和马儿的脚边,放着几根蜡烛和香火,还有一堆没有燃烧完的灰烬。
刘震看到屈子的身体在慢慢后退,刘震向屈子跑过去,喊着:“大家说好了今天聚会的,你不能走!”
屈子越退越远。刘震追不上了。
刘震又对着小月和马儿喊道:“你们快过来啊,快来看看屈子啊,他要走了,他为什么要走啊。”
刘震冲到小月和马儿面前,对着他们喊道:“屈子没死,你们告诉我,他没死!”
“震子。。。。。。”马儿说道:“屈子死了,没有骗你。”
刘震对着小月说道:“月月,屈子没死,你知道的,他没死,我们昨天还通了电话的,你告诉我,屈子没死的,是你们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在电话里说,是想和我开玩笑的。”
“昨天我们一天都在一起,”马儿说道:“我们昨天早上就回学校了,小月是不会和你通电话的。”
刘震猛的回头,又把屈子的身影看着,屈子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你们一天都在一起。。。。。。。”
“对不起。。。。。。”小月把手伸向刘震,“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想伤你的心啊,我们在一起,都是兄弟,多好,是我错了。。。。。。。我们曾经那么开心。”
“你们一直。。。。。。”刘震问道。
“是的”马儿说道:“事到如今,我怎么还能骗你们,我和小月在学校就在一起了,毕业的这么多年,我们也是一直在一起。。。。。。”
刘震狂喊道:“你们怎么能够这样!”
小月和马尔忽然双双向刘震跪下。
“你们干什么?”刘震惊讶的说道。
忽然刘震看到了地下的香火蜡烛的前方,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屈子,屈子的戴着墨镜,一脸的酷像。
屈子是真的死了。刘震内心一片冰凉。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
为什么还有一张照片。
刘震绕到纸灰的前面,仔细看着那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靠着寝室的栏杆,嘴里叼着根香烟,一脸的嬉笑。
这张脸好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啊。
刘震看了一会,这不就是我吗!
刘震心里无端的好笑起来,这是我啊,这是我啊。。。。。。。。
为什么是我!
刘震身体飘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屈子,是屈子扶着他,在慢慢的往天空上升。
“为什么?”刘震问道。
“我叫你不要坐汽车的,可是你不听。”屈子冷冷说道:“你还是老样子,干什么都急急忙忙的。”
小月冲过来,想抓住刘震的裤脚,可是小月的手指从刘震的脚上穿过。
刘震无稽的笑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震子,听我说,”小月喊道:“当年,在学校舞会的时候,你和我跳舞,明明就要说了,你为什么不说,我一直等着你说啊。”
小月瘫软在马儿的怀里,嚎啕大哭。马儿紧紧的抱着小月。仰头看着刘震。
刘震不笑了,大哭起来,这个聚会,竟然是这种方式。可是刘震也觉得没什么牵挂了,他终于等到小月的那句话了,其实这句话,是他自己想说的。
“我们走吧。”屈子带着刘震越飘越高。
刘震看着地上哭的一团的小月和马儿。心里想着,你们要好好过啊,别吵架。
刘震又看到地上还有两个人在注视着他。是刚才老寝室的两个男生。
那个叫疯子的男生对叫王八的男生说道:“我说是两个吧,你又输了吧,和你说话的那个是新鬼,亏你还天天用猫尿擦眼睛,有个屁用!人和鬼,你都看不出来。。。。。你又输了。”
刘震忽然明白了,车在凌晨时分,在高速公路上和一辆货车相撞,客车翻滚了好多下,最后变形扭曲,烧得只剩下一堆残骸,自己当时在睡觉,被狠狠的摔出车外,内脏撒落在一旁。
“你你告诉他们的?”刘震想屈子问道。
屈子点点头。
小月和马儿相拥着站立,看着天空,慢慢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小月把马儿手上的报纸扯下来,看着哭泣。那是今天的晚报,头版上面有一张大幅照片。醒目的标题用大大的黑粗体字写着:“***公路湖北与安徽交界***公里段,发生特大车祸”
照片上是已经成为一堆废铁的客车残骸。照片的左下角,一个死者的面孔勉强可见。那张面孔,就是刘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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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3 10: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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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鲵村 1
曾婷走之后,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好几次喝醉了,早上送牛奶,送的太迟,被区域经理骂了几次。这段时间,天气也很讨厌,天天阴沉沉的,老是下雨。
早上起来,就淋着雨干活。淋了几天,人就开始感冒。
我的一个客户,是个孤老头子。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没看见过的他的家人。
这个老头子,每天起的很早,我每天凌晨四点多,把牛奶送到他门口。第一天给他送,就把我吓了一跳,我把牛奶往他门口的牛奶箱子里放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猛的就看见黑暗里有人盯着我看。我吓的一激灵,那老头子才开口说话,说我送的蛮早的。
于是后来我差不多每天早上,都能看见他坐在门口。我就把牛奶直接递给他,然后从牛奶箱子里拿空瓶子。给这个老头子送了大半年了,都是这样。
我感冒后,连续几天,都发现,牛奶箱子里放的牛奶并没有喝,我第三天凌晨,就问那个老头子,“你儿是不是身体不好,不想喝了,可以暂停几天,身体好了,我再送。”
那个老头子没说什么,只是从我手上接过牛奶。我就没多想。
可是翌日,牛奶箱子里,那牛奶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我再次问那个老头子,那老头子,仍旧不说话,默默的把牛奶拿过去。我早上送牛奶,时间很紧,就没多问,拿了空瓶子就走了。
我下午去老头子家附近找个客户收钱,想着老头子为什么不喝牛奶,却还要我每天送,想去问个究竟。到了老头子的门口,敲了半天门,都没开。
我打开门口的奶箱子,一看,果然里面还是一瓶没喝过的牛奶。我就奇了怪,继续敲门。
这时候旁边的邻居就问我干什么。
我就说要找韩爷爷,我是送牛奶的。
那个邻居就说,不用找了,韩老头死了。
我说,“这么突然啊,早上还看见他的。”
邻居说道:“你开什么玩笑,他一个星期前就死了。”
我明白了,我每天早上看到的是什么了,怪不得他不喝牛奶。
本来就感冒,这么一惊吓,人就病的更厉害,回去就躺下,脑袋疼的发昏,额头在烧,咳个不停。我知道是自己病了,身体虚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而且上次,我冒冒失失的的玩了一次看蜡,估计让我更加容易感知到阴间的东西。
人就不能生病,生病了就心情沮丧,心态低落。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会想曾婷,如果她在,还有个递水喂药的人。一会想王八,不知道他现在辞职没有。想回家,可是想到回去,又要听父母的数落。。。。。。。算了,还是一个人呆着吧。
病了几天,活也干不成,我给区域经理请假,区域经理竟然要我上班,根本就不管我病的严重。我一气,就说不干了。
于是,我又一次失业。
每天吃点泡面,吃的都恶心了,还没感冒药吃的多。病就老是不好。
这天,正在床上万念俱灰,想着自己二十几了,却混成这个样子,过两天,房东来收租,我也没什么钱给,估计要把我赶出去。
心里就更加郁闷。
所以当王八和董玲来看我的时候,我心里很感激。人在最脆弱的当头,有朋友在身边,是很容易被感动的。
王八看见我病了,连忙带着我去医院,边走边骂,病这么狠了,光吃药有什么用。到了医院,非要我输液,我从小怕打针,死活不同意。
王八恨不得揍我。
打完吊瓶,王八不放心,非要我到他寓所里去住。
我想着反正租的房子,也要退了,就答应了王八。董玲现在的变了,竟然还一天几次的问我好些没有。她现在脾气柔和,但没有什么话了,人沉默的很。而且瘦了好多。
在王八家里又住了几天,病还是没有好,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贱命,没得福气生病,没想到生病这个事情,还是不认人的。
王八每天很忙,白天到律师事务所上班,下班了,就呆在卧室里,静悄悄的。我偷偷看了一次,他正盘腿在床上打坐。卧室里到处都是法器,而且摆放的很有规律。
和王八讲话也少,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连我,跟他讲话的口气也变了,变得很客气。我老是在内心里问自己,怎么跟王八讲话这么生分了,想改变气氛,故意和他斗斗嘴,可是俏皮话说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王八倒是没注意到这点,仍旧跟往常一样的上班,修炼。
人都是会变的,不可能永远跟读书时候一样。不仅是王八变了,我想我也变了。
王八在一天对我说,他要出门了,也许要很多天。要我按时到医院去打针。别跟小孩一样,连打针都怕。
我没王八去那里。
我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可是没想到,王八这次去做的事情,最后还是把我也牵扯进去了。而且这次,和以往不同,事情的发展,对我和王八的命运,有非常重大的影响。
王八走后,董玲这个丫头,还是每天来照看我,我和董玲就聊聊天。
董玲就说,婷婷是好女孩,是你没得福分。
我心里好笑,你也没什么福分。王八迟早要离你而去的。
估计董玲也知道这点,可是她仍旧在坚持,也许她还抱着希望,王八能回到从前吧。我在想,要是有个什么办法,能让王八回心转意就好了。
我和王八之所以这么生分了,就是因为认识赵一二开始,若是赵一二不曾出现过,我们现在还是跟从前一样,多好啊。
想到这里,我内心里,开始怨恨起赵一二起来。
我无话找话,问董玲,知不知道王八这次去那里了。
董玲说道,好像是神农架,听说那里出了什么事情,而且不一般,王八和赵先生一起去的。
我想着,赵一二以前有什么事情,都是让王八这个菜鸟独自处理,如今王八也算是出师了,可竟然师徒二人,要联手干活,这个事情,肯定不好搞。
在屋里躺着没事的时候,我就把董玲每天买来的报纸翻来覆去的看。时间无法打发,连报纸的中缝都不放过。
忽然,在两天前的报纸的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看到一则很短的新闻:神农架松柏镇古庙乡村民围攻乡政府恶性事件已平息。。。。。。。
我能非常的肯定,王八和赵一二,就是去的那里。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么大的事件,村民围攻乡政府,报纸竟然没有大篇幅的详细刊登。只是在很偏僻的位置略微提到。这个事情,肯定不简单,事情的真相被媒体掩盖了。而且赵一二和王八这种边缘人物都去了那里,这个事件,绝对不是报纸上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我每天都想着,神农架深处的什么古庙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一天董玲不在,有人敲门。我还在奇怪,是谁呢,难道是董玲忘记带钥匙?
开了门,一看,更加奇怪了。
来人是金仲。
大鲵村 2
我看着金仲好久,金仲现在正在用力集中精神,防备我探知他的想法。虽然他脸色还是无动于衷,但我知道,他在提防我。我放弃了,随即好笑,为什么我一看到金仲,就下意识的去探知他的思维呢。
我对金仲说道:“你找王抱阳么,很不巧,他出门了。”
“我知道,”金仲冷冷的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你来找我?”我摸不着头脑。
金仲说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我问道:“很重要吗?”
金仲说道:“至少对你和我很重要。”
我把金仲请进屋里,我对他非常防备,毕竟,金仲以前的作为,我还是耿耿于怀的。就算是他参加了赵一二的三十六岁生日,也只是证明他们在面子上还是同门。
我想到金仲对王八的憎恶,以及他当初对邱升一家的冷酷,本能地离他远了点。不知道金仲来找我,到底安着什么心。
金仲说话很直接,这点比王八强多了。他不说废话,在沙发上坐下了,第一句话,就道明来意:“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师父决定了,让你跟着我们,继承诡道的正宗。”
我的感冒还没好,听了这句话,一口气没缓过来,吭吭的咳嗽半天。
“师叔太固执,非要找个跟他一样的普通人,传承螟蛉。故意和我们门派几千年的惯例作对。。。。。。。当初师祖爷不知道怎么会看中他。。。。。。”金仲还在喋喋不休。
“你刚才说,让我继承螟蛉 ?”我荷荷两声,去厕所吐痰,回来后继续说道:“还是跟着你和你师父?”
“是的。”金仲叹了口气,“我等不了十一年这么久了,我和我师父,教你一点道术,你就可以找王抱阳去把螟蛉争回来。”
“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听了别激动。。。。。。。”我故作神秘的说道。
金仲沉着脸,听我说话。
“当初赵先生就是要我跟着他学艺。。。。。。不是我得不到赵先生的衣钵,而是是我不想要哪个知了壳子,知道吗?”我轻轻的说道。
“你真的是脑袋有毛病?”金仲大奇。我能感知他正在打探我的记忆,我没有放抗,让他很轻松地探知到我对阴司的抗拒,和当初拒绝赵一二的心情。
金仲不再打探了,对我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你放弃了你最不该放弃的事情。你这辈子,不干这个,什么都干不好,你的命格火旺,命数却是阴路,天生就是做阴司的命。。。。。。。你当普通人当不好的。”
“赵先生也这么说过。”我无所谓的摆摆手:“谁知道呢,我不是还没饿死吗。”
“你知道吗,要有多么深道行的人,才能把螟蛉的化作炎剑。你天生就什么都不会,却能做到,可是你竟然放弃了。”
“我胆子小,干不来这行。”这句话,我好像已经给人解释了无数次。
忽然的心里冷了一下。一股寒意从头到脚。
一个瘦弱的少年,坐在荒野的坟地里,打着一个招魂的灯笼,吓的浑身发抖,却还是在坚持。身边的密密麻麻的鬼魂,都把他紧紧的围着。少年把耳朵捂上,眼睛闭上,都没有用,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恐惧,虽然他还看不见。
是金仲,他把他的记忆让我探知到了。
我非常能理解他的感受,在这一点上,我和他的当年是一致的。金仲把这个回忆展示给我,原因很简单,他告诉我,他也曾经非常害怕过。
忽然我探知他的一个心思,那个心思很巧妙的被他掩盖,但是现在他一不留神,被我感觉到了。
他到现在都还是害怕的。怪不得,他那么渴望得到螟蛉。
我想起来了,我经历了那么多次遇鬼的遭遇,唯一一次心里没有害怕的,就是在王八走阴结束的时候,我拿起了他身上的螟蛉。那时候,我不仅不害怕,竟然还有御鬼的成就感。
“你要我跟我的兄弟争螟蛉?”我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有什么不行的?”金仲说:“我师父和师叔当年天天一起学手艺,睡一张床,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当年赵一二走投无路,还是我师父把他带回山的。”
“螟蛉是赵先生从你师父手上抢过来的!”我愣了,“你师父不恨赵先生吗?”我在西坪看见金旋子身上的残疾古怪,问过董玲,董玲跟我说起过,金旋子身上的每个残疾,赵一二都脱不了干系。
金仲恨恨的说道:“我恨师叔不留情面,但是,师父倒是看得开,他说,这就是规矩,既然在诡道门下,就得认这个规矩。”
“你骗我。”我说道,“赵先生是好人。”
“他做了什么?”金仲问道:“让你觉得他是好人,在世人眼里,我们诡道从来就没好人。”
金仲这么一说,我蓦然发现了一个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的问题:是啊,我凭什么就认为赵一二是好人?
他找邱升走的胎魂,是为了石础;他守阴关,他答应黄莲清把尸体赶回秀山,他做的一切,都是在尽一个神棍的职责而已。
金仲也和他一样,做的事情,都是在尽本分。
我背上开始流汗,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就算是赵一二当初替我解开草帽人的心结,也是和王八之间的一个利益交换而已。
他那么急切的要找人接手螟蛉到底是为什么?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金仲趁我的思维慌乱,把我的心思看的透彻。
金仲说道:“师叔是普通人,没有你我的这种能力,但是他能看到本该只有我们这类人能看到的东西,阴间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的声音发颤。从我探知到金仲内心的悸动。我隐隐知道不妙。
“他要把自己的魂魄留给那个。。。。。。。才能看到阴世的东西。”
“那个什么?”我问道。
“你知道的。。。。。。”金仲低声说道:“你也知道,我不能把那个的名字说出来。”
“王八也是普通人!”我惊慌的说道。我想起来了当初王八走阴,赵一二是收了他的肾魂,王八就什么都能看到了。原来,赵一二能看见,也是这个诡异的原因。
“是的。”金仲说道:“但是师叔从来给他说过,师叔怕王抱阳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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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3 10: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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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鲵村 3
我脑地嗡得一声大了。我想起了望德厚,望德厚当年希望能摆脱望家山神的迫切心情,我到现在还记得。原来他和赵一二一样,都后悔了。
“王八不会后悔的。”我说道:“他一直就想跟赵先生一样。”
“是的,师叔当年也是这样的。不然怎么会费尽心机从我师父手上抢到螟蛉。”金仲说道:“可是三年后呢?十年后呢?等王抱阳三十六的时候,找不到传人,他就永远拿不回来他的魂魄了。。。。。。。诡道也要失传,这就是为什么螟蛉一定要由我们这种人来执掌的原因,我们不需要拿自己的魂魄来交换。”
我的心不停的往下沉,是啊,赵一二做事情,从来不提前告诉王八和我原因,他就喜欢留一手。
金仲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师叔不愿意把螟蛉给我吗?”
“不知道。”
“他怕我不把他的魂魄还给他,他知道我恨他。他心机很重,城府比你想的要深的多。”金仲说:“师父其实早就对我说过,如果能拿回螟蛉,决不能按着师叔的魂魄不还给他。。。。。。可是师叔不愿意冒着个险。”
“所以,他宁愿传给王八,也不给你。”我说道:“他拿王八顶替他。”
“对。”金仲说道:“乐天溪的望德厚,都没他这么有心计,老望可没有拿你当替罪羊的打算。。。。。。”
我连忙镇定心神,妈的心里想什么都让他给探到了。
“可是。。。。。”我还在想替赵一二辩解。
“可是什么。”金仲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一看见他就有亲切感,感觉和他就像老朋友一样是吗?那是因为,赵一二和你一样,都是在人世混的太落魄,你们同病相怜,你当初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探到了他的内心的失落,你当时还不知道你其实有这个本事。。。。。。。你这个本事,还是我点醒你的。”
我不说话了。心里想着当初见赵一二的第一面的情形。他跟我讲了几句话,就莫名其妙的走了。后来又即时赶回来,把我从窗子外揪住。是啊,赵一二不是坏人,但也没有我一直认为的那么高尚。
“你知不知道席应真是谁?”金仲问道。
“不知道?”
“姚广孝呢?”金仲又问道。
“姚广孝我知道,他是个和尚,法名道衍。。。。。。。”我迟疑的说道:“可他。。。。。。他行的是道法。”
“所以有明一朝,皇家信奉的道家。”
我知道金仲又要说一件让我震惊的事情了。
金仲说道:“席应真和姚广孝跟师叔和王抱阳一样,是我们诡道历代里执掌螟蛉仅有的四个普通人。”
“道衍没有在三十六岁,交出螟蛉?”
“是的。”金仲说道:“可是诡道没有失传,那是因为道衍终其一生,要拿无数生灵来供养那个。。。。。。那个。。。。。”
金仲现在内心也有巨大的恐惧了,不用我探知,他的情绪就已经感染了我。他的意思很明白,席应真是道衍的师父。
“靖难之役、永历帝的暴戾。。。。。。。”我明白了。
我马上就意识到,为什么赵一二和王八要去古庙乡了,如今是太平盛世,出现这种事情,对王八来说,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也许王八现在还不知道,是的,王八还不知道,但是赵一二在替他找后路。
我想了半天,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想把螟蛉交给我都行。”金仲说道:“就怕你到时候不愿意,你现在要给我立个誓。”
我愣了愣。
“我知道你会说话算话,这个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会把王抱阳押在那个。。。。。。那个的螟蛉还给王抱阳。我明白你的为人。”
我忽然无奈的发现,原来我和金仲才是一路人。而不是我一直想当然的认为是王八和他越来越相似。
“我们什么时候走?”我问道。
“就是现在。”金仲送了一大口气,“我们要快点。”
大鲵村 4
看着金仲这么急切的样子,我心里略升起一点疑惑,但是只是一闪而过。
我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可不想王八变成一个疯狂的神棍。当年道衍的所作所为,任何知道明初历史的人都知道,他蛊惑朱棣掀起了一场劫难,却什么都不图。现在金仲告诉我了这个原因,并且暗示我,王八有可能会为了自己的魂魄而变成那个样子。我想着王八找着一切可能机会,想赎回他的魂魄,会作出一些什么超出我想象的事情呢。
我不寒而栗。
金仲又在催我了,“别收拾了,走吧。”
我连忙在屋里找纸和笔,匆匆给董玲留了张便条:我去找王八了。
然后和金仲走出门去。
和金仲上了到远安的客车。我心里着急,想快点到神农架,总觉得车开的太慢。
车到了分乡上来了几个人,都分散在车里坐下。几分钟后,一个年轻摸样的人站起来,对着车内的乘客大声说道:“大家坐车都累了吧,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没人理会他。
那年轻人拿出两支铅笔,一红一蓝,上面缠着个橡皮筋,“不是白玩哦,有谁要是看出橡皮筋缠在那个铅笔上,我就赔钱。押多少,我赔多少。”然后用很夸张的姿势,把橡皮筋缠在蓝色的铅笔上。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一个中年汉子站起来,“这么简单,老子来试一试。”然后拿出一张十块的钞票,递给年轻人。
年轻慢慢的把橡皮筋解开,果然缠在蓝色铅笔上。年轻人惊喜的说道:“你眼睛好毒啊。”随手递了一张十块的给中年汉子。
我看得轻蔑,这么老套的骗术,也拿来丢人显眼,我刚才就注意到了,那个中年汉子和年轻人相续上车的,只间隔几分钟而已。
没想到,还真有人上钩。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女生,拿出五块钱,给了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对着小女孩说道:“你看好喽。”把橡皮筋缠在蓝色铅笔上,然后又把红色的铅笔也缠了上去。
我正在想着,这个小女孩是不是也是个托。
就看见年轻人又把橡皮筋给解开,却是缠在红色的铅笔上。
小女孩登时就急了,“明明在蓝色的上面啊。。。。。。”
年轻人说,“看走眼一次,算个什么,下次说不定就看准了。”
于是又上凑上来几个人,也参与进来,我看得明白,基本上是那年轻人一伙的。小女孩又押了几次,看见别人在赢钱,自己却老是输,急的要哭了。
参与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年轻人脸上在掩饰喜悦,我知道,有很多人在上钩。
我轻轻对坐在一旁的金仲说:“为什么这世上有这么多傻瓜呢?”
金仲又是一脸的平静,不屑的说道:“你在看别人傻,也有人在看你傻。这世上真正清醒的人,又有几个。我和你,在某些人看来,不也是傻子。”
我回味着金仲说的话,想着王八,想着我,就算是赵一二,还有金仲和金旋子,我们的作为,也许在某些人看来,还真是一群不知所以的傻瓜。、”
小女孩在和那个骗子争吵了,她说看对了,可是年轻人为什么不给钱。年轻被纠缠不过,许诺再给她一次机会,免费再猜一次。铅笔和橡皮筋在年轻人的控制下,多给一次机会有什么用。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金仲说道:“你看见她被耍,很觉得不值,是不是。”
我知道金仲的想法,是啊,我和王八不都是被耍了吗,不是被赵一二,而是被命运给耍了。
金仲向年轻人走过去,我拉住他,“他们好几个呢。”
金仲说道:“我可不是想打抱不平,我身上钱也不多了,我们到了洋坪,要包个车。”
金仲走到那年轻人跟前,掏出两张一百的钞票。
那年轻人高兴坏了,连忙把橡皮筋缠在红色的铅笔上,“大哥,你看好啦。”又把蓝色的铅笔也绕进去。
“红色”金仲冷冷的说道。
年轻人激动得很,手都在颤抖。慢慢解开橡皮筋,打开一看,轮到年轻人大惊失色,果然缠在红色的铅笔上,年轻人连忙又一绕,完全在耍赖,“不算,再来。”
金仲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年轻人又解开橡皮筋,可是还是缠在红色铅笔上。
“要不要再试一次?”金仲说道。
年轻人的脸色变了,使了个眼色。我看见和他差不多时间上车的几个人都站到金仲的旁边了,车里空间狭窄。把金仲挤得死死的。
我知道这些人要动粗了。
年轻人说道:“我再给你看看,到底在那个笔上!”
年轻人飞快的用橡皮筋把两支铅笔都绕上,然后解开,可是还没有完全解开,就发现不对劲。两支铅笔现在都是红色的了,根本没必要再解下去。
“兄弟,从那里来的?”一个汉子把金仲的肩膀拍了拍。
金仲说道:“我赢了,给钱。”
旁边的人见金仲这么不识时务,就要动手。
那个年轻却大声喊着,“我给,我给。。。。。”
我看见,橡皮筋现在正紧紧的箍在年轻人的手指上,那里还有铅笔,那两支红色的铅笔,分明就是他的两根手指,现在被箍的很紧,手指紫红肿胀。
那群骗子都不敢妄动。
年轻人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钱,给了金仲。
金仲拿了钱,一言不发,又坐到我身边。
我对金仲说道:“你多大了,还做这事。”
“我属虎,比你大三岁。”金仲说道。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看着四十好几了,比赵先生都大,怎么这么老相?”
金仲哼了一声。
金仲的话很少,我曾经探到过他的童年经历,和我一样,被人欺负长大的。甚至比我还不堪,以至于他的性格如此怪癖内向。但他有点好处,要么不说话,说出来的话,没一个字废话,都让我想好久。不像王八那样喜欢卖关子。
我想着当初在医院第一次看见他情形,金仲那时候对赵一二又恨又怕,对邱升的家人冷漠无情。
“邱升和他老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金仲说道:“他们贪得无厌,害了多少人。一个厂子,就那么被搞垮了。”
“喂。”我不耐烦的说道:“我们立个约定好不好?”
“好。”金仲说道:“你也别打探我的心思。说话算话。”
车到了洋坪,我们下了车,金仲想找个跑客运的面包车,却半天等不到。没办法,拦了个拖木材的货车,货车是空车,驾驶室司机和车主坐在里面,没有多余的位置。我和金仲坐到货车后面。
车开到中午,已经到了神农架林区的辖内。找了个路边餐馆吃饭,金仲对车主说道:“饭我请了吧。”
然后去给餐馆的老板付钱,老板一看到金仲,连忙推辞,“金师傅,怎么好收你的钱呢。”
金仲执意要给,老板还在客气。金仲烦了,把钱往吧台上一丢,走向货车。我和金仲上了车,司机要开车了。老板连声喊着“等等。”把找零的钱,递上来。金仲把钱给收了。
车开到旁晚时分。到了一个收费站。却远远看见堵了一长排的车。司机问往回开的货车司机,怎么回事?
那司机说道:“过不去了,所有的车都回去吧,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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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3 10: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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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鲵村 5
司机和车主不死心,仍旧排着队。慢慢捱到收费站,果然看见前方的车在收费站里挨着调头,从来路回去。
金仲拉着我下了车,跟司机和车主道了谢,往收费站走去。
到了收费站,看见收费站的工作人员,正在跟所有的司机解释:“前方的公路塌方了,不要过去了,很危险。。。。。等几天吧,已经有工程队进去了,正在抢修。。。。。。”
我知道他们在说假话,因为若是封路,不让所有的车辆进去,也还罢了,可是他们连行人也不让进。并且——也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往外走。我远远的看见,收费站前方很远的地方,目光所及,那里停了好几辆警车。
金仲带着我,毫不迟疑的走过去,我们走到收费站的岗亭旁,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待要拦住我们。金仲把那个工作人员死死的盯着,那工作人员的神情马上变了,连声说道:“你们进去,快啊。。。。。。。领导都等急了。”
我和金仲顺利的通过收费站,往里面走去。那些进不去的人,就在收费站那头聒噪,“为什么他们能进,我们不能进?”
收费站的工作人员说道:“他们是来修路的技术员,里面等了他们好久了。。。。。。”
我看向金仲。
金仲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其实也会,很简单,当你进入他的意思的时候,不停的告诉他,你什么人。。。。。。你就是在他意识里说你是刘德华,他也会相信。”
我记下了这个方法,我后来很感激金仲让我我记住了这个方法。
金仲边走边说:“事情闹的更大了,我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封闭。范围扩大了。”
我心里一凛,金仲这么一说,我开始跟担心王八起来,王八和赵一二已经进来一个多星期了。事情还在恶化,王八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果然我们走了一段路之后,我刚才隐约看到的警车,就在我们眼前不远处。堵在狭窄的山路。一群警察正在劝阻想出来的车辆和行人。我向山下的森林和山顶看去,可以看到一些警察在山林里来回巡逻。我看见一个靠的近的警察,手上拿着配枪。
金仲和我没有任何阻拦的,就走了过去。看来他又如法炮制,把这些警察蛊惑。那些被阻拦不让出去的司机和行人看见我和金仲了,都焦急的问:“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这是省里下来的防疫专家,来帮助大家的,大家都回去,回家吧,过两天疫情控制了,我向大家保证,隔离期一过,大家就能出山了。”一个领头的警察正在声嘶力竭的拿着喇叭喊道。
那些焦急的人群把我和金仲围着,来了几个警察,帮我们掀开人群,让我们向前走去。
我看到山路在这头和收费站那边一样,也是堵了好长的车在山上。
金仲和我走了几里路,天黑了。金仲和我走进一家路边的餐馆,现在餐馆里生意非常好。我和金仲点了两碗盒饭,在一个角落里吃着。
听见餐馆里的旁人纷纷议论,为什么不让出去。
有的人在说是突发了不知名的疫情,听说广东那边也很在闹。
“人瘟!”一个老者神秘的说道:“这是在闹人瘟。”
我听了心里,暗自发毛。难道不止这里吗?前段时间是听说广东出现了一种新型的病菌,治不好,而且是靠空气传播的。而且在王八家里看电视,卫生部的负责人都出来辟谣,说北京没有发现疫情。
“不是人瘟!”一个人反驳道:“是在闹鬼,深山里的一个村子在闹,听说一个村的人都死光了。。。。。。都死了。。。。。”
我那筷子的手,在发抖。眼睛向金仲看去。
金仲向我主动透露我一个信息,别乱想。这都是传言。
我后来知道,这的确是传言,可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比这些传言,要更加恐怖。
那些人还在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人说的更夸张,说是在神农架发现了外星人,政府不愿意消息泄露,所以把路都给封了。
“怪不得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有人附和。
“不对,不是发现外星人,是发现了野人的群居的住所,在地下一个很深天坑里面,那些野人是一个类似于国家的群体。。。。。。”这个人说的更离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低声向金仲问道。
金仲回答:“他们都是在乱说的。别相信。”
“其实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我说道。
“你不是说,不探知我的想法吗?”金仲有点气愤。
“我没有啊?”我撇撇嘴,“你以我真的是傻子吗?你的表情,我就看出来了,你也不知道,而且。。。。。。这个事情看来很严重,你若是去了,你那里有机会出的来,到宜昌来找我。”
大鲵村 6
晚上没有地方睡觉,餐馆的老板到处托人找了好多床被子,十块钱一床,租给滞留的行人。我和金仲各自裹了一床,我裹着肮脏的被子躺在餐馆的长条椅上,被子上的恶臭老是往鼻子里钻。旁边一些不睡觉的人,又在呼三喝四的打牌,吵的我更睡不着。
古庙乡,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开始康康的咳嗽起来。那些在打牌的人,就把注意到,一个人问道:“小伙子,你不是从广东回来的吧?”
我还没明白他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可是看见已经有人在捂着自己的鼻子了,突然明白,他们怕我传染。刚才有人说过,广东现在在爆发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不知名的病症,依靠空气传染的。
餐馆的老板也在,看到我咳嗽的厉害,也紧张起来,连忙招呼我到他的一个偏屋里去。我不愿意去,我辩解:我只是感冒了。
老板连忙去厨房提了一个煤炉出来,上面搁了铝锅,然后到了一瓶醋在锅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醋酸味道。
现在屋里所有的人,都把我给盯着看。
我倔强着不动,倒不是怕偏屋里的环境恶劣,而是受不了这种歧视。
金仲也不睡了,拉着我走到外面,还没忘拿着我们的被子。走出门外,金仲说道:“你睡过马路没有?”
“睡过。”
“那不就结了。”金仲轻松的说道。和我找了个大货车,钻到下面。裹着被子睡觉。
我心情激愤,那里一时睡的着。
到了天亮,我睡得晚,金仲把我摇醒。我们顺着公路继续前行。
走过堵车的路段,已经有写车辆,耐不住等待,也跟收费站外一样,往回调头。我和金仲拦了辆皮卡,坐到后排。
一路上,我陆续看见好几辆没有牌照的封闭式货箱车,停在路边。我发现,这些货箱车,都是停在人口相对密集的村落旁边,一些穿戴古怪的人,正在到处走动。
那些穿戴古怪的人,都是一身上下的白色连体服,头上罩着猪头面罩。我大惊,这是生化防护服啊,我小时候学校给我们做过三防演习课,我见过这些衣服。就算学校没教过,那些美国的大片,也经常出现这种场景啊。
我身体开始发抖了。
车终于到了松柏镇,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有警车,没有那些穿着生化防护服的人,宁静的小镇一如既往。
金仲叫了一辆麻木,说要去古庙乡。麻木司机说道:“古庙乡前几天出大事呢?你们现在去干什么啊?”
金仲我们是做生意的。
麻木司机说道:“你们是收药材的,还是贩娃娃鱼的啊?”
金仲和我都没回答。
麻木司机继续说道:“要是贩娃娃鱼,就不要去了,前几天,那里的娃娃鱼养殖场出事了,养的娃娃鱼都跑出来了,见人就咬,听说把乡政府的官员都给咬死了一个。”
我听得又怕又迷糊。
我在报纸上看到的是,村民围攻乡政府。而这个麻木司机说的是娃娃鱼发恶咬人。
麻木司机说道:“我只给你们送到杨家屋场,离乡里就不远了,你们自己走过去,也不远了。”
车还没到麻木司机说的杨家屋场,我们就停下。
前方几十米的路上听了好多军车,都是墨绿色的车身和车棚,路边的空地上一连好多都是军用帐篷,眼神也是墨绿色的。
山间的公路上,摆着路障。路障附近,全是荷枪实弹的武警。武警都是背对背站着,从他们笔直的站立姿势,就能看出来,他们警惕的很。
面朝我们的一个武警看见我们了,立马拉动枪栓。快速向我们走过来,一个便服摸样的人也跟着走来。其他的武警没有妄动,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继续警戒。
武警和那个穿便服的人走到我们跟前。
“回去!”武警凶狠的说道。
麻木司机连忙说:“跟我没关系,我只是送人来的,我现在就走。”
我很奇怪,为什么这里的武警和这个穿便服的人,没有穿生化防护服,这里应该是出事的核心地带啊。
穿便服的人口气柔和多了,劝说道:“同志,你们不能进去,回去吧,到镇上不要乱说话,说不定几天,你们就能回家了。”
我没说话,想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出动了武警,而且戒备森严,我们该怎么进去呢。
金仲也没说话。
“咦!”那个穿便服的人对着金仲说道:“又是你这种人!”
他退开一步,指着金仲说道:“你不能走,那都不能去。”
金仲一脸的尴尬。
“你不用费这个事了,我可不是外面的那些人。”穿便服的人说的很自信。
我明白了,金仲又想故技重施,可是搞不定这个人。
我更加惊赫,军队里也有神棍?这是那跟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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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6-2-2013 11: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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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鲵村 7
那个穿便服的人,对金仲说道,“你跟我来,其他的人回去吧。”
我正在犹豫,金仲说道:“他是我一起的,不能走。”
穿便服的人把我看了好大一会,突然命令我:“把头发分一下。”
我迟疑的没有动。金仲给我传递了一个信息,意思是让我答应。
我正在照做,那个便服的人,立即说道:“不用了。”他把我指着:“你也跟我来吧。”
麻木司机连忙骑着车走了。
我和金仲跟着武警和那个穿便服的人向军用帐篷走去。走到军用帐篷跟前了,才发现,这帐篷好大。果然进去后,才发现,里面被临时的三合板,隔成好多区域。每个区域,就是一个房间。
武警到了门口,不走了,向回走去。
我和金仲继续跟着这个穿便服的人走着。走到靠里面一个较大的房间门口。我们停下了,又是一个穿便服的人把我们拦着,但他什么都没做,就是看了我们一会,对我们说:“你们可以进去了。”
在这个时间里,我发现了一个事情,我看出来,这个帐篷里的房间布置,是按照奇门来布置的。这个房间竟然是死门。
而且门上画了一个八卦,既不是先天八卦,也不是后天八卦。乾卦竟然 和坤卦并在一起。而且没有艮卦,艮卦原来的位置换成了大畜。
我看不懂,这个变化。但我知道,这里有高人。而且路数古怪。
进去之后,里面的布置更然我觉得奇怪。里面摆了好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电脑,一些工作人员,就在电脑前紧张的工作。
带我们来的人,把我们带到一张大办公桌前,桌子后坐了一个看不出年龄的人,他的面相很年轻,没有皱纹。可是当我看到他的眼神,就觉得他好像有七八十岁了,是那种洞穿一切的眼神。这种眼神,绝不是六十岁之前的人能具备的。
这个人也一样是便服,但是穿的很正统,一身笔挺西服,还打了领带。
那人对带我们进来的下属点了点头,下属虽然没敬礼,但他的脚下意识的并拢,身体绷直,是个立正的姿势。转身的时候,是个标准的向后转,上半身笔挺的,毫不动摇,然后走了出去。我基本上能确定这个下属是个军人无疑。
“这些天,神农架热闹啊。”坐在桌子后面的人,没有站起来。对我和金仲说道:“把你们都给招来了。”
“我们是来找人的。”我抢在金仲前面说。
“都忘记自我介绍了,”那人笑了笑,说道:“你们叫我老严吧。”
我和金仲明白,他这么说,就是在问我们的名字。他倒是客气的很。
“我是金仲。”金仲说道。
“哦”老严点点头说道:“你师父金旋子听说金盆洗手啦。你们这一派的人也来啦。真是难得啊。”
我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老严和军队有关,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把这里看守的这么严实,竟然不知道赵一二和王八来过。难道王八已经出事了。我想到金仲说过的话,心里立即焦急起来。
“小同志。”老严问道:“你。。。。。。”
“徐云风。”我老实的回答。金仲都没隐瞒,我就更没理由掩饰自己的名字了。我还在胡思乱想,诡道看来来头不小啊,金仲只报了自己的名字,老严就知道他的师父是金旋子。
我向老严问道:“您带了这么多部队,到这里。。。。。。。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这么问,很唐突,可是心里着急王八的处境,还是问出来了。
“哦。。。。。。”老严说道:“我可不是部队里的人,我只是个研究员,我只是跟着部队来的,不是我带他们,而是他们带我。。。。。。”
“鬼才相信你呢!”我心里想着。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老严看出我的表情了,“我也不能透露我的工作单位,你们知道的。”
一个工作人员从我身边走过,轻轻的在老严耳边说话。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可是我现在全神贯注的在注意他们,这里的环境太古怪,我很警惕。那个工作人员嘴上在说话,可是他的脑袋里在运转,却被我探的清清楚楚。
金仲却是一脸茫然,微微侧着脑袋,想听工作人员在说什么。
那个工作人员嘴里在说,脑袋在想:“金仲,二十九岁,诡道长门长徒。他们诡道的信物,不在身上,不知道在那里,他不是正宗传人。徐云风,来历不明,全国有一百七十九个叫徐云风的,二十岁到三十岁有五十六个,湖北有十一个,宜昌地区三个,有两个,一个在浙江读研究生,现在还在学校。一个在当阳务农。还有一个在沙市##学院毕业,毕业后没有社会记录,找不到社会背景。。。。。。”
我探知不到了,那个老严眉头皱了一下之后,我就什么都探不到了。老严皱着眉头,把我盯着。
老严不是一般人,不仅知道我在探知工作人员的心思,而且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让我无法继续。
工作人员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老严的耳边说着什么。
我日,这个老严和他的下属太牛逼了吧。竟然根据我的姓名和口音,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把我的身份就给查的清清楚楚。幸好我毕业后大庙不要,小庙不收,一直在社会上浪荡。竟然被他们当做来历不明的神秘人物。
我突然升起了一个心思,既然,你们不知道我的底细,干脆我就装模作样,把自己弄的更神秘一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想,我只是下意识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工作人员说完了,又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继续做到电脑跟前。
老严,把桌上的一杯茶水,慢慢的唑了一口,对我们说道:“你们先坐下。”
坐下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个事情,能在这么快收集汇总公民的身份和资料,需要多么庞大的资源来支持啊,能够调动如此庞大资源的部门,是个什么样的部门呢。。。。。。。
大鲵村 8
“小徐。。。。。。”老严对我问道:“你也是诡道的人,是金旋子的徒弟?”
我故意哼哼两声,“我可没什么兴趣跟着金旋子混,他能教我什么,哼哼。。。。。。。”
老严的神情严肃,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那包烟的包装,没有任何图案,他抽出两支,递给我和金仲,金仲不抽。我接过来了,刚叼在嘴上,忽然发现烟头已经燃了。我看见老严在微笑。心里突然明白,老严是故意在这么做,他在思考我到底什么人。
我忍不住想去探知老严的思维,可这是徒劳的。老严的思维彷佛被一层厚厚的盔甲给包住,我探不进去。我吸了一口烟,烟味太醇和了,吸到肺里,一点烟味的杂质都没有,可刚把烟吐出来,一股懒洋洋的舒适感传遍全身。
这是绝对是极品的香烟,世面上不可能买到的。
我好奇的把香烟拿在手上把玩,可香烟上,什么标识都没有。就是黄色的过滤嘴和白色的烟杆。
“这种烟的烟丝废角料,制作的香烟,在市面上有卖的,熊猫,听说过吗?”老严开始和我闲扯:“你抽的这支,剔除的废角料,可以做一条。。。。。。”
我不知道老严给我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难道就是给我显摆吗,暗示我他的身份非同寻常?可是刚才他又说他只是个研究员,跟着军队来的,又说的那么轻松。
老严开始说话了:“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走,跟着我们在这里呆几天吧。我只有两个要求:一,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随意走动;二,这件事情结束后,必须保密,不能透露这里发生过什么。。。。。。这是为大家着想。”
老严的意思很明显了,他要控制我们的自由,行动自由和言论自由。虽然他说的很婉转和随意,但意图很清晰。
老严招呼一个工作人员,“带他们去休息吧。”
那个工作人员立即走过来,带着我们出去。我站起身,回头看了老严一眼,老严正在看着我,目光闪露着琢磨不透的深意。
工作人员,把我和金仲,带到另外一个帐篷,我们进去了。
帐篷四周稀稀落落的围了几个人,不远的地方有一小队荷枪实弹的武警正在守卫。
这也是个大帐篷,我进去后,就看见,里面没有任何的隔板,里面全是排列整齐的高低铺。
接下来,我看到的,就让我震惊不已。
帐篷里面全是跟金仲一样的人。一屋子的神棍。
大部分都穿着便服,但也有穿道袍的,也有和尚,最可笑的是,还有穿基督教神父衣服的人。
我一进去就乐了,神棍开会呢。
工作人员把我和金仲带到一个上下铺前,床铺都整理好了。看来是给我们准备的。
那工作人员说道:“两位同志就在这里休息吧,吃饭的时候,会通知你们的。若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可以告诉我们,能解决的,我们力所能及。”
我一刻都不耽搁,立马在帐篷里到处转悠,想找到王八和赵一二。可是这里三四十个神棍,没有一个是王八和赵一二。
大部分人都坐在床上,屏息静坐,有两个道士在讨论,争得面红耳赤。我走进了,听见他们在争论法华经中的那些部分是镇鬼咒。我扑哧的笑了。
一个道士听见我在笑,马上对我骂道:“你笑甚?你笑甚?额就不兴看佛经?你给额站住。。。。。”
那道士一口陕西话,不知道是十堰那边的还是陕西的全真。
一个年轻的和尚看见我了,连忙招呼我,我一看,这个和尚我认识,赵一二三十六岁的时候,他来道贺了的。
我走到和尚跟前,想问和尚,知不知道王八和赵一二的下落。
没想到和尚抢先问道:“你怎么来啦,你好朋友王抱阳和他师父赵一二呢?他们在那里?”
我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我随口跟和尚聊了几句。知道他是五台山过来的,没有度牒,是个无证和尚。法号域山,当年和赵一二有点交情。至于什么交情,域山又不说了。
我回到床上,坐下来,慢慢回想着跟老严的交流的细节。希望能想出点什么。
金仲现在却在一个一个跟这些神棍打招呼,我明白了,这些神棍都是离神农架很近的,都匆匆的赶来了,所以金仲能认识其中的很多人。看着他们相互谦恭的打招呼,我就想通了。
到了晚上,几个工作人员,带我们去吃饭。
饭菜很丰富,有荤有素,斋饭是分开放的。一些和尚和穿普通衣物的人,就只吃斋饭。看来老严的确不一般,连这个都顾及到了。
我没那么多顾忌,专挑大鱼大肉的吃,反正不要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一些旁人就对着我啧啧有声,面色鄙夷。
我感觉到他们对我的鄙视,心里不忿,连忙对工作人员说道:“有没有酒,我要喝酒。”
那些神棍更加厌恶我了。
真的有酒,还是茅台。哈哈,我拿了一瓶,坐到金仲面前,问金仲喝不喝。
金仲轻声的说:“这里的人大部分是修道的,你不要这么张扬。”
“若是赵先生,一定和我一样开心。”我说道:“就凭这点,我就认为赵先生是好人。”
“哼。”金仲鼻子抽了一下,“你倒是单纯,能陪你喝酒的就是好人。”
“是啊,他可不像你这样装模作样。”我倒了酒,美滋滋的喝起来。
吃晚饭,回帐篷睡觉。
一些人,根本就不睡,就是在床上打坐,有的嘴里还发出一些声音。烦都烦死了。吵得我睡不着。
到了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厕所在帐篷外不远处。我懒得走那么远,就在帐篷外拉尿。
眼睛能适应夜色的时候,我才发现,守着帐篷的几个人竟然还在,只是人换了。
我提了裤子,准备回去。
却看见老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
老严把我看着,对我说道:“我等你好久了。”
“有事吗?”我知道这么说很无聊,但我能说什么呢。
“这里有很多能人,我不能太明显的来找你。”老严说道:“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愣了,我不明白老严为什么这么说。
“跟我来。”老严向帐篷远处的一个偏僻地方走去。
我跟着老严走。
我和老严走到一个山地的岬角,离帐篷有一百多米远。
几个便服警卫,也远远的站着。
“有没有烟抽?”我站定了,问道。
老严笑了笑,把那一包烟都给了我。我正准备撕包装,却发现手上已经拿了一支香烟,不知道香烟是怎么从烟盒里冒出来的。
老严递给我一个打火机,我点上烟抽起来。等着老严给我说什么话。
“你为什么不拿螟蛉?”老严问道。
这一句话,就把我给问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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