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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4-2006 05: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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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裂 隧道之迷 15
坐車回去的路上,我居然在車裡睡著了。
所有人一車送到我的住處,我從進門的穿衣鏡裡看到我簡直像難民!衣服已經撕爛了幾處,而且上面全是泥,黑乎乎的。頭髮裡粘著黑的黃的泥土,還有小碎石,那是蕭達挖地裂壁時弄下來的泥,落我頭上了。
「我先去洗澡!」扔下手中的東西,我第一個衝向了沐浴間,然後霸佔著在裡面痛快地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我發現水穎和鄭軍正坐在地上圍著蕭達問關於我們摔到後那一段的事,而喬治在廚房裡做東西,唉,喬治真是個新好男人啊!
「水穎,你不洗澡嗎?」
「等一下,我先不洗。」水穎一邊說著,一邊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蕭達,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發酸。
我沒理他們,轉身去廚房幫喬治做東西,我真餓了。
「那我去洗!」蕭達從地上爬起來,向沐浴間走去,水穎的眼神裡有些失望的神色。
中午一餐只是簡單的麵條,但我吃得很飽,我以前可是最不喜歡吃麵條的!這當然是因為我太餓了,不過,說是中午一餐,但實際上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多才吃到。
吃完飯,大家也都收拾乾淨了自己,我以為自己會困,但是沒想到卻很精神。
於是大家圍著坐在地上,開始聽我和蕭達說我摔倒後我們進入的那個奇怪空間的事情。
鄭軍的臉色一直都很緊張,特別是說到我掉下深淵的時候,鄭軍張大了嘴,眼睛瞪得滾圓。而另一個張大了嘴的是喬治,他一邊聽一邊張著嘴,還不時地指責我居然會去我自己口裡說的陰曹地府。
說到陰曹地府,我又想到了最後我做的那個夢,那個半人半骷髏所說的關於陰陽間第三界,以及隧道是連接陰陽界及第三界的一個通道。
蕭達用半普通話半英文地夾雜著說,好歹大家都聽得懂,雖然說的慢一些。當蕭達說到食人魚的時候,不僅是鄭軍和喬治,連水穎也張大了嘴。
「那個你們看到的被食人魚吃的人,是真的還是假的?」水穎追問著。
「你是怎麼發現那些魚會對空氣的波動有感覺呢?」鄭軍也驚奇地問個不停。
「你是在做夢吧?」喬治不屑地說。
「你要不是信呢,第一,可以不聽,第二,可以去問紫約。我要是和紫約一起做同一個夢,也真神奇呢,那看來我和紫約多少世前的緣分可不是假的了。」蕭達對喬治的話最先做出了反應。
說我和蕭達曾是情人,是我和水穎去尋找咒城時,咒城那最後一個黑袍巫師是這樣說過。
「看見那個被食人魚追的男人,開始我以為是真的,但在他衝過來而我卻只感到了一股冷氣之後,我想可能是我產生了幻想,但是後來蕭達說他也看到了。」我對水疑說。
「那會是什麼?集體幻覺?」水穎更加不解了。
「不知道。」我聳了聳肩。
「我認為那可能是一種被無意中保留下來的影像。」蕭達解釋說,「集體幻覺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從前面我們所經歷的證實我和紫約都是清醒的,並沒有產生幻覺。」
「那也不見得,會不會是在你們被撞的時候就產生了幻覺呢?」喬治這時候倒插了句嘴,這傢伙,對我和蕭達的經歷居然抱著一種不信任的態度。
「那我想知道,是什麼導致了我和紫約的集體幻覺?」蕭達反駁著。
「那隧道裡不是有種植物嗎?並且會產生細絨狀的漂浮物,會不會是那個?」喬治倒不是沒有頭腦的人,他聽得很仔細,連這樣細小的情節他也記得。
「那就沒理由了,為什麼只有我和紫約產生了幻覺,而水穎和鄭軍沒的產生幻覺?別忘了,我們四個人是在一起的,我們呼吸的空氣,他們也呼吸了。」蕭達用手指著我們四個。
「是啊,我當時的感覺只是一下,好像幾秒鐘的時間,並沒有覺得他們離開過我,而且還是那麼久。」水穎對蕭達的說法表示贊同。
「不可能是幻覺,至少我掉到深淵和遇到食人魚這些經歷不會是幻覺。一是因為我當時進隧道的時候穿著乾淨整齊的衣服,在發生那事情之前,我沒摔到過,但出來後可以看見,我的衣服很髒,而且有幾個地方都破了,這應該是我掉到深淵裡弄的;二是蕭達手上的傷,那是我們進入的隧道空間裡的食人魚咬破的。」我對喬治解釋著,他沒有經歷,所以會認為是幻覺,這也可以理解。
「剛才我只是猜測。」喬治不服地說。
「不要沒有根據地亂猜。」蕭達用勝利的語氣說,然後他接著發表他的觀點,「我認為我們看見的男人被食人魚追是以前發生過的影像,被那個隧道以特別的形式保存下來了,當我和紫約走到那裡,那個影像被觸動而釋放出來,於是我和紫約就看見了。」
「等等!」我忽然大叫起來。
「怎麼了?」大家不解地看著我。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大叫著跑去打開電腦,上網開始搜索。可能別人以為我瘋了,都用怪異的眼神盯著我,我可不管。「找到了!」在打開一個網頁的時候我大叫,「蕭達你來看看!」蕭達站起來走到我身後,我聽到他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是了,「是他,對不對?我們看到被食人魚追的男人就是他,對不對?」
「是的,就是這個人,沒錯!」蕭達證實著。
「他是兩個失蹤的考查人員之一!」
「那能說明什麼?」水穎不解地問。
「那就說明我和蕭達經歷的全是真的,不是幻覺,還有我們看到被食人魚追的男人就如同蕭達說了,那是某一時發生過的事情,被以不知的方式保留了下來,當我和蕭達去到時,觸動了什麼,讓那影像再現了。」
「唉,」水穎歎著氣,「要是我今天走在前面就好了,那就是我經歷這一切了,真是神奇。」
蕭達看了水穎一下,問道,「你戴手錶了嗎?」
水穎被他問的楞了一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搖著頭說,「沒有。」我心裡明白蕭達是什麼意思。
「那麼如果你在前進去了,我覺得可能就會和王淮山,和失蹤的考查人員差不多,出不來了。」蕭達做了個很遺憾的姿勢。
「為什麼?」水穎有些不服。
「這個還是讓紫約來說吧,其實具體她當時是怎麼想的我也不太明白。」蕭達看著我說。
「嗯,是這樣的。我先看時間不對,我叫蕭達來看,發現我的手錶在亂晃,那時我們以為是手錶壞了。」我說著,蕭達點著頭,「可是後來我們經歷過食人魚最後無處可逃的時候,我當時在隧道裡來回走動,我就忽然發現我的手錶並不是壞了,它而是有規律地行走,只是,和我們平時所認知的範圍不同的一種行走方式。」
「那是怎麼樣的?」鄭軍奇怪地問。
「就是當我向北走時,手錶是逆時針地瘋轉,而當我向南走時,手錶又順時針瘋轉。」我解釋著。
「可是,這和你們能夠出來有什麼關係?」水穎有些不服氣地問。
「當時我也沒想到那和我們能離開那個空間有什麼關係,但是蕭達給了我一個提示,他說,他認為我們是到了另一個空間裡。這讓我聯想到了我們在隧道裡看到的那層薄光,王淮山就是在那失蹤的。」我頓了一下,「想到王淮山的情景,我想蕭達是對的,王淮山也是和我們一樣通過薄光進入了我和蕭達所到的那個空間裡。」
「但是,王淮山卻……卻死在了洞裡,這怎麼解釋?」水穎再一次提出了疑問。
「對,這就是關鍵了,但你先聽我慢慢說。」我點著頭對水穎說,「我當時假設我們是通過了一扇時空之門,從一個空間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再通過這扇門回到原來的空間呢?我確定是應該可以的,因為鄭軍就是一個例子,他的手透過了那層薄光到了另一個空間裡,最後他縮回去的時候,他的手雖然出了問題,但還是縮回去了,如果這扇空間之門是單向開的,就是說能進來而出不去,那麼,他的手就不是只有骨頭了,而是會消失掉。」
「嗯。」蕭達和鄭軍點著頭。
「這時加上我手錶的對不同方向而產生的逆時針和順時針的瘋轉,我當時在想,手錶不是壞了,可能是在那個空間裡,時間出現了問題,就是說,隧道的那個空間是一個時間異常的這空間,時間被壓縮在了隧道裡,所以當我每走一步,手錶都瘋狂地表示出時間過了很久。」我嚥了口唾沫,而其他幾個人則把眼睛瞪得圓圓的,「當然,在當時我是那樣假想。」
「這下面就說到王淮山和其中一個失蹤的考查專家,為什麼會在洞裡顯得過了多少世紀似的,雖然他們對我們來說失蹤了不過幾天的時間。那是因為他們走過了隧道,按照我的手錶給的指示,他們是從隧道裡壓縮的時間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間!」
「天哪!」水穎尖叫起來。
「我只是假設。」我對水穎勉強笑了一下,但其實我並不能真正笑出來,當我回憶起在隧道裡那大膽的想像時,我自己都覺得後怕,「他們就是像我開始一樣,沒想到在隧道的北邊盡頭處會是一個無底的深淵,所以他們走到深淵的地方掉了下去,當時我覺得那深淵下有股吸力似的,我想要是落下去,速度一定很快。」
「嗯。」蕭達點著頭,「我也感覺到了。」
「當王淮山和另一個考查的專家在不小心掉下深淵後,由於快速的下落,他們可能突破了空間的限制,於是回到了我們所在的正常空間,但是,卻是過去的某個時間!」
「所以,他們死在了我們這個空間裡,經過了漫長的時間,可能加上那個洞裡奇特的環境,致使他們變成了化石?」鄭軍恍然大悟似的叫了起來。
「是的,當時我就是那麼想的。」我點著頭,「於是我就想到了利用時間來尋找那扇時空之間的門,因為正好在我被撞之前我看過手錶,是七點五十二分,那麼,當在那附近,我的手錶指向七點五十二分時,就是時空之間差不多所在的位置了!」
「所以,你就利用手錶尋找到了那扇時空之門,回到了正常的時空裡?」喬治可能被我嚇呆了,過了這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
「是的。而且這之後我仔細想過,蕭達和我能想到的事情,考查的專家們不會想不到,他們應該考慮利用這扇門再回來,但是他們沒找到那扇門,是因為,那扇門可能並不是固定在那個位置的。」
「怎麼說?」水穎不解地問。
「我的猜測是,這扇門,只有當那個空間的時間和這個空間的時間相吻合,才會打開。」
「什麼意思?」大家盯著我看。
「這樣,用一條線段來表示那個隧道的長度,也等於是表示時間,因為在隧道不同的部位就是表示在不同的時間上,那麼,我們進入隧道的時間假如用一個點來表示在這個表示隧道另一空間的線段上,那麼這種吻合就使那個空間和這個空間接通了,打開了時空之門,所以,時間不同,這扇門是開在線段不同位置的。」
「原來是這樣。」
「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也有可能,失蹤的考查專家還沒有想出來這些問題就已經出事了。」我不無帶著想像地說,「可能他們進入另一個空間後的想法和我們一樣,於是在隧道裡查看,可是一個專家掉下了深淵,而另一個則在隧道的另一邊遇上了食人魚。」
「可是,我還有個疑問。」鄭軍看著自己的雙手不解地問,「那為什麼你們能平安地出來,而我伸進去的雙手卻變成了帶著腐肉的枯骨呢?」
我和蕭達對望了一眼,我接著解釋道,「你伸雙手進去時,是不是面對著北面的?」
「是的。」
「這就對了,我和蕭達是面對著南面進去的,如果是面對北面進去可能也會受些損傷也說不定。就在那個標誌為時空之門的位置上,它的北面有一個薄霧團,蕭達曾把筆放進去試過,筆扭曲了。按蕭達的解釋,那可能是一個不同磁場的封閉空間。我想,你在伸手進去時,可能雙手伸到了那個薄霧團裡……」
「沒錯,可能是那樣才導致了你的手出現了問題。」蕭達接著說,「還有那些食人魚所在的那個水汽很充足的地方,我想可能也是一個比較特別的磁場。所以,那些食人魚即使在那個空間裡,也只能生活在那個特定的磁場空間裡。」
「可是,那些食人魚究竟是什麼生物呢?」
「也許它們是屬於另一個空間裡的特別生物吧!」蕭達做了個不知的動作。
「我倒是認為,有可能這些食人魚是屬於未來的生物。」我發表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未來的生物?」
「是的,那個隧道是個時間被壓縮了的地方,當我們向南走的時候,其實就是去到了未來,而那些食人魚則像是幾種生物的混合體,魚的身體,蝙蝠的翅膀,昆蟲那樣敏感的觸角……也許經過進化後的終極生物。」我聳著肩說,「這也是我的想像,它們離不開未來的那個時間,所以當其中一個突破了時間後就死掉了。」
「天哪!」水穎再次驚叫起來,「你們的想像力太豐富了!」
「對了,我們在呼救的那時,我睡覺做了個夢,夢見一個半人半骷髏對我說:這個隧道是一個通道,一頭通向陰間,一頭通向陰陽間的第三界,中間則是通到陽世了。」我笑起來,「這樣的解釋是不是會讓你覺得可信點?」
「那算了,我還是勉強相信你的關於不同空間和時間隧道的解釋吧。」水穎撇著嘴說。
「你夢見的是我們在深淵的薄霧團裡看到的影像吧?」蕭達問我。
「是的,其實我昨晚已經夢到過一次了。」我邊說邊把夜裡做的夢說了出來。
說完,大家又討論了一會,然後都開始想睡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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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4-2006 07: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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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裂 麵包店殺人事件的真兇 16
我被一陣電話鈴吵醒了,我發現我們幾個居然躺在地上睡著了,喬治不在,可能是出去了。
接過電話,是曹偉峰,他興奮地告訴我,丁健拿到了很小的一塊有毒麵包,我於是叫他快送過來,正好,我要把從隧道裡帶回的樣本一起送去檢驗,我的心裡對麵包店毒死人的事件已經有了隱隱的想法,有待證實。
曹偉峰比任何時候都聽話,很快就把有毒麵包的樣本送來了。
曹偉峰的到來吵醒了大家,不過正好,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喬治在吃飯的時候又跑來了,他請大家到外面大吃了一頓,吃飯時我小聲對水穎說:「現在快些送鄭軍去醫院是真的,我擔心他的手腕傷處。」
「一會就送他去醫院。」水穎點點頭,「可是我擔心向警方報案(她指的王淮山的失蹤一事必須報案,因為王淮山是肯定不會回來了)會懷疑到鄭軍,而我們現在已經不可能下隧道裡去證實石筍裡的就是王淮山,所以怎麼說警方也不會相信鄭軍的。」
「那你非要說實話嗎?」我翻著眼睛。
「那是要說謊?」水穎不安地說。
「只要鄭軍證明王淮山下了地裂處,而他沒去,那王淮山的失蹤就會和考查專家的失蹤聯繫到一起了,鄭軍就可以擺脫嫌疑了。」我若無其事地吃著東西說,好像不是教水穎去說謊一樣,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得不說謊了,因為如果鄭軍成為嫌疑人,那可能在王淮山找不到的情況下受到指控,但事實上我們都看到王淮山的屍體在石筍裡石化了,只是我覺得,警方很難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罷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鄭軍被送到了醫院,他這一生將會因為一次探險而失去了雙手。
第二天,我把從隧道裡採來的植物樣本,還有丁鍵找來的有毒麵包樣本,以及我在地裂那天收集到的一些白絨花給了水穎,讓她帶回學校去找人化驗。據我所知,水穎他們學校裡有一間實驗室,是在國內很知名的。
一天後,化驗結果出來了,我看了化驗結果後對我原先對麵包店毒死人的事件的推斷有了充足的證據,化驗結果是她學校那個實驗室裡的一個教授簽的名,以確實這結果是有效的(以那個簽名教授在業內的知名度和身份,這個化驗結果可能比官方出示的化驗結果還有力度)。
我打電話叫來了曹偉峰,他把朱正雲和丁健也一起帶來了。
「太好了,大偉,今晚得要你請客了,錢準備足了沒有?」我得意洋洋地對曹偉峰說。
「錢準備足了,不夠我還有卡,但你先得告訴我,你對麵包店的事查到了什麼結果?」曹偉峰緊張地看著我,朱正雲拉曹偉峰的胳膀,也瞪大眼睛望著我。
「呶,這個拿去,給警方,不過之前你們自己先留一份底。」我說著把化驗結果遞給曹偉峰,然後把留了一些沒用完的隧道裡的植物的樣本也給了曹偉峰。
曹偉峰、朱正雲和丁健三人擠在一起看那份化驗結果,卻沒看出頭緒,然後又一頭霧水地望向我:「不明白啊!」
「真笨!」我走過去,把有毒麵包的化驗結果,和隧道裡植物的化驗結果拿給他們看,「看出來沒有,這兩樣東西所含有的毒是一樣的!」
「那這只證明麵包裡用的是什麼毒,也不能證明黃新剛和兩個麵包師沒下毒呀?」丁健盯著我。
「真是被你們打敗了!」我拍著腦袋,「我說你就是豬頭是真!」
然後我不得不請他們坐下來,一人倒上一杯茶,慢慢地向他們解釋。
「你們知道這種植物是哪裡來的嗎?」
「不知道。」這幾個傢伙到誠實。
「這是在西郊地裂下面的一個隧道裡弄來的,你們不要問我怎麼去那裡的,那裡有什麼,反正我不會告訴你們!」我事先給這幾個傢伙打了預防針,防止他們刨根問底,「這種植物經過鑒定,是一種植物學家們也未知的植物。這種植物含有一種巨毒,是和麵包裡一樣的那種毒,也是未知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這種毒的來源找不到,所以黃新剛和兩個麵包師下不了毒?」曹偉峰有些大悟的感覺,但他還是豬頭。
「是的,但我還是要說你是豬頭。」我翻著眼睛,「找不到證據證明黃新剛有這種毒的來源那不是還得調查下去?可是,我現在找到毒的來源了!」
「那你的意思是……」曹偉峰反正被我罵慣了,他也不生氣。
「麵包店出事那天正是地裂的那天是吧?地裂那天天上飄著好多的白絨狀的東西,你們看到沒有?」我繼續翻著曹偉峰白眼。
「是啊,我看到了,我媽那天還說六月飛雪,必有大冤,果然,我表哥就被冤了。」朱正雲接上話來。
「對,地裂後沒多久,麵包店就出事了是吧?」
「是的。」
「這就對了,那種白絨就是地裂下那種未知植物的種子,它是像蒲公英一樣靠這種方法傳播種子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種植物的種子飄到了麵包上,然後……」丁健沒等我說完就把話搶了過去。
「孺子可教!」我故意地拍了拍丁健的肩。
「可是要按照這樣說,那不是應該有很多人中毒才對?那天滿天都飄了好多的這種植物種子?」曹偉峰不服氣地反駁著。
「唉,你到底還是豬頭。」我再次打擊著曹偉峰,「你看看那張化驗的結果上,是不是說了這種植物生長需要什麼條件?」
「溫度要在40度左右,還要有一定的濕度,否則這種植物沒法存活。」曹偉峰看著手中的化驗結果說道。
「這就對了。那天氣溫雖然不低,但離40度可就差遠了。」我點著頭,「所以,那些植物種子落下來是沒法生長的,而這種毒,必須是在植物生長後才能產生。而那天,我記得朱正雲說麵包店的空調壞了,叫人去修了,但因為天熱,修空調的很忙,要過兩天才能排到麵包店的空調。那麼,在麵包店的烘烤房裡,溫度是超高的,不僅是因為天熱,而且烘烤房本身還有烘烤箱什麼的產生熱量,所以,我判斷,這些植物種子在飄落到沒經烘烤的麵包上之後,溫度適合,就開始了生長,然後產生了毒素,再被烘烤過後賣給了顧客,所以導致了客人中毒死亡。」
「對了!」丁健拍著手,「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同一爐麵包,有的有毒,有的沒毒了!」
「聰明聰明!」我也學著丁健拍拍手,「到底丁健聰明點,不像大偉是個小豬頭。」
「明白了!」曹偉峰大叫著站起來,也不顧我罵他豬頭了,「有你的!我請客,你說吃啥就吃啥,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不急,你還是快去把證據送到公安局辦案人員那,先把黃新剛弄出來再說吧。」
幾天後,黃新剛被釋放了出來,曹偉峰打電話給我要請我吃飯。
於是我們一群人去了當地一家有名的海鮮酒樓,當然,蕭達,水穎還有喬治是我的坐陪。
吃完飯在黃新剛的建議下,我們去了一家酒吧喝酒,不醉無歸。
酒喝了一半,當大家帶著幾分醉意在猜拳的時候,忽然整個酒吧劇烈地晃動起來,檯子上的酒瓶「辟啪」地摔了一地,裝啤酒的冰桶也倒了,冰塊砸在我腳上。
「怎麼了?」有人大叫。
「啊!」多數女人都在尖叫,這中間還有朱正雲的尖叫聲。
「地震了!」有人大喊著,包廂的門不知道怎麼打開了,看見外面走廊上的人亂作一團,四處亂跑。
我和水穎抱在一起,趴在沙發上。
蕭達衝到了門口,向外面張望著。
震動並沒有加劇,我們也爬起來向外衝去,只見酒吧裡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
跑到外面的路上,好在這裡是小巷子,並不是重要的交通要道,儘管這樣,不遠處已經發生了一起汽車相撞的事件,而路上的人更是亂竄,像是沒頭的蒼蠅一般。
震動持續了十幾分鐘,然後停下了,像沒事一樣。
滿大街的人,並不急著馬上回去,都怕再來一次。
我們這群人倒是不在乎,酒吧裡音樂還放著呢,於是轉身又跑進去繼續喝酒去了。
酒喝到微熏,這是最快樂的事,於是一群人在半醉半醒的狀態下離開了酒吧,當然,有一個英雄喝醉了,那是蕭達,因為他不會玩我們喝酒的小遊戲,結果被合夥捉弄他的曹偉峰和丁健給灌醉了。
第二天早上,我忽然被水穎的電話吵醒了。
因為水穎宿舍鬧鬼的事已經明白了,是鄭軍去找她被當成鬼了,所以現在她又膽大地搬回去她的宿舍住了。
「快去看新聞!」
「怎麼了?」我瞇著眼不想動,手裡抓著從床頭上拎起來的電話,「你一大早吵死人了啊。」
「快去看新聞啊!地裂的那裡,已經下陷並成了一個大水塘了!」
「什麼?」我跳了起來。
扔下電話,我忙去打開了電視,可惜的是,電視裡的當地新聞已經播完了。
我把蕭達踢醒了,然後拉起來去看地裂。
當我們打的到那裡的時候,只見原來地裂的附近一大塊的地方,全部成了一片汪洋,而那水卻是極清的,彷彿可以一直看到底。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看著那一片一夜間就形成的大湖。
原來昨晚的震動是因為這片地下陷而造成的。
「其實我覺得這是好事。」蕭達反而有種輕鬆感,「這樣就不會有人再誤入那個隧道而失蹤了,不是嗎?」
「是的,可是那些神奇的人體化石和人骨化石也都不見了。」
「不研究也好,那種事情已經是我們現有知識以外的了。」
「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那隧道是什麼人,在什麼時候建的呢?那些黑石頭的硬度,在我們所知的範圍以外,而且,那個洞究竟有什麼特別,居然能讓那麼多的人體和人骨變成了石化?」我看著面前的大湖喃喃自語著。
「世界上弄不明白的事太多了,比方百慕大,比方瑪雅文明,比方大陸板塊的漂移和變遷,比方到底有沒有史前文明,有沒有外星人……」蕭達一口氣說了那麼多,但我還是在頭腦裡固執地想著關於隧道的問題。
太陽照在湖面上,水汽開始騰騰地被蒸了起來。
忽然,我看見湖的中間翻騰起來,有許多巨大的氣泡從水裡浮了上來,氣泡裡流光溢彩,甚至還有人影,還有那些我和蕭達看到過的那種食人魚。
氣泡在空中越升越高。
水面上最後翻騰著好大一個氣泡,氣泡緩緩升到空中,我看見那個氣泡裡有個半人半骷髏的人形,赫然是我夢裡的那個半骷髏人!
「活人住在陽間,死人住在陰間,可是在陰陽之間,還有一個第三界,你知道嗎?……」那個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了,那個骷髏人的嘴在一張一合著。
「紫約……紫約……」蕭達在喊我,「你怎麼了?」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走到了湖邊上,再向前跨一步,我就掉到湖裡了,而蕭達,正在我身後緊緊的抓著我。
「你看見湖面上那些氣泡了嗎?」
「氣泡?什麼氣泡呀?」蕭達一頭霧水地問我。
「哦,沒什麼。」難道我站著又睡著了,做夢了?
晚間新聞裡播了關於城市西郊地面下陷成大湖的新聞,據說當時在考查地裂的一些有關人員也一起沉在了地下。
新聞記者在採訪那個新形成的湖附近的居民時,那些菜農(城郊是大片的菜地,所以居住在那裡的都是菜農),有很多人都說地下陷形成湖的第二天一早,在湖上看見了海市蜃樓的奇景,空中有一座城市,裡面人來人往,那些人穿著得很怪異,而城市卻好似一個海濱,美麗非凡。
還有人像我一樣,看見了水裡冒出許多氣泡,而且升到空中也不破裂。
一時間,城市裡的謠言和流言傳得滿天飛。
但這些流言和謠言並沒有傳太久,因為那片地原來是開發商買來建住宅小區的,所以很快,開發商就找來建築小工們,一車一車地往湖裡填土,把那個忽然出現的湖給填上了。但商家很有頭腦,獨獨留下一小片湖,於是小區被宣傳為湖景豪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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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4-2006 07: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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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裂 尾聲 17(End)
鄭軍手術成功後成了沒有雙手的人。
蕭達給他在美國聯繫了一個專做義肢的醫院,據說是利用神經的傳感來運動義肢的手指,所以做出來的手指比較靈活,雖然不能完全代替原來的手,但至少可以方便很多了。
送鄭軍走的那天,鄭軍用沒有雙手的手臂擁抱了我和水穎,他對著蕭達時不知道說什麼感謝的話才好,只是聲音哽咽著說了聲「謝謝」。
那時我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那天晚上水穎說見鬼後我打的去水穎宿舍,在路上有人招手打的,司機說看見了一雙骷髏之手。我推斷那可能就是鄭軍想打的,但是司機加速衝過去後,為什麼鄭軍會忽然不見了呢?
當我這樣問的時候,鄭軍有些不好意思:「我看見那輛車不停,反而向我猛衝過來,於是我嚇得向後退了幾步,誰知道,後面的路邊有一個小溝,我直接掉到了溝裡去了。」
「啊?」我和水穎對視了一下,不約而同地大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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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09: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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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謎情 神秘的女子 1
遠遠的天邊,急速飛來暗紅色的一片,悄無聲息,舖天蓋地。巨大的暗紅色軀體,沒有羽毛皮膚龜裂的翅膀,外凸的褐色眼珠,如鋸齒般鋒利,伸展在嘴外的牙齒。村子裡正在舉行豐收慶典,人們來不及反應,便被包圍其中,沒有任何的響動,只不過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它們飛離了村莊。
房屋不復存在,地上多了幾十具白骨,沒有一滴血跡,剛剛在擊鼓的年輕男子只剩一個骨架站立在那裡,鼓消失無蹤。麥田雜亂,未收割的作物不知去向,光禿禿田地旁老人的骸骨還保持著原來的姿態。
於老漢輕輕歎息,他從地穴的門口往外看。八十年前,他還是一個孩童,就是站在這個位置看到了紅食蟲突然來襲,看見父母在瞬間變成了白骨。那時的他跑到地窖,看一些村人搬陳年的酒罈,才倖免於難。
倖存的人意外的發現,臨近的村莊沒有一個人活了下來,整個世界突然變得靜寂,彷彿只剩下了到地窖中的十幾個人。土地不再肥沃,他們艱難的生存,面臨著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女人,他們缺少女人來繁衍後代。紅食蟲偶爾還會出現,他們不再用樹木和磚瓦修建房屋,一個個相通的地下居室被挖掘,即使在田邊也挖了地下通道,他們成了名副其實的穴居人。
「您還在想以前的世界?」於光走到於老漢身邊,他眼睛黑亮,炯炯有神,五官如刀斧雕刻,稜角分明,身材挺拔高大,腰間懸掛著一把精緻的小刀。
於老漢慈祥地看著於光坐在身邊,歎息了一聲:「像你這樣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如果帝國還存在,你一定會得到君主的賞識,成為帝國的勇士。紅食蟲。。。它讓我們和外界失去了聯繫,不知道除了我們,還有沒有其他人倖存。」
於光的目光轉向地穴外,遠遠走來一個人,步履蹣跚,跌跌撞撞。那是一個外鄉女子,穿著青色的布衣,黑髮編成長辮子甩在腦後,看上去年齡不過十八九歲。
於老漢也注意到了那女子:「這怎麼可能?沒有人可以逃過紅食蟲的鋸齒。」
於光沒有多想,他飛快地迎過去,女子看到有人跑來,乾裂的嘴唇微微蠕動,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一頭載倒在地。於光謹慎地抱起她,跑回了地穴。
水緩緩流入女子的嘴裡,她醒了過來。於光端著個水杯,守在她身邊。女子睜開眼睛,於光看到她黃色的眼珠,那是他從未見過的顏色,澄亮的黃,在地穴裡異常明亮。
「你從哪裡來?」於光被她黃色的眼睛眩惑,這女子並不是很漂亮,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我不知道,」女子掙扎著坐了起來,用手扶住了頭,「我只記得醒來的時候就躺在空地上,其他的什麼都想不起,然後我一直走,一直走,就走到了這裡,看到了你。」
「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急著想以前的事情。」於光示意她躺下,起身大步離開,經過幾條地道,回到了於老漢的地穴。
於老漢拍了拍於光的肩膀:「她醒了?」於光點頭,小刀在他手裡如玩具般來迴旋轉。
「如果她沒有可去的地方,你就把她留下吧。」
於光明白於老漢的意思,他已經到了該娶媳婦的年齡,但是卻沒有適齡的女子。
女子留了下來,她不知道家在哪裡,連名字也不知道。於光喚她黃珠,只因為那雙與眾不同的眼睛。
黃珠是個乖巧的女子,她從於光的關心中明白了於光的感情,但是她請求於光,給她一點時間,讓她想起失去的記憶,然後她會永遠和於光在一起。地穴裡的人驚奇地議論她黃色的眼睛,於光的父母卻毫不在意。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瞬已經過了一個月。
黃珠呆得無聊,從地穴中鑽出來,於光帶著幾個年輕魁梧的男人正在外面巡視。黃珠興奮地呼喚著於光跑了過去。於光轉身,原本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不知是誰大喊:「快跑啊,紅食蟲來了。」
擦著地面,一群紅食蟲靜悄悄地飛來,鋸齒在嘴外急劇地抖動。外面的人沒命的湧進地穴,於光跑到地穴口,突然發現黃珠並沒有跟過來,他轉身大喊。
一幅奇異的景象。
黃珠眼神迷離,站立在原地,盯著紅食蟲,張開了雙臂。飛過來的紅食蟲突然停了下來,鋸齒抖動得更加厲害,嘴裡流出暗紅色的涎水,風把一股噁心的腥臭送到地穴邊,於光強忍住嘔吐的感覺。
紅食蟲在和黃珠對峙,黃珠竟然走了過去,一步一步。於光急得顧不了許多,他衝出地穴,拉住了黃珠。紅食蟲褐色的眼睛齊唰唰的轉向了於光,於光背脊一陣寒意。他感到生命就要完結,心底毅然升起了豪氣,他攬住黃珠,直視紅食蟲,堅定地對黃珠說:「我們死在一起吧。」
黃珠繼續往前走,於光和她並肩走在一起,隨著他們的走進,紅食蟲的群體起了騷動,它們開始退縮,軀體互相碰撞,伸展在外的鋸齒縮了進去,巨大的嘴合攏。黃珠和於光站立在了它們身前,黃珠仍然迷糊未醒的樣子,她伸出手去觸摸其中一個紅食蟲。那個紅食蟲全身顫抖,突然掉頭飛去,所有的紅食蟲也爭著離開。
於光目瞪口呆的看著紅食蟲在遠處消失,他醒悟過來,急忙抱起黃珠朝地穴跑去。懷中的黃珠對於光微笑,溫柔地說:「那些小蟲子多可愛啊。」
地穴村裡有了些閒言碎語,但是也有人認為生命有了希望,黃珠不怕紅食蟲,她和於光是唯一面對紅食蟲可以活下來的人。
一天傍晚,黃珠和於光坐在地穴裡。在發光的晶石下,於光磨著自己的小刀,黃珠突然很認真地對於光說:「我要去一個地方,我想起我必須去一個地方。」
於光震驚,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他已經熟悉了黃珠在身邊的生活,他努力使自己的語調平靜,一邊檢查刀刃一邊回答:「你要離開這裡?打算去哪裡?」
「去地下,我要去更深的下面。」黃珠表情嚴肅,眼睛渴望地看著於光,「你和我一起去。」
「一定要去?」於光死死地盯住黃珠的臉,目光逐漸下移到了黃珠的胸前,那裡隨著黃珠的呼吸,上下起伏,於光嚥了下口水,「你答應過做我的女人。」
「最近腦子裡總是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催促我,我必須要去那裡,如果你不相信我曾經的承諾,我現在就答應你。」黃珠說著緩緩地解開了衣服上的紐扣。
於光突然緊張得喘不過氣來,看著黃珠脫掉了外衣,露出裡面湖藍色的貼身小衣。他猛地站起,扭過身去:「我相信你,我不願意在這種氣氛下抱你。」於光拿起桌子上的小刀,插進腰間懸掛的刀鞘,「到下面去,需要挖很久的時間,你到底要去哪裡?我們應該往什麼方向挖?」
黃珠重新穿好了衣服,她拉起於光的雙手,讓他轉過身來:「謝謝你。我知道位置。我們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那裡,不用很久。」
「一天?」於光不大相信,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好,明天我們就去。你早點休息吧。」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黃珠的居室。
於光走回自己的地居,一屁股坐到床上,狠狠地給了臉上一巴掌,嘴裡嘀咕:「剛才抱了她又怎麼了?我緊張什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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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09: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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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謎情 地下城市 2
一大早,於光開始準備,他帶著黃珠向父母和於老漢辭行,往挖得最深的地穴走去。
兩個人越走越深,再往前就是挖掘的終點,前方一片漆黑,村人沒有放置照明的晶石。於光取出隨身攜帶的晶石,把它懸掛在頸上,空間瞬時亮了很多。他們一直走到盡頭,地上放著幾把挖掘用的工具。於光走過去,拾起了一把。
黃珠驚訝地看著他:「你拿它挖,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到下面?」
於光也驚訝地看著黃珠:「不用這個,我用手刨嗎?」
黃珠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了圓圓的東西,泥土般的顏色,她塞給了於光一對,把另一對套在自己的手上:「用這個,我們很快就可以到。」
於光仔細看,這東西正好是手的大小,下方有一個開口,他把手插了進去,東西馬上收縮,緊貼皮膚,好像長在了手上一樣,於光慌忙去撕,但是去撕不下來。
「別擔心,用完以後很容易就可以摘下的。這個叫爪鐮。」黃珠狡黠地笑了笑,然後往土上抓去。
堅硬的土似乎改變了質地,黃珠的兩隻手飛快,看不清她是如何挖掘的,於光發愣的功夫,黃珠已經挖出剛好一個人通過的窄道,前行了10米。她轉身叫於光,黃色的眼珠在黑暗的地穴裡明亮的閃著光,於光看不見她,只看見兩個黃點在窄窄的通道裡幽幽放光。
敏銳的於光有了種異樣的感覺,他硬著頭皮戴上了另一個爪鐮,當他的手接觸到土時,他的雙臂突然無法控制,他以更快的速度拓寬了通道,快到黃珠身邊時,他聽到黃珠說:「把手握拳!」於光馬上握了一下拳,他停了下來。
於光再次查看爪鐮,兩隻手互相撫摩:「黃珠,這真是個好東西,你從哪裡得來的?」
黃珠的樣子天真,她使勁地想了想,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突然就知道它在我口袋裡,也是突然知道了它的用法。要不我早就告訴你了。」
於光的心裡掠過一絲疑惑:「以後想起來了告訴我,如果村裡人也用這個,那就方便多了。」
黃珠嬌媚地笑,點了點頭。
於光第一次見到這麼奇異的東西,不需要有人運土,挖下的土似乎全被爪鐮吸收,也沒有把全身弄的很髒,在晶石的照耀下,於光發現爪鐮越用,顏色越深,整個手掌變成了暗紅色。
爪鐮的速度很快,於光記不清挖了多長,只知道已經挖了半天的時間。
「前面就要打通了。」黃珠的聲音興奮。
「打通?前面是哪裡?」於光覺得有些神秘,他的手沒有停下來,隱隱的有一點不安。
一絲亮光射出來,緊接著,路被打通了。於光看到了一個偌大的地下世界,空空蕩蕩的呈現在眼前。人工修築的台階,一個個拱形門,中間是寬闊的廣場,地下水源源不絕的繞著廣場流淌,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個高大的石碑,石碑頂端上巨型的圓球發出亮如白晝的光芒。
「這是什麼地方?難道我們進入了一個地下墓室?」於光小心地走過石階,穿過小橋,來到廣場上,「這裡太不可思議了!」
黃珠表情嚴肅,她逕直走向石碑,站在那裡,雙手撫摩著石碑。於光走進些,石碑上鐫刻著於光不認識的文字。
「這上面寫著什麼?你認識嗎?」於光四處打量。
黃珠低下頭,沒有馬上回答。她告訴於光如何脫下爪鐮,把爪鐮收好後,黃珠勉強對於光笑了笑:「這上面寫著永晝城。」
「你以前來過這裡?」於光輕輕地摟住黃珠,心中充滿了疑惑。
黃珠搖頭:「不記得了。」
寂靜的地下世界突然響起呼嚕呼嚕的聲音,極像人類沉睡時的打鼾聲,黃珠從於光的懷抱中掙脫,緊張地往四處望,身體瑟瑟發抖,她緊緊抓住於光的手,聲音顫抖:「來了,來了,它在哪裡?」
於光拔出腰間的小刀,他看到從更深的一頭,緩緩爬出來一個一人高的淡黃色肉蟲子,爬過的地方留下一條黃色的痕跡,樣子十分的噁心。
「在那邊。」於光冷靜地回答,他握緊了手中的小刀,蓄勢待發。
「這氣味。。。這氣味我。。。」黃珠似乎全身失去了力量,她一下跌坐在地上。
於光仔細地聞了一下,什麼味道也沒有。黃珠漂亮得如琥珀般的眼睛突然沒有了光彩,她虛脫般的蜷縮著。
黃色的蟲子越來越近,於光抱黃珠坐到石碑下,他舉起小刀迎了上去。
蟲子的鬍鬚掃過於光的胳臂,一陣燒灼般的疼痛,於光的衣袖被劃出個大口子,皮膚上留下一道如皮鞭抽打過的痕跡,微微滲出血。於光敏捷地跳到蟲子身側,彎身探到它的身下,小刀刺進蟲子的肚皮,於光給它開了膛。
蟲子軟軟的倒了下去,淡黃色的液體流了一地,於光不明白攻擊力這麼弱的生物,怎麼會讓黃珠如此的懼怕?
於光招呼坐在石碑下的黃珠:「它已經死了。」
黃珠點了點頭,繼續坐了一會,於光的腦子裡迅速閃過幾個問號。
黃珠站了起來,走到蟲子屍體旁,手伸進蟲子的體內,一陣亂翻,然後抽出一個肉瘤遞給於光:「把這個吃下去,它可以保證你在地下世界不被奇異生物的毒侵害。」
「我不吃,除非你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帶我來這裡。」於光有種被玩弄被欺騙的感覺,他甚至想就此離去,但是黃珠期待的目光,融化了他鐵漢心腸,他還是接過了肉瘤。
「我會全部告訴你,但是現在我想起來的並不多,這些可能是生存本能,被觸動後馬上就想了起來。」黃珠溫柔地看著於光,一臉的歉意,「快把它吃下吧。」
於光聞了聞手裡的肉瘤,淡淡的香氣,他沒有吃過菠蘿,否則他一定認為這不過是個水果。於光狠下心把肉瘤吞了下去,味道有一點澀,但是並不難吃。黃珠滿意地沖於光眨眨眼睛,微笑:「走吧,我們還要走一段路。」
她轉身離開廣場,走向更深的地方,於光跟了過去。他沒有看到在他離開後,蟲子的屍體上騰了一股淡淡的清煙,更沒有看到黃珠轉身後,臉上那詭異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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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09: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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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謎情 人面蜘蛛 3
於光謹慎地跟在黃珠的身後,他發覺這裡是一個街道,兩旁應該是一些居所,但是卻沒有半個人的影子。黃珠輕車熟路的穿行,逐漸離開了街區,面對他們的是一條向下伸延,幽暗的看不到盡頭的台階。於光緊追幾步,扶住了黃珠,兩個人一起走了下去,晶石重新發出光芒。
走著走著,黃珠突然停了下來,她湊到於光的耳邊小聲地說:「等一下,前方有東西。」
於光四處張望,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的響動,他秉住呼吸,極力去傾聽,但是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什麼東西滴落到於光的臉上,濕濕的,腥臭。一滴,一滴,空洞的空間裡響起了滴水聲。於光和黃珠同時抬起頭向上望,頭頂上趴著兩隻怪異的蟲子,它們有著人的面頰,身體卻如蜘蛛,但比蜘蛛卻大了很多。看到於光和黃珠發現了它們,突然發出一陣淒厲的聲音,猶如深夜貓鬧春時的尖叫。
黃珠急急地說了聲快跑,於光和黃珠迅速地往下跑,身後的人面蜘蛛緊緊追隨。兩個人不停地跑著,但是卻發現前面的路上有一隻更巨大的蜘蛛站立在中央,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黃珠快速地看了眼於光,於光毅然地點了點頭,兩個人拿出武器,衝了上去。
於光又一次驚訝,黃珠騰旋跳躍,竟精通搏擊之術。沒有時間疑惑,於光轉身面對後面追來的兩隻小蜘蛛,以前苦練的功夫今日終於派上了用場。
小蜘蛛嘴裡吐出白絲,射向於光的手腕,於光巧妙的閃躲,揮出小刀砍下了一個人面蜘蛛的頭。另一隻居然沒有退縮,它的白絲纏住了於光的腿,讓於光動緩不得,轉瞬他的雙腿都被緊緊裹住。人面蜘蛛逼近,於光不顧一切的揮動小刀,人面蜘蛛的一條腿被砍斷,於光有了片刻時間,他急急地割開白絲,站了起來。人面蜘蛛又攻了上來,於光沒有動,很冷靜地尋找致命一擊的機會。他的判斷沒有錯,又一個人面蜘蛛的頭被割了下來。於光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轉身奔向黃珠。
黃珠的徒手攻擊已使大蜘蛛毫無還手之力,於光的加入更加使它險象環生,它倒退著嘴裡突然說了話:「永晝城怎麼還會有歌瓦族人?」
黃珠停住了,她突然似變了一個人,聲音輕柔:「歌瓦族人?我是歌瓦族人?」
於光看到人面蜘蛛的表情變得詫異不解,那是一個壯年男子的臉,它稍微平息了一下,回答:「300年了,我在這個廢城中沒有見過一個歌瓦族人,時間似乎都凝滯住了,日子過得實在是無聊。你們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你們是英雄嗎?」
黃珠和於光同時感覺到人面蜘蛛的煞氣已經消散,沒有了被威脅的感覺:「我要到下面去,如果你認為我是英雄,你願不願意隨我去?」黃珠嚴肅地對它說。
它的表情是興奮的:「你是英雄,我要隨你去,我還有一個兄弟,我叫上它一起去。」人面蜘蛛說完再次發出呼喚,這次的聲音如同嬰兒啼哭,不久,遠遠傳來同樣的聲音,黑暗中,於光看見又出現了一隻巨大的人面蜘蛛,臉上留著絡腮鬍子。
黃珠點了點頭,兩隻大蜘蛛順從地趴下,等待黃珠和於光坐上它們的身體。黃珠和於光坐了上去,蜘蛛麻利地站起,黃珠和於光坐在兩隻人面蜘蛛的身上,繼續前進。
一路走,一路交談,於光知道了兩個大蜘蛛是親兄弟,和黃珠交過手的叫夜石,另一個叫夜風。
從夜石口中得知,傳說中永晝城曾是一個繁華的都市,於光從來也沒聽說過地下還有人居住,而且不僅僅是這一個城市。夜石兄弟沒有見過一個地下人,黃珠和於光是它們第一次遇到的人類。祖輩的傳說,深深的烙刻在夜石兄弟的心中,它們一直期望可以遇到傳說中的英雄,一起開始冒險的生活。長長的階梯在輕鬆的對話中走過,沿途也遇到一些人面蜘蛛,黃珠和於光在它們對英雄般的夾道歡送中經過。
「主人,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夜石停在了一個岔路口,等待黃珠指引方向。
黃珠沉思了一下,指著繼續向下的一條坡路:「我們要去開賽瓦城。」
於光坐下的夜風突然抖了一下。夜石的聲音也有些發顫:「開賽瓦城?那個傳說中的黑暗之都?」
黃珠拍了拍夜石:「是的,就是那裡,如果你們想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夜石馬上哈哈大笑:「冒險當然要去最危險的地方,英雄都是這樣的。不過,聽說那裡已經坍塌,沒有了通路,不知道還找得到找不到。」
夜風的嘴裡嘟嘟囔囔,於光對開賽瓦城產生了強烈的好奇,他讓夜風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夜風想了一下,似有恐懼地說:「開賽瓦城是暗劣族建立的,沒有人敢去。」
黃珠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微笑,她把散落在耳邊的長髮別在耳後:「暗劣族嗎?我不覺得很可怕。」
夜石驚訝地把頭轉了180度,看身上坐著的黃珠,她的臉上是有恃無恐的笑,夜風又在嘟囔,於光卻一臉疑惑地看著黃珠。
黃珠安慰夜石:「你不用擔心,把我們送到那裡後,你們就在城外等,不用進去。」
夜風馬上應和,夜石臉上恐懼的表情終於消失了。
他們又繼續走了下去,於光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黃珠的話和表情讓他似曾相識,他想起了黃珠面對紅食蟲的情景。於光心情忐忑,他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道路開始崎嶇,除了於光胸前搖搖晃晃的晶石,已經沒有一絲光亮,這並不影響黃珠和夜石兄弟,於光心裡確定了一個事實,黃珠應該就是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
夜風突然停了下來,在晶石的照耀下,於光駭然發現,前面的地上似乎坐著一個人,一個勇士打扮的男人。
後面的夜石跟了上來,於光和黃珠對視,黃珠的表情也很詫異。於光抽出小刀,從夜風的身上跳下,走了過去。那是一個死人,頭低垂著,看不清面孔,早已經沒有了氣息。黃珠也走了過來,蹲在屍體旁查看。
死人的懷中有一把黑黝黝的劍,黃珠把它拿起端詳,然後交給於光:「帶上它,這是一把珍貴的寶劍,別看它不起眼,它的力量是巨大的,上面的世界沒有這樣的東西。」於光接過,輕輕的,沒什麼重量,於光很難相信這輕飄飄,黑呼呼的東西能發揮出什麼威力,但是他還是把劍背在了身後。
夜石緊張地自言自語:「這裡怎麼會有人類的屍體?除了暗劣族,地下世界已經300年沒有人跡了。」
夜風小聲地對夜石說:「這個人會不會是暗劣族的?」
夜石打了個寒噤,它催促於光和黃珠快點離開,它不想繼續呆在這裡,它感覺那人似乎並沒有死,他在用一種奇特的方式注意著於光和黃珠。
夜石兄弟又繼續前進,於光仔細回想著那個死人,雖然無法看清他的臉,但於光卻覺得他五官的輪廓非常熟悉,於光苦苦地思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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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09: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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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謎情 愛火 4
熊熊的篝火燃起,已經是人類時間的夜晚了,於光拿出帶來的乾糧,分給黃珠。夜石兄弟自己去找食物,它們嘻嘻壞笑後告訴於光,很長時間以後才會回來。
於光往火中填一些奇怪的土,自從樹木枯萎後,人們發現了這種可以燃燒的土。火光映在黃珠的臉上,添了一份紅暈,於光癡癡地看著她。黃珠意識到了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樣子更加嬌媚。於光終於不再忍耐,他靠了過去。
「黃珠,讓我抱你吧。」於光溫柔地撫摩黃珠的臉。
黃珠略微遲疑了一下,背過身去,於光看到她輕輕地點頭,無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是於光知道,她一定是頰泛紅霞,與他一樣心情激動。
於光再次面對她,她淡黃色的眼睛輕輕闔上,長長的睫毛抖動。於光吻了上去,從她的額頭,睫毛,鼻尖,直到溫濕的嘴唇。於光小心地解開她的衣扣,小心地脫去。。。於光把自己的衣服在地上舖展開,黃珠躺了下去,四肢溫柔地舒展,目光溫柔多情。。。。。。
。。。。。。
於光摟著黃珠,把手裡掰好的乾糧送進黃珠的嘴裡,黃珠輕輕咬住,也餵給於光一小塊。火還在燃燒,但是卻沒有於光和黃珠眼中的愛意炙烈。於光撫摩著黃珠的後背,體貼地問她:「剛才我看到你後背上有兩個疤痕,你是不是曾經的天使,被砍落羽翼貶下凡間,才讓我這平凡人幸運地遇到你?」
黃珠的臉驟然變化,柔情剎那不見,她直起身子離開了於光的懷抱,兩隻手抱緊肩膀:「那是以前的傷疤,我不想再提。」
於光惶然,他趕緊說:「對不起,我只是隨便說說,以後再也不提了就是。」
長時間的沉默,雖然黃珠已經把身體交給了於光,但是於光還是感覺黃珠是那麼的神秘,他並不瞭解她。黃珠的眼神飄得很遠,她直視遠處看不見的一片黑暗,於光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在想曾經歷的往事。
隱隱傳來夜石的聲音,它在叫著主人,黃珠驚醒,答應著呼喚它們過來。於光苦笑,地下世界的奇異生物居然有著和人一樣的思維,居然也知道在這種時候要避嫌。夜石兄弟兩慢悠悠地爬了過來,夜風打著飽嗝。
黃珠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她往火裡又添了些土。大家都已經累了,於光和黃珠分做兩班,分別帶著夜風和夜石,輪流值守。黃珠先睡了去,於光坐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她,她的睡姿仍舊是很緊張,於光貼近她,長長的睫毛偶然抖動。黃珠的樣子勾起了於光的無限愛憐,他在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回去,一定要給黃珠幸福的生活。
於光感覺到了黑暗中的凝視,他睜開了眼睛,黃珠坐在他的身邊,若有所思地看他。於光坐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睛,準備動身。
黃珠拉住了他:「你回去吧。」
於光詫異,他問:「為什麼?你擔心我不能保護你?回去可以,你跟我一起回去。」
黃珠搖了搖頭,她轉過臉不去看他,看著火堆說:「對不起,開賽瓦城是危險的,你不應該來這裡。現在還來得及,你快回去吧。」
於光雙手扳過黃珠的臉,大聲地說:「如果我怕危險還會跟你來嗎?從一開始我就有異樣的感覺,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你瞞了我很多的事情。但是我不怪你,因為我愛上了你,我要你永遠和我在一起,我會給你幸福,請相信我。」
黃珠被於光的手強迫,她抬起了頭,眼淚默默地流下:「我騙了你,開賽瓦城是我的家,我從來就沒有失去記憶,我只是為了要你回來,母親說只有你可以解救開賽瓦城,你將會投入戰鬥。但是,現在。。。我。。。我懂得了什麼是愛,我不想你面對任何的危險,請你回去吧,忘記我。。。永遠忘記我。」
黃珠的話並沒有讓於光吃驚,他早就察覺出黃珠的目的,一定是他的愛讓她感動。於光已經有了犧牲的準備,他相信會有奇蹟發生,就像他當時面對紅食蟲卻仍然活到今天一樣。他輕輕地擦去黃珠臉上的淚水,把她攬在懷裡。
「你的父母在開賽瓦城裡嗎?我要去當面提親,請求他們把你嫁給我。」於光溫柔地說。
黃珠有了一絲笑容:「真的嗎?你願意這樣做?但是我不能騙你,我和你並不同族,你是人類,而我。。。」
於光微笑:「我知道,你生活在地下,你有一雙淡黃色的眼珠,這並沒有關係,我們的孩子沒準也會有一雙如琥珀般漂亮的眼睛。」
黃珠把頭在於光的懷裡埋得更深,她輕聲回答:「謝謝你。。。」
於光笑著拍了拍黃珠,發現夜石兄弟沒有在旁邊,他問:「夜石它們呢?」
「這裡距離開賽瓦城很近,它們去探路了。應該快回來了。」黃珠話沒說完,隱約又傳來了夜石呼喚的聲音,不多一會,它們在黑暗中出現了。
夜石迅速地爬了過來,它停在黃珠的身邊,皺著眉頭說:「開賽瓦城外全是濕嗔族,密密麻麻的,沒有進去的路。」
「濕嗔族?」於光不知道這是什麼生物。
黃珠語氣平和,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嬌弱的樣子:「就是你殺死過的蟲子。」
夜風急急地爬到於光的身邊:「你殺死過濕嗔族?你來自地表?生活在地下的生物不能靠近它,它身上的氣味使我們眩暈,失去力氣,所以我們這麼半天才回來。」
於光想起黃珠害怕的樣子,他心裡有了答案。
黃珠繼續和夜石說話,她知道一條暗道,卻沒有提起開賽瓦城是她的家,於光保持了沉默,他明白要暫時替黃珠保守這個秘密。
於光和黃珠坐在人面蜘蛛的身上出發了,他們的目的地就是不遠處的開賽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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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10: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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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謎情 進入開賽瓦城 5
一條隱蔽的小路,夜石兄弟剛好並排通過,沒有人說話,前方的路對於光來說是未知的,他做了最壞的打算,但仍抱有希望,並對即將面對的一切有一種無法按捺的好奇和衝動。夜石和夜風爬行的速度越來越慢,終於他們停了下來。
黃珠的表情也有些異樣,她氣喘吁吁地說:「可能是旁邊濕嗔族太多,它們的氣味穿透土層,影響了我們的行動力。」
夜石兄弟艱難的點頭。於光卻沒有絲毫的感覺,突然他的心劇烈跳動,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對他說話:「你來自地表嗎?」
於光抬起頭四處查找,但是卻看不見說話的人。黃珠看著於光奇怪的動作,她問:「你在找什麼?」
「你們沒聽到嗎?」於光瞪著眼睛問。
「聽到什麼?有什麼?這裡只有我們啊?」黃珠皺著眉頭問。
那個聲音又響起:「只有你可以聽到我的聲音,你吃下了濕嗔族的心臟,擁有了和我溝通的能力。來自地表的人,你是來消滅暗劣族的嗎?」
於光搖了搖頭,聲音繼續說:「如果不是來消滅它們,你為什麼吃下濕嗔族的心臟?濕嗔族是暗劣族的剋星,你吃下心臟召喚我在這裡等你來。你的背後明明背著我的劍。」
「我剛剛知道濕嗔族的存在,你是誰?」於光回答,他不知道該面對哪個方向。
「你在和誰說話?」黃珠趴在夜石的身體上問。
「我也不知道,他說只有我可以聽到他的聲音。」於光表情嚴肅。
「在這裡的濕嗔族是我聚集的,我放你們進去,不管你是什麼目的,現在你有了消滅暗劣族的機會,如果你決定,我會協助你。」聲音渾厚有力,讓人肅然起敬,「你是被指引而來。需要我幫助的時候,大喊『格斯蒂納』我就會出現。」
「格斯蒂納?」於光自言自語,但是他的話卻驚得黃珠和夜石兄弟一起瞪著他。
「格斯蒂納是遠古傳說中的大神,你怎麼突然提起他?」夜石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
黃珠也問:「他跟你說了什麼?」
於光隨便的回答,他感覺出了一絲蹊蹺,難道他被黃珠利用?或者黃珠也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他決定到了開賽瓦城後靜觀其變。
黃珠和夜石兄弟又可以行動了,於光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附近濕嗔族的氣味突然弱了下去,已經不再有影響,聲音也沒有再說話。於光一個人沉思,黃珠偶爾看他,卻沒有追問。很快到了密道的盡頭。
於光和黃珠站在了道口,從這裡可以看到對面荒棄的開賽瓦內城。黃珠溫柔地整理夜石的頭髮,小心地叮囑:「你們回去吧。」
夜石生氣:「主人,你打算不負責任地遺棄我們弟兄嗎?」
一向老實沉默的夜風也有些不高興:「主人,你這是瞧不起我們,認為我們沒用。」
黃珠笑,望向於光。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是於光對這兩個人面蜘蛛有了一絲不捨,何況他還想帶著黃珠回去,他替它們說話:「讓它們在密道入口等我們吧,我們會離開這裡的,你要和我回到地面上去。」
夜石和夜風忙不住地點頭。黃珠沉思了一下,嚴肅地說:「那你們就照他說的做,但是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出來,你們要帶他迅速地離開這裡,送他返回地面,然後跟隨不跟隨他,你們就自己決定吧。」
「主人,你呢?你要一起出來!」夜石著急。
黃珠回頭看了看幽暗的開賽瓦城,表情沉重:「我只是說如果,你們要記住我說的話。」
夜石和夜風無奈地再一次點頭,它們戀戀不捨地向入口處爬去,嘴裡不停地說:「主人,你們要一起回來,我們等著。」
於光和黃珠目送它們離開,轉身踏進了開賽瓦城。
城中本來一片漆黑,於光自從吃了濕嗔族的心臟後,在黑暗中看得越來越清楚,此時的廢城在他看來,猶如籠罩在明亮的月光下,幾十米外的地方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隨著黃珠在城中走著,黃珠拉著他的手,一言不發,他發現黃珠的手中全是汗水。
開賽瓦城同永晝城不同,很多地方已經坍塌,到處是碎裂的石塊,仍存在的房屋牆壁上也有巨大的裂縫,到處是破敗的景象。遠遠地有了亮光,黃珠加快了腳步,於光一路小跑,他們來到了一座雄偉的宮殿前,這是唯一一座保存完好的建築,石柱上雕刻著於光從未見過的怪獸。
大門內竟然有人在守衛,於光看到那些穿著奇異的男子,他們的背後有一對巨大的沒有羽毛的翅膀,眼睛都是淡淡的黃色,和黃珠的一樣。他們恭敬地打開門,一句話也不說,躬身讓黃珠和於光走了進去。
寬闊的大殿,牆壁上鑲嵌著發光的石頭,和於光胸前的晶石不同,卻同樣發出柔和的光芒。大殿中沒有人,於光和黃珠匆匆地穿過,又經過了幾個大殿,走進了後院。眼前的情景讓於光大吃一驚,彷彿又回到了永晝城的廣場,這裡的佈局和那裡完全相同,只是面積小了很多,中央也矗立著石碑,只是沒有頂端發光的圓球,於光發現石碑上的字也不同。
於光停了下來,他站在石碑前,徵詢的目光看著黃珠。黃珠走回來,她仰望石碑,似乎知道於光的疑問,她說:「這上面寫著『我的家鄉』」。目光中帶著楚楚可憐的淒楚。於光不忍心再去問,他催促黃珠繼續走。
黃珠拉著他離開了這裡,她邊走邊說:「你怎麼不問這是哪裡?不再問我到底是誰?」
於光深情地看著她,回答:「你不是要帶我去見你的父母嗎?你是誰已不重要,我只知道你將是我的妻子,這一切你會主動告訴我的,所以我不再問。」
黃珠默然了片刻,她停住腳步,直視於光:「吻我好嗎?」
於光緊緊地抱住了她,深深地吻了下去,把所有的情感融入。黃珠的唇微微顫抖,她熱烈地回應,她的愛在爆發。時間凝固在感情的交流中,兩個人忘我的擁吻,被幸福的光芒籠罩。許久,許久。。。
「我是多麼的愛你,黃珠。」於光讓黃珠趴在他的懷裡。
黃珠溫柔地回答:「是的,是的,我也是同樣的愛你。」
於光輕輕撫摩黃珠的秀髮,黃珠聽著於光有節律的心跳,實在不想離開,就這樣下去,直到永遠,那有多好,但是黃珠知道有人在等她,她必須快點去。黃珠抬起了頭:「我們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我的母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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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10: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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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謎情 夫人的要求 6
於光整理了下衣物,跟著黃珠走進了一個偏殿,黃珠告訴他,這是她母親住的地方。
幾個侍女模樣的人在殿裡侍立,看到黃珠的進入,早有人去通報,於光靜靜地等待。一會,一個美貌的中年夫人走出,她和於光在這裡見到的其他人不同,沒有巨大的翅膀,黃珠也沒有,但是於光卻想起了黃珠背後那刺目的兩個疤痕。
夫人面無表情,她靜靜地看了看黃珠,說著:「你回來了。」
黃珠偷偷拿眼睛望於光,有點緊張:「我給您帶回一個女婿。」
夫人開始打量於光,點了點頭,對黃珠說:「你們到我房間裡去說話。」說完她率先走了出去,黃珠示意於光跟隨。
走進夫人的房間,華麗溫馨。於光小心地站在黃珠的身後,夫人的冷漠讓於光很不舒服。夫人吩咐侍女離開,她小心地確定屋外沒有人後,關上了房門。
她走到於光的面前,仔細地看他,她的話讓於光感到詫異:「你吃下濕嗔族的心臟了?」
於光點頭,黃珠接道:「我都按您的吩咐做了,但是。。。但是我。。。我愛上他了。」
夫人沒有理黃珠,她繼續對於光說:「你也愛我的女兒嗎?你知道不知道她同你不一樣?」
黃珠嗔怒:「媽。。。」
夫人打了個手勢,制止了黃珠的話:「你去換身衣服,準備一下他可以吃的飲食,我要單獨和他談一下。」
黃珠不情願,但是她在夫人嚴厲的目光中還是走向了門口:「媽,我愛他,我已經把自己交給他,您。。。如果他有什麼意外,我也不想繼續活了。」
夫人終於露出點笑容:「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父親正在休息,不要驚動他。」
黃珠調皮地點了點頭,沖於光滿含深意地望了一眼,快速地跑開了。
夫人重新檢視了門外,再次關好門,她轉身對於光說:「請原諒我這不成熟的女兒,有些話我必須要盡快地說,她在只會妨礙我們。」夫人指了指一個石凳,於光在她逼人的目光下順從地坐了下來。
夫人拿起一個水杯,一飲而下,表情異常嚴肅地對於光說:「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真的愛我的女兒?」
於光也認真的回答:「是的,我非常的愛她,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樣珍惜她。」
夫人滿意地點頭:「我相信你,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沒有撒謊。上面還有多少人活著?」
於光照實回答,把全部的情況都告訴了夫人,包括黃珠來到地穴村後發生的一切事情。
夫人的手有些顫抖,她掩飾不了心情的激動和緊張,於光都看在了眼裡,他來到這裡,也許和面前這個美貌的夫人有很大的關係。
夫人平息了一下心情,仰起雪白的脖頸:「你要娶我的女兒,必須幫我做一件事情,其實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只有這麼做了,你才可能帶著她離開這裡,否則。。。」夫人頓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絲憂鬱,「否則。。。你和生活在地表的那些人都無法存活,整個人類世界都將滅亡。」
於光感到了事態的嚴重,他一下站了起來,情緒激動:「這是怎麼回事?這樣重大的事情,您認為我可以去完成嗎?」
夫人給於光倒了一杯水,平靜地回答:「你可以,因為你姓于,你身上有最偉大的勇士於鎮弛的熱血。」
「於鎮弛?」於光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夫人幽幽地回答:「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氣候驟然變冷,生態環境變得嚴峻,不再適宜人類居住。身體條件差的人一個一個地死去。西景帝國的君主穿著厚厚的犀牛皮衣,站立在宮殿頂端的瞭望台,俯瞰自己的國家。帝國最勇猛的英雄可以殺死巨龍,刺傷神,卻對自然的力量無可奈何。君主在等待一個智者,他擁有超人的智慧,可以同神交流,也許他可以解救面臨著世界末日的人類。
智者登上瞭望台,走到君主的身後,他知道西景帝國的君主派人穿越危險的雲行山脈尋找他的目的。他直接告訴國王,人類並不是只能坐以待斃,還有一個地方可以生存,那就是腳下遼闊的大地。
智者點明了出路,但是地下有著眾多千奇百怪的生物,離地表最近居住著一個魔物。人類的力量是不可能消滅它的,一個大神願意幫助人類,因為神預視到了未來,他看到強烈的慾望之火與仇恨的光芒交織。神交給智者兩把寶劍,一把通體黝黑,象徵著征服,一把雪白閃亮代表正義。智者把寶劍獻給君主,提議在王國內選出兩名最優秀的勇士,帶領兩個隊伍,進入地下世界,消滅魔物,人類就可以遷移地下生存。
國王按照智者的話派人進攻了地下,魔物擁有強大的力量,解決掉它異常艱難。兩個帶隊的最優秀的勇士,他們手執著神交與的寶劍,潛入了魔物的老巢,魔物終於被消滅,但是兩個勇士卻沒有能回來。後期加派的戰士只看到血戰後的遺跡,卻沒有找到兩個勇士的屍體和那兩把珍貴的寶劍,連隨同他們去的戰士也沒有蹤跡。
倖存的人類在最後時刻移居到了地下,他們找到了豐富的地下食物和可以利用的礦物。隨著時光的推移,人類為了生存而進化,因為爭奪資源進行了幾次戰爭,人類被分裂成為幾個族群,歌瓦族建立了永晝城,在距離永晝城不遠的地方是暗劣族居住的開賽瓦城,奇怪的是這個城市的人類都長有翅膀,同其他的地下人不同,他們彷彿突然冒了出來,以前從沒有其他人見過這與眾不同的族群,但是地下人還是接納了他們,大地是屬於任何生物的。
和平相處了許多年,多到無法計算,地下世界的人類早已遺忘他們本生活在地表,他們不知道燦爛的太陽,沒聽過鳥兒清脆的啼叫,更不知道原野的壯闊和地表世界的色彩斑斕。因為食用了地下世界的奇異生物,他們的壽命延長了幾百歲,安於現狀。直到300年前,一個來自地表,叫於鎮馳的勇士發現了地下世界。
夫人講到這裡,停了下來。她的目光變得深遠,似乎沉浸到了過往的歲月。她轉過身,不願於光看到她眼中盈滿了淚水。
於光沒有去追問,他對著夫人的後背,思考著自己和於鎮馳的關係。難道他是於鎮馳的後人?這就是他來到地下世界的緣故?
夫人用袖子擦了下眼睛,這個動作逃不過敏銳的於光。於光有些不自在,他低下頭說:「於鎮馳的出現改變了地下世界?」
夫人還是背對著他,回答:「你很聰明,你一定猜出了這中間的關係。是我讓女兒去找你,把你帶來,無論用什麼辦法,哪怕有所犧牲。。。沒想到你們卻相愛了,這也許是一種宿命。。。。。。」
於光雙手握拳,指節嘎嘎作響,他直接問道:「於鎮馳如果是我的先人,他在地下世界經歷了什麼?我又能做什麼?」
夫人又轉了過來,她嚴肅地看著於光:「我要你為於鎮馳復仇,為歌瓦族人復仇,為所有的曾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復仇,拯救人類。」
於光不解:「您認為我有這個能力?其他地下城的人都去哪裡了?」
夫人沉重地歎息:「遭遇滅族災難的不僅是歌瓦族,所有的地下人都沒能倖免,只是歌瓦族更加壯烈,先一步被暗劣族消滅,其他的地下人相繼失蹤,地下世界的城市變成了一座座空城。只有我一個活了下來,屈辱地活了下來。。。」夫人的眼睛裡似乎又有了淚光,她聲音哽咽。
「您的故事並沒有講完,夫人。。。」於光提醒,他急於想知道後面的事情。
夫人點了點頭,繼續說:「在我告訴你一切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們的計劃只能是你和我知道,即使我的女兒也不能告訴。我要你發誓。」
「為什麼?」於光意識到了責任的重大,他將面對黃珠複雜的家族關係。
「我會把女兒嫁給你,只要你知道一切以後還要她。我這麼輕易就相信你,只因為我沒有其他的辦法,你是於鎮馳的後人,我相信你具有同他一樣的潛能,如果失敗,我們乃至整個人類,都將永不存在。」夫人的表情又開始嚴肅,她的每一句話都敲擊著於光的心。於光被這種奇異的力量驅使,他認真地發了誓。
夫人仔細地端詳於光,確定他的真誠後,打算繼續講下去。但是門被推開了,黃珠穿著白色的漂亮袍子走了進來。她的長髮披散開,耳邊梳了兩條細細的小辮,身上散發出一種礦物質的清香,清麗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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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10: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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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謎情 又見紅食蟲 7
豐盛的食物,於光從未見過,那是地下世界的特產,有的類似植物,有些卻是肉食。於光有些不安,黃珠的父親馬上就要到來,夫人的話,讓於光感覺到神秘,他對黃珠的父親產生了莫名的期待。
「我的寶貝回來了?」大殿裡響起男人雄厚的聲音,於光望去,他看到了那個男人。黃珠的父親身材魁梧高大,背後是一對巨大的肉翅,比其他人的大了許多。他的腳步鏗鏘有力在大殿裡發出空洞的回音。黃珠歡快地奔過去,從他抱起黃珠的動作上,還有那雙粗壯有力的大手,於光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出眾的勇士,他擁有力擋千軍的能力和風範。他是暗劣族的領袖?但是於光怎麼看,都覺得他是位令人愛戴的長者。於光在心底打了個問號。
「於光,這是我最令人崇拜的父親。」黃珠親熱地摟住父親的脖子,一臉驕傲。
「你可以叫我厄洛。」男人微笑著伸出了右手。
於光望向夫人,她面不改色地微笑,優雅地點了點頭。於光握住了那隻手,力量從那端傳來,於光的手輕微的麻,少許的痛,他極力保持鎮靜,厄洛的臉上帶著驚訝和滿意。厄洛和黃珠對視,父女倆的眼神怪異,厄洛說:「這個年輕人不錯,我的女兒很有眼光。」黃珠瞬時羞紅了臉,扭身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歡迎你,於光。我已經聽說你會是我的女婿,你先坐下用餐吧。」厄洛率先坐了下來。於光走回坐下,在他轉身的剎那,厄洛看到了於光背後的寶劍。厄洛吃驚地再次叫住他:「等一等,你背後的劍從哪裡得來的?可不可以給我看看?」
於光順從的把劍給厄洛,黃珠插道:「這是我從舊道上發現的,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劍對不對?」
厄洛接過,一下抽出,黑黝黝的劍毫不起眼,厄洛凝視它,眼神變得憂鬱。他把寶劍還給於光,說:「這把劍曾屬於一個英雄。現在你做了它的主人,好好的利用它吧。」
厄洛看過劍後,似乎心事重重,雖然他仍然微笑著和於光聊天,但是看於光的眼神變得銳利,難以琢磨。黃珠感覺出父親與平時不一樣,她卻認為父親在嚴格的審視於光,因為於光將成為他的女婿。在厄洛淡黃色眼珠的凝視下,於光察覺出一份猜疑。氣氛有些異樣,黃珠努力逗厄洛開心,一頓飯就這樣過去了。
所有人站起身,厄洛突然走到他的身邊,若有所思地說:「你實在是像一個人。。。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明天我再好好地招待你。」厄洛大步地離開了,殿中響起遠去的腳步聲。
「爸爸今天好奇怪,我去看看他。呆會再去找你。」黃珠對於光說完,小跑著去追了父親。
夫人的眉頭緊擰:「要瞞他實在是不容易,也許他已經有所察覺,我們必須要快動手。你隨我來。」於光從來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但是此時,他有些混亂,他不知道他將做的事情是否正確,他對厄洛竟有一些好感和崇敬。他跟在了夫人身後。
夫人謹慎地看了看後面,沒有人跟隨。夫人輕輕咬了下嘴唇,貝齒輕啟:「沒有時間再繼續給你講了,我只能告訴你,是厄洛殺了你的先人於鎮馳,也是他滅了我全族及整個地下世界的人。他的慾望越來越龐大,現在他要的是整個的世界,而不僅僅是地下城,地表幾十年前突然出現了一種奇異生物,對不對?這一切都是厄洛所為!我們必須盡快除掉他,滅掉暗劣族,人類才有希望。」
於光望著情緒激動的夫人,邊走邊冷靜地回答:「您是歌瓦族人?請允許我說出我的感覺,厄洛—您的丈夫,我認為他是位令人尊敬的長者,實在是不像邪惡的屠夫。我看到了和永晝城廣場一樣的佈置,他是一位胸懷坦蕩的人。」
夫人並沒有因此而憤怒:「是的,他表面看上去的確是那樣慈祥和正義,但是。。。他的內心是醜惡的,我無法解釋他為什麼這麼的表裡不一,你有這種感覺,我可以理解。。。所以我要帶你去看看現實,你會相信我。」夫人繼續快步地走,於光隨她經過了一條條沒有人的小道,赫然回首發現,已經走出了宮殿。於光不知道夫人要帶他到哪裡,但是他已經隱約可以聽到熟悉的呼嚕聲,他們距離濕嗔族已經很近了。
「現在我要你背著我繼續走,濕嗔族的力量已經逐漸使我的體力消失。」夫人的話嚴肅決斷,讓於光不能有絲毫的選擇。於光把劍拿在手中,略微沉思了一下,背起了夫人。按照夫人指引的方向,於光潛入了濕嗔族的外圍,幾十隻淡黃色蟲子聚集在那裡,在它們的中央幾個背後有翅膀的暗劣族人瑟瑟發抖。
「你等著看吧,我的推斷不會有錯,馬上你就會完全信任我。」夫人示意於光把她放下,她坐在地上,濕嗔族的味道讓她很難過,但是她的臉上卻帶著一抹得意,一份她可以掌握一切的自信。
於光掩在坍塌的大石塊後面看去。幾隻淡黃色的蟲子緩緩地朝暗劣族人爬去,它們揮舞著粗大的鬍鬚,抽打在暗劣族人的身上,嘴裡噴出黃色的液體。暗劣族人的身體開始扭曲,完全趴在了地上。於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劣族人開始變形,軀體膨脹,四肢脹裂,全沒了人型。短短的幾十秒時間,在淡黃色的蟲子中間,出現了另一種生物,一個讓生活在地表的人懼怕的生物—紅食蟲。
「這。。。這怎麼可能?」於光癱坐在地上,他轉向夫人,夫人在笑:「現在你相信我了?暗劣族是表裡不一的種族,厄洛變形後也是這種樣子。地表的人應該是非常恨它的吧。」
於光使勁地搖了搖頭,他想起了黃珠面對紅食蟲時的表情,他急急地問:「您的女兒呢?難道她?」
夫人的表情又恢復嚴肅:「她的身體構造和暗劣族完全一樣,但是她卻有顆人類的心。」
於光無法想像黃珠變形後的樣子,黃珠也會變成這種醜惡的外形?那是於光難以面對的。對黃珠的愛,於光第一次感覺到了動搖。
「你還要她嗎?」夫人看出了於光的心理變化。
於光呆呆地回答:「我不知道。可是。。。可是黃珠的背上並沒有翅膀!」
「那是我砍斷的,在她剛生下來的時候。我無法忍受自己的女兒是仇人的樣子。」夫人有點傷感,「背起我,我們回去吧。」
於光背起夫人,往來路返回,他突然有了一種想逃避的慾望,他想離開這裡,返回地表,把這裡的一切都忘記,他要把黃珠永遠的忘記。於光沉默著。
「你想要離開這裡嗎?可是你居住的村子已經暴露,你以為厄洛還會讓你的村人繼續活下去?你傷害了他最寶貝的女兒。」夫人聲音輕輕的,但是威脅的意味卻讓於光感到反感,但是她的話也讓於光不得不重視。紅食蟲的存在,對人類的生活永遠是威脅,於光想起於老漢久久地坐在地穴口,緬懷生活在陽光中的樣子,還有那個神秘的格斯蒂納,整個世界難道只剩下了他們一村人嗎?他們需要女人來繁衍,他們需要尋找其他倖存的人類。
短短的時間,於光下了決心:「我決定和你合作,消滅掉紅食蟲,我們在上面是這樣稱呼暗劣族的。我應該怎麼做?」
已經聽不到濕嗔族的聲音,夫人恢復氣力,可以下地步行。她表情愉悅:「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擔起這個責任,因為你是於鎮馳的後人。」夫人總是提起這個人,於光對他更加的好奇,他和夫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於光聽著夫人繼續說,「我從古書中知道,吃了濕嗔族心臟的人類,可以召喚遠古時代的大神格斯蒂納,他將會給你力量。你需要詢問他滅掉暗劣族的方法,我知道他已來到這裡,濕嗔族就是因他而來。厄洛什麼也不知道,他相信我讓黃珠帶你來,可以為他解決掉濕嗔族的麻煩。」夫人說到後來,臉上有一絲嘲弄,不知道對誰。
於光厭惡暗劣族變身成紅食蟲的樣子,但是他對夫人卻愈加沒有了好感,也許是因為仇恨使這個原本美麗的女子變了太多。他回答夫人:「我現在就召喚格斯蒂納。」在他的腦海裡突然掠過黃珠嬌羞的樣子和她美麗的胴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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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10: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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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謎情 英雄厄洛 8
格斯蒂納出現在於光和夫人的面前,他穿著黑色的長袍,滿頭銀白色長髮,左耳上懸掛著發光的球型耳飾,有著一張英俊年輕的臉。他被光暈籠罩,緩緩走到屈膝行禮的於光和夫人面前。夫人看到他的樣子吃了一驚,她不禁說道:「您。。。耳飾。。。」
格斯蒂納打斷了夫人的話:「你很相信傳說。」夫人沒有說下去,她的眼睛裡滿是懷疑。歌斯蒂納繼續說:「歌瓦女子,你看了命運之書,你的仇恨讓你找到於光召喚了我。你的目的就是殺死厄洛,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夫人低下了頭,她不敢直視格斯蒂納緊緊逼視的目光。
於光心中一動,夫人本來想說的是什麼?不容他細想,歌斯蒂納又轉向了他:「殺死厄洛只有一個辦法,只有你手持黑白雙劍,刺入他的身體。如果厄洛反抗,還需要借助濕嗔族的力量。厄洛死後,剩下的暗劣族就只能束手待斃了。」
於光站起身,抽出手上的寶劍:「我只有這把劍,黑白雙劍在哪裡?」於光又頓了一下,「沒有教化他的可能嗎?」
格斯蒂納搖了搖頭:「你只要對他說『遷移之戰』,告訴他正義之劍的主人在等他,他會跟你出城。我就在你們剛剛去過有濕嗔族的地方等你們。你很快會見到白劍的。」說完,格斯蒂納消失了。
夫人催促於光快走,於光問起夫人剛才她未說完的話,夫人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
於光和夫人快速地回到宮殿,並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外出,兩個人逕直去了厄洛的偏殿。於光這才知道,夫人並沒有和厄洛住在一起,而且住得地方也相距甚遠。
殿中傳來黃珠的笑聲,於光心中痛楚,他強忍下這種感覺,大步走了進去。
厄洛看到於光嚴肅的臉並不吃驚,他淡淡地說:「你來找我?」於光點了點頭。黃珠莫名其妙地看著,走到了夫人的身邊。
於光調整了一下呼吸,黃珠的目光讓他的心情無法平靜,他無法接受黃珠可以變身成紅食蟲的事實,但是又不能停止去愛這個女子。他努力地不去看她,不去想她,不去在乎她的感受。心態稍微平和,他把格斯蒂納的話轉述了一遍,要求厄洛隨他出城。
厄洛沒有拒絕,他招呼黃珠過去,用手撫摩她的秀髮,對於光說:「你會好好照顧我的女兒,對嗎?」
厄洛的話讓於光很難回答,黃珠微笑著看於光,她在等於光象開始那樣堅定地說愛她,但是於光沒有,於光忘記不了紅食蟲醜惡骯髒的樣子,他沉默了。
黃珠疑惑地問於光:「你。。。你怎麼了?」
於光還是沒有回答,厄洛輕輕地歎息:「女兒,不要問了。你放心,他會和你在一起的。你乖乖地等他回來。記住,爸爸愛你。」說完,他示意於光可以走了。
「你們要去做什麼?正義之劍的主人是誰?我也要去!」黃珠攔住厄洛。
「你不要去,爸爸是去贖罪。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爸爸給你講過的英雄的故事?那是真的,惹神發了怒,爸爸必須去做個了斷,以後你和於光會有幸福的生活。」厄洛推開黃珠,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於光緊緊跟上,身後是黃珠的哭聲:「爸爸。。。於光。。。你們要早點回來!」
於光走在厄洛的身邊,他始終感覺厄洛並不可怕,很難把他和邪惡的紅食蟲聯繫在一起,但事實是確鑿的。
身材高大,一臉威嚴的厄洛對於光說:「在和你去見他之前,我要去拿一樣東西。」於光跟著他走到仿製的永晝城廣場的石碑前,厄洛在石碑下擺弄,石碑下突然打開一個小門,裡面是一個很淺的洞,放著一把白晃晃耀眼的劍。厄洛把它拿在手裡:「我們去見他吧。去見格斯蒂納。」
於光暗暗吃驚:「您怎麼知道是格斯蒂納?而且這把劍。。。」
厄洛沒有停下腳步,他和藹地對於光笑:「我應該告訴你,而且我也知道我不會再回到這裡了。你要答應我,照顧黃珠,她是無辜的。她的母親並不愛她,像恨我一樣的恨她。」
「您。。。夫人她。。。」於光更加吃驚。
「她恨我,因為300年前我殺了一個叫於鎮馳的人,而她愛那個男人,即使我多麼地努力,這麼多年來,我們已經有了可愛的女兒,但是她依然恨我。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於鎮馳的後人,當我看到你背後的劍我更加相信命運的公正。」厄洛長長地歎息,但是他的話讓於光完全糊塗了。
於光忍不住問:「那夫人為什麼會嫁給你,你又要娶她,而且有了孩子?」
厄洛勉強地笑:「我娶她是為了今天的贖罪,而她嫁我則是為了給於鎮馳和歌瓦族復仇,其實她當時不用那麼做,我也不會殺她。我知道她是命裡注定看到命運之書的人。女兒。。。」厄洛的目光突然一亮,「長長的歲月,她是寂寞的,她也是女人,所以才會有了女兒。。。」於光從厄洛的眼睛裡看出,夫人也曾有過溫柔美麗的剎那,也許只是瞬間即逝,但卻烙刻在了厄洛的心裡,厄洛非常的愛夫人。
「命運之書?」於光認為這也許就是夫人曾經提到過的古書。他等著厄洛的回答,發現厄洛的頭上沁出汗水,前方傳來濕嗔族的聲音,厄洛的步伐明顯地慢了下來,但是他仍然手握住寶劍,努力地邁動步子,身軀挺拔,前額高抬,一副強者的姿態,於光從心底折服,他的心開始動搖,他發現自己竟有些喜歡這個長者。
厄洛的喘息急促,他艱難地轉頭,嚴肅地看於光:「我也曾是人類,你不要嫌棄我的女兒,她有機會恢復成人類,同你一樣,只要你們解除遠古的詛咒,那需要愛與勇氣。於鎮馳的出現讓我變成了一個屠夫。我錯得太多,希望你幫助我的女兒,還有無數被詛咒折磨的地下人,解救他們。。。。。。」厄洛已經說不下去了。他集中精力前行,於光從他的話中得到了一個訊息,厄洛曾是人類。於光的心底重新升起了希望,對黃珠,對他自己的愛。
「厄洛,你來了。」格斯蒂納微笑。
厄洛點頭,也微笑,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如同多面未見的老友。
厄洛把手中的劍遞給格斯蒂納:「你的劍。」厄洛終於無力站立,他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對於光說:「你背後的劍也是他的。黑色的是征服之劍,白色的是正義之劍。」
於光從背上取下劍,夫人講過遠古時,討伐魔物的傳說之劍原來就是這兩把劍,曾預視到慾望之火與仇恨光芒交織的大神,就是現在站在面前的格斯蒂納。
格斯蒂納把正義之劍交給了於光:「只有這兩把劍同時刺入厄洛的身體才可以殺死他。」格斯蒂納說得平靜,一點也不在乎坐在旁邊的厄洛。
於光接過劍,望向厄洛,厄洛期待的目光看著他,眼神是渴望和解脫。於光舉起劍,厄洛滿意地閉上了眼睛,露出微笑,毫不退縮。於光的手顫抖了,他無法殺死這樣一位勇士,他的手頹然放下,搖了搖頭:「我做不到,即使我已經知道暗劣族就是殺死地上人的紅食蟲,但是我無法殺死厄洛,我對他感到敬畏。他誠實,包容,絲毫感覺不出邪惡。我沒有殺死他的理由。」
「你這個笨蛋。」不遠的石頭後傳來夫人的聲音,於光望去,夫人和黃珠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黃珠淚流滿面,卻說不出一句話,她張著嘴似乎在叫著爸爸。
厄洛睜開眼睛真誠地對格斯蒂納說:「我不會反抗,你讓濕嗔族暫時離開這裡,我想和女兒說幾句話。」
格斯蒂納點了點頭。濕嗔族開始散去,聲音越來越遠。片刻工夫,厄洛等三人都恢復了氣力,夫人和黃珠跑了過來。黃珠一下撲倒在厄洛的懷裡,泣不成聲:「為什麼?爸爸,告訴我為什麼?」她轉向夫人:「媽媽,您不是說,我把於光找來就可以救父親的嗎?你不是說於光是唯一的希望嗎?為什麼現在於光的手裡卻拿著劍,為什麼父親要去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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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10: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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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光的確是唯一的希望,是唯一可以殺死厄洛的希望。」夫人的目光變得陰狠。
「於光,不要,不要殺死我的父親,這到底是為了什麼?」黃珠緊緊地抱住父親,眼睛死死地盯著於光,眼淚流了滿臉。
厄洛平靜地坐在那裡,他扶起黃珠,輕輕地擦她臉上的淚:「乖女兒,這是命運的安排,爸爸犯了罪,必須要去償還。」黃珠要分辯,厄洛溫柔地制止她,「聽我把話說完。」
格斯蒂納一直靜靜地看著,於光也非常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沒有人說話,黃珠順從地點了點頭,厄洛開始了長長的講述:「漫長的歲月裡,我蟄伏在黑暗中,緬懷過去,我擁有了永生的力量,為追隨我的人建立了開賽瓦城,但是我並不快樂。孤寂中,我獨守著曾經的記憶,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位美麗的少女,她坐在人面蜘蛛的身上從我身邊經過,從此。。。我的心有了期盼,期盼每天看到她美麗的身影。」厄洛說到這裡抬眼深情地看夫人,夫人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厄洛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那時,我並沒有要擁有她的衝動,只要每天可以看見她,我的生活就已經很有意義。但是這樣的日子沒有過很久。一天,她和於鎮馳出現在我的面前。於鎮馳索要我的寶劍,他是不可多得的勇士,有著卓越的技能和力量,我把黑色的征服之劍給了他,劍曾經屬於他。但是。。。他的慾望和仇恨驅使他,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刺傷我,奪走了正義之劍。我被激怒,體內一直痛苦壓抑的邪惡力量爆發,我走出了開賽瓦城,來到永晝城歌瓦族人的居所。」
「你殺了我全部的族人!!你是個劊子手!!」夫人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她被帶回了300年前,那讓她永遠難忘的殘酷回憶。
「我只是想要取回我的劍,但是卻遭到歌瓦族人強烈的進攻,盛怒之下,我召喚了追隨我的戰士血洗了永晝城,邪惡在那時爆發到極點。我取回了白色正義之劍,征服之劍被於鎮馳帶走了。」
「你不僅屠殺了我的族人,你還殺掉了所有的地下人。你毀了這個地下世界,還有我的幸福!」夫人雙手掩面,無法繼續說下去。
厄洛的臉上仍然有微笑,他平和地對夫人說:「地下城的人並沒有死,這個問題你要問格斯蒂納,他比誰都清楚。」
格斯蒂納終於開了口:「厄洛,你終於明白了?」
厄洛點了點頭:「是的,我明白了。我明白於鎮馳為什麼一定要取到兩把劍,他最後說的話我一直想不通,但是現在。。。我都明白了。」說完他再次對夫人說:「於鎮馳從沒有死過,你以為是你把於光帶來的嗎?不。。。是他。。。否則黃珠怎麼會那麼容易就發現了征服之劍。」
夫人抬起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於鎮馳死在了我的懷裡,他求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為他復仇。他告訴我命運之書在什麼地方,讓我按照命運之書的記載去做,所以我才會嫁給了你。」
厄洛笑了笑:「夫人,你會明白的。很快就會像我一樣的明白。」說完,他站了起來,擁抱了一下愣愣的,不明緣由的夫人,然後又走向黃珠:「我最寶貝的女兒,跟著於光吧,他一定會給你幸福,我不會看錯人。他會帶你去解除遠古的詛咒,讓你恢復人類的身體,不要放棄希望,愛會給你們勇氣。記住爸爸的話。」厄洛緊緊地抱住黃珠,深深地吻在她的額頭。
黃珠抬起頭,厄洛大步地向於光走去,他雙手抓起於光的胳膊,於光手上兩把寶劍直直地刺入厄洛的身體,厄洛滿足地倒了下去。
黃珠尖叫著奔向父親,於光急急地鬆開手,扶起了倒下去的厄洛:「為什麼?這樣就可以解脫嗎?」
厄洛慈祥地笑,他艱難地拿起黃珠的手,放進於光的手裡:「答應我,解除詛咒,帶她離開這裡,讓她生活在光明裡。」
於光使勁地點頭,他的心一陣酸楚,眼前模糊:「我答應,我答應您。」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厄洛不是殘暴的人,這其中另有隱情,他一定會查出,也一定會帶黃珠回去,他要給黃珠幸福。黃珠除了哭,說不出一句話。
厄洛手指著兩把劍:「你很快會遇到。。。」話沒有說完,他的手摔了下來,臉上是滿足的笑容。他走了,背上的翅膀瞬間消失,血肉化塵。黃珠哭倒在他的骨架上。
格斯蒂納離開了,帶走了兩把神劍,他對於光說:「你們還會再來找我,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我。」
於光和黃珠一起把厄洛的屍骨放進宮殿深處,厄洛早已準備好的黑色石棺中。黃珠的淚仍然止不住,她靠在於光的懷裡,小聲地說:「爸爸為什麼要這樣做?媽媽怎麼會那麼恨爸爸?我。。。」
於光輕輕擁著她,黃珠的髮香刺激著他男性的慾望。他輕聲安慰:「厄洛是個偉大的英雄,也是好父親,他把你交給了我,我會一生一世的保護你。」於光說到這裡心有所動,「我們必須去找夫人,我想看一下命運之書,也許可以在上面找到答案。黃珠,我要你恢復成人類,因為我答應了厄洛,因為我愛你。」
黃珠抬起了頭,淚眼望著於光:「以後我就跟著你,你千萬不要離開我。。。」
兩個人默默地最後看了一眼厄洛的石棺,手拉著手,離開了偏殿。
夫人坐在房間裡發呆,她在想著厄洛的話。她復了仇,但是為什麼心中沒有喜悅,她本是聰明的女子,是於鎮馳使她失去理智,難道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被於鎮馳利用嗎?她又想起了格斯蒂納,想起他左耳上懸掛的耳飾,那個光球,和永晝城廣場上的光球一模一樣。她突然站起身來,打開房間角落裡的木箱,從裡面捧出一個包裹。。。
於光和黃珠敲響了房門,沒有人回答。於光和黃珠對視,黃珠猶豫了一下,推開了門。夫人的心臟處插著一把匕首,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黃珠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她喃喃自語:「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她呆立在門口。
於光掃視整個房間,桌子上放著一張字條,旁邊是一本很薄的書,他逕直走了過去。字條是夫人留下的,於光拿起書,把字條交給了黃珠。
黃珠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坐下:「你念吧,我看不下去。。。」
「女兒,我不是個好媽媽,這麼多年來,我心懷仇恨,這個信念執掌著我的內心,使我偏離了理智,越走越遠。你的父親死了,我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但我卻發現我錯了,我從書中找到了答案。我一直被利用,愧對你父親的愛情,我隨他去了,我的一生充滿了愧疚與悔恨。現在,有於光在你的身邊,他會幫助你,我放心了。不要恨媽媽,媽媽愛你,但是,媽媽也對不起你。」於光念完了夫人的絕筆。
黃珠一直未干的淚水,又流下:「媽媽,我真的有些恨你啊。。。」
於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夫人,面容安詳,如生般的美麗,就像是睡去了一樣。於光坐到黃珠身邊:「不要太難過了,我們需要快點從書中找到答案。」黃珠點了點頭,和於光一起迅速地翻開了書,認真地看去。
書中開始講了這樣一個傳說:遠古時代,人類的君主為了擴大帝國的領土,派出具有神力的兩個英雄,向神挑戰。兩個英雄殺死了神的巨龍,刺傷了神,在神蛛的幫助下,逃離了。神震怒之下,說出了惡毒的詛咒:帝國的子民將被黑暗籠罩,兩個英雄會被邪惡力量侵蝕靈魂,直到他們的後人有一天因為愛的力量,坐在神蛛的身上,手持神的武器,在由神的怨氣聚合成的光球下,說出愛的誓言,一切才會完結。
後面記錄的事情夫人早已告訴於光,但是令於光和黃珠大吃一驚的是,在智者出現的那一頁,有一幅智者的畫像,智者穿著黑色的長袍,帽兜蓋住了整個臉部,使人無法看見他的臉,但是他的左耳上懸掛著光球的耳飾,於光和黃珠都忍不住驚呼:「格斯蒂納!」兩個人對視,終於明白,智者原本就是神,人類可笑地被神設計了。
書看完了,於光把書放進懷中,和黃珠一起把夫人的屍體抬到偏殿,放進黑色的石棺中,讓她永遠地躺在厄洛的身邊。
黃珠不再流淚,她懵懵懂懂地知道這是命運的安排,他們只能選擇面對,反之將會是永久的黑暗:「我們必須找到格斯蒂納,我們要從他那裡拿回兩把神劍。但是我們去哪裡找他?」
於光微微笑了笑:「還記得我們從哪裡得到黑色的征服之劍嗎?我們就去那裡。那裡一定可以找到他。」
宮殿中的暗劣族人都不知去了哪裡,黃珠和於光收拾好一切,走出宮殿。諾大的開賽瓦城空空蕩蕩。 (星洲互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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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10: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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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謎情 曾經的過去 9
夜石兄弟還在等候,他們終於看到黃珠和於光手拉著手走了出來。夜風裂開滿是絡腮鬍子的大嘴呵呵地笑了。夜石興奮地迎了上去。
於光似有所悟,黃珠聽見他說:「神蛛!」
黃珠猛然醒悟,她盯著夜石問:「你知不知道蛛行族的來歷?」
夜石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認真地回答:「傳說我們本和神是鄰居,因為觸怒了神,所以被神憎恨,遭到詛咒,只能永遠地生活在黑暗中。」
「也不是永遠,我聽說依靠愛的力量可以得到新生,不過是個傳說,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夜風慢條斯理地插嘴。
於光的表情嚴肅,黃珠卻掩飾不了激動的心情,她對於光說:「他們就是神蛛!」於光點了點頭,繼續對夜石兄弟說:「傳說是真的,我們擁有愛的力量,跟我們一起去尋找光明吧。」
夜石兄弟信任於光和黃珠,他們順從地趴下身子:「那我們出發吧!這一次我們去哪裡?」
於光手指著曾走過的來路:「我們按原路回去,到發現劍的地方去。」
又一次走在崎嶇黑暗的道路上,於光經常深情地望黃珠,黃珠回報他溫柔的笑容,她的心裡還有父母離去的傷痛,但是因為於光的存在才又讓她站了起來。於光將帶領她走向光明,他們會有美好的未來,會有一大群的孩子,黃珠想著想著,羞紅了臉。
「你在想什麼?」於光察覺到黃珠臉上掛著淺淺的笑。黃珠愈加的不好意思,她忙指著前面:「到了,快到了!」
遠遠地,於光看到原來找到神劍的地方站著一個人,一身勇士打扮。夜石兄弟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
於光看清了他的臉,一樣的稜角分明,一樣炯炯有神的眼睛,只是於光的眼睛是黑色的,而他卻是褐色。黃珠看著那人,驚道:「你並沒有死!你原來裝死故意讓我拿走劍!」
於光從夜風的身上下來,走過去:「你是於鎮馳?我的先人?」
那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黃珠因為於鎮馳和於光的關係,很有禮貌地施禮,恭敬地問:「請問,您知道格斯蒂納在哪裡?我們要找他。」
於鎮馳冷眼看著黃珠,沒有理她,他轉向於光:「你怎麼和她在一起?怎麼和仇人的女兒在一起?」
「仇人?厄洛是我們的仇人?」於光不解。
「知道為什麼我和厄洛都擁有永生的力量嗎?知道為什麼格斯蒂納的兩把寶劍在你的手上才可以殺死他嗎?」於鎮馳有些激動,他的全身突然顫抖起來,「我來告訴你,讓你知道我有多恨!」
於鎮馳的身體開始劇烈的變化,他緊緊盯著黃珠的眼睛開始外凸,背上伸出巨大的翅膀,衣服被撕裂,一個巨大的紅食蟲駭然出現在於光和黃珠的眼前。
黃珠驚訝:「您也是暗劣族?」她沒有在乎於鎮馳剛才的話。
在於鎮馳轉變的剎那,於光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對黃珠搖了搖頭,心情沉重:「他和厄洛不同,你們的眼睛都是淡黃色,而他卻是褐色,他的眼睛和地表紅食蟲的一樣。」
「可是。。。可是。。。於光,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我的族人都可以變成這個樣子。。。」黃珠的話說得有些艱難。
於光拉住黃珠的手:「我知道。但是我能感覺出來,你們不同。別擔心。」於光的話溫柔有力,已經變身的於鎮馳卻因為於光的話怒不可屑,原本收攏在嘴裡的鋸齒抖動著伸了出來:「雖然你是我的後人,但是我絕不允許你們結合,決不!!」
於光的腦海裡突然想起於老漢曾講述過的瞬間,在地面上慶豐收的人們變成了白骨,無人倖免,他抽出腰間的小刀,另一隻手緊緊抓住黃珠,他感到黃珠堅定的心意從她的手傳遞過來,他們又一次面對了紅食蟲,但這次,卻不可能那麼僥倖。
於鎮馳撲了過來,夜石兄弟驚呼。於光舉起小刀迎了上去,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大叫道:「等等!」
夜石鬆了一口氣,關鍵時刻,於鎮馳停下了。涎水從鋸齒中流出,外凸的褐色眼睛射出邪惡的光。
於光無奈地放下小刀:「我沒有力量阻止你,但是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為什麼你和厄洛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你要襲擊地表?我有太多的疑問,即使去死,我也希望你能告訴我。」
於鎮馳桀桀地獰笑,他往後退了幾步,巨大的軀體趴下,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西景帝國幅原遼闊,擁有數不清的山脈和河流,大地常年青翠。
於鎮馳強悍勇猛,深受帝國君主賞識,他享有尊貴的地位與榮譽,卻有一塊心病。厄洛,帝國另一位勇士,具有無人可敵的神力,大有後來者居上的架勢,對於鎮馳的地位造成了威脅。厄洛年輕,謙虛,一直敬仰愛戴於鎮馳,但他對帝國的貢獻卻讓於鎮馳漸漸坐立不安。
王者都擁有強大的野心,西景帝國的君主已經佔有大片的土地和資源,但是他卻不能捨棄雲行山脈那邊更富饒的草原,雲行山脈裡住著神和一些神物,要想得到另一邊的草原,首先必須征服雲行山脈。帝國派出了最優秀的勇士—於鎮馳和厄洛。
兩個人進入雲行山脈,向神發出了挑戰。神的巨龍狂嘯著,噴出熾烈的火焰,但是卻不能阻擋英雄,大戰了三天三夜,巨龍倒下。神憤怒,出現在於鎮馳和厄洛的面前,譴責人類的貪慾,厄洛震撼,他堅定的心被動搖,勸說於鎮馳放棄和神的對抗。神以為人類被感化,放鬆了戒備,於鎮馳卻趁機刺傷了神,神受了重傷,但是卻仍具有殺死英雄的力量。關鍵時刻,厄洛同於鎮馳一起反擊神,並召喚來路上馴服的神蛛帶離他們離開了雲行山脈。神無力去追,在於鎮馳和厄洛的背後說出了惡毒的詛咒。
於鎮馳和厄洛返回帝國不久,氣候驟然變冷,英雄對自然是無可奈何的。君主接受遠方來的智者的建議,又命令於鎮馳和厄洛出發前往地下,消滅魔物,臨行前他們得到了智者的贈與,可以迅速挖掘的神物—爪鐮,帶上黑色的征服之劍和白色的正義之劍,他們出發了。
兩個人分別帶領戰士們到了地下,他們按照指示找到了魔物的巢穴,潛入了進去。魔物有著巨大的肉翅,外凸的褐色眼睛,鋸齒伸展在外,是地下的邪惡生物。於鎮馳和厄洛和它進行了殊死的爭鬥,於鎮馳被魔物的前爪穿透了軀體,生命垂危。年輕的厄洛卻神勇無比,只是負了輕傷,他揮舞著白色的正義之劍,砍斷了魔物的兩個前爪,又一次救了於鎮馳,但是於鎮馳並沒有感激,他的目光中反而出現了怨恨。
已經失去四肢和鋸齒的魔物被厄洛打倒了,巨大的軀體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一動不動。厄洛拖著疲憊的雙腿走向於鎮馳,伸出雙手打算扶起他,一起返回帝國。於鎮馳知道自己再也做不了勇士了,他的生命正在從身體上溜走,他無法忍受面前這個年輕人將取代自己的位置,成為帝國第一英雄。慾望與仇恨強烈地燒灼著他,他突然舉起手中黑色的征服之劍,刺入了厄洛的身體。厄洛本能的反擊,白色的正義之劍也刺入了於鎮馳的身體。
厄洛無法相信於鎮馳的舉動,他虛弱地坐下,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於鎮馳還沒有回答,魔物突然又動了起來,它的身體上冒出兩股暗紅色煙霧,直飛向於鎮馳和厄洛,通過兩把神劍,從他們的傷口處進入他們的體內。
厄洛的心在反抗,他拒絕邪惡侵蝕自己的靈魂,兩股力量在身體裡交戰,但是厄洛已經太累了,終於身體被完全佔領,由於他最初的抗拒,邪惡並沒有完整地進入靈魂,留在了表層,厄洛的眼睛迅速地變黃,背後長出了巨大的肉翅。
在黑色的征服之劍刺入厄洛的瞬間,於鎮馳已經偏離了正義,暗紅色煙進入的時候,他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一種重生的力量使他興奮,他積極地接受了。眼睛變成了和魔物一樣的顏色,外表卻看不出和人類有什麼不同,他迅速地站了起來:「我的身體裡又充滿了力量。」
厄洛頹然地坐在地上,他心情沮喪:「這是神的力量,我明明已經殺死了它。我們觸怒了神,這是神對我們的懲罰。」
「神?哈哈。。。現在我就是神!」於鎮馳狂笑,他拿起兩把神劍,「小子,現在你去死吧。」說完,他把劍又一次刺入了厄洛的身體。厄洛卻毫無感覺地望著他,劍已經對厄洛失去了作用,於鎮馳把劍拔出後,厄洛的傷口迅速的復原,完好如初。
「這是神的懲罰,神要我們永久的生活在黑暗的邪惡中。」厄洛說得非常痛苦。
於鎮馳把兩把劍狠狠地扔在地上:「我會找到殺你的辦法,我們不能同時存在。」說完,他離開了。只留下厄洛一個人獨自坐在地上,面對著無邊的黑暗。從此,兩個英雄在西景帝國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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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2006 10: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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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謎情 神的力量 10(End)
於光面無表情地看著於鎮馳:「沒想到你這麼的誠實,我為我曾有這樣的祖先感到恥辱。如果我有黑白雙劍,我一定會讓黃珠把它們刺入你的體內。」
於鎮馳沒有感到羞愧:「可惜你沒有機會了。厄洛,他的夫人—歌瓦族女子,還有你們兩個,都非常的愚蠢!300年前,我終於明白了殺死厄洛的辦法,我想奪回雙劍,但是卻失敗了。還好有那個愛我的歌瓦族女子,我想方設法暗示她,讓她引我的後人來地下,殺死厄洛。80年前,我派追隨者殺死地表上的人,就是讓夫人更恨厄洛。但是愚蠢的她到現在才找到我的後人。本來我還想留住你,讓你和我一起統治地表世界,一起建立新的帝國,現在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於鎮馳說著又逼進了過來。
一陣白光閃過:「誰說沒有機會?」格斯蒂納出現了,他的光芒逼退了於鎮馳,刺激得於鎮馳睜不開眼睛。
格斯蒂納走到於光的身邊,他把兩把劍交給黃珠,然後抬頭唱了一首不知名的歌。周圍驟然響起濕嗔族呼嚕呼嚕的聲音,大量的濕嗔族出現。
於鎮馳驚恐:「不是你說出了詛咒,不是你帶走了所有的地下人嗎?你不是希望我們的後人永遠生活在黑暗與邪惡中,現在你為什麼要幫他們?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格斯蒂納的臉上有著祥和的光芒,他平靜地說:「詛咒是對你和厄洛的懲罰,厄洛已經知錯。帝國的子民生活在黑暗中這麼多年,於光和黃珠擁有愛的力量,他們瞭解了歷史,剛才於光不是已經說過,他不恥你的行為。他們有選擇光明的權利。」
於鎮馳卻笑了起來:「濕嗔族使我失去了力量,但是你們別忘了,厄洛的女兒也同樣失去了力氣,她怎麼過來殺我?」
格斯蒂納含笑不語,他真誠地望著於光,於光明白了他的意思。黃珠需要力量,需要於光愛的力量給她征服的勇氣,她將會以正義戰勝邪惡。
黃珠全身脫力地坐在地上,於光抱起了她,目光堅定,聲音溫柔:「黃珠,我們擁有最偉大的力量,那就是我們的愛,我們無堅不摧的愛情。」
黃珠在於光的懷裡,她的臉緋紅,熾熱的愛焚燒著整個空間,她輕輕閉上了眼睛,全心地接受了於光的吻,這一吻吻到了靈魂的深處,黃珠突然感受到從心底升起的溫暖與勇氣,剎那間她的全身充滿了力量。
黃珠示意於光把她放下,濕嗔族的氣味對她沒有了效果,她雙手緊握住神劍,一步一步向於鎮馳走去。於鎮馳發出絕望的吼聲,他叫著於光:「你不能讓她殺死我,是我在地表恢復原來的氣候時,把部分人類帶到了地表,是我讓你出生在光明中的。」
於光歎了口氣,幽幽地說:「你把他們送到地表又怎麼樣?80年前,不又是你派出你的追隨者殺死了他們。你已經活了這麼久,為什麼你不能像厄洛一樣面對真理?」
黃珠沒有停下來,雙劍筆直地刺入於鎮馳的身體,於鎮馳在一聲慘叫中變成了一堆白骨。
夜石飛快地爬過來,興奮地對黃珠說:「一切終於結束了。」
於光接道:「還沒有,還沒有結束。」他向格斯蒂納望去。
格斯蒂納點點頭回答:「是的,還沒有結束,你們將解除詛咒。於光將帶領所有的地下人重新回到光明中去。」
夜風忍不住插嘴:「地下還有人活著?為什麼300年都沒有看見一個人?」
「詛咒被打破的時候,他們會全部回來,300年前,我帶走了他們,我不能讓歌瓦族的慘劇再次發生。一時的憤怒,讓我說出了惡毒的詛咒,我也同樣受到了懲罰,從我說出詛咒時開始,我的良心無時不被譴責,我只能不停的關注事情的發展,千萬年來,勞心勞力,這件事結束後,我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覺,好好的休息了。」格斯蒂納雖然是神,但是卻毫不掩飾神也有犯錯的時候,他的話讓於光欽佩。
於光拉起黃珠的手,一同走到格斯蒂納面前,誠懇地說:「我們現在要去解除詛咒,您和我們一起去吧。」
格斯蒂納微笑:「你知道去什麼地方?」
於光望向格斯蒂納左耳上的球型耳飾,自信地回答:「是的,我知道。」
永晝城的廣場,石碑上巨型的圓球發出比以前更明亮的光芒,於光和黃珠坐在夜石兄弟的身上,手持神劍。
格斯蒂納站立在一旁,滿頭的銀白色長髮被紮了起來,雙手籠在寬大的黑色袍袖中,左耳上的球型耳飾與石碑頂端的圓球輝映。
於光左手持著黑色征服之劍,黃珠右手持著白色正義之劍,相互對望。於光徵詢的目光,黃珠溫柔地微笑點頭。
於光把神劍舉向圓球,鄭重地說:「厄洛的女兒,我最愛的女子,我將用生命愛護她,珍惜她,攜手生生世世。」
黃珠也把神劍舉起,一臉莊嚴:「於鎮馳的後人,我最愛的男子,我將以靈魂跟隨他,仰慕他,相伴歲歲年年。」
圓球突然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強烈的衝擊下,於光和黃珠一時看不清周圍的變化。周圍響起了音樂聲,歌聲,還有人們的歡呼聲。兩個人揉了揉眼睛,發現身邊站滿了人群,每個人都幸福的笑著,都在祝福著他們倆。黃珠的眼睛也變回了黑色。
兩個熟悉的身影攜手從人群中走出,黃珠的眼淚無法控制地流了下來,於光也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沒有了肉翅,黑色眼睛的厄洛和夫人走到於光和黃珠面前,厄洛慈祥地微笑:「於光,我的好女婿,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夫人熱烈地把黃珠擁在懷裡,母女倆激動得淚流滿面。
於光在人群中尋找格斯蒂納的身影,沒有找到。空中突然響起了震撼人心的聲音,所有歡呼的人們停了下來,那是格斯蒂納的聲音:「因為愛的力量而得到救贖的人們,請原諒我因為憤怒而造成的後果,但正因此你們應該明白慾望是多麼可怕的東西,仇恨具有毀滅一切的力量。現在你們尋找到了幸福,請珍惜!回到光明中去吧,那裡才是你們的樂園。」格斯蒂納的話讓人們陷入了沉思。
於光的耳朵裡卻繼續著格斯蒂納的聲音:「現在又是你一個人可以聽到我的話了,不要驚訝厄洛的再次出現,我是神。回到地表去,不用再擔心紅食蟲,它們已經隨著於鎮馳永遠消失,你會成為新的君主,你要讓子民幸福的生活。我要去沉睡了,當我再次醒來時,我希望聽到關於一個偉大君主的動人傳說。兩把劍我留給你,征服必須是正義的。記住我的話。」格斯蒂納的聲音消失了。
於光拉著黃珠快步跑到最高的地方,面對所有的人們:「跟我走,讓我們回到光明中去!」所有的人們跟著歡呼,夜石兄弟擠了過來:「那我們呢?我們蛛行族呢?」黃珠看了於光一眼,狡黠地眨眨眼睛,回答:「當然,所有的蛛行族和我們一起返回地上。」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於光摟住黃珠,深深地吻了下去。他們將會有一群可愛的孩子。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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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4-2006 12:5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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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好看
可是关于那个紫约的故事结尾有点不明白。。
再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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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08: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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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genkigirl 于 20-4-2006 12:50 AM 发表
好看好看
可是关于那个紫约的故事结尾有点不明白。。
再贴
谢谢你的支持和回贴.
故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吗? 或许我可以为你解答一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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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3-4-2006 08: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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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離奇的搶劫案 1
這一天,又是討厭的雨天。雨下個不停,雨水順著街道走勢嘩啦啦不停地流淌,而柯裡的心情也如同這雨一樣,糟糕到了極點。
「真是的,這麼大雨還要出來巡邏,我又不是管社會治安警察……再說,應該不會有賊笨到選這樣的天氣來作案吧!」雖然他此刻坐在車裡,風吹不到、雨淋不著,但這樣的雨天,除了某些愛好比較特別的人,一般人的心情是不會怎麼好的。由於需要最周密的保安措施的世界各國首腦雲集於這個城市召開會議,這裡警力嚴重不足,最後只好連柯裡這樣專門負責調查神秘案件的特殊行動小組成員也出動了。
正在柯裡在心裡不斷抱怨時,對講機裡突然傳來命令:「X001號,緊急情況!請立即前往星羅大街的商業銀行,有人搶劫運鈔車。」
「媽的!真倒霉!」柯裡一邊咒罵這不會選天氣的笨賊,一邊驅車前往星羅大街。
等他到了星羅大街,先到的警員已經將現場圍了起來,但看樣子劫匪似乎已經逃脫。不過令柯裡感到疑惑的是,這裡絲毫沒有警備森嚴的感覺,而是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不僅目擊搶劫的路人們像是受了很大驚嚇,一個個蜷縮在角落,就連一些年輕的警察的臉上也驚惶失措的神情。
「這是怎麼了?」柯裡一邊思索著,一邊從車的後座上抄起一把傘,走下車。他逕直來到一位老警察面前。這人是辛普森警長,柯裡的老朋友,是位經驗豐富、膽識過人的警察,不過他的臉上的神情也有些不正常。
「老兄,情況怎麼樣?」
「跑了……他們跑了、全跑了……」辛普森喃喃地說。
「為什麼不開槍?」
「開槍?」辛普森轉向柯裡,苦澀地笑了笑,說:「當然開了,能不開麼?我們沒到時,押車的武裝保安就開槍了,可是,那有用嗎?打在他們身上,連吭都不吭!」
「新型的防彈衣?」
辛普森搖搖頭,說:「不像……我們剛才檢查過了,地上沒有彈開的子彈,子彈應該還嵌在他們身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像是沒受傷!」
「像是沒受傷?」柯裡特別注意辛普森的用詞。
「唉,我不能確定他們是否受了傷,甚至……」說到這裡,辛普森突然停頓了一下,忘了忘四周,然後小聲對柯裡說:「我甚至不能肯定他們是不是人……」
「怎麼?你有這樣的感覺?」這句話才真正喚起了柯裡的興趣。
「嗯,他們的力氣大得出奇!他們有4個人、而押車的武裝保安有6個。看到開槍沒用,保安就想上去肉搏,可是一下子就被扔出去好遠,1個輕傷、4人重傷,剩下的一個運氣不好——肋骨折了戳到心臟裡,登時就死了……」
聽到這裡,柯裡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明白了為什麼目擊者和後來趕到的警察都是這副神情了。
「所以,我命令手下,即使開槍不管用,也千萬不要搏鬥……」辛普森頓了頓,問柯裡:「老弟,你說我做得對嗎?我居然下了這麼荒唐的命令,完全沒盡到警察的義務……那些官老爺們要是知道了,大概都會笑話我這個膽小鬼吧!」
柯裡將手搭在辛普森肩上,安慰道:「您做得很對。明知道不敵卻還要硬上,那是沒腦子的莽漢的做法,是不智。雖然警察的職責是保護市民的生命財產,但這種情況,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即使拼了命也是無謂的犧牲。」
雨還在下,又有警察陸續趕到。沒看到搶劫情況的警察自然能保持冷靜,他們有條不紊地維持秩序、安慰著受到驚嚇的市民。
「報告,我們發現了一些情況,可是……」辛普森手中的對講機裡傳來聲音,這是前方負責追蹤的警察傳回來的報告,不過對方的語調很不自然,說起話來也欲言又止。
「發現什麼就快說!」辛普森大聲命令到,將一直以來的鬱悶統統發洩到對方身上。
「可是……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們不知道究竟發現了什麼……」
「什麼?!」辛普森簡直想大罵手下飯桶,可是柯裡卻按住了他,示意不要發怒。
「老弟,你……」辛普森有些不解。
柯裡說:「事情有些蹊蹺,我看我們還是去現場看看好了,也許真的就無法用語言形容呢!」
「既然老弟你這麼說了,那我們就跑一趟吧!」辛普森歎了口氣,不過他馬上又說:「如果真是那些傢伙廢物,老弟你包庇他們,可得罰酒!」
「沒問題!」柯裡笑了笑,可是心情卻很沉重,因為無論憑經驗和直覺,他都知道這件事情遠沒有單純的搶劫那麼簡單。 十幾分鐘後,柯裡駕車將辛普森帶到了郊外一個廢棄的工廠——這裡就是負責跟蹤劫匪的警員們匯報有情況的地方。他們走下車來,這時候雨已經停了,天空逐漸放晴,但空氣中卻似乎瀰漫著一股腥臭味。
「不對,這不是雨後的泥土腥味……似乎是腐爛的屍體的味道!」柯裡嗅了嗅,說道。
「你太敏感了吧?老弟……」辛普森先是向四周望了望,繼而也聞到了怪味,看來感覺要遲鈍一些。「哦,沒錯!我也聞到了!是不對!」
這時候,已經有先到的警察趕過來,遞上噴了香水的口罩。柯裡接過口罩帶上,然後自顧自快奔到廢棄的廠房裡,看來他們口中的奇怪東西就在那裡。
地上橫臥著4具屍體,有人正在給屍體拍照,其他人則眉頭緊蹙,看上去遇到了什麼疑難的問題。
「不就是些屍體嘛!你們這些小子就愣是不說,還得讓我們親自來看!」辛普森有些不滿。
「可是,他們……從外表看上去……應該、應該就是匪徒……」一個年輕的警察吞吞吐吐地說道,言辭十分謹慎。
「開什麼玩笑!從屍體的腐爛程度看,外行也知道,他們至少死了兩個星期了!」辛普森感到受了愚弄,大聲叫道。
「稍安勿躁。」柯裡並沒有著急,他問周圍的警察:「你們可以肯定,就是他們搶劫銀行嗎?」
一個帶隊的警察點了點頭,說:「嗯。我們是從犯罪現場一直追到這裡的,因為有些……害怕,所以保持了一段距離。但我們確實親眼看到他們4個人進了這裡,而且體態特徵都符合。再說,他們搶走的錢就都原封不動放在這裡。」
「嗯。你們有沒有仔細搜查這裡,看有沒有逃跑的秘道?這可能是匪徒金蟬脫殼的計謀,想用屍體瞞過我們……不過可能性很小。」柯裡想了想,說。他自己也覺得這推理不怎麼成熟,匪徒如果想脫逃,為什麼會找腐爛的屍體呢?這根本不符合常理,達不到目的啊!還有,匪徒們搶的錢並沒有拿走,那麼假設4人真的逃走,那他們的作案動機是什麼呢?難道只是單純為了尋求刺激?這都說不通!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負責鑒定屍體的法醫遞過來現場初步驗屍的報告,柯裡翻了翻,突然抬頭道:「恕我大膽推測,這是一起極為不尋常的案件!」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他頓了一頓,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屍體作案,也就是說,現在發現的屍體就是剛才的劫匪!」
「老弟,你別開玩笑了!」辛普森大聲喊道。
「你自己看!」柯裡將報告拿到辛普森眼前,辛普森一把奪過來,帶著嘲弄的神情看。看著看著,他頭上就滲出了汗珠。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辛普森拿著報告,哆哆嗦嗦地說道。
「在他們身上發現的那些子彈就是保安的子彈,數目也對得上,你還能說這是別的屍體嗎?你當時不是也覺得子彈打中他們了嗎?」柯裡問道。
「可是那不一樣啊!」
「沒有什麼不一樣!是屍體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柯裡像個揭穿真相的偵探一樣,略帶得意地說道。
「這麼說……」辛普森想了想,覺得這確實是惟一說得通的解釋。有的警察也紛紛首肯,只有少數人還半信半疑。
「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柯裡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我還沒有完全弄懂這些屍體究竟是什麼。如果說是殭屍,那現在怎麼不動了呢?難道是雨停了的緣故?或者……」
「你們不用繼續猜測了!現在這個案子已經交給我們全權負責了!無關人等請立即撤離並徹底忘掉這一切!」正在這時,有人帶著隊伍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喔,我當是誰呢!原來柯裡組長!」帶頭的人假惺惺地笑著,他就是負責調查離奇案件的特別行動小組——地獄犬組的負責人,名叫加布。而柯裡則是白銀虎組的組長,兩人算是競爭對手。「這個案子上頭已經委派我們全權負責了,不過柯裡組長願意的話,儘管參觀——互相觀摩學習才能提高嘛,不過立功的機會就非我們莫屬了!哈哈哈哈!」
「那就多謝了!」柯裡笑了笑,答道。他雖然無意和加布搶功,但這個案件本身確實勾起了他的興趣。即使沒有人褒獎,能夠調查出真相也是最大樂趣吧!這就是柯裡的想法,怪不得有時候他的手下都經常說他辦起案來就像個天真的孩子。由於他就是這種「實干派」,不會溜須拍馬迎合上司,才沒有當上更高的官職。不過這種直接隸屬於政府的獨立調查機構的權利也夠大了,調查案件還很便利,柯裡也就滿足了。
一個一身黑衣的瘦削老者從加布後面走出來,在屍體面前蹲下,翻來覆去仔細檢查屍體。他連口罩都不戴,直接用鼻子去嗅屍體的氣味,還現出一副陶醉的神情。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組的財富——人稱『屍體的朋友』的郭老師。」加布得意地說道。
「哦?」柯裡也曾聽過這位郭師傅的大名,據說他最擅長從屍體上得出線索,對屍體的瞭解不亞於對最親密的朋友的瞭解——這也是外號的由來。
「郭老師,您好!」出於禮貌和對前輩的尊重,柯裡上前和郭師傅握手,郭師傅卻彷彿沒看見。
「哈哈,沒用的!郭老師一見到屍體,別的就全忘了!他根本沒看見你伸手!」加布狡黠地笑著說,其實他很高興看到柯裡自討沒趣。
柯裡沒說什麼,他不在意這些小事,反而很好奇郭師傅都發現了什麼。
「屍體就像我的朋友,他們會說話……對,我能聽到他們在說話,述說自己看到的、經歷的一切……」郭師傅一邊察看屍體,一邊用低沉的、陰森森的語調自言自語道。加布送了聳肩,示意無奈。的確,旁人聽來,說這些話的人神志肯定不怎麼正常。
「那他們說了些什麼?」柯裡問道。
「我並不是最擅長屍體的語言的人,我只能聽到他們說,卻無法和他們交談……」郭師傅彷彿沒聽到柯裡說話,還是自顧自檢查屍體,當然沒忘了自言自語:「那些能和屍體交談的人,叫做『屍語者』,他們才是真正瞭解屍體的人。他們不是屍體的朋友,而是屍體的……主人。」說到這裡,郭師傅突然側頭望了柯裡一眼,嚴重充滿失望和悲傷,柯裡渾身一哆嗦。
柯裡站了起來,加布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不必在意,郭老師就是這樣,太投入了,所以精神方面有些……哈哈,柯裡組長對工作也不要太投入了喔,這就是教訓!」
「哦,好的。謝謝!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一步了!」柯裡見也無法得到更多有用的情報,便胡亂應了幾句,離開了現場。他需要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思考一下事情的經過。
「那就不送了!」加布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地神情,雖然表面上客客氣氣,但總讓人感到不怎麼舒服。不過,此刻的柯裡可是顧上上理會這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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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08: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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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跟屍體說話的人 2
柯裡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一開門,一條半人多高的大狗立刻撲上來,用滿是口水的熱乎乎的大舌頭狂舔柯裡。
「小B,不要這樣!」面對如此親熱的大狗,柯裡只有苦笑。「夠了、夠了,別舔了……拿拖鞋去吧!」好在小B還算懂事,親熱一番後,便順從地叼來拖鞋,遞到柯裡面前。
「乖,一會給你罐頭吃!」柯裡撫摸著小B的頭,以示誇獎。在他這個馬上就30的單身男人的家裡,小B是唯一的夥伴。說起來,他倆之間也還真有緣分。小B是在柯裡3年前在房間門口撿到的,當時它還是一隻躺在紙盒子裡瑟瑟發抖的小狗,連站都站不穩;但3年過去了,如今的小B已經長成了半人多高的威猛大狗。至於為什麼要叫它「小B」,這就要說到它的身世謎團了:它被撿來的時候,脖子上掛了個非常精緻的、寫著大寫英文字母「B」的銀色銘牌,所以才有了現在這個名字,直到現在,這牌子還掛在小B的項圈上。
其實圍繞小B,還有另一個謎團,就是它的品種問題,柯裡為此咨詢過很多「專家」,可誰也無法回答。因為小B的體貌特徵很像蘇格蘭牧羊犬,但身上卻是黑白兩色毛,而且頭頂正中還長了一個非常規則的十字星型紋。「也許是不知道有多雜的雜種狗吧?純種狗可沒這樣的……」有個被柯裡逼問煩了的教授如此敷衍道。可柯裡依舊一如既往地寵愛著小B,最主要的原因倒不是因為他藐視那些自稱專家的傢伙,而是因為他對小B的感情是真實的。不管它是不是純種狗,只要它是小B、是同柯裡一起生活的好朋友,那就足夠了。
與小B同躺在一張沙發上,柯裡胡亂撥著電視節目。此刻,小B已經大嚼完了牛肉罐頭,而柯裡這沒老婆的單身男人只好用啤酒當晚餐來充飢。「啤酒也是液體麵包……」他如此安慰(其實是欺騙)自己,反正也賴他自己懶得做飯。
「……昨日,4名武裝匪徒搶劫了位於星羅大街的商業銀行,保安1死5傷,所幸警方及時出動追捕,最終在郊區一廢棄工廠內擊斃了所有歹徒,並追回全部贓款……」電視上如是說。「真是他媽放屁!」柯裡罵道,可轉念一想,不這麼說又能怎麼說呢?說是一群殭屍作案、把警察都嚇傻了?唉,有時候,人還真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如果告訴人們,匪徒是自己死掉的,而且已經死了兩個多星期了,誰會信?再說,真信了就更糟糕!一想到揭露真相會涉及到的方方面面,柯裡也感到頭疼。「我只是個特殊警察,我的職責就是找出真相,至於上頭是否會將真相公諸於眾,我才不在乎!」想到這裡,他總算解開了纏繞在心裡的小疙瘩,一口氣將剩下的啤酒喝乾。
「我去沖個澡,然後睡覺。」柯裡從沙發上爬起來,對小B說道。他覺得,小B真能聽得懂他的話。這不,小B也跟著爬了起來,爬上了為它準備的小床。「誰說動物都只會條件反射?它們也有自己的感情,至少小B是這樣,它是我最忠實的夥伴。」想到這裡,柯裡不禁笑了。 夜晚還是這個夜晚,一點也沒變,但距離這裡並不遙遠的某醫學院的主樓裡,卻在上演不同的劇目。命運就是如此善於弄人,為不同角色安排了或悲或喜的不同劇本,而你卻不得不遵照這劇本來演出,即使明知結局注定是悲劇收場……
「該死,偏偏在這時停電……這鬼建築也真是,兩邊都是房間,樓道裡連扇窗戶都沒有,唉,現在哪怕有點月光也好……」曲教授詛咒著,但還是不得不摸索著牆壁,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跌跌撞撞地向樓梯方向走去。黑暗的樓道中鴉雀無聲,只有他慌亂的腳步聲在寂靜中迴盪。儘管黑暗看似平靜,但它給人帶來的心理壓力是如此巨大——從古至今,人類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感到無限恐懼。此刻,他就對此深有體會,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彷彿隨時可能從胸腔中炸裂出來;他驚恐地向四周張望,可惜人類在黑暗中的視力實在有限,這只能讓他更感到隨時都會有可怕的怪物從四面八方中撲出,將他一口吞掉。
當神經高度緊張的他背靠牆壁,停下腳步稍作調整時,他清晰地聽到了腳步聲從他背後一兩米處傳來。
一瞬間,他感到頭皮發麻,寒氣從渾身每個毛孔中硬擠出來,呼吸也開始不順暢起來。「這是錯覺、是幻聽……」他一遍一遍對自己說,想自我安慰的辦法來穩定情緒,可腿腳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呼、呼……」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努力控制自己的恐懼,可是同前者一樣,絲毫不起作用。
腳步節奏異常緩慢,可絕對不是錯覺。一股輕微的刺激性氣味也從那裡傳來,這是曲教授非常熟悉的氣味,簡直比對油鹽醬醋的味道還熟悉。沒錯,這是福爾馬林、用來浸泡屍體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換作平常,曲教授總能滿面春風地站在講台上,一面欣賞那些初次面對屍體的醫學院新生臉上各異的神態,一面吸著鼻子講出他那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的大話:「聞啊,福爾馬林的味道是多麼親切,你們今後也會習慣的。」可現在,只有黑暗還在替他掩飾那煞白的臉。
「別、別過來!千萬別過來!」他一面努力挪動腳步,一面默默祈禱。可腿卻不聽他使喚,左腿一軟,他頓時跌倒在地上。「我還不能死!」懷著強烈的求生慾望,他手腳並用,幾乎是在爬,想遠離那神秘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福爾馬林的味道越來越濃。終於,曲教授退到了樓道的死角,腳步聲也在他面前停了下來。雖然感受不到人的體溫,可曲教授還是本能地感到一個人站在他面前,那揮之不去的福爾馬林味更增添了危機帶來的壓迫感。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事,你要為此付出代價!」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三五米遠處傳來。
「不!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曲教授帶著哭腔哀號。雖然他嘴上如此說,可心裡卻很清楚那人口中所說的「不該看的事」指的是什麼。
大約半小時前,在這所醫學院的主教學樓值班的他只要巡查完全樓,就可以回到值班室,舒舒服服地在開足空調的值班室裡美美看上一晚球賽了。當他從頂層回到一層時,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還有地下室沒查。由於那裡有停放解剖課用的屍體的太平間,一般人值班的時候都會故意忽略掉,反正這也只是流於形式,領導根本不會過問。可曲教授認為自己給學生講了那麼多年解剖學,鼓搗屍體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可害怕的,就大大咧咧地下去巡查地下室。當他來到最裡面的太平間門口時,聽到裡面隱約傳來說話聲。雖然有些害怕,但他還是屏住呼吸,將耳朵貼到門上,聽裡面到底說什麼。
「吉克哈多、穆塞魯庫……」那不知名的語言像是咒語又像是經文,越念越快,最後匯成了蚊子嗡嗡一樣的細密聲音,讓人無從分辨那些音節到底都是什麼。懷著強烈的好奇心,曲教授顫巍巍地將門推開一條小縫,只看到牆上映著一個不斷晃動的黑影,接著,另一個身影緩緩升起——像是有什麼人從床上坐了起來。就在這時,該死的門軸「吱呀」一聲響了,裡面的人頓時停止了念誦,惡狠狠地大喝一聲:「誰?」
曲教授連忙鬆開門,準備跑回去報警。這時候,他還在算計著,關上地下室的門可以阻擋裡面的人至少十分鐘,有這時間,不僅能報警,自己還能叫醒熟睡中的幾個保安,一起勇鬥歹徒——當然他只是負責指揮,不過功勞可不小。但事與願違,就在他打著如意算盤時,樓道裡的燈突然滅了,四週一片漆黑,同時,他聽到了太平間的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他只得一面憑記憶摸索著上樓的方向,一面祈禱對方不要追到他,卻因為慌亂而錯過了上樓的機會,被堵到死角。
「我要是不值這個班、不仗著膽大去查太平間就好了!」他萬般懊悔。可後悔已經晚了,一隻冰涼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強烈的福爾馬林味直接鑽入他的鼻孔。他用手去掰那雙有力的大手,卻摸到冷冰冷、僵硬而滑膩的皮膚,這觸感,他再熟悉不過。「我終於知道了……站在我面前的是……那人居然是在和屍體說話……」他的意識逐漸模糊。 第二天一早。
「早上好,曲教授!」一名女生努力運動臉部的所有肌肉,作出120%的陽光微笑,向他打招呼。為了在校得到最好的分數、畢業時獲得最好的職位,有些人是不計代價的,當然包括動用「美女攻勢」。對於她們來說,青春、美貌甚至肉體,都是自己攫取權力、名譽、地位的資本。伴隨著令全世界所有蜘蛛都無法編製的龐大關係網的張開,她們手中也多出了一顆顆可以利用的棋子。討好老師,只不過是一切的開始。在這個交易中,,她們並不吃虧,老師也沒佔到更多的便宜,因為如果一切謀劃得好的話,老師們只不過是人家手中的一顆小棋子,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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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08: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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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教授一反常態,沒有回報以色咪咪的笑容,而是繃著臉,連看也不看,逕直走了過去。
「難道教授討厭我了?是他知道了我在劉教授面前說了他的壞話?還是他知道了我們背地裡笑他禿頂、叫他『沙和尚』?」那女生花容變色,連忙回想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得罪了曲教授。
其實她根本沒注意到曲教授臉上僵硬的表情、難看的臉色,還有脖頸上那道絳紫色的勒痕。
一路上,頗有幾個熟人或是學生向曲教授打招呼,可他都不搭理。他只是面無表情地走過樓道、穿過大門,逕直走出醫學院。
一出門,一條半人多高的大狗狂吠著,掙脫了主人的束縛衝了過來,將他撲倒在地。
「真對不起!喂,小B,你怎麼能……」狗主人柯裡馬上追了上來,強行拉開還在不斷狂吠的小B。「您沒受傷吧?」柯裡忙不迭問著,心裡祈禱小B千萬別把這個人撞上,不然身為特殊警察的他可不好交待。本來早起跟小B一起長跑是件快樂的事,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竟然遇到這樣的事。
可倒在地上的曲教授毫無反應,依舊目光呆滯地躺在那裡。不,那根本不是目光呆滯,目光中根本就沒有一絲生氣!
柯裡試探了一下曲教授的鼻息,果然沒了呼吸,他不禁大驚失色:「不會吧,這麼就……死了?」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偵查人員特有的冷靜。剛才小B一撲,那人沒有絲毫反抗就倒下了,動作很異常。而且他並不是頭部著地,除非他有心腦血管疾病,否則不會就這麼死了。他蹲下來,仔細察看曲教授的屍體,很容易就注意到了脖子上的那條淤血的勒痕。「總算不是小B的錯,這才是致命傷!可是……這麼說,他那時已經死了……是屍體在走?」雖然排除了小B的殺人嫌疑,可更大的疑團又湧上柯裡心頭。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警車和救護車相繼來到,原來是有路過的「熱心好市民」(不如說是多事的人)報了警,警察又叫了救護車。
「這個人已經死亡了。」一名胖胖的、帶金邊眼鏡的醫生在查看一番後,慢條斯理地說道,揮手示意同來的醫護人員不必搶救。
「那條瘋狗像老虎一樣一下撲了上去,將那人按倒在地……看,那狗現在還好凶,那就是殺人的眼神……」目擊者繪聲繪色(不如說是「添油加醋」)地向警察描述當時的情形,還不時對還在呲著牙、低聲吼叫的小B指指點點。一名警察向柯裡敬禮,看來是準備將小B「接管」。
「這是我的證件,請聽我說兩句。」柯裡連忙掏出自己的證件——用老前輩的話說,這可是「警界精英中的精英的證明」。果然,那警察臉上依次露出詫異和羨慕之色,腳步也停了下來。柯裡連忙一指曲教授的脖子,說道:「這個人的致命傷在脖子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被人扼死的……」他知道,要為小B辯解,必須抓緊時間、指出最有力的證據。
「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您的意思時說,這狗撲倒的只是屍體?這個人在死後,還能四處走動?」警察的臉上滿是嘲諷,但言語總算還客氣——這還全是那證件的功勞。不過周圍的群眾沒看到那一晃而過的證件,人群中傳來哄笑,還有人義憤填膺地高呼:「一派胡言!狗都把人咬死了,還辯解個什麼?狗主人也逃脫不了罪責!」
一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鳴著警笛呼嘯而至,停在人群外。兩個一身黑衣的壯漢分開人群,開出道路,一個身著便裝、滿面紅光,略微有些發福的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呦,這不是柯裡組長嗎?我接到狗傷人致死的報告,沒想到就是您家的『公子』啊!呵呵!」加布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柯裡也聽得出來將小B叫做「公子」是在譏諷他,可他並不在意,畢竟小B比他親兒子還親。
「我認為這又是一具行屍,就像昨天的一樣!」柯裡特意把「昨天的」著重說出來,果然加布臉上的肌肉一跳,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
「這……還是叫郭老師來演一下再說吧!不過,在澄清事實之前,您的狗得暫時委屈一下。作為保護大眾的警探,我們首先得以身作則,您說是吧?」冠冕堂皇的話,加布張嘴就來,讓柯裡不得不自己「心甘情願」同意帶走小B。
一個黑衣大漢上前去牽小B,柯裡只得撫摸撫摸小B的頭,對它說:「小B,聽話,暫時委屈一下。我保證一定會證明你的清白的!」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柯裡的話,小B低下頭,夾著尾巴,乖乖跟大漢走向加布的警車。它不時回過頭來看柯裡,柯裡甚至能看到它眼中旋轉的淚花。
「叫輛帶強化裝甲的車來運這屍體走,一路小心屍變!」加布低聲吩咐另一個手下,看來他還是相信了柯裡的話。
當曲教授的屍體被抬走後,人群也逐漸散盡,只留下柯裡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這個一向堅強的男子漢不禁重新找到了要哭的感覺,他強忍住淚水,在心中吶喊:「我一定會找出真相,證明你的清白的,我發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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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08: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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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屍斑的預兆 3
在一間瀰漫著濃濃的消毒藥水味的封閉房間裡,綽號叫作「屍體的朋友」的郭師傅正在驗屍。他身後,站著加布以及幾名全副武裝的隊員。
「郭老師,怎麼樣?」帶著口罩的加布急切地問。
郭師傅一臉癡迷相,將屍體顛來倒去地反覆翻看,甚至直接用鼻子去嗅。好半天,他才緩緩抬起頭,慢條斯理地說道:「此人死於昨晚夜間11點33分,誤差不會超過兩分鐘;死因是過度驚嚇——別看他頸部有淤血,像是被人扼死的,但實際上他在窒息前就已經被嚇死了,而殺他的人卻不知道。唉,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見了什麼,居然嚇成這樣……」一邊說,他還不斷比劃著,呈現出一幅自我陶醉的樣子。
「這麼說,這個人昨晚就死了?不是今早死的?」剛才還滿面紅光的加布,此時神色凝重起來,一層不祥的陰雲開始籠罩著他的臉龐。雖然他不願柯裡所說的就是事實,但這並不是他的意願所能決定的,這死亡時間已經在預示著這一點。
「呵呵,你懷疑老朽的眼力?」郭師傅充滿嘲諷地笑了笑,枯木臉上的擠滿皺紋,更像老樹皮。「這個人的死亡事件、死因,鄙人是絕對有把握的。不過,要說老朽不能確定的疑點……確實也還殘留著一處。來,你來看!」說著,他一把拉過加布,指著屍體道:「你看這屍斑,本來是先在後背出現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突然轉移,聚集到手、腳,而且是那麼斑點是那麼細碎……除非後來他先是躺著,後來站了起來……不,即使站立也不該這樣!只可能是屍體自己走動……」
加布感到一陣心悸。他也知道,屍斑是人死後,血液受地心引力的影響而在身體下方沉積的現象,在人死後2至4小時開始出現,從墜積期發展到擴散期需要8至10小時,最後才固定,不會再移動。如果在墜積期到擴散期這段時間內搬動了屍體,屍斑就會重新在新的下方;而屍斑本身是血液凝結現象,如果屍體運動的話,血塊也會變得細碎。他事先根本沒告訴郭師傅這具屍體被懷疑是行屍,沒想到郭師傅卻還是把結論引導向這個答案。作為一個專門調查離奇案件的特別行動小組的負責人,他勉強維持著一貫的威嚴,用命令的口吻對身邊荷槍實彈的隊員低聲吩咐「趕快找個偏僻的火葬場燒掉它!」,然後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自若,但他自己知道,他內心裡有多麼恐懼。 晚上十點,郊區某偏僻火葬場。
白天熙熙攘攘的弔唁人群已經散盡,現在除了少數幾個值班員工,這裡剩下的就只有屍體、屍體,還是屍體……缺乏活人的氣息,陰冷黑暗的環境讓普通人感到無比壓抑,過分敏感的人甚至能從空氣中分辨出淡淡的屍臭,但這一切對於這裡的值班員工來說,卻根本不算什麼,甚至可以說有些親切。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既然吃這碗飯,總得有兩把刷子吧?
所以,雖然此刻身邊就是棺材,但小李還是滿不在乎地打著哈欠,然後從衣兜中摸出一支煙,在掏出別人送的純鋼ZIPPO點燃,慢慢吸著提神。別看他今年只有28,可已經是一個老資格的殯葬工了,一個人守夜、跟無名屍首坐在一起、然後再將它送入焚化爐,這就是他最熟悉不過的工作。即便此刻有人遞過一碗麵條,他也能稀裡呼嚕馬上吃下去,一點也不含糊。
加布的手下上午就開車送來這具屍體,丟下一句「馬上焚化」,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上午正是小李和同事們掙外塊的「旺季」,他們只是撇撇嘴笑了笑,然後就把紙棺材丟在一邊,等晚上有空再燒。
「讓我看看這次是什麼傢伙,那些傢伙把他送來的時候連一毛錢也不給,還特橫……」他用腳將紙棺材的蓋踢開——既然沒有紅包,對死者的尊敬自然也就剩不下多少了。「如果我是主刀的大夫,還『紅包不到手,包你命沒有』呢!所以,現在也不算侮辱……」
一看只是個禿頂的糟老頭,小李的興致頓時大減。正要把棺材蓋蓋上,他突然發現平躺在棺材裡的屍體自己睜開了眼睛。
「我眼花了?」也顧不上衛不衛生,他使勁揉揉眼睛。所幸屍體再沒什麼變化,他這才將信將疑地用手撫攏死者的眼皮,然後把所有能叫得出名字的古今中外各路神仙都念了一遍,祈求保佑。念完之後,他覺得心情也好了很多,便哼著小曲,打開了焚化爐的爐門。可當他再轉身去推放置紙棺材的推車時,卻發現那屍體不見了。
「誰在跟我開玩笑?」小李大喊道。雖然大喊多少能壯點膽,可他心裡知道,自己找回了第一天來這裡工作時的感覺,那種幾年來他一直麻痺自己、努力讓自己忘掉的感覺。他又一次像普通人一樣,體會到了深夜一個人在偏僻的火葬場工作,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好了,我怕了還不行?快出來吧!是小王?……要不是老章?」小王一面說,一面小心翼翼地向門口退去,只待一出門,便撒腿跑向大門口的傳達室,找看門的徐大爺要瓶二鍋頭壓壓驚。短短幾步道,平時即使推著屍體,他也能大步流星地走過,可現在剛邁了幾步,他的後背就被冷汗濕透了。
「我這是怎麼了?我才不怕呢!」他大吼一聲,鼓足勇氣,一溜煙跑出門外。望著掛在天上的一輪彎月,他頭一次感覺到這月亮是如此之美。
「呼……」他長出一口氣,可這口悠長的氣只進不出——一雙有力的大手從他背後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離此十幾公里的某幢大樓裡,被關在鐵籠子裡的小B,正一次又一次徒勞地衝撞著堅固的牢籠。它像是預感到了什麼,在黑暗中發出焦躁不安的吼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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