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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6: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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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学弟,我回魂夜一定第一个来找你!」何弼学看不见人,只能胡乱咆哮,殷坚摇摇头低声笑着,为什么这群制作小组总有办法将原本很恐怖的事情,搞得像很低能的笑话一件。
「回魂夜去找他?我以为我才是名单上的首选哩!」殷坚压低音量取笑,何弼学哼哼两声。
「放心,除了回魂夜之外,其余的时候我一定缠着你,怕了吧?」何弼学佯怒的恐吓着。一旁的殷琳、管彤则是听不下去了,不愧是天师跟灵异节目制作人这种诡异的组合啊!连情话都能说得这样阴森。
「来了……」狐仙小芸柔声提醒,一团黑雾慢慢飘近,殷琳、殷坚他们赶忙躲起来,等待最佳时机一举成擒。
听到狐仙小芸那句来了之后,何弼学的心脏蹦蹦直跳不受控制,努力的回想着最恐怖的画面。小芸提起过,恐惧是最直接的情绪反应,问你最喜欢的东西、最开心的时刻,你可能会思考好久都不见得有答案,但是恐惧、害怕,常常没来由的就能将人瞬间吞没,你永远说不出理由、完全无法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这么恐惧。何弼学努力的回想着,愈恐怖、愈可怕,负面的情绪愈能吸引恶念,只是他现在遇到和张正杰一样尴尬的情形,见过太多鬼鬼怪怪的东西了,临到头来要他说出一个最恐怖的,这家伙竟然脑筋一片空白。
殷坚瞪着黑雾在何弼学身前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原本很紧张,深怕有个什么闪失会让何弼学受伤,只是十几二十分钟过去了,那团黑雾还在那里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等的都有些不耐烦。
「何同学!你在干嘛?」殷坚吼了一句,快三十分钟了,那家伙还没决定好什么是最恐怖的东西吗?看那团黑雾这么辛苦,他都有点同情对方了。
「我不知道要想什么嘛……」何弼学很委屈的咕咕哝哝。狐仙小芸幽幽的苦笑,她似乎挑了个错误的人选来帮忙啊!这位扛着机器上山下海找鬼寻妖的灵异节目制作人,其实是个心里无所畏惧的强者啊!
那团黑雾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终于缩成一小球,最后啵的一声消失不见。狐仙小芸四人瞪着这一幕有些傻眼,就这样被消灭了,会不会太随便点?
「不是吧?闹得整个电视台鸡飞狗跳,街上还撞成一团,结果最后像个屁一样啵一声没有了……这也太草率了吧?」管彤不敢相信,先前还在梦境里把他弄成变态的坏人,结果这个恶念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让何弼学消灭了?而且,那个大眼睛低能儿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办到的,完全是笑话嘛!
「这……这样就结束了?不是应该大干一场吗?喂……你们不能这么不敬业啊!这样……我拍这个有什么意义嘛!一点也不精彩……」何弼学嘟着嘴,将领带塞回给殷坚,东一句、西一句的边检查着带子边抱怨,拍出来的东西一点也不紧张啊!就看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啵一声消失,这场面实在阳春到羞于见人哩!
「你还想怎么大乱斗?人没事就好!」殷坚没好气,狐仙小芸倒是很开怀,事情能这样落幕最好不过了,回头她再去修补其余人的记忆,就当今夜的事情通通没发生过即可,毕竟是她修行上出了点小差错,没酿成更巨大的灾祸已经十分万幸了。
「我想,大约是恶念被你耗尽了力量才消失的,他本来就不算太强大,如果没有一直吸收能量,终究会消失,我担心的是恶念会让其它妖怪所吸收造成不良影响,幸亏被你解决了。」狐仙小芸幽幽的称赞,何弼学双颊微红,第一次让这么厉害的人物称赞哩!狐仙小芸感兴趣的盯着他,何弼学是个灵感很高、运势很强的人,殷坚则是天生的不平凡,这两人未来的日子一定会更多姿多采。
「姐姐……你还是不要再称赞他啦!我怕他原本没尾巴,让你多赞几次会长根出来翘!」管彤摇摇头,现在已经有个丛云半人半妖了,千万不要再多一个。
「谁说我没尾巴?只不过是长在前面已经……」何弼学哼哼两声,殷琳脸色一变,一掌狠狠刮在他脑袋上。
「何同学你欠揍啊?竟敢在美女面前开黄腔?」殷琳还想揍他,何弼学仗着腿长溜的极快,正准备逃跑时,听见会议室那里传来尖叫,丛云的尖叫。
「小云!」何弼学一脚踹开门冲进会议室,殷坚眼明手快的将人拉回身后,戒备的瞪着意外造访的来人,殷司。
张英男抱着丛云缩在角落里,几个男的护在她们身前身上挂了彩,张正杰他们甚至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明显的受了伤,殷司冷冷的盯着抖抖嗦嗦的丛云。
「你这是干什么?」殷坚冷冷的疑问,眼前的男子虽然是殷家的前辈,但总觉得对方来意不善,让他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
「我是跟着那股狐骚味找来的,没想到找到这位半人半妖的美女,借着他人的恐惧来增强自己的力量是不对的,我不能放任你为恶下去。」殷司微笑的解释,手里扬着一张符纸,五雷轰顶。
殷坚想解释,殷司根本不等他解释,符纸一出手,火光剌眼,一瞬间五道落雷劈入……
「小云……」何弼学惊叫,他让殷坚拦在身后,虽然看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止。
白烟散去,丛云还是丛云,身上没半点伤势,但多了个人阻挡在她身前,狐仙小芸。只是现在的狐仙小芸,不再是往常那个狐仙小芸,嘴角挂着血丝,脸色苍白,完全恢复了男人的模样,但除了更高了些,五官刚毅了点,他仍旧是那个温柔的狐仙小芸。
「你……这就是你本来的模样?」何弼学很惊讶,殷坚心里也是一顿,回头看看殷琳,这人像是早就知道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狐仙小芸长得很像管狐,只是他脸上少掉那些嬉皮笑脸很欠揍的神情,黑缎般的长发如镜面般反光,他就算回复了原本的样貌,还是美丽、漂亮的让人呆然忘了呼吸。
「在做恶的是我的恶念,不关小云的事,请不要伤害她。」狐仙小芸淡淡的回答,嘴角又溢出鲜血,殷坚、殷琳同时皱眉,小芸身上的光晕变了,亮得有些强弩之末的悲哀感。
「就算不关她的事,但还是不容许她留在人间。她是狐妖、不是狐仙,留在这里,迟早会害人。」殷司平静的解释,手里再次扬起符纸,殷坚忍不住的想出手制止,殷琳先一步的拉住他,如果殷司能以一张五雷轰顶咒重伤狐仙小芸,那道术就不是她们姑侄俩能相提并论,殷坚冒然出手只是找死。
狐仙小芸回头看了看丛云,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个小女孩果然沾了血腥,眉心有一道黑气,虽然不严重,但就像殷司所说,她若不潜心修行,迟早变妖害人。
「她的事,我会处理,请别插手。」狐仙小芸严肃的宣示,殷司扬扬眉。
「你元灵已经重伤,这一身道行只怕全毁了,如果赶快回深山修行,或许还有机会保住,这样,你还想跟我动手?」殷司摇头笑着。在这里,就属狐仙小芸法力最高,其次是殷琳,殷坚跟管彤这两个小伙子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小芸现在是强撑,随时都可能形体破灭回复原貌,一只小狐狸也想跟他斗?
「他一个不行,再加我一个呢?」冷冷的嗓音突然传出,雷蕾倚在门边冷哼。殷坚确实有来找过她帮忙,希望能代为照顾丛云,那时她正忙着自己的事不想多理会,现在想起来了,却赶上了这个场面。
「蕾娘啊……真是好久不见了!」殷司笑了起来,虎族的大美女跟狐族的搅和在一起,想想很有趣不是吗?
「你……殷司?真是阴魂不散啊……」雷蕾认了半天,嫌恶的撇撇嘴。他们这些一活近千年的妖怪,岁月长得让人都感到寂寞了,遇到老朋友除了勾起过往的回忆之外,真是一点帮助都没有。
「今天就卖你一个面子,不过,那个小妖精不能留在人间,你是明白的。」殷司眨眨眼,一转身、手刀一砍,空气硬生生让他砍出道裂缝,殷司笑笑的跨进去消失不见。何弼学张口结舌的瞪着这一幕,狐仙小芸、管彤他们常常碰的一声就凭空出现他能接受,连人类也可以?转头盯着殷坚,很难想象这家伙有法力高强的一天。
殷司消失后,狐仙小芸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来,丛云挣开张英男爬了过去,将小芸抱在怀里。
「坚哥!」丛云急叫,殷琳赶到狐仙小芸身边,绚烂的霞光散去,小芸整个人瞬间黯淡。
「笨蛋!别强撑了,你都快不够法力维持人形,还想扮成那个女人的样子?」雷蕾握了握狐仙小芸冰冷的手,又急又怒的骂了一句。何弼学他们关心的凑了过来,不解的和殷坚对望一眼,扮成哪个女人的样子?
「我……我只是……希望……能……能在你面前……维持小芸的样子……你……你真的好象……你父亲小卫……」狐仙小芸望着殷坚柔柔笑了笑,出气多、入气少。殷坚疑惑的回望着殷琳,后者长叹口气,狐仙真是一个多情又痴情的种族,为了殷坚父亲一个不经意的友善举动能死心塌地至今。
狐仙小芸微微笑,闭上眼,光晕最后终于散去,躺在丛云怀里的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雷蕾将它抱进怀里,一手拉起丛云,不管是哪个,现在都不适宜留在人间。
***
白烟慢慢飘散,殷坚靠在沙发上发呆,事件虽然落幕了,但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全市大停电似乎是遭到某种生物破坏,警方还在调查,而电视台前的连环车祸,幸运生还的人一致指出当天看见许多活死人走在路上,电视台内部的工作人员同样也有许多莫需有的幻觉产生,闹得整个城市一阵人心惶惶,深怕遭到什么恐怖组织的生化攻击,导致市民集体产生幻觉,不过这个新闻在某位明星传出新绯闻之后,又再次的不了了之。
「呼……累死了……」何弼学开门进来,整个人窝进沙发里,靠在殷坚身上,为了丛云失踪的事,电视台快闹翻天了,他只能假装一问三不知,最后还是丛云自己传回来的消息说她出国散心,何弼学心里明白,她开始在深山里修行了,雷蕾仅仅传回一个消息,狐仙小芸正在休养,重新修练他可以恢复,而丛云则有可能接任族长,说不出来,其实有点伤感,跟这个漂亮的女孩距离愈来愈远。
「坚哥,怎么了?」见到殷坚沉默不语,何弼学额头贴了上去,关心的疑问。
「我从来都不知道,小芸……是我妈妈的名字,那个……是我妈妈的样子,我没有见过她,你知道吗?狐仙小芸是为了我,才一直维持那个样子和那个名字。」殷坚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怎么就没想到该留下个影像、照片什么的,那是他母亲的声音、容貌,他从来没有珍惜过片刻。
「殷妈妈是大美女哩!……从这件事上头让我学到个经验,要爱护小动物啊!你爸爸好厉害,随手救了只掉进陷阱的小狐狸都可以救到狐仙,我应该去捉只丹顶鹤,看它会不会报恩!」何弼学假装很感叹,殷坚让他逗得笑出来,这种跳跃式的思维,不管看待什么事情都万份有趣吶!
「丹顶鹤?何同学,看你的气质养养鹌鹑比较适合。」殷坚张口取笑,何弼学白了他一眼。养鹌鹑?太小看他了吧?连高大威猛的变态活死人他都能收伏,还有什么他办不到的?
「喂……我想回家一趟,祭拜我父母亲,你要一起去吗?」
「好啊……等等,这算不算变相的见家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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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6: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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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嘘!今夜哪里有鬼 第七章
轻柔的音乐声飘扬在空气里,日本料理店内的顾客们,低声的交谈着,坐在最角落的两男两女,正是这间日本料理店的老板,严丽。
「所以说啊!我从没见过有哪个男人像殷司一样烦人……」严丽抿了一口清酒,嘟着嘴抱怨,何士玮体贴的替她再斟满一杯。
「殷司?怎样烦人?」殷琳微微皱起细细的眉毛,难得假日让严丽约出来吃饭,从头到尾就听她一个人在抱怨,也只有何士玮那个好脾气的男人才受得了她,早知道就不来了。
「妳说他无不无聊?那些死人东西有什么好紧张,那个……那个叫棺还是叫椁来着?大的吓死人啊!这东西不可能用人力去抬吧?那我当然调一辆起重机来吊嘛!结果那个殷司大发脾气,说什么会惊扰到公主,我还罪该万死咧!那个什么大清格格……拜托……人都死了几百年了,要不要这么宝贝啊?」严丽撇撇嘴。像她这种有钱人,会购买古物、举办展览,绝大多数并不是因为她有那份心思,喜欢研究、或者有什么善良,赞助其它人研究,严丽会这么干,单纯只是为了节税而已。如果要她珍惜这些古文物,可能要把东西抬到苏富比,然后标出个好价钱,那她自然会把东西当宝。
「喂!那当然是宝贝啊!妳懂不懂啊?……固伦和静公主耶!身份多么的尊贵,她是高宗皇帝的第七位格格,母亲是孝仪纯皇后,夫婿是博尔济吉氏的拉旺多尔济,死的时候才二十岁,正青春年华啊……」吴进露出一副向往的神色,他是个考据狂,对历史文物很有兴趣,自然很能了解殷司那种事事计较的心态,对他们而言,这位躺了几百年的公主,可能比坐在这里的两位美女更吸引人。
「是啊!好尊贵啊!……那你们还去挖人坟墓?」殷琳扬高半边眉毛,吴进很识相的闭嘴,他这位鬼气森森的女友,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什么醋都能喝,管他死的、活的,只要敢接近她男友,立杀无赦。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对于其它文物,那位殷先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唯独这位公主的棺木,他非常的注意,好几次我在巡逻时,看到他对着棺木喃喃自语,非常深情。」何士玮说着、说着,自己都打了个冷颤,半夜巡逻到摆满古物的展览厅已经够恐怖了,殷司还深情款款的对着棺木说悄悄话,气氛更是诡异。
「搞不好人家爱上那个死人公主了嘛!……考据狂的思想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殷琳冷哼着瞅了吴进一眼,后者知道自己死期到了,他不该在女友面前表现出对另一个女人感兴趣,即使她是具尸体。
「天知道,殷司不让我们开棺……错!是椁,他连椁都不让我们打开!」严丽翻了翻白眼。她特意准备了个强化玻璃棺来摆这位清朝格格,结果现在连椁都没办法打开,椁耶……用来装棺木的,她展览这东西干嘛?
「不能开棺展示?其中会不会有问题啊?」殷琳提醒,这不是开玩笑,花了大笔钱,结果弄到手的是赝品,如果是她,可能会想杀人。
「我们用X光机测试过了,里头确实有个女人,只是……我们也不很了解那段历史,对古文物也没研究……」何士玮吱吱唔唔。
「简单讲,我就是想请殷坚去替我看一下,哪知道他不在,只好约妳跟吴进喽!怎么说,吴进也是个考据狂,应该派得上用场。」严丽呵呵笑着,她跟吴进是从小认识到大的朋友,开这种玩笑无伤大雅。
「小侄子回老家扫墓了。」殷琳随口解释。基本上,她哥殷卫根本没入土为安,棺木停放在老家地下室,说实在话,墓也不知道从何扫起。
「我知道,小学有说过,他说他陪殷先生回去扫墓,他们感情真好,殷先生学问高、涵养好,小学实在应该跟人家好好学学……」何士玮轻声笑着。在场的另外三个互相望来望去,久久不语,瞧何士玮的德性,八成不知道自己堂弟跟殷坚是什么关系,说出来只怕会吓死这位老实人。
「喂!怎么样?帮不帮?」严丽切回主题,她是个商人啊!要真敢拿个假货唬弄她,绝对告的殷司那混蛋脱一层皮。
「一句话!钱照算!」殷琳大方的笑了起来。
***
古色古香的殷家大宅,何弼学好奇的拿着DV东拍拍、西拍拍,他记得前一回来时,是为了救殷坚,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所以没有好好的流览过,现在仔细的看一看,殷家大宅实在占地甚广啊!传统的三合院院落,外头还有多出来的房舍围着,远远看好象一座小小的城池。
「哇塞!坚哥,你老家好有钱,你将来会全部继承吗?」何弼学凑到殷坚身边嘀嘀咕咕。这感觉很奇妙哩!他是个普通小老百姓,结果身边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夸张,吴进、殷坚、严丽跟丛云,全都是很古老的大家族后代,还都很有钱,真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平凡感到很心酸。
「我一点也不想……」殷坚低声的回答,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自己是个平凡人,而不是这样不死不活的身体。
「喂……我们这样闯进来没关系?」何弼学的DV突然一暗,心不由得一跳,有些地方就是特别多禁忌,DV没来由的失灵,就是代表着这里有些东西不想让你拍到。
「放心吧!人都出去了,殷铣他们被那个什么捷运站的鬼东西搞得一个头两个大,老爷子八成又闭关了,不会有人拦阻我们,况且……我也姓殷,回家不可以吗?」殷坚哼哼两声,手指一弹,原本上锁的大门打开,拉着何弼学两人溜进地下室去。
「坚哥……你觉不觉得有点冷……」何弼学缩缩脖子,可能是他的心里作用,殷家是降妖伏魔的天师世家,没什么鬼怪敢在他家乱来吧?
「当然会冷啊!这个地下室的室温很低,主要就是为了让里头摆着的棺木不会腐烂。」殷坚开了灯,那感觉更是诡异,何弼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上一次来的太匆忙,没有机会看仔细,一个宽敞、明亮的地下室,停放了十几、二十副棺木,每一副上头都贴有封条,挂了木牌,上头刻著名字,殷坚找着了自己父亲,点了香,递给何弼学一把,诚心的祷告着。
「坚哥……为什么殷伯父不埋啊?照你的说法,他死了快三十年了吧?」何弼学好奇的询问,看了看四周,又打了个冷颤,这里的摆设一点也不像坟场,每副棺木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就好象他们其实是在等里头的人清醒过来一样。
「……我也不知道,虽然说殷家发生过内斗,死了不少优秀的子孙,但并不是人人都躺在这里的。……给你这样一问,我也好奇起来……也许,我父亲的死并不单纯……」
***
殷琳踩着高跟鞋东逛逛、西逛逛,吴进那个考据狂真是说风就是雨,才口头上答应严丽要来帮她鉴定一下,这家伙立刻就坐不住了,非得先来瞧一眼不可,啥工具都没带来,他是专诚来膜拜那位什么鬼格格的吗?
「殷小姐,如果妳累的话,可以上楼上的贵宾室休息,我看吴先生应该一时半刻鉴示不完。」何士玮温柔的笑着,殷琳瞄着他,跟何弼学很不一样的大男生啊!个头很高、头发短短的很有精神,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他总是笑笑的好脾气,有种让人很信赖的感觉,难怪严丽会这么喜欢这位小保全,完全是这年头标准样版的新好男人嘛!
「不了!我也到处看看好了,你说那个格格的棺木放在哪一厅?」殷琳看了一眼一脸迷醉把玩着一柄镶着宝石的短弯刀的吴进,没好气的摇摇头,把这人扔到古墓里,他非但不会害怕,大概还会乐不思蜀的不愿出来。
「在这里,我带妳去。」何士玮笑笑的领着殷琳到另一个展览大厅。严丽毕竟是商界的女强人,平日里的行程排得极满,像这种事情,就全权交给何士玮处理,殷琳、吴进也乐的轻松,面对一个温和的好男人,跟面对一个女王似的疯婆子,是人都会选择前者。
两人才走进为了配合格格的身份,布置得金璧辉煌的展览厅,殷琳的细眉皱了起来,她的感觉不会出错,这里隐隐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妖气,说妖气是有点太过,但肯定不寻常。殷琳利目扫了整个展览厅一眼,最后停留在那副棺椁上,眉头皱得更紧。
「你说,你们有用X光机测试过?有照片吗?」殷琳扬扬眉询问,何士玮点点头,小跑步回职员室里,跟着拿来一大叠资料。
殷琳就地蹲下摊开所有照片,严丽办事果然很仔细,除了不能将整副棺木翻过来拍摄外,她几乎所有角度都取到了,殷琳挑出一两张固伦和静公主的正面照,对着那白色骷髅的轮廓发起傻来。
「怎么了?干嘛对着照片发呆?」吴进终于看过、摸过瘾了,舍得回来找自己女友,又觉得她蹲在那里发傻的模样很可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过来看看!这东西很眼熟是不是?」殷琳招招手,吴进凑了过去,望着她指着的地方,这位固伦和静公主颈子上似乎戴了条链子,金属的部份像是中间镶了块长型宝石,不知为何,望着照片的人都会泛起个念头,即使从没亲眼见过,但依旧能说出那块宝石长什么模样,说不出的质地,翠绿通秀的长型石块。
「长生石!」殷琳、吴进异口同声的叫喊出来。
空荡荡的展览厅,保全们两两巡逻着。何士玮跟组长傅哥分在同一组,两人一个楼层、一个楼层慢慢的逛了上来,终于来到停放固伦和静公主棺木的那间展览厅,两人站在大门外东张西望,为了避免光线使这些古文物产生变质,所以整栋展示中心的夜间照明设备,全换上了暗红色的照明灯,说黑不黑、说亮不亮,幽幽暗暗的让人有种恐惧感在心里头弥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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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6: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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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要命,大小姐老是办一些有又没有的活动,运一大堆死人骨头回自己公司摆着……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傅哥没好气,想抽根烟,又忆起这里自从准备展示清代格格文物之后就禁烟了,心情更是郁闷。
「只是个展览会而已,傅哥要是觉得忌讳的话,那我自己去巡逻就可以了,反正只剩最后一厅了,傅哥先下楼去休息吧!」何士玮摇摇头的轻笑。严丽的独断独行不是第一次了,她想干什么就一定要干什么,天皇老子来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幸亏她每次的活动都有不错的成绩,所以董事会才信任的让她放手一搏,虽然有时何士玮也会担心她冲过头,但他见过私底下的严丽,一个缺乏安全感、害怕失败的小女人,他不愿意给她太大的压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支持她。
「小老弟,全靠你啦!我到楼梯口那吸根烟,等一下一起吃宵夜!」傅哥拍拍何士玮肩膀,后者点头笑了笑响应。
听着傅哥吹着口哨愈走愈远,何士玮晃了晃手电筒,大约是心里作用吧?老觉得亮度不是很够,照着地板小心的走着,刚转个弯进到停放棺木的地方,何士玮一颗心差点没吓停。
不论是椁还是棺,全是敞开的,一股干干冷冷的气味扑鼻而来,何士玮大着胆子走近,里头哪里还有死了上百年的清代格格?除了她的陪藏宝石掉了一地之外,连个残渣都没见到半点。
唏唏嗖嗖的声响自身后传来,何士玮心肌狂颤,不断的告诉自己,疑神疑鬼而已、疑神疑鬼而已,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深吸了几口气,猛一转身,啊的惨叫一声向后急退,最后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
幽幽暗暗的血红色照明灯笼罩着,跌在地上的手电筒忽明忽灭,固伦和静阴森森的站在他身前,她死了太多年,久得所有水份都被蒸干,虽然死时才二十岁,但是五官却因为缺乏水份太过干燥的关系,布满了皱纹,僵直的身躯像是随便一触碰就会摔得四分五裂。盯着她大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何士玮突然心里警铃大响,该不会是有小偷闯了进来,把这位格格搬出来想盗取她的陪藏品?何士玮连忙拿出对讲机报告,一面检查着这位被惊扰到的格格。
「糟……糟了……我可不可以碰妳?」何士玮有点手足无措,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该让这位大清公主直挺挺的站在这里,想将她搬回棺木里,又担心一碰她会散开,也怕如果真的遭小偷,这样会破坏现场。何士玮只能无奈的跟她大眼瞪小眼,下一瞬间,何士玮的心又抽了一下,她是不是在眨眼?
何士玮咽咽口水,更靠近一些,他应该是眼花才对,一个死了上百年的清代公主怎么可能会眨眼。结果,证实来得极快、极痛,何士玮根本来不及反应,固伦和静公主的手一抬、十指一掐,何士玮当场让她提了起来,跟着颈子一痛,浓浓的血腥味窜出。
「士玮,你说什么……啊……」傅哥离何士玮最近,不解的晃进展览厅,不敢相信的瞪着这一幕。固伦和静公主手一甩,何士玮飞了出去,撞倒了不少古文物,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僵直的身躯一扑,傅哥被让她压倒在地,在他勉强发出第二声惨叫时,其余巡逻的保全正好赶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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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碰的一声,何弼学冲进病房,严丽双眼哭得红肿的望着他。他跟着殷坚回家去祭拜殷伯伯,哪知道会接到严丽打来的电话,何士玮病危?他那位山里头长大的堂哥,别的没有,身体无比的健康、四肢要命的发达,全世界的人都感染了致命病毒,他的堂哥何士玮也会是最晚死的那个,他有什么资格病危?
「严丽的清代文物展似乎有强盗闯入抢劫,除了士玮还在急救之外,其余的保全都惨死,公主的尸首被盗……」吴进一边长叹、一边解释,严丽看了看浑身插满维生管的何士玮,忍不住又哇了一声大哭起来。
「实情不是这样?」殷坚察颜观色,从见面开始,殷琳一直躲在角落里不说话,几次欲言又止,肯定另有隐情。
「吴进,你照顾士玮,小侄子,你跟我出来。」殷琳率先离开病房,殷坚自然跟着走,何弼学看了看奄奄一息的何士玮,咬咬牙的也跟了出去。
随意的按了几瓶罐装咖啡,殷坚塞了一罐到何弼学手里,这家伙的脸色很差、手又冰凉,何士玮的意外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殷坚明白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很好,愈是如此、愈该了解事情真相,绝不能放过那个变态的凶手。
「小姑姑,妳可以讲了……」殷坚低声的提醒,何弼学捏着咖啡罐颤抖,他一定要那个凶手付出代价。
「警方虽然说是强盗杀人,但是我看过那些死者跟何士玮身上的伤口……说起来有点可笑,很像电影演的僵尸咬伤。」殷琳苦笑,殷坚、何弼学两人眉头纠结。
「所以堂哥严重失血,这……这年头真的有僵尸?」何弼学愣愣的疑问。
「问题不是那么简单,那位格格身上戴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身上戴着长生石。」殷琳严肃的回答,何弼学不解的回望她,那位格格身上戴着长生石又如何?这跟她咬伤何士玮有什么相关联?
殷坚同样也望着殷琳,只是他的反应更快,立即联想到问题在那里。长生石和他身上配戴的玉葫芦、CK抢走的玉环,基本上是相类似的东西,作用也一样,玉葫芦跟玉环既然能支持他这个活死人、CK那个尸变的活人,同样的,长生石也能保持着固伦和静公主尸身不坏,他不了解是哪个环节出问题,让那位公主躺了上百年,但可以想象的是,她若清醒,必定得依靠活人的生灵……
殷坚很震惊的瞪着殷琳,后者无奈的点点头,同时用眼神示意要他别说、别告诉何弼学他们,何士玮的灵早让固伦和静公主吸走,他就算救得活,也会变成植物人。
「坚哥……」何弼学察觉了殷坚跟殷琳的脸色不对劲,不愿意承认事情的严重性,却又感到十分不安。
「别想太多,你先回去整理一些你堂哥要用到的东西。」殷坚柔声的安慰着,他也觉得不妙,现在外头有个饿疯了乱吸生灵的清代格格在到处跑,何弼学太容易撞鬼,十有八九一定会碰上,还是先把人支开才是上策。
何弼学瞪着人撇撇嘴,又是那种特别温柔的说话语气,这种时候的潜台词就是「这里很危险,何同学赶快回家躲好」!只是这一次,殷坚用的理由无法反驳,何士玮还在急救,有一大堆东西要准备、一大堆手绪要办,他确实没办法跟在殷坚身旁打转。
意外听话的转身就走,何弼学听见很耳熟的咳嗽声,这么说有些奇怪,应该是印象很深刻的嗓音,而那个人,正在咳嗽这样。
「殷司?」殷坚眉一皱,一把将何弼学拉回自己身后,在这里见到这位殷家前辈,实在巧合的不象话。
「你气色真差……」殷琳有话直说,殷司脸色惨白,不停的咳着,活像肺癌末期。
「没办法,抢来的身体不堪负荷……平凡人果然太无能,根本承受不了我的力量,一具身体撑不了几十年就会出现癌症现象,看来……是时候再找副躯体了。」殷司自嘲的苦笑,可说出来的话无比剌耳,走舍、夺人躯体这么无良的事,在他眼中竟然像吃饭、喝水一样天经地义的容易。
「那是你的身体在排斥你!活该!」殷琳呸的一声,殷坚警戒的盯着人。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是哪位身体不舒服?」殷司不以为意,柔声的询问。不问则已,一问,何弼学像爆炭似的想冲出来,殷坚死命的将人扯回去拦在身后。
「你还问?你在装傻是不是?要不是你那个什么鬼格格,我堂哥现在会躺在医院里?」何弼学仗着自己腿长,隔着殷坚还妄想能踹到人,气愤难平的骂着。
「什么鬼格格?」殷司脸色一变。
「别装了,难道你会不知道戴着长生石的鬼格格会尸变?」殷琳冷哼。出人意料的是,殷司似乎真的不知道,震惊不已的狂咳起来,跟着不顾自己的状况连忙赶着离开,剩下殷坚他们三人一时无语。
「他这是在干嘛?」何弼学傻愣愣的疑问,下一秒钟更是吓得瞪大眼睛,殷坚将挂在脖子上的玉葫芦摘下来给他。
「坚哥你干嘛?」何弼学想推回去,殷坚却强势的将玉葫芦戴在他脖子上。
「你没听到吗?那家伙要换身体了,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他附身?」殷坚沉声回答,殷琳点点头同意,何弼学八字轻的出奇,是他们一伙人中最危险的,也许,殷司的目标不一定是他,但总是保险一点没错。
***
殷司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大口腥甜的鲜血涌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苦笑两声,正像殷琳骂他的一样,不管换了多少副身体,最后总是会排斥他的侵占,这是报应!一个没有让对方魂飞魄散的报应!下一次,他不会再犯这个错了。
深吸了几口气推开门,正想唤陆去替他找回格格,却让映入眼中那纤丽的人影震憾得久久不能自己。依旧是那席他亲手为她穿上绣着凤凰的暗红色袍子,胸前挂着的是她自幼配戴着的长生石跟一百零八颗珍珠,黑白分明漾着波光的大眼睛,小巧的朱唇,双颊白里透红显得诱人的粉嫩,她死了上百年,他便思念她上百年……
「拉旺多尔济……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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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6: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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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殷司吃惊的瞪着人。他曾想过两人再次重逢、缠绵的景相,但绝不会是像她这样,浑身沾染了血气、邪念,她是杀了多少人才找到这里?
固伦和静公主踩着旗鞋走到殷司身边,一扬手就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打得他整个人倒在一边、眼冒金星,这男人敢杀她,就该知道她醒来后会这样。
「和静!妳误会了!」殷司想解释,固伦和静公主一抬手制止他。她当然了解他在做什么,他所做的一切,为的就是能让她和他长命百岁、共享千秋万世。
「我知道,长生石可保我尸身不腐,集齐四件玉件可以让我再世为人,你一心一意只是想要跟我长相厮守,我了解!我如果不了解,刚刚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而已了……」固伦和静公主沉声笑着,眼底闪动的是阴狠的光芒,她不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公主,而是野心大得妄想只手遮天的七格格,她不爱自己的夫婿拉旺多尔济,却喜欢夺走他身体的殷司,因为殷司的智能、殷司的本事,都能让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掌握千秋万世的境界。讽剌的是,目空一切的殷司竟然从第一眼就爱上她,爱得盲目不已,爱得肯为她干尽弥天恶事。
「拉旺多尔济……还是我该喊你殷司?去换个身体吧!我讨厌这张脸!」
***
何谓诸事不顺,这就叫诸事不顺。为了何士玮的事,何学已经忧心不已,偏偏在这种时候,电视台高层以他的灵异节目出了太多状况,最近还因为丛云的离开,导致收视下滑,硬是空降了位新任的节目制作,本来这种安排何弼学也无话可说,商业考量的电视台当然是以广告多寡来定胜负,他只是被降级成副执行制作,而不是整个节目被停播,已经是十分幸运了,问题是,这一切可以忍受的待遇,在遇到空降的新制作后,就变得不可忍受了。
新任的制作人,是新闻台女主播中的第一把交椅,还是何弼学他们同校的学姐,卢晓惠。来的是同校的学姐,照理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偏偏情况没那么顺利,在学校时期,卢晓惠就以认真、严肃出名,做什么都一扳一眼,她对何弼学、张正杰这些老爱耍小聪明、哗众取宠的手段,非常的不以为然,算是完全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的两方人马。何弼学本来以为,最后就是彼此不打招呼,没什么老交情可套,哪知道这位学姐愈来愈过份,简直不可理喻,根本是事事针对他嘛!
「这是什么?」卢晓惠将厚厚一叠企划案扔回何弼学桌上,厌恶的瞟了太平洋会议室一眼,这是什么地方,猪窝吗?
「新单元企划啊……」何弼学不解的回答,虽然被降级了,但卢晓惠对灵异节目的制作环境很不熟悉,结果大小事还是他一个人操心。
「『妖怪大闹唐人街』啊?你要我批准你带着大票工作人员大街小巷到处乱跑,就为了找一个僵尸格格?你当我白痴啊?」卢晓惠大吼,何弼学惊讶的瞪着她,印象中的学姐是非常优雅的一个人,曾几何时,她竟然开始大吼大叫起来?
「灵异节目本来就是这样,哪有事事求证了真实性之后才拍摄?如果事事要求真实性的话,那干脆不要玩了!」何弼学最近心情也不好,嗓门自然大了起来。
「那是不专业的借口!」卢晓惠火冒三丈,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们在干嘛?」老远就听见两人的吵架声,标哥推开门探头进来询问。
「标哥,麻烦告诉他,我是不会批准这个单元企划的!星期五下班前,我要看到一份新的案子摆在我桌上!」卢晓惠瞪了何弼学一眼,恨恨的离开会议室。
握着活页夹的手气得发抖,何弼学用力的踹了桌子一脚,标哥吓得背脊贴在墙上,工作人员像炸弹开花似的瞬间散开,离何弼学老远的不敢接近。
「何同学?何弼学?你是何弼学吧?」标哥怕怕的问了一声,这人平时很温和有礼,脾气突然变得这么坏,肯定有鬼。
「标哥,你在干嘛啦?」何弼学苦笑,他也觉得自己失态,只是何士玮的病情一直很危急,他整个人的情绪很糟,明知道不该迁怒别人,还是一不小心就爆炸了。
「阿学,我知道你家里出了点事,最近心情不太好,但是MissLu真的是没有恶意,她只是太过认真、严肃了点,你也知道,节目发生太多事情,才会让她来整顿一下,绝对不是针对你,不要放在心上!」标哥连忙安慰,何弼学苦笑的瞪着人,现在是怎样?他会吃人吗?干嘛对他说话整个人要靠在墙上?
「行了啦!我会开导学长啦!」张正杰摆摆手表示他会负责,标哥松了口气连忙溜出去。
「喂!他们是怎么了?标哥以前没那么怕我啊?……还有学姐,她也太讨厌我了吧?」何弼学微皱着眉,气氛实在很微妙啊!
「呃……学长,你……都不记得了?」张正杰干笑两声。
「记得什么?」何弼学搔了搔乱发,完全不在状况内。
「呃……不记得就好、不记得就好!」张正杰哈哈的敷衍过去。
「那现在该怎么办?」张英男拾起跌在地上的那本企划案拍了拍,她觉得很有话题性啊!也很符合他们以往的节目风格,可惜新老板不喜欢。
「重做新企划喽……开工、开工!」何弼学吆喝两声,自己给自己打气。
***
拨弄着罗盘,殷坚皱紧俊眉,事情比他想象的更棘手,像何士玮他们那样被攻击的人更多了,死状甚至更惨,全身的血液被吸光,整个人变得又干又瘪。
「小姑姑,我以为光吸食生灵就能支持她,为什么连血都喝?我记得古籍里有写,事实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僵尸跟吸血鬼不是吗?」殷坚扬声询问同样也是愁眉不展的殷琳,他们以降妖伏魔为天职,可现在连对方在哪都找不到,怎么不气馁?殷司有心包庇固伦和静公主,道术不如他的殷家两姑侄,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是因为她渴,喝血是会上瘾的,我想那位公主活着的时候,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殷琳狂翻着古籍,她一直有个疑惑,如果长生石跟玉葫芦是同样作用的宝物,为什么鬼格格会乖乖睡了一两百年,直到现在才清醒。
***
依旧是那一身手工精细,华丽的清朝格格的长袍,固伦和静公主沉默的坐在摇椅上,纤瘦的十指把玩着玉如意,细长的指甲轻刮着表面,电视屏幕快速的拨放着东西方的近代史,她沉睡了上百年,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好多、好多。
「陆……」固伦和静公主低沉的叫唤一声。
「格格有何吩咐?」陆恭敬的站在她身后。固伦和静公主最恐怖的地方,不在于她吸生灵、喝人血,而是她与生俱来的皇族威严,光是站在那里,就能生出一股令人畏惧的气势。
「殷司呢?怎么一整天不见他?」固伦和静公主柔声询问,她看得出来,这个样貌清秀的年轻人也很不简单,虽然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但从眼神里内敛的光芒,固伦和静公主知道他绝不如外表那样年轻,她是个上百岁的鬼格格,殷司则是个一直在换身躯的老鬼,身边有一两个妖怪也是很平常的。
「先生的身体快不行了,正在静养。」陆恭敬的回答,固伦和静公主点点头,仍是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
「这玉如意,是你找回来的?」固伦和静公主似笑非笑的望着陆,年轻好看的外貌,比殷司那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要顺眼许多。
「是,先生说,为了格格,需要找齐四件玉器。」陆诚实的答着,他的世界绕着殷司打转,殷司要他伺候好这位鬼格格,他就不能让她觉得不愉快。
「长生石只能让我尸身不腐,我到底只是个不死不活的妖怪,找齐四件玉器在加上长生石的法力,我就能再世为人。拉旺多尔济曾在我死后立即为我施法,可惜让殷家那些老鬼们打断,不仅没成功,还让长生石虚耗掉所有力量,四件玉器再次失散,没想到……过了几百年,四件玉器会集在这里……」固伦和静公主阴阴的笑着,玉器接近长生石,重新为它注入力量,这位沉睡了上百年的鬼格格终于转醒。
「即使是逆天,也没有人能阻止本宫还阳!」
***
医院发出第二次病危通知,何弼学扔下手边的所有工作赶回去,严丽哭红了双眼等在病房外,医生、护士来来去去急救着何士玮。
「怎么样了?」何弼学深吸了几口气喘息,严丽哭的完全无法答话,吴进只能拚命安慰她,一同守在这里的殷琳则长叹口气。
「也许平日里就有在锻练身体,再加上饮食正常、身体健康,病人才能坚强的支撑到这时,但我想……你们还是要有心里准备……」负责的医生无奈的通知,严丽承受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吴进、殷琳不忍心的搂着她直安慰。何弼学傻站在那里,殷坚不放心的频频注意他,何弼学跟何士玮两兄弟,虽然不是太常见面,可是言谈间能感觉得出来,何士玮很疼这位小堂弟,而何弼学很爱跟这个堂哥撒娇、耍无赖,两人之间的兄弟情感比亲兄弟还亲,一时半刻间,何弼学根本接受不了何士玮可能会死的结局,他还这么年轻、他有个漂亮、能干的女友,他怎么能说走就走?
「能不能……能不能把玉葫芦给哥戴?」何弼学愣愣的问着,伸手想解下脖子上的玉葫芦,殷坚一把捉住他。
「阿学!冷静点!」殷坚低吼一句,这不是在开玩笑,玉葫芦哪能说给就给。
「我怎么冷静?哥快死了!我怎么冷静?」何弼学跟着大叫,死命想甩脱殷坚的箝制,后者干脆将人推到墙上,牢牢的压制着。
「阿学!……士玮的事,我也很难过!可是你疯了吗?把玉葫芦给他,是想再搞个CK出来吗?」殷坚再次低吼,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凶何弼学,但关心则乱,他担心何弼学会狗急跳墙的真这么干,何士玮已经没救了,灵都让那个鬼格格吞了,救得活也是植物人,何弼学若是再多事的将玉葫芦挂上去,醒过来的会是什么?不外乎又是尸变,又是另一个悲剧。
「我不想哥死……我不想他死……」何弼学头埋在殷坚颈边,低声的喃喃自语,接着开始语不成调的呜呜咽咽。
坐在一旁的严丽,原本止住的泪水,在看到何弼学也哭了起来之后,终于又忍不住的狂掉,她才是最伤心的人,不管在其它人面前有多强势,她始终只是个深爱何士玮的小女人,她跟他还有好多计划还没实现,他怎么能就这样扔下她不管?
像是响应这两个伤心人的祈求,急救告一段落,何士玮的状况又恢复稳定,所有人不由得松一口气,甚至燃起希望,也许他会这样好起来,只有殷琳跟殷坚对望无语,他们明白不管再怎么救治下去,最终他都不会再清醒。
***
「先生……」陆敲了敲房门,殷司点点头让他进来,才经过短短几天,他已经满头白发,衰老的无法靠自己力量站起来。
「格格出去了。」陆倒了点热水给殷司,他虚弱得连咳嗽的力量都不剩,力量愈是强大、身体就愈排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具身体最后会完全崩毁,再也承受不住他强大的力量,这就是平凡人的悲哀。
「她太饥饿了,长生石和玉如意的力量都满足不了她。」殷司摇头苦笑,没想到会阴错阳差的让固伦和静公主清醒过来,他原本的打算是想让她一直沉睡着,直到他凑齐了四件玉器让她再世为人,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先生,格格她……似乎……」陆吞吞吐吐,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似乎什么?心术不正吗?你没瞧见过她当年的样子,一不顺心意就差人将无辜的小太监活活打死,什么剖腹、挖心,她没一样干不出来,仗着高宗对她的宠爱,无法无天到妄想害死自己的亲弟弟十五阿哥,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武曌之后另一个女帝。那么娇弱、可人的外貌下,包藏着的竟然是个凶残、阴狠的灵魂,她愈是如此、我愈是觉得她可爱……」殷司低声笑着,竟有些甜蜜。
「我知道,以她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被赐死,所以我告诉她,我要让她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和静她信我,全心全意的信我让我杀她,结果全坏在那帮老鬼们的手里,可怜我们阴阳相隔了上百年……」
「先生不必难过,长生石、四件玉器相继出现,相信先生的愿望就快达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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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6: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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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嘘!今夜哪里有鬼 第八章
哼着歌,何弼学背着包包一蹦一蹦的晃出电视台,迎面走来的标哥好奇的打量他,身后还跟了那票工作人员,又是摄影机、又是收音器,活像是要出征似,不由得好奇的拦下人来。
「阿学!你们这是在干嘛?MissLu有批准你们出去拍摄吗?」标哥狐疑的询问,他担心何弼学一意孤行来招先斩后奏,卢晓惠做人做事都一扳一眼,没那么好说情的。
「批了啊!我重新交了份企划案了。」何弼学得胜似的比了个V字。何士玮的病情稳定,他的企划案通过,看来老天还是很给他几分面子嘛!
「过了?」标哥更惊奇,卢晓惠跟何弼学完全是两种人,他原本以为何弼学的企划案可能会被退个十几次才有机会通过,结果这小子不知怎么办到的,第二次就让卢晓惠点头答应?
「当然,我们要很认真的探讨这一阵子的离奇凶杀案,最好把节目做得跟学姐之前的『头条现场』一样,我连新单元的名字都想了好,叫『灵异现场』,字幕一模一样,学姐看过片花了,还夸我们很有创意呢!」何弼学贼笑两声。他太了解卢晓惠的脾气,她总是要求严严谨谨的节目风格,绝不可以嘻皮笑脸,既然她喜欢这样,何弼学就迎合她的口味把企划搞成这样,事实上,两份企划讲的还不都是同件事,那些离奇命案不正是那位鬼格格搞出来的吗?
「小子,你太贼了点……」标哥摇头叹气。何弼学也是个死硬派,在工作上他从来不退让,脸上挂着天真、可爱的笑意,双颊还有迷死人的酒窝,这家伙只有表面上纯良而已,他想做的题材,天皇老子来也不能让他打消念头,真不愧是让工作人员私底下戏称的强势鬼、暴君。
「嘿嘿……标哥,你是支持我的吧?」何弼学勒着标哥的脖子,笑笑的恐吓着,后者只能苦笑的点点头,他如果不力挺何弼学,早在CK惨死之后,他这个制作人的位置早就坐不住了。
「记住啊!别乱来,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灵异节目的制作小组,哪有可能不替自己找麻烦?当然是哪里有问题往哪钻。一行人开了两辆九人座箱型车,摊开地图到处乱逛,红字划叉的部份便是发生离奇命案的地方,全身的鲜血都让人抽干,警方对外是宣称有个变态杀人魔,正用残酷无情的手法杀害无辜市民,何弼学他们则是猜测,那位鬼格格八成没吃饱饭,还在外头游荡找猎物。
「学长,坚哥对这件事有发表过什么意见?」坐在后座,张正杰探过身体打听几句,这种一听就知道很危险的事,当然要相信专业啊!
「坚哥叫我别理这件事……」何弼学低头在地图上玩连连看,鬼格格下手的地方实在随机的可以,完全理不出头绪来。
「哇靠!学长,坚哥都说别管这件事了,你还带我们来送死?抓鬼是天师的事嘛!我们只是善良老百姓啊……」张正杰非常夸张的哇哇乱叫。
「叫啥?我只是要你们『拍』……她,又没叫你们去捉……她!神经兮兮的……」何弼学没好气,他看起来像是那种草菅人命的混蛋吗?
「学长,接下来呢?」高晓华停下车,他们真的是盲无目的随便乱开。
「往这边走,我猜她会在这里。」何弼学指了指地图上他画出来的叉,张英男跟张正杰凑了过来,非常的不以为然。
「学长……你这根本就是很随便的直线延伸耶……」张正杰没好气,张英男、高晓华点点头。
「你厉害!你找啊!……赌不赌这把?」何弼学嘿嘿的坏笑两声,其余人不由得毛了起来,能不能不赌啊?
箱型车停在一栋商场前,已经在大街上转了一整天,到这里时天全黑了,夜里空荡荡的商场看上去份外阴森,何弼学东张西望的打量,他有种强烈的感觉,找对地方了。
「喂!学长!关门了,你打算怎么进去?」张正杰刻意压低音量的询问,何弼学推了张英男一把,这种时候就该发挥她的女性魅力了,虽然她看上去跟他们这群臭男生没什么两样。
张英男横了他一眼,走到警卫室前嘀嘀咕咕,跟着比着手势说一切OK,她太常跟这些人交际了,有时候人真的挺没事找事,跟他们说一声想来拍灵异节目,很多时候他们是既热心、又好奇的想参与哩!
和警卫们打过招呼后,何弼学他们顺利的溜进商场里,制作小组勤快的搬搬抬抬,又是收音器、又是摄影机,何弼学拿着他惯用的DV东拍、西拍。
「靠……半夜逛商场真是挺恐怖的……」张正杰吐吐舌头,何弼学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喂!你们找几个定点架机器,记住,不要落单,遇到什么风吹草动就跑,不要傻傻的逞英雄啊!」何弼学提醒着,其余人则不约而同的白他两眼,在这里会热血到去逞英雄的恐怕只有他一个。
推开紧急逃生梯铁门,何弼学伸出手去偷拍着,确定了四周没人后,才放担的走了进来,张正杰、张英男跟高晓华这三个没用鬼,揪着他的T恤,紧跟在他身后。
「你们几个不要太过份了!有这么可怕吗?以前去鬼屋时,也没见你们这么怕过!」何弼学扯了扯衣服,不屑的瞟了那群躲在他身后的好伙伴。
「那怎么一样,以前那是看得到、摸不到,顶多就是附在你身上,这回不一样啊!喂!僵尸耶!吸血僵尸耶!面对面的扑过来,给她捉个正着怎么办?」张正杰贪生怕死的回答,另外两个点头同意,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是啊!最好是有这么准!一进来就遇到她……」何弼学话还没说完,一转头,服装部那里有个漂亮的女模特儿正好跟他面对面,很清秀、很……栩栩如生,何弼学张口结舌的指着她说不出话,背后那三个扯了他的衣领转头就跑,老天……大姐妳真的装着清装在大街上乱逛啊……
四个人尖叫着从紧急逃生门那冲出,一路不停歇的往下窜,何弼学仗着自己手长腿长,十几阶的楼梯他可以两步就跨了下来。可怜的是张英男,是个女的,先天上个子就比何弼学那几个娇小了,再加上踩着有跟的凉鞋,本来是第一个转身逃的,跑着、跑着她竟然就殿后了。
「学长……」张英男尖叫,前面三个男的边跑边回头,张英男已经整整落后他们一大截。就在此时,听见一阵指甲刮过铁门的声音,众人心里头泛起一阵颤栗,张英男怕怕的回过头去,就看见固伦和静公主僵直的身体,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Shit!」何弼学骂了一声,三步并两步的往回跑,他不能放着张英男不管。
「快跑啊!发什么呆!」何弼学吼了一句,张英男惊醒的继续下楼,前者看了固伦和静公主一眼,深吸了几口气后也跟着往楼下逃。
这可不得了了,他刚刚站的近,所以嗅到了固伦和静公主身上的血腥味,八成又是哪个倒霉的警卫让她杀了,等等到警卫室时,还得提醒那里的保全赶快离开,天知道这个鬼格格吃饱了没?
「不行……好喘!」张正杰突然停了下来,高晓华、张英男冷不防的撞了上去,三个人在楼梯口跌成一团。
「喂!你们在干嘛?」何弼学七手八脚的将人拉起来,频频回头张望,那个鬼格格似乎没有跟下来,说的也是,她走路的姿势好僵啊!要她这样一拐一拐的下楼,确实有点难度,别一不小心把自己摔得四分五裂就爆笑了。
「那个鬼格格没追来吧?」张正杰还在喘,干这一行,手脚要是不够快,只怕早死了好几回了。
「刚刚有拍到什么吗?」何弼学看了看自己手中的DV,晃成这样,当然是啥鬼影都没拍到。高晓华跟张英男同时摇头,这种时候谁还记得拍DV啊?
「算了!先跟他们会合,回电视台再说好了。」何弼学摇摇头,推开紧急逃生门,走回商场里。
才走回大厅,就看见那些原本各自去架设机器的工作人员,全都站在那里等待,机器还全都装箱完毕,随时准备走人。
「听到尖叫啦?」何弼学苦笑,工作人员点点头,大家只是混口饭吃啊!没有人热血到会为了节目将小命送在这里。
「走吧!……幸亏那个鬼格格僵成那个德性,动作慢了点……」张正杰他们大难不死,一边叙述当时的惊险、一边开着玩笑,何弼学没好气的横他一眼,跟着工作人员搬搬抬抬,就在此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所有人一愣,固伦和静公主突然间扑了出来。
「学长……」张英男惊声尖叫,固伦和静公主似乎知道自己的劣势,所以专挑跑得慢的、个子小的人来攻击,张英男这个唯一的女性,自然是她的头号目标。
固伦和静公主尖细的指甲掐着张英男的手臂,一张嘴就准备咬她,恶臭的血腥味扑鼻,呛得张英男泪花乱转,拚死命的左闪右闪挣扎不已。
「放开她!」何弼学跟张正杰两人抢上前去,想将两人分开。固伦和静公主一抬手,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将张正杰甩飞老远。其它的工作人员见状,想帮忙又不敢上前,那是多么诡异的一幅画面,一个穿着清装的年轻女性,五官清秀却面目狰狞,掐着一个现代女性准备吸血,而另一个年轻男性则跟她拉拉扯扯。
「妳……妳这个公主……怎么这么没教养!」何弼学使尽吃奶的力气掰开固伦和静公主的手指,情急之下将张英男用力推开,固伦和静公主一气之下,手指掐住何弼学脖子,别看她个子比何弼学小上许多,力气大的却可以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十指扣的死紧,何弼学只觉得头晕脑涨、呼吸困难。
「学长!」高晓华、张正杰两人正想扑上前来帮忙,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更快,一道红影闪入,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清脆的刮在固伦和静公主脸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只能傻愣愣的呆瞪着闯入者,固伦和静公主惊疑的松开手,抚着自己的脸颊,从来没有人敢打她,就连她高高在上的皇阿玛都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而眼前这个女人竟敢打她?
「谁准妳动我的男人?」CK冷冷的瞪着鬼格格。
老天,现在是怎样?又一场灵异版女子摔角大赛?阿Joe将呼吸困难,还在那里猛咳的何弼学拖到后方,焦急的望着CK和固伦和静公主,这两个势均力敌的女人还在互瞪着,这个打量那个手里的玉环、那个打量这个颈子上的长生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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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6: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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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来!」CK和固伦和静公主异口同声的大喊。
CK有着殷司送给她的小罗盘,专门用来追踪玉器的下落,何弼学身上戴有玉葫芦,这么巧,她追到这里来,就遇了固伦和静公主正在欺负她的男人?生前是公主又怎样?清朝都成为历史了,用不着给她面子。CK冷哼一声,伸手一抓,她分不出长生石跟那些玉器有什么差异,凭感觉就知道一定是她想要的东西,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抢。
「无知!」固伦和静公主冷笑,手一格一拍,CK整个人让她推了出去,她可是名正言顺的大清格格,能文能武,身手哪是CK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相提并论的。
也不知怎么一回事,总之CK死后尸变,身手变得很吓唬人,一个翻身脚一蹬又窜了回来,她的目标是固伦和静公主身上的长生石,殷司那家伙很狡猾,只告诉她有玉器的存在,却故意隐瞒长生石的事,她没那么好欺负,先抢到手之后再来要胁他。
这头那两个女人……错!是女尸打了起来,张正杰兴奋的频频指挥要那些看傻眼的工作人员偷拍,另一头何弼学却缩到角落里拨电话,不得了了啊!女王跟鬼格格纠缠的难分难舍,这种天大的事,怎么可以不通知殷坚!
「呀哎!这招够劲!……呀哎!差一点!……呀哎、呀哎!」摄影机架好了,张正杰乐得轻松坐在一边看戏。论武艺,那当然是正统皇族鬼格格强上数十倍,相斗之下CK只有挨打的份,但是,CK胜在她才死不久就尸变,身体灵活的与常人无异,而固伦和静公主则僵硬的有些施展不开。
「学长!你压谁赢?」高晓华笑笑的问着,这些人不知是不是遇得鬼多,除了开头时会鸡猫子鬼吼鬼叫之外,等害怕的感觉一过,这群人就胆大包天在留在现场看戏,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刚刚是怎么逃命的。
「喂……好歹也朋友一场,你们不要这样看待CK好吗?」何弼学闷闷的回答,很关心的频频张望,他虽然害怕尸变后的CK,但情感上还是将她视做自己亲人,看她死后仍不得安宁心里很难过。
「学长,是你太放不开!坚哥说过很多次了,CK很好、CK去投胎了,这个尸变的CK不是你的CK!清醒点!离她远一点!」张正杰没好气的提醒,何弼学就是这种太过婆妈、对谁都好的个性,才会导至CK产生那种扭曲到变态的占有欲,她若真的死后不得安宁,最大的凶手就是何弼学这个笨蛋。
「……知道了啦……对了!东西赶快收一收,坚哥快来了!他跟小姑姑一来,八成又是一场大战,机器赶快收好,我不想到时候被波及,害得千辛万苦拍到的东西都不能用!」何弼学扬声警告,所有人醒觉的连忙收拾东西,其中几人有幸见识过殷家小姑姑的五雷轰顶咒啊!被那火龙劈到还得了。
趁着一个空档,CK一记回旋踢扫中固伦和静公主,后者一声闷哼的跌倒在地,镶着长生石的金链子断了、一百零八颗珍珠散落一地。
「长生石!」众人一惊,就看到长生石一路滑到何弼学脚边。
「快!长生石!」CK尖叫,固伦和静公主连赶爬起来,这两女人都想抢这块翠绿色的长型石块,何弼学一愣,他该不该捡?高晓华本能反应的弯下腰,可是阿Joe却快他一步的抢上前去,长生石牢牢握在他手里。
「CK!没事,我抢到了!」阿Joe欣喜的举高长生石,固伦和静公主却冷冷的笑了一声。
「只有帝王家血脉才有资格持有长生石,你配吗?」固伦和静公主冷冷的盯着阿Joe笑,后者不解的回望着她,跟着有种可怕的感觉在背脊里窜升。阿Joe张口结舌的看着CK,众人则不解的望着他,就瞧见阿Joe整个人的影像似乎无限放大,然后收缩,一点一点的慢慢收缩,等第一声骨头承受不住咯的一声断裂时,众人才惊讶的察觉原来这一件是真的,阿Joe整个人在收缩着。
「阿Joe!快松开手!」何弼学急叫,CK想冲上前去帮他,意外的让何弼学扯了回来,如果只有帝王家血脉可以碰长生石,那CK过去也是同样的下场。
「啊啊啊……」阿Joe不断的甩着手,可是长生石却像生根似的黏牢他的手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断的收缩着,痛苦又缓慢的酷刑。
等最后一声惨叫结束后,阿Joe只剩一个皮囊跌在地上,薄薄的右手仍沾着那块长生石,什么骨、血、肉全都不剩,而那堆翠绿色的长型石块如今泛着淡淡的红光。固伦和静公主踩着旗鞋慢条斯理的走近,得意扬扬的拾起长生石,跟着一脚将阿Joe的皮囊踢开,摊开掌心,挑衅的望着CK。
「怎么样?还要不要?」固伦和静公主放肆的大声笑着。一个下贱的老百姓也妄想再世为人?做梦!
「CK!」何弼学急忙拉住人,CK怒红了一双美目。
「你知道……长生石最大的功用是什么吗?」固伦和静公主阴阴的笑问着。
「我想杀谁就能杀谁!」固伦和静公主暴喝,握紧的长生石突然红光大盛,一股热风袭来,何弼学跟CK两人双双被震倒。
「学长!」张正杰跟高晓华急忙将何弼学拖开,后者T恤有些焦黑、烧毁的痕迹,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炸弹波及到似的神智不清。张英男突然没来由的尖叫,众人转头一看,CK的模样更惨,她半边身子完全烧毁,右手臂到右肩部份全都碳化,牙一咬,CK将右手连肩拔断,张英男惊吓过度当场晕倒。
「贱人,妳用哪只手打本宫,本宫就废了妳哪只手,怎么样?本宫赏罚分明吧?」固伦和静公主冷笑的一步一步接近,CK只能一退再退。
「妳是用哪只脚踢本宫?不说?本宫就废了妳两只脚,瞧妳好模好样的,本宫干脆赐妳做烛人、人彘好了!就留下那个漂亮的脸蛋!」固伦和静公主残忍的笑着,众人听了忍不住的一阵恶心。她说话的神态、语调,轻松平常的就好象她这一辈子都以凌虐其它人为乐,古时候那些残忍、可怕的酷刑看来都是真的,因为真有这样冷血、抿灭人性的格格。
握紧的长生石再度绽放出妖异的红光,固伦和静公主一步步逼近,CK只能节节败退,愤怒的瞪着眼前这位睡了上百年,一清醒就开始疯狂杀人的鬼格格。
「鬼格格!妳不要太过份了……」殷坚冷喝,殷琳手一甩,一条火龙怒吼着冲到固伦和静公主身前,后者手中的长生石红光大盛,一阵尖锐的啸声骤然响起,众人承受不住的掩住耳朵,整栋商场震荡了一下,所有玻璃全都破碎。白烟散去,火龙消失了,固伦和静公主手中的长生石红光渐渐暗淡。
「姓殷的?」固伦和静公主愤恨的瞪着殷坚,后者心思却全在昏死过去的何弼学身上。
长生石上的红光完全消失,固伦和静公主气得发起抖来,次次都是姓殷的坏了她的好事。记得她刚死时,原本有机会复活的,也是姓殷的那些老鬼们前来破坏,害殷司耗尽了长生石的法力,而这一次又历史重演,她若不杀光姓殷的,誓不为人!
殷琳撇了一眼CK,还有摊在地板上阿Joe的那张人皮囊,不由得一阵火起。他们殷家以降妖伏魔为己任,可是殷司这位道术高强的长辈,却在包蔽这个凶残嗜血的鬼格格?若不是何弼学误打误撞找到人,他们还要费多大劲才能追捕到这个到处杀人吸血的怪物。
「妳是我第一个发自内心,迫不及待想除掉的女人……」殷坚阴狠的瞪着固伦和静公主,掏出一张五雷轰顶咒的符纸,一步一步逼近。
电源总开关没打开,可是大厅里的所有照明灯开始忽明忽灭起来,张正杰看了看殷坚双眼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手里捻着的那张符纸无风自动的啪啪作响,突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他会不会力量太强大,来招五雷轰顶结果敌我不分的把所有人都劈死吧?
「小姑姑……」张正杰扯着嗓子高叫,大厅里竟然刮起狂风来,嗖嗖的风切声,让人说话的声音全被吞没了。
「老天!快……快撤走!小侄子暴走了!」殷琳也高叫着响应,一头长发被狂风吹得像个疯婆子似。
工作人员看着他们俩互相的比手划脚,其实也不需要多说明,看看这里,在室内,突然刮起狂风来,电源没开的照明灯全都说好了一起出状况忽明忽灭,傻子都知道该逃跑。摄影机、电览线全都扛上肩,张正杰跟高晓华一左一右的挟着何弼学,殷琳扶起昏倒的张英男就准备往外冲,天空几记闪电,几道落雷就这样贴着商场的四周打了下来。
「你敢对本宫无礼!」固伦和静公主怒斥,语音却有些微的颤抖,握在手里的长生石冰冷无比,少了这块来历非凡的石头,她只不过是具普通的尸体,殷坚的一记雷劈下来,她就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妖孽!」殷坚暴喝一声,符纸急窜上天,冒出一阵火光,跟着闷闷的几声雷鸣,由远逼近,固伦和静公主害怕的瞪着殷坚。
众人才刚跨出商场,轰的一声几记落雷直劈商场,震波将众人扫倒在地,一时间耳鸣的什么都听不见,就看见所有人都灰头土脸,愕然的望着商场建筑物,整个屋顶被轰出个大洞,四周的墙面全都裂开,只能用断壁残垣可以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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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1-2009 06: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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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姑姑……坚……坚哥怎么变这么强?」张正杰瞪着毁了一半的商场,结结巴巴的问着,他心底更好奇的是,这样轰下来,殷坚还活得了吗?
「……小侄子没这么厉害!你照顾他们,我进去看一下!」殷琳扔下这句话后冲回商场,张正杰茫然的望着所有工作人员,照顾他们?他怎么照顾这些人啊?
碎石、钢条还有厚重的灰尘,殷坚费力的从重物堆里爬出来,有些茫然的望着这一地的破败,他造成的?他不记得自己的本事有这么大。唏唏嗖嗖的声音响起,殷坚警觉得回头,就看到只剩一只手臂的CK同样的被埋在土堆里想爬出来,殷坚不忍心的伸手去拉她一把,真没想到两人有会这一天。
「你是想杀她?……还是想自杀?」CK咳了两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好气的白了殷坚一眼。
「妳的手……」殷坚看着CK齐肩断去的右臂,后者摇摇头不当一回事,她连血都不会流,更别说是痛了。
CK冷冷的看了看四周,长腿一蹬踩断一条钢筋,他妈的那个鬼格格敢烧断她一条手臂,她一定要对方付出代价。
殷坚狐疑的张望,他不认为自己的一记五雷轰顶能这么神,当时小姑姑也没机会出手。正当他分神时,CK一拐一拐的踢着石堆,她一定要把那个鬼格格揪出来碎尸万断……这句用的真的!真的是碎尸万断!
咯啦、咯啦小石块滚落,不远处的石堆动了动,固伦和静公主艰难的爬了出来,跟着放声尖叫,她的指甲断了,皮肤又开始干裂,她不要又变回那个又干又丑的样貌。
「死成这副德性,妳怎么还有脸见人?」CK冷冷的嘲笑着,固伦和静公主失控的大叫,前者一脚踹倒人,她就这样把这个又干又丑的怪物钉在地上,好让其它人有机会瞻仰、瞻仰!僵尸格格就该有僵尸格格的死样子!
正当CK高举仅剩的手臂准备将钢条插进固伦和静公主胸口时,一柄武士刀天外飞来,准确的削断她手臂,陆握着另一柄武士刀跃了下来,两道银光一闪,颈子、腰际拉出一道血痕,跟着CK像个尸块似无能为力的跌落在地,头颅滚到固伦和静公主脚旁。
「妳……还没死透吧?」固伦和静公主笑容满面的将CK人头摆正,跟着拾起陆的武士刀,一刀一刀斩断CK的四肢,她说要将这个女人做成人彘,她就一定办得到。
殷坚心底发寒的看着这一幕,固伦和静公主的面孔又恢复到原本布满皱纹干瘪的样子,脸上却挂着欣喜的笑脸,一刀一刀的劈着一个其实跟她无冤无仇的女人,她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愉快,她在享受这一刻。
斩断CK的手掌,固伦和静公主得意的取下玉环套在自己手上,一瞬间,玉环上的光芒爬上她的手臂、身体,干瘪的皮肤开始平滑、滋润,最后又变成那个白里透红,清丽可人的模样。看着CK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殷坚不忍心的别过头去,这样一来,CK也算是解脱了,只是这个方法太凶残。
「殷司要你来救我?」固伦和静公主柔声询问,虽然满身尘土,但仍难掩她浑身的贵气与威势。
「先生也来了,说是时候到了!……为了怕格格有所损伤,所以他让我先过来,并放了张五雷轰顶咒帮忙。」陆毕恭毕敬的回答,固伦和静公主得意的看着殷坚冷笑,果然是殷司在背后搞鬼,他的一招五雷轰顶和殷坚相抗衡,所以固伦和静公主除了让那些石块压倒之外,一点伤势都没有。
殷坚瞪着眼前两个人,盘算着该怎样一举撂倒他们。陆虽然是人,但是他的武士刀使得非常好,无比难缠;固伦和静公主更麻烦,仅仅只有长生石时,就已经难以消灭了,现在还多了个玉环,她气色不但比先前更好,就连四肢都不再僵硬,大清格格的武艺不是白喊的,以一打二,殷坚胜算不大,是可以再用一记五雷轰顶,但讨厌就讨厌在殷司那个老家伙肯定会牵制他。
正当殷坚拿不定主意,还在那里跟固伦和静公主大眼瞪小眼时,商场外传来殷琳的惨叫。
「小姑姑!」殷坚想也不想的冲出去。就看到何弼学紧紧抱着殷琳,后者吐了一大摊血迹,摊在他怀里。
原本殷琳想冲进商场帮殷坚忙,哪知走没两步,背后突然有股压力袭来,殷琳本能的放出护身白鸽阻挡,结果被震飞吐了一大口血,而偷袭她的人也面色铁青的咳出一大口血,唯一的分别是,殷琳是真的让人打伤吐血,而殷司则是癌症末期的表现。
在这期间,何弼学幽幽转醒,所以正好瞧见殷司放出火龙偷袭小姑姑,想也不想的扑过去,可惜又或者幸运,他慢了一步,只来得及接住倒下的殷琳。
「先生!」陆急唤一声,连忙窜到殷司身边,后者真的大限将至,出气多、入气少。
殷坚则是赶忙跪倒在何弼学身边,与他共同扶着殷琳,后者仍不停的吐血,冷不防的让殷司那小人偷袭,她真的伤得极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紧张的直拨电话求救,高晓华跟张正杰这几个比较熟的也围了过来,小姑姑像是大家的亲人一样,看她伤得那么重,心里很不好受。
「嘿……」冷冷的一声叫唤,固伦和静公主悄悄的站在高晓华身后,突然将一件东西塞到他手里,高晓华狐疑的低头一看,泛着幽幽绿光的长生石。
「啊……啊啊啊……」高晓华尖叫着想将长生石甩开,可是那块可怕的翠绿色长型石块却牢牢的黏在他手里。
「晓华……」何弼学跟张正杰惊呼,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开始收缩,接着就是无比凄惨的叫声,所有人闭上眼不忍看,大街上似乎还回荡着那痛苦莫名的惨叫,高晓华只剩个人皮囊的跌在地上。
「下一个是谁?」固伦和静公主满意的拾起长生石,再度泛着妖异的红光,张着无辜的大眼,甜笑两声的望着众人。
「殷司!你如果还算殷家的人,就该收拾她!」殷坚暴喝,四周再度刮起一阵狂风。工作人员帮着何弼学七手八脚的抬着殷琳远离固伦和静公主,这位鬼格格则开心的一步步逼近,她猜想,杀光这里所有人,也许够法力能让她还阳。
「能助本宫还阳,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气。」固伦和静公主呵呵笑着,紧盯着何弼学脖子上的玉葫芦,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妳做梦!我就算是死,也不要让那个鬼石块吸干!」张正杰气愤的呸了一声,他跟高晓华情同手足,两人一同在电视台工作了这么多年,高晓华一直都很正直、热心,好人应该有好报的,为什么他的下场会这么惨。
「好……想死?本宫成全你!」固伦和静公主脸色一变,她从小养尊处优,谁敢这么大声对她说话?这个年代里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不象话,全都该死!
固伦和静公主握紧长生石,妖异的红光大盛,所有人都见过她攻击CK的情景,心里头不由得一阵害怕,那热辣辣的气劲扫来,只怕在场的所有人全成了灰烬。
「等等!……不能杀!不能杀……我的时候快到了……」殷司连忙扬声制止,每说一句话便咳出一口血,他能撑到这时,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时候到了?……你挑的是他?」长生石的红光消了下去,固伦和静公主漾着一张甜美的笑脸走到他身边,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何弼学身上溜来溜去,最后停在他脖子上的玉葫芦,她有理由相信,殷司一定会为了她挑那个男孩,因为她需要四件玉器还阳。
「何同学,走!」殷坚低喝一句。他也猜到殷司的目标是何弼学,也许他真有办法能破除玉葫芦的保护,强占何弼学的身体,这个鬼格格想还阳想疯了,他大可以先抢了何弼学的身体,拿到玉葫芦之后再去换具能支持得了殷司强大灵力的身体。
「坚哥……」何弼学咬咬牙,他放心不下殷坚跟殷琳,还有这一大帮弟兄,可是留在这里绝对会拖累殷坚,点点头,并和张正杰使个眼色,不只他走,他们全都走,就见他和张正杰一左一右的挟起殷琳准备逃跑。
「想走!」陆跟固伦和静公主两人追了过来,唯一的优势是,殷司需要一具身体,所以陆跟鬼格格自然不能太过伤害他们。
正当何弼学惊险的闪过固伦和静公主伸过来的利指,殷司又是一记火龙偷袭殷坚,只可惜这回他有所警戒,殷坚的鹫不同于殷琳的白鸽,一阵尖啸俯冲,尖嘴啄瞎了火龙的眼睛,利爪抓断火龙的背脊,碰的一声,空气里炸开一阵火光。
突然间,殷司身体佼健的掐住殷坚脖子,一张符纸按在后者背心,殷坚突然觉得一道寒气窜进身体里,跟着四肢不能动弹。
「坚哥!」何弼学尖叫,冷不防让陆的武士刀划伤手臂。
「殷司?」固伦和静公主疑惑,她以为殷司的目标是何弼学,难道她猜错了。
「我如果不装成快死的样子,你不会上当的……我的目标一直是你,不是那个小伙子,他是个平凡人,我一旦附身,他必定当场七孔流血而死,你就不同了,我殷家道术的嫡系传人,怎么看都是最佳选择。」殷司冷冷的笑着。
「你别做梦!你会的道术我也懂,你以为能成功的走舍?」殷坚冷笑的回敬。
「是的……的确有风险,可是你的身体如果只剩个空壳呢?」殷司贴在殷坚耳旁阴阴的笑着,后者不解的回望着人,心中却泛起一股寒意。
「返魂咒是我写的……」殷司大笑数声,殷坚想起了逆念返魂咒会叫他魂飞魄散,不只他记起来,连何弼学都同样明白,急忙的冲过来想救人,殷司则凑到殷坚耳边嘀嘀咕咕一长串。
「坚哥……」何弼学想推开殷司,却让他一掌震飞老远,吐了口血又想爬回来,只是走没两步又再次扑倒在地。
殷坚望着他,眼前一片空白,跟着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四散,不!不是身体而是灵魂,痛彻心肺的硬生生让人扯散,殷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倒了下去,瞳孔中的光芒瞬间消失。
「殷……殷坚……」何弼学想爬过去,陆却快他一步将殷坚扛了起来,殷司一记手刀又将空气撕开,微笑着伸出手等待固伦和静公主。
固伦和静公主走过何弼学身旁时想抢他身上的玉葫芦,一记落雷正巧劈在她身上,鬼格格惨叫一声倒地,殷司心慌的将她抱了起来,殷琳则愤恨的瞪着他,手又再次扬起另一张符纸,她就算是拚着一死,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我们后会有期!」殷司抱起固伦和静公主跨进那道裂缝里,陆随后跟着,然后裂缝消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何弼学望着殷坚消失的背影,终于支持不住的倒了下去,昏迷前仍喃喃喊着殷坚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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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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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嘿!今夜哪里有鬼 第一章
大雨浠沥沥的从未紧闭的落地窗缝间溅入客厅,一箱箱仍未拆封的纸箱、盖着防尘白布的沙发,全让这阴冷、潮湿的天气,弄得黏塔塔的令人浑身不舒服。
「啊……啊……真是,我讨厌下雨天吶!」年轻妈咪Yoko嘟着嘴,一扇一扇的窗户去检查、关紧。和先生两人努力了这么久,终于买得起自己的第一栋房子,虽然地点偏远了些在半山腰上,但景观好、空气清新,落地窗前还有个大庭园,现在看起来是杂乱了点,但整理一番再养些草皮,会是个漂亮的花园。除了这个Yoko梦想中可以养只大狗跑跑、跳跳的花园外,还有一座她先生花了不少钱整修的游泳池,虽然Yoko开玩笑说小得只能在原地里飘浮,但它总是个泳池,这栋房子对他们而言,简直无可挑剔,就像命中注定了一样。
Yoko关好落地窗,随意的拿了块抹布擦了擦溅湿的地板,心里不免又嘟囔起来,搬家这么大的事,竟然要她一个人操烦?说巧不巧,她先生被派出国一个星期,带着不到三岁的女儿住进这么大一栋房子里,说实在话,冷清得有些可怕。
「妈咪……」Yoko的女儿Yoyo站在门边张手要抱抱,无论何时总是很黏她的小女儿正值可爱的年龄,这是Yoko在忙碌中最大的安慰。屋外银光一闪,突然一阵落雷劈到她们家附近,Yoyo吓得连忙钻进自己妈咪怀里。
「老天……不会吧?」啪的一声跳电,整栋屋子里陷入一遍黑暗中,Yoko抬头无奈的望着天花板,这时候她要上哪找人来修理。
「妈咪……妹妹……」Yoyo仍挤在Yoko怀里,小小的手指伸向落地窗。后者只是笑笑,她女儿还在呀呀学语,看见什么都喊妹妹,这回又是什么布娃娃之类吧?
Yoko转头过去,落地窗外一个长发披散的女子被倾盆大雨淋得浑身湿透,来不及惊叫,又是一阵落雷,银光一闪而过,那名长发披散的女子和她鼻尖对鼻尖,面对面的瞪大眼睛……
***
「辛苦了!」摄影棚内导播透过麦克风表达谢意,无风无浪的又录制完一季的新节目。不知为何,虽然做着平常的工作,节目也是照样进行,但工作人员总是提不起劲,灵异节目的收视表现平稳,不好也不坏,理论上来说,大家应该觉得开心,但实际上,整个制作小组都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最大的原因出在他们副执行制作身上,原本神经兮兮、成天出状况的何弼学,这半年来安份守己,平平淡淡的录制节目,不多话、不参与意见,努力完成手边的工作,一切看上去很好,只是这份好让人感到太糟糕。
这半年里,何弼学的活力就好象蜡烛燃烧殆尽般消失不见了。
「学长,你不要紧吧?」张正杰关心的询问,一票工作人员费尽心力才将何弼学约出来喝酒聊天。这半年里,何弼学竟然可以过着完全与世无争的日子,从前他们哪一次不是混到天亮才回家,在夜店里泡美眉、去唱歌、吃宵夜,可是这段日子里他却像变个人似,一收工就回家,静静的关在房里不说话,虽然他依旧好吃、好睡,在生理上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还是让人忍不住担心不已。
「我健康状况比你好吧?你再喝就秃头啦!学弟……」何弼学低声取笑,捻熄手里的烟。何弼学知道自己的问题,在事业上,他发挥不了自己的才华,卢晓惠跟他的理念差距过大,合作上磨擦一堆,他已经提不起劲了,另一头,他的堂哥何士玮还躺在医院里,自从出了意外,他已经这样不死不活的躺了大半年,何弼学知道,就连严丽都已经不抱希望了,但他还是不想面对。
「学长,你还在想坚哥对吧?」张正杰直接了当的问出口,其余人狠瞪他几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殷坚的死亡,大概是何弼学心里的最痛,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魂飞魄散,那种空洞感,就好象心口让人硬生生挖去一大块,血淋淋的却不觉得痛,因为太痛所以不痛了。
「不骗你……如果不是CK死了,我真的会以为……其实我没认识过殷坚,这半年的事……从没发生过……」何弼学苦笑,看了看身旁那一大束花,海竽。CK是个爱漂亮的女孩子,就连她死后,都要一个美美的坟墓,堆满纯白的海竽。
张正杰不知该怎么安慰,事件发生之后,他们巧遇过几次「殷坚」,那个场面真的不如不要见面。没有什么比眼前这种事更令人难过,明明是万分熟悉的那人,同样的笑容、同样的说话语气,只是你却悲凉的知道,那个灵魂你一点都不熟悉,连他们这些人都难以平抚情绪了,更何况是何弼学,他永远记得刚碰面时那一刻,何弼学接连好几天发不出声音的模样,分不出那是惊吓、震憾还是心痛,或许都有吧?
「学长……」张正杰为难,他们约何弼学出来是想让他开心,哪知道气氛愈来愈不对。
「我没事……我想以后你们要自己努力了,我跟标哥递辞呈了,我要回澳洲……」何弼学平淡的回答。
***
卢晓惠盯着眼前的影片面色铁青,一旁的制作小组则猛冒冷汗,这位制作人比何弼学还难搞,审视节目单元时总是无比刁钻。
「OK……我说的很清楚了,你要探讨房子闹鬼的事件我赞成,请你用严肃、科学的眼光去看待,不要交给我一份怪力乱神的片子!」说到后来,卢晓惠几乎是破口大骂,自从接手这个灵异节目之后,她没一夜睡得安稳,全是些哗众取宠的混蛋。
「MissLu,这不是我们故意加进去的特效,当天拍到的画面就是这样!」其中大约是摄影师之类的人连忙反驳,那栋房子闹鬼闹的厉害,他们简直可以说是用生命在拍鬼片来形容,绝不是卢晓惠口里那种为了收视故意造假的节目。
「NoExcuse,Out!」卢晓惠暴喝,制作小组连忙闪出门去。
「又发这么大火?」标哥站在门边探头探脑。
「我绝对相信这世上有鬼,但是我不相信鬼屋多到像便利商店一样到处都有!一点都不用心!」卢晓惠没好气,标哥摇摇头苦笑。
「这个,妳预备怎么处理。」一封辞职信摆在卢晓惠桌上,标哥为难的询问着她的意见。对他而言,何弼学等于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制作人,于公于私都相当有感情,但他和卢晓惠也确实不合拍,最近私事也多、心情不好,他都不知道该拿何弼学怎么办。
「我不会答应的!留职停薪都不准!我自己的学弟我了解,阿学相当有才气,他如果还是这样要死不活,那就去放个长假我批,但辞职?不准!」
***
太平洋会议室里少见的干净,只是气氛却比往日更加肃杀,前一秒还在卢晓惠那里吃了一顿派头的制作小组,后一秒就围着何弼学哭诉起来。可怜那个还嚷着想辞职的家伙,现在被押在位置上观看着小屏幕,活像他不替这群工作人员出头说句公道话,这些家伙就死也不放人。
「学长,你也评评理,大家都是专业人士,也知道这年头观众口味被养得很大,但总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去做假啊!我们当天拍到这么疯狂的影像,那事实就是当天就这么疯狂嘛!」被唤做小四的摄影师,缠着何弼学猛抱怨,不愧是刚出来混没多久的热血摄影师,干劲十足哩!
「你别那么激动……不能怪学姐啊!这样看,我也分辨不出真假来。」何弼学苦笑,这也太精彩了吧?几乎会飞的东西没一件是在地上的,前去摄影、采访的工作人员全被吓得鸡飞狗跳,最后还有张大大的鬼脸做ENDING,实在精彩到像是假的一样,也难怪个性严谨的卢晓惠不收货了。
「学长~~你别弃我们于不顾啊~~」小四哀嚎。什么叫悲情,这就叫悲情,冒着生命危险去拍一个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事件,结果被鬼吓得吃不好、睡不好,整组人马轮番挂病号,这样,还得到一个老板不赏识的结果,真是情何以堪。
「说的好!阿学,你的辞呈不准!我不管你是生理还是心理不舒服,最多放你一星期长假,放假前,带一队人去重跑这个单元!」卢晓惠突然推门进来,吓得那些资历较浅的工作人员立正站好,这位不苟言笑的女上司将撕成碎片的辞职信塞回何弼学手里,跟着再皮笑肉不笑的警告着,她自己的学弟自己最了解,少在那里鸡猫子鬼叫,一点点挫折就被打击到不想工作了?她可不知道自己学校里尽出这种窝囊废!
「学长!工作吧!」张正杰看着何弼学吓得差不多石化的模样忍笑着,果然还是这位魄力十足独裁者式的学姐镇压得住这位任性的暴君学长啊!
***
天色依旧昏暗,Yoko不耐烦的等在客厅里,房子自从闹鬼后,有电视台的人来采访过,也带个什么大师来处理,但情况完全没有好转,她还是听得见奇怪的声音,Yoyo在半夜里还是会哭着钻到她怀里,说有个妹妹站在她床前。房子才刚买就出这种事,老公又不在身边,Yoko直觉得自己忧郁症快犯了。
门铃声响起,Yoko神经紧张的整个人缩了一下,这一阵子疑神疑鬼也够她受了,常常无端端的有脚步声,再不就是人影在门外晃来晃去,有一回从猫孔里偷瞄出去,竟看到个女人在门外晃?原来她吊在玄关的照明灯上,吓得她打电话报警,结果当然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Yoko,这个是我们节目副制作,他很有经验的!」拉开门,Yoko有些松一口气,是上回那票电视台的制作小组。小四热情的向她介绍着,Yoko则好奇的打量他口中很有经验的节目副制作,瘦瘦高高的大男生,头发有些乱,可能是现在流行,穿着很平常的T恤跟上山下海后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圆圆的脸蛋可是气色并不十分好,眼睛很大、很亮,可惜有些空洞没有活力。
「叫我阿学就好了。」何弼学微微笑,脸颊上有一深一浅的酒窝,Yoko瞄着人,看上去实在好年轻,不大可靠的样子。
「学长!你觉得怎么样?」张正杰神经兮兮的凑到何弼学身旁发问,后者苦笑的回望着他,什么他觉得怎么样?他还能怎么样啊?
「喂……我是灵异节目制作,还是副的那个,不是天师啊!我觉得怎么样有屁用吗?」何弼学没好气,更重要的是,自从他又戴着玉葫芦之后,就再也感应不到任何事了,也就因为太过太平的日子,常常让他有种,其实他根本没认识过殷坚的错觉,或许,一切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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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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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张正杰干笑两声。工作人员中都知道何弼学戴有玉葫芦这个护身符了,虽然这对他们的工作其实没什么好处,但身边已经没有那位一举手、一投足,轻松消灭恶鬼的天师在,也没什么人有胆识要何弼学摘掉玉葫芦感应看看。
「别那么多话,架好机器准备开工了。」何弼学鼓鼓掌,所有工作人员动了起来。
地板上,铺着一张千字纸,纸中央摆了一个瓷制的小碟子,是的!何弼学他们又在闹鬼的屋子里玩起碟仙来。
「先说好,机器会一直拍,如果有什么状况不要太紧张,记住,手千万不能放开知道吗?……还有,我们只能问清楚飘飘留在这里的原因,真正还是得请大师才有办法处理。」何弼学低声和Yoko解释,后者紧张的深吸口气,一行人团团围住那个小碟子,小四、张正杰则像上断头台似的颤抖着伸出手去。
「妳上!」何弼学呶呶嘴,张英男活像吞了只死老鼠的瞪着何弼学,他竟然叫她上?
「我去玩肯定没结果的,安啦!这里人这么多,不会有事的!」何弼学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玉葫芦,的确,有这个强力护身符在,何弼学玩什么都不会有结果,可是叫他摘下来,只怕当场又鬼上身更麻烦,张英男心不甘、情不愿的撇撇嘴坐到位置上。几根蜡烛点燃,所有人都秉气凝神的等待。
室温突然间变得有些冷,Yoko和张英男两个女的脸色惨白,小碟子动了动,另外两个男的则互看一眼,打量着彼此猜想是不是对方在恶作剧。
「学长!」小明忽然低声叫唤,何弼学让他吓了一跳,看着大明的脸色也不对劲,凑到他们俩身边看着监视小屏幕,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尖叫,只是看着坐在位置上玩碟仙的那四人,现在还是不要有太多举动比较好,省得雪上加霜。
「学长!你看到什么?」张正杰不愧是第二把交椅,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很早就察觉了何弼学他们的不对劲。
「不要紧张!没事!」何弼学干笑两声,张正杰完全不相信他,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背后凉凉的,后颈处泛起一整片鸡皮疙瘩。
在客厅里没有参与碟仙的其余人,全都凑到何弼学身后看监视屏幕,此起彼落的吸气声不断。一个长发披肩的枯瘦女子,正扒在张正杰背上,伸出手去推小碟子,末了,她似乎注意到了有仪器正在拍她,不禁抬起头和摄影机面对面,铜铃大的眼睛,外露收不回嘴里的长舌,有那么一瞬间,何弼学很想砸了摄影机。
监视屏幕出现了这样诡异的画面,可是现实状况中,张正杰他们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位置上玩碟仙。
瓷制的小碟子转动的飞快,张正杰他们几个当事人很紧张,盯着屏幕监视的何弼学他们则是很心惊,那个用膝盖猜也知道她是上吊死的女鬼,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正在快速的推动小碟子,收不回嘴里外翻的长舌黏搭搭的晃啊晃,说不出的恶心。
「学……学长~~现在怎么办?」小四急叫,他一直觉得有股视线从张正杰身后射过来,偏偏又没看见任何东西,指尖轻触着的小碟子又发疯似的乱转,他担心再过一下子不是飞掉就是碰掉,到时候该怎么办?
「快……快问她问题……」何弼学也跟着急叫,只是他脑袋也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好。
「滚……?……出?……滚出去?」张英男喃喃念着瓷制小碟子短暂停留的小字,还来不及反应,啪的一声,瓷制小碟子从中裂开,玩碟仙的那四人僵在那里相对无语。
「学长!」张正杰惊叫,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瞪着何弼学,后者则皱着眉头紧盯着监视屏幕。不见了!刚刚扒在张正杰背后的那个女鬼不见了!他现在有种情况变得更糟的感觉。
「收拾东西,撤!」何弼学低喝一声,制作小组先是一愣,随后听话的收拾东西,不管过了多久,大家还是习惯于听何弼学发号施令,毕竟他的第六感一向是极准无比的。
「撤?你们就这样走了?」Yoko急忙拉住何弼学,问题一点也没解决不是吗?他们还是不晓得对方为什么留在这里不肯走啊!
「她叫我们滚耶……」何弼学苦笑,Yoko有些不谅解,其余的工作人员则是不怎么相信,这是他们所熟识的何弼学?以前哪一次不是带着大家勇往直前,这一回却因为破了一个小碟子就脸色大变。
「我不能不顾及这些同事们的性命啊!这里的问题不是我们拍一拍就能解决的……」何弼学低声说着,张正杰他们同时一愣。其实,高晓华的意外,最难过的是何弼学,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如果当天他们不到那个商场,或许高晓华不会死,也或许……殷坚也不会魂飞魄散,一想到这里,何弼学就觉得胸口有些气闷,原来有些事情不是时间过去了,记忆就会烟消云散,该记得的依旧会记得,该痛苦的绝不会少一点……
「是啊!我们是灵异节目的制作单位嘛!不负责收妖捉鬼的!」张正杰拍拍何弼学肩膀,理解的笑一笑。
「嗯!既然她不肯走,倒不如妳搬吧?继续住下去会很危险。」张英男也站到何弼学身边,他们这位好心肠又倒霉的年轻制作人,没有她这个精明能干的伙伴盯着,天晓得还会捅出什么篓子。
何弼学很感动的看着他这票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多年的情谊因为这个意外而更紧密。
「你们干嘛这么热血?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啊!」Yoko没好气,她不懂那些人在感动什么,她只知道这栋房子刚买,又出了这种事,现在想转手都卖不掉!早知道就不该贪小便宜……
「喔!这样吧!这张名片给妳,有问题找她,别的不敢说,对于这些事情,她是权威中的权威,找她吧!」何弼学塞了一张殷琳的名片给Yoko,虽然大半年不见了,但他依稀还有听见她的消息,跟吴进的恋情发展的很顺利,当然,降妖厌魔的本事依旧很犀利。
Yoko半信半疑的收下名片,其余的工作人员手脚很快,三两下就装箱打包好,何弼学点点头,一行人准备离开。就在此时,照明灯忽明忽灭的闪烁起来,所有人不由得屏气凝神,灯闪烁的愈快,众人的心跳也就愈快,何弼学东张西望,在这种气氛下,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出现,那才是真的有鬼!
大眼睛的坏处就在于,眼角余光总是看得比别人多,一明一暗的灯光照映下,何弼学撇见厕所里站了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可是镜子里也没照出他的正面。
「我时运高,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何弼学喃喃自语,戴着玉葫芦都看见这些有的、没的,可见得这栋房子有多精彩,它是盖在什么地方上啊?
贴着墙,何弼学小心的一步一步走向门边,尽他一切可能的与厕所保持距离,突然间觉得脚边有些麻麻痒痒,低头一看,一个不到三岁大的小女孩正抱着他的大腿。
「Yoyo,怎么不去睡觉?」Yoko关心的叫唤,她老早就哄女儿上床睡觉了,怎么会突然爬起来呢?
那个叫Yoyo的小女孩仍是抱着何弼学的大腿不放,个子太过娇小勉强的抬头看他,让人有种她正在翻白眼的错觉。
「小妹妹……」何弼学很尴尬,不管年纪多小,让个女的紧抱着大腿很不好意思啊!
「诚心祈祷,你想念的那人便会回到你身边。水,正是寻找阴间的媒介……」Yoyo自言自语,童音很可爱,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背脊一阵寒。
一大一小两个人,Yoyo拉着何弼学走到她家的游泳池边。池水很清,地方小,所以池水也很浅,可不知为什么何弼学有种这个泳池深不见底的恐惧感。
「诚心祷告,就能去寻找阴间。」Yoyo又一次的喃喃自语,何弼学望着她,分不出自己是恐惧还是难过。眼前这个小女孩肯定不是那个Yoyo,是谁他也不想管,只是她一再的说着寻找阴间,对何弼学而言,是另外一层意思,胸口那种气闷感又回来了。
「学长……」张正杰紧张的叫唤两声,他担心何弼学可能会因为太过思念殷坚,而真的打算跳下水,来实行这也不知道可不可行的办法。
「妳想诓我跳下去吧?」何弼学苦笑的摇摇头,跟着深吸几口气退回张正杰他们身边,他虽然难过,却不会失去理智,没有傻到看不透她的想法,绕了这么大一圈不就是想找个替死鬼?
Yoyo瞪着何弼学,面目变得极度狰狞,你绝没办法想象一个不到三岁大的小女孩会有这样的表情,张大着嘴巴骂出一长串谁也听不懂的话,跟着噗咚一声栽进泳池里。
「Shit!」何弼学骂了一句,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招,想也不想的也跟着冲上前去跳进池子里。
咕噜、咕噜的水声从耳边流过,何弼学闭着气,一路沉到池底,抬头看张正杰他们焦急的站在池边,水很清、很浅,但可怕的是,他在池底游了这么久,竟然找不到跌进来的Yoyo身影。
「呼~~有没有人看到Yoyo?」何弼学探出头换气,工作人员团团围着池子找寻,但都没人看见那个小女孩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Yoko焦急的自言自语,何弼学看了她一眼,眉一皱、深吸口气又沉回池底。
不就是要找个替死鬼吗?找我啊!我就在这里,放过那个小女孩,来找我啊!何弼学心里不断默念着。游泳池底突然冒出大量的气泡,Yoyo小小的身影就这样突然出现,何弼学连忙游了过去,紧紧的抱着Yoyo浮出水面,张正杰他们七手八脚的将小女孩抱了过去,跟着再手忙脚乱的想将何弼学拉出水面。
「学长?」张正杰拖着何弼学手臂,明显感受到后者浑身一僵,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
何弼学瞪大眼睛,一股强大的压力紧箝着他的脚踝,来不及求救,何弼学整个人被这股莫名的力量拖进水里。
「学长!」张正杰大叫,小四那几个年轻力壮的男生奋不顾身的跳进水里想将他拉上来,结果反而被那股力量同样拖进水里。
「通通离开泳池!」冷冷的女声传来,殷琳手捏指诀,低声颂着九字诀后手指一弹,一张符纸急入水底,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是只火龙窜速一道无底洞里。
「学长!小四!」张正杰连忙将飘上水面的小四跟何弼学拉回岸上,几个差点被拖进鬼门关里的大男人,全都摊在游泳池边猛咳。
「小……小姑姑……?」何弼学一边咳、一边疑问,那位鬼气森森的美女非常感兴趣的倚在门边,又见面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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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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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房子正好盖在乱葬岗之上,底下其实还有好多尸体没移走,你觉得还能住人吗?」殷琳低声说着。大半年没遇见何弼学了,没想到这个大眼睛、高个子的男生还是老样子,哪里有鬼往哪撞啊!生活真是多采多姿吶!
「小姑姑妳好神啊!还没通知妳就知道我们出事了!」张正杰狂拍着马屁,反正也是事实嘛!所以说起来也不是太困难。
「我如果能未卜先知,那还不早发了?你以为之前来处理的那个没用的大师是谁?除了步享郊之外还会有谁?」殷琳没好气,接到步享郊打来求救的电话,破坏了她甜蜜的假期,这个帐她还没去算哩!
「行了!我的符可以暂时制住他们,妳趁早搬走,这里除了拆了曝晒太阳一年半载之外,没别的办法消除这里的阴气。」殷琳转头劝着Yoko,这不是房子卖不卖得掉的问题,而是再住下去,肯定会闹出人命,就像无穷循环一样,一个拖着一个。
「还有你们,没事也赶快走,不管有没有拍到什么,总之不许再逗留。」殷琳严肃的命令,何弼学点点头,差点又淹死几个工作人员,他真的不想再有人受伤或死亡了。
***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幽暗、干净得有些空洞,自从殷坚魂飞魄散之后,他过了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最后还是殷琳、吴进他们看不下去,动手替他整理、装箱,让他搬回自己原本的房子里,反正,何士玮暂时也用不到了。
安静的冲着泡面,沉默的按着摇控器,他发现不管自己看哪些节目,恐怖的、紧张的、好笑的、感人的,他的心跳都不会加快一些些,四周的声音总是那么遥远而模糊,看到的色彩一直都是灰暗而不清楚,他看过几次医生,都说是心理影响身理,有些甚至直言他患了忧郁症,这个结论好有趣,他耶!何弼学耶!竟然会得忧郁症?如果说他被鬼吓得精神耗弱也许还有人会相信。
随意的扒了几口面,这时候才觉得,原来泡面这么难吃?竟然一点味道都没有,不过何弼学这人很懂得体谅别人,他知道一定所有人都担心他,为了不增加其它人的麻烦,他总是每天把自己喂得饱饱的,即使他不会做饭、泡面又真的很难吃,每天一定准时上床睡觉,即使一个人躺着床显得有些大、有些冷,他知道不可以失眠、不可以食欲不振,更不可以哭,因为这样别人就会找到机会安慰,而他最不想要的,正是别人的安慰……
吁的一声,何弼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泡进热水里,水温有些烫,幸好他还感觉得到烫,不知道为何,他老是有种自己的灵魂被一分为二的错觉,一半的自己仍在过着这种正常的日子,另一半的自己则远远的在一旁看着,看着自己过这些正常的日子,没有开心、没有悲伤,就像一出黑白默剧一样,无法融入剧情、无法转台,只能这样一直看下去。
「诚心祈祷,你想念的那人便会回到你身边。水,正是寻找阴间的媒介……」耳边突然传来Yoyo的童言童语,何弼学心紧抽了一下,那只是她打算欺骗他的话,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好想相信。
「试一下……试一下应该不要紧?」何弼学自言自语,在家里试试应该没关系吧?殷琳曾在这房子的四周做过法,不会有什么恶灵鬼怪接近,只是在这里试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何弼学咬咬牙,说实在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重新扭开水龙头,要淹死自己也得放满整整一缸水吧?三两步跑回自己房间里,随意的找了套衣裤穿上,总不能光溜溜的去找殷坚吧?一想到这里,何弼学又傻笑两声,这种时候会考虑到这个,恐怕也有只他而已。
下定决心似的坐回浴缸里,深吸了一大口气之后躺了进去,沉在水底。透过水波看着浴室,扭曲的磁砖还有半遮半掩的浴帘,实在有些诡异,肺叶开始燃烧起来,刚刚的那一口气终于消耗殆尽,何弼学放弃的打算爬起来,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哪有可能随意把自己泡进浴缸里就能到得了阴间?
室温突然骤降,何弼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泡在热水里竟然觉得冷?这下更紧张了,正打算爬起来,隔着水波却看见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将人整个人重重的压进水里,何弼学拚命挣扎,水花四溅,那道黑影像是不淹死他不罢休般的仍沉重的阻碍着他,肺叶烧得厉害、何弼学的心在尖叫着,死命的想推开那道黑影,突然间压力消散,何弼学奋力的爬出水面急喘几口气。
「喂……你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碗汤?」轻飘飘的女声传来,何弼学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道河的中央?挣扎的走向岸边,小桥旁一个年轻、漂亮,穿了条短裙,露出一双白晰大腿的女孩子,正端着碗汤冲着他笑。
踩着细跟的高跟凉鞋,那个穿着极短短裙,露出一双细白健康又极具吸引力大腿的女孩子,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一蹦一蹦的走到何弼学身边,伸手将浑身湿透看上去有些像被遗弃小狗般可怜兮兮的大男孩拉上岸。
「你长得好可爱,很像我前男友哩!」那个俏丽的女孩子说话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有回音,何弼学这才注意到她的短裙是件小旗袍,很奇妙的风格,和四周的景物有种不协调的搭调,就好象明明不该穿成这样,偏偏站在这里又很合。
「这里是哪里?」何弼学东张西望,他怎么记得自己前一秒钟还差点溺死在自家的浴缸里,后一秒钟就像只落汤鸡一样在河里冒出来。
「你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碗汤?」那个俏丽的女孩子甜美的笑着,好心的捧了一碗看上去像清水一样的热汤给何弼学,只是这样刚从河里爬上岸,大约吞了不少水,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喝汤。
「谢谢……我不渴……妳叫什么名字?这里是哪里?」何弼学礼貌的道谢,摇摇手拒绝她的好意。那个俏丽的女孩子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何弼学很惊讶的望着她,那个汤碗到哪里去了?
「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不过他们都叫我孟婆,这里是哪里你自己不会看吗?桥头上有好大的字啊!」这个八竿子跟婆字打不着关系的俏丽女孩,亲腻的挽着何弼学的手,大约正像她所说的,长得很像她的前男友,所以感到很亲切吧!何弼学瞪大了眼睛,孟婆?他没听错吧?还一直好心的端汤给别人喝?不死心的东张西望,果然在桥头发现一个石碑,上头刻着大大的三个字,奈何桥?
「Holyshit……」何弼学抹了抹一脸的水,他不知道忧郁症可以严重到出现幻觉啊!还是他又精神耗弱了?真是要命啊!现代化的一座奈何桥?感觉连坦克都开得上去;身材火辣又年轻漂亮的孟婆?糟了,他肯定病得很严重。
「你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碗汤?」孟婆嘻嘻笑着,又端了碗汤凑到何弼学身前,后者哪还敢喝啊?望着对方猛摇手,孟婆似乎也无所谓,再一次的摆摆手离开,只是她像是唱片跳针一样,见面不过才短短数分钟,她已经连问他同样的问题好几十次了。
「那个……我真的不渴,妳不用一直问我啊!还是……我不喝妳会有麻烦?」何弼学好奇的问着,浑身湿淋淋的很不舒服,可是他又找不到地方将自己弄干,孟婆盯着他好玩的笑着,伸手指了指桥的对岸,看上去是个非常整洁又现代化的都市。
「那里有很多商店,你可以过桥去找间服饰店换件干净的衣裤啊!」孟婆笑了眼回答,手里又端着一碗热汤。何弼学望着她咽咽口水,说实在话,他真的开始觉得渴了,只是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警告他,不能喝、不能过桥,否则他就回不到原来的地方了。
「我不渴……」何弼学戒备的盯着孟婆,他开始有些担心,会不会拒绝多次之后,她突然变脸,本来年轻漂亮的外貌会变得扭曲狰狞?孟婆只是甜甜笑着回望着他,何弼学甩甩头,不要自己吓自己,还有什么事他没经历过,就算殷坚不在身边了,他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殷坚?
「啊!我是来找殷坚的!」何弼学突然叫了一声,孟婆好奇的打量着他,前者则是皱着眉头沉吟许久,他竟然得花好几分钟的时间才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叫何弼学?他开始有种不好的感觉,是不是停留在这里的时间久了,不管喝不喝那碗汤,他一样都会将前尘往事全忘记。
「你怎么了?」孟婆关心的问着,何弼学却急退一步,他不要忘记殷坚,他说什么都不要忘记殷坚,死也不要!等等……他站在这里,黄泉?奈何桥?枉死城?他已经死了?
一旦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后,何弼学的心情由一开始的恐惧,渐渐变得轻松,有种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的解脱感,最糟的情况就是这样了。这半年里,他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活过来,整天就是浑噩的过日子,没有开心、没有悲伤,不想得到别人的安慰,所以故意活得很坚强,因为总觉得一旦别人安慰你了,就得承认殷坚已经不在了……也许,就这样意外的淹死自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还没死。」孟婆像是看穿何弼学的想法,甜笑两声提醒他。
「我没死?没死怎么会在这里?」何弼学赌气似的反驳。孟婆微笑的摇摇头,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弼学这才注意到四周有着无数盏泛着幽幽青光的灯笼在飘浮着。没人提着的灯笼自己排列整齐的等着过桥,孟婆的小摊子前,一碗一碗的热汤逐渐减少,灯笼飞过桥之后便消失不见,何弼学傻愣愣的望着这一幕。
「那些才是已经死掉的人。每一盏灯笼都是一个灵魂,忘却了前尘往事之后,准备重新投胎做人。」孟婆拍拍何弼学肩膀,在这里只有他们俩有「人」的外形,所以她才会觉得亲切。
「妳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一直以为孟婆很老、很老。」何弼学大着胆子疑问,既然他还没死,那就不能放弃寻找殷坚,和这位守桥的美女打好关系也许会有帮助,虽然她很像跳针似的一直重复问他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喝汤,只要提醒自己别喝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在等人……」孟婆轻声的笑着,双颊意外的泛起红云。
「等谁?」何弼学狐疑,虽然孟婆这么年轻本身就已经很诡异了,但是看她一副恋爱中小女人的模样还是挺不能接受的。
「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他如果来了,我一定会认得他的。」孟婆甜美的笑着,很多事在她的脑海里已经空白一片,但她知道,那些不存在的回忆肯定很甜蜜,所以她才会深深记得这些她不记得的记忆。
「我想找个人……可是他已经魂飞魄散了,这样还能找得到他吗?妳能不能帮我?」也许是感受到孟婆同样也是有着对某个人的强烈思念,何弼学想也不想的寻求帮助,他一直有种感觉,他会找到殷坚,即使明知他已经魂飞魄散什么也不剩,但他就是这么坚信,他能找到殷坚。
魂飞魄散?孟婆好奇的打量着何弼学,大眼睛闪动着诚恳的光芒,他并不像在说谎,只是一个已经魂飞魄散的人,找来阴间也是无补于事啊!
「不行吗?魂……魂飞魄散之后……真的……真的再也不存在了?」看着孟婆的神色,何弼学艰难的追问着,他一直怀抱着的唯一希望,难道真要这样被打破了?他不甘心,为什么殷坚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孟婆只是微微笑,挽着何弼学走了几步,远离了那座桥、那些灯笼,少了那些泛着青光、忽明忽灭的灯火,何弼学这才注意到四周阴暗许多,面对着的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平原,灰蒙蒙的天色连接着灰蒙蒙的沙土,没有开始、没有尽头。
「这里什么都没有……」何弼学低声疑问,自从殷坚魂飞魄散之后,他整个人阴沉许多,并不是刻意摆酷或是什么,只是对任何事物没办法提起劲,就算意外的来到阴间,依照过往的记录,他应该要激动的乱嚷嚷或是拿着DV猛拍,可惜现在的何弼学,不论是行动还是心境,都显得力不从心,就连燃烧起找回殷坚的念头,都微弱的让自己觉得很可悲。
「已经什么都不存在的东西不该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寻找吗?」孟婆温柔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何弼学一转头,四周只剩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灰蒙蒙的天和灰蒙蒙的沙之间,没有开始、没有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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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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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嘿!今夜哪里有鬼 第二章
不记得自己走了有多久,何弼学只是勉强动着自己的双腿,在这里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样也对,在阴间里时间并没有任何意义,可是他还是会觉得累,不清楚自己走了有多久,困在这个沙地之中,四周望去荒无一遍,连个影子都没有,是真的没有影子,天色一直这么灰,除了他自己之外,像是所有颜色被强行退去一样。
放弃的坐了下来,再走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何弼学只能愣愣的抬头望着天空,心里一点一滴窜出一种叫做恐惧的感觉,万一他永远被困在这里怎么办?什么都没有,他既不是生、也不算死,他究竟该怎么办?
「殷坚……」头靠着膝盖喃喃自语,何弼学的语气并不像呼唤,而是一种习惯的依赖,好象这么喊一喊,他就会更有勇气些。这段日子里,他一直很坚强不掉泪,原本以为他是不想让其它人担心,只是现在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了,他依旧哭不出来,眼泪被深深的、牢牢的锁在心底,很苦闷、很酸楚,可是他还是无法令泪水带走一些些难过、痛苦,即便是一点点也好……
喀隆、喀隆的声音接近,何弼学抬起头来,正巧看见一颗人头滚过他脚边,若在以前,他肯定吓得失声尖叫,跟着连滚带爬的退开,现在他生理、心理都疲累了,只是怔怔的望着它滚过,再怔怔的望着它停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颗人头张口说话,声音不算难听,也许生前也是个体面的中年男子。
「迷路了……」何弼学苦笑,那颗人头似乎觉得他很有趣,滚得靠近些。
「路?这里哪来的路?」人头东西南北的各滚了一下,的确,这里放眼望去全是沙,无边无际的沙,处处是路也是处处不是路。
「随便吧!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何弼学微微的叹口气,他还是改不掉自己好管闲事的个性,只是现在若遇上麻烦,不会再有那个人来救他了。
「喔!我让人大卸八块,现在正在找我的断肢残干。」那颗人头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在这么荒芜的沙地里想找回自己残存的身体,如此困难的事还能说得这么轻松愉快,看来是个相当乐观的人头啊!何弼学打从心底佩服着。
本想随便说几句鼓励的话打气,然后就不想再理那颗人头了,突然间像是闪电劈中脑袋般灵光一闪,他让人大卸八块然后在这里找自己的断肢残干,那让人打得魂飞魄散的殷坚……
「喂喂!人头先生,是不是像你们这样不全的灵魂都会留在这里?」何弼学冲上前几步拦下正准备滚开的人头,后者有些不满意的皱皱眉,现在的年轻人好没礼貌啊!直接把他的人头提起来?
「是啊!你想干嘛?」那颗人头威胁似的起来,何弼学同样也觉得自己很失礼,赶紧将对方恭恭敬敬的放下,人头总算满意的点了点。
「我想找我朋友,他魂飞魄散了!」何弼学心急的追问。
「魂飞魄散?那棘手多喽!」人头吃惊,何弼学刚重燃的希望又被浇熄大半。
「不过,还是有办法!如果你是他的亲人,诚心诚意的祈求、呼唤是可以将他召回来。」那颗人头好心的提供方法。喊魂这种事其实在人间很常见,只是喊到阴间里来,何弼学肯定是头一个。
「我……我不是他的亲人……」何弼学泄气,早知道应该拖着殷琳一起来的,棋差一着。
「不是亲人?那你跑来这里干嘛?」那颗人头更惊讶了。一个命不该绝的活人跑来阴间,那肯定不是件好事,更有可能还会赔上自己一条命,何弼学这样一个没病没痛的年轻人,为了一个不相干又魂飞魄散的家伙跑来阴间,活腻啦?
「我……我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我只想再见他一面而已……」何弼学低声的回答,他根本没想过会是这种局面,有没有用?见不见得着?他通通没考虑过,他就只是这样做了而已。
「你和那个魂飞魄散的家伙是什么关系?」那颗人头一脸狐疑。
「情人……」何弼学答得更小声,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感觉好怪,他居然对着一颗人头舒发情感?
「果然!……这更有效,你就大声的叫唤,我相信他一定会回到你身边。」那颗人头笑得有些不稳的左摇右晃,跟着祝福何弼学能达成心愿,继续他寻回自己身体的旅程。
何弼学望着他远远滚开的影子,开始一点一滴的重建信心,人家只剩颗头颅都能这样永不放弃的在这片沙漠中寻找身体,他一个四肢健全的大好男儿没道理自暴自弃,扯开嗓子高声叫唤,就算喊哑了声音也不能认命,如果连他都放弃了,那殷坚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殷坚~~」何弼学又一次的大叫着,深深的喘了口气,一股阴阴冷冷的触感轻轻的按在他左肩上,寒意在他背脊间快速窜升。
「阿学……」
「谁?谁在这里?」何弼学神经质的跳了起来四周张望,除了一大片灰蒙蒙的沙地之外,仍是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
「笨蛋!你不是在找我?」低沉的轻笑声,何弼学瞪大了原本就十分大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紧盯这一幕,灰蒙蒙的细沙一点一滴的凝聚出一个人形,不十分清楚,但足够让何弼学心脏鼓噪不已,魂飞魄散的殷坚。
「殷坚~~」何弼学激动的扑了过去,分不出自己是想拥抱他还是揍他一顿。
「不要!不要扑过来……」殷坚想伸手阻拦,可惜迟了一步,何弼学穿过他跌倒在沙地上,原本凝聚起来的人形又散去了一大半。
「大哥……我魂飞魄散啊!很脆弱的……」殷坚摇摇头没好气,何弼学傻愣愣的回望着他。殷坚仍是那个殷坚,五官依旧俊美、英挺,可是他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会让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人形散落,就连风自身旁刮过都会带走许多细沙,殷坚明白何弼学眼中的疑问,只能苦笑的点点头,这已经是他尽最大力量拼凑起来的自己了。
「我……我能帮什么忙吗?」何弼学怔怔的问着。他只是抱着个希望,希望能找到殷坚,没想到他真的办到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怎么样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你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只能靠自己。」殷坚微微笑。从魂飞魄散那一刻的慌乱,到意识到自己飘荡在这片荒芜的沙地里,殷坚一直没放弃过希望,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回去,他知道一定有个人绝不会放弃的坚持等下去,也许他猜错了一些,那个人没有傻傻的等下去,他找来阴间了。
「真的……猜不到这结局啊……」何弼学干笑两声,试图将气氛弄得轻松些。对殷坚而言,可能只是弹指之间,但他对而言,确确实实分离了半年,他都不知该怎么面对殷坚,他从没真正为对方的死亡哭泣过,如今好不容易重聚了,他也一点都感受不到喜悦,弄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么了。
「喂……在电影里说这句台词的是个美女啊!而且,这也不会是结局,我一定会回去的,我保证!」殷坚依旧笑得很自信,何弼学却不知该怎么告诉他,殷司抢走他的身体之后就失踪了,就算他们能找到人好了,殷司这家伙也不会把身体还回来,只剩灵魂四处飘荡的殷坚能怎么办?
「不要愁眉苦脸,你不适合扮忧郁!如果能成功回去,我自然有办法抢回自己的身体。」殷坚眨眨眼,何弼学狐疑的望着他,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很怪,殷坚这家伙本来就很怪没错,可是还不至于到让人害得魂飞魄散之后还笑得出来,偏偏眼前的殷坚似乎很不在意,好象一切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一样。
「不要瞪大眼睛,这样很呆!……我简单解释吧!原来人只要摆脱了身体的束缚,就会得到……嗯……宇宙万物的一切智能,就好象你脑海里有座图书馆,拥有无止无境的知识,这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有些奥秘我还来不及理解……」殷坚愈说愈兴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鬼灵都会有神通了,人的脑袋里藏有太多知识,只是让尘世间的琐事羁绊,一旦摆脱他也能随心所欲的做很多事情。
「坚哥……你以为这样解释我听得懂?」何弼学不得已的举手打断,怎么魂飞魄散之后,殷坚突然变得长舌起来?后者则有些不情愿的闭嘴,就好象一个小朋友突然得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却不能跟别人分享,事实上他也确实无法分享,这些事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最快的方法便是让何弼学自己体验一下,但这根本办不到,一就是让他也死一次,二就是把这些奥秘塞到他脑子里,只是殷坚明白,以何弼学那种脑容量,塞进去只有爆炸的下场。
「OK!我简单的提醒你一件事,免得我回去后什么也记不得,这事很重要!」殷坚怀疑是不是每经历一次生死,前世的记忆便无法保留,就像他始终想不起自己前世是谁,又或者是自己不愿想起。
「什么事?」何弼学疑问,看殷坚严肃的样子,害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四件玉器跟长生石关系着一个秘密……」殷坚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解释给何弼学听。
「知道啊!青春永驻、长生不老,还能让你再世为人啊!」何弼学接话,殷坚摇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么说吧!就当西方极乐世界真的存在,而四件玉器跟长生石正是可以通往那里的……钥匙?」殷坚想办法用些何弼学能理解的名词。
「西……西方极乐世界?」何弼学咽咽口水。
「所以一定不能让固伦和静公主跟殷司的诡计得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殷坚严肃的神情让何弼学心中一凛。他一直以为那个鬼格格只是想再世为人而已,就像殷坚一样,不过按照他们几次交手的印象,固伦和静不是那种天真无邪的公主,她根本是个比殷司还令人害怕的女人,如果说她想统治整个地球,何弼学也不会太过怀疑。
「记住,一定不能让她凑齐所有玉器,为什么会让四大家族分别持有玉器,便是有它不该被凑齐的道理。」殷坚认真的说着,何弼学同意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现在呢?」何弼学有些祈求似的望着殷坚,后者只能苦笑两声摇摇头,他也想跟何弼学回去,只是他现在充份的体验到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快回去吧!你不该待在这里太久的……」殷坚柔声的提醒。
「你呢?你不回去吗?又不是魂飞魄散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何弼学微微皱起眉,总觉得心口堵着一股闷气。
「还不行!我目前的灵力只够让我附身在低等的生物上,你总不会想跟什么螳螂、蚂蚁谈恋爱吧?」殷坚低声笑着,试图让气氛轻松些,可惜何弼学并不买帐,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有什么不可以?」何弼学闷闷的回答,殷坚微微一愣,他从没看过何弼学这种神情,心一抽一抽的有些发痛。
「嘿……人兽已经很夸张了,跟昆虫就太劲爆了!快回去吧!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绝不食言!」殷坚指了指何弼学身后微微泛出的白光,他还活着,还有他的旅程该继续前进,殷坚绝不允许他就这么任性的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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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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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你会回来……」何弼学低声疑问,他担心殷坚只是想哄他回到人间而已,其实那个笨蛋一点办法都没有。
「吶……听着,灯亮三下代表我爱你!」殷坚佯装潇洒的耸耸肩,这种肉麻话真的很不适合他。
「老套……非常恶心、狗血的桥段……」何弼学撇撇嘴,耳根意外泛红。
「当我『死』了之后,我才发现我从没对你说过……真的很感激我还有机会,我爱你……」
一阵阴风刮起,原本就稀稀薄薄的殷坚一吹就散,何弼学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喷嚏,他相信殷坚一定有办法回到阳间,他现在只要专心注意那道能引导他回去的白光即可,这是他们俩的约定,绝不能食言。
沐浴在白光里,何弼学有种难以言喻的舒服感,就好象回到母亲的子宫里一样安心,这么形容有些奇怪,毕竟没有人保有这段记忆,但何弼学知道事实一定就是这样。
白光的背后是无数吵杂的声音,然后是强烈的氧气无预警的涌进肺叶里,一阵电流窜过背脊,何弼学猛力的睁开眼睛。
「先生!先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一名年轻女孩语气严肃的询问,何弼学茫然的望着她,让那犀利的目光紧盯着,何弼学只能顺从的点点头,天晓得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是的,他家,他应该已经从阴间回来了吧?
「学长!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想不开?要死了,如果不是英男提议到你家聚聚,天知道你会怎么样?」张正杰挤了过来,那颗微秃的大特写满是关心,何弼学微皱起眉,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一堆不相干的人挤到他家来?
「先生!你冷静点,病人需要空间!」先前的那个年轻女孩没好气的将张正杰推开些,这时何弼学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纯白色的护士服,很引男人遐想的护士服,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原来自己不在家里,而是在移动中的救护车上,这些零零总总的片段相加,面色不善的年轻护士,紧张兮兮的张正杰,太好了……这下真的解释不清了,他自裁的记录又多了一笔。
***
「何弼学那个笨蛋自杀?」病房外一声咆哮,何弼学盯着天花板苦笑,听声辨人,这样火气十足,打算冲进房间亲自掐死病人,八成就是那位面恶心地也不善良的女上司卢晓惠。
「你知道的……坏事传千里嘛……你整个人不声不响的泡在浴缸里,我当然以为你不想活了嘛!……这……这种事传到学姐那里,总是特别夸张……」让何弼学的冷眼盯得浑身不自在,张正杰干笑两声回答。
「你去想办法,她现在进来会杀了我,到时就不是自杀而是凶杀了!」何弼学撇撇嘴,摆了摆吊着点滴的手送客。现在的他是一团乱,分不清那所谓的停止呼吸那几分钟,发生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他真的遇上殷坚?还是一切只是他的幻觉?不管是哪个,他现在不想面对任何人倒是真的。
「OK……OK……学长……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张正杰好奇的疑问,何弼学的气色还是一样的差,只是眼神流转间似乎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不再只有空空洞洞的毫无人气,相反的,以前那种执著、不肯放弃的光芒又重现了。
「还能发生什么事?差一点溺死我自己啊!」何弼学低声开着玩笑,张正杰更是讶意,真的不一样了,居然会开玩笑?不管怎样,这总是好事,张正杰不再追问的离开病房,他现在的难题是要怎么阻挡外头那位由焦急转为怒火攻心的女暴君。
问题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何弼学以前有误食过量药物导致差点不治的病历,医生不放心的多留他两天观察。
「年轻人……有什么不如意别闷在心里。」等在走廊里,突然有位老人面容慈祥的站在何弼学身旁,后者只是狐疑的望着对方。虽然医院里人来人往,但他没听见这位老人接近的脚步声,就像是想证实他的疑惑般,老人带着笑脸像薄雾散去一般消失了,只留下何弼学张口结舌的傻站在那里,大白天就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还是在他挂着玉葫芦的时候?事情有点不妙,事情非常不妙!
「何先生,你可以出院了,我希望你两星期后再回来覆诊,这期间如果有任何不舒服,请尽快回来。」医生细心的解释,何弼学随意的敷衍两句就嗖的一声离开。
***
殷琳低着头整理着符纸,无意间望着桌上的银制烟盒不禁有些发愣,她已经不需要再为殷坚准备这些烟丝了,只是每回她炼化了这些灵之后,总是会替这位魂飞魄散的小侄子留下一卷烟丝,期待着也许有一天还有机会拿给他。
「小姑姑。」何弼学开锁、踹门同时进行,一阵风似的刮进吴进的书房,殷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幸亏法事已经结束了,不然像他这样冒冒然的闯进来,被刑克就是他自找的,另一方面则是暗自诅咒吴进那个没分没寸的家伙,她将门锁起来自然有她的道理,这个混蛋竟然把钥匙给了何弼学。
「何同学,你还活着啊?」殷琳收起施术用的工具冷哼两声,末了盯着何弼学良久,轻飘飘的凑到他身前嗅了嗅,微微的拧起秀眉。
「你去哪里了?身上的气味不一样。」殷琳严肃的追问,她当然知道殷坚跟何弼学的关系,既然小侄子已经不在了,替他照顾好这个笨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不过我遇见殷坚了!」何弼学微微一愣,心虚的回答,他至今仍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见到殷坚,只是心中一直抱持着希望,那人一定不会食言,一定会回来。
「喔……这样啊……」殷琳仅仅是很平淡的响应,何弼学瞪大了眼睛,前者的态度好象一副本就该如此一样,什么魂飞魄散根本不看在眼里。
「这才是小侄子啊!」殷琳微微笑,这个发自内心的真心喜悦,首次让何弼学觉得这位鬼气森森的小姑姑其实美到不行。
「你急忙的闯进来,不是为了告诉我你观落阴成功了吧?」敛去笑容,殷琳又恢复原本的鬼气森森,她还是非常气恼何弼学的冒失。
「我见鬼了!」何弼学想起了在医院里的老人,背脊没来由的就是一凉。
「你八字轻到出奇,见鬼有什么好奇怪?」殷琳哼的一声,妖怪、鬼灵何弼学还见得少吗?殷坚本身就是个没心跳的活死人,他还不是跟他相处的极好?
「大白天?带着白金戒指跟玉葫芦?」何弼学扬起手,扯了扯脖子上的玉葫芦,殷琳不禁脸色一沉。
桌上的符纸全都轰的一声烧了起来,殷琳秀眉一皱,银制烟盒里的烟丝冒出一股白烟后消失不见,何弼学惊愕的瞪着这一幕。
「小姑姑?」何弼学吶吶的问了一声。
「我的道术失灵了……」听不出喜怒哀乐,殷琳平静的回答,可是何弼学的反应却很惊吓,殷琳的道术失灵?在他的印象中,殷琳的本事比殷坚还强,她的道术竟然会失灵,这简直跟世界末日没两样!
「一定发生什么事才会造成我的道术失灵。」殷琳依旧面无表情,转身收拾那些让人眼花乱的工具,何弼学见她没有反对,禁不住好奇心驱驶连忙跟上。
***
车子高速行驶,何弼学好奇的打量着殷琳,很不寻常的安静,照他以往的认识,殷琳遇到不顺心的事时总是会发火兼迁怒他人,这一次道术失灵,她的反应却十分平静,这才让何弼学更紧张,说不定这位鬼气森森的美女已经气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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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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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有法力的……」殷琳突然间冒出了这么句话,何弼学讶然的望着她,用眼神示意请对方继续下去。
「就像小芸空狐族倚仗大自然的力量,殷家的道术来自于天地间的正气,如果我的道术失灵了,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变化。」殷琳再次皱起秀眉,她口里虽然嚷着殷家的传承与她无关,可是实际上她却比任何一位殷家子孙更有天份,如果连她都受影响,可见事情已经严重到危及这个世界了。
「我不是很明白……不过……坚哥有提醒,一定不能让鬼格格凑齐所有玉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何弼学干笑两声,他只是个平凡人啊!一觉睡醒告诉他这个世界快毁灭了实在有点太过剌激嘛!
「小侄子有说为什么吗?」殷琳显然很在意的连忙追问,何弼学只能苦笑的摇摇头。
「他没有说……坚哥说,再解释我也不会懂……」何弼学撇撇嘴,现在,他可以很肯定自己的阴间一日游绝对是真的了,对情人也能这么苛薄,果然只有殷坚才会这么说话。
「这倒是事实。」殷琳看了何弼学一眼,后者非常不满的回瞪她,这俩姑侄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何弼学很惊讶殷琳竟然带他到Yoko的别墅,对殷琳而言,她最后处理的正是这栋房子,想知道道术失灵的影响力有多大,只好一件案子、一件案子的往回推,希望这栋房子的主人一切平安,只可惜老天似乎很不给她面子。
「喔!是你啊?」来开门的是个陌生男子,殷琳从他身上嗅到了不属于阳间的气味,而这个男人似乎认得何弼学,很热情的招呼他,反而是何弼学一头雾水。
「你不记得我了?大卸八块那个!你找到你的情人没?」那个男人神秘兮兮的挤眉弄眼,何弼学吃惊的回瞪着他,那颗头竟然成功的回到阳间?还附身在这栋别墅的男主人身上?这下他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么轻松的闯过阴阳两界,他不敢想象现在外头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殷小姐,很可惜妳终于还是功亏一篑,相信妳也感受得到天地之间有些微小的变化,妳已经无能为力了。」个子娇小的Yoyo倚在墙边似笑非笑,望着众人的眼神让何弼学觉得毛骨耸然,那绝不会是个不到三岁大的小孩该有的眼神。
「不必指望妳那微末的道术能再把我收伏,这是不可能的!……还有,告诉你那个女记者朋友,别多管闲事!」Yoyo的童稚嗓音一字一句的警告着,殷琳只是挑挑眉拉着何弼学离开,在这里她的确没胜算,不过她不会就此放弃,殷家的天职本来就是伏魔降妖,就算天地间的正气化为乌有,她也不会放弃!
何弼学不发一语的默默跟上,边走边回头的偷瞄着Yoko一家人,这下可精彩了,全都被附身?他更好奇的是Yoyo最后一番警告,什么女记者?他并不认识这一号人物,如果是制作小组,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们才不敢这么多事。
「何同学!在我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不准乱跑乱闯!」殷琳狂踩油门,车子高速的飙了出去,何弼学只敢紧抓着车门上的扶手点头,看来这位小姑姑被那些无法无天的恶鬼们刺激到了。
原本只想将何弼学扔到停车场就不管了,殷琳却让等在地下停车场入口处的一男一女吓了一跳,面色不善的殷铣和明显受了伤的殷枫。
「怎么了?」何弼学想也不想的跳下车拦住殷枫,彼此虽然没什么深刻交情,但总觉得像是自己人般应该要关心,殷琳快速离好车,带着一行人上楼,更意外的发现吴进等在家里。
「大事不好了!」还没等到殷琳开口询问,吴进跟殷铣两人倒是异口同声,说完还不忘互瞪一眼不相让。
「如果是因为道术失灵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吴进你有什么事?」殷琳摆摆手,仔细的替殷枫擦药,虽然避过了要害,不过真是伤得不轻。
「那妳知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失灵?」殷铣面色铁青,本来就不是多阳光的一张脸,这下更显得恐怖。他跟殷枫和其它殷家子孙在忙着追击鬼格格,谁晓得会突然失去法力,殷枫因此吃了不小的亏,还能活着只能算她命大。
「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才赶回来,殷坚……呃……是殷司,他不知用什么名义运了一货柜的古物过来,我的学生正巧在那里打工,听他的形容,似乎和四件玉器同性质的东西。」吴进赶紧解释,他希望这跟殷家的道术突然失灵有关,但冥冥中却又觉得其中的关联甚大,总之跟四件玉器扯上关系准没好事,他的爷爷不正是因为如此才命丧日本。
「嗯!我们正是跟踪他到货柜码头,小枫才受伤的!那东西不知是什么,我撇见一眼,质地真的跟何弼学脖子上的玉葫芦一样,那东西一落地之后,我们的道术就失灵了!」殷铣恶狠狠的瞪了何弼学一眼,后者很委屈的缩缩脖子,这又关他什么事?
「鬼格格已经拥有了玉环、玉如意跟她自身的长生石,不管背后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她已经掌握了五分之三,我猜想……她并不只是想还阳而已。」吴进严肃的提醒,殷琳同意的点点头,如果真这么简单,也许一开始就不该分由四大家族保管玉器,或许……四件玉器和长生石,根本不该被找齐……
一提起殷司,何弼学的心情就Down到谷底。他没办法忍受那个男人用着殷坚的脸孔、声音说话,偶然的在某个老先生家里遇上他,望着殷司搂着固伦和静公主有说有笑,何弼学就有股冲动想跃上前去踹他两脚,只不过那天他的职责是采访,十分敬业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殷司又搂着鬼格格有说有笑的离开,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剩下几件玉器在谁手里?」一直没留心,直到殷铣说到最后几字才引起何弼学的注意。
「小丽手里有一面玉牌,还有玉葫芦……」吴进诚实的回答,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何弼学。
「留在你身上也没用,交出来!」殷铣冷冷的命令。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怀璧其罪,何弼学这个平凡人戴着这样不平凡的东西,总会替自己惹来麻烦甚至杀身之祸,只是殷铣那种说话的神态、语气,令得后者下意识的想反抗。
何弼学捂着自己的玉葫芦退了一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心底始终有个念头,他只是替殷坚保管,总有一天会还给他。殷铣眉一扬,跨前一步就想抢,意外的竟然是吴进拦下他。
「你干什么?」殷铣不满的冷哼,殷琳同样也不解的用眼神追问。她虽然也不喜欢殷铣这整个人,但在这件事上头,她是站在他那一边,她认为她有责任替小侄子看顾好这个笨蛋,像这种会招来麻烦的东西还是别让何弼学戴在身上比较恰当。
「爷爷当初会把玉葫芦交给何弼学,一定有他的深意。」吴进微微笑,眼神中有种不可违逆的光芒。四大家族里,吴家以数术着称,神算无遗的吴移既然不惮其烦仿了个玉葫芦留在身边,并将真的交给何弼学,这其中必有他的意思,吴进虽然数术的本事及不上他爷爷,但隐隐约约也测算出这步棋非下不可。
「深意?吴移如果真这么厉害,他就不会惨死了。」殷铣十分不礼貌的冷笑。
「就像诸葛亮点七星灯一样,命中注定的事没办法更改,或许,爷爷正是知道了自己逃不过这个死劫才欣然接受。」对于殷铣的无礼,吴进并不在意,仍旧从容不迫面带笑容的回答。
「我相信,四件玉器分别由四大家族保管,绝对有不让他们聚齐的理由,看看现在,鬼格格只握有其中三件就已经影响了你们殷家的道术,如果真让她凑齐了,恐怕会发生什么难以挽救的事情。」吴进低声解释,他原本十分排斥自家的数术,可是自从认识殷琳之后,开始对这些古老的家族历史产生兴趣,进而研究起来。
殷吴严丛四家分别持有四件玉器,原本应该和代表帝皇血脉的长生石互相吸引,这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至这五个神秘的东西必需分开,殷家甚至不愿意继承,才会让玉如意流落在外。吴进翻了许多私藏的古籍,发现大多数的描述都说这四件玉器和长生石可以指引帝皇血脉找到一个被称做万载千秋的穴位,所谓的万载千秋指的是该穴位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能让帝皇血脉真正长生不死或者再世为人。这些部份,吴进只当是夸大之辞随意瞄过就算了,后面的部份才真正吸引他的注意力,除了少部份赞颂四件玉器和长生石,古籍中大部份记载的是如何危险,不该让这些东西聚齐,前后落差之大让吴进强烈怀疑这之间一定遗漏了一段没记录,四大家族的先人一定碰上了什么事才导致他们跟帝皇血脉反目带走玉器。
「这跟何弼学挂着玉葫芦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平凡人,没必要搅进这个麻烦里,况且,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殷铣再次冷哼,何弼学抗议似的瞪他一眼,平凡人、平凡人这样叫他,跟他们相比,他是平凡了一点,但也没那么不出色吧?
「命虽然不能改,但中国还有另一句话叫人定胜天,爷爷一定是推算出四件玉器跟长生石会重聚,也找到足以力挽狂澜的契机,我相信……何同学一定是这个变量。事实上,所有的事情正如爷爷的卜卦一般演译,四大家族与四件玉器重聚,鬼格格带着长生石出现,唯一的变量则是不该出现却又被牵扯进来的何弼学。」吴进很感兴趣的看着何弼学,后者则干笑两声回避,这时候他又得承认自己只想当个平凡人,不要一觉睡醒后告诉他,这个世界的存亡与他有关啊!
殷琳、殷铣同时盯着何弼学看,思考着吴进刚刚的话,虽然十分荒谬,却也有一点点的道理在,一切就好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般进行着。
「既然如此,玉葫芦还是让何同学保管吧!要注意自身安全。殷铣,你送他回去!」殷琳简单的交待着,从道术失灵后开始,她就变得很阴沉、严肃,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何弼学其实不太愿意跟殷铣太接近,虽然从外表来看,他跟殷坚兄弟俩长得还颇为神似,只是两人的个性天差地别,殷坚说话苛薄归苛薄,但很多时候还是很有分寸,至少他并不会故意去伤害别人,殷铣就不一样了,这家伙从不掩饰他对何弼学的鄙视,让人十分泄气。
***
回到自家大楼,何弼学逃命似的赶紧远离殷铣,后者倒是很尽职的远远吊在他身后,直到确认对方安全跨进电梯里才转身离开。
微微的打了个冷颤,何弼学搓了搓手,不解的左右张望,为何室内跟室外的温差这么大,电梯里明显冷了好几度。不知是哪个混蛋说的,撞鬼的时候别搭电梯,可这家伙却忘了提醒反过来也成立,人到了倒霉的时候,会一头撞进塞满鬼的电梯里。何弼学清楚的瞧见那些轻飘飘、模糊糊的身影不断的涌进电梯,他唯一能做的反应只是僵在那里,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四周的身影叽叽咕咕的交谈着,有些甚至好奇的打量着何弼学,在这一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一旦玉葫芦跟白金戒指再也不能保护他时,这个世界变得好拥挤啊!
「学长!你跑哪去了?」等在门边的张正杰,喜滋滋的将何弼学硬扯进屋里。整个制作小组的人全到齐了,又是啤酒、又是卤味、盐酥鸡,这群人逮到机会就想趁夜喝酒聊八卦,刚巧就让他们找到「庆祝制作人出院」这么好的理由。
「你们真是自动、干脆……」何弼学看着一地的空啤酒瓶苦笑,他的小窝几乎像公共场合,这些混帐们来去自如。
张正杰跟小四二话不说的硬灌了何弼学一大口啤酒,呛得后者眼眶泛红。耳边全是这些人的嘻笑声,回想到电梯里的意外遭遇,阴阳两界的分隔不再明显,这个世界转瞬间变得拥塞,可是他最在乎的那个人却不在身边。
好象突然耳鸣似,客厅里的嘻笑声空空洞洞,何弼学握着酒瓶,望着那票一同出生入死的工作人员,不知为何无法融入那个世界,孤孤零零、冷冷清清的被摒弃在外,离那些笑声好远、好远。
四件玉器、长生石的阴谋愈来愈近,这个世界愈来愈危险,这份重担不该落在他肩上吧?他只是个平凡人啊!为什么最该负责的那个家伙,一直不回来?
「喂……你不能食言……」何弼学轻声的喃喃自语,末了苦笑的干了一杯。
客厅里的笑声停了,张正杰他们默然的望着何弼学,大家都希望他能开心,因为他的不开心已经到了再也掩饰不了的境界,但这个问题却只有他自己能解决,其它人只能在一旁无能为力。
「啊?灯?」张英男惊叫,客厅的照明灯忽明忽暗,快速的闪烁三次,何弼学愕然。
「等等!书房……」随着小四的尖叫,书房里的灯也同样的闪烁起来。
随着更多盏灯失控的忽明忽灭,何弼学颤抖的站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殷坚没有食言,他真的回来了,也正因为他想尽办法的回来了,才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在了……
那一夜,伴随着每隔几秒便闪动三次的灯光,何弼学放纵自己大哭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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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1: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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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嘿!今夜哪里有鬼 第三章
哔哔哔哔,货柜车缓缓退入码头,一身名牌西装的殷司,悠闲的看着工人忙进忙出,沉默寡言的陆安静的站在他身旁,若不是清楚他们的底细,任谁都不会相信站在这里的两名男子都称不上正常人。
「那边、那边,注意一点!」工作人员紧张的招呼。他从经理那里听来,这位殷先生运来的东西是价值非凡的玉雕像,让厚重的绒布遮盖着,虽然没见过底下的东西长什么模样,但看它几乎和一个成年男子一样的高度,若是用整块玉石去雕刻出来,他都不敢想象这会有多值钱。
人,多多少少总是会有点小小的贪念,这名工作人员也不例外,他倒不是真想将这座不知名的玉雕像偷走,他也没那个本事让这么大一尊的玉雕像凭空消失,但好奇心一波一波的卷来,只想看一眼就好,就一眼也好。
偷偷的拉起厚重的绒布,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只白晰细致的裸足,他先是吓了一大跳,以为绒布底下藏着的是个活人,后来又让自己的大惊小怪弄得哭笑不得,认真看可以分辨的出那不是活人的脚,而是刀工完美的玉雕,白得通透,纹理像血管一样逼真,甚至还有几乎透明的脚趾甲。
仿佛让那浓纤和度的小腿吸引,工作人员着魔似的掀开整张绒布,四周顿时传来发自内心的赞叹声。一个找不出话语形容的女子,略侧着头半倾着身子站在一座玉制的石台上,左掌向前轻捻着兰花指,右手抬高掌心向上似乎原本握着些什么东西,双目下垂、嘴角微扬像是在照看大地又像是在嘲笑人世,五官的比例无懈可及混杂着东西方该有的优点。这真是一座很惊奇的玉雕像,当年的玉雕师父肯定煞费苦心,能创造出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甚至该称她是完美的女神,白晰的肌肤披着纯白的衣衫,如雪白发上戴着白玉雕成的头冠,栩栩如生的令人怀疑她是不是下一秒钟就会步下石台。
「先生……」陆微微皱起眉,他察觉了那些工人全都傻兮兮的站在玉雕像前,本想上前去制止他们,殷司先一步的拉住他。
看来,不管经过了多少年,这座神像的魔力还是如此厉害,殷司摇摇头苦笑,随后慎重的打了个手印,深吸口气才敢走上前将玉雕像重新盖好。轰的一声火光窜出,殷司的符纸化成一股白烟钻进那些工作人员身体里,所有人才像大梦初醒般发傻的呆望着他。
「别盯着她看。曾经,有个男人就是看了她一眼,在墙上提了首不得体的诗,最后闹得自己惨淡收场。」殷司微笑着警告,所以工作人员摸摸鼻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得罪神,是会遭天谴的……」
***
滴答、滴答的水声在空洞的客厅里回响,固伦和静公主歪着头,无聊的看着桌上双脚被剁去,翅膀被扯断的乌鸦在垂死的挣扎,她仍是一身手工精细华丽的旗装,脚踩着旗鞋配合那滴水声不断咯咯、咯咯的轻踏。
「格格?」陆推开门进来,扑鼻的血腥味令他微微皱起眉。相处的愈久,他愈是不能理解殷司究竟爱这位鬼格格什么地方。她确实很美,尤其在她杀死愈多人之后,气色粉嫩得几乎像个刚出生的婴孩,笑起来有点天真,不管是吃了一客甜腻的冰淇淋,或者是将某个不幸的人吸得只剩一副皮囊,这位鬼格格都同等开心,一样是那么天真可人。
「我很无聊。」固伦和静公主嘟着嘴,伸手一扫将那只可怜的乌鸦推下桌,纤纤细指沾染了腥红的血液,对映她的肤色有些白得泛青。
「先生请妳过去一下。」陆恭敬的回答,固伦和静公主经过他身旁时,随手将血抹在他的衣襟上。
堆满各式各样喊得出、喊不出名字的骨董间,殷司深情的望着那座仍旧盖着厚重绒布的玉雕像。固伦和静公主蹬着旗鞋走进来,弯眉轻轻一挑,她不喜欢殷司用那种眼神看其它人,就算不是人也不行!
「那是什么?」固伦和静公主微嘟着嘴,神态有些像是受到冷落的小女孩,殷司柔情的牵着她。
感情这种事真是十分奇妙,以殷司的个性、作为,他都认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是当他见到年仅十四岁的固伦和静公主,她仰着一张小脸带着纯真的笑容望着他,那一瞬间他就在心底发誓要保护这个小女孩一生一世,所以他处心积虑的夺舍,抢走了拉旺多尔济的身体,名正言顺的娶了这位尊贵的格格。
开始的相处让殷司感到惊喜,固伦和静公主既好奇又勤学,他的见多识广正好与她的求知欲相契合,只是随着她懂得愈多、她的野心就愈大,终于威胁到了自己的亲弟弟,皇室中的斗争极其险恶,殷司下定决心要与她一同分享永生不死的奥秘,可惜殷家的道术不是短时间就能学得起来,所以他只能藉由其它办法来帮助固伦和静公主,才会让她在历史上「病逝」了,一躺就是数百年。
「这位是赏善罚恶的女神,她创造了这个世界,必需对它负责。」殷司柔声解释,这感觉好象回到了从前,他牵着她的手,他说、她听。
「你好象很喜欢她?」固伦和静公主闷闷的回答,末了甩脱殷司的手,后着笑笑的追回她。
「妳想要长生不老、再世为人就得靠她了。」殷司一边说一边打了个手印,用眼神示意让陆先离开,最后再深吸口气扯开厚重绒布,有一瞬间听见固伦和静公主小小的啊一声,随后又假装自己并不在意。
这座白玉雕成的女神像完美得无可挑剔,细微的纹路让她更像是活人般有生气,固伦和静公主更隐隐的感觉到玉雕像底下蕴藏的力量。
「四件玉器和长生石原本就是属于她的。」殷司微扬起头,要固伦和静公主将玉环、玉如意重新摆回她身上,后者半信半疑,取出玉如意轻轻塞进她高抬的右手里,不多不少正好嵌进她掌心中。
「这……」当固伦和静公主将玉环套进她轻捻兰花指的左手腕后,玉雕像突然霞光大盛,地面微微震动着,一股无形的波动像四方射出,鬼格格吃惊的望着殷司,后者半是兴奋半是焦虑。
「古籍记载的没错……古籍记载的没错,她是通往西方极乐世界的关键,只要能开启这道门,别说妳想再世为人,就算要整个世界,我都可以给妳!」
***
原本闹哄哄的太平洋会议室,从何弼学推门进来之后,突然间忙碌起来,有人慌乱的整理着资料、有人收拾着桌上脏乱的零食、啤酒瓶,总之尽可能的别跟何弼学有任何眼神交集,自从上回制作小组到他家去庆祝,结果以何弼学毫无预警的大哭一场结束,弄得所有人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位上司。
「唷!学长,眼睛比较大,眼泪果然比较大滴耶!」唯一不知死活的是张正杰,何弼学耳根一红,手一伸紧紧的勒住这位学弟的脖子,他不晓得这世上有招叫做杀人灭口吗?还是,拔光他仅剩的头发比较残忍一点?
「喂喂喂!在杀人灭口之前,先让我介绍我们小组的新成员……」张正杰一边喘气一边大笑,虽然不明白那天何弼学为什么会突然的失控大哭,不过哭过之后他似乎心情好上许多,张正杰才敢放胆的开他玩笑。
「新成员?」何弼学松开手,以他们这个团队的「恶名昭张」,居然还有人不怕死的想加入?
「是的!陈湘慈……小湘……人咧?」张正杰刚想正式的介绍,才发现长桌那头的位置是空的。
「小湘说有新idea想找MissLu讨论一下就走了。」小四在一旁解释,看他一脸猪哥样,何弼学扬扬眉,又一个不怕死的美女?转头询问张正杰的意见,这学长学弟俩默契十足,后者同意的点点头。
「虽然说正妹是要比较的,不过现在的样本数只有张英男那个男人婆可以比,所以小湘绝对称得上正妹,但是……以学长的高标准来看,是不到小云、CK那种级数啦!」张正杰十分专业的评析,感情一向浓厚,已经到了被视作哥儿们的张英男则非常不服气的一拳搥过去。
「她找学姐干嘛?」何弼学随手翻了翻准备中的新单元,必需老实说,卢晓惠真是个非常无趣的人啊!这种节目有什么精彩度可言。
「她似乎在追一个报导,就是学长之前遇到的捷运隧道谍血案,小湘本来是正牌记者,听说太热心那个案子才转到我们这边来。」张英男瞪了这票男生一眼后回答,她不是不漂亮,只是不那么漂亮,用不着直接把她视作男人吧?
「这么怪力乱神的事她敢拿去跟学姐讨论?」何弼学假装惊讶的强忍笑意。
「所以我赌她撑不到两个小时就会辞职!」张正杰笑了眼睛的摊开小本子,上头记满了整个制作小组的赌金,这群家伙丝毫没有同事爱的拿新成员的去留时间来打赌。
「你们这些人太过份了!……我赌她撑半天!学姐今天心情好象挺不错的!」何弼学嘻嘻笑着掏钱,张正杰白了他一眼后随手记录,这时前者注意到了有位勇者竟然敢赌陈湘慈会留下来。
「哇塞!这位仁兄恐怕没见过学姐发飙吧?谁这么独具慧眼?」
「她自己啊!」
***
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到这位号称很火辣是个正妹的新成员,何弼学背起包包随便给标哥一个出外勘景的理由,就打算偷偷溜去吴进家找殷琳,几天前发生了她的道术失灵事件后,他一直很不放心,况且,他还得把殷坚的魂魄已经回来的事情告诉她。
很惊讶的发现吴进在家,这位考据狂算起来是个顶尖的知名学者,很多时候都待在学校里做研究,这个时间还留在家里,实在令何弼学非常讶异。
「有事?」显然也让何弼学造访吓一跳,吴进摘掉眼镜,停下手边的工作。
「我来找小姑姑的,殷坚回来了……」何弼学话才刚说完,吴进书桌上的台灯就快速的闪动三次,后者瞪大眼睛紧盯着。
「殷……殷坚?」吴进吃惊的疑问,从何弼学那笑弯了的眼睛里得到肯定的答案,真不愧是殷琳的小侄子,连魂飞魄散都不当一回事,实在好强悍。
「小琳为了道术失灵的事将自己关起来不让人打扰好多天了,看得出来她非常沮丧。」吴进跟何弼学两人同时抬头望向二楼,就好象巧合的不能再巧合般,咯的一声门打开,殷琳无声无息的像只幽灵似的滑了出来。
如果吃惊过度下巴真的会脱离人体的话,那么现在楼底下的两个男人恐怕的忙着捡遗失的器官了。一直以来,殷琳都不属于那种亮丽、抢眼的美女,虽然五官清秀,但整体的气质总是让人有种毛骨耸然的感觉,只是何弼学从没见她这么夸张过。一袭黑衣,殷琳长久以来都惯穿黑衣,只是她总是将自己包得紧紧的,可是现在正慢步下楼的殷琳,黑衣的皮裙,勒出细腰显得很丰满的背心,在这种气温下穿着如此节省布料的服饰,何弼学打从心底佩服这个女人。
「小……小姑姑……」何弼学咽了咽口水,在他印象中殷琳算是「长辈」,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她是女人。
「小琳!妳这是干嘛?」吴进有些不高兴,看着那一身的打扮还有那除了口红之外全是黑色的彩妆,吴进的心脏快不能承受了。
「嗯……我想了很久,既然天地间的正气已经弱得不足以维持我的道术,那我为何不借用另一方的力量?」殷琳嘻嘻笑着,何弼学颈子上的寒毛竖了起来,这绝不是他所熟悉的殷琳,感觉好象嗑了过量的药物,整个人呈现亢奋状态。
「小琳,妳很不对劲,还好吗?」吴进很担心,他所熟识的殷琳绝不会用这种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看人,就好象一个小孩突然拿了把威力强大的枪,正准备着大干一场。
「从没这么好过!」殷琳冷笑,凌厉的眼神的瞪,吴进整个人弹了出去撞在墙上,吓得何弼学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让殷琳压倒在沙发上。
「真不懂我以前干嘛掩饰自己的强大?……仔细看,你确实长得挺可爱……」殷琳笑笑的吻了何弼学一口,后者的脑袋根本就惊吓得当机了。
「小琳!妳清醒点!妳让那些负面的力量影响了!」吴进吃力的爬起来。
「我只是诚实的面对我自己本来的样子而已,有点害怕了吗?交了个女巫女友?」殷琳咯咯的笑着,媚惑的送吴进一枚飞吻,随后摆摆手的打算离开。
「小姑姑!」何弼学终于回神的急唤,他本来是想来告诉她殷坚回来的好消息,怎么换成殷琳自己出问题了。
「放心!我还没打算毁灭这个世界,只是想去修理、修理殷司那个不知死活的老家伙而已!」
摊坐在沙发上,何弼学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殷琳强吻他?Ohmygod……
「这下糟了,本来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更棘手!」吴进神经质的嘀嘀咕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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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2: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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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何弼学音量稍大了些,终于将吴进从自言自语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自从小琳道术失灵之后,我去翻了古籍,终于对四大家族有更进一步的认识。」吴进带着何弼学进到他们吴家保存书籍的地方,连壁的书柜看上去活像个中型的图书馆。
「四大家族分别代表管理着不同的职务,殷家的道术代表武力,丛家的血统代表外交,我们家则掌管着记录与数术……」吴进抄出一本古籍解释。
「什么?什么什么?血统?」何弼学一头雾水。
「你如果看过小云家的族谱,你就会发现山海经真的不算什么!」吴进将一只泛黄的卷轴塞到何弼学手里,后者压根看不懂里头的字。
「小丽家则类似于影武者,他们的各种表现都接近帝皇血脉。」吴进愈讨论愈兴奋,只可惜何弼学跟他并不是同一类人,一点也热血不起来。
「因为我们家负责记录与保存,所以我才有这个机会研究四件玉器,结果我发现了这个……」吴进又抽了一本古籍出来,何弼学望着那些在地上堆得像座小山的书籍,吴进如果每一本都翻过了,那他也不太算平凡人了哩!
「吴家的祖先有明确的记载着,四件玉器与长生石绝不可以重聚,否则必替人间带来毁天灭地的灾祸。」吴进快速的翻动着古籍打算证实给何弼学看,后者只是摆摆手让他继续,鬼才看得懂那些奇奇怪怪的文字。
「这本里写着,四件玉器与长生石是属于一位创世的女神所有,当她重临人间之后,将审视世人的行为并做出判决……吴家的祖先推算,世人会自取灭亡……」吴进微微皱眉,其实古籍中还有许多部份他还没弄明白。
「他算的还真准……」何弼学苦笑。
「这事很严重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吴进略为不满。
「女神耶……这太无稽了!」何弼学摇摇头。
「你相信有鬼却不能接受有神?你也好有趣!……事实上,按照古籍的记载,许多事都变得合理。帝皇血脉在历史有个名称,被唤作『天子』,天之子,足证明他们其实来自不同的地方,在他们的血液里流有想追求长生不死的因子,因为他们最初正是来自这样不老不死的地方。」听完吴进的解释,何弼学惊得呆愣在那儿,他虽然是个历史白痴,但也知道第一个自称自己皇帝的家伙,发了疯的想找到长生不老药,死后连墓在那里都没人找得到。
「你了解了?……现在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看看小琳的道术失灵,让负面的力量影响的心性失常,如果女娲重临人间,你觉得这位女神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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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凝视着星空,自从玉环、玉如意重回女娲像身上后,天地间便产生了明显的变化,就好象一切善恶可以轻易的被感受到,彼此间一面倒的拉扯,殷司苦笑,他无意毁灭这个世界,是世人自己步向败亡。
殷司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这座传说中的女娲像,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四件玉器跟长生石真正的归属便是她,而他心底也清楚,当女娲被唤醒后,便是这个世界的审判日。
他无意毁灭这个世界,是世人自己步向败亡,看这天地间善恶一面倒的拉扯,殷司为世人感到悲哀,但不同情他们,一切皆是自找。
「剩下的玉器在哪里?」胸前挂着翠绿色长生石的固伦和静公主,踩着旗鞋走到殷司身边,即使行动上有些不方便,但她还是固执的穿着张显她尊贵身份的服饰,就算她的朝代早已过去,她始终如一的高高在上。
「玉牌的下落还在调查,玉葫芦在何弼学身上。」殷司温柔的望着她,张口叫唤何弼学的名字时显得特别轻,这种情况让他感觉有些不妙。
每当夺舍时,他总会让原本的身躯影响,如果是平常人或许还好,但像拉旺多尔济、殷坚这类人,情感强烈到足以影响他,情况就有些糟,他原本就对固伦和静公主有好感,加上拉旺多尔济的迷恋,自然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又多了殷坚对何弼学根深蒂固的羁绊,他实在耗去太多心思在情爱上头。
「何弼学?」固伦和静公主眼神一亮,顽皮之间隐隐约约藏着凶残,她记得那个大眼睛的男人,如果玉葫芦还在他身上,那事情简单许多,把人杀了,抢走玉器,一干二净。
「这事我会处理,妳不必费心。」殷司柔声说着,语气却意外坚定,他知道固伦和静公主打什么主意,唯独这件事他不希望最后的结局太过血腥,也许他打从心底有些瞧不起这些平凡人,但这不代表他得用残忍的方式去捏死一只蚂蚁。
「是我多心,还是你对那个叫何弼学的男人特别不一样?」
「是妳多心……」
***
紧急被Call回电视台,他的新成员陈湘慈果然跟他的顶头上司卢晓惠吵了起来,两个女人的战争没什么人敢介入,标哥打的如意算盘是想推何弼学出去当炮灰,一个是他手下、一个是他学姐,总不能让那个男人置身事外吧?不过外貌纯良,其实内心非常险恶的何弼学,硬是拖了快一个镜头才「急冲冲」的赶回电视台,就算发生核爆,世界末日也早发生了,这家伙非常无济于事的坐在太平洋会议室里纳凉。
「标哥会杀了你的……」张正杰一直在强忍笑意,何弼学则是一副「他如果还有命来杀我,让他杀吧!」的得意表情,要安抚卢晓惠那头母狮子,标哥绝对要比猫还多九条命。
「嘿……妳是小湘吧?我是何弼学,妳跟着他们叫我学长就可以了!」何弼学友善的伸出手,眼前那个留着一头棕红色卷发的年轻女子,用力、坚定的回握。
「没想到老板这么年轻哩!」小湘嘻嘻笑着,何弼学注意到她的牙齿矫正器,前者俏脸微微一红,现在的年轻女孩很肯花心思来维持自己的外貌。
「再年轻帅气也是别人的,不要打学长的主意喔!」张正杰好玩的调戏着新人,陈湘慈则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一眼。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何弼学高举右手,陈湘慈俏脸快跟她的棕红色卷发一样红的点点头,她还没遇过像何弼学这样的上司,年轻、帅气还十分可爱。
「我们部门很黑啊!为什么还想转调过来?」真正发问的是张正杰,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是事实但说出来还是挺伤人的阐述法,何弼学凶狠的妄想用大眼睛瞪穿他。
「学长你知道前一阵子的捷运谍血案?还找不到凶手是谁的那件案子……」陈湘慈深吸口气之后神情一暗,制作小组的其它成员互看一眼,全都围了过来,他们比谁都更清楚捷运隧道内发生了什么事,何弼学命大,遇到那件事竟然还活着。
「怎么了?」同是女生,张英男坐到她身旁拍了拍肩膀安慰。
「书宇本来不会死的,我如果不约他……」说着、说着眼眶一红,陈湘慈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会议室里那些大男人全都尴尬不已,何弼学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孩子掉眼泪。
「我知道他是混黑社会的,但他只是个小会计,怎么可能遇到江湖仇杀?还死得这么惨?我不相信!我知道……遂道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愧是记者出身,陈湘慈的新闻触感非常灵敏,一双大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她一定会将背后的真相挖出来。
「小湘……」何弼学微微一叹。他当然记得那个陌生人,只是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那个陌生人为了和女友约会惨死在遂道里,而他的女友竟然是自己的下属。
「学长,请让我继续追这个案子!拜托……」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攻势,何弼学没想到自己也有惨败的一天,现在终于明白殷坚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个性太过善良又容易心软,何弼学真的为了陈湘慈的请求去跟卢晓惠据理力争。据张正杰事后转述,那对学姐、学弟在办公室里大吵的那一架,火力足以将本市炸翻好几回,最后非常意外的竟是何弼学得胜,卢晓惠那种铁青着脸色答应他开专题的神情,让人不禁感到背脊恶寒阵阵,深觉得她半夜会跑去钉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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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2: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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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将包包一扔,何弼学摊在沙发上。自从确定殷坚回到阳间后,他又再度搬回这里,毕竟从殷坚的房子步行到电视台很近嘛!
茶几上的照明灯快速的闪烁几下,何弼学望着灯傻愣愣的笑了起来,真没想到殷坚「生前」这么无趣,魂飞魄散后反而浪漫起来。
「够了!我知道你很爱我!」何弼学咯咯直笑。
「关我什么事?灯泡坏掉了,呆子……」殷坚冷冷的回答,何弼学吓得整个人跳起来,不敢相信的瞪着那个一身名牌西装,翘着长腿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的殷坚。
「坚……坚……坚……坚哥……」何弼学结结巴巴,伸手戳了戳殷坚,后者白他一眼,果然感到一阵冰冷的穿了过去。
「镇、镇、镇、镇定……」殷坚沉声取笑,何弼学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原本应该魂飞魄散的人,突然告诉你他溜回人间了,现在更大大方方的现出人形,这家伙简直强悍得不象话,只是再怎么强悍,两人见得着、碰不到,反而有种微微的天人永隔的心酸。
「不要那么难过,我一定会抢回自己的身体,那么帅的五官绝对不可以便宜殷司那个老家伙。」像是感应到何弼学瞬间转变的情绪,殷坚低声安慰几句,前者吸吸鼻子点点头。
「你……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恢复?」何弼学左看右看的仔细的检查着殷坚。虽然一直很相信那个变态死人命很硬,但是恢复得这么快,完全像没事人……呃……没事的灵魂这样也太诡异了,这总不能解释成老天偏心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个世界的气氛正在变化,负面力量突然大涨,你知道的……人死属阴,负面力量大涨意外的帮了我一个大忙。」殷坚并不了解事情缘由,只能简单的解释,反正说的太复杂何弼学那颗只会跳跃的脑袋也运算不过来。
「啊!小姑姑也被影响了……」何弼学果然话题一岔,哗啦、哗啦的转述吴进的研究,殷坚愈听俊眉愈皱愈紧。
「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合理吗?如果女娲真的是创世女神,她要真不爽这个世界,直接毁灭它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这样大费周张,让恶的力量大盛,这样不是很奇怪?」何弼学嘟着嘴,他是天生乐观的人,就算世界发生再多的恐怖事件,他还是坚信人性本善。
「吴进有说,这是女娲第几次灭世了?」殷坚疑问,何弼学不怎么肯定的伸出五指。
「换言之,她不是要毁灭这个世界,她只是不想凡人活着,难怪让负面力量大盛啊……」
「什么意思?我不懂!」
「……呆子,还有什么样的灭世方法比让人们自相残杀来得更有效?」
***
阵阵难忍的气味传来,陆皱紧眉推开门,好几团干瘪的人型皮囊跌了出来,反胃的感觉直涌到嘴边。殷司不只一次希望固伦和静公主不要在自己家里杀人,可惜这位鬼格格没有一次听进耳里,无可抑制的恼怒,陆不禁替先生大感不平。
「陆,格格在休息,我要出门一趟,你照顾她。」殷司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的人囊,再看看陆那铁青的脸色,不禁苦笑数声。他接收了殷坚拥有无穷尽力量的身躯,再加上自己经年累月修练得来的道术,照理说他该是天下无敌才对,偏偏对上固伦和静公主,他就是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先生,你气色不好。」陆关心的询问。他知道殷坚这个身躯有先天上的缺陷,不必呼吸、没有心跳,简单说他根本不是个活人,能支持殷司这样行动如常,需要的是大量的灵力,而没有殷家提供烟丝,没人知道殷司究竟用什么方法使得自己如常人般生活。
「这正是我要离开的原因。」殷司眨眨眼,陆皱起眉的点点头,虽然不喜欢那位鬼格格,但他永远忠诚的完成殷司交待的任何事。
殷司前脚刚走,殷琳细跟高跟靴子大大方方的踩了进来,诡异的神色让陆有些毛骨耸然。
「小弟,那个该死又不死的鬼格格在哪里?」殷琳咯咯一笑,鬼气森森。陆望着她半晌,咬咬下唇,伸手指了指房间。
「Bingo……」
***
提着一大篮水果,何弼学深吸了几口气,伸手敲了敲病房门,素颜的严丽安静的替他开门,苍白、纤弱得有着另一股柔美的气息。
「士玮……还没醒,你的水果摆在这里会坏的。」严丽轻笑两声的坐回何士玮病床旁,深情、缠绵的眼神专注的留连在他身上。何弼学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鼻酸,一直以来,严丽给人的感觉就是强悍、坚定,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这么瘦,梳理整齐的短发贴紧耳垂、脖子,没想到这位商场上的女强人,一旦动情谈恋爱,会将生命完全的倾注,只是面对着不会再清醒的何士玮,何弼学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水果是带来给妳的,我听妳的秘书说,妳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妳如果病倒了,哥……哥他会不安心的。」何弼学勉强的挤出个笑容,他知道严丽一直抱有一个希望,何士玮一定会清醒。对她而言,金钱根本不是问题,什么名医、什么好药,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肯放弃,看她这样子付出,何弼学咽下了所有想阻止她的话,即使知道何士玮失去了灵,就算活下来也永远不会清醒,他还是不敢将这个事实说出口,也许、也许在他的心里同样存有一丝丝希望,严丽的痴情或许会感动老天爷。
「下个月,下个月会有一批新药,听说在美国人体实验效果不错,30%的植物人有反应,虽然不清楚结果会如何,我已经先安排了药品进口的事宜了。」严丽苍白的脸孔漾出些生气,何弼学知道连她自己都不太抱持希望,但仍是笑了笑,彼此互相打气。
「等哥清醒了,叫他以身相许啦!害妳花这么多钱……」何弼学体贴的削了颗苹果给严丽,丑虽然丑了点,但这份心意总算逗笑了这位过份苍白的美女。
「你不是很忙?电视台的工作不清闲吧?不用常常来陪我们了,顾好你自己,士玮最紧张的小弟就是你,不要让他担心。」严丽咬了一口多汁香甜的苹果,一股莫名的情绪冲上鼻尖,眼眶瞬间泛红。曾经,有个男人也是这么宠爱她,从不在乎她的身份,没有什么名牌的礼物、贵重的珠宝,但令严丽最珍爱的是他即使累坏了,还体贴、细心的削一颗苹果给她,那股香甜的滋味,她愿意用她所有一切去换回。
「嗯……我今天来,还有件事……」何弼学吱吱唔唔。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严重,但他真的不觉得这时来打扰严丽是好时机,只见他像是让人挥了一掌,打了个冷颤,恶狠狠的朝着病房门的方向瞪了一眼。
「妳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妳请殷坚替妳鉴定一块玉牌吗?」何弼学低声询问,严丽侧头思索了半天才缓缓点头,原来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缘份真是好奇妙,当初谁会想到,严丽后来的男友会是那个神经兮兮的大眼睛制作人的堂哥。
「嗯!怎么了?」严丽孤疑的望着何弼学。
「呃……是这样的……我知道妳从来都不相信这些事……不过……呃……那个……那个……好啦!我要说了嘛!不要一直推我!」何弼学吱吱唔唔半天后,突然朝空气大吼一声,严丽挑了挑秀眉,看来这阵子大家压力都太大了,何弼学都有些疯疯癫癫了哩!
「四件玉器的其中之一正是那块玉牌,不管妳信不信,它都拥有不可思议神秘的力量,凑齐玉器跟长生石甚至可以起死回生……把哥害成这样的那些人……正想抢夺这些玉器,所以我想……也许……那个……」
「把玉器交给你保管?」
「呃……如果不麻烦的话……」
何弼学干笑两声搔搔头发,眼神瞟来瞟去的不敢直视严丽。怎么说他也算个正常人嘛!提出这种要求真是挺没脑子的,那块玉牌市值不晓得多少钱,总之是何弼学负担不起的那么多个零,光凭一句话就想严丽把玉牌给他?只有殷坚那个脑子进沙的家伙才会觉得有可能。
「我知道了,那东西现在摆在保险柜里,你明天过来拿吧!」严丽平静的回答,何弼学先是一愣,随后张大嘴不敢致信的瞪着她,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她就不担心他把东西弄丢或着私吞了?
「那玉牌还没贵到我不能做主,就算掉了、碎了也没关系,我负担的起。」严丽轻声笑着,眼神中又流露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何弼学吐吐舌头,他们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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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哔、哔,心电图的波形规律的跳动着,病房内弥漫着剌鼻的消毒水气味,还有一股怎么也化不开的绝望。
「殷大师……你帮帮我……」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出气多、入气少,骨瘦如柴的手紧紧的捉住殷司,焦急、艰难的哀求不已。
「并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殷司苦笑。为什么这些曾经呼风唤雨的人,到濒临死亡之际,总显得如此贪生怕死?他并不能带给其它人永生,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他也不愿意便宜了这个老人,他所能做的只是提早解脱他的痛苦,为了生存掠夺他人的灵,殷司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殷大师、殷大师,我知道你可以的!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给,殷大师!求求你,救救我……」老人回光返照似的强行撑起自己紧捉着殷司,他快到生命的尽头了,如果就这么死去,那他拚杀了大半生得来的荣华富贵就都成过眼云烟了,他不甘心,说什么也不愿意咽下这口气。
殷司叹了口气,伸手抚上老人的额头,冷凉的触感让老人大大的呼出一口气,眼神不由得亮了起来,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殷司延续他的生命,突然间,有种诡异的感觉划过心头,孤疑的瞪着殷司,只见他眼神一变,一股凉意钻进身体里,生命像流水般无可阻拦的溢出,老人张大嘴咯咯、咯咯的意义不明,一道幽绿色的光芒自额头浮出让殷司抓在手上,老人的眼神瞬间黯淡,最后一口气终于还是没能喘过来。
「我说过,我帮不了你……」
房门外医生、护士乱成一团,何弼学好奇心杀死猫的频频探头打听,意外的瞄见优雅退出病房的殷司,修长的身形、绝佳的品味,那熟悉的侧脸让他不由得心隐隐的痛了起来。
「何同学?」低沉中有些迷离的嗓音,何弼学有一瞬间迷惑了。那种语气、那种神态表情,还有那个他专用的昵称,要不是殷坚的魂魄跟在何弼学身边,他竟然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何弼学表情一变,神色不善的拦在门边,他担心殷司是为了抢夺严丽或他自己的玉器。
「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来抢玉葫芦,这事不急……」殷司沉声笑着,也许是这副身躯遗留下的记忆,所以他对何弼学很有好感,可以说他一点也不想伤害对方,虽然最后一定会面临抉择,而他也肯定是选择固伦和静公主,但如果可以,他希望事情能和平的落幕。
「怎么了?」严丽好奇的跟了出来,殷司扬扬眉,他认得这个女人。他在这间医院「解脱」了多少人,他就遇到这个女人多少次,一直默默的守在那个永远不可能清醒的男人身边,痴情得让他不知不觉的为她感到心疼,那种执著、深情的眼神,殷司觉得万分熟悉。
曾经,固伦和静公主也用这种眼神望着他,只是当她野心愈大,她纯良的眼神就跟着变了,直到她自死亡中清醒,过度膨胀的个性愈发扭曲,这也是为什么殷司一心一意的想让固伦和静公主再世为人,他私心的期望着,也许一切能重新再来,格格又会变回到原本那位天真、娇憨的小女人。
「没事,我先走了!」何弼学呵呵两声,顺手将严丽推回病房去,随后拽着殷司到太平梯。别说严丽曾经有可能会是他的堂嫂,就算现在不可能了,光冲着他们互相认识这一点,何弼学就激出无穷的保护欲,绝不允许殷司伤害她,就算拥有殷坚的脸也不可原谅。
看着眼前这个干瘦的年轻人,殷司觉得很有趣,大眼睛莫名的燃烧着火焰,圆圆的脸颊伴着深深的酒窝,看上去很稚气,却又有点英挺。一想至此,殷司又警觉的甩甩头,这副身躯对何弼学的情感、依恋太深,无时不刻的影响着他,这不是好现象,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机立断的解决何弼学,不仅切断了这份情感,还能顺道取走玉葫芦,这么一举两得的事他早该做了,偏偏他始终下不了手。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殷司凑在何弼学耳边沉声说着,吓得后者连退好几大步靠在墙上。对何弼学而言,他误以为殷司想杀他,就像殷坚常用的老方法。因为这个微妙的激烈反应,殷司更觉得何弼学有趣,故意的靠得更近,将人困在角落里。
「如果我真想抢你的玉葫芦,你以为你阻拦的了?」殷司低声笑着,何弼学下意识的握紧脖子上的玉葫芦。的确就像殷司说的,单纯的只是他暂时不急着要这些玉器,否则凭何弼学那点身手,有什么本事阻止殷司?
「呃咳!」突然,一名穿着白色短裙的护士站在楼梯口,神情尴尬的看着殷司、何弼学两人,跟着俏红泛红的快步离开。
殷司正打算开口取笑几句,突然间脸色一变,固伦和静公主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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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2: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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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嘿!今夜哪里有鬼 第四章
话分两头,因为陆刻意的不阻拦,殷琳轻松的溜了进去,每走一阶就不由得摇一次头,这双层大厦价格肯定不菲,结果这些个变态竟然弄了具石棺进来?太有品味还是太无厘头了?
「Kitty、Kitty、Kitty……」殷琳阴阴的笑了两声,手捏符纸一扬,火光过后石棺开了个小缝。
略施点力气,殷琳推开棺盖,秀气的眉毛不由得扬了起来,又一副棺材?这位鬼格格还真够讲究,都什么年代了,她还又棺又椁的不嫌麻烦?
细指沿着棺木的雕纹慢慢游移,下一瞬间毫不客气的打开,固伦和静公主安稳的躺在里头,双手交叉的摆在胸口,翠绿色的长生石紧贴在她心口一闪一闪的冒着妖异红光。
「嗯……气色这么好?」殷琳鬼气森森的冷笑数声,自从让负面情绪影响,她满脑仔只剩下想将这些障碍者消灭掉,殷司那个老不死家伙的算一个,固伦和静这个鬼格格是另一个。
红线绑成的金钱剑自衣袖里滑出,殷琳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滴在剑上,隐隐泛出金光。
「妖孽,受死!」殷琳目露凶光,金钱剑狠狠札进固伦和静公主的心口。无法形容,根本不算人类的凄厉惨叫,剌痛人耳膜的飙出。
不曾跳动的心脏,突然间莫名的颤抖几回,殷司的脸色瞬间煞白,固伦和静公主出事了。
「该死!」殷司手刀一划,虚空中突然冒出一个裂口,片刻不停的跃了进去。
「该死……」何弼学瞪大眼睛望着那个缺口。好奇心真的会杀死猫啊!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可以遇到这种情景,那个缺口明显就是穿越空间的裂缝,虽然明知会有危险,但以何弼学这种白目的个性,要他不尝试一下真是浑身不对劲。翻了翻包包,确定了心爱的DV有随身携带,牙一咬就跟着跃进虚空中的裂缝里。
「啊啊~~」固伦和静公主尖声高叫,十指又曲又张的紧追殷琳不放。
嘴角的鲜血未干,殷琳腿一软跌倒在地。金钱剑插进固伦和静公主心口的那一瞬间,长生石红光大盛,殷琳闪躲不及被震飞老远,鬼格格则笔直的跳起,怒不可抑追杀殷琳。
虚空中爆出撕裂声,殷司自裂缝间跃了出来,惊险的接住扑倒的鬼格格,胸前一大片血渍,渐渐变灰的肤色,殷琳的那把金钱剑真的重创了固伦和静公主。
「你对她做什么?」殷司双目冒出怒火,杀机大盛,符纸捏在手上,打算放出五雷轰顶。突然间,何弼学也自裂缝中摔了出来,不偏不倚的跌在固伦和静公主身上,金钱剑插得更深……
「和静!」殷司焦急的冲回固伦和静公主身边,何弼学则慌乱的扑到殷琳身旁,两个女人浑身是血,触目惊心。
「啊~~啊~~我的脸、我的脸~~」固伦和静公主瞪着自己的双手尖叫,心口的金钱剑还不断的滴出深褐色的浓血,原本吹弹可破的皮肤,一瞬间变得又老又皱,灰白干枯得令她不敢去触摸自己的脸。她本来就已经死了上百年,又吸食了太多活人的精气,殷家的道术正是对付她的最佳法宝,所以殷琳才能一出手就重创她。
「和静!」殷司心疼的拔出她心口的金钱剑,双目赤红的瞪着何弼学跟殷琳,他这辈子从没这么痛恨殷家道术。他天负异秉,写下来忌禁的返魂咒被逐出殷家,修习了古籍中记载的夺舍,爱上了尊贵的大清格格,他本来就是不平凡的人,偏偏被局陷在人世,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学会冷眼旁观,却没想过原来自己还会气愤,他对固伦和静公主的爱恋,早超过了他的预期。
「杀了她!杀了他们~~」固伦和静公主尖叫着将自己缩成一小球,原本整齐的发髻散乱,灰白、干枯的长发披散,吓的她不由自主的狂打颤。
「小姑姑!」何弼学扶起殷琳,胸前那一大摊血渍让他担忧不已。
看着固伦和静公主情况愈来愈糟,粉嫩漂亮的五官如今变得又干又皱,殷司怒火愈飙愈狂,嗖的一声站到殷琳身前,何弼学紧张的将她拉往身后保护,大约是惊吓过头亦或者同样也是怒气不息,他头一次如此毫无畏惧的回瞪着殷司。
「让开,我还不想杀你!」殷司冷冷的命令。
「你也是殷家的一份子,你居然爱上那个鬼格格,你要耍深情那是你家的事,但是你还陷害殷坚,现在还想伤害小姑姑?你还是不是男人?」何弼学吼了回去,殷坚还在的时候,虽然偶而嫌他笨、骂他冲动,可从没用过这样凶神恶煞的表情对他,何弼学胸口哽着一股气,他要他的殷坚!
「爱上和静有什么不对?至少,她还曾经是个活人,你呢?」殷司冷笑的讥讽着,何弼学变得更加愤怒,轰的一声跃上前去就是一拳。他是平凡人没错,没法力也没道术,可是手长、腿长的论打架他还没羞到哪去。
「若不是你故意留下那道返魂咒,殷坚会这么可怜?最混蛋的就是你!」一拳不够,何弼学还想再补一拳,殷司舔舔嘴角,轻松避过顺势捉紧他手腕,使力将人按在墙上。
「那好……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殷司双目赤红,伸手掐住何弼学的颈子。
殷坚要杀我?这是何弼学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收紧的双手勒着颈子,残存的空气一点一滴的被挤出体外,何弼学在心底苦笑,果然因为脑子不清楚了才会有这些可怕的想法。
随着何弼学又踢又打的力道愈渐微弱,殷司又冒出了一丝丝莫名的念头,他不想他死……该死!又是这种恼人的情绪,殷司发狠的再使劲,他不能再容忍殷坚对何弼学爱恋、保护的思绪影响到他的决定了。终于再也呼吸不到空气,肺叶尖叫的燃烧起来,何弼学瞳孔染上一层乳白。
「阿学!」殷琳爬了起来,使出吃奶的气力,耗尽仅剩的灵力射出一张符纸,七只冒着惨绿幽光的火龙冲向殷司。
「雕虫小技。」殷司一手仍掐着何弼学,另一手射出一张符纸,同样七只怒张耀眼金光的火龙窜出,火龙们互相撕咬,空气里爆出火花。
耗尽力量的殷琳已无力回天的昏倒在地,殷司冷笑数声的将注意力摆回何弼学身上,正打算结束这场闹剧,动手扭断他脖子时,一道寒气冷不防的钻进他背脊里,煞时间脸色大变。
「殷……殷司……」一直萎缩在地上的固伦和静公主哑着嗓子询问,她看得出来殷司的样子很糟,这个男人绝对不能倒,她还得倚仗他才能回到原本漂亮的外貌。
「这女人阴我……」殷司铁青着一张脸。原来从一开始殷琳就不认为那道符咒能杀死殷司,她只想消耗他的灵力,殷坚的身体有着这个潜在的缺点,一旦少了生灵支撑,他马上会陷入不死不活的状态。
「只是她算漏了一点……你在我手上!」殷司略松了松掐着何弼学的手,现在他反倒不能让何弼学就这样简单的死了,他需要他的生灵。
「殷……殷坚……」何弼学一边攥紧玉葫芦,一边有些神智不清的喃喃自语,全白的瞳孔看上去十分诡异。
「你本来不会死的,怪就怪在你为什么要认识殷坚!」殷司低声笑了笑,跟着深情一吻。
他曾想过自己可能会有什么死法,毕竟他的工作性质不太正常,可是让个男人活活吻死确实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何弼学迷迷糊糊的脑袋里只想到这些。唇上是同样的触感,就连刮胡膏都还是同一个牌子,要不是对方打算杀他,何弼学会有种其实是殷坚在吻他的错觉,原来这样就是灵魂要被吃掉的感觉吗?凉嗖嗖的电流不断的自背脊往上窜,就好象某种东西硬被抽离身体,何弼学脑袋尖叫着自己快死了、快死了,可是生理上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灵魂被吃掉的特色,死的很舒坦?
原本只想速战速决,没想到这一吻竟演变得有些深情,凉嗖嗖的寒气不断的自何弼学身体向他传来,一瞬间渗进他身体的各个细胞里。殷司觉得孤疑,这情形和之前几次大不相同,只是他已经不可能回头,吸干了何弼学的生灵之后松开手,任由那个大眼睛的年轻男子像断线木偶般沿着墙慢慢滑落。
房间里弥漫着冷森的空气,固伦和静公主缩在角落里抖抖擞擞,灰白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干瘪枯瘦的外型再也认不出她是那位原本年轻、细嫩、漂亮的大清格格。何弼学头歪向一边,斜斜的倚着墙坐在地上,殷琳则倒在他身旁,只剩殷司一人还有能力站得直挺。
「殷司,玉器……」固伦和静公主哑着嗓子提醒,她急需四件玉器和长生石来帮助她还阳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这样不人不鬼,她几乎快要崩溃。
殷司点点头,走近两步想要扯下何弼学颈子上的玉葫芦,突然间顿了一下,有些不解、茫然的望着自己的双手。
「呵呵呵呵~~这才是真正的阴你……」阴阴的冷笑声自殷琳的口中发出,睁开眼勉强的爬了起来,随意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神情得意的望着殷司。
「妳是什么意思?」殷司脸色煞白,四肢开始僵硬、发麻,再也不受控制。
殷琳还来不及回答,本来歪歪斜斜坐在一边的何弼学突然眨眨眼,蹦了起来,生龙活虎的一点都不像刚被吸干生灵的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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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2: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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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殷司吃惊的瞪着何弼学,后者比他更茫然,张大眼睛无辜的回望着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哪知道除了头有点晕之外,其它的还是一如往常,平凡的要命。
「小侄子……如果你还抢不回自己的身体,你就等着被我打得魂飞魄散!」殷琳咯咯笑着,心情显得十分愉快,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所受的伤,更像是在讲述一件绝对有把握之事,开心的看着殷司一点一点的失望。
「小姑姑!你跟坚哥串通?」这下连何弼学都感到吃惊,他以为殷琳受到负面情绪影响所以失控,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清澈的双眼、狡狯的笑容,和以前完全一样。
「很意外?我的道术一向都很高啊!有个鬼魂趴在你背上跟前跟后,我会看不见?」殷琳翻了翻白眼。殷坚回到阳间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殷琳,两人商量着该怎么夺回身体,殷司当然不会乖乖配合,于是他们打算来点小诡计。
「殷坚附在他身上?」殷司怒气扬升,他感觉到体内有另一股力量蠢蠢欲动,伺机想将他的灵魂逼出去。
「很有效不是吗?」殷琳嘻嘻笑着,何弼学脸色虽然还有些白,但神情也跟着开心起来,还有什么比殷司主动将殷坚的灵魂吸回身体里更简单的解决方法?
「妳就不担心我意外杀死何弼学?」殷司双目转成赤红,不只四肢不受控制,他觉得思绪也开始失控。
「小侄子/坚哥不会让他/我出事!」殷琳跟何弼学异口同声,说完两人还相视一笑。他们一直对殷坚有着庞大自信,连魂飞魄散了都能回来,这一次也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这一回殷司没有答话,紧闭双眼,用了所有精力去对付殷坚。何弼学紧张的闭气,该不该趁这个时候给殷司几拳?不是他不相信殷坚的能力,只是……那家伙一直很懒得修习道术,而殷司这个老不死的对道术的了解根本是个妖怪。
「小姑姑……妳觉得坚哥会赢吗?」何弼学压低音量疑问,伸手东摸摸、西摸摸,想找样东西来当武器,殷琳白了他一眼,这个笨蛋到底有没有想过,他打算扁的那个家伙是她小侄子的身体?
「不会!殷司的道术比小侄子高多了,把他想象成比小芸更老的妖怪就可以知道小侄子肯定会被修理的很惨!」殷琳用力的拍了一下何弼学仍摸东摸西的手,他以为他能帮上什么忙。
「小姑姑!」何弼学急叫,如果斗不过对方,那干嘛还送上门去?
「兵书有云,声东击西!」殷琳狡狯的眨眨眼,捡起地上的金钱剑,对着固伦和静公主就是一阵追杀。
这招果然有效,虽然殷琳早就用尽灵力,一时半刻也使不出道术,只是能在固伦和静公主身上多戳几个洞,够吓死这位其实已经死了很多年的鬼格格。随着固伦和静公主一边闪躲、一边尖叫,殷司自然静不下心对付殷坚,脸色愈来愈白,身体周团开始聚集起诡异的黑气。
「殷司!殷司,救我~~」固伦和静公主连滚带爬的闪躲着殷琳,如今的她看起来像个枯瘦的老太婆。
「啊啊~~啊~~」殷司抱着头痛苦的叫着,何弼学焦急、紧张的冲到他身边,他担心出事的是殷坚。
过了一阵子,只听见不知是谁的沉重呼吸,殷司还是殷坚跪倒在地喘息,何弼学跪在他身前,忧虑的等待宣判,他无法想象万一失败怎么办?绝对不会的,殷坚不会让他失望的!
「坚哥?」何弼学小小声的询问。等黑雾从不知是殷司还是殷坚的身上全部散去,那人张开眼,清澈、明亮的回望着他,然后冷不防的偷亲他一口,吓得何弼学愣在那儿。
「好久不见!」殷坚低声笑了笑,何弼学先是瞪大眼,跟着扑上前去紧紧拥着他。
失去灵力跟已经变得干枯的殷琳及固伦和静公主,两人用着落后的方式扭打在一起,突然间绿光一闪一闪,殷琳警觉的躲开,固伦和静公主阴险的冷笑着,她还有长生石这个法宝,除了她这个帝王血脉之外,没有人能触摸这件宝物。
「贱人!我就用妳的精血来回复我的美貌!」扯下长生石,固伦和静公主将它视做武器的对准殷琳。
「现在是要比狠是吗?我就一根、一根削掉妳的手指头!」殷琳面目狰狞的装凶恶。
金钱剑一挥,竟然神奇的打飞鬼格格手上的长生石,太过干枯的手颤抖得握不牢长生石,一路滚到何弼学脚边,吓得他缩到殷坚身边,深怕跟那些受害者一样不幸,被吸干精血只剩副皮囊。
「长生石~~」固伦和静公主尖叫的爬向那颗翠绿宝石,听见打斗声走进来查探的陆弯下腰去拾起。
「别碰那个长生石!」何弼学大叫一声想提醒。只可惜他迟了一步,陆露出狐疑的眼神拾起那颗翠绿色的石头,突然间他表情一变,面色惊恐、张口结舌,想甩脱那颗长生石,偏偏它却像在他掌心生根似的紧紧吸牢不放,何弼学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伴随着咯咯、咯咯骨骼碎裂的声音,陆让长生石吸干了精血,仅剩下一副干瘪的人皮囊。
「呵呵~~呵呵呵呵~~」固伦和静公主得意的望着这一幕,冷血、残忍得让何弼学感到一阵作恶。陆怎么算也该是她的人马,现在无辜死了,她非但不伤心,反而觉得快乐?殷司究竟爱上她什么?特别变态吗?
「下一个就是妳,贱人!」固伦和静公主捡起长生石,她不急着恢复自己容貌了,在此之前,她乐得先欣赏殷琳变成人皮囊,或许她还会考虑将殷琳的人皮囊钉在墙壁上。
「妳实在让人忍无可忍!」殷琳握紧金钱剑,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这个鬼格格完全疯了,不趁现在消灭她,还不晓得会搞出哪些事来。
两个女人又扑跌在一起翻滚,一个在闪躲着长生石、一个在闪躲着金钱剑,同时又想要杀死对方,纠缠得让人不知该如何插手帮忙。
「坚哥!快帮帮小姑姑,喔!这拳揍得好……喔喔!这脚踢的漂亮!」何弼学在一旁观战,左一拳、右一拳的热血沸腾。
站在他身旁的殷坚则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太过沉默的反应让何弼学不由得担忧起来,该不会是殷司还留在他身体里吧?
「不,殷司已经被赶离,只是……我形容不出来……」光看一眼那圆圆脸、大眼睛凑和出来的笨蛋表情,殷坚连猜都不需要猜就能知道何弼学在想什么,仍是有些狐疑但坚定的回答。
「什么意思?」何弼学搔搔头发。那边那头的两个女人打得昏天暗地,这边这头两个男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聊了起来,偶而还评论几句殷琳那拳不够力、那踢腿不够长。
「身体完全恢复控制了,只是……我觉得自己充满力量……」殷坚微皱起俊眉。本来充满力量应该是好事,只是殷司这家伙太狡猾,很难不多心是他搞的花样。
「充满力量?那好啊!五雷轰顶轰死那个鬼格格啊!你跟她客气什么?」何弼学哗啦哗啦的怂恿着。殷坚望着他久久不语,心情五味杂陈啊!想当年他的何同学多么的天真可爱,怎么心肝愈来愈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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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2: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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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乱想什么?」何弼学架了他一拐子,殷坚挑了挑俊眉,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虽然不太明白上头的字,但猜想应该就是殷家的五雷轰顶咒。
闭上眼,莫名的符咒在脑海中浮现,殷坚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学过,但又清楚咒语的功用,这感觉万分奇妙。默念几句,一旁的何弼学惊讶的瞪大双眼,符纸上的咒语冒出金光,看来殷坚因祸得福的变得爆强。
「小姑姑!快闪开!」何弼学大叫,殷琳先是望了他们一眼,机警的跃开。
突然间天空降下一道闪电,不偏不倚的劈中固伦和静公主,只是她手上握着长生石,一加一大于二的效力,空气中爆出一道火光,跟着又是数十道闪电喷射而出,连带的将殷琳、何弼学跟殷坚震飞。
「妈呀……这哪叫五雷轰顶?我快散开了……」何弼学动了动,艰辛的翻了个身,痛得他嘶牙裂嘴。
「小侄子……你文盲啊?你用错张符纸了!」殷琳翻了翻白眼,她本来就够凄惨的模样,现在更像是一块破布。
「不好意思……我看不懂上面写什么……」殷坚干笑两声,一边一个的拉起何弼学跟殷琳。本来,以他的程度,遇上看不懂的符咒,就算烧了那张符纸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因为他还不够能力去驱动那道咒语。可是现在不一样,他脑袋里似乎还保有殷司留下的记忆,加上他与生俱来原本不知该如何使用,但殷司却明白怎么活用的能力,似懂非懂的状态下,殷坚可以使出许多他根本不懂、不明白的咒术,就好象一个小孩在玩一把火力超强的大枪一样危险。
「要命……你以后再敢不好好修习殷家道术,我就把你扁得跟包子一样!错,是连馅都给扁出来!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被原谅!」殷琳狰狞的瞪他一眼,何弼学完全兴灾乐祸的偷笑,殷坚毫不留情的朝他后脑袋就是一巴掌。
「喂……谋杀亲夫是领不到保险金的……包子!」何弼学睨了一眼嘿嘿直笑,殷坚反手又是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
「在你那张圆脸之前,谁敢自称包子?太污辱你了不是吗?」殷坚哼哼两声,他才是殷家嫡传的尖酸刻薄高手。
「喂!你们俩个半斤八两没神经的……鬼格格呢?」殷琳低喝一声。他们实在太容易大意了,从刚刚开始就不见那位鬼格格,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打情骂俏。
殷家两姑侄神色一变,机警的将何弼学夹在当中,这种时候就会觉得平凡人有些碍手碍脚了。本来让闪电劈成一小团黑球的固伦和静公主,不知何时消失了,仅留下一地的黑褐色皮屑。
「坚……坚哥!坚哥~~那团黑雾是什么?」何弼学扯了扯殷坚的衣袖,后者同样也讶然的望着那道忽左忽右的黑雾,不想承认但又否定不了,天杀的殷司,这样都还死不绝?
黑雾突然涨大,碰触过的地方就是一片焦臭,殷琳跟何弼学同声尖叫,殷坚牙一咬、手一劈,虚空之中裂出一道缝,看上去有些不稳定、不太牢靠,只是那道黑雾碰的一声朝他们扑来,殷坚扯着何弼学跟殷琳两人跃进裂缝里。
***
悠扬的交响乐弥漫书房,吴进低头研究那些古籍、手卷,突然间书柜微微的震动着,吴进推了推眼镜,在这个小岛上地震是家常便饭,反应太过激烈可能会被别人当成笑话。一手扶着计算机屏幕、一手压着古籍,抬头等待着震动过去,只是这一次有些不一样,吴进眉头开始皱紧,书柜抖动的幅度变大,他终于觉得不对劲,开始感到害怕了。
「啊~~」碰的一声,几本厚重的书砸了下来,吴进尖叫的跳开,虚空中爆开一道火花,何弼学、殷坚跟殷琳狼狈的自裂缝中滚了出来。
「小琳~~」吴进抢上前去扶起自己的女友,深怕她跌伤哪里,完全忽略了垫在底下那两个不幸的男子。
「小侄子!不会用就不要乱使这个道术!」殷琳尖叫。这真的是很惊险,殷坚这个白痴难道不知道,像这种穿越空间的道咒如果出差错,他们有可能被扔到不晓得哪个空间去,这还不算惨,万一身体的哪个部份没离开裂缝,你能想象一颗人头凭空的掉出来吗?
「殷坚?你回来啦?」吴进终于发现书房里不只他女友一人而已,不过这句话问也是白问,见色忘友的不只他一人,那两个原本当肉垫的家伙,现在正恍如隔世的吻得难分难舍,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啧……」殷琳翻了翻白眼,拉着吴进离开书房。算她心地善良又面容漂亮,把这间书房暂时让给那对精虫上脑的小情侣,未来的日子还有得忙,现在……让刚重逢的两人好好的聚一聚。
***
「喂!你记得跟严丽拿玉牌,这一次重创那个鬼格格,我看殷司会更加想凑齐所有东西,想办法让他的鬼格格还阳,再世为人。」懒散的躺在贵妃椅上,殷坚嘴里叼着烟,伸手揉乱了何弼学原本就不够整齐的头发。散发着橘子香气,触感像丝质般柔滑的短发,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想念这一切,人真的是要失去后才会懂得去珍惜你曾拥有的一切。
「不是吧?殷司已经变成一团黑雾,那个鬼格格更是烤焦了,这样还要防犯?会不会太小题大做啊?」何弼学伸伸懒腰,嗅了嗅空气中飘散的香烟味,他居然有些鼻酸,这熟悉的气味他足足等了大半年。
「你真的相信自己有那么幸运,事件就这样落幕了?我记得你……非、常、倒、楣啊!」殷坚低声笑了笑,何弼学顺势一拐子架在他小腹上,还不是因为认识这个半吊子天师,不然他的生活还是很顺风顺水。
「起来啊!要去拿玉牌还懒在这里装死?」何弼学一把扯起殷坚,两人整理一番后连袂离开。
***
医院病房外乱成一片,何弼学一颗心跌了下来,虽然早知道何士玮不可能再清醒了,但多少还是保有希望,奇迹或许会出现。
「Nancy,发生什么事?」何弼学随手拦下推成一车仪器的护士,他在这里来来去去好多次,跟整个护士站里的小护士们混得极熟,尤其是负责照顾何士玮的Nancy跟Linda两位小姑娘。何士玮虽然昏迷不醒,但本身长得帅,而何弼学这位圆圆脸、大大眼,笑起来还有酒窝的节目制作人更受小护士们欢迎。
「我等一下再解释,你先在一边等一下!对不起,让让!」Nancy推着仪器进到病房内,从门缝处撇见里头的医生、护士忙乱的救治着何士玮,而严丽眼眶泛红,脸色苍白但神色镇定的站在一旁,那模样像是她下定了什么极重大的决定,而何弼学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所措,无意识的在病房外打转。
「阿学……严丽知道玉牌的功用吗?」殷坚俊眉一皱,解释不了,但他明确的感受到空气里飘散着不寻常的气味。
「我跟她说了……她不信这些的!」何弼学倒吸一口气,惊恐的瞪着殷坚。严丽她是个信仰科学的狠角色,就算文物展时遇上了无头公主,她还能面不改色的要求工作人员提出科学解释,何弼学不信她会将玉牌挂到他堂哥身上,因为这完全违背了严丽的个人信仰。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堂哥的灵魂早让鬼格格吃了,如果她真的让他戴上玉牌,我担心活回来的……不是人……」殷坚伸手抽出一张符纸,他并不想对付何士玮,可如果他因为严丽的私心而转变成妖怪,那就算何弼学不肯原谅,他也不能任由那个妖怪正大光明的走出这间医院。
「坚哥……」何弼学捉紧殷坚的手猛摇头,也许真的有奇迹也说不定?
「这真的是奇迹。」病房里突然爆出一声赞叹,何弼学跟殷坚互看一眼,走进病房内。
病房内,医生们低声交谈讨论着,这绝对会是医学界的一大跃进,护士们或擦泪、或泛红眼眶,心情激动的看着病床上那紧紧相拥的两人,不离不弃的严丽跟大梦初醒的何士玮。
「哥……」何弼学小小声的唤了一句,何士玮仍在严丽怀抱里,慢慢转头看他一眼,让他寒气窜上背脊的一眼。
「我们又见面了……」何士玮低声回答,哽在喉咙里的笑声让何弼学双膝不由得发颤,那个眼神、那个笑声几乎是另一个人的翻版,恐惧感瞬间将他淹没。就在此时,殷坚微凉的手紧紧握住他,坚定、充满自信,天塌下来还有这个跟他差不多高的人顶着。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殷坚冷冷的瞪着何士玮,严丽有些不明白的望着他们几个,只是她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只在乎跟记得一件事,玉牌让她的男人活了回来,这样,就足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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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1-2009 02: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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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嘿!今夜哪里有鬼 第五章
黑色房车漂亮的甩尾停进地下室的停车格里,殷琳踢开车门,拎着大包、小包的纸袋,腋下夹着一大盒烟丝,快步的走进电梯,身后的吴进才刚锁好车门,三步并两步的追上前来,电梯门刚刚好在他身后阖上。
「小琳……干嘛这么赶?」吴进上气不接下气,殷琳扬了扬修剪得极完美的细眉,彩妆依旧鬼气森森,但比起前些日子,她总算又恢复成原本的殷琳。
「把烟丝扔给小侄子啊!别忘了,我们还要赶飞机!」殷琳没好气,才不到几个星期,殷坚就消耗完整盒烟丝?这个家伙自从夺回身体之后,烟瘾反而更大了?听说玉葫芦又挂回他脖子上,照理说他应该不需要吸烟才对,结果竟然愈抽愈凶,别说她懒得处理这些灵,就算她愿意,这世上也没那么妖魔鬼怪够他杀。
「小琳……那个墓又不会跑掉。」吴进笑了起来,其实他也很兴奋,这可能是一个大突破,如果能在这个墓里找到蛛丝蚂迹,也许他可以找到秦皇陵,解开这个世纪之谜。
「墓是不会跑掉,可是我担心有人会捷足先登,你不想成为第一个解开秦皇陵的学者吗?是你说的,有好几路历史学家虎视耽耽,我可不想输给别人!」殷琳哼哼两声,吴进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就爱殷琳这种强势不认输的个性,就连面对准备灭世的女神,殷琳也绝不自怨自艾,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攻击,导致殷司、鬼格格他们元气大伤,消声昵迹了好一阵子。
「小琳……」吴进满是爱意的望着自己女友,殷琳只是扬扬眉并不领情。
「你敢在这种地方跟我求婚?我就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
碰的一声,殷琳细跟高跟鞋踹开大门,殷坚家的门锁对她永远是不设防,大包、小包的纸袋随意的扔上沙发,大盒烟丝重重的摆在桌上,殷琳摊在椅子上长长的呼了口气。
「小侄子,你死到哪去了?」冷哼几声,就听见殷坚闷闷的嗓音自卧室里传来,接着他跟何弼学一前一后的捧了一大堆衣服、被单走到后院阳台。
「大扫除?」吴进推了推眼镜,各倒了一杯冰茶给自己和殷琳,悠闲的看着殷坚他们。仅穿着低腰牛仔裤,看得出来两人的身材十分好,瘦归瘦,该有的肌肉一点也不少,何弼学只是圆圆脸,脱掉上衣后才发现他还挺有男人味。
「这个白痴完全没在整理房子,东西都长霉了,还能住人吗?」殷坚冷冷的瞪了何弼学一眼,后者挑衅的扬扬眉,他又不是女佣,为什么要帮他打扫房子。
「床单?枕头套?春天到啦?」殷琳嘿嘿的喝了一大口冰茶,吴进呛了一下。有这种姑姑吗?这算不算调戏自己侄子?
「春天都快过了……」何弼学咯咯笑着,凑到吴进身边抢走他的冰茶,猛灌了一口,跟着殷坚也不客气的自他嘴边夺走,轮他享受这杯冰茶。
「小姑姑,有什么事?」殷坚卷着烟丝,他也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错,总之他这一阵子消耗了不少烟丝,就很像上瘾了一样,对烟丝的强烈需求无法抑制。
「我跟吴进要到大陆一趟,这盒烟丝你省点用。」殷琳拧着秀眉叮咛。
「干嘛?渡蜜月?」殷坚哼哼两声,语气有些冷嘲热嘲,终于,终于有人要他那个鬼气森森的小姑姑了,早早把她嫁出去,省得成天找自己麻烦。
「混蛋!我们是去探查一个古墓,据说是秦皇陵修筑工人自己的坟墓,有学者表示,这个人可能存有关于秦皇陵的信息,如果是真的,那吴进有机会成为第一个找到、并且发表这个消息的学者,这是多么盛大的一件事,麻烦你认真点!」殷琳没好气,吴进个性太温和,未来要是真的结婚什么,可能会让殷坚这个混帐侄子欺负。
「哇塞!到坟墓里渡蜜月?小姑姑妳真的超劲爆的!」话只听一半的何弼学喜滋滋的凑过来,殷坚、殷琳各赏他一记白眼。
「你们有打听到鬼格格的消息吗?」殷坚燃起烟,满足的深吸一口,何弼学不由得皱起眉,他真的烟瘾愈来愈大,这绝不是好现象。
「没有,你们呢?听说……殷司又夺走别人的身体了?」殷琳若有深意的瞅了何弼学一眼,后者脸色一沉,还有什么比自己堂哥英年早逝更惨的?有,身体被个老不死的变态夺走了。
「何士玮『奇迹』似的清醒,真他妈的……」殷坚啧的一声,自从身体让殷司使用了一阵子之后,他多多少少被影响,情绪容易忽高忽低的起伏,脑袋里老是冒出一些他不熟悉的咒语。
「难怪……难怪严丽急急忙忙的出国,看来是何士玮……我是说殷司,急着把遭到重创的鬼格格运出去休养。」殷琳解释的点点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异口同声的长叹一声,虽然重新夺回了殷坚的身体、重创了鬼格格,可是殷司却成功的夺走何士玮的躯体,连带的还获得严丽在金钱上的支助,想想一点也没有大获全胜的感觉。
「有人知道他把鬼格格运到哪里?」殷坚望向殷琳,好奇他的小姑姑道术是否恢复了?前一阵子的那场大战,确实耗损她不少元气,他自己的道术还是半桶水,就算偶而会灵光一现冒出一两个不熟悉的咒语,但殷坚还没那个胆识尝试。
「不清楚,他如果真的把鬼格格偷运出去,用的也是正当的方式,毕竟严丽有的是钱,当成古文物装船载走,我们怎么查得到?我可以肯定,殷司并不是用什么特殊方法离开。」殷琳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何弼学他们了解这是殷司惯用的技俩。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我觉得会有好戏看了,哥他对严丽用情这么深……三角恋啊、三角恋~~」何弼学低头奸笑。他是最有感受的那个人,当初殷司占用殷坚身体时,也是三番两次放过他,那是殷坚留下来的依恋、舍不得,如今换成何士玮,何弼学相信,他堂哥对严丽的爱,再加上严丽不屈不挠的轫性,哈哈!殷司未来的日子有得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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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背着包包,何弼学吹着口哨慢步走在人行道。殷坚这个笨蛋身体被夺走就算了,银行帐户里的存款还让殷司提领一空,现在这家伙是一级贫户,虽然不吃饭、不喝水他也不会死,但是依照他那种高格调的生活方式,这家伙很可能会因为穷而活活气死,呃……他心脏没跳动过,应该没有被气死的问题。甩甩头,何弼学让自己随意乱跳的思绪弄得哭笑不得,现在生活的重担完全压在他肩上,殷坚需要好一阵子才能回复他的原本生活习性,虽然如此,何弼学觉得甘之如饴,养家活口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嘛!另一半的收入比自己还多,对他而言是种压力哩!
长腿跨了两步,从殷坚家走到电视台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两旁还有难得的树荫,如果情况允许,何弼学很喜欢这样悠哉、悠哉的走去电视台,不过绝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慌慌张张的冲去开工。像今日这样耗去大半天打扫房子、干些有的、没的闲杂事,再心满意足的慢慢回电视台制作节目,这种好日子并不多见,多亏了那帮善解人意的制作小组,或许,他们其实也只想趁何弼学这个娃娃脸暴君不在时,偷偷混水摸鱼,不管怎样,何弼学很珍惜这难得的一天。
「带些甜甜圈回去当下午茶好了……」何弼学兴之所至的喃喃自语,前一阵子所有人在疯狂着迷这让人痴肥的甜食时,他一直没机会尝新,不如趁这难得的机会犒赏自己……虽然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就当它天气太好的奖赏吧!
主意已定,何弼学停下脚步打算拐向另一个十字路口,不禁让眼前的景象吸引,十分奇妙、有趣。虽然仍是行人禁止的红灯,但大马路上只有少数几辆车子,还不是开往这个方向,自然而然多数的行人都不怎么守法的自顾自的横越马路,这种事何弼学也常做,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今天这次有点点不同,行人穿越道这头有个女人静静的站在路边等待,奉公守法的让何弼学开始怀疑她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忍不住好奇的凑到她身旁,光看侧脸是个长相还算不错的年轻女性,何弼学又有些感叹了,接触太多那些美到天怒人怨、惊世骇俗的美女后,害他的审美观变得严苛起来,他是心地很纯良的人啊!甩甩头,希望将自己随意乱跳跃的思绪拉回来。
「嘿……妳在等什么?」何弼学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深深的酒窝让他看上去更年轻,这招向来无往不利。
「……」那个年轻女性冷冷的望了何弼学一眼,深沉中带着诡异的理解力,何弼学打了个冷颤,直觉得好象看到殷琳的翻版,同样有着形容不出的阴森气息。
「呃……对不起……」何弼学干笑两声,摸摸鼻子的打算穿越马路,果然不该在路上随意搭讪,不是人人喜欢可爱型的呀!两旁的行人一个又一个的越过,何弼学正想动身,那个年轻女性冰冷的手臂突然环了上来,吓得何弼学触电似的猛退一步。他妈的……不会大白天的见鬼吧?
「如果你看得到我看到的东西,你就不敢这样随意穿越马路了。」阴阴的、冷冷的嗓音伴随着笑着,跟着又惊奇的眨眨眼,那个年轻女性捉紧何弼学的手腕,冷得后者背脊一阵恶寒。
「事实上……你看得见不是吗?」那个年轻女性哼哼的笑着,何弼学突然有些理解的左右张望,原本繁忙的十字路口突然像空气冻结住一样,所有的行人纷纷停下,惨白的脸、张大的口、空洞的眼睛全都瞪向何弼学。去你妈的……他真的大白天见鬼,还多的不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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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可以这样吗?大白天就跑出来?整个十字路口都是鬼,有没有这么嚣张?」吓出一身冷汗,但福大命大平安回到电视台的何弼学,化恐惧为愤怒的只差没将桌子掀了。只是他抱怨了半天,得到的却是其它工作人员一脸「你是何弼学吗?」的无情对待,八字轻得离谱的制作人,成天撞鬼早该撞得习惯成自然了吧?有必要这么大反应?
「学长……你失常啊?满天都是幽灵、满地都是妖怪,你连做个梦都可以出事,这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吧?」张正杰摇摇头,人果然不能太安逸,瞧他的宝贝学长竟然懈怠了。
「喂!现在是满坑满谷的冤魂跑出来,这已经不是正不正常的问题了!」何弼学辩解。话才出口,脸色跟着一变,他记得吴进说过,创世女神已经开始推动毁灭这个世界的转轮了,或许这正是阳间、阴间界线开始不清不楚的原因。
「不过,我也觉得这段日子有点不寻常,灯常常自己闪烁,门还会自动开关,就拿楼下的便利店大门来说好了,没人经过自动门也在那里开开关关,确实有些奇怪。」新成员陈湘慈微皱着眉赞同何弼学的说法。这段日子的相处,制作单位的工作人员发现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陈湘慈跟何弼学的高度相似,两人一样有干劲,为了节目专题可以上山下海、冲锋陷阵,衣着品味也接近,简单到有些拉遢,这两人上辈子若不是亲兄弟、大概就是好姐妹,这辈子才会这么臭味相投。
「小湘……可不可请妳不要用那么平静的神情,叙述这么可怕的事情……」张正杰痛惜的望着陈湘慈,好好一个可爱女孩,虽然戴着牙套,竟然因为跟何弼学腻在一起久了,完全近墨者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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