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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系列 3 《猎命师传奇》(21/1/2010: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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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2009 03: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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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一台没有任何武装的黑色直升机,慢慢降落在尼米兹航母的甲板上。
直升机上除了驾驶,就只有牙丸千军一个垂垂老矣的吸血鬼。
牙丸千军手持一把画着雀鸟的纸扇,身穿传统的紫色和服,前额都秃光了,只剩后脑勺上一大束纯白发亮的长发,走起路来有严重的驼背,令原本高大的身材萎缩了不少。
“有劳了。”有别于牙丸氏给人超武斗派的印象,牙丸千军倒像个慈祥的邻家老人,精神奕奕笑着与在甲板上戒备的陆战队队员打招呼,跟着迎机的士官进入甲板底的通道。
简单的临时会议室,安分尼上将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老态龙钟地踱步。安分尼上将身旁俱是最凶悍果敢的陆战队员,视死如归的气势,毫不掩饰握在掌底的银刀。
会议室中央是块巨大的、以“铣”纤维特制的强化玻璃相隔,防止暗杀的情况发生。
这样的安排是有必要的。牙丸千军不仅是二战名将山本五十六的军法导师,年轻时更是号称“鬼杀神”的可怕武斗家。即使现在的他已垂垂老矣了,但不代表危险随着岁月而沉淀流逝。强化玻璃的安置,或许也是一种表达敬意的方式?
会议室的门打开,赫赫有名的牙丸千军终于现身。
牙丸千军恭谨地阖起扇子,微微欠身行礼。
“牙丸千军先生,好久不见了。”安分尼上将双手揽后,烟斗中的雪茄点了却不抽,就这么夹在手指间。
“不好意思,活了一大把年纪,我总是跟不上时代哩,比起对着计算机屏幕开会,我这老头还是习惯这样见面说话,嘻嘻,嘻嘻。”牙丸千军笑道,唰地一声打开纸扇,风雅的武士气息。
“哪里,要你亲自过来,才真的是很抱歉。”安分尼上将打量着牙丸千军。
这位掌管日本对外事务两百年的老鬼,就连二二战后日方与麦克阿瑟将军的谈判,也是由这个老鬼操刀斡旋。那时自己连个年轻的小水手也构不上吧?
安分尼上将看了看身后的海因斯,示意他说点话。
海因斯躬身微笑:“既然是牙丸千军先生亲自过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四天前在东京发生的血族集体中毒事件,跟美国军方并无直接关系,其中的误会还有待调查。我们希冀此事能够和平落幕,双方都能在互信的原则下,在三天内逐步撤军。”
牙丸千军轻抚着扇子,眼神一直保持爽朗的光采,看待“实际年龄”小他数倍的安分尼上将,就像看待一位多年未逢的好友一样。
扇子轻轻阖上。
“我说安分尼老弟啊,我们两军在这大海上做些什么哩?类银化学剂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也早就知道货柜轮的下毒者另有其人。只要我一个命令,你眼前这些讨厌的船舰飞弹都将退到连雷达都看不到的地方哩。”牙丸千军并没有理会海因斯,只是看着强化玻璃后的安分尼上将。
来回踱步的安分尼上将愣了愣,旋即又陷入理所当然的沉默。
“这么说,贵国的军舰不是主动出击,而是因为我们的航母出现在这里才被动包围的?”海因斯却不惊讶,一派的灿烂从容。
牙丸千军还是没看海因斯一眼。对他来说,太过年轻的对象,都不适合在他面前说三道四。
“特洛依计划延宕了三十一年,这么久的时间,即使是最坚固的墙壁也会渗水,吾族又怎么可能不会知道?只要有钱,世界各地都有肯为血族卖命的眼线。”牙丸千军失笑,摇摇头,又说:“但说到类银就伤感情了,长久以来,吾族一直期许能跟人类和平相处,但人类总是觉得我们不安全……其实几千年来都这么过了,我们两族各自兴盛,以各自的努力推动世界朝更美好的方向前进。类银的出现,实在教我们伤心。”
牙丸千军嘴巴说伤心,脸上却不改和煦的慈蔼。他的额上密密麻麻都是深褐色的老人斑,每条皱纹都肌理分明,以他纯种吸血鬼的体质,要老化成这副德行,至少也得经过五百年的风霜。
“类银的事你们之所以一直隐而未发,想必也是知道……”安分尼上将开口,终于拿起雪茄抽了口,吐出的烟雾遮盖住他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类银只是个短暂的科幻狂想,永远都不可能有出现完成型的一天。”牙丸千军诚恳地说道:“只是,如果贵国执意继续特洛依计划,我们很难认同来自人类世界的善意。”
善意?安分尼上将的表情有些惊奇。
“是的,善意。虽然秘警系统普遍存在于人类诸国,对于猎人也特别给予待遇,但吾人能够理解并体谅这样平衡力量存在的必要,那是人类自我安定的保障。”牙丸千军轻轻拍打着手中的纸扇。
海因斯心中一阵叹服。
牙丸千军慢吞吞走到透明的铣纤维前,抚摸着当前最有效的军事强化玻璃,措词恳切说:“就像这块玻璃,看似阻隔了你我,但我却不会因为上将你的防备与戒心,折损我心中对上将的敬意。换作是我,也当如是,说不定还要用十几把枪口直接对着你哩。”说着说着,牙丸千军笑了起来。
躲在雪茄烟雾后的安分尼上将暗暗佩服这老鬼的气度。即使明知是深沉的老练所伪装出来的,愿意这么做,亦同样值得钦佩。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纷争,都是因为不懂得,或不愿意佩服对方所致。尤其双方都拥有毁灭对方能力的时候,这样的佩服就更重要了。
“但,类银比之秘警、猎人,乃至一切对吾族的猎捕,都是极不同的意义。那是决心要毁弃两界的平衡,彻底消灭吾族了……那便是战争。”牙丸千军的眼神流露出无比感伤,说:“我无间断活了七百多年了,已学会不能低估人类的力量。有句话说得好:第一次世界大战在寂寥的壕沟中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在广岛的核子云端结束,而不论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方式为何,第四次世界大战,所用的武器必定是石头与棍棒。”
“我知道了。如果牙丸千军先生希望我们停止类银的研究,我们会转告总统跟秘警部。先生该知道,在这片大海上并没有任何人有这样的权限。”安分尼上将叹气。
牙丸千军微笑,点点头。
他合弃冰冷的通讯会议,选择亲自搭直升机前来,终于为这次的和谈留下初步的共识。
“那么,便容我先告辞了,吾族的军舰在半个小时内便会离去,也请将军在天亮之前往后撤到一百海里外。吾族跟人族有太多共通之处,毕竟吾族九成九都是自人族后天生成:也许我们有太多彼此厮杀的理由,却没有必要共同走向毁灭啊。,’牙丸千军笑笑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海因斯突然开口。
“那么,关于东京都血族集体遭到毒杀一事……”海因斯。
牙丸千军停步,这是他首次对海因斯的话有了反应。
“想必是有老鼠从中捣乱,想诱得双方开战吧。”海因斯看着牙丸千军微驼的背,微笑说:“是否由我们双方共同调查此事,也可增进彼此的和平诚意。”
“喔?”牙丸千军不置可否。
“我们z组织矢志成为两族间的和平媒介,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z可以立刻成立专案小组,在……”海因斯说。
牙丸千军淡淡地说:“不劳费心了。”跟着方才那位领步的士官走出会议室。
海因斯的睑上看不出一丝气馁或恙怒,侬旧是无伤大雅的微笑。对他来说,所有对“成功”没有帮助的情绪,最好都别花时间在上头打转。
“通知其他舰艇……开始依三级警戒程序撤军。”安分尼抽着烟斗雪茄,看着一旁的通讯士官,补充:“帮我接通总统。”
三分钟后,停在尼米兹号甲板的直升机在震耳欲聋的螺旋桨声中缓缓起飞,朝武藏丸前进。带走了和平的短暂约定,也带走了上百艘充满杀意的驱逐舰。
夜已到了尽头。
直升机上,牙丸千军看着逐渐缩小的尼米兹号。
“z组织……媒介和平?”
比起刚刚谈判时的愉悦姿态,离去的牙丸千军看起来苍老许多。
“智能、勇气、经验、学识、爱情……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一种东西不需要时间慢慢培养,而是始自天生的气味。”牙丸千军闭上眼睛,仿佛看见海因斯领口的银色z字,说:“那便是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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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2009 03: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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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有一种珍贵的存在,即使在最巨大的野心面前,也无所畏惧。一向如此,尽管在历史中,这两者总是互有胜负。
不管由谁胜出,都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美日军舰在大海上充满杀意对峙的数天前,某间热气蒸腾、人声鼎沸的拉面店里。
一个拥有那种珍贵存在、另一个企盼拥有那种珍贵存在的人,在靠近垢满焦黄油烟的墙角旁座位上,看着桌上笔记型计算机屏幕上记录的一切。
一共有十五个窗口。
第一个到第五窗口,播放着乌拉拉在台场飞奔的样子,播放的每秒格数还刻意调低许多,好清楚捕捉画面的细节,也因此才知道乌拉拉的背后,还有一个异常的黑影远远跟踪着。
第六个到第十四个视窗,是乌拉拉与狩在屋顶一追一逃的窘战。因为两人不断迂回,各监视机捕捉到的片段就像无法连接的拼贴,除了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只能从乌拉拉身上的伤口状况判断出时间关系。那画面就像格斗电玩中的异种厮杀,狩不断喷出大绝招似的毒液弹,乌拉拉拼命逃躲……只差没有补上两杠生命值。
第十五个视窗,则是乌拉拉从天而降,与陈木生互对一掌,双双震开倒地;随后狩落地,与乌拉拉再次展开战斗,在最后一次奇异的错身过后,狩似乎丧失了战斗的特质与意愿,陷入崩溃的情绪里。警方赶到时,画面中只剩兀自昏厥的陈木生。
拉面店里很吵,这种带着无数食材气味的喧闹,让坐在陈木生对面的宫泽找到彻夜疲惫后的心安。
“从我进入警视厅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每次有命案发生,身为警官的我从来不能直接取得社区摄影监视机里的带子,却必须要用申请的…… 而且十次总有一、两次即使申请了也没下文。直到我进了奴才V组后,才有调动全京都所有社区监视机的权力。”宫泽的手指在触控板游动,看着狼吞虎咽拉面的陈木生:“这城市藏着数不尽的摄影机,也许多到连我的老板们也不清楚吧。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都藏在这些小眼睛里。”
陈木生左手边,已经堆满了四个狼藉的大空碗。
在将四个满满大碗吃到空的过程中,宫泽已经将杀胎人与医院暴走的故事说了一遍,陈木生只有偶尔的表情变化。
“昨天晚上的东京简直一团乱,详细情形我还没打听清楚,只知道有两个非常厉害的家伙大吵大闹了一顿……就是画面中这位,我认出他也是前几天在医院暴走的怪人之一,没有意外的话,他是我刚刚跟你说的杀胎人的弟弟。”宫泽看着陈木生,用他红肿困倦的双眼。
一夜都没有睡,宫泽忙着消化阿不思给他的古文献影像,并研究这些画面中发生的一切。
没有人比宫泽更清楚他的脑子是怎么运作的.
吸血鬼古文献里无数毫不相关的断简残篇,宫泽却能透过他最擅长的“分类”技术,从几个不经意被埋在其中的关键句缠黏出蕴藏在底层的……一种称之为“猎命师”的反抗势力。就连帮他翻制这些文献的阿不思,都没能看出来。
但陈木生并没有怎么搭理宫泽,要不是看在拉面很好吃的份上,他一秒都不想待在这吸血鬼走狗的面前。吃饱了之后三天的份,他就会拍拍屁股走人,绝不含糊。
“他是你的同伴吗?”宫泽问:“跟你对掌的那个。”
“不是,见都没见过。”陈木生又放下一个空碗,这是他首次回应宫泽,只因他觉得这样的回答无关紧要。
“他很强吗?”宫泽问了个高中生等级的问题。
“很强。”陈木生瞪着宫泽,狠狠说道:“跟他对阵的,可是东京十一豺。,’
“你真的不认识他?”宫泽确认。
“不认识。不过就算不认识,要是当时我还清醒,照样帮他打死那个爱乱吐口水的瘦鬼,怎么?你要打电话叫你的吸血鬼朋友把我抓走吗?,,陈木生冷冷说道。
宫泽注意到陈木生还没打嗝,于是又挥挥手,向店员又要了碗特大号的味噌玉米拉面。
热腾腾的特大号拉面不多久就送到陈木生面前,陈木生毫不客气地插筷就吃。
“我想也是,你不认识他也是很正常的。他应该就是所谓的猎命师,而不是猎人。他身上的红色汉字咒文就是证明,那些医院里的猫也是证明……文献里是这么暗示的。”宫泽回忆在古文献卷轴中推敲出的蛛丝马迹,自言自语:“你知道吗?在许多地方猫都被视作接通阴阳的生物,古埃及人甚至在金字塔法老陵墓中备妥猫的棺材;在中国,猫则有九命的传说,猎命师将猫带在身边,代表猫是猎命的满足条件之一,合理猜测,猎命师不是藉由猫施展魔力,就是将猫当作储命的关键。”
陈木生呆呆听着,宫泽随即会意过来,回神说:“离题了。只是这些叫猎命师的人到底用什么样的技术把命抓过来丢过去的,我就无法意会了。只能说,他大概把很了不起的东西给了你。”
陈木生冷冷哼哼几声,嘴里都是面条与碎玉米,说道:“猎命师?很了不起的东西?你在说什么屁啊?认真告诉你,想从我这边套话是套不出来的。”陈木生的身上凛凛有威,让原本困倦的宫泽精神为之一振。
不仅为之一振,还感觉到对面直冲而来的凛凛神魄。
“你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吗?除了改变的奇怪掌纹,还有你现在给人的威武感觉……某种东西已经在你的身体里扎了根,与你的灵魂缠绑在一起。”宫泽。
“缠你娘。那又能证明什么?”陈木生将碗捧起,大口大口喝汤,有些汤汁还从嘴角溢了出来,将原本就肮脏的衣服淋上新的汤渍。
“你是我在东京遇到的第一个猎人。如果我们正活在一本热血漫画里,这次的相遇一定有其意义。”宫泽说,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意义个屁。”陈木生放下空空的碗。
宫泽不以为忤,他也常常瞧不起自己。
宫泽看着陈木生,用很诚恳,不,很天真的语气说:“不管你相不相信,那个猎命师就算不会拿走放在你身上的东西,也会为了某种原因再去找你。猎人先生,如果真有那个时候,请你务必留住他,然后跟我联络。”
“一日猎人,终生猎人。出了这个门,我死也不会跟你这种人联络。”陈木生冷冷地说,摸摸肚子打了个嗝,站了起来。
宫泽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点点头,手指在自己面前已冷掉的豚骨汤汁里浸划着。百感交集,但也是自作自受。
“猎命师想杀进地下皇城……”宫泽开口。
陈木生本来已经起身要走,听了此话,面色不禁一动,僵在位子上。
“至少……有一个猎命师想这么做。”宫泽紧握着桌上的麦茶。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你所说的那种人?”陈木生瞪着宫泽。
宫泽手里的麦茶无风生波,甚至还抖溅出来,正好从陈木生身后经过的服务生突然莫名地心悸,将手盘里的碗筷一股脑跌在地上。
宫泽注意到,整间店里的人全都停止手边的动作,脸色古怪,有的甚至面露惊恐,手脚发颤。
“就算那种狂人想杀进鬼娘养的吸血鬼皇城,那又如何?”陈木生的手按在桌子上,手臂逐渐发红,周围的景象因为瞬间的高热扭曲起来。
宫泽瞪着陈木生通红的手掌深陷入桌,随着木桌上的白烟越来越盛,掌缘的桌木终于因高热烧了起来,原本就产生集体焦躁情绪的店里立刻发觉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所在,个个瞠目结舌,看着发出奔腾杀气的陈木生。
“垮!”
突然,桌子砰地烧裂成两半,成了两团撕涨着火烟的木块,笔记型计算机连同汤汤盘盘地全摔在地上。
宫泽却面不改色,只是看着陈木生还冒着火焰的手,做微点头。
“锵——”警铃声大作,天花板管路上的喷水系统一启动,大量的水飞旋洒落,店里的客人有的抱头鼠窜,有的立刻拿起公文包挡在头上,有像是观光客的男女干脆拿起数码相机朝宫泽与陈木生猛拍。
小小的拉面店里如同下起倾盆大雨,闪光灯与尖叫声此起彼落,宫泽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麦茶。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敢说谎的话,想必会带给附近派出所的验尸官相当大的困扰,对这间店的老板也很不好意思。”陈木生的手犹如炙红的烙铁,纵使被沸水浇到,也只是暴起一连串吱吱焦响,与白烟。
陈木生虽是土法炼钢,但毕竟千锤百炼了的“铁砂掌”,可以轻易将宫泽的血肉之躯裂成数十块连D N A都萃析不出来的焦炭。
“我想成为,一个可以被英雄信任的人。”宫泽说,水顺着发梢刘海滑泄进眼里,眼睛却没有分毫眨动。
陈木生抖抖手,一吸气,奇异的火焰瞬间消失。
“不论结果如何?”陈木生虎目瞪视。
“我不敢说。”宫泽诚实地说。
陈木生首次对这个为吸血鬼奴役自己同胞的走狗,产生一点奇异的看法。
“那么,我要怎么联络你?”宫泽。
“名片。”陈木生将那张皱巴巴的名片丢在地上。
陈木生转身离开还在洒水的拉面店,以及一张张错愕不已的脸。
宫泽捡起那张容易让人联想到电影“少林足球”的名片,拿出一张即期支票,在上头写上一串绝对会令老板满意的赔偿数字。
“祝你好运……不,你已经有了。”宫泽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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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牵阳
命格:集体格
存活:十个月
征兆:周遭幸福的人会急速失却各种幸运,家道中落、离婚、落选、落榜、宣布选举无效
特质:不断吞噬他人幸运,以中和自身的负面能量。古称“相冲”,今称“怨念”。正负中和成功的起点,也是大家松了一口气的开始。
进化: 只会因幸运中和宿主的不幸而成功消隐,传言曰成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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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2009 03: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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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上野恩赐公园,刚刚抽发新芽的樱花树林间,飘抹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台银色的奔驰SL350用最缓慢的速度绕过不忍池,连池里最敏感的天鹅都没有惊动,车子最后终于停在幽静的樱树林间,熄掉引擎。
车门打开,一个脸色苍白的长发女子左顾右盼,确定没有躲在暗处亲热的情侣后,一个深呼吸后的决心,长发女子迅速下车。
长发女子在白天时已来过附近探勘了几次,知道这个角落并没有隐藏式监视器,于是,“她”突然摘掉头上的假发,丢进车窗里。
原来“她”竟是由男子假扮。这样刻意伪装,背后的企图已很明显。
犯罪。
男子走到车尾巴,因为手不停颤抖的关系,满身大汗的男子连续试了三次才打开后车厢,抬出一具刚刚气绝不久的女性尸体。
“对不起美照子!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我明明是如此爱你……你知道的,我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男子明明就很想痛哭一场,却无法掉下眼泪。一滴眼泪也没有办法。
尽管哀恸不已,但男子身体的动作就像上了发条的自动木偶。
他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绳索,抬头找到一条特别粗大的横长树干。一甩手,绳索荡划过树干,男子迅速结了个结实的套环,叹了口气。接下来五个无法言明的犯罪步骤后,将脸色发黑的女子成功吊上树头。
终于完成了上吊死亡的“伪自杀”。
就像仪式最后的单调独白,男子的精神走向崩溃,跪在女尸摇晃的双脚下,难受得想要就此死去男子痛苦地想呕吐,却竭力忍住,以免留下证据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为了钱杀了你的…美照子,我根本无法请求你的原谅啊!我是个是魔……不,有只恶魔住在我的身体里面啊……”
男子的手指拼命在眼睛里掏挖着,想挖出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最后两眼血肿,终于颤抖不已地放弃。
这名叫荒木彰的四十七岁男子,在十九岁时便结了婚……生平第一次的婚姻。
结婚第二年,荒木鬼迷心窍,替妻子保了两千万日币的意外险,然后将不知情的妻子推下了山崖。那时的荒木,非常清楚自已要的是什么。不过就是钱。
荒木第二任妻子,在为他生下一对可爱的双脆胎后,便因为产后忧郁症坠楼自杀,邻人议论纷纷,无不为她早逝的生命惋惜。当然,事情的真相充满了恶意。荒木又只是轻轻一推,便从保险公司领走了计划中的一亿五千万日元。
紧接着的两年,双胞胎相继因不明的疾病死去,荒木用邪恶舔舐着钞票,得意洋洋。他根本对亲生孩儿不抱情感。
“钱”才是他灵魂的唯一牵系。至少,在那个时候荒木还可以这样“安慰”自己。
但,荒木在拥有了美好的财富后,他还是下意识地替深爱的第三任妻子保了巨额意外险,数目尾巴的零多到荒木也数算不清。荒木与新婚妻子在马尔代夫度蜜月时,荒木将安眠药掺入吧台的饮料里,看着妻子挂着甜蜜的笑意睡去。
“我实在是控制不了我的手……”荒木当时泪流满面,却还是将妻子永远沉葬在旅馆后的蔚蓝泳池里。
荒木终于惊觉,他的邪恶已经迷失了方向,只剩下了邪恶本身。
为什么?他已经如此富足,为什么还要谋害枕边的至亲?
一笔巨额保险金又进了荒木的银行账户,但荒木一丝喜悦也提振不起。毫无人生方向,畏惧自己被地狱的恶魔附身,荒木全心投入了佛经与宗教的世界,想借此净化自己的灵魂……也因此认识了经销佛书的妙因女士。
一年后,荒木与妙因幸福缔结连理,生下一个聪明的女娃娃。
第三年,等到荒木从血泊中惊醒时,他才醒觉他又乱七八糟地害死妻子与女儿,手中拿着不知所以然的保险单。
那绝不是意外,根本找不到理由摆卸责任,荒木很清楚他一手设计的车祸意外充满了恐怖的恶意。
恶意。犯罪。邪恶。数字。不断因为不再需要的金钱害死身边的至亲,成了荒木无法摆脱的阴影,一串没有解答的混账问号。
美照子,不过是荒木即将领收的第七张支票罢了,再无其他的意义。
荒木跪在美照子冰冷的脚下,念了三遍往生咒后,终于压抑住想毁灭自己的冲动,恢复一贯的冷静,仔细将地上刚跪下的痕迹抹去。
“再见了,美照子。如果有一天到了地狱,我心甘情愿受你的折磨。”荒木慢慢站起,抛下应该留在现场的奔驰车,朝着没有隐藏监视器的小径离去。
咚。
一声沉闷的不寻常重响,就在荒木转身的瞬间。
荒木感觉背脊发冷。
那是……那是什么声音?
荒木的喉头鼓动,清晰地听见自己口水艰难吞咽的声音。
荒木慢慢转头,脖子的肌肉完全紧绷,呼吸就在他瞳孔缩小的那一瞬间暂时停止。
美照子的尸体斜斜趴在地上,两只因高压突出的眼睛仿佛正凝视着荒木。
悬在树干上的绳索断了,夜风一吹,摇晃的绳影更显诡异。
荒木竭力克制害怕的情绪,将心思转向一个犯罪逻辑的分岔点:就这样走开吧,绳索承受不了重力而断裂,在警方看来也是很合理的?不,这样可不行,美照子是被自己活活掐死的,才刚刚用绳子假装吊死就失败,绳痕根本来不及取代脖子上的勒痕……自己特地选了一条格外粗大的绳子,就是这个道理。
怎么办?荒木冷静蹲下,在脑子里搜索自己看过的推理小说,赤川次郎……卜洛克……宫部美幸……克莉斯蒂……想在五花八门的杀人脱罪方式中选出最适合现在情况的一种。
“真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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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2009 03: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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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古怪的声音突然钻进荒木的耳朵,荒木身子一震。
“除了死没人性的‘离亲叛盗’,还附赠一具新鲜的尸体。新鲜的尸体介于阴阳之间,最通灵了,尤其是这种冤气不散,老是在幽冥路上徘徊不定的傻瓜尸体……”
荒木的裤管湿了。因为他这次听明白了,那古怪的声音是从死去的美照子口中发出来的。
美照子的身体慢慢“爬”了起来……不,不是那样。
美照子尸体极不自然的动作,看起来像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吸”起来,四肢垂晃,毫无自行施力的迹象。
就像木偶一样。
即使平日再怎么冷静,看到这一幕,荒木还是彻底崩溃了,张大口,全身寒毛竖起,他清楚感觉到,在厉鬼从阴间爬梭出的追索下,自己的性命将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经历最惨酷的粉碎。
“哈,别吓着人家了,他也是身不由己。”
清朗的声音自荒木的背后近距离传来,荒木大惊,还来不及转头,自己的脑袋就被一只手掌重重一压,身体完全无法抗拒地跪下。
仿佛,听见了一声猫叫?
“不好意思了,乌霆歼,这次的‘离亲叛盗’,又是我们先得手了。”背后的声音说道。
荒木大叫了一声,但喉咙却什么真正的声音也发将不出。
接下来荒木两眼发白,脑子里一阵疯狂的天旋地转……砰!砰!轰!有某种可怕的“东西’’正在自己体内逃窜!一边凄厉地嚎叫,一边仓皇地逃窜,跌跌撞撞!
是恶魔吗?是寄居在我体内的恶魔吗?荒木突然看到很多可怕的幻觉,渐渐地,他的意识被地狱的刑罚景象给取代,就这么昏了过去。
“凭你这种不上不下的脏东西,也想成精成仙?”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贴近荒木的耳边,用讥嘲的语气对着荒木体内的“那东西”说话。
此人压在荒木头颅上的手正冒着白烟,另一只手则抓着一只通体火红的怪猫。
“啾!”荒木喷出两杠深黑色的鼻血。
火红怪猫的身子同时一阵哆嗦,那拥有光明笑容的男子吹熄掌心的白烟。
荒木蓦地往前一坠,头顶着地,双手断翅般抽搐,那姿势就像被迫的忏悔。一动也不动了。
“玩够了吧,前辈,你这变态的嗜好可得改一改,对淑女不敬呢。”说话的,正是刚刚猎得凶命“离亲叛盗”的天才猎命师,风宇。
美照子的尸体不可思议地渐渐离开地面,一阵震动后,终于停住怪异的“上引”。
一个嘴叼着烟的高大绿发男子,赫然从樱树下的黑暗浮出。他的手臂极不正常的“长”,巨大的手掌正抓着尸体的脑袋,毫不在意地摇晃。
不知何时,美照子尸体的额头上,被新鲜的血污涂上了“化土咒”中的“秽土擒尸”咒法。
“……有时候我难免会想,一个人死了之后,他的尸体倒底还是不是他自己?比如说,你,风宇,你淅哩哗啦死掉以后,我应该继续叫你‘风宇’呢,还是叫你‘风宇的尸体’?还是干脆一点,用‘尸体’就可以了?”绿发男子搂着美照子下沉的尸体,用任何人都听得出来的不友善语气,跟风宇说话。
鳌九,他从见到风宇第一眼开始,就没生过一分好感。以后也不这么打算。
“我想,如果哪一天我变或了一具尸体,前辈怎么叫我都可以。甚至,当前辈化土咒的奴隶差遣也无妨喔。”风宇若无其事笑道。
他这种言不由衷的样子,尤其令鳌九反感。
鳌九放开手中的尸体,手臂也恢复一般人的长短,而美照子的尸体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鳌九身边。她当然不是活转过来了,而是变成传说中所谓的“咒尸”。
“够了,今晚的行动已经结束,这次是我们赢了,走吧。”锁木在树梢上说道。
十几公尺外,阿庙也同样在高高的树梢上。虽然她长期处于严重惊吓后的呆滞,但她卓越的“能力”完美地监视着周遭动静。
无数条肉眼看不见的蜘蛛丝布满了附近密密麻麻的樱树枝干,虽然无法产生任何伤害,但有任何风吹草动,阿庙就会从蜘蛛丝的震动感应到来者的信息。
这次,穷凶恶极的乌霆歼并没有跟来。幸好如此。
昨天跟前天,乌霆歼都早他们一步吃掉“你是个好人”、“电车痴汉”两种诅咒宿主的邪命。加上乌霆歼从没停过捕食能量较低的“天诅一瞬”,令他身上的黑暗能量又膨张了不少。
纵使没有灵猫做拍档,将鼻子练到比灵猫还要敏锐的乌霆歼,在猎捕这些偏离正道的厄命时总是比他们还快。
乌霆歼已经太接近邪恶,绝对会走向自我毁灭。如果邪祟能量更巨大的“离亲叛盗”再被乌霆歼吃掉,以后要对付他,就加倍困难。如果他尚未被邪恶焚毁他的肉身。
“晚上还没结束呢,要不要再找找其他的怪命?这座城市不知道怎么搞的,乱七八糟的命全都塞在这里。”鳌九看着锁木,吞云吐雾,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噬亲者荒木。
虽然还是不认同锁木的实力,但鳌九对锁木已经没有初时那样的轻蔑,因为锁木总是沉稳地研判每一次的情势,这样的冷静赢得鳌九愿意跟他好好说话的态度。
“只要大家坚守不跟乌霆歼正面冲突的原则。”锁木笑笑,与阿庙一齐跳下树。
“我没意见。”风宇耸耸肩,也点了根烟,在淡淡的人造烟雾中从容地欣赏夜晚的樱树林。
锁木看了看阿庙。阿庙当然也没意见,她早已失去了“意见”的能力。
此时,锁木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书恩。
“我们已经猎到‘离亲叛盗’,你们那边怎样?”锁木接起电话。
城市的另一端,传来书恩哭泣的声音。
“怎么了?……谁出了事?”锁木沉声。
鳌九与风宇发觉不对劲,全都竖起耳朵。
“五分钟前我们在新宿围猎‘罪魁祸首’的时候,乌霆歼突然出现……朝着我……”声音陷入歇斯底里的哭泣。
“书恩,冷静,到底是谁牺牲了?’’锁木一开始就往最坏的方向判断。
“婆婆为了救我被杀死了,‘天堂地狱’也被乌霆歼吃掉了,孙爷坐在地上调息,他刚刚跟乌霆歼对了一掌。”
书恩牙齿的打颤声也传入了锁木的耳里。
鳌九突然暴喝一声,划破原本宁静的上野公园的魅夜。
怒火攻心的鳌九东张西望,然后朝面无表情的阿庙腹部轰上重重一拳。鳌九愤怒的拳劲何其凶狠,阿庙被砸得双脚离地,足足在空中飞了两秒才坠落。
阿庙没有立刻爬起,焦灼的鲜血自她的嘴角淌出。
“小楼呢?”锁木除了皱眉,看不出其他的情绪牵动。
“追上去了!”书恩几乎崩溃。
“那笨蛋……”锁木的额上冒出冷汗。
一只大手搭上锁木的肩膀,锁木抬起头,鳌九示意将手机换手,锁木迟疑半晌,便将手机递给似乎努力在压抑什么的鳌九。
“书恩,把婆婆的尸体留着。”鳌九接过手机,冷笑:“只要乌霆歼碰过婆婆,婆婆的尸体就会带我们找到乌霆歼。”
还躺在地上的阿庙,呆呆看着突然受惊冲上天空的夜莺。
“不等长老团了,今天晚上我们就摘下乌霆歼的脑袋。”鳌九皮笑肉不笑,拳头已出血。
---------猎命师传奇卷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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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2009 03: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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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命师传奇卷四:四面楚歌
1
“从今而后,世世代代的猎命师,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二0一五年。
深夜的东方之珠,香港。
旺角地铁站早已关闭,除了几个脸色疲惫的警卫在管理室喝着冻奶、打牌解闷,所有监视器拍摄得到的地方,全面禁止通行。
但对一群惯于在城市各危险角落穿梭自如的猎命师来说,所有的“禁止”符号不过是偶尔参考的玩意,一个不留神,很容易就视而不见。
“啪。”
咚,咚。咚。
一道简洁流畅的手刀划过,三个警卫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从椅子上摔倒,桌上冻奶被晃过的手推翻,褐色的饮料汁液沿桌缘泼洒下去。
二十多台监视器的总开关,被按下了停止钮。
没有多余的交谈赘语,由面无表情的乌侉在前领路,六个猎命师快速通过昏暗的月台,走进这个城市的底窍。
再美丽的城市,地底下总是积淀着厚重的尘埃,深埋着城市无数岁月的排泄。
而接连两个月台间的隧道,在熄灯后就像某种软体动物的腔肠,幽长,混浊,又流谧着些许神秘的不安。
父亲乌侉的背影在跟在后头的乌拉拉看起来,依旧是那么陌生。
强大,但不可靠。
乌拉拉看了身边的哥一眼。哥哥才是信赖的代名词。
乌霆歼大口吃着手中冷掉的薯条,偶尔分一些给躲在大衣口袋里的绅士吃几口,毫不关心这么大阵仗漫行在深夜的隧道里要做什么。
是的,这种阵仗非比寻常,恐怕足以歼灭半个香港的吸血鬼帮派。
乌侉,胡求,郝战,尤丽,除了自己与哥哥以外的这四个长辈,都是各据一方的大猎命师,精通的术法各有不同。
爸就不用说了,乌家一向是火炎咒一等一的传承者;而年约五十的胡求擅长断金术,据说他的咒法功力足以与J老头打造的兵器相抗衡;郝战四十五岁,承袭了家学渊源的破潮阵,拥有一双轻易抓碎水泥墙的铁掌;四十岁的尤丽是大风咒的行家,也是快速猎命的能手,身上的疤痕并不比男人要少,大腿两侧挂着由J老头精心打造的三叉戟。
当然,在乌拉拉的心中,哥哥未必便输给了这些臭着脸的“祝贺者”。
“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乌拉拉细声问。
“我哪知道,六个人打麻将多两人,打篮球又少四人,不上不下,大概是想杀几头吸血鬼替你庆生吧。”乌霆歼故意说得很大声,一脸满不在乎。
“唉。”乌拉拉轻叹,实在是好无聊的生日。
不过说起来也颇值得高兴,毕竟这是爸第一次带着他一起去猎杀吸血鬼,这么做,等同认可了自己的实力……虽然爸所认识的乌拉拉,实力根本不及真正的乌拉拉十分之一。
乌侉领在前头一直走一直走,速度忽快忽慢。不知不觉众人已穿过所有已知的地下铁月台,进入施工中的不明空间。
隧道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地底下的隧道没有与地面对应的名字,完全失去了空间感。
“可以了吧,乌侉,你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尤丽首先停住脚步,“施工中”的微弱黄光忽明忽灭打在她饱受风霜的脸上。
乌侉驻足,默默打量着周遭环境。
乌拉拉微感疑惑,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吸血鬼的存在。虽说仍有不少无法顺利突变成吸血鬼的“僵尸”寄居在潮湿又阴暗的地下道里,但那些低等的暗存在,根本不必浩浩荡荡劳驾六个猎命师啊。
一旁高高隆起的石台已磨平近半,管理员室也粗糙成型,巨大的抽水马达从远处地轨上传来隆隆的低吼声。
再过几个月,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像样的月台吧。
“就在这里吧。”胡求开口。
乌侉看了他一眼,生冷的表情首次有了变化。
“我儿子十七年前承蒙你的照顾了,今天总算轮到我担当你的祝贺者。”胡求话中有话。
郝战不置可否,尤丽却自顾跳上了月台。
“到底要做什么就说吧,搞了半天也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乌霆歼将空的薯条盒丢在轨道上,漫不经心地踩扁。
乌拉拉感觉气氛有异,绅士不安地在哥的肩上缩成一团。
一行人全上了月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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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2009 03: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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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郝战穿着黑色长大衣,蹲在一角抓头,在头皮屑飞舞中看着面色铁青的乌侉:“我也觉得这里挺好啊,就算等一会血哗啦啦飙得到处都是,也吓不到什么人。”一只巴掌大的小白猫,从高大的郝战的手掌缝中钻出,好奇地看着绅士。
乌侉缓缓点头。
“你有两个儿子,却只看见一只猫,就知道你早有心理准备。这样很好。”胡求也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根手指按在磨石子地上,微微用力,竟生生钻进了地板里。
手指旁的地板渐渐往旁裂开,像蜘蛛网一样缓缓扩散。这已不是纯粹的“力”可以形容,而是掺杂着怪异能量的“透劲”。
胡求已经不带灵猫很久了。严格说起来,胡求并不是一个猎命师。自从三十岁那年他将奇命“斩铁”完美地嵌进体内修炼后,胡求就是一个单纯的武咒家。他的手写上断金咒后,就是完美的超凶器。
乌霆歼哼了一声,对这些大人说的话并不感兴趣,更对胡求展露的那一手不屑一顾。
但乌拉拉已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他并不觉得胡求是那种随便展现力量的人。
“乌侉,你随时都可以开始了。”尤丽也坐下,将大腿上的两把三叉戟拿在手上把玩,一时流光四泄,身旁她养的灵猫也眯起了眼。
J老头锻造武器的技艺已不是“登峰造极”所能形容,脾气更是怪到捉摸不定,他肯为尤丽量身打造最称手的兵器,可见尤丽有过人之处。
“不介意我换上命吧。”尤丽嘴巴问,但手一瞬间已完成了取命封印的动作。
“请便。”乌侉冷冷道。
这时乌拉拉已发现,三个前辈所坐的位置大有学问。
乍看之下尤丽、郝战、胡求仅是随兴而坐,实则巧妙地占据控制整个月台与通行隧道的四个方位之三。最后的第四个位置,则由父亲刚刚缓步补上。两兄弟不知不觉,已在四位大猎命师的合围之中。
更不妙的是,乌拉拉惊觉尤丽刚刚放在身上的命格,竟是极富攻击性的“残王”。
一阵怪异吹旋的风突起,在尤丽危险的三叉戟缝中呜咽。
一双厚实大手拍拍乌拉拉的肩膀,是哥。
“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些大叔大婶只是在开开玩笑。”乌霆歼环顾四周。
乌拉拉感觉到,哥的手心正渗着冷汗。
“开开玩笑?”郝战莞尔:“……的确像是一场玩笑。我想这样的开场还是得由你们的父亲详加说明,是吧,各位?”郝战拨着头发,他的小小猫津津有味吃着掉落在地板上的头皮屑。
“担任始作俑者乌家的祝贺者,等于欣赏最棒的秀,我不介意多等。”胡求用连自己都不习惯的嘲弄语气,说道:“这两个小朋友有权利了解自己的老祖宗干过什么蠢事。”
尤丽倒是露出厌恶的神色,却也不能多说什么。
毕竟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太过残忍,让死者阖上眼前了解这样的命运为何会缠绕住所有猎命师,也是无可厚非。
何况就如同胡求所说的,乌家的人最有资格在彼此厮杀前,知晓诅咒的起源。
“爸……他们在说什么?”乌拉拉的焦躁全写在脸上。
“我对什么老祖宗的陈年往事没有兴趣。乌拉拉,我们走。”乌霆歼淡淡说道,拉着乌拉拉便往郝战的方向走去。
郝战喉咙里“哦?”的一声,缓缓站起,高大的身材挡住了乌霆歼的去路。
“这样做好吗?即使是传说中的天才……也是有英年早逝的可能喔。”郝战看着手上的头皮屑。
郝战鼓起嘴轻轻一吹,白色的“雪花”全喷在乌霆歼越来越难看的脸上。
乌霆歼冷不防一拳挥将过去,郝战不闪不避,就这么硬接住乌霆歼重若崩山的铁拳。碰!空气震动!
乌拉拉瞪大眼睛,这简直是不可思议。郝战轻轻松松就用他的手掌牢牢锁住哥哥巨大的拳头,双脚没有移动分毫,另一只手甚至仍捧着他的小小猫!
乌霆歼微微皱眉,眉心、鼻梁、太阳穴瞬间涌出冷汗,呼吸也变得短暂急促;郝战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看着小小猫吸吮自己的手指。
“传说中的天才,我还没使用命格喔。”郝战咕哝着,象征性轻轻咳了一下,乌霆歼竞被往后震退了一步。绅士跳下。
“你得了看别人眼睛就会死掉的病吗?”乌霆歼的额头上爆起青筋,一咬牙,脚下起劲,却无法往前踏步。
两人的身上都发出可怕的气势。但强弱已有了明显的分别。这也难怪,郝战的评价本就与乌侉不分伯仲,而哥一次也不曾打赢过爸。
但乌拉拉心中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觉。
哥哥,应该没有这么弱吧?
“够了,乌霆歼,你的对手不是郝战。”乌侉说道,褐色的灵猫自他的脚边走过。
父亲已经换上他修炼再三、几乎要完成了的奇命:“居尔一拳”。
“对手?”乌拉拉一惊。
“你们两兄弟,在这个月台上,杀死对方吧。”乌侉淡淡地说,就像在说着与自己毫无干系的话。
乌霆歼愣了一下,郝战已松开掌,任脱力颤动的乌霆歼的拳放下。
乌拉拉无法理解父亲的话,脑中一时煞白。
“不需要你老爸再说一遍吧,把你们的拳头用力砸在对方身上,直到自己的兄弟用可怕的吊白眼看你。就是这么简单。”胡求旁白。
乌侉怒视胡求。尽管他能理解胡求的愤怒为何而来。
十几年前,胡求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彼此厮杀的那天,自己正是见证仪式的祝贺者之一;而胡求其中一个女儿被兄长震飞出限定的圈子时,自己按照执法的“规定”,毫不留情出手拧碎了她的颈骨。胡求一直念念不忘那份“恩德”。现在正是他回报的时刻。
“……”乌霆歼用可怕的眼神一一扫视四位长者。
“爸,我不懂。”乌拉拉往后退了两步,绅士跳到他的鞋子上。
乌拉拉内心彷徨焦躁,双脚居然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乌侉闭上眼睛,像是在调整情绪。
乌霆歼深呼吸,与乌拉拉相互看了一眼。
“别想逃,逃走的代价你们不会想领教的。”尤丽认真警告,她并不希望这件事情有脱序的演出,她只想赶快解决,然后走人。
“谁活了下来,谁就是我们的新伙伴,我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郝战脱下黑色长大衣,松开领带,解开白色衬衫上两颗钮扣,说:“在那之前,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乌霆歼的鼻子喷气,冷笑:“这就是你们千里迢迢赶来给我弟弟祝贺的礼物?让我们两兄弟杀掉对方?”但气焰已不若以往。
乌侉缓缓睁开眼睛,又恢复了平日坚毅的眼神。
“还记得爸跟你们说过,乌禅先祖单枪匹马杀进东瀛血族皇域的故事吗?”乌侉。
乌拉拉仓皇点头,乌霆歼双手环抱前胸。
“那个故事,我一直没有说完。”乌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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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2-2009 06: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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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2-2009 03: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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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更新快一点吗?????
ChEeSoOn 发表于 23-12-2009 06:59 PM 
不好意思。。。。我本来是要更新文章的。。。。
但是,我发现我的存本出现问题了。。。。
我现在正在找着备份的故事。。。。
请稍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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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2-2009 06: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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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 快快快 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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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更新 给我更新 给我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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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1: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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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eSoOn 发表于 24-12-2009 06:16 PM 
来来来。。。。。。。。。。。
我来了。。。。。。。。。。。
不要吹了。。。。。。。。。。。。
记得看完回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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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1: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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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
当年,由于第一次远征东瀛的舰队在大海上几乎全军覆没,徐福能够操纵气候的传言甚嚣尘上。致使第二次远征血族的蒙古军队,在招募猎命师随行的时候产生了严重的困难。
尽管有公认最强的大猎命师——乌禅的领军。但愿意一同领奉始祖姜子牙遗命,跨海取血天皇徐福脑袋的猎命师徒孙,还是非常稀少。尤其许多赫赫有名的大猎命师,竟忙着在宋元间最后挣扎的缝隙中卡位,不愿意搭上远征的军舰。
纵然情势如此艰险,乌禅还是突破了飓风,突破了等待在岸上的重军,从富士山山脚钻进了地底密道,一路杀进了血族的地底宫殿。
最后,乌禅终于来到了徐福面前。
“就跟每一个猎命师所知道的那般,徐福终究活了下来。”乌侉。
此时,两兄弟在四个长者的包围下,感受到一波又一波凛冽的“气冲击”,隐隐将两兄弟威迫到月台的中心。
“我们从小所听到的故事,就是结束在乌禅先祖奋战到力竭而死,难道不是吗?”乌拉拉表面上提出疑问,实则无法专注理解这个故事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郝战笑了出来。虽然一点都不好笑。
“听见乌家的子孙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是令人百感交集啊。”胡求冷笑。
乌霆歼紧紧握住弟弟冰冷的手。
“ 乌禅先祖的确在几十个最精锐的牙丸武士中力拼而死,但,当时的乌禅先祖可不是故事中所说的单枪匹马。他的身边还有最可怕的战友。食左手族的头目,毛冉。”乌侉继续说道。
“食左手族?”乌霆歼皱眉,听都没听过。
食左手族,用现代的语言来说,就是该族因天生的基因缺陷,导致所有的族人先天就没了左手,故名。
食左手族于南疆一带出没,数量稀少。身体壮硕,肌肉明显从身躯的左边逐渐强化到右边。尤其右臂出奇的发达,能穿墙破岩、甚至能轻易抓碎金属兵刃。若静立不动。食左手族就如同一个无法保持平衡的怪异形体。兼又上身是下身的两倍大,比例怪异,犹如尚未进化的猿人。
是以食左手族一直以没有左手为耻,终生不断捕食人类的左手。认为此举终能使自己或后代长出向往的左手。而猎命师,在食左手族看来,是充满奇异能量的“非纯人类”,猎命师的左手在食左手族的“菜单”上,自然是绝佳的食材。
毛冉是食左手族的头目,他愿意与最强的猎命师并肩作战,只有一个原因:乌禅先祖应允他,等到徐福被他杀死的那一刻,他愿意将他的左手送给毛冉吃掉。
“毛冉在最后的一刻背叛了乌禅先祖?”乌拉拉。
“不。毛冉不但没有背弃乌禅先祖,还帮着乌禅先祖挡下所有殿前武士的攻击,让乌禅先祖专心一意与魔王徐福作战。”乌侉。
当时情况非常惨烈,殿前的牙丸武士全都是可怕的杀神,毛冉非但无法分神帮助乌禅先祖对付徐福。还几乎在霸气纵横的武士刀光中把命送掉。
等到毛冉的血几乎流干。力气几乎仅剩苍蝇般微小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其可怕的哀号。凄厉的叫声在污浊的空气中震动,回荡在整个地下皇城密道。
所有的牙丸武士都愣住了,趁着空隙,毛冉回头一看。
乌禅先祖双目瞠睁,手中的九龙银枪斜斜贯进魔王徐福的胸口,九柄张牙舞爪的枪尖从 徐福的背脊四射爆散开来,直钉入脚下的血池里。
徐福的双手死命抓住胸前的枪身,双膝跪地,惊恐莫名地看着杀气腾腾的乌禅先祖站在眼前,用最狂傲的姿态睥睨着自己。
那对比真是难以形容的畅快。
几乎所有的牙丸武士都惊呆了,手中的武士刀几乎要掉在地上。而快要倒下的毛冉看了这一幕。精神一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即使是最强的吸血鬼,中了那种招式也该死得不能再死。”乌霆歼开口。
自他出生以来,许多猎命师的长辈都说乌霆歼不管是气度身材,或神情举止,都像极了传说中的乌禅先祖。当那些长辈这么说的时候,总露出相当复杂的语言表情,不像是纯粹的夸赞,而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遗憾。
而乌霆歼,从小就非常认同霸气万千的乌禅先祖。对他来说,乌禅先祖是猎命师的典范。
“如果真中了那招,不管徐福用了哪一种命,的确都免不了一死。”乌侉。地下皇城,偌大的血池中。银枪击杀魔王的景象渐渐在空气中崩溃,化作凌乱的虚幻破片。
取而代之的,是乌禅先祖难以置信的脸孔,与恣意狂笑的徐福。
乌禅先祖手中,末端爆散的九龙银枪,只有三把枪头勉强钉穿了徐福的左大腿、右大腿,以及下腹。
完全偏了。乌禅先祖被徐福最后的幻术所欺蒙,将银枪插进幻影中的徐福,错失了致胜的关键。
徐福的魔手,血淋淋地穿过乌禅先祖的胸膛,从背脊贯出时已抓着强烈跳动的心脏。
一只妖猫从血池里探出头来,露出两颗邪恶的尖牙。
“除了幻术,嘿嘿,别忘了,我还是个拥有千年道行的猎命师!”徐福笑道,手猛力一握,乌禅先祖的心脏瞬间爆破。
原来徐福的体内,栖伏着某种他最擅长的几率格奇命,或许是“千惊万喜”,或许是“大幸运星”,谁知道。配合上幻术,终让徐福躲过了致命的一击,还夺破了乌禅先祖的心脏。
徐福紧握的手中,摔落无数稀烂的碎肉。
但乌禅先祖并没有如徐福预期地倒下,他只是将左手松开,飞快在半空中结起古怪的咒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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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1: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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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
“是吗?虽然遗憾,但我也做好了预防措施。”乌禅先祖狞笑,竟还能说话。
徐福错愕。
一股奇异的能量突然在血池中祟动,破散,爬升,然后在两人的四周画出无数道紫气纵横的光结界。
这结界的能量奇大无比,仙气缭绕,刚刚乌禅先祖在空中所结的咒印,背后的来头绝不简单。
“你怎么……”徐福骇异。自己明明就抓碎了乌禅先祖的心脏啊,猎命师毕竟不是神仙。心脏被破,理应立即断气才是。
徐福想拔出贯穿乌禅先祖胸膛的手,却反被乌禅先祖方才结印的手牢牢抓住,无法动弹半分。想举起另一只手,乌禅先祖却放开九龙银枪,又是一把箍住。
“在我的气魄面前,什么命什么术都无效!’’乌禅先祖艰辛笑着,但眉宇之间不禁流露出无限的悔恨。
如果有另一个猎命师在现场,绝对能轻易斩断徐福的命脉。
乌禅先祖当时,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乌禅先祖难道也有‘万寿无疆’那样的命?所以死不了?”乌拉拉张大嘴。
“不,当年乌禅先祖在漠北有一段不可思议的奇遇,在成吉思汗的御医帮助下动了神奇的手术,成为拥有两颗心脏的男人。”乌侉慢慢地说:“第二颗心脏,据说位于下腹。”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那个结界的印,想必就是姜子牙当年传给乌木坚那家伙的吧。”乌霆歼。
没错。姜公留下了对付徐福的印,在千年后派上了用场。
那个印是我们乌家嫡传的封印绝招,原本不为旁人所悉,但现在于猎命师中已不是秘密。
那仙气的咒印所制造出的伏魔封印可长达数百年,甚至千年,视施咒者的修为,以及被封印者的修为而定。
徐福毕竟有千年道行,败给乌禅先祖仅因妖气几乎放尽,在封印里慢慢休养,什么时候可以破茧而出难说得很。但徐福被乌禅先祖的九龙银枪这么一捅,受创极重,没有几百年是不可能挣脱封印的。
但这封印,就如同所有封印的制约,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要困住徐福这样等级的妖魔所需要的,就是施术者自己的生命。
而乌禅先祖,就这样与徐福双双被困在姜公设下的仙气结界里,直到力气放尽,血流干,死在差一点就能灭绝的对头前。
“故事还没结束吧。”乌霆歼看了看四角合围的长老,说:“乌禅先祖肯定还留下了什么。”这也就是自己与弟弟被围住的原因。
“没错,你们家老祖宗留下了几句话。”胡求看着威风凛凛的乌霆歼。
当年,乌禅就是长得这样子吧。
徐福痛声惨嚎,这次的悲怆不再是幻觉。“毛冉,不好意思啊。我要待在这个结界几百年了。”乌禅吃力笑道。
毛冉大怒,气得全身发抖。
数十名围住血池的牙丸武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战下去,只听着毛冉与乌禅先祖之间荒谬绝伦的对话。
“这算什么!你这个不守信用的骗子!”毛冉怒气勃发冲进两雄相战的血池,想撕开结界入内,却被强大的仙气给震开。
乌禅先祖瞪着在九龙枪下痛苦哀号的徐福,口中淡淡说道:“是,我是个骗子。不过我欠你的,要所有的猎命师一起承受。毛冉,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你帮我一字不漏带出去。总有一天,你一定能吃到我最美味的左手。”
毛冉大吼,无法遏抑住心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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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尔一拳
命格:修炼格
存活:五百年以上
征兆:对武学的执着已经超越了武学本身,进入了精神超越肉体极限的境界,此时的执着已经集中到无法渲染到旁人,所以不归类为情绪格。
特质:一对一战斗时的最佳选择,尤其是做跳级战斗时,宿主的精神力能够带动更形而上的命运,一举击溃比自己强韧许多的对手,但一击之后,宿主的气势也会迅速溃散,故建议在拥有同伴支持时使用——但真正修炼出此命格的宿主,根本就不会在乎啊。
进化:无。但力量无限制往上积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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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1: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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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上)
还没有名字的地下月台。
气氛越来越肃杀,无形的斗争早已开始;四长者用气势不断挤压着月台中心的两兄弟,将两人挤出一身冷汗。
“后来,那毛冉果然逃出了地下皇城,也带出了乌禅先祖最后所说的话。”乌侉看着乌霆歼与乌拉拉。
胡求冷笑,郝战无言,尤丽则叹了口气。
“乌禅先祖要猎命师再度潜进皇城,砍掉徐福的脑袋,砍下他老人家的手,依照约定送给毛冉吃。”乌侉。
“如果办不到呢?”乌拉拉凛然生惧。每个猎命师都知道,徐福依然健在,只是不再露面。也没有露面的需要。
“如果办不到,每个猎命师的下个世代,就只能留下唯一一个子嗣。”鸟侉缓缓说道。
“否则?”乌拉拉瞠目结舌。
“否则,乌禅先祖诅咒天底下所有的猎命师,在十年之内死绝殆尽。”乌侉沉着脸,痛声说:“先祖认为,没有立志完成诛灭血族之首的猎命师,根本丧失存在这世间的必要。”
乌霆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一愣。
“有什么好笑?”尤丽怒。
“先祖肯定是个英雄人物,大大的英雄人物,但他死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关其他的猎命师屁事!你们居然信了这一套!”乌霆歼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乌侉大喝:“住嘴!”
没错,一开始根本没有人相信诅咒这一套,更多人认为,这是毛冉编造出来的故事。
或许乌禅先祖根本不曾杀进地下皇城,或根本就命丧于毛冉手中。毕竟所有关于皇城发生的一切,都只有毛冉单方面的说词。食左手族一向被认为野蛮、未进化、贪婪、智能低弱。不可信赖。
就算乌禅先祖真的以九龙枪钉穿徐福,双双困在姜公布下的结界内,毛冉也可能编出一套诅咒说词。诱拐其他的猎命师破入皇城帮他剁下乌禅先祖的左手,供其食用。
更可能,是丑陋的毛冉一时兴起的恶作剧。
然而。可怕的事件发生了。
原本位于昆仑山上,猎命师共同宗庙前,用断金咒冶炼万年寒铁而成的姜公人像,竟遭天雷击毁,崩裂成数百破块。
接着。当年乌禅先祖一一走访拜托,却不肯一同强赴东瀛的大猎命师们。在一年之内遭不明力量袭击暴毙。肢首分离。
这些事绝不寻常。乌禅先祖愿意亲身拜访的豪杰。无一不是猎命师中备受推崇的翘楚,如今死于非命。死状凄惨,不是单纯遭遇强横的敌人所能解释。
天底下所有的猎命师共赴昆仑,与德高望重的白线儿老祖商讨诅咒一事。
“诅咒恐怕是真的。”白线几看着浑沌黑沉的天空,叹气。
所有的术师都知道。“术”的施行伴随着各种条件,越是限定条件,术的力量就越强大。术
的力量越强大,施术者所承受的反动也就越可怕。
术经常是一种精神意念,这种精神意念超越别人的意识,也就是不管别人同不同意,都会发生效果。封印,诅咒,都是这样的术。
但诅咒又比封印的条件更加严苛,因为发下诅咒者必须与被施咒者产生关系,关系越强,诅咒的范围与持续力就越强。
我们猎命师先天体质特异,是极少数的人种,
或许在“血”的承继上有某种连动性,这样的连动性使得乌禅先祖的诅咒得以通过血缘做有限定的扩散。加上乌禅先祖的诅咒已经明白揭示避开诅咒后果的方式、甚至完全破解的途径,使得诅咒在益加限定的范围内更加牢不可破。
所以,昆仑山上的猎命师大会,有了无比残酷的结论。
“所有的猎命师,都必须严格监控彼此下一代的成长状况,在最后一个孩子年满十八岁的那天,务须保证只留下一个有资格存活下来的后继。为确保后继者的能力,至少必须生下两个供命运选择的孩子。”乌侉的语气已经非常冷静,完全看不出异状。
此时,乌侉已经卸下身为一个父亲的外壳,露出凌驾于个人之上,集体共识的赤裸面貌。唯有如此,乌侉的声音才不至哽噎,眼泪才不至辛酸滚落。
“在下一代中,谁最有资格继承猎命师的身分呢?”胡求淡淡说道:“当然就是最强的那一个。所以现在站在这个月台上,等待你们杀掉对方的人,全都是亲手杀掉自己兄弟姊妹的刽子手。就连你们的父亲,也是杀了自己弟弟才活下来的勇士。”
乌霆歼与乌拉拉,一个面红耳赤,一个脸色惨白。
“当然,还是有许多的猎命师根本不相信这一套,带着自己的子女东躲西逃,于是畏惧诅咒应验、灭绝所有族类的猎命师们,开始结盟,公开追杀不遵守誓约的自私自利之徒。”郝战复述从母亲那边听来的言语:“四百年来猎命师间发生许多大大小小的战争,人数也越来越少,剩下的,都是愿意为大局着想的族人。”
“现在每个世代的猎命师,不会超过一百人。三个世代,也不过三百名猎命师。”尤丽略显不耐。
这就是猎命师。
竞猎天下奇命,但自己的命运,只是区区的几句诅咒。
根本,就无法掌握什么。
月台上,气氛越来越诡异。
忿恨无奈,自我哀怜,焦灼躁郁,每个祝贺者都想起了自己的不堪往事。
“明白了的话,就动手吧。”乌侉平静地说:“不
管谁杀了谁,都不需要抱着歉疚的心意;活下来的,拥有猎命师的身分,死去的,依然是我的儿子。我们猎命师从来就不曾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却共同承担了诅咒。”
时候到了。
再不动手的话,可以想见共同赴会的祝贺者将会亲自动手,杀死他们兄弟之一。这些以猎命师自诩的人,有太多杀死对方、保存集体的理由。
绅士悲伤地吁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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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1: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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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下)
"爸,各位叔叔伯伯,我有个想法。"乌拉拉举手,勉强笑道。
“喔?"郝战。
“不如我们号召天下所有的猎命师,联手攻入东京地底下的血城,取下徐福的脑袋好不好?"乌拉拉咬着嘴唇,握紧拳头:“虽然说乌禅先祖的手大概已经烂掉了,那个叫毛冉的妖怪多半也老死了,但付诸实践的诚意,一定能够解除诅咒。"
乌拉拉说完,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看着自己,除了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尤丽手中的三叉戟越来越不安分,郝战手中的小小猫缩成一颗毛球。
在任何一个祝贺者接口前,哥已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地摇头。
"弟弟,很高兴你愿意说出这样的话,你刚刚所说的,足以证明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乌霆歼在月台中瞵视昂藏地走着,好好审视了每一张等待他们兄弟彼此厮杀的嘴脸。
即使是刚刚气势、实力都压过乌霆歼的郝战,也不由自主避开了乌霆歼尖锐的眼神。
“这些人没救了,我或多或少能够理解乌禅那家伙的心情了。面对他干的诅咒,我丝毫没有怨言。”乌霆歼停住,抖抖紧绷的肩膀,扭扭脖子。
乌拉拉的眼泪流下。
乌霆歼看着心爱的弟弟:“可惜我打小过这些胆小鬼,要不,明天我就买机票去东京,去地下皇城观光。”一跺脚,大喝:“弟!向我出手吧!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这件事再清楚不过!”
乌拉拉终于号啕大哭了起来。
“哭什么!”乌霆歼大怒,突然欺近,一个大勾拳将乌拉拉轰离地面。
乌拉拉砰地摔落,灌满鼻腔的鲜血往脸颊两旁滚落。
绅士吓得魂不附体,在两兄弟之间不知所措,往哪边都不是。
乌霆歼大脚一举,将绅士踢到停止哭泣的乌拉拉前。
“你要有心理准备……刚刚我只用了三成力。接下来我通通会真打!”乌霆歼脱下外套,紧绷的T恤下,露出惊人的肌肉体魄,狠狠威胁:“如果你还想弹你的吉他,最好想办法把我给杀掉。”
乌拉拉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擦去眼泪与鼻血,眼神茫然。
“如果杀不掉我,也要像一个战士死去!”乌霆歼大喝,试图唤醒完全丧失斗志的弟弟。
胡求突然笑了起来。
乌侉再也忍受不住,充满杀意地看着胡求。但胡求完全不加理会。
“真感人。其实你们的父亲早已在你们之间做了选择,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胡求说。
虽是恶意的提醒,但事实的确如此。
十八年至今的记忆,快速在乌拉拉脑中自动重点格放。
从小,父亲对哥哥严厉教导,动辄拳打脚踢,对自己却毫无节制地放纵。
哥哥偷偷带自己出去玩,爸从来只处罚偷懒的哥,却对贪玩的自己视若无睹。
自己每天夜里勤练吉他、跟独脚大叔在街头驻唱,爸也没说过什么,就连象征性叮嘱自己不要荒废了功夫与猎命术,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原来,父亲对自己投注的,并非一种叫做“爱”的情感。
而是计划性的毁灭。
“我担任过五次的祝贺者,常常见到这样的情景。越希望弱者认真向自己动手的那个人,其实只是想借由弱者针对自己的杀意,解除自己最后杀死弱者的罪恶感罢了。”胡求看着怒气勃发的乌霆歼。“那便是,你哥哥对你最后的爱。”
胡求一番话,将乌拉拉从无法自拔、颠覆背叛的记忆中唤醒。
乌拉拉看着乌霆歼。
他很清楚,自己与哥哥之间的差异。
若自己是父亲。要从这两个兄弟之间选一个“够资格”活下来,成为猎命师的后继者,想当然尔,一定是像哥哥这样的凛凛大汉吧。
突然之间,他发觉自己内心深处,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因为哥。
“爸,我能够理解。”乌拉拉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的决定并没有错。哥哥才是应该活下来的那个人。任何人都会这样决定。”
乌侉没有回应,他脸上的肌肉与神经甚至没有任何牵动。
乌拉拉吐出一口浊气,看着从小与自己腻在一起的哥。
那个会叫他脱光衣服跳下黑龙江的那个哥。
那个会叫他独自杀死吸血鬼,否则就要杀死他第二次的那个哥.
“清醒点!想想你的吉他,换上命格跟我作战!”乌霆歼暴吼。
乌拉拉一愣。
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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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1: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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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上)
“乌拉拉,弹吉他很快乐吧?”乌霆歼睡眼惺忪,打了个呵欠。
“是啊,没有比这个更爽的事了。”乌拉拉拨拨头发,嘻嘻笑说:“我留这长头发,就是因为每个超厉害的摇滚吉他手都留长发,总有一天,我们组个band世界巡回演唱,一边挑掉世界各地的吸血鬼。”
“要记住你现在的快乐,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拥有这份快乐,知道吗?”乌霆歼慵懒地用脚趾挑了一块湿毛巾擦脸,然后就这么放在脸上消暑。
“那是当然的啊。”乌拉拉想当然尔。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拥有这份快乐?
乌拉拉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按住绅士的后颈,四周围空气缓缓震动,某种能量正在无形的世界里晕开,然后穿附在自己身上,与灵魂结合为一。
绅士哀伤地看着他的主人,乌霆歼。
乌霆歼不发一语,只是等待弟弟慢条斯理将命格“千军万马”换上。
“不愿意使用命格对弟弟痛下杀手吗?”郝战心叹,这情形就跟当年他与姊姊厮杀时一样,他也放弃使用命格。因为根本不需要。
“…‘千军万马’,不错嘛。”胡求道。真正的场面才正要开始。
乌拉拉睁开眼睛,脸颊上的泪痕已干,眼神归于平静。
“想通了吗?”乌霆歼握拳。
“嗯。我决定当一个吉他手。”乌拉拉站起。
语毕,两人慢慢侧移踏步,对看,寻找最佳的出手时机。
乌霆歼摆出拳击预备姿势,上身弓起,脚微踮,偶尔轻轻跳跃。
乌拉拉则将气沉到脚底,越踏越缓慢。
月台四角,四人也全神贯注监视酝酿杀意的两兄弟。
尽管乌拉拉身上的“千军万马”缓缓流泄出不容轻侮的霸气,但相较于天生英雄、个头魁梧的乌霆歼,还是逊上三筹。
绅士浑身发抖,毫无头绪地在两人的步伐中游走。
两人同时大喝,冲向彼此!
月台中心拳影交加,空气中响起一连串的爆裂声。
“喝!”乌拉拉拔身而起。
乌拉拉连续四个干净俐落的连环侧踢,全被乌霆歼以快上毫厘的速度躲开,更在模糊、一闪即逝的缝隙中回敬了三拳。
论速度,乌拉拉可是比乌霆歼还要快上一截,但此时却被足以击倒世界重量级拳王的快拳削中,身子一个不平衡。
碰。
乌拉拉摔倒,却一沾上地面就弹起,敏捷地躲开乌霆歼追击的下压拳。
乌霆歼的拳何其猛烈,还未修整的地板顿时碎裂,整个拳头没入。
“别小看我!”乌拉拉在飞碎的石块中,毫不气馁展开犹如闪光般的胫击,每一踢脚都扰起一股锐利的风劲,扫刮起地上的碎石。
碎石子弹般喷出。
“还不够!”乌霆歼架在脸孔前的双臂硬吃下弟弟的胫击,却没能阻挡尖锐的碎石穿过双臂间的空隙,刺伤面孔。
借着月台上的地势,乌拉拉陕速踩踏在裸露水泥的柱子,从四面八方攻击乌霆歼,就跟当时对普蓝哲夫采取的策略一样。
但乌霆歼的守势,可谓最具攻击性的守势。
慢慢移动,运用拳击中极困难的“羚羊拳”技巧,乌霆歼两只脚脚跟高高隆起,上身快速回旋,用离心加速度增加拳头的力道,每一出拳都不拖泥带水,将乌拉拉的踢脚、胫扫、手刀、拳头,全都挡下。
每挡下一次乌拉拉的攻势,乌霆歼同时都在进行沉默的反击。
乌拉拉的脚胫、脚跟、掌缘、拳骨,都已经痛不堪,随时都会裂开来似的。
但乌拉拉没有停止攻击的迹象,速度甚至越来越快。
他没有变慢的本钱。
“一停下来,就会被逮到吧?”胡求暗暗心道。
乌霆歼已经习惯,不,精准地跟上乌拉拉飞也似的动作。如果被“逮到”,只要被完全命中一拳,体型吃亏的乌拉拉将被TKO。
根本是一场重量级v。s。轻量级的不公平比赛。
却是一场,非常精彩的不公平较量。
“喔!”尤丽忍不住出声。
真不愧是属于乌家子嗣的死亡派对,尽管胜负在两人开打前就已经决定了,但两人的素质都很高,要不是弟弟从小被乌侉放弃,此刻说不定胜负难料。一滴汗渗进乌拉拉的眼睛。机不可失。
乌霆歼突然一个沉脚,从拳击的架式中快速变换成柔道的身形,双手拽住来不及反应的乌拉拉,脚狂猛一扫。
即使是赤熊也无法闪避的巨汉抛摔。
一声闷响,乌拉拉的背脊重重撞在地上,但手掌却对准了乌霆歼的腹侧。
“火炎掌!”乌拉拉痛苦大吼,火焰自掌心狂涌而出。
乌霆歼结结实实中了这一招,全身着火,却在极度痛苦中朝弟弟的脸孔轰下一拳,这才翻身,用气旋瞬间将火焰抖落。
但应该昏死在地上的乌拉拉,却消失了。
他满脸鲜血地出现在乌霆歼的身旁,膝盖跃起,猛袭乌霆歼的下颚!
“对了,下下个礼拜爸特地从埃及赶来,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交派给我们啊?”
“还不就是你生日?”
“我生日?不可能的,爸根本不认为我会是个好猎命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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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1: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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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下)
乌拉拉的膝盖毫无偏差地击中乌霆歼的下颚,乌霆歼的头发瞬间扬起,可见乌拉拉以全身体重乘上加速度的力道,多么可怕。
雷霆万钧,但乌霆歼却没有一丝一毫动摇。
举起拳,朝死命咬住自己的乌拉拉抡去。
“爸会知道的。在你生日那天,我会解开你所有的枷锁,到时候你就可以尽情发挥。那时……爸会知道你是一个多么令人惊叹的猎命师。”
“真的会是那样么?”
“当然了。我早就知道你生日会发生什么事了,要牢牢记住这点,然后……拼了命也要相信我,知道么?”
“知道了。”
乌拉拉撞上简陋的天花板,击碎月台上唯二的两条日光灯之一。
然后坠落。
绅士哭泣,几颗断牙劈劈啪啪掉在它的身边。
乌拉拉大字形躺在地上,张大嘴,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仅剩的一盏日光灯。
剩下的这盏日光灯忽明忽灭,空气中弥漫着破碎天花板降下的细石灰粉。
不知是因肌肉过度疼痛引发的酸,还是想起了什么,乌拉拉看着日光灯的眼角,流出两行泪水。
乌侉别过头,不去看。
就连郝战也低下头来。他虽然不觉得乌霆歼的实力构得上“传说中天才”的边,但他还是不忍目睹乌霆歼杀了亲弟弟的一幕。
从来就没有一场子嗣争杀,能够让人从头到尾完整看个清楚。这场也不例外。
“还有什么招式?”乌霆歼冷冷说道,身上还冒着刚刚被大火袭击的焦烟,就像一个永远不可能被击倒的钢铁男子。
绅士呜咽着,抗议刚刚发生的一切。走到乌拉拉身旁,窝着。
乌拉拉起身,身子还是歪歪斜斜的,因可怕的晕眩感无法保持平衡。不是巧合。
刚刚他被哥轰上天花板,撞碎日光灯。一点都不是巧合。
这对兄弟,在许多城市中彼此追猎、拼斗了不下数百回。
他们刚刚互相搏命的每个动作,每次倒下,全都没有巧合。
“如果没有别的花招,我就要杀死你了。”乌霆歼。一个定神,气息凝敛,身上的焦烟瞬间消失。
乌拉拉一个后空翻身,想要倒立,但左手刚刚撑住地面,却又立刻因晕眩未褪而滑稽地摔倒。
但没有人笑得出来,甚至暂时将头别了过去。
乌拉拉一连又试了三次,最后才勉强单手撑住身体,双脚软弱无力空晃。终于摆出他最擅长的战斗起手式。
“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一定要活下去。”乌拉拉虚弱无力地说。
这句话听在围观的父亲与三名祝贺者的耳中,其实是解开兄长杀死自己后,一定会背负的内疚枷锁的善良钥匙。
“下定好决心的话,尽管放马过来。”乌霆歼全身散发出一股极具压迫力的气,冷冷说道:“还记得我教你的三大法则?一股劲通通用在我身上吧。”
乌拉拉点点头,“千军万马”的气虚弱颤抖。
“还记得我们联手的三大法则?”
“嗯,第一,要活下来,不然你会杀死我。第二,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第三,任何有智慧的东西都可能错判,狼会,人会,没有人不会犯错。”
“很好。”
在刚刚不停的摔倒过程中,众人不忍观看时,乌拉拉已经将大明咒瞬间写画在撑住地面的左手掌上,慢慢等待光能量汇聚到无法压制的程度。
乌霆歼身上的气越来越猖狂,集中在双掌上的杀气尤其惊人,就连拥有“斩铁”命格的胡求也露出肯定的表情。
倒立的身体微晃,乌拉拉凝视着哥哥的眼睛。
原来,从某一天开始,哥哥就已经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事。
从那个时候开始,哥哥就一直为了等一下所要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不让他知道,也一定是为了让他有最自然的情绪演出。
剩下的,仅仅是信任,以及因信任而产生的三大法则。
要活下来。
任何人都会错判。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
“仔细看着我的眼睛。我的瞳孔连续缩小三次,就开始所有动作。”
“是,好神秘的暗号。”昏暗闪烁的月台,沉默哀伤的气氛。所有人都等待着哥哥杀死弟弟的最后一击。
除了……
乌霆歼的瞳孔缩小一次。
乌霆歼的瞳孔缩小两次。
乌霆歼的瞳孔缩小三次。
乌拉拉左手一弹,整个月台瞬间淹没在山洪爆发的白光中。
乌霆歼与乌拉拉的身影隐没在夺走众人视力的光海,一齐冲出。接下来的动作,全是精准无比的狂飙分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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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1: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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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两兄弟先是在半空中会合,乌拉拉倏地将“千军万马”拍印在哥哥身上,随即飞欺到胡求身旁,快手一闪,空气中红影破散,夺走了胡求长年困在身上的“斩铁”。
乌拉拉落地,一手抓着高速震动的命格,一手爆破似的血红。
胡求大骇,伸手摸着湿湿滑滑的脖子。
白光乍现,作战经验丰富的郝战并没有惊慌失措,立刻闭上眼睛。
但,郝战并没有多余的闲暇“感应”敌人的位置。
因为乌霆歼的拳头已经从天而降,狂霸劈向他的头顶!
“有种!”郝战冷笑,飞地举臂相架。
町惜,这次乌霆歼并没有“刻意留力”,而是百分之百的最佳状态。加上了“千军万马”的奇命气魄,这一拳强凌落雷!
匡!
郝战瞪大眼睛,横架在头顶上的手臂崩碎,双脚陷破地板。
乌侉与尤丽闭着眼睛,摸索着朝乌霆歼与郝战对决的方向冲来。
乌霆歼高大的身影还悬在半空,大喝一声,雷霆万钧的火炎轰向乌侉与尤丽。
同样是火炎掌,对乌侉绝对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伤害,也奈何不了被气旋包围的尤丽,却争取到再给郝战一拳的机会!
“不可能!”郝战暴吼,强忍痛苦,用仅剩的铁掌朝“一片空白”劈去。
生死交关,毫无比拼气魄的必要,早习惯白光的乌霆歼轻松躲开郝战瞎猜的攻击,一踏步,朝郝战的心窝重重轰去。
没有读秒的必要。
郝战像稻草人般,在没有尽头的月台里茫然地飞着。不受白光影响的乌拉拉,一瞬间来到了尤丽身边。
尤丽尚未习惯白光贯眼的世界,但她已本能地招架乌拉拉狂风暴雨的突击,尽管还是挨了不少拳拳脚脚,却是无碍。
此时乌拉拉的速度,比起刚刚与乌霆歼对打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倍!
尤丽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从一开始,这两兄弟就没打算杀了对方。
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监视这场荒谬杀戮的四人。
白光已经消褪大半,月台上的大火依旧。
“岚破!”
尤丽三叉戟流转,身上的气旋顺着奇门兵器射向模糊的乌拉拉,就像横向飙转的小型龙卷风。
乌拉拉快速躲开,气旋从一旁掠过,搅进背后的隧道壁,爆破。
但乌拉拉并没有闪掉,父亲从大火中穿出的一掌。
“呜!”乌拉拉胸口翻腾,背脊撞上月台石柱,口中鲜血狂溅。
乌侉的“居尔一拳”尚未完全修炼成功,但关键性的力量已不可估计。
“再见了。”尤丽的三叉戟跟上,精准地对准无法动弹的乌拉拉的喉咙。
飒。
啪答。
一只断手摔落在柱子下,鲜血淋漓。
乌霆歼单手抱着奄奄一息的弟弟,威风凛凛地蹲跪在轨道上,看着月台。
白光已完全消褪,隧道里所有一切清晰可辨。
胡求抓着自己的脖子,姿势诡异地趴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郝战倒在距离战场二十公尺远的地方,胸骨弯弯折折乱七八糟。整个坏掉。
乌侉神色复杂,尤丽擦去嘴角的鲜血。
绅士傻愣愣地看着同样呆掉的小小猫。
“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的部分就交给我了。”乌霆歼将乌拉拉放在铁轨上,在遭截断的右手腕上涂写凝血咒。
为了及时抢救乌拉拉,乌霆歼牺牲了右手掌。
但那又怎样?
“你该不会以为,真的可以逃过吧?”月台上,尤丽瞪着铁轨上的乌霆歼,杀气爬升到冻结空气的地步。
撇开一旁的乌侉,一对一,她也不是现在的乌霆歼所能匹敌的。刚刚郝战的死是大大低估乌霆歼的力量,而胡求的瞬间阵亡,更是白光的突击奏效。
现在,才是真正的战斗。
尤丽的杀气里夹带着浓烈的妒意,她手中的锋利神器兀自颤抖。
“抱歉,我必须杀死你们。这是违反昆仑誓约的唯一下场。”乌侉深深吸了口气,身上的气全部内敛闭锁,精气被千锤百炼的筋骨裹住。
这是乌侉作为猎命师的立场。
乌霆歼嘴角微扬,接下来不管是生是死,他都没有遗憾。
从他多年前在黑龙江因好奇偷偷跟踪乌侉,不意瞥见父亲担任祝贺者的一场死亡生日,并听得片片段段的真相后,他就陷入无可救药的颓丧。直到那一天……他决定提前教导弟弟猎命术的那一天。
如果弟弟还能战……
如果这个猎命速度,比自以为是的尤丽还要快的弟弟,还能战……
“歼儿,你赢不了的。”乌侉沉重地说,看着他刻意留下的孩儿。
只见乌拉拉抓着乌霆歼的断手,奋力撑起身子。
然后倒立。
“加上我,就可以赢了。”乌拉拉咬紧牙关,这次是真的摇摇晃晃,说:“哥……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是啊,差一点忘了,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乌霆歼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们看看,有这样的弟弟,是不是很值得赌上两个人的性命!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连眼泪都豪迈得流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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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1: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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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先是在半空中会合,乌拉拉倏地将“千军万马”拍印在哥哥身上,随即飞欺到胡求身旁,快手一闪,空气中红影破散,夺走了胡求长年困在身上的“斩铁”。
乌拉拉落地,一手抓着高速震动的命格,一手爆破似的血红。
胡求大骇,伸手摸着湿湿滑滑的脖子。
白光乍现,作战经验丰富的郝战并没有惊慌失措,立刻闭上眼睛。
但,郝战并没有多余的闲暇“感应”敌人的位置。
因为乌霆歼的拳头已经从天而降,狂霸劈向他的头顶!
“有种!”郝战冷笑,飞地举臂相架。
町惜,这次乌霆歼并没有“刻意留力”,而是百分之百的最佳状态。加上了“千军万马”的奇命气魄,这一拳强凌落雷!
匡!
郝战瞪大眼睛,横架在头顶上的手臂崩碎,双脚陷破地板。
乌侉与尤丽闭着眼睛,摸索着朝乌霆歼与郝战对决的方向冲来。
乌霆歼高大的身影还悬在半空,大喝一声,雷霆万钧的火炎轰向乌侉与尤丽。
同样是火炎掌,对乌侉绝对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伤害,也奈何不了被气旋包围的尤丽,却争取到再给郝战一拳的机会!
“不可能!”郝战暴吼,强忍痛苦,用仅剩的铁掌朝“一片空白”劈去。
生死交关,毫无比拼气魄的必要,早习惯白光的乌霆歼轻松躲开郝战瞎猜的攻击,一踏步,朝郝战的心窝重重轰去。
没有读秒的必要。
郝战像稻草人般,在没有尽头的月台里茫然地飞着。不受白光影响的乌拉拉,一瞬间来到了尤丽身边。
尤丽尚未习惯白光贯眼的世界,但她已本能地招架乌拉拉狂风暴雨的突击,尽管还是挨了不少拳拳脚脚,却是无碍。
此时乌拉拉的速度,比起刚刚与乌霆歼对打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倍!
尤丽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从一开始,这两兄弟就没打算杀了对方。
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监视这场荒谬杀戮的四人。
白光已经消褪大半,月台上的大火依旧。
“岚破!”
尤丽三叉戟流转,身上的气旋顺着奇门兵器射向模糊的乌拉拉,就像横向飙转的小型龙卷风。
乌拉拉快速躲开,气旋从一旁掠过,搅进背后的隧道壁,爆破。
但乌拉拉并没有闪掉,父亲从大火中穿出的一掌。
“呜!”乌拉拉胸口翻腾,背脊撞上月台石柱,口中鲜血狂溅。
乌侉的“居尔一拳”尚未完全修炼成功,但关键性的力量已不可估计。
“再见了。”尤丽的三叉戟跟上,精准地对准无法动弹的乌拉拉的喉咙。
飒。
啪答。
一只断手摔落在柱子下,鲜血淋漓。
乌霆歼单手抱着奄奄一息的弟弟,威风凛凛地蹲跪在轨道上,看着月台。
白光已完全消褪,隧道里所有一切清晰可辨。
胡求抓着自己的脖子,姿势诡异地趴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郝战倒在距离战场二十公尺远的地方,胸骨弯弯折折乱七八糟。整个坏掉。
乌侉神色复杂,尤丽擦去嘴角的鲜血。
绅士傻愣愣地看着同样呆掉的小小猫。
“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的部分就交给我了。”乌霆歼将乌拉拉放在铁轨上,在遭截断的右手腕上涂写凝血咒。
为了及时抢救乌拉拉,乌霆歼牺牲了右手掌。
但那又怎样?
“你该不会以为,真的可以逃过吧?”月台上,尤丽瞪着铁轨上的乌霆歼,杀气爬升到冻结空气的地步。
撇开一旁的乌侉,一对一,她也不是现在的乌霆歼所能匹敌的。刚刚郝战的死是大大低估乌霆歼的力量,而胡求的瞬间阵亡,更是白光的突击奏效。
现在,才是真正的战斗。
尤丽的杀气里夹带着浓烈的妒意,她手中的锋利神器兀自颤抖。
“抱歉,我必须杀死你们。这是违反昆仑誓约的唯一下场。”乌侉深深吸了口气,身上的气全部内敛闭锁,精气被千锤百炼的筋骨裹住。
这是乌侉作为猎命师的立场。
乌霆歼嘴角微扬,接下来不管是生是死,他都没有遗憾。
从他多年前在黑龙江因好奇偷偷跟踪乌侉,不意瞥见父亲担任祝贺者的一场死亡生日,并听得片片段段的真相后,他就陷入无可救药的颓丧。直到那一天……他决定提前教导弟弟猎命术的那一天。
如果弟弟还能战……
如果这个猎命速度,比自以为是的尤丽还要快的弟弟,还能战……
“歼儿,你赢不了的。”乌侉沉重地说,看着他刻意留下的孩儿。
只见乌拉拉抓着乌霆歼的断手,奋力撑起身子。
然后倒立。
“加上我,就可以赢了。”乌拉拉咬紧牙关,这次是真的摇摇晃晃,说:“哥……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是啊,差一点忘了,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乌霆歼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们看看,有这样的弟弟,是不是很值得赌上两个人的性命!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连眼泪都豪迈得流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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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1: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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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深夜。
营团地下铁日比谷线,东银座站A3出口附近,某间昏昏暗暗的小租书店还不肯打烊。
乌拉拉日语的日常会话还不错,但阅读能力只有粗浅的程度,所以乌拉拉喜爱从各式各样的读物修习他的阅读能力。当然了,漫画是乌拉拉最好的选择,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租书店更是深夜不眠的窝身之处。
此刻乌拉拉正翻着他最喜欢的经典漫画,《二十世纪少年》。
这套得了许多科幻大赏的热血漫画在几年前就完结了,但乌拉拉总是翻不腻,偶尔就要重头回味一遍。漫画里头几个渲染力很强的句子,早已深深印在乌拉拉的脑子里。
如果有一天,能找到拥有共同雄心壮志的伙伴,衬映着义无反顾的背景,朗诵出里头的经典台词,该有多好?乌拉拉想到这里,自己就笑了出来。
将20th Century Boys最后一集放回柜子,乌拉拉走到柜台前。
柜台后,一个戴着眼镜、梳着马尾的高中女生,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尾田荣一郎最新的连载“Final Destination”。继《恶魔果实》后,尾田大师又开创了新的超能力形态。
应该把猎命师这种吊翻了的异能设定告诉尾田。画成很了不起的漫画吧?肯定会疯狂大卖!乌拉拉心中嘀咕。
但随即摇摇头。
不,猎命师的故事充满了阴暗又晦涩的拉扯,这样扭捏的桥段尾田大师一定不会接受的。
所以还欠了个结局。
“欠了个,正义战胜邪恶的超热血结局。”乌拉拉深呼吸,精神一振。
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在实践这个热血结局之前,这位年轻的准英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因为一个好的漫画故事,不可能只有打打杀杀,血喷得到处都是。还要有更多更多的美好元素绵密在里头。
例如……
“神谷同学,最近还有什么好看的漫画么?”
乌拉拉在柜台前翻看,搭讪着打工的马尾女孩。
马尾女孩还是沉浸在漫画的世界里,眉头有点纠结。不知道是剧情太吸引人,导致不想理会乌拉拉,抑或是太过专注,根本没听到乌拉拉的招呼。
乌拉拉也习惯了。在短短的时间里,他造访这间漫画店二十六次了,对这位胸前挂着名牌的神谷同学一贯的冷淡,他见怪不怪。
甚至,他没听过神谷说过一句话。这样的挑战实在太迷人了不是?
“对了,我没交过女朋友,有没有哪一种漫画在教怎么交女朋友的啊?”乌拉拉的食指与中指像两只脚,慢慢爬阅着放在柜台前刚刚归还的漫画。
神谷同学头没抬起,随手往那排漫画前一点、一点、又一点。
“《电车男漫画版》、《好逑双物语》、《去吧!稻中桌球社》……喂!不是吧?《稻中桌球社》是去死去死团的圣经耶?”乌拉拉顺着神谷同学的手指念道。
神谷同学还是没抬起头,拿起桌上的饮料罐,就着蓝色的吸管咬。
一根吸管早已被咬得歪七扭八。
多么可爱的习惯呐——乌拉拉心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乌拉拉对冷漠的神谷有种奇怪的好感。或许是因为哥哥的关系,乌拉拉偏执地认为冷漠的底层,一定孕育着比常人更奔放的热情,跟真诚吧。
不过,也许重点根本不在于上一段心理学式的破烂分析。更可能的是,乌拉拉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马尾控。
所以乌拉拉绝不轻言放弃。
“你蛮有个性的耶。”乌拉拉笑。
“………"
"街上不是有很多教人家怎么谈恋爱的小册子吗?上次我看到里面有个理论。说女孩子越不理你,你就越有机会,因为女孩子都喜欢被追,喜欢看男生不屈不挠地追求自己。如果一下子释放太多善意的话,恋爱就太没意思了。”乌拉拉搔搔头。
“……”
暗示得这么明显,还是不管用?
乌拉拉不气馁,决定采取另一种策略。
"说到书,我最近买了一本书,叫《超简单!你也可以学会超能力!》,怎么样?听起来就超吊的吧!里面还有在教人怎么从腋下喷火喔!腋下喔!’’乌拉拉呵呵笑道,希望白烂的内容可以让神谷同学有点反应,即使是在肚子里暗笑也好。
但没有。
恋爱是残酷的。
还没开始的恋爱,更是残酷到爆。
也许该去街上猎个什么“恋爱达人”、“我不尬意告白失败”之类,搭讪必备的佳命吧?
"看来今天还是失败了。对了,你会不会讨厌我啊?”乌拉拉很认真地看着神谷同学。
神谷同学还是专心地看着手上的漫画,然后持续咬着快要烂掉的吸管。
“不可以讨厌我喔。”乌拉拉搔搔头。
东京的夜猫子不少,在刚刚穷极无聊的对话间,一楼已经满座。
拿了两本漫画《刃牙》跟《死亡笔记本》,自己在会员刷卡机上用卡片一刷,乌拉拉有些丧气地往漫画店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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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往情深
命格:情绪格
存活:一百五十年
征兆:对事物莫名其妙的执着,例如染上政治狂热,或是义无反顾沉浸与明星的虚幻恋爱,或是热衷搜集钱币或邮票等,旁人的劝阻只是逆向地助长宿主的热情。
特质:执着的力量,偶尔可以产生成功的奇迹。但宿主大多数的状态,只是呈现神经质的执着。作战对阵时会偏执某种招式或战术,拘泥的结果不是惊吓敌人,就是陷入泥沼。
进化:鬼念、居尔一拳(修炼格命格的完成之路,有非常多的途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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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6-12-2009 01: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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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一上楼,乌拉拉就感觉到空气里有股不寻常的扰动。
那扰动的意念很矛盾,也很复杂。有焦躁不安的紧张感,有内敛的无奈。
如果矛盾失却了焦躁的平衡,危险的扰动就会停止,变成实际的行动。
几个打算不眠不休飙漫画的大学生各自陷在沙发里,脚下的空可乐玻璃罐越堆越多,桌上的烟灰缸盛满用来去味的咖啡渣,也躺满了干瘪萎缩的烟头。
但这些重度上瘾的漫画迷,对约莫五十坪空间里蕴藏的危机毫无所悉。
乌拉拉很快就发觉了问题所在:一个非常胖的家伙,独自占据了一整张沙发,沙发上放着两个打开的比萨盒,手里拿着一块比萨,嘴里咬着一块比萨,肥肿的脚旁堆着各式各样的空饮料瓶罐,刚刚显然大吃特吃了一顿,而且还没结束的迹象。
但胖子的眼睛早已无法全神贯注在漫画上。
胖子的眼睛,焦躁地落在另一张放在角落里的黑色沙发,一个满头红发的高瘦男子。
红发男子戴着墨镜,手里卷了一本泛黄的《灌篮高手》,神色颇为无奈。想必是感受到了死胖子眼神的压力,想要低调不予响应,却又没有选择。
“两个,都是吸血鬼啊。”乌拉拉搔搔头。
而且,还是两个不对盘的吸血鬼。
乌拉拉绝对不想造成神谷同学的困扰。
如果在这里打起架来,先不说极可能误伤通宵看漫画的夜猫子,光是硬件的损失就够糟糕了。万一害了辛苦打工的神谷同学丢掉饭碗,神谷同学一个想不开,跑去当援交妹还是拍素人A片的话,怎么办?
于是乌拉拉走向红发男子。
本能地,乌拉拉觉得红发男子似乎在竭力避免冲突,应该可以沟通。
乌拉拉拿着漫画站在红发男子前,一动不动,打量着他。
“你是猎人吗?”红发男子墨镜后的眼睛更无奈了。
口音有些奇怪。
“不算。”乌拉拉。
“不算的话,那你可不可以帮我跟坐在那里的猪沟通一下。”红发男子耸肩,示意自己可没打算动手。
“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乌拉拉歪着头。
“你也不是。”红发男子不是很想搭理。
“我去的话,你愿意好好看漫画,其他什么也不做么?”乌拉拉问。
他并没有要求眼前这位吸血鬼立刻滚蛋,或是说什么限你几秒消失在我的视线内这样的屁话。因为乌拉拉注意到,红发男子手中拿着的是《灌篮高手》第二十集。
据印象,这一集的内容,是湘北高中与陵南高中为了抢最后一张IH全国大赛的门票,
拼斗到最关键时刻的一集。逼迫看到第二十集的人……或吸血鬼拔起屁股离开漫画店,根本毫无道德可言。即使早重看了好几遍。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态度。”红发男子。
“……”乌拉拉皱眉,原以为已经做出不错的让步。
“不过算了。我接受。”红发男子翘起脚,不再理会他。
挺有个性的吸血鬼嘛。
乌拉拉转身,想去跟死胖子吸血鬼沟通沟通时,却突然猛拍自己的脑袋。
“你看起来很会把妹耶。”乌拉拉回过头来,没头没脑来上这么一句。
“一般般啦。”红发男子随口答,看着漫画。
“以后也会常来这间漫画店么?教我两招吧?”
乌拉拉认真。
“……你打扰到我了。”红发男子不耐。
乌拉拉只好悻悻离去,依约迎向另一双充满不确定意念的眼睛。
从刚刚,死胖子吸血鬼便一直竖耳倾听乌拉拉与红发男子的对话。所以他很清楚乌拉拉走过来的含意。
“……”死胖子吸血鬼看着乌拉拉,嘴里没有停止咀嚼的贪婪动作。
乌拉拉瞪大眼睛,下颚渐渐松脱。
“狩?”乌拉拉骇然。
死胖子吸血鬼嘴角微扬,表情有些得意,有些局促。
“不是吧?”乌拉拉不敢相信,才几天不见,那个瘦弱孱小国中生模样的狩,就已经吃成一头大肥猪了。
“是啊,几天不见了。”狩胡乱将手里的半块比萨片塞进嘴巴里,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将大屁股旁的比萨盒给盖住,不让乌拉拉看见里头还有没吃完的蟹肉海鲜比萨。
“我劝你还是别动歪脑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应该活得挺不赖的才是。人要知足,吸血鬼也是。
当吸血鬼嘛,有得吃就行,别整天学人家打打杀杀的。”乌拉拉说得轻松,却省下了一句心照不宣的话没讲。
如果被我看见你露出吸血鬼的牙,我毫无疑问将把你杀掉。
“……”狩大口灌着可乐。
要血浆?到处都可以找得到。而且这世界上有太多东西,好吃的,非常好吃的,跟非常非常好吃的,每一样都等着他去吃。
要像以前那样胡乱杀人,真的是没那个时间。
“你也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吸血鬼了。先不说你现在没办法从嘴巴里拉屎,就算可以,你也打不过那个红头。”乌拉拉用讨论的语气。
嘴巴这样说,却是向战斗经验丰富的狩征询看法。
“他不是日本吸血鬼。”狩眯眼。
“我也听出来了。”乌拉拉。
狩警告:“鬼鬼祟祟到东京,不知道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总之味道不对。曾经身为十一豺,我必须警告他离开,否则我就要通知我过去的同伴,问问他来这里的理由。”没有否认乌拉拉的观察。
“曾经?你已经不是了么?”乌拉拉。
“不是了。我老板叫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另外找时间办个比赛选出新的杀手,代替我在十一豺的位置。”狩说,吸吮着沾上酱汁的手指。
他口中那位听起来随便行事的老板,自是牙丸禁卫军的副队长,阿不思。 。
“喔。”乌拉拉有些踌躇,但还是开口:“大家都是爱看漫画的同道中人,加上楼下那个很可爱的店员是我喜欢的那型,你在这里开打,不是很好吧?以后她没工作了,我养她啊?”并不想真的威胁狩。
毕竟狩已经知道自己不行了,才会一直迟疑要不要像过去那样战斗,却碍于感受到红发男子不是泛泛之辈,故进退两难。对于已变成一头猪了的狩,善良的乌拉拉不认为有用威吓性言语剌伤他的必要。
“随你便。”狩哼哼拿起漫画,说:“叫他别在附近乱来,我也不会过去动他。”又喝空了一罐重量杯的超大可乐。
乌拉拉笑笑,想找个干净的沙发坐下,东张西望。
“大概第八。”狩看着漫画,是美食的经典《将太的寿司》。
“嗯,谢啦。”乌拉拉头也没回,只是挥挥手。
狩并没有忘记,要告诉自己他在十一豺之间的实力排行。
乌拉拉精挑细选,在个一抬头就不可避免看见斜对角上班族熟女走光大腿的位置坐下,开始翻手上的异种格斗漫画《刃牙》。
两个吸血鬼,一个猎命师,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个小时,各自活在小小方格的黑白图画里,谁也不打扰谁。期间狩还打了一通电话,叫了大阪烧的深夜外卖。
墙上的时针走到凌晨三点零六分。
红发男子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表,有些诧异地皱眉。终于起身,看样子是要趁天亮前回到投宿的地方。
狩连多看他一眼都懒。
“保持神秘。”红发男子下楼,经过乌拉拉的时候突然开口。
“保持神秘?”乌拉拉一愣,这才想起他要这个酷男传授一两招把妹的技巧。
“每次都能让对方揭开一点自己,却又要保持新鲜的神秘。”红发男子慵懒地解释,踩下阶梯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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