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狐狸精》16/12：“文字”作者仍未上载，待有新章节即刻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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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R级以上
本是明亮如洗的月华，现在已经有些黯淡，似乎被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遮蔽，竟透出浅褐色的朦胧。

　　我定了定神，勉强还能保持清醒，旁边的郑新却现出疲惫不堪，像是要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稍微用力地捏了下他的脸，提醒他现在可不是打盹的时候。

　　想不到这“血雾”还有催眠的作用？我把外衣脱下，和郑新一人拿着一只袖子捂住口鼻，我想如果有水，蘸湿了，效果会更好，电影里就经常有人们在危急关头用尿蘸湿了布蒙着嘴的镜头，不过我想……现在还不至于……

　　值得庆幸的是，那让人作呕的腥味并没有加重的趋势，也没有扩散得更远，它大概在方圆百米内维持着动态的平衡。

　　没过多久，一股带着寒意的波动出现在林间空地的上方。

　　那里凭空出现了五道血色痕迹，从五个方向汇集在一点，并且渐渐浓郁起来。

　　我本能地感到，那清晰起来的痕迹，和老头弄出的血腥雾气，不是一回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但面对眼前这种离奇的事情，似乎除了臆测直觉以外，也找不到能够拿来做为标准的依凭。

　　空中的血色痕迹还在变得浓烈，但体积却不断收拢。而那老头也开始朝着空中比划着，好像指挥着他造出的血雾，盘旋围绕着那逐渐变小的痕迹。

　　我开始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了，那老头的奇怪仪式仿佛就要完成，我总觉得让他得逞，似乎是件极为不妥的事。

　　我掏出手机，拨号。却根本不通，看看信号，居然连一格都没有。正在苦恼间，一个黑影突然从林间冲出。

　　他大概潜伏在某棵树上，竟然就这样从半空中斜着落进了空地。

　　守在空地周围的五人一声不吭，马上围了上去。

　　我又仔细看了看，那个突然出现的，恰是那天袭击我未遂的男人，也就是张老道说的那个小黑！

　　五个人围住小黑，也不说话，各自抽出不知道藏在身上何处的刀具，就开始砍人。

　　难道是黑社会火并？又或跨国寻仇？

　　反正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我正乐意看着你们打得你死我活。

　　小黑虽然是赤手空拳，但他手上总缠绕着一团黑气，仿佛护手的拳套。

　　五人的刀挥得狠辣无情，每每从刁钻的角度直袭小黑的要害，但都被他轻松格挡。

　　小黑的脸上带着戏耍猎物的残忍笑意，大概还不想迅速解决对手。

　　一声唿哨从远处传来，我也只能分辨出从远处传来，根本听不出方向，连郑新也满脸惊奇地摇着头。

　　随着唿哨响起，小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惶，转而变得冷酷。

　　他终于开始了……

　　一把劈到面门的刀被抓住了刀刃，小黑徒手折断，在那人还在发愣的功夫，白光一闪，折下的刀尖已插进那人的喉咙。那人的嘶叫只喊出半个音节，就被他身旁的同伙，一刀砍掉了头颅。

　　没有头颅的躯体还在地上扭曲抽搐，而那断口处的鲜血如注喷出，洒落在还在静坐的樱国少年面前，但他却视若不见。

　　剩下的四人来回走动，围着小黑继续互相配合进攻，他们不知从哪里摸出暗器，不时打出，最奇怪的是那暗器上还闪烁着不知名的蓝色光晕。

　　小黑对这些暗器看来颇为忌惮，所以一时间还被四人缠住。

　　半空中的血色痕迹已经在雾气的笼罩下逐渐聚集成巴掌大的圆球，开始有些不安分地抖动，但后来就被层层叠叠的雾气掩盖消磨，似乎耗尽了活力，沉睡在包围中，一点一点，向下面的老头落去。

　　莫名的唿哨又再次响起。

　　小黑闻声，立时仰天嘶嚎一声，凄厉诡异，让人汗毛倒竖。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和他相比，估计出自我那五音不全的嗓子的歌声，都可称为天籁。

　　不知是不是小黑的咏叹调发挥了功效，他本来只包围在双拳上的黑烟，现在弥漫了整条胳膊。他挥舞着如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两条胳膊，快若闪电地猛攻向四人。

　　对小黑本原来的攻势本就勉强抵挡，现在威力似乎翻了不止一倍，四人有序的阵形开始散乱，挥出的刀也不成章法。

　　很快小黑就把四人中一个没有站稳的，搂过脖子，咔嚓拧断。

　　另外三个暗器也发完，阵形也不成了，现在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进攻。

　　小黑也不马上收拾他们，他那副猫戏耗子的表情又再次出现。

　　他冷笑着，伸出右手，那五指的指甲居然开始生长，直长了五，六厘米才停下，尖端还泛着绿光。他趁对方惊奇的空档，猛然冲过去，抓住一个人，把右手五指插进那人的后背，然后迅速后退。

　　那被他袭击的人，后背黑烟缭绕，却渐渐从伤口倒吸进体内。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却伴随着那人撕心裂肺的嚎叫。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当然，只除了小黑，老头，和冷酷少年。

　　当黑烟完全没入那樱国人的身体，他的眼神变了，变得一片血红。

　　更让人惊奇的是，他竟然发狂了一般向着他身旁的同伴冲去，他的同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扑倒，咬住了脖子，其他两个人赶忙上前，用刀招呼，但发了狂的那个，根本不在乎，任由身上被砍得稀烂，就是不松口。

　　小黑得意地笑着，又用相同的方法突袭了还正常的两人之一，然后闪在一边看热闹。

　　这出闹剧结束的时候，空地上的鲜血，碎肉到处都是，死去的五人形态各异，惨不忍睹。

　　我回头看看郑新，他面无血色，颤抖个不停，大概吓得不轻。

　　“不就是几块碎肉嘛……”我本想安慰一下他。

　　谁知郑新听后，马上就转身伏在一旁，开始呕吐。

　　我生怕他的动静引起正在空地上决斗的变态强横的怪异生物的食欲，忍痛用自己的外衣蒙住了他的嘴，尽量隔些音。

　　还好的是，郑新只是干呕了几下，没有真吐。

　　“锋……锋哥……你，你就不觉得恐怖，恶心？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屠杀啊……”郑新小声问。

　　可能是R级以上的电影看得多了，我对这种暴力血腥始终持着娱乐的态度，总以为它们是远离日常生活的虚拟和夸张。

　　直到郑新的提醒，“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屠杀啊……”，我才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洒落在空地上的鲜血，每一滴都是真的……

　　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虽然不至于呕吐，但这一切带给我的恶心，要远远大于恐怖。我在想，今晚即使灵儿做了宵夜，我也恐怕食欲欠缺，无福消受了……

　　远处的小黑并没有给我适应的机会，他跨过横在面前的尸首，走向冷酷少年，似乎要将屠杀进行到底。

　　老头高举着双臂，姿势始终没有改变，只是被他迎接的空中的红球，下落的速度实在太慢，看得我都着急。

　　而冷酷少年，却还是一动不动，他甚至没有望向靠近的小黑，一眼都没有……

　　难道他是个瞎子？我不知道这该算做诅咒，还是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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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夜花飞
对于冷酷少年的举止，通常有两种较为合理的解释。

　　要么他先天痴呆，小儿麻痹，又或者间歇性神智不清，要么，他并不把靠近的小黑看在眼里，当然，那些被凄惨屠戮的他的同伙的性命，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装酷的人一般都有NB的资本，至少是自以为。所以我认为后一种可能的正确率要相对高些，但那个小黑显然不这样认为，他大摇大摆，仿佛胜利在握的样子，充分暴露了他的智商，远不如他的虐杀手法那样高明……

　　我只有尽量将眼前看到的一切，当作电影来斟酌，才勉强维持了客观的思绪，也间接缓解了胃肠不适的压力……

　　郑新看来明显缺乏如我这般强横的自我调节能力，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也有些发紫，我尽量不让他说话，因为他喉咙的颤音让我烦躁。

　　小黑在离那少年大约两米的地方发起了攻击，而这时少年的刀，就插在距小黑和少年分别两米的地方，也就是说，在他们两人的正中间。

　　小黑的身躯以微弯的弧线轨迹划过半空，祭起他那长着恶心指甲的右手（右爪？），向少年直袭过去。

　　就在小黑掠至那插在地上的刀的上方时，少年忽的单掌拍地，激起一片烟尘，而与此同时，那柄黑鞘短刀应声炸开。

　　不知那短刀的刀鞘到底是什么质地，炸裂形成的碎片竟然泛着已被杀死的那几人所用暗器一般无二的蓝色幽光，小黑身在半空，根本无法躲避，他怒吼一声，双臂上的黑气如潮爆开，在他全身上下形成有若实质的保护层，绝大多数碎片都被隔绝，但还是有个别虽然偏离了要害，但还是擦伤了小黑。

　　经此变故，小黑没有再直线进攻，而是侧移到一旁，脚步有些踉跄。

　　那蓝色幽光果然有些名堂，小黑身上的擦伤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着，而小黑方才那声大吼的发威，估计也消耗不小，现在他的指甲虽然还依旧很长，但满头大汗，不止胸闷，估计还气短。

　　现在少年已经站起了身，那失去了刀鞘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中。

　　他一步步走向小黑，开始是大步，后来是小步，最后是碎步，这诡异的冲锋架势我实在闻所未闻，小黑却露出惊惶不已的表情，他仿佛在下什么决心。

　　吼——吼——吼——

　　我无法用确切的词语描述小黑的嚎叫，其实即使想要用声音模仿，我估计正常人类都办不到，那是一种凄厉惨绝，无限杀机的野兽嘶鸣……

　　叫声刚结束，小黑的眼睛就变了颜色，墨绿墨绿，冷酷的寒意看的我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他好像不是人类……”旁边的郑新小声说。

　　“你怎么知道？”

　　“人和动物的声音是不同的，我是指，不仅仅是听起来不同……还有，还有……反正有区别，我能够分辨……他虽然一开始声音正常，但现在不一样了……”

　　看着郑新认真的表情，我把刚要出口的质疑咽进了肚子。

　　也许正如他所说呢？灵儿不就是我的小狐狸吗，她的仇家，那个小黑，说不定就是什么猫啊狗啊之类幻化的人形。

　　我的理解力想象力承受力，这些天真是以几何数疯涨啊……

　　来不及进一步抒发感慨，我就被小黑和少年的打斗吸引了眼球。

　　少年的刀法简单，但却狠辣实用，那是樱国武道一向的特点，他们并不追求什么天道或者人伦，用最迅捷的方法杀人，是被大多数人推崇至今的优良传统。

　　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以使操刀者心无旁骛，专情屠戮，有时候舍弃了过于繁复的招式，也许是提高置敌于死的效率的最好方法。就像他们对待自己的同伙，也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对方的头颅，这不是无情，更是深藏在骨血深处，民族本质的可怕。

　　没有虚招，没有铺垫，一刀跟着一刀，有时连自己的破绽也卖给对方，少年手持的刀身上，那恐怖的蓝色幽光亮度逐渐增大，比起刀本身，这光芒对小黑造成的威胁似乎更大。

　　小黑自从眼珠变色后，气质也完全大变，他浑身上下透着嗜血的狂暴，护体的黑气也更加浓郁翻腾，他每挥出一拳，都波及周围几米的空气流动，这肉眼可见的黑色波浪，连身在远处的我都感到微微窒息。

　　一个冷血，一个疯狂。这注定是死战。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因素的话，小黑和少年势均力敌的打斗不知要持续多久，但小黑先前的伤处，现在却成为了影响胜负的关键。

　　那些被蓝色幽光腐蚀的患处本来被黑气压制，有了愈合的趋势，但经过“变身”，又紧接着一番生死搏斗，现在居然开始扩大溃烂的面积。

　　剧烈的动作不断牵扯着伤口，小黑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身上不断有液体溅落在四周的地上，除了汗水，更多的，估计是血。

　　如果这样下去，小黑即便不被对方的刀格杀，也要死于失血过多。

　　我的心里很矛盾，既不希望小黑胜，也不想让他败，最好的情况……当然是两败俱伤了……

　　渐渐露出败象的小黑不断后退，少年的刀势却不曾减弱，反而越来越凌厉和……简单！？

　　他挥刀的次数和频率已经不如先前二人初战时，但他一边呼呼喘着气，一边却更为勇猛地直劈，斜砍，那蓝色幽光居然长出了刀身三倍有余，二人途经的地上，到处是深深的划痕。

　　小黑还是在退，从空地正中央，渐渐被逼到了接近林区的地方，幸运的是，不是我和郑新藏身的方向。

　　“什么味……”我闻到一股香气渐渐浓了起来。

　　“没有啊，我没闻到……”郑新满脸迷茫，看来他的嗅觉并不像他的听觉那样灵敏得变态。

　　又过了一小会儿，郑新说他也闻到那香味了，虽然还不能完全盖住老头弄出的血腥，但已经让人好受多了。

　　我再看向被逼到空地边缘的小黑，这时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他背靠着身后的大树，据我分析，只剩下垂死挣扎了。

　　唿哨声……

　　这奇怪的唿哨声曾两次让小黑振作，只不知这次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小黑听到了唿哨声，并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相反，他的守势似乎更加松懈了，但怪异的是，他脸上却露出胜利的笑容，仿佛在讥笑眼前的少年，就要马上落败。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粉红色花瓣，在这无风的月夜，在这被血腥蒙蔽的林间空地，由少至多，粲然飘飞，配合着入鼻的香气，竟让人生出迷幻的感觉……

　　少年忽然停下了攻势，退后半步，四处观望，喃喃说了句什么。小黑没有了压力，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来已经力竭。

　　“他说，‘樱花’？”郑新向我汇报。

　　“错了……那不是樱花……”

　　“嗯！？”

　　“只是现在，并非桃花飘飞的时节啊……”

　　我望着眼前的奇景，迷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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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灵儿出现
　　一个娇媚的声音柔柔弱弱，夹杂在纷飞的花瓣中，像是在笑。

　　少年似乎被激怒，双手握刀，向着笑声传来的方向狠劈一刀。蓝色幽光暴射出几米长的波澜，但周围的花瓣只是被气流卷着，翩然翻滚，稍稍让出了行刀的轨迹，之后又照例填补了先前的空缺，还是依然包围着少年。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了，但他没有再莽撞地胡乱挥刀。他谨慎地守着自己身上的要害，却一步步逼近瘫坐在地上的小黑。

　　难道要先解决掉不幸的小黑？

　　果然，少年在离小黑一米处的地方突然挥刀，但……

　　方向却不是小黑所在的那棵树！？

　　小黑所靠着那棵树以及小黑都完好无损，但他旁边的一棵树却惨遭不幸，被少年一刀劈断。

　　小黑没有丝毫惊慌，看着少年落刀，却还在哈哈大笑，不过由于虚弱的原因，底气不足，间或还咳嗽两声，让他的得意难免有了瑕疵。

　　听闻小黑的嘲笑声，少年脸上第一次浮现了惊慌的神情，他难道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小黑！？

　　少年开始在原地转圈，每转一圈，就对着眼前那棵已经被砍倒，只剩下半截的树桩再补一刀。他转圈的速度越来越快，出刀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本来好好一棵树，现在竟然连根都荡然无存，只有个深深的大坑，还在被发了狂的少年一刀刀劈着。

　　伴随着一边小黑不绝于耳的嘲笑声，少年的理智似乎消耗殆尽，而他的体力，也渐渐趋于强弩之末。

　　这时，方才桃花初现时传来的女声娇笑，再次响起。却不那么遥远了，仿佛就在耳边！？

　　我警惕的扫视了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

　　“好……好像在……那个樱国少年身旁的树上……”

　　我按郑新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棵很普通的树，以现在的角度，很难看清是否有人藏身在上面。不过既然“顺风耳”说是，那大概也错不了。

　　少年的身形已经摇摇欲坠，一些花瓣有意无意地从他身旁飘过，轻柔若抚，却带起片片血花……

　　这花瓣，居然是杀伤的利器！

　　经过花雨的洗礼，少年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他眯缝着眼，仿佛在享受什么人间大乐，连手里的刀也拿不住了，径直落在一旁的草丛，而自己完全沉浸在被花雨放血的快感中！？

　　这时，一个粉裙少女走了出来。她的出现实在太突兀，给我的感觉仿佛她是从少年身旁那棵树中走出一般。

　　她身上的粉裙很别致，有些复古，这个颜色的裙子除非用来做婚纱，否则很难不让人生出傻气恶俗的感觉，但眼前的少女却不同，她穿着的粉裙，就像天生定做一般，与她契合得无以复加，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少女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小黑，然后轻移莲步，向空地上作法的老头走去，根本就忽略了现在一脸春梦表情的樱国少年。

　　老头见少女走近，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在嘴里咬破，大喝一声，指向被迷住的少年。老头一分心，那悬在空中的红球又散了些，淡了些，也又升高了些。老头的脸色也更加苍白了，仿佛刚才那一指耗尽了他最后一滴血。

　　从老头指尖射出的血箭，瞬间直达少年背心，少年的背后顿时被打出个血坑，他的身子一震，似乎清醒了过来。不过老头给他的那一下，仿佛也挨得不轻，他冒着冷汗，面色苍白，拾起地上的刀，就向粉裙少女冲去。

　　粉裙少女只好转身，轻轻挥袖，又是花瓣漫天，向少年卷去，说不出的写意自然。

　　“这种杀人方式，还真是富有诗意……”我不禁感叹。

　　“锋哥……好像有人在靠近，不会是刚才分散开的那十几个樱国人吧……”郑新说。

　　我再看向樱国少年，他边挥刀摒开花瓣，边嘴里发出奇怪的啸声，估计是约定同伙支援的暗号。

　　“没用的小黑，看看姐姐是怎么杀人的，可不像你啊，只会动粗……”

　　粉裙少女娇笑着，闪过少年的刀光，然后轻拍双手，那围绕着樱国少年的花瓣便突然化作了粉末，迷迷茫茫，雾雾蒙蒙，少年所处方圆几米立时被粉色烟尘笼罩，少女若无其事踱到一边，只剩下在粉色烟尘中的少年，连身影都看不清，只传出阵阵的咳嗽声。

　　老头朝着被困的少年又是一声大喝，只见那粉色迷雾状的烟尘中，耀眼红光破出，冷酷少年满眼血红，背后也是赤色一片，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方才老头救济他的那些。

　　少年这回全身上下不断散发着血色的气流，连他那把蓝色幽光的刀也变成了紫色，并且气势更胜以前。

　　粉裙少女见少年追上，只好又回头应对，没有功夫在去管那老头。

　　两个人可能实力并不在同一层次，但少年经老头的诡异手法用血一激，竟然突然变得强横过去许多，少女别说短时间内击倒对手，就是要在少年面前保持不败，恐怕看来都勉勉强强。

　　无耻老头趁着大家都忙着，他好腾出手来，专心对付空中那个圆球。据我观察，他大概想要把那个圆球聚拢收归己有。照目前的趋势，他成功的概率应该十分巨大，我跃跃欲试，想要出去搅局，虽然不知道那圆球是什么，但破坏老头的好事，总该有人去做吧……

　　我刚想跟郑新说明自己的意图，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今天的月亮真不错，连木姐姐也来观赏……不过，在城市里生活这么久，你穿衣的品位似乎没有提高多久呢……”

　　我心情激动，仔细盯着从林中走出的五个人，正中的那人，就是灵儿！

　　小玉站在灵儿身旁，其他三人是在白狐造型顶层遇见过的那三人。

　　“谁说我……我穿衣没品味的……胡灵儿！你不要血口喷人……”粉衣少女一边抵挡樱国少年的攻势，一边还不放弃反驳灵儿。

　　身为女人的可怕在此时充分显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穿衣品位”这种事情斤斤计较。

　　我不禁冒出了冷汗……

　　灵儿还在和木姐姐调笑着，同时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她带来的两名中年人立即扑向樱国老头。

　　樱国少年眼看着自己同伙就要被打断，急得猛挥几刀，但要想在短时间内击败木姐姐，估计不太可能。

　　灵儿派出的两人抽出短剑，带着如烟缥缈的光芒，攻到老头跟前。

　　老头见实在无法进行下去了，只好将已经到达头顶的红球放开，腾出两只手，抓住了来袭的短剑。

　　老头的手不是铁打的，他的血却像流不尽，浸染了两把短剑，将剑上的光芒完全掩盖，并且估计是咬破了舌头之类，从嘴里吐出了血箭，直射对方。二人只好弃了短剑，狼狈躲开老头的口水。

　　只见老头的血落在地上，立即腐蚀出一个个浅坑，幸亏刚才那两人躲过了，这情景，看得我都感觉后怕……

　　空中的红球在老头的双手落下的同时，就了无声息地散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失败的老头逼退了二人，直冲到和木姐姐战在一块的少年身旁，木姐姐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过来，惊叫一声，闪在一旁。

　　老头双手抚着少年的背后，喃喃念着什么，然后猛地一推，少年只回头狠狠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就掠进树林，消失了。

　　老头没有给人思考的空档，在少年消失的下一刻，也消失了。

　　不过这消失的方法实在另类，他爆作了一团血雾，充斥了整个空地，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灵儿几人身上冒出白色光晕，大概起到隔绝这恶心气雾的功效。那木姐姐也洒出花瓣，围出一个空间，供她和小黑躲避。

　　我就纳闷，那么多花瓣，她身上得有多少口袋才够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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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相持阶段
“可恨的老头！临死还要来一手，污染环境不说，差点弄脏我的新裙子……”

　　血雾被众人合力驱散后，木姐姐还埋怨不已。

　　“好了，世界清静了，木姐姐也该回家休息了，睡眠不足，可是女人美容的大敌啊……”

　　灵儿走到空地中央，笑着说道。

　　“对啊对啊，已经不早了……等等，我为什么要走，好成全你的好事？”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几个留下，还不是为了把这里打扫干净，以表示对死去的英灵的敬意……”

　　说着，灵儿向纪念碑鞠了一躬。

　　“笑话，若不是为那东西，你会深夜跑到这里来……”木姐姐也向前走了几步。

　　“那东西啊，不过是顺便取走而已，我可没有把它当作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好大的口气！那就看看你凭什么吧……”木姐姐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瓷瓶，扔给小黑，轻松说道：“现在到了需要你的时候，只好吃聚神丹了……”

　　小黑接过瓷瓶，打开，倒出粒丹药，面色犹豫，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吞了下去。

　　只见小黑身上的伤口，迅速结痂，他的脸色也由苍白而变得红润，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顷刻间就生龙活虎，精力充沛地跳了起来，让我不禁怀疑，那丹药是否毒品或伟哥之类，让人如此轻易地重振雄风？

　　“老六，老七，你们去收拾那只病猫，三哥，你和木姐姐叙叙旧情，我嘛，只好辛苦一些，找找看那东西到底在哪里好了……”灵儿分配完任务，一脸吃了大亏的表情。

　　“什么乱七八糟，我和她见面统共不超过三次，有什么‘旧情’好叙，再说……灵儿你挑的，恐怕是最清闲的工作吧……”

　　三哥苦笑着，灵儿却毫不理睬，拉着笑嘻嘻的小玉，转身向着方才老头故弄玄虚的地方去了。

　　小黑大吼一声，颇有气势地冲出，老六，老七堪堪抵挡，我估计要不是刚才被老头的血给污了兵刃，他们两个对付小黑该不会这么吃力。

　　“呦……只剩下帅气的胡三哥了啊……不知三哥打算怎么怜惜奴家呢……”

　　木姐姐趁势大抛媚眼，那嗲声嗲气地哀怨更是火候十足，让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大片。

　　“这个姐姐真好看……”郑新居然也被迷惑，露出桃花眼，被我狠狠拍了下后脑勺。

　　“哎哟……锋哥，下次轻一点……”

　　“虽然见面不多，但木姑娘的风采却让人印象深刻啊……”

　　三哥也笑着，不过显然表情欠缺真诚，尤其是眼神里泄出的森然杀机，让人难生亲近之感。

　　随地乱扔桃花的木姐姐却不在意，她的身上开始渐渐飘飞着一些花瓣，很快围绕了全身，翻飞翩然的粉色花瓣，衬着她艳若桃李的面庞和纤细柔弱的身形，让人不由生出天上仙子降临凡间的错觉。

　　只是三哥，不像是位懂得情趣的人。

　　他突进木姐姐的跟前，猛然伸出右手。泛着冷然白光的右手，直接破开了飞舞的花瓣，一下握住了佳人的脖子。

　　“干嘛那么大力……想摸，人家就给你摸嘛……”木姐姐要害被制，居然还有心调笑？

　　三哥的神情一变，像是发现了异常，但一切都晚了。

　　被抓住的木姐姐，竟然化作了无数的花瓣，瞬间飘散，把三哥罩在了里面。

　　花瓣在下一刻又突然分解成了粉色雾气，转眼间，那帅气的胡三哥已然看不清身形了。

　　“木姐姐这一招‘花瓣变花粉’还真是屡试不爽啊……”

　　我正赞叹着，粉色迷雾就被白光破出，三哥看来也不是吃素的。

　　“这点伎俩，哄哄樱国人还成，拿来对付我，还差得远了……咳咳……咳……”三哥正得意着，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高深莫测的形象立即打了折扣。

　　“咯咯咯……三哥不会是花粉过敏吧，要真是那样，小妹我可就沾便宜了，咯咯咯……”

　　木姐姐一时间笑得花枝乱颤，把三哥气得不轻。

　　“谁说我花粉过敏！”

　　三哥欺身上前，向木姐姐的真身挥出右拳，只见白色耀眼光芒闪烁，拳劲化作光柱，呼啸而去。那光柱前端在行进过中不断变化，最后竟然显出个白色狐狸的模样，虽然只是头部和上半身，但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可以乱真。

　　厉啸着的白狐径直冲向木姐姐，它行进的轨迹旁刮起阵阵气浪，激得地面上的尘土一片飞扬。

　　如果它的威力也像它的出场这么骇人的话，那……才叫真的骇人……

　　“狐光妖气！？你居然也练成了狐族禁技！？”

　　木姐姐像是吃惊不小，她急挥衣袖，又幻成几个人形，不与三哥硬碰。

　　但那飞来的白狐却仿佛辨得清真幻，根本不作犹豫，直接攻向五个木姐姐的其中一个。

　　木姐姐惊呼一声，四个幻象消散，她见无法骗过三哥的招数，从腰间抽出一截暗金色的树枝，在空中急划几下，一个硕大的桃花图形就凭空出现，刚好挡住了来袭的白狐，“嘭”的一声闷响，那桃花图案已经颜色黯淡，并且有些裂痕，木姐姐的金树枝居然也断了一小截，掉落在地上，就消隐不见，好像传说中镇元大仙的人参果。

　　“天杀的狐狸！我的金桃枝受损，你陪的起吗……”

　　木姐姐宝物受创，气急败坏，就在她粉面含煞，正兀自跺脚个不停的时候，那刚才袭击她的白狐，看来也撞得不轻，只是没有消散，现在稍微缓过了些劲，又从半空扑了下来。

　　木姐姐来不及再叫骂，转身飘入了树林，三哥脸色发白，估计也不好受，但他还是操纵着白狐紧跟，也追进了树林。

　　刚进树林，木姐姐就消隐不见。但她的笑声却响成了一片，似乎每个角落都是她的藏身之处。

　　白狐的灵性仿佛突然不起作用，它只是原地打转，无法追击。

　　更加不幸的是，树木好像听从了木姐姐的意愿，一时间遮天蔽日的叶片和枝杈都向那盘旋的白狐射去，它哀号着，任由虚幻的身体被实物穿过，渐渐扭曲变形，最后消散。

　　三哥吐了口血，险险躲过改变目标的树木的袭击，跳进了安全的空地。

　　不过看他的样子，受的伤还不算太大，他还依然守在林边，和树林里的木姐姐相持着。

　　小黑那边的战局也一时分不出胜负。

　　我估摸着大家都忙着，就灵儿还挺悠闲，想摸过去套套近乎。刚起身，却被郑新拉住。

　　“锋哥……后面来了……来人了……”

　　我只好又恢复原状，等了没过多久，急匆匆的脚步声向我们的藏身之所靠近过来。

　　不会又是什么强横的超自然生物吧？我的花拳绣腿可对付不了那样的变态存在。

　　值得庆幸的是，等来人靠近，我辨别出他只是刚才被派到外围放哨的樱国小喽啰，对我而言应该属于无害。

　　我在身边摸了根粗一点的枯枝，等他跑近，先把他绊倒，然后就是一蒙棍。

　　这时一声无比刺耳的尖叫传自身后，把我的脑子震得嗡嗡响。

　　我回头看，原来还有一个樱国人，他拿着短刀，正逼近郑新，但被郑新的那声鬼嚎给喊蒙了，居然趔趄着向后退了一步。我赶紧上去，给这位持刀行凶的异国友人脑后，也来了一下。

　　终于，危险解除了。

　　“下次小点声，真不知道你那嗓子是怎么长的，杀猪也未必有那么大噪音……”我揉揉耳朵，那里隐隐作痛。

　　“这……这回更多人……”郑新又指着身后。

　　我赶快和郑新把两个樱国人扔的远一些，然后又胡乱找了些树枝，再次躲回那可爱的浅坑，把自己掩蔽起来。

　　这次的脚步声让我心悸。因为太多人……在包围整个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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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混战啊混战
　　从脚步声可以听出，这些人训练有素，绝不是乌合之众。

　　我事先就警告郑新，千万不能出声，万一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即使是乌合之众，一大堆人冲上来，我也受不了。

　　被我放倒的两个樱国人很快就被来人搬走，显然他们不是一伙。

　　这些人身穿黑衣，头上是黑色头盔，脚上是高要战地靴，背着像是陆军制式武器，但又不完全是，没有肩章，没有帽徽，没有袖标，无从判断他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他们渐渐将整个林间空地围住，但保持着相当的距离，那些跑到我和郑新面前的樱国人，估计就是被他们追着赶过来的。现在还有几个樱国人，冲进了空地，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他们的头目，看来樱国少年逃逸的时候非但没有通知他们，反而还引来了这些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

　　“再退后五十米，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前进，但严守每一寸土地，绝不允许再像刚才，让那人逃脱！”

　　这声音好耳熟，居然是张啸！

　　“刚才那人的速度太快，我们又未获授权开枪，所以……”

　　“现在……我授权……”

　　“是！”得到张啸的首肯，那军官简短而迅速地发布着命令，黑衣部队雷厉风行地又向外围撤退了好大的距离，埋伏起来。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看看，除了樱国人，究竟还有何方神圣，在这深夜，来祭奠我们先烈的英魂呢……”

　　张啸从那边的林中走出，身后跟着三个人，当他们站到林间空地的时候，被月光洗去了树木遮蔽的阴影，我才发现，除了张啸，那另外三人我也曾见过。是灵儿送我玉狐的那天下午，在厅里碰见的那三人。一个高大的肌肉男，一个红色短发的女人，以及抱着黑猫的幼齿萝莉。

　　我开始担心灵儿，眼前出动的力量，显然是国家所拥有，与之抗衡，在我的印象中，无论如何算不得理智。我也为张啸担心，虽然他身后有荷枪实弹的战士做后盾，但这空地上激战的惊险他没有看到，这并非持枪歹徒或恐怖分子那么常规的械斗，那完全是个充满了超自然色彩的离奇世界，谁能保证自己有枪就是安全的呢？

　　更何况，走到空地上的张啸一行人，除了张啸外，其他人并没有武装，还是提着各自的黑箱子。

　　他们走到空地一边，旁若无人地打开各自的黑箱子。肌肉男脱下自己的西装，小心叠好，放进箱子。他那爆炸性的身躯几欲把衬衣撑裂。红发女也脱下自己的外衣，不过还从箱子里拿出一双黑色手套戴上。只有那个抱着猫的小女孩，没有脱衣，不知是不是还未发育，对自己的身材信心不足的缘故。她只拿出一个白色金属的项圈，给黑猫套上，另外一个同样质地的发卡样的东西，戴在自己的头上。

　　“为什么不事先准备好呢？非要在这里……”张啸苦笑着。

　　“那些东西戴着好难受的……”小女孩埋怨道。

　　“可以开始了……”肌肉男面无表情。

　　“咳……咳……”张啸咳嗽了两声。

　　空地中交战的，这时都停了下来，望向出现的张啸几人。

　　“你们最好各自交出……手里具有威胁性的武器，然后跟我们走一趟……”

　　“咯咯……这位帅气的官大哥，小女子胆子小，可不要再吓我哦……”

　　木姐姐也从藏身之处现身出来，继“帅气”的胡三哥后，又开始调戏“帅气”的张啸了。

　　张啸那熟悉的色眼欲望流动，不过还是给压了下去。

　　“我说的并不是商量，是警告，请各位慎重……”张啸装作正色道。

　　“看来有人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三哥和木姐姐意下如何呢……”

　　灵儿和小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一方白色丝巾，蒙住了面容。

　　“灵儿说的是啊，这么好的月亮，不赏完了，怎么舍得回去……”

　　木姐姐和小黑渐渐靠拢，三哥和老六老七也挡在灵儿的面前。

　　“请他们回去……”肌肉男冷冷道。

　　小黑看来是受那药力的影响，现在兴奋不已，第一个冲了出来。

　　肌肉男的动作居然也不比他慢，巨拳挥去，和小黑的爪碰在一起，小黑退了三步，肌肉男竟然只退了一步。

　　三哥和老六老七也逼近张啸等人，木姐姐随后也跟上。

　　一伙人的混战就这样拉开了。

　　小女孩的黑猫跳出怀抱，它脖子上的项圈闪烁了几下，整个身躯在空中飞跃的过程中渐渐变大，落地时已经有豹子大小，或者它本来就是头豹子？

　　那豹子的速度快得离奇，几乎只看得见残影，而不见真身，它所过之处都留着淡淡的黑烟，一些杂草不幸被笼罩，很快就枯萎坏死。

　　老六，老七几乎是拼了命地抵挡，确切地说，是躲避着那豹子的攻击，好可怜……

　　小黑看来比肌肉男的力气要小，他的利爪似乎帮助不大，即使偶尔划过肌肉男的身上，也伤不到对方，反而在肌肉男的身上响起一片金属磨擦的声音。只有他手上的黑气或许还有些用处，但也不大。

　　木姐姐和红发女战在一块，当她的花瓣层层叠叠包围了红发女后，一团熊熊火焰突然爆开，所有的花瓣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而那红发女，却安然无恙，走了出来，她身上的衣物，突然变得只剩下一件黑色紧身无缝的闪亮衣装，不知是什么材质。

　　木姐姐大惊失色，转身向林区避去，大概那里是她的地盘，想像刚才对付三哥那样对付红发女。

　　这时的三哥，正在全身腾起滚滚白烟，而张啸的冲锋枪扫射出的子弹，似乎总是差之毫厘地偏移开来，不能命中目标。三哥笑意盈盈，悠闲靠近张啸，仿佛要面对的，是完全无害的攻击者。

　　张啸也不着急，他在身上佩戴的一个方形装置上按了一下，靠近的三哥突然停下，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挡了前进的脚步。

　　“那你就尝尝这个吧……”张啸从背后拿出一个像是狙击步枪的东西，但无论长度体积都十分小巧，他把那枪口对着三哥，扣动了扳机。

　　奇怪的是，并没有平常枪械那样的火光闪现，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只有一团光柱，像袖珍手电筒那样的光柱，直射三哥。

　　三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闪避。

　　但张啸的枪法岂是浪得虚名，第一枪就打中了三哥，虽然三哥身上的白烟抵消了一些伤害，但从他那张布满汗珠的脸上就可以看出，那一下挨的，还真不好受。

　　三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基本上就是围着张啸上窜下跳躲避那怪异的枪射出的光柱。他每次要靠近，张啸胸口那个方盒就闪亮一下，三哥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无形阻挡。弄得最后只能挨打的份。

　　现在唯一的闲人，似乎就剩下我了，哦对，还有郑新。

　　身后的部队还远在几十米开外，有张大少的口谕，估计他们不会来干扰自己。我打算偷偷叫上灵儿，这就趁着月色，想法儿私奔算了，危险之地啊，万万久留不得。

　　打定主意，我叫上郑新，从藏身的浅坑里爬出，猫着腰向灵儿那个方向摸去。值得庆幸的是，埋伏在后面的枪手们，果然没有向我开火。

　　灵儿这时拿出她那宝贝钢环，扔在半空中，居然就浮在那里。从钢环上泛出阵阵波澜，由上而下，笼罩着灵儿周围的土地。灵儿念念有词，控制着那钢环的波纹不断扫描着周围，小玉就在一旁，像是警戒的样子。

　　我和郑新没有直接进空地，而是绕着空地边的林地，溜边前进，所以要到达灵儿所在的地方，要走不少冤枉路。

　　灵儿的工作比先前那个樱国老头有效率的多，我刚走到跟前，她身前五米的地上已经阵阵颤动，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灵儿的脸上神情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又再次飘散开来，但这并不是樱国老头弄出的那种，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分的那么清楚。反正这种血腥味，让人更觉恐怖，因为它透着种历经沧桑的冷酷，仿佛深埋地下的恶魔，就要再现人间……

　　怎么这时候还在胡思乱想呢，我摇了摇头。

　　“灵儿！”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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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安分的珠子
　　“锋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把你……”灵儿拉过我。

　　“你是把我给迷倒了，可我又给醒了……”

　　“人家还不是……还不是怕你有危险……”灵儿委屈地说。

　　小玉从前面跑过来，看到我也大吃一惊。

　　“大……大坏蛋怎么来了……还有郑新！？”

　　那边的一堆人正打得火热，根本就没工夫发现场地里多了个我。

　　“我们走吧，这里怪力乱神斗个不亦乐乎就够受了，现在连国家机器也加入了。一不小心，会粉身碎骨的……”我语重心长地教育灵儿。

　　“不行……眼看就要得手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倒是锋锋你干嘛要跑到这里来，万一照顾不了你的周全，我该怎么办……”灵儿现出焦急的神色。

　　“到底你想要得到什么，在这里？”我问。

　　“是……是……”

　　灵儿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那边被灵儿的钢环锁定的地上，突然停止了颤动。一切都寂静了下来，我和灵儿都惊奇地望着那里。

　　突然，另一边的土地却扬起尘土，那正是几个跑回来的樱国人呆着的地方，他们也被眼前的奇景弄得不知所措。

　　“难道刚才的变故助长了它的妖力，使它不受控制了？”灵儿喃喃道。

　　那扬起尘烟落定，一个漆黑的方盒漂浮在空中，它的正下方，是个米许见方的大坑。

　　方盒一阵颤抖，就在半空中打开了。

　　里面飞出一颗艳红如血的珠子，足有拇指大小。方盒随之掉落在一旁的草丛。

　　珠子在空中盘旋了两圈，直射向下方，红光闪过，一个高大些的樱国人惨叫一声，像是被击中。

　　那珠子不知以什么方式，没入了他的身躯，他整个人都爆出一团红光，然后又突然收敛在体内。

　　被珠子附着的人，身形开始变化，他的骨骼在变得宽大，肌肉也在膨胀，一会儿就长到两米高下。

　　巨人显然在珠子的作用下已经丧失了理智，他朝着靠的最近的三哥挥了一拳，那血色拳劲带着呼啸声仿佛横置的旋风，势头威猛，刮了过去。

　　三哥本就被被张啸逼得够呛，这时变异巨人的捣乱一击，直接就把他轰出了十几米远，落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解决了三哥，转眼巨人就把矛头指向了张啸，可怜的张啸，他的枪发出的光柱虽然阻挡了巨人的一些攻势，但总体而言，简直是隔靴搔痒，根本不能完全制服这庞然大物，反而巨人很快就把张啸也扫到一边凉快去了。

　　灵儿和小玉看见三哥受创，忙上去帮忙，和张啸一伙的肌肉男之类，也都纷纷放下各自的对手，合力把发狂的巨人围在中间。

　　正所谓好汉敌不过群狼，被众人痛殴的巨人很快就一命呜乎，但他倒下后却连个尸体都没有，直接化作了一蓬血雾。

　　那奇怪的珠子再次出现，大家都想要控制住它，但一伙人蜂拥而上，却适得其反，将那仿佛有灵性的珠子逼得四处乱窜。一不小心，又给它钻进另一个樱国人的身上。

　　这回倒霉的樱国人，是个个子极矮，身材瘦小的中年人，他散失理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四肢骨节长长突出，带着锋利的尖锐。他的行动速度快得可怕，众人的包围圈根本无法捕捉他。

　　倒是他如风般来回掠过整个场地，不时给众人的身上挂点彩。更让人担心的是，他的移动和出招，在渐渐熟练和不可捉摸起来。如果让这样一个强横的存在拥有了完善的意识，那在场的诸人，估计就很危险了。

　　我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考虑着怎么能够把这个东西制服，解除众人的危机，当然，特别是灵儿小玉，以及张啸的性命，才是我特别关心的事情。

　　但办法岂是说想就能想到的？通常一个英明无比的决策应该建立在制订者渊博的学识和丰富的阅历上，最后再加上一点点灵感。我嘛，前两者就不用考虑了，现在死马当成活马医，只能寄希望于灵感了。

　　围着空地踱着步，我不觉来到了那奇怪珠子出现的地方。

　　这里有个大坑，深不见底，真不知道那东西怎么就破土而出了呢？

　　我正围着坑研究，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我低头一看，是个黑色方形盒子，我捡了起来，这应该就是盛放那珠子的容器。坚硬厚实，却质轻无比，我看不出这是什么材料。

　　放在手心，有种淡淡的温润和安心，甚至能闻见轻轻的幽香，和它所盛放的那诡异血腥的珠子，完全不沾边，盒盖上雕着个不大不小的，好像是“巡”字，我不能确定。

　　仔细检查了整个盒子，除了质地没有见过外，里里外外稀松平常，根本没有特别之处。那它究竟和那珠子有什么联系呢，或许真是个无用的容器。

　　我失望地摩挲着手里的盒子，没了主意。

　　这时身上某处开始缓缓流动着不知名的暖意，在白狐造型的红丝铜铃阵里，我曾隐约感到过。但后来灵儿出现，我只是以为幻觉所致，就没有提及。现在的感受，和当初把我从迷失的边缘拉回的，是同一种东西。

　　我本能地觉得，会有什么发生，因为手里的盒子渐渐热了起来，它像是在与我体内的那股流动呼应着，慢慢建立了联系。

　　一刹那间，我的脑海里闪现了手里盒子的画面，但那画面无疑不是现在所有。因为画面中的同一个盒子，更新……

　　“九部众灵，封归之处……”喃喃念出，模糊中的记忆，这莫名其妙的词句，连我自己都大吃一惊，不知所云。

　　空地中央突然传出一声厉啸，那受邪恶珠子控制的变异小人，现在居然停止了移动，定在原地，双手捂头，痛苦不已。

　　在下一刻，他也爆成了一团血雾，而罪魁祸首的珠子，却径直向我飞来。

　　灵儿和小玉的惊呼声响起时，那珠子已经飞到了我眼前，本能地，我伸出手去格挡，珠子撞在我的右手心，力量不大，但旋转不停。

　　透心的凉意从和珠子接触的手心传来，紧接着就顺着右臂冲入，体内的暖流这才到达手心，挡住了外力入侵。左手的盒子也颤抖起来，那颗诡异的珠子，终于呜咽着，被收入盒中，盒盖啪的一声合上。

　　“呼……”我自觉身体还好，没有什么异常，送了口气。

　　“啊——锋哥——”一直跟在我身旁的政新突然惊叫，那声音刺激得我又一阵眩晕。

　　等我回过神，见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附近，大概想要偷袭我，只是被郑新美妙的嗓音给震住。

　　幸好我的免疫力够强，再加上没少听郑新的噪音，比小黑要先反应过来。

　　那边的灵儿和张啸他们，现在已经发现了我，正向这边赶过来，不过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小黑可不等众人接近，他被郑新阻隔后，继续向我靠近。

　　可能是长时间打斗，又身负重伤，再加上服了禁药，现在很可能药力已在失效的边缘，小黑的步履竟有些蹒跚。

　　我本绝望的心又燃起了希望。偷偷从钥匙链上解下工艺小刀，我不禁感叹，每次危急，总要借助这种品质的东东防身，实在汗颜。所以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记着出门前带把大口径折刀，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小黑到了我面前，抬起他那看似勉强聚集了些黑烟的右手，要向我袭来的刹那，郑新惨绝人寰，凄厉无匹，穿透力杀伤力有若实质的尖叫哀嚎，终于适时响起，我刚好躲在郑新身后，虽然也受创不小，但比起正面的听众，如小黑，我无疑身在天堂。

　　小黑踉跄着，就地吐了口血，栽倒在地。

　　“猖狂是要付出代价滴……”我看着被击倒的小黑，有些洋洋得意。

　　“锋哥……你，你为什么要用刀捅我的屁股……”

　　郑新的哭腔给我完美的胜利留下了小小的瑕疵，不过他也算是帮了些忙，我还不能冷落了他。

　　正要给他些安慰，一阵粉红色的香风刮到面前，木姐姐居然先一步赶到。

　　她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小黑，粉面含煞，看来气得不轻，只是她没有向我动手，只留下个狠辣的眼神，就带着小黑，隐入林中。

　　我正纳闷，她这大发慈悲来得蹊跷，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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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只是传说
只感到衣服领子被人从后面一提，双脚离地，整个人都悬在空中，我还来不及抗议，就被拖入树林。

　　开始看着四周的树木向后掠过，我还晕头转向，不久发现，劫持我的人正在向林区外围冲去。那可是埋伏着若干支枪的危险方向啊，就算是要突围，也不至于用这么这么直白，这么光明正大的方式吧。

　　我正担心自己和这劫匪有被打成马蜂窝的危险，他却已经快若阵风，带着我飘到了埋伏区。

　　奇怪的是，近在咫尺的人都对我们视而不见，好像我们完全透明？

　　不一会晓清河就在眼前，那人把我放下，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

　　“张老道！？”

　　“年轻人真是没礼貌，要叫张老或者张先生也行，‘老道’就免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些天城市里的气氛有些反常啊……尤其是东面，刚才还闪着莫名的妖气，只是现在淡了，我本来要去那边探个究竟的，谁想走到半路，这里的动静似乎更大，只好又折了回来。刚好看见你小子，就顺手施救了……”

　　老道一脸得意，仿佛我的救命恩人一般。

　　“时候不早了，回家睡觉吧……”我扭头准备开溜。

　　“等等……还有话没说呢，去我那里聊聊……”

　　被张老道硬拖着他的车里，一路开向郊外。

　　我担心灵儿她们的安危，老道却说没有事，以她们的能力，逃脱应该没有丝毫问题。

　　到达青松客栈，已是夜深，张老道拿出茶具，又要摆摊。我赶紧拒绝，现在喝了那东西，后半夜是别想再睡了。

　　“有心入眠，何愁睡不着……”张老道不在乎，自己开始慢饮。

　　“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我隐隐觉得这仿佛是件大事，并且和我息息相关。

　　“小狐狸一点都没有透露给你？”老道奸笑着。

　　“你……你怎么也知道……灵儿她，不是凡人？”

　　“切，我当然知道，而且还比你早了不知多少年……”老道不屑一顾。

　　“那……灵儿究竟为了什么要接近我呢……你也知道？”这个问题让我始终无法释怀，灵儿又一直闪烁其词，我真有些怕那个真相不是我所期望的。

　　“问得好！问得妙！其实……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靠~”我忍不住伸出中指。

　　“别急嘛……年轻人，不听我把话说完。我是说，我和你家里那只小狐狸，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虽然有些联系，嗯，确切地说，还算半个对头呢，她的所想，我怎么会知道的清清楚楚？说不定她还真是看上你这个其貌不扬的混小子了……嗯……”

　　老道冲我暧昧地一笑，弄得我小小不好意思。

　　“那你把我叫来干什么，我对灵儿的事情也是知道得十分有限，她几乎不怎么跟我说，即使是我问起来，她也总是遮遮掩掩……”

　　“哈哈哈，我就说嘛，你现在还懵懵懂懂，都不知道捡到的这个便宜美女从何而来的样子……其实，我多少知道些她们的情况，毕竟这么多年，从我的师傅，我的师傅的师傅，我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等等等等，和她们狐族就打过不少交道，算是……嗯，亦敌亦友的关系，所以，老道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内幕……”

　　“内幕？”我兴趣大增，向老道靠近些。

　　“比如说，他们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在闲暇找些什么娱乐打发时间，几岁成年，几岁又该完婚，通常一胎生几个，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不过这些对于近年来在城市里和人类混居的妖精，似乎作不了标准，因为他们和凡人的生活习惯已经分不出多少差别了，可怕的同化作用啊……这对保持一个物种的生物特性是极为不利的……”

　　老道絮絮叨叨一大堆废话，听得我头都大了，火气不由从胸中腾腾燃起，我举目四顾，正想找找看有什么趁手的东西，照着他那喋喋不休的嘴来一下。

　　“她接近你显然和你的身份有关……”张老道突然话锋一转，我愣住了。

　　“我……能有什么身份……难道还有个亿万富翁的亲戚，突然暴毙，把遗产都留给了我？别开玩笑了，就算我有钱有势，以灵儿的身家，她也不会在乎那点财产……”我心虚地辩驳。

　　“你知道一个妖精，她所谓的财产是什么？当然，不排除有些另类的守财奴妖精，他们和人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完全都忘记了自己妖精的身份，只知道蝇营狗苟，拼命地敛财挣钱。上次我就碰到这么一只豺狼精，他的家族根本就湮没在茫茫人海中，到他那一代，干脆就当自己是个人了。这些只是特例，大多数妖精，我是说，仍然拥有家族活力的那些群落，他们向来注重自己血统的纯正，和来自家族力量的传承，说白了，就是各有各的妖术，修炼，始终是他们认为最重要的事情，人世间的繁华，对他们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娱乐，在这些群落里，没有谁会拿出自己的资产证明来炫耀，他们追求的不是这些，你明白了？”

　　说实话，我不明白。老道又接着说。

　　“综上所述，那只小狐狸接近你的目的，就在你自身……比如说……你怎么会轻易就收服了那颗幻灵血珠呢？”老道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掏出口袋里的那个方盒，这个众人争夺的东西，方才还肆虐猖狂，连害了两条性命，现在却安安静静，躺在我的掌心。

　　“这东西叫什么……幻灵血珠？”

　　“这是传说中的事物，不现人世已经数万年了，那时三界通畅，神仙魔头在凡间现身，是很平常的事，这珠子就是作恶的血灵王，被正道仙家击败，封印而成的结果。但谁知在这本为仙器的灵珠中呆了数千年，那血灵王的神智被噬尽，但灵力却更加强大，终有一天，成为了害人之物，无人能治。它的特点是趁虚而入，附着在人身，吸尽人的精血，转换为自身灵力，并且控制寄主，本能地将寄主的身躯改造得尽可能符合进攻和杀戮的需要。那时凡间哪里还有什么能够制住它的神，上界早就无路可上，也无路可下了，只有一个不算神，也不算人的……”

　　“妖？”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定位，据说他是他是天上的众神推选，唯一拥有来回三界，巡狩六道无上法力的存在，他用方盒，封印了许多残存的魔怪，就是这种样式……”

　　老道指了指我手里的盒子。

　　“那……他现在还在这世上？”我虽然不太相信张老道神啊鬼啊的说辞，但好奇心还是促使我把故事听下去。

　　“这正是谜题所在了，有些人说他清理了凡间，回上界去了。还有些人说，他仍然还在凡间，只不过因为彻底失去了回到上界的办法，在人间就这样呆着，渐渐消失了音讯……”

　　老道说完，就盯着我不吭声。

　　“呵呵……你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什么……不会吧……呵呵……”我干笑着。

　　“你？三界巡狩？切，你这点能耐怎么可能！再说，我刚才讲的那些故事，是我师傅告诉我，我师傅的师傅告诉我师傅，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告诉我师傅的师傅，等等等等，不知道传了多久的老掉牙的故事，这传来传去也不知道被添油加醋了多少次，根本就不具备什么可靠性，我有迷信那些的功夫，还不如泡杯清茶，小睡一会儿……”

　　“那你跟我说这么半天干什么……”

　　“故事可以当作乐趣来听，但无风不起浪嘛，既然有那么一说，估计多多少少也算个线索，也就是说，你……多多少少和这珠子有些关系，而你的身份，也和那个传说，多多少少有些联系……小狐狸接近你的目的很可能就在这其中，听明白了？”

　　老道喝了口茶，总算说完了。

　　“没听明白……”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身处风口浪尖的猜想，这平静的生活难道就要改变了？

　　“打个电话吧。”老道把无绳电话递给我。

　　“嗯？”

　　“问问你家里，看看有什么线索，你不是也想弄清这事情的真相吗？”

　　我接过电话，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忐忑不安地拨通了老家父母的电话。

　　“哪位啊……”一个女声传出。

　　“妈，是我……”

　　“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家里没人接电话，手机号是不是换了，也打不通，害得我担心，翅膀硬了哈，忘记了老妈的存在了哈，下次钱不够用可别想我再那么痛快给你……”

　　我尴尬地把电话拿到另一边，防止竖起耳朵的老道偷听。

　　我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旁敲侧击，尽量不直奔主题，但精明的老妈很快觉察到了我的异常，我只好把张老道供出，于是老妈要求和老道说话。

　　我按下免提健，张老道刚讲了个故事的开头和初步的猜测，就被老妈打断——

　　“我说你们这些牛鼻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整天神啊鬼啊，盼望天下大乱是吧，上次还有个老秃头，叫什么无深的，也是胡编乱造，说我们家如何如何，被我轰出门，我告诉你，我们家锋锋一切安好，不是什么魔头，更不是救世主，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至于你，也哪凉快哪呆着吧……”

　　张老道脸色通红，气得不轻的时候，我正在苦苦忍着笑意。

　　事情虽然没有个头绪，但我的心情好多了，老妈的一番话，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别过了老道，我带着那古怪盒子，打车向家行去。

　　那里是我和灵儿共同的家，希望她已经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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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决不是为了比基尼
走进白狐造型的大楼时，我的心中一片茫然。我不知道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那种事情在已经渡过的我的二十几年生涯中，根本是不可想象的。灵儿给我事农副业的快乐和她带给我的烦恼几乎是相持的，我究竟该如何取舍呢，是跟灵儿划清界限，各走各的路？还是继续在这趟浑水里搅啊搅，不知搅到最后是不是自己也粉身碎骨呢？

    打开门，走进我住的那间房，大灯没有开，只是西面墙上一盏淡黄色的壁灯有气无力的亮着。

    落地窗前，一个孑然的身影孤孤单单，不用看清，我能感觉到那是灵儿。

    “是张老道把你带走的吧……”声音有些冷。

    “是……”突然间，一肚子的话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锋锋究竟知道了什么真相呢？是讨厌灵儿了吧……”灵儿的声音在颤抖。

    “……”我还是无语。

    “其实我也不想去那里……但实在是不能不去……”

    “是为了这个吧……”我把口袋里的盒子扔到沙发上。

    “唉……族里刚才有消息传来，说已经用不着了……不过，那东西没有伤到你吧？”灵儿转过身，向我走来。

    我退后了一步，她见状也停下。

    “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为好，比较说，你究竟要这个东西干什么？”我不喜欢有野心的女人，更加不喜欢有野心还瞒着我的女人。

    “那……其实是为了帮族里一位长辈治病。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唉……”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动摇，灵儿既让我觉得危险，又难以割舍。

    “ 锋锋，我知道你不喜欢像今晚……今晚那样地事情……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从小就在长老们的严格调教下修习各种法诀妖术。不像别的孩子那亲无忧无虑，等我的能力足够地时候，终于可以借着族规的漏洞，来到这繁华的人世。我才知道，生活原来可以这样轻轻松松，多姿多彩。除了老套菜式，还有红酒，牛排的浪漫，除了古旧裙样，还有晚装，礼服的优雅，除了清水净面。还有美容保养的精致，除了乏味无趣地族会，还有沙龙，舞会的热闹。除了长老们古板的面孔，还有……还有锋锋的傻样和……坏笑……”

    灵儿低语着，如溪流般的倾诉静静淌进我的心里。

    “又能怎样呢……”我茫然地说了句。

    “如果要我选择，宁愿和过去全没有关系，只守着眼前的生活，不要什么打打杀杀，你恩我怨利益征伐……只愿做个和锋锋一样地平凡人，一起平凡下去……”

    “哦……”灵儿的态度虽然深合我心。但这一切岂是说说就能够实现的？

    “你不相信人家的诚意？从小到大，我没有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真心话，只因为和锋锋在一起地日子……是灵儿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既然锋锋……那灵儿也……只能离开了……”

    灵儿说到最后。竟然呜咽起来，我不禁怀疑起自己对灵儿究竟怀着怎样的态度，是否能够完全无视那段和佳人共渡的时光？答案无疑是否定的，但究竟在乎到什么程度？我还是茫然。我能够毫不犹豫，舍身挡在危险的面前，保护灵儿，这是我能够做到的，但我不敢肯定自己能够和这样的美人共渡一生，那是个更加庞大地工作，和我原来所计划的，要庞大的多，因为灵儿地背景实在太过复杂，复杂到我完全无法预计，一旦和灵儿继续在一起，将会再次发生什么离奇诡异的事情。信心啊信心，我所缺乏的东西……

    俗话说，色胆可包天。

    面前梨花带雨的灵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要化作绕指之柔，硬不下来。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搂过低声轻泣的灵儿。等我反应过来，发现灵儿已经渐渐安静下来，间或抽泣一下，她双臂紧紧环着我的腰，头埋在我的胸口，不言一语。

    靠~难道一不小心，又着了她的道？

    “希望你所说，都是真的……”我只好默认了自己的妥协。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锋锋……就算是有小小的谎言，那也是不含恶意，全为你好……”

    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呢，总感觉自己正在步入温柔的陷阱。

    “你刚才说到……你族里的事情，能不能再多说些……”我坚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个啊，不都告诉你了吗，无趣的很，一堆老古董把持着大权，一点意思都没有……”

    灵儿把脸在我的胸口蹭着，我那件最喜欢的黑色衬衣，虽然经脏，但遭付佳人这番鼻涕眼泪的摧残，还是不免心疼。

    “这么说，你的族人都还在过茹毛饮血，结巢为居的日子？”

    “哪里有那么夸张，他们只是不爱变通，每接受一件新事物，都要比外界晚许多年……”

    “哦……难怪那些花花绿绿的时尚色彩，对你这样的女生，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竟要做出定居城市的决定……”我深以为然。

    “你说什么……”我的自言自语灵儿没有听清。

    “我是说，其实除了晚装和礼服以外，比基尼也是现化文明社会的一大亮点，有机会你不妨一试……”

    “讨厌！你当我还是刚进城时的无知小姑娘啊……这些天来，锋锋果然有变坏的趋势……”

    灵儿轻巧地从我的怀里逃脱，要不是她脸上还犹带着浅浅泪痕，换作谁不会分辨出。眼前笑颜如花地妙人儿，方才还伤心落泪呢。

    “那今晚那个吻，该怎么算呢？”我大着胆子，准备将调戏进行到底。

    “什……什么吻……”灵儿神情羞涩。目光闪烁，在装糊涂。

    “该不会不算数吧，抱着我一通乱啃，还说了句什么……”

    我话还未说完，灵儿就上前捂住我的嘴。

    “那只是个意外！人家只是一时失神，可不要胡思乱想啊。锋锋……”

    我与灵儿的关系就这样，在经历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夜晚后，又恢复了以前纠缠不清，暖昧难明地状态。

    不过我并不着急，灵儿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也被锁定在她的视线。有的是时间，让我们彼此更加了解。也让我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这种有灵儿参与的日子，是否值得我放弃二十几年来建立起来地人生之路的行进方向……

    本来两人深谈过后，也该休息了。尤其是这一晚乱七八糟发生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无论身心，都疲惫得无以复加。

    但灵儿却说不放心我的安危，又不能时时刻刻跟在我的左右，她要教我些防身的东西，起码可以在援助到来前自保。

    说实话，我是不想学的，但灵儿一再威逼利诱。说什么过两天要去游泳，如果心情好地话，说不定会穿比基尼。显显自己的身材……

    这个这个……考虑再三啊，我终于觉得灵儿的想法不无道理，要说一个大男人，没有个一招半式用来防身，全靠女人护着，实在是有够窝囊，所以我顿时豪气干云天，义无反顾地答应了灵儿，就差左手指地，右手指天，发出一统宇宙的宏愿了……

    灵儿把我带到了顶层，就是上次红丝铜铃阵差点把我秒杀地那个大厅，灵儿解释，这红丝铜铃阵威力非同小可，我能够安然无恙实在侥幸。其实更让她后怕的是，我没有打开大厅里的那扇小门，那完全是个陷阱，如果我一不小心进入……她也不敢想那结果了……

    我嘴上说着“小CASE，心里也被灵儿的话震惊，这看似平常的地方，想不到还杀机四伏，我这也算是鬼门关上走一遭，捡回一条命来，既然没死，那“有后福”还是很期待呢……

    从大厅的暗门进入，这是灵儿和她族人商议重要事物以及必要时射避的密所。灵儿把开启暗门的口诀和手法告诉我，让我记牢。

    我心想，今天也算是混进知名企业地高层了，虽然方式有些特别，属于把女总裁直接拿下的无耻手法。

    灵儿要我坐好，她把修炼的方法告诉。

    我说不会炼到最后，自己也变成只狐狸吧，灵儿气恼，我不认输，两人就这样又打打闹闹，浪费了不少时间。

    最后用来真正学习地功夫，实在少得可怜。

    灵儿所谓孤族修炼的方法，是个长期不懈的过程，要求修习者心无旁鹜，不断在天地灵气中改造锻炼自己的躯体意志，最后达到脱胎换骨的境界。

    我显然已经过了练童子功的年龄，虽然现在还是那什么。所以灵儿只是把修的大至原理向我说明，又把她所谓决不外传的家庭密法让我记牢，虽然那东西离我很遥远，记了也估计没什么用。最后，灵儿将她从出生到现在，修炼凝聚而成的内丹，用香艳的方式度进了我的嘴里，据说这样会在我的经脉里留下一丝纯正的气息。气不气息我没怎么体会，倒是灵儿的再次献吻让我爽得不知所以。只是看她严肃的神情，不好说轻佻话破坏气氛，有些憋得难受。

    经过了灵儿的悉心教导，我最后终于可以按照她教的法廖，驱动胸前的玉狐，灵儿说有了我体内的那一丝气息，这玉狐在法廖的作用下，就会发出更大的能力，保护我的周全。说白了，忙乎了这么半天，我除了学会首儿哥以外，一无所获。当然，如果非要把那个KISS排除在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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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编外人员
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虽然有灵儿一直陪着，但我还是困得要死。本以为第二天没法早起了，灵儿却拿出一粒香喷喷的药丸，说是提神养身，让我吃了。说实话，那药丸果然不错，味道好极了，更重要的是，让我很快就安然放睡，早晨起来的时候，也一点不觉睡眠不足，精神反而胜过从前。

    我顿时心生贪念，想问灵儿多要几粒，以后把觉少下算了，灵儿苦笑着说那东西本就很珍贵，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三粒，前两粒被她磨碎，用来试验制作护肤养颜的面膜。我暗叫一声可惜，这无害兴奋剂竟然被当作外敷用品，去试验美容效果？真是暴殄天物……

    去上班的时候我心中有些不安，主要是昨晚我的出现实在是不合时宜，该怎么解释，是个值得认真斟酌的难题……

    灵儿说那幻灵血珠已经用不着了，为表明她并无觊觎之心，让我带着去厅里。对灵儿的通情达理我十分高兴，既然厅里有那么多闲人，这种诡异莫测的蹊跷麻烦，还是扔到那里，让他们去忙活来得划算。

    只是……我算漏了自己。

    刚一到厅里，我就被事去问话，这是我意料之中的环节。

    “昨晚去了哪里？”

    “临河公园。”

    “干什么？和谁？”

    “这个……私人问题，可以不说吗？”

    “……”

    “好，好。我说，和朋友吃饭散步……”

    “为什么会出现在纪念碑附近？”

    “本来就要回家了，她又要去买雪糕，我就在车里等。还给睡着了，后来碰见熟人。把我叫醒，我才发现她还没回来，她可是个路盲，我怕她有危险。就去找她，后来……就看见张啸，再后来，被个老道挟持，再后来老道把我放了，我接到电话，她已经回家了，所以我也回家……”

    “她是谁？”

    “这个……非要说吗……好吧，她叫胡灵儿……”

    “你说的那个老道……是谁？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认识他。他把那盒子要过去看了看，又还给了我，并没有谘什么有用的东西……”

    “暂时先到这里，我们会核实你说地一切，包括对你提起的你的朋友以及那个老道的调查。现在，你可以跟他们走了……”

    被自己地同事当犯人审问。我还是头一遭，希望不会还有第二，第三遭。

    接下来我被带到一个特别的地方。。我从来不知道厅里还有这么个地方，看周围地装修和摆设，应该是新近才有的。我交出的幻灵血珠也被拿走，据说要进行检测。而我的命运比起那颗珠子似乎也好不了多少，我也要接受各种各样没见过地仪器的检测，这一切持续了整个上午，直到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张啸出现，把我领走。

    “我是外星人吗？”

    “当然不是，怎么会那么想……”那啸笑着。

    “那他们把我折腾这么半天，究竟想干什么？”我有些火。

    “你要知道，那颗厉害的珠子，可是在你手里才安分起来的，他们要知道真相，当然从你这里下手是必然的途径之一了，祝贺你，小白鼠同志……”

    “……”

    ※※※

    我跟着张啸进入了特别训练室，据他说这里也是部里来人后，不久才建的。

    我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啸神秘一笑，把我推进了门。

    “因为你也被吸收进了组织，从今以后，大家是一条船上的弟兄了……”

    “不是……吧……”这个打击实在是比发现饭里有半只苍蝇更让人绝望。

    当我看清了训练室里的人，我的内心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那晚大显神威地恐怖存在一个不落——

    人猿泰山一般的肌肉男正举着个不知几百斤的杠铃，轻松小跑，呼吸都不见急促。

    红色短发的女人优雅地靠在唯一的一张沙发上，左手夹着细长的女用香烟，右手地掌心跳动悬浮着蓝色的火焰小球，她漫不经心扫了我和张啸一眼，又把注意力转回了面前的电视。

    角落里地是养猫的小女孩，她正对着睡眼惺忪的黑猫自言自语着什么。

    张啸为我介绍了三人，肌肉男叫吴刚，红发女叫祝蓉蓉，小女孩叫李诗。

    吴刚向我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祝蓉蓉只是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也算打过招呼，小李诗抱猫，绕着我打量了半天，然后举起猫。

    “喏~黑皮，闻闻……”

    那猫变成豹子大小，我是亲眼所见，和这种危险的动物靠得这么近，非我所愿。但为了不失礼，给小姑娘留下随和的印象。我只好站定。

    这猫居然睁开了眼睛，冲着我闻了起来，那耸动着鼻子，嗅来嗅去的样子，简直和狗一个模样。

    真是奇特品种的猫啊……

    我感叹着，张啸在一边笑了起来。

    “黑皮对你很感兴趣的样子嘛！上次就闻了我一下，以后再没理我。你看看，它现在越闻越深入的样子，哈哈哈……”

    我回头看，这猫果然没有罢休的意思，反而有挣脱李诗怀抱，扑到我身上的趋势，那爪子也不停往我身上搭，幸好它的指甲收着，要不我这件衬衫又要遭殃。

    为了摆脱困境，我赶紧借着向张啸询问具体事宜为由，离开了李诗身旁。

    事后从身上捡到猫毛共计一十三根，真不是个好兆头。

    张啸说起那日我第一次随他出任务的事情。从那以后，部里就抽调“特别情况处理小组”的三人来协助调查，就是吴刚，祝蓉蓉和李诗。他们都是从小或者成年后被发现拥有特别能力的人，国家把他们集中到一起，因材施教地进行培养，然后收入“小组”。

    “他们反正已经失去了像正常人生活的机会，倒不如彻底开发自己的潜能，为国效力，也许这就是上天赋与他们最好的归宿……”

    张啸少有这么深沉，让我好不习惯。

    “你……不会也被查出有变身超级萨亚人的能力吧……”我疑惑地看着张啸。

    “我倒是想有啊，可惜不是，除了英俊潇洒，智勇双全以外，我这个人的优点就不多了……”

    打断了张啸的废话，我说：“那你怎么加入那什么什么小组的？”

    “要知道，这世界上除了超自然能力以外，我们的科学家也不是吃素的，我不知道他们是靠什么来的灵感，也不知道他们研究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原理，不过那些从来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们只要会用就行了，就像它……”

    张啸拿出一套设备，其中有他那晚用的可以发出奇怪光柱的枪，还有一个背心样的东西，最前端是个小盒子，应该就是他那晚穿的衣服。

    “这背心对那些无法解释的攻击，通常能很有效地防御，像是能发出什么波来着，那枪也是。不过抵挡不了子弹和手雷，切记切记啊，这世上没有万能的东西……”

    张啸说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就被安排在这里，和他们一起训练，具体一点，就是和张啸进行体能训练。然后装备上那个奇怪的背心和枪，据说十分形贵，部里只给了一套，那当然张啸穿着，我算来算去，还是个候补。

    不过这样也好，有什么事情，我是不用冲在第一线的。

    还有个消息，让我震惊，那就是郑新居然也被吸收了，从昨晚到现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功夫，他已经被安排妥当，送往部里。花季少年的前程啊，不知是从此繁花似锦呢，还是彻底断送了他本该过着的正常人的生活……

    我指责张啸又荼毒了一个大好的少年，把斯人拖进这万劫不复的黑坑。

    “ 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你没有看过《蜘蛛侠》，‘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这可是至理名言啊，趁着孩子不小，加以指导和培养，让他竖立正确的价值观，才是发挥他能力的最佳选择。若非如此，拥有别人不具备的特殊能力，是很容易堕入黑暗的，这么说来，国家是在挽救他们，嗯，在这些迷途的羔羊未变成撒旦以前……”

    我不能认同张啸的话，但我也不知道真正正确的方向在哪里，我自己尚且都无法获得自由，如何评述别人的是非呢？

    这是个得过且过的世界啊。我撕过一只烧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其实，我只是对那些高科技的神奇装备有所了解后，基本就没什么事了。体能训练不过是个幌子，我只是作为属性待定的编外人员，在这里挂个名而已。所以，训练体能哪里有补弃体能来得有趣？张啸私藏的酒食很快被我找出，他最后也忍不住，凑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堕落了。

    怠工到快十二点下班，我和张啸已经晕晕乎乎，有些小醉了。哥俩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就要开溜。

    喀嚓——

    训练室的大门打开，一个黑色皮衣皮裤的女郎走进，长发飘飘，眉目秀丽，只是满面含霜，不见一丝笑意。

    我和张啸刚好也到了门口，那女郎看见，似乎更为生气。

    “嗨……月声妹子，这么有空，来找哥哥叙旧了……”张啸一个饱嗝，带着酒气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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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道德的快乐
这是我第三次近距离观察秦月声，第一次是被逼无奈，第二次算是偷窥，这一次，命运的车轮无情地把我们转到了一块，对这次巧遇，我只能说，十分遗憾。

    我很少对人抱有偏见，因为那是你保持客观思考的大忌。但秦月声却让我屡屡本能地生出敬而远之的回避之意。在这一点上，她还不同于陈静。因为陈大小姐虽然爱做明星梦，爱摆大小姐的谱，但她的本质还是热情可亲的，说不上喜欢，我的的确确是不讨厌这样的女孩，她的性格还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秦月声就大大不同了，她实在是太有性格，以至于在她的气势范围内，别人难以找到安身的立锥之地。她那种仿佛亘古不化的万年冰意，实在不是多穿几件衣服就能抵御的。那寒意通常直达人的内心深处，让你不得不远离。

    “想不到特别训练室，居然成了你们花天酒地的乐所！”

    被秦月声这一喊，我本来就快清醒的神智，立时再没有一点迷糊。只是张大少不知道是真醉呢，还是装的，现在依然口齿不清。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劳逸结合嘛，是训练章程里注明的……重要条款……”

    我看以张啸目前的状态应付秦月声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自己也干脆一脸迷茫，装出为酒所困的样子。

    “果然是难以让人信赖！上面已经追加了一套设备，让我也加入，不过，看来这里的风气并还不及我想象中的一半，虽然我早知道张啸你会在。那么，下午我会来验收，不合格的人……最好是消失……”

    秦月声说完，就扭头走了。阴险的张啸终于睁开了醉眼，但已经没有了一丝醉意，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现在全是无耻的笑意。

    “听说要来个队长，想不到居然是她，呵呵，你说这到底是福呢，还是祸呢？锋子，嗨，别急着走啊，一起去吃午饭吧，我还不知道那晚你和哪位MM约会呢，喂……无情的男人，这么快就忘记了兄弟的好处，急着去会情人啊……喂，下午记得早点到，那女魔头不是说要验收嘛……靠……”

    就在张大少那声“靠”刚发出时，我已经拐过了走廊，向着楼外走去。我心想秦月声秦大小姐，这回可是把我算计进了个甜蜜的陷阱，只要她那“验收”掂量过了我这点斤两，等待我的，不就是幸福地出局吗？一想到要和那屋子里奇怪的几个人就此说BYEBYE，我的心情顿时好得无以复加。连胃口都突然变得大开，想要快些回去，尝灵儿的手艺。

    走到办公大楼下，我看看表，还差十分下班，要不要再上去一趟呢？

    虽然自己被安排在特别训练室，但这貌似并非正式，再加上下午也许就是最后晚餐了，我将不再回到那个地方，那么我的办公室，还将依然是我的办公室。小雨呢，还将依然是我的……办公室的小雨。

    我不辞劳苦，又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门居然还开着，我进了房间，小雨正坐在她的桌前，发着愣，眼神飘飘忽忽，落在我的那张椅子上。

    “小雨，发什么呆呢！”

    “啊……锋哥，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要调走了，到其它部门？”

    小雨初见我，像是惊喜了一下，但后来神情却寞落起来。

    “那个啊……纯粹是瞎胡闹，我这样的人，能用来冲锋陷阵？只是个小误会，估计不久就会回来的……”我笑着说。

    “啊……要作什么啊，会有危险的？”小雨担心地问。

    “没事了……都说了没事的，过两天，哦不，也许今天下午就可以回来了……”

    我边安慰着小雨，边和她一起下了楼，在街口我们分手，各自回家。

    “多好的姑娘啊……这样的同事，可比张啸那伙变态，可爱的多，嗯……”

    我蹬着车，向午饭的所在奋力行去。

    ※※※

    坐在了餐桌前，灵儿又恢复了贤妻良母的样子，面前摆着的家常菜，都是我钟意的品种。

    不过，总觉得缺点什么……

    “是想家了吧……”灵儿忽然问。

    我一愣，那似乎唯一欠缺的，果然是我的家的感觉。灵儿为我做的这一切，虽然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我的遗憾，但家里那张对着电视的沙发，还是让我无法忘记……

    “那个小地方有什么可留恋的，这里多好，又大又豪华，还有许多好玩的……”小玉嘴里含着米饭，插嘴道。

    “小玉！”灵儿呵斥，小玉作了个鬼脸，低头吃饭。

    “是啊，那里是没有这里好，不过……感觉上，住在家里，比这里要舒服的多，究竟是为什么呢……”

    “呵呵，锋锋，越来越像个哲学家呢……”灵儿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

    “骂我……”

    “哲学家？是干什么的？和强盗一样坏吗？”一颗米粒不知怎么粘在小玉的粉脸，让她天真的问话更显邪恶。

    扑哧一声，灵儿笑了起来。

    我只当没听见，这种场面实在不屑于纠缠。

    过了一会儿，灵儿又轻声道：“如果你真的想回去的话，等过些日子，安全些了，我们就搬回去……”

    我看着灵儿的认真样，心生感动，为表谢意，也给灵儿夹了些菜。

    灵儿见我第一次给她夹菜，竟有些激动，语音也颤抖起来——

    “够了够了……啊……不……那东坡肉是专为你做的，太油腻了，会影响身材的……”

    “……”

    ※※※

    饭后灵儿说这些天都没有管公司，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所以我妄图让佳人哄自己入睡的打算，彻底泡汤。再加上午饭吃得有点过饱，肚子有些涨。所以我决定，放弃今天的午睡，四处溜达，找些乐子。

    灵儿叫我勤加练习的运气修炼之类，我现在还提不起兴趣。那东西实在枯燥乏味得厉害，要不是有灵儿相伴，我哪里有毅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所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放在晚上好了，那时候灵儿也闲了，我们两个一起进步多好，俗话怎么说来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我从所在的楼层开始，漫无目的的散着步，到了二楼的时候，突然想起丽荷，她好像是被灵儿调到这里来了。我四处扫了几眼，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不知是学校忙，还是……张老道的缘故？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多多少少不正常呢？似乎最近认识的人中，大部分都怪力乱神得一塌糊涂，勉强有个看似正常的丽荷，最后还成了神棍的徒弟。我不由心生郁闷，于是向游戏厅走去，打算发泄一下。

    刚进游戏厅，活蹦乱跳的小玉就映入我的眼帘。这个多事烦人的讨厌少女，不知多少次坏了我的形象，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我和灵儿的关系……

    嗯……

    我把小玉拉回住处，一个计划浮现在心头。

    “喂……过来……”我把茶杯放在桌上，自己靠坐在沙发上，把二郎腿翘起来。

    “干什么……”小玉停下来。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这大中午的，你不好好睡觉，想往哪跑……”

    “自然是去玩……你管得着嘛，大坏蛋……”小玉果然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既然灵儿说了，你学习的事情由我来负责，那你就得乖乖听话，虽说这两天没让你去学校，但这并不表示，就提前给你放了暑假了。学生学生，当然是以学为主，尤其是像你，身为一个高中生，整天长不大似的就知道到处跑，到处玩，像什么样子！再不严加管教，放任自流，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对刚才自己的发挥，我十分满意。小时候就曾屡屡被老师这样教导过，那时虽然瞌睡得要命，但还是得一脸谦恭和受教，不敢有丝毫心不在焉，因为怕呀，他再说一遍……

    “你往哪里跑！”我啪的一声把杯子磕在桌上。

    “你凭什么凶人家！灵儿姐姐都没有这么凶过……”小玉嘴上不服输，但还是乖乖走到我的跟前，一副委屈样。

    要的就是个效果，让你再飞扬跋扈，目无尊长。

    “这些时光，对你而言可不是闲暇，补课去，按照该有的进度……”

    看着小玉那绝望的表情，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怎一个爽字了得。

    “不要……吧……”小玉哀求着。

    “要……”

    我把小玉弄进书房，自己搬一把椅子守在门口，看着小玉唉声叹气，拿出课本和文具，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种快乐，估计是众多快乐中最为过瘾的一种，嗯……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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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嗯……不能放手
下午去上班，先是左眼皮跳得不行，后来右眼皮也不怎么安分，等我进了厅里大门的时候，两个眼皮干脆交替着哆嗦，把我的眼球当成了架子鼓。

    跑到卫生间，用凉水狠狠洗了把脸，情况稍微好了点。

    习惯性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我心下惴惴。记忆中听到过民谚，但到底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呢，还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呢？我实在分不清了。不过转眼一想，反正自己两样全占，无论前者后者哪个先应验，效果都是一样。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斗志昂扬地走进办公室，小雨正在给窗台上的那盆吊兰浇水，她回头看了看我，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喜事？说来我也高兴高兴……”我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锋哥的样子和这吊兰……真像呢……”小雨难得开次玩笑，不过水平差了点，我堂堂七尺……不到的大好男儿，如何能与那柔柔弱弱，垂枝散叶的吊兰相提并论，更何况，吊兰还被小雨浇得有若雨洗，娇娆有余，但可谓半分阳刚都欠奉了，怎么会……

    “像什么像……”

    “像这明媚夏日里的落汤鸡啊……咯咯咯……”小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回淑女形象算是彻底告吹，不知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让她乐得花枝乱颤，连浇花的水喷都差点拿不稳了。

    等等……我装作若无其事，从抽屉里拿出刮胡子的小镜，往脸上一照，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估计刚才洗脸的时候过于冲动，分寸把握得不稳，洗完后又忘记了擦，现在脸上，头上，脖子上，挂着点点滴滴的水珠，晶莹剔透，刹那间，我感觉自己仿佛摆在货架上的新鲜蔬菜……

    我摸摸身上，关键时刻，居然连一片纸巾都找不到。

    “喏……”一条淡蓝色手帕递在眼前，憨态可掬的泰迪熊四平八稳躺在中间。

    “咳……咳……”

    我接过手帕，把水迹擦干，又递回去。

    “很有创意的手帕……”

    “都脏了……不要了……”小雨毫不在乎的样子。

    “哦……”我讪讪收回手帕，不知该怎么处理。

    这情节……貌似很眼熟的样子……很像三流言情剧里“引出一段佳话”之类的俗套，嗯，非常像……不过自己这并不符合主流审美的素质，与标配的奶油小生型的主角，实在相差十万八千里，怎么算也不会有美人垂青这种小概率事件发生，当然，灵儿要除外，因为她不是美人，是美狐嘛……

    胡思乱想着，我不觉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不就……不就一块破手帕嘛……值得笑成那样……”

    小雨的娇嗔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回头看，她的双颊微微透着粉晕，真是可爱……

    “又在发呆了？今天下午你可是还不在这里上班的……锋哥……”

    “啊……”

    我突然想起，大魔头秦月声约定了今天下午，要我去受死，可不能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转世良机啊……

    匆匆出了办公室，向特别部门行去，身后小雨的声音传来——

    “记得今天完事了，还回来这里，我等你……”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通向特别训练室的走廊阴森恐怖，但和我如火般兴奋的心情相比，这点暗色实在微不足道。

    经过确认程序，我打开最后一道门。

    “喝——”

    扑面而来的呼喝声惊得我一下愣住，定神望去，正对我的张啸被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人逼到墙边，他举起双臂挡住了对方的一记高腿，然后嘴里大声喊着，又搬回了些局势。

    两个人转眼打到了场地中央，除了与猫形影不离的小李诗在一旁叫好起哄，强大的吴刚自顾自做着仰卧起坐，而那玩火的危险女人，也还是没有动静，闭着眼，戴着耳麦，不知是否睡着。

    “差不多了吧……月……月声妹子……我说……我可是一直留着后手……不……不愿伤着你……”

    张大少脸上见汗，动作明显不如以往快捷迅猛，我分不清他到底是怜香惜玉，不肯狠下辣手呢，还是真的体力不支，或者武技退化……

    反正张大少明显是不敌眼前的高手，说实话，即使以我见过的张啸最佳的状态，恐怕要想胜过眼前的对手，也不是十拿九稳。我正想奚落他几句，以报从未在他手下赢过之仇，谁知他倒看见了我，先喊出了声——

    “看……你要找的人来了……真正的对手……”

    我还在思考张大少这话是什么意思，与他对战的人已经放弃了进攻，转过身来。

    不……是吧……

    面前的人，身材高挑，虽穿着作训服，仍掩饰不住各部匀称的比例，尤其是腿长而不弱腰细而不病，再加上胸前那两团呼之欲出的丰满，简直就是……

    倒霉……

    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我再也提不起欣赏的趣意，只因为，她就是秦月声！

    “来的太晚了……不过趁这工夫，我已经热身完毕……关于考核，可以开始了……”

    秦月声只是面色稍微有些红润，经过这番激烈运动，她竟还气定神闲，踱步到拳台的一侧，然后望着我。

    我扫了一眼躺在一边喘气的张大少，他居然淫笑着比了个“看你怎么办”的手势，果然是下流无耻之徒，这种人怎么能够深交。

    我定了定神，想到自己要和这样变态的女人交手，还真是麻烦……本来打算一输了事，从此各走各路。但以秦月声的手段和气势，万一我败得不够技术，被她一下劈成残废，也是很可能发生的……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啊……

    我用了半个小时换衣服。这段时间被我用来思考，嗯，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作发呆，通常这是我消磨时光的最佳选择，如果当时没有更佳的选择的话。

    秦大魔头应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吧，这是我的小小私心。因为等待中的人，总不免心浮气躁，难以保持最佳状态。

    如果我能够趁她不冷静的时候上场，找到一个恰好的机会，活下来的可能还是蛮大的。

    抱着这样的侥幸，我站在了秦月声的面前。

    伊人面容姣好，眉目间流露出的英气，更添了她不凡的风采……

    “半个小时，我足以洗次澡了，你却只换了身衣服……”

    如果她不说话，会更可亲……

    “好了吗……我要动手了……”

    看着她眼神里的火焰，我点点头。

    呼——

    侧面来袭的腿劲带着破风声顷刻间至，我本能地抬起左臂，感觉一痛，整个人都被踢得快飞了出去，脚下混乱地支撑着，退后了好几步，勉强没有跌到。

    这样的实力，能够击败张啸果然不是偶然。

    就再坚持十招吧，那时落败，你该不会说我敷衍了。

    我刚打定主意的时候，秦月声已经轻微地助跑，然后转身从右侧踢出，幸亏我躲避及时，只擦着了点肩部，不是太疼。

    而后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对进攻的节奏有着非同一般的掌握能力，总能够在每一招的上下衔接上做到几乎天衣无缝，让对手毫无喘息的机会。

    这样滴水不漏的风格和张啸完全不同，他的出手带着一往无前的霸气，即使是有些破绽，但在他那种义无反顾的整体攻势中，反而成了最佳的点缀和补充。刚才张大少显然没有发挥出往日一半的实力，他那一副病猫德性，全然与气势无关，输给秦大魔头也在情理之中。

    “好……好，漂亮姐姐好厉害，漂亮姐姐加油，打败邪恶势力……”

    我什么时候成了邪恶势力了！？

    一不留神，给秦月声破开了双臂的封锁，一脚蹬在我胸口，虽然经过阻隔，力道不是太大，但我还是觉得一阵气闷，非常不舒服。

    这时胸前一股温润的凉意突然化开，我那一口闷气顿时烟消云散，连身子也仿佛瞬间轻了不少，我本能地向前划过，侧身挥臂，折腕屈指，一切都在不经意间，自然而就。

    “哎——”

    当我还沉浸在行云流水的畅意中时，耳畔传来一声娇呼。

    回过神来，眼光过处，大魔头秦月声，居然……居然被我反剪了双臂，锁死了关节，还……搂在怀中……

    冷汗汩汩……

    这是不用亲见，就可以切身感到的实实在在的寒意……

    “啊……大流氓……”李诗的讨厌程度看来和小玉不相上下。

    “果然……我……没话说了……”张啸伸出大拇指，却是朝下，狠狠地比向我。

    “还不放开！”

    秦月声的脸已经涨红得如熟透的苹果，我知道，她决不是因为害羞，那么，就只剩下一种情况——愤怒。我相信，她此时的愤怒足以让她杀死一头牛，而我的命，显然没有一头牛的命那么雄厚耐杀，所以……我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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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雨的故人
除了一直观战的李诗外，吴刚也放下手中的活儿，向抱作一团的我和秦月声靠过来，就连那个默不作声仿佛假死的祝蓉蓉，这时都睁开了眼，看了过来。

    我这是得罪谁了……

    咔嚓——

    门开了，走进个穿制服的人，但我不认识。

    “嗯！？”

    估计是看到了我和秦月声的暧昧姿势，来人还需要一般时间来消化眼前的奇景。

    “咳……有事就说！”张啸适时发声。

    “哦……是！”来人突然醒悟，立身正容道：“经测试，三处严锋没有任何异常能力，也不符合X的契合波段，所以即刻调离‘特别情况处理小姐’，回原职继任。”

    说完话，敬过礼，来人转身离去，关门的时候眼角还瞟了一眼我和秦月声。

    早知如此，我何必与大魔头纠缠不清呢？那报信的小子若是早来个一分半分，局面就会大大不同，我也不用陷于这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静谧……

    片刻的静谧后，是张啸压抑的笑声，从他捂着嘴的指缝间传出。

    “真是个不错的POSE……”

    我没有理张啸，轻轻用力，把秦月声推了出去，脚下稍微使了个绊子，趁她踉跄着冲出几步，还站不稳身形的时候，我已经溜到了门口。

    “不要走……”大魔头喊道。

    根本不予理会。我出了训练室，就马上关上了门，只听“嘭”地一声，刚合上的门板就被踢得闷响。

    “幸亏我们缘分已尽……”我如是想着，乐哉乐哉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还没进办公大楼，就被身后的人拍了一下，叫住了我，回头一看，是张大少。

    “你跑得还真快啊……”

    “怎么有工夫出来找我，不会是又要我回去吧……”我心生警惕。

    “哪里……人家只是仰慕你的雷霆手段嘛……”

    “不要用‘人家’自称好吗。我冷……”

    “说实话，你那招连我都看不太清，记得一个星期前我和你对练，你还没有今天发挥实力的三分之一，进步为什么这么快啊……”

    张啸贼兮兮的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他想摸清我突然变强的底细？

    可这种昙花一现的超长发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何告诉他。

    “其实……是因为……灵感，对，灵感来了。偶尔爆发一次半次，很正常嘛……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女摩魔头把我逼得快抗不住了，所以，人的潜能不经意被开发，合理，非常合理……”

    “锋子……我还不知道你那小身板到底有多少潜力。想糊弄绝世聪明地我，这点借口显然还远远不够……”难缠的张啸果然不好对付。

    “人就不能偶尔反常了？你今天不也是不对劲吗，我还没问你，怎么一开始和那秦月声对打的时候。像是没吃饱饭一样……”

    我的反问果然有些效果，至少成功地转移了张啸的注意力。

    “那个……那个……昨晚玩得有些疯，所以……所以有些虚……”

    张大少居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罕见之至。

    “不会是你夜御数女的神话破灭了吧……”

    “胡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那个……破灭……只是有些累，仅此而已！”

    这话题触动了张大少的敏感处，为了别的事他的脸皮可以比城墙拐弯还厚，但惟有这方面，受不了别人的质疑。哪怕是一点点。

    “好了好了……你可以去炖汤喝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好地……不对啊……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摆脱了张啸，快上学走进了办公大楼。

    还没有上楼梯，就被迎面而来的小雨叫住——

    “锋哥，完事了吧？”

    “嗯……差不多吧……”如果秦月声不再找我后帐的话。

    “那陪我出去一趟吧，假都给你请好了……”

    “可是……”

    小雨并不给我考虑的机会，她少有这样“野蛮”，拉着我就向外走去。

    直到坐上了出租车，我才得空发问。

    “要干什么去啊，值得旷工？”

    “去看一位故人……爸妈上星期回老家了，所以只能我去，可是又不想一个人去，所以就……硬拉上锋哥……你不会生气吧……”小雨很小心地说。

    “呵呵……当然不会生气……”才怪。

    一个清闲的下午又要虚耗在这样的奔波中，劳苦得没有道理。

    “只是……我陪你去，合适吗……”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他也不会反对的……”小雨把脸转向车窗，神情有些淡然。

    开出租地大叔初时并不怎么说话，过了没多久，稍微混熟了些，就天南地北胡侃起来。

    我向来是个好听众，他只要不让我答话，单口相声随便说，反正在车里坐着闲来也没事。

    估计是旅游线路跑得多了，他把这一路的景点名胜说得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天天路过看着这些地方，心里舒坦，不过，唉……就是最近经济不景气，日子不如以前好混了……”大叔突然叹了口气。

    “以你的阅历和口才。去当导演一定受欢迎……”

    “是吗？小伙子，不只你一个人这么说过，可是我还是舍不得这车啊，开了多少年，这样地日子不再想变化了，难维持下去就可以了，哪里还有许多奢望……”

    这家伙，还有些合我地脾胃。

    “西效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随口问。

    “那里啊，山清水秀，是块风水宝地。不过却没有人去那儿玩……”

    “嗯？”

    “因为那里是公墓啊，你们难道不是去扫墓的？”

    难怪这地方听着耳熟呢，原来是附近最大的几处公墓之一。

    我回过头向小雨看了一眼，她笑笑，不知是歉意不是调皮。

    今天不是什么鬼节，清明之类。普普通通的日子，来西郊公墓的人并不是很多。

    这里的确依山傍水，是个好地方，虽不至于鸟语花香，但却生机盎然。不觉丝毫阴森。

    小雨领着我的依山而建的石道上走着，大小各异地陵墓错落在石道两旁，像站定不动，冷眼旁观地路人。

    “现在已经不允许再开新墓了，除非政府特批，是为了保护这里的自然环境……”小雨边走边说。

    “哦……”

    “虽然是大白天，但要我一个人来。还是有些害怕，所以叫上了锋哥……”

    “原来如此……”女孩们所惧怕地东西，大都是这样虚无的存在，正如她们向往的如童话般的美好生活。同样遥不可及。

    小雨所谓的故人，安息在山腰部一处坐北朝南的土地。

    墓建得并不多么气派，但材质样式都很考究，虽不炫目，却给人淡雅闲适的感觉，尤其是和周围的环境契合得恰到好处。可见墓主人地修养品味，比一般圈地建陵的暴发户，要强上许多。

    “有人来过不久……”小雨走上前。

    墓前摆着一束菊花。白色如新，显然是放上没多久。

    “难道是她……”小雨喃喃道。

    “谁……”

    “啊……没什么……这就是我大舅，他一生奔波。为了许多人的幸福，可到头来却……自己孤老……很多人都不理解他，包括他最亲的人……”

    小雨缓了缓，又接着说：“后来，只有在我家，大舅才得到了一些温暖，他把我当作自己亲生的女儿爱护，那时我还小，曾一直以为自己有两个爸爸呢……呵呵……”

    “后来……后来……唉，大舅走的时候，对我说，不用时常来看我，有空的时候，偶尔来，找我说说话就行，如果你有了……有了要好地朋友，带来给大舅看看，让大舅也高兴高兴……”

    小雨的脸没来由红了一下，我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模样和小雨的父亲是很相像，不过明显苍老得多。

    把路上买地祭品纸钱之类拿出来，摆放好。我觉得这些不是迷信或愚昧什么，很大程度上，是具有中国传统烙印的寄托哀思的方式，只要不过火，是很有人情味的纪念。

    能和小雨这样的女孩感情很好的长辈，人品一定不错，多少值得尊敬，我没有光看着，动手帮着小雨完成了对死者的缅怀。

    一股小小的旋风凭空旋起，在墓前地台子上缓缓的扫着，把带着零星火光的灰烬轻轻拨弄……

    “大舅……你高兴吗……”小雨地眼中隐隐闪烁着泪光。

    我慢慢靠近，伸出胳膊搂住了她的肩，以示安慰。让我料想不到的是，小雨竟然顺势趴在了我怀里，轻轻呜咽着……

    从西郊出来，小雨的心情似乎好多了，虽然脸上有些泪痕，但反而衬托了她笑意的明媚。挽着我的胳膊，她兴致高昂，说着小时候的趣事，我们就这样散步似的向有车的地方慢慢行去。

    这里的出租车很少，我们坐在长椅上等班车。

    “锋哥……这个送给你……”小雨拿出一只褐色手镯样的东西。

    “这是……”

    “大舅留下的，让我送给自己的……送给有缘人，嗯，送给好朋友，锋哥你既是我的同事，又是好朋友，还陪我来给大舅扫墓，算是非常有缘了……”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这东西又不是什么金银玉器似的贵重饰品，只是个普通的赠品，仅此而已……”

    小雨期待地看着我，我只有默认了，她拉过我的左手，亲自为我戴好。

    我抬起手，看这像手镯，丝带，又或手链的东西，似乎是用不知名的藤条编织而成，却没有干枯粗糙的感觉，一股新鲜活力的生气，仿佛从那里发出，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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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客串老师
从来就没有佩戴饰品的习惯，小时候到现在，我一直是光溜溜的存在，当然，这只发生在除去衣服洗澡的时候。其实连手表也是最近两年才用上的，以前都嫌那碍事，再加上自己的时间观念懒散惫堕，所以如果遇上抢劫，除了钱包里不多的几张票子，我实在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但近几日，不到一周的功夫，先是灵儿送我一声看似价值不菲的玉狐，小雨紧接着就给我套上了个古旧手镯，仿佛也非凡品。要说这些东西，我的确受之有愧，拒绝也是理所应当，但……接受也似乎是保持某种均衡状态的唯一选择，至于以后的事，我还推算不出，我也知道，这其实像是种逃避，不管是不是逃避，总之……得过县且过……

    ※※※

    开向枫叶高中的BMW里，坐着我和小玉。

    灵儿说现在危险已过，风声渐平，小玉也该回去上学了。我说是极是极。

    小玉却说没几天就要放暑假了，不如算了，然后就缠上灵儿撒起娇来。灵儿听了，似乎有些动摇。但最后还是在我的强烈建议下，驳回了小玉的无礼要求。

    我很满意……

    一路上小玉都不说话，嘟着可爱的小嘴，气呼呼望着窗外。

    “怎么……为上学而苦恼的少女，幽怨地凝视着远方……嗯，是这个竟境，差不多……”

    “大坏蛋！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我。我迟早……”小玉终于说话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声音有点大，吵。

    “没有迟早了……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和我作对，大人地话，小孩子不听，成何体统……”

    “你大吗？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说地大，是指各方面的阅历，好歹我还是个混过大学的。而你……以九年义务教育的标准而言，你也就是刚刚摆脱了文盲……”

    “谁说的！我很小就陪着灵儿姐姐读书写字了，不过和这里学校学的不一样罢了……”小玉争辩着。

    “哦……那个……说说你们那里的情况。嗯，详细一点……”我来了兴趣，想要从小玉这里套些内幕。

    “毓香谷啊，那里是风景最好，住着最舒服的地方。嗯……就是没意思，哪里有城市热闹，那里有……不告诉你……”

    原本以为大功告成，谁知这丫头还不傻，关键时刻，居然刹住了车。

    “有什么好保密的。都是些无关紧要地琐事……”我还是不放弃努力，循循善诱。

    “你一定是从灵儿姐姐那里问不出什么东西吧，大坏蛋？哼~我也不告诉你，谁让你一直欺负我，还要把我赶到学校去……”

    小玉神气活现地，为将了我一军而沾沾自喜。

    不跟她一般见识了，我专心开车。

    出门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到了枫叶高中才不过刚四点，这并不是周末。但我请了假。我发现“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个说法，太精辟了。既然我按时上班的记录已不再纯洁，那么多几个污点。也无所谓了……

    “嗨~小玉……”半路上碰见可丽，过来打招呼。

    “嗨——”小玉和可丽抱在一起。

    “啊，锋哥好——”然后才发现了我。

    “好……”

    “这些天没来学校，我好想你啊，尤其是郑新……他也不在学校了……”可丽语气有些寂寥。

    “没事的……我这不是来了嘛~即使是要面对就要来临的……期末考试！”

    要不是亲眼见过这丫头哭喊着死活不来学校，我还真说不准被她此刻所表现出的义薄云天给感动了。

    这时正好是课间，小玉和可丽在前面走着，我后头跟着大包小包挂满了全身。这些包里大部分是零食，再附以少量娱乐杂志，分量倒是不太重。

    把公主送到女生宿舍，东西卸下。小玉和可丽准备去上课，我也拍拍屁股打算走。

    三人一起出了宿舍楼，在楼下花园的岔路口分手。

    看着两个小姑娘向我挥手道别，我深深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喂——是锋兄吗……”

    有些印象的声音，这是——杨明远。

    “怎么，老同学来干什么……”

    “前些日子有事，让她落了课，现在回来继续上……”我想拍拍小玉的头，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哦……没事没事，回头我找个人给她补上落下地课，没有问题……”杨明远出奇的好态度。

    “不过……正好碰上你在，这也是个天大的缘分那，对不对锋兄？”

    听他的话，怎么话里有话，意思……比较复杂？

    “我事情还很多，就不和你叙话了啊，下次喝酒再聊……”我打算这就闪人。

    “别啊，别……我话还没说完呢，小忙，就一个小忙，兄弟你不会这么无情吧，想当年我可是没少提供你进步的资料啊……”

    小玉地耳朵竖了起来，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啊……那个哈，今天天气真不错，我们到那边详谈……”

    我拉着杨明远到一边的树荫底下，然后打发小玉她们去教室。

    “说吧……看在一场同学的分上，当然，决不是为了那些曾经毒害过我幼小身心的非法出版物……”

    “切~”杨明远作了个鄙视的表情，“当初就数你小子看得最起劲。最深刻，虽然一开始是我把你们带入这片神奇天地的。可锋兄你后来居上，我们大家最后都跟着你地品味走了……”

    “行了行了……谈正事……”我打断了这“恭维”。

    “啊，是这样地，我们学校计算机老师一共才三个，两个星期前一个拿到全额奖学金，出国了，一个星期前被别的学校挖走了一个，这个星期……剩下的那个重感冒，今天已经下不了床了。有几个班地计算机都荒废了好几节。你知道，学生们的不满情绪老压着也不是办法。所以……”

    “让我代课？”

    “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好兄弟！”

    “谁答应了？你不要胡搅蛮缠哈，我可是正经的国家公务员，有班要上的，哪有工夫耗在你这里，再说，为人师表。我也不是那块料，所以免谈……”

    “你最近这么闲，谁看不出啊，再说这只是一节课而已，你大学读的不就是这个专业嘛。高中生懂什么，随便糊弄他们一下就OK了，最重要地是有你这一节课，轻轻松松的，让他们消消青春期的郁闷，调整好状态应付接下来的期末考试，就万事大吉，至于‘师表’什么的。我干了这两年还真不知道，只要不是教学生杀人放火，差不多就行了……”

    我还是摇头。

    “好吧……看来只有割肉了……”杨明远一脸痛苦的表情。“影舞的绝版！”

    “什么？”

    杨明远咬着牙肯定地说，“给你了！”

    ※※※

    其实，救场如救火，这种事情凡是有正义感的人，都不会拒绝，就像我。

    在杨明远的引导下，我来到了教学主楼地一号机房，这里有一百台计算机，来上课的学生有三个班，将近七十个人。

    杨明远说我不必备课什么的，反正这也不是主课，高考的试卷也没给它留地方发挥，我只要差不多像样就成了。本来，这应该算作安慰的话语，但我越琢磨，心里越没底了……

    翻了翻课本，地确都是些普及性的东西，就照着那上面的方向，再往深了侃，我也差不多能糊弄。这都得益于大学时教专业英语的老头，总是扯东扯西，杂七杂八，除了课本，什么都能拿来当评书说的缘故。

    嗯……我调整了下呼吸，走进了机房，回头看时，奸诈的杨明远，已经不知所踪了……

    “老——师——好……”同学们的声音整齐划一但有气无力。嗯，是个不错的开端。

    我点点头，粗略地扫视了在座地各位，有一个不幸的发现——小玉也在列。

    看到我的出现她很惊讶地样子，但也没有说什么，这很好。

    对自己临时代课的原因作了下说明，在座的各位表情索然，对此毫不在乎的样子。

    我也曾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啊，以前无视别人，现在也尝到了被别人无视的感觉，真是奇妙……

    “咳……咳……”

    我翻开书，接着以前的进度开始朗诵，三分钟过后，发现太累，于是掐头去尾地读，速度果然快了许多，不一会儿，我幸福地发现，该讲的都讲完了。再于是，宣布各自实践。原则上，同学们保留向我随时提问的权利，但估计他们也懒得行使，所以我打开浏览器，准备四处溜达……

    “请问——严老师——”

    小玉果然不安分，居然找我的麻烦。

    “哦……什么问题，请讲……”我含笑盯着小玉，心里却已经把她按倒，狠狠打着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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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师不好当

    “老师似乎讲得太笼统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很多东西我都没有听清楚，就过去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小玉看来想煽动大家弹劾我。

    “嗯……是啊，的确讲得太简单了点……”

    “和念书有什么区别……”

    “不会是临时来充数的吧……”

    最后那位还真说对了，不过我暂时还没打算暴露身份，所以就不表扬他了。

    这些冒出来的“好同学”们，显然并不是真对我的敷衍授课有所不满，有我这样的老师，他们本该偷笑才是。那么，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这些清一色的发情男生，都是冲着讨好小玉的路子去的。

    不过……那丫头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值得怀疑……

    “既然各位对学习的热情超乎我的想象，这样好了，有觉得我讲的不够细致，或者不够深度，可以上来，我给你讲，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四遍，乃至五遍，直到你会了为止……怎么样……”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听到我的敬业宣言，大家都不吱声了，有什么比被老师留下补课更可怕的事呢，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还没有。

    我轻蔑地扫了眼小玉，她正气得小脸通红。

    “那就麻烦老师了！”

    小玉拿起课本，就向讲台上的我走来。看她那样子，是宁可牺牲自己的自由时间，也要跟我叫板到底。

    “没事你瞎折腾什么，去干自己爱干的事，多好，非缠着我……”我苦笑着说。

    “不好！就缠着你，大坏蛋！让你不得清闲！”小玉一脸得意。

    “你就闹吧……”我转过头不理她。

    “往那边坐点……”小玉推了推我。

    “干什么？”

    “我不能站着啊……”她还一脸无辜。

    “去搬自己的椅子！”

    “不嘛！好远的，椅子也好重……”

    小玉使劲挤我，手还不时挠我的腋下，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彻底搅黄我的清修。我怕最后把事弄大，和她在课堂上打闹起来，就没法收场了。所以，只有妥协。

    “这样影响不好……”我眼睁睁看着她和我挤坐在一张椅子上，虽然椅子够大，但……还是别扭……

    “你是怎么当上计算机课的老师的？大坏蛋……”小玉小声在我耳边嘀咕，痒。

    “小孩子家家，不该知道的就不要乱打听……”和杨明远的暗黑交易，总不能说给小玉听。

    “哼——”她不服气地样子，重重把书拍在桌上，“给我讲！”

    “你什么不懂……”

    “你今天讲的我都不懂……”小玉的样子……很可恨……

    “成心添乱，找我麻烦是吧？”胸中的火苗有渐大的趋势。

    “严……老师……你可是老师啊……现在这个场合……”

    在这赤裸裸的威胁下，我不得不又放低了声音：“你不会是想听我再朗诵一遍课文吧……”

    “是又怎么样……不过……其实是想监视大坏蛋你，看你都干些什么坏事……”小玉严肃地说。

    下面的同学们似乎也发现了些我和小玉的反常，不过慑于师生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之中暂时还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而我，本来可以悠闲地，想干些什么就干些什么，此时却不得不在小玉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注视下，一本正经地浏览新闻网页。

    这身边的小女孩也越来越不安分，她坐在我的左侧，我的左手没地方放，只好搭在她身后，而我的右手握着鼠标。从前面看起来，这就好像我在搂着未成年花季少女，大行猥亵之事。更要命的是，为了看清屏幕，小玉还一个劲往我怀里凑，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和灵儿不同，带着清新自然的舒畅气息，但我的感觉却是，如坐针毡。因为她穿得……紧身的小背心和短裙，颜色都很靓丽，虽然仍处于发育初期，但某部的规模经这么衬托，竟然生出些诱惑，近距离的观察让我不由从欣赏的角度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女，我在犹豫，究竟该不该打分呢……

    这个念头真是罪恶，剔除……

    通常我每点击一个链接的时候，小玉总要提出质疑，开始我不理她，后来实在烦不过，干脆放弃了自己的主见，她说看什么就是什么。可偏偏她爱看的，都是些青春气息极为浓厚的东东，花呀草呀，星座血型，POP-MUSIC，这些我还勉强能够忍受一二。最受不了的是，时尚版面里护肤养颜，瘦身美体，衣饰搭配，化妆心得之类的纯女性内容，我看着实在别扭，但也第一次发现，这些东西还真是难以想见的复杂繁琐，博大精深……

    机房有空调，但我和小玉的距离使我的心中产生了某种非物理的炎热。

    “能不能……稍微靠远点儿……”我建议。

    “怎么？你很热吗……”不知是不是装糊涂，小玉的表情很天真，甚至让我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咳——”我干咳一声，刚要作答，台下却有人站了起来。

    “并非要求补课，只是有问题，老师能不能答呢……”

    说话的是个身材瘦高，带着副金丝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清秀少年。

    “当然可以，只要是我会的……”

    我话音刚落，一片起哄声就响起，而那眼镜少年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他叫李斯，是班里功课最好的学生，他家里的背景也很神秘，许多人都畏惧他……”小玉悄悄告诉我。

    “哦……他该不会是你众多仰慕者中的一位吧……”

    “胡……胡说，我怎么知道……人家好心提醒你，你还有心开玩笑，哼……”小玉赌气似的拉开了些和我的距离。

    小玉娇嗔的时候，我注意到李斯的眼神闪过一丝阴冷，他难道真的对小玉有非分之想？看到我调戏佳人就忿忿不平了？

    我暗自好笑。

    “严老师不像是打算长期在这里授课的吧……”

    “算是吧……”

    “那就是临时凑数了？”李斯的话又引得大家一阵聒噪。

    这个学生，有点儿意思。

    “不过是恰逢其时而已，大家互相凑合，瞎猫碰上死耗子，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听我说完，小玉咯咯笑出了声，台下许多人附和着，李斯的脸色白了白。

    “请问严老师是什么学历呢？”

    “嗯，应该是大学本科，专业就是计算机……”

    “那就读于哪所名校呢？”

    “名校不敢当，勉强挤进全国重点，挂块211的牌子……”

    “那……”

    “打住……这里不是派出所，你不是户籍警，我也不是流窜犯，查身世就不必要了，有学习问题我尽量回答，除此以外，那句官方用语怎么说来着，无可奉告……”

    李斯果然有些不同，至少给我的感觉是，他比其他的学生都成熟，像个阴险的政客。

    “看看现在的高中计算机教材，尽是些常识得不能再常识的小儿科问题，而老师你，尽然还泛泛地讲，相信很多同学听完课后，有和我同样的感觉，那就是，我们没有得到应该得到的，真正系统而深入的知识，所以我觉得，老师似乎在……敷衍……”

    啪啪啪啪……

    我为李斯的慷慨陈词鼓了鼓掌。

    “诚如这位同学所说，我本来就是在这里客串一回老师，按理说不必计较那么许多，敷衍着你们，大家轻轻松松混过这一课，就万事OK了。但其实呢，这也是所有方案中最为合理的一种。你们要面对的是未来的高考，这些副业的东西混个眼熟就行，如果非要深入钻研，那可以留到大学去，否则你们大可不必来这里上高中，花那么多钱，去职高或技校才是更直接的途径……”

    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他们显然更喜欢轻松无事的课堂，为此，支持李斯的立场，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老师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难以证明老师的实力，如果按照这个标准，任何人都可以坐在讲台上了……”李斯的脑子很快，他牵强附会地，总要和我作对。

    “听这口气，李斯同学像是很有实力的样子？”我笑笑。

    一个满脸雀斑的女生马上崇拜地说：“李斯可是计算机神童，不单是校内第一，全国青少年软件设计大赛前三，就是在瘟痘斯插屁杯这样的国际赛事中也有名次……”

    李斯对雀斑女的适时发言很满意，他撇撇嘴，不屑一顾地看着我。

    “他好像的确是高手来着……”小玉担心地看着我，估计怕我应付不过来。

    “是啊，李斯可是强人……”

    “据说他会N种语言……”

    “最新的开发环境他都熟……”

    台下也叽叽喳喳，看来李斯多少还有点料，不过……

    “咳……”我该说点什么了，“现在的IT界，大家似乎都在追赶技术潮流，能够静下心来的人越来越少，这并不是好现象。什么语言流行，就去跟风，就去扎堆，这个学两天，那个学两天，这其实是浪费时间。认为计算机技术就是编程技术，这是种非常可笑的想法，其实编程只是计算机技术应用过程中一种复杂性最低的劳动，这就是为什么IT业最底层的人是CODER，即程序员。而各种编程语言，开发环境，也仅仅是工具而已，应该根据应用的需要选择采用哪个，而不是觉得哪个上层次，够时髦，就去学，如果你追求的是这个，那么你永远也上不了多高的层次，因为这些工具本身都不上层次，它们用来用去都是一些系统的API，微软的朋友不会因为你记住他们多少个API或者多少个类就会觉得你很了不起，你永远只是他们的客户，一个可怜的二次开发者，说白了，吃的是别人的口水……”

    我喝了口桌子上为老师准备的水，接着说。

    “计算机技术包括了多媒体，计算机网络，人工智能，模式识别，管理信息系统等等这些方面。编程工作只是在这些具体技术在理论研究或者工程实践的过程中表达算法的过程。编程的人不一定对计算机技术的了解就一定很高。而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不少大师级的计算机技术研究者是不懂编程的。网上的炒作和现实中良好的工作待遇把编程这种劳动神秘化了。其实每一个程序员心里都明白，自己这些东西，学的时候并不比其它专业难，所以自然也不会高档到哪里去。而你们—— 高中生，尤其需要的是什么呢？基础！你们所要实现的理想，并不在这里，并不在高中，而在高考后你们要去的大学。所以，静下心来，认真面对自己的学业才是王道。相信我，即使是到了大学，那些基础课，如高等数学，汇编，计算机体系结构，数据结构，操作系统原理等，远比那些细枝末节的 HTML，VB，ASP，C#重要的多……”

    机房突然安静起来，我发现自己侃得有点过头了，在记忆中四处拼凑的言论，很多并不是我的原创，但这样有气势地抖出来，还真是仿佛演说般过瘾……

    “大坏蛋还真能瞎编……咯咯……”小玉偷笑着小声说。这丫头居然不像其他人似的被我所惑，不知是不是太了解我底细的缘故。

    同学们大都若有所思，没再吵嚷。

    李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非常地无言坐下，和他初时的气势完全两样。

    我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宣布：“既然大家马上要考试了，最近学习又很紧张，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你们自由安排，上网，聊天，打游戏，悉听尊便，当作期末前的小小调剂，之后你们再去刻苦学习吧……”

    欢呼声响起的时候，我很得意，仿佛自己是真正得到学生拥戴的老师。

    “谁在教唆我的学生不务正业，打游戏！？”

    机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火药味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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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品雪堂的胖子
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碰见了不恰当的人，此三种情况合而为一，实属难得一见的奇遇，但我更希望自己无福消受……

    “我听说有人冒充计算机老师，没想到还真是……你……”

    破门而入的，是一身藏蓝色套装的漂亮女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把秀发盘在脑后，平添了青涩的成熟，精巧别致的眼镜架在玉琢般高挺的鼻梁上，淡淡的威严夹杂着醉人的书卷气……嗯！？如此眼熟……

    “你认识我？”

    “几个星期前，我在回家的路上，碰见的那个放走犯罪分子没有公德心的人，不就是你！？”

    质问者的话让我记忆中那尘封着不愿被提起的“晦气”再次苏醒，真是讨厌的感觉。

    “那个……你认错了吧……”

    “不会的！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记忆……”她斩钉截铁。

    “咳，咳……”

    “你是怎么混到这里来的，还要带坏我的学生？”

    说到这个，我理直气壮起来，“是杨老师安排的，这个年级的事好像他说了算吧，不知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玉偷偷拉拉我的衣角，不知什么意思，我注意到其他同学也安安静静，规规矩矩，难道……

    “我是这里的校长！”

    撞来撞去，撞到枪口上……

    难道刚才得意过头了，遭致天妒英才，派出这么个女强人来杀我的威风……

    “你……你居然还猥亵未成年少女！”

    “校长，不是的……大坏……哦……严老师他没有猥亵我……”小玉赶紧从我的椅子上跳起来，辩解道。

    “我就算要猥亵她，也不至于找这么多人观摩吧……”我指了指台下。

    台下学生们压抑的笑声已经传了过来。

    “哼——总之，你的出现扰乱了正常的教学计划，并且你的行为对学生的健康成长明显有着不良的诱导倾向，至于杨明远老师的问题，我事后会找他谈……”

    校长大人的义正言辞让我觉得再呆哪怕一秒钟都是多余。所以在小玉偷偷溜走的同时，我也尽量表情自然地告辞。

    学生们似乎有意破坏我低调的离去方式，他们大喊着“老师再见”，声音整齐洪亮，和初开课时的有气无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美女校长有些变色的娇颜，我尴尬一笑，出了机房。

    身后响起她对学生的说话：“这种副课，最近就彻底取消了，等考完试再说……”

    于是一片哀嚎此起彼伏……

    ※※※

    说实话，除去了对繁重学业的厌烦，那些煎熬在古文公式之海中的高中生们，一定会喜欢这所学校……的风景。

    整洁如新的校舍掩映在丛丛簇簇的绿树中，花池艳丽，点缀四处，青草嫩嫩，遍地生机，连校区内的小山都恰到好处，既不巍峨，也不寒酸，自然而然地卧伏于斯，而整个学校就仿佛壁龙得睛，因此而灵气充盈，跃跃欲仙了……

    唯一大煞风景的，是和巡视保安相配套的高墙塔楼，我若在这里建别墅，一定把这些东西拆个一干二净……

    不知不觉走到后山脚下，这里的人烟稀少，我想起上次在这里救下郑新那小子的事情，不知道他含过那只极品袜子后，嘴里是否还留下后遗症，笑……

    唉……现在这小子已经远离了这里，也远离了平静的生活，如果他没有遇到我，也就不会……嗯，好像责任大部分在我？不对不对，这都是缘份，他和我有缘分，他和国安部有缘份，缘份天定，所以……我不必自责……

    一阵风无声无息吹过，从眼前山的方向，感觉直透过我的身体，然后化于无形。我为这不寒而栗的感觉惊悚，放弃了关于郑新的胡思乱想，但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如果不是胸前玉狐还反常地温热着，我也要以为是错觉了。

    我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管它有什么蹊跷，与我无关就行。

    摸上车，挂档，起步。

    我独自一个人这样无忧无虑地兜风，貌似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在这个别人都要上班上学的下午，我却腐败堕落得百无聊赖，实在够……快意。

    车子在市郊绕了不短的距离，自觉有些厌了，又想起品雪堂很久没有去了，那里的茶老板王大头不知还记不记得我，索性去逛逛。

    品雪堂虽然坐落在市区，但偏僻得令人发指，如果不是的确有些别处没有的味道，靠着老主顾回头客经常照应着，恐怕早就门可罗雀，杂草生，蛛网结，关门大吉了。其实看王大头的意思，他似乎也不在乎这些，所以说，张大少介绍给我认识的，大都是如此一般的怪人……

    窄窄的巷子，容不得停下哪怕一辆小小的车，我只有把车开到离品雪堂有相当距离的一家小酒店的门前，准备步行过去。

    关车门的时候，对面玻璃窗里那个摇来晃去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走进这小酒店，确认刚才被我看见的那人，正临窗独饮，面色通红，正是可爱的艾丽荷小姐。

    她面前摆着两个白酒瓶子，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还有大半。看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下一刻趴在桌底的可能性十分巨大。

    唉~再救你一回吧……

    我走过去，想把她弄醒，但收效甚微。所以夺过了酒瓶，准备结帐，拉她离开。可是侍者居然怀疑我是坏人，对这位醉酒的女士有不良企图，幸好丽荷搂着我的脖子含混地叫了两声严大哥，这才在周围食客鄙视的目光中，架着丽荷出了酒店。

    反正要去品雪堂，带她去那里顺便醒酒好了。

    丽荷上身穿着亮黄色吊带小背心，下面是白色短裙，衬着她白嫩光滑的皮肤，更显娇柔。我环着她的腰，搭着她的胳膊，本来是温香软玉的美差，奈何佳人喷薄的酒气让这美好的意境大打折扣。

    “喝——几天不见，锋子就从张啸那儿出师了，抱着美女来我这里找情调了？”品雪堂内，柜台上本来懒洋洋的胖子这时双目放光，盯着气喘吁吁的我调侃，也不见上来帮忙。

    “只顾胡说八道的无耻胖子，别光看着，快来帮我把这块肉卸了……”

    “别……千万别，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还是当着你的面，如果你不在场的话，我倒可以考虑帮你抱抱……”

    王大头拒绝亲自出手，但喊来了闲着的女服务生，把丽荷搀到一边去。

    “给她弄点醒酒的东西……”我叮嘱。

    “不错嘛~这姑娘……”王大头淫笑着。

    “我们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唯一的疑点是……你竟然没有喝酒……”王大头还自顾自的说着。

    我干脆不理他，转身进了雅间。王大头后面跟着也进来，带着壶茶，和一碟茴香豆。

    聊起这些天的琐事新闻，我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所处，连一同架来的丽荷都没有印象了。

    直到帘子掀开，一个红潮未退，面容慵懒的丽荷走进来，从她朦胧的双眼中可以看出，还有些残留的醉意。

    “怎么样，好点了吧……”我为她拉开一张椅子。

    “好多了，谢谢你，严大哥，不是你在，我还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丽荷不好意思地向我道谢。

    “呵呵——锋子也有被称为‘大’哥的一天，呵呵……”王大头不愧是破坏气氛的高手，弄得我仅有的一点威严也摆不下去。

    “这个面目狰狞的，就是这里的老板，你叫他王大头就行了……”我为丽荷引荐。

    “王……王大哥……”丽荷差点顺着我的口气说出了真相。

    “好说，好说，既然丽荷妹子赏脸叫我一声大哥，那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王大头笑呵呵转身出了雅间。丽荷询问地眼神看着我。

    “他，有好东西要献出了……”

    王大头回来的时候，捧着一堆大小不一的茶具，小心翼翼，仿佛抱着亲生儿子。

    “沾你的光，胖子私藏的珍品要泄漏一些了……”

    丽荷好奇地看着胖子从怀里摸出一个不知什么质地的小瓶，像是比眼前看似古品的茶具还精贵。

    “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雪空茶啊，传说中的极品！这么多年，我也才的到这么一点……”

    “那为什么这么少呢？”丽荷问。

    “关于产地的信息都流失了，没人知道这茶的神秘传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大头一脸认真，把故事讲的气氛十足。

    “其实就是来历不明，不过味道还不错，胖子极少拿出来待客，唯一的缺点就是，每逢喝这茶，他总是整出这么一大堆东西，婆婆妈妈……”

    “粗人~你懂什么……”王大头作了个强烈鄙视我的表情，“‘器为茶之父’，这些茶具可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和我的茶道一脉相承……”

    “行了行了，茴香豆有点咸，我已经渴了……”

    “我怎么交了你这样的朋友……”胖子摇着头，似是对我已经绝望。

    只有丽荷专心致志，没有拆胖子的台。

    “这样的茶叶，如不配以相称的茶道，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王大头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嘴里还絮絮叨叨，为被我轻视的种种抱不平。

    “中国的传统文化嘛，是该重视……”丽荷的话让胖子乐了。

    “一说‘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茶自那时得以流传，另一说呢，好像茶是随佛教从印度传入中国……”看着胖子的脸色有些变了，我又赶紧接着说，“不过茶道，的的确确是始于唐，引领世界潮流啊……”

    胖子脸色变得真快，兴致高昂地说：“那当然，传承上千年的茶道，何止只是茶道，已经和释道儒完美融合，成为中国文化的精粹……”

    “听说樱国的茶道也十分有名……”丽荷说。

    “那也是由遣唐使带过去的上朝恩泽。我也不否认，樱国的茶道复杂繁琐至极，恐怕当今世上找不出第二家。要进行一次樱国茶会，一座合乎规矩的花园别墅是不可少的，参加茶会，你能吃到三碗米饭、一碗锅巴泡饭、一盘凉拌菜、两个燉肉丸子、三段烤鱼、一堆腌罗卜块、一些咸菜、几个蘑菇、少许海味、三碗大酱汤和一碗清汤、一道甜点、还有二两清酒，然后你还可以去参观花园，并且特意去厕所看看，但绝对不能在厕所里解决个人问题。这些活动要花去你四小时的时间，而整个茶会里你喝到了两次约一百毫升茶水，你一生也不会喝到比这更难喝的东西了。整个茶会期间，从主客对话到杯箸放置都有严格规定，甚至点茶者伸哪只手、先迈哪只脚、每一步要踩在榻榻米的哪个格子里也有定式，正是定式不同，才使现代樱国茶道分成了二十来个流派。十六世纪前的樱国茶道还要繁琐得多，现代茶道是经过千利休删繁就简的改革才成为现在的样子……”

    胖子又在开茶道讲座了，丽荷还听得津津有味。

    “任何民族都局限于他们所处的生存空间，樱国人永远向往着我们广袤无垠的山川大陆，可到头来，他们并没有成功，所以，也永远背负着他们自卑的岛国气质。他们也讲究禅，但更追求刻意的修行，在强调各种规范加身的同时，他们反而远离了茶道的本意——崇尚与自然融合的真谛。千利休是樱国的茶道大家，从他发明的传饮法中你就可以看出些端倪：一碗茶端上来，不管有多少人，都必须从碗的同一位置喝茶，传到最后一人要正好喝完。这种喝法令与会的武士们有些歃血为盟的感觉，而量的掌握尤为重要，武士都很重视尊严，座位靠后的人喝不到，难免械斗，或者至少切腹，血溅当场……”

    “会有这样的事！”丽荷惊呼。

    “别听胖子胡说，现在哪里有这样的事，他是嘴皮子闲的发慌了……”

    在我的催促下，胖子终于温好了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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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对严肃音乐 say no
经过雪空茶的滋润，肠道肺腑似乎被清洗了一番，由内而外地使整个人都爽快起来。

    车子驶上公路，我看向丽荷。

    “酒醒了？”

    “嗯……自从聚精会神看着王大哥煮茶的时候，我就差不多没事了……”

    “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面喝酒，本来就是件危险的事，你居然还敢喝醉……”

    丽荷神色一暗，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想说就不说呗，女孩的心事莫要猜。我打开车载电台，郁闷的是，换了几个频道都是女声倾诉，一腔幽怨的调调，还真是切题，不过……丽荷的眼中已经开始有晶莹的液体在闪烁。

    “严大哥……我……我从此就没有家了……”丽荷的嗓音有些呜咽。

    我把车速放慢，聆听。

    “从小生在世家，该算不算幸福呢？如果真要以财富地位来计算的话，或许的确如此。但更多的是什么，空虚……除了安排好的条条框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也有主见，也有深藏在心底的梦……我曾幻想着当一名老师，站在讲台上对学生侃侃而谈自己的见解，但到头来，却要被要求做一个恪守妇道，遵从夫纲的淑女。最不能忍受的，是要被迫嫁给一个认识了不到十分钟的男人……”

    说到这里，丽荷的哀伤少了，更多的是愤怒。

    “所以……”

    “是的，我离家出走了，我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梦想……”丽荷坚定地说。

    “吃了不少苦吧……”

    “……刚出来的时候，要不是还有同学帮忙，我恐怕真坚持不下去，但一切都好了起来，我在外面有了虽然艰难但自己中意的生活，我在向着自己的理想一步步靠近，我相信终有一天它们将不再只是理想，而成为见证我独立的……石碑！”

    看不出，文静的丽荷也有果敢的一面。

    “那……刚才又为什么伤心呢……”

    “……家里下了最后通牒……我要再不回去……就……断绝关系……”丽荷淡淡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尾音轻柔若无……

    “咳，咳……我想，你把问题看得严重过头了。其实，你和家里的血缘亲情，岂是简简单单的‘断绝关系’四个字就能抹杀的……”

    丽荷的眼睛一亮，“严大哥，你是说……我还能回到，家里？”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家里多半是在吓你，逼你做出某种选择，即便真的做出要‘断绝关系’的架势，也十有八九不能一直维系下去，因为能够打破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时间就是最有力的一个……”

    “那我还要等多久才能打破它啊……”丽荷叹气。

    “看你的努力了。据我猜测，你不情愿的那些安排，都一定符合家族利益吧，一个整体势力的延续通常要牺牲掉很多个人的东西，你的婚姻只是个常见得不能再常见的手段而已，照着这个路子走，你只要能给家族带来更大的利益，和谁结婚还不是你说了算。嗯，以你的条件，傍个钻石王老五，或者寻个势力强大的婆家，该不算太难……”

    “那还不是又回到原来的起点了？兜了这么大一圈，我还不如当初就嫁给他……”丽荷沮丧地说。

    “咳……那么，你只有等待了，等待那边的愤怒平息了，自然就没事了，他们不会将你永远扫地出门的。当然，前提是你的确是亲生，而非养女之类……”

    丽荷啐了一口，“我当然是亲生。”

    “在这期间，你可以尝试着，嗯，没准就碰上自己又喜欢，又对家族口味的乘龙快婿，那不就皆大欢喜了。”我接着说。

    “唉~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不过，严大哥的运气倒是很好呢，居然和胡总……”

    “乱说……我和灵儿是纯洁滴男女关系……嗯，绝对纯洁……”

    “咯咯咯——”丽荷笑着，似完全不相信我的话，不过看样子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不知不觉开上了广东道，丽荷的住处已经不远了。

    “停车！快——”

    “这里？”

    “是啊……”

    我一停下车，丽荷就拉着我向路边的店面行去。

    这家唱片店叫巴洛克，牌子算很老了，我从初一就开始光顾这里，淘些市面上没有的打口CD和卡带，可现在吃饱喝足，就是睡觉，谁还想得起什么唱片店。

    很久没来，店里装修一新，连店员都换了个干脆，我是彻底无法把这里和以前的记忆相提并论了。

    “喜欢听什么呢，严大哥……”丽荷的手抚过唱片架。

    “什么都无所谓，我是个音盲……”

    “切~”丽荷不再管我，自顾自翻看起来。

    我和年轻的店员聊着天，听他说这里以前的老板两年前就盘了店，北上去追寻自己的音乐了。怪不得本来很个性的店，现在卖的东西主流得一塌糊涂，原来是易了主。

    店里的音响显然换了，听音质和以前的货色比要好了不止一个档次，轻快活力的流行节奏配以半生不熟的国语，词句也是三五成行，抽象莫名或者简单直白，这样的歌现在已经响遍街头巷尾，说实话，听着蛮舒服的，忘的也快……

    “给我包上，刚才放的那盘……”我对店员说。

    又过了一会儿，丽荷才走过来。

    “挑好了？”

    “没有……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失落了一张唱片，刚才突然想到，来这里找找，也找不到……”丽荷有些失望。

    “找不到就找不到了，这种事情也要看缘分……”

    ※※※

    丽荷住的公寓不算小，据说还有三人和她同住，只是现在不在家，所以我才在丽荷的力请下，上去小坐一会。

    女孩的闺房我这是第二次领教，和小雨的整洁清静不同，这里的布置更加活泼些，或者，风格并不统一是原因所在。这一点尤其表现在客厅的装饰，最为典型的例子是北边墙上挂着的杀气腾腾的藏刀旁边，居然悬着一只粉雕玉琢，吹着泡泡的幼齿天使。东面墙上更是离谱，满面含煞的写意钟馗像旁，一个笔法细腻，曲线柔和的裸女跃然纸上，明显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

    这种装饰品位还真是……汗……

    “那些不关我的事，都是小溪她们弄的，去我的房间吧……”丽荷发现我正在观摩客厅，不好意思地说。

    “没什么……挺有……个性……”

    我随着丽荷进了她的房间，这里的布置简单得出奇。除了床头一幅《向日葵》亮得晃眼以外，再也找不出其他装饰。

    “怎么样？”

    “很……干净……”

    “是寒酸吧……”丽荷笑着问我。

    “这样挺好，东西多了反而显不出它来……”我指了指那幅《向日葵》。

    “为了答谢严大哥今天的搭救之恩，我……拉一曲……”

    丽荷从墙上取下黑色的琴盒，打开，是一把小提琴。

    “离家的时候没有带，前些日子弟弟送来的……”丽荷的眼中抹过一丝哀伤。

    轻轻将琴搭在肩头，房间并不明亮，从窗口泄进的屡屡光丝温柔的缠绕在丽荷拉琴的手，在悠扬的声音传出的那一刻，仿佛屋内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耀眼夺目，不可逼视……

    醉人的旋律，似乎只有在这面对佳人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打动了我——这个以前根本不听什么高雅音乐的粗人。

    不过时时从音调里散发出挥之不去的哀愁，就像在诉说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孩子，那凄苦无助，满是泪痕的心境。小小感动一下，不过更多的还是不舒服，因为不知如何去安慰她，丽荷的家事，我自问的的确确无能为力。如果我年少多金，英俊潇洒，家世不凡呢，貌似除了第一条成立一半，其他都是妄想，即便是都满足，丽荷也未必肯刚出了虎穴，又入我这个狼窝，等等，我是狼吗……

    声音的海洋平复了下来，但似乎那些营造哀伤的音符仍然没有完全散去，它们若隐若现地徘徊在房间里，让我十分不爽。

    “对不起，严大哥……拉这样的曲子，影响你的心情了吧……”丽荷沉默了一下，对我道歉。

    “呵呵……我神经一向大条，完全不在乎，倒是丽荷你……又陷进去了吧……”

    “唉~不知不觉，让严大哥见笑了……”

    “来，这个送给你……”

    我掏出在唱片店买的那张CD，递给丽荷。

    “这是……”她疑惑地看着。

    “换换口味，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生活就像琅琅上口的流行音乐，需要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态度去面对，想什么时候唱，就什么时候唱，悲伤的时候唱了能够高兴起来，高兴的时候唱了会更加高兴，最重要的是，唱过了就忘记，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过，还照样怎么过，经常性娱乐自己，嗯，得到满意舒适的生活并不困难……”

    我拉着丽荷，拿着唱片放到客厅的音响，把音量调到很大。

    我已经分不清这唱片里的歌到底是POP居多还是JAZZ风格更浓，但这无所谓，只要它够简单通俗，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不是帕格尼尼，巴赫之类费脑子的玄奥东东就行。

    丽荷渐渐展颜，笑了。我鼓励着她放开胸怀，一切向前看，用哪怕傻气的“流行金曲”为自己打气放松，远比研究高深的交响乐协奏曲要来得有效。

    不久我们就和着唱片开始对唱，反正这里人烟稀少，我那可怕的嗓音并没有引起众怒的危险，反而让丽荷良好的乐感给带着，唱得有模有样起来。这好景只维持到第三首歌，从第四首歌开始，我和丽荷的“放松”估计有些过头了，或许可以说升级成了“放纵”，唱歌有些蜕变成“嘶喊”的意味。我们俩就这样歇斯底里地疯狂着自己，娱乐着自己，丽荷甚至穿着鞋跳上沙发，颇有摇滚女星的台风。就在我也准备跳上客厅的方桌，与沙发上的丽荷遥相呼应的时候——

    咔嚓……

    门开了。

    “哇靠……”这从门外传来的声音，似乎是个不详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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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丽荷的生日
当是时，我的右脚踩着桌边的椅子，左脚已然踏上桌面，正待进一步陶醉，一行五人就随着那声“哇靠”走进了客厅。

    要说从小到大尴尬的事也没少碰到，比如刚上小学时一次上完厕所发现复杂的背带裤我居然穿不上，最后还是隔壁女厕所出来的好心大姐姐帮了忙，不过被全班同学嘲笑了半个学期，所幸那时还小，羞耻心尚未完全建立，倒不觉得多么难以忍受。

    可当下的局面，却让我比当年提不起裤子，光着屁股跑出厕所更为难堪，因为我毕竟……不再是个小学生了……

    我和丽荷停止了动作和动人的歌喉，像两樽石雕，在大脑还未做出有效反应的空档，静立在当场，而进来的五人，也仿佛看到了杰出的艺术品而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个个目瞪口呆，作叹为观止状。

    “丽……丽荷……你没事吧……”最先走进来的那个长发少女说。

    “啊……没……当然没事……”丽荷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脸涨得通红。

    “在开演唱会吗？”这是第二个，穿帽子衫的少女嚼着口香糖。

    紧接着的第三个女人很文静的样子，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神中还是露出一丝惊讶。

    剩下的两个雄性，看起来也是学生的样子，不过一个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另一个深沉有型，也非同一般，都是让人心折的一表人才。

    趁着丽荷与来人解释自己荒唐行为的间隙，我若无其事地从不雅的个人形象中摆脱出来，然后关掉了音响。

    “干嘛关啊……挺好听的……”嚼着口香糖的少女冲过来，对我嘻嘻一笑，又把音响打开。

    “这位就是……丽荷你常提起的那位……严大哥？”第一个进门的长发少女对丽荷说。

    “啊……嗯……”丽荷脸上的烧还没有退。

    “这两天丽荷总是闷闷不乐的，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严哥还真是有办法，把丽荷开导得我们简直都认不出来了……”

    经过丽荷的介绍，我知道了这个对我说话的长发少女叫孙音，穿帽子衫的活泼少女叫徐溪，没有说话的那位淑女是叶枫，另外，两位男士里，像绅士的是赵毅，酷哥则是李岚，他们都是丽荷的同学。

    “严哥，你刚才的姿势好帅啊，开门的那一刹那我就被你折服了……”徐溪蹦跳着过来，嘻嘻哈哈地对着我。

    “咳……咳……”我正盘算着怎么把这个问题回答得圆满一些，孙音就为我解了围。

    “月儿，你就不要去烦严哥了，没事就摆摆桌子，拿拿碗，一个女孩子家家，整天里疯得长不大，看以后谁还敢要你……”

    “没人要就没人要呗，我就一辈子赖着音姐！”说归说，徐溪还是回到了厨房，加入了忙碌的女生阵营。

    我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边是赵毅，右边是李岚，前边是电视。

    原来丽荷的反常早就被她这几个室友兼死党给发现了，她们打算在今天，丽荷的生日，给她一个惊喜。因为丽荷常常记不起自己的生日，而今天又恰好说要很晚回来，谁想被我给碰到她在酒店买醉，给带了回来，最郁闷的是，还在众人面前现眼了一番，着实丢人。

    我本来想告辞的，可以孙音和徐溪为首的几个人，都不同意，丽荷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所以，我打算还是蹭了这顿饭再走吧……

    闲聊中得知，赵毅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李岚读的是历史。他们两个属于女子师范为数不多的几个稀有男生的行列，住在学院统一安排的特别公寓。但即便如此，以此二人的素质，还是不免成为了“招蜂引蝶的所在”。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徐溪亲口告诉我的，而那两个受此赞誉的“公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根本连脸都不红一下。

    这让我想起杨明远大学时的艳遇，简直如出一辙，为什么我就没这么LUCKY呢……

    心理严重不平衡再加上我这个工科出生的和两位文科的才子实在共同语言匮乏，所以等饭的几十分钟里，我基本上没和他们说几句话，而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也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隔阂，对话也极少，这导致最后的局面便成了三个人，六只眼睛齐齐盯着前方的电视，茶几上的遥控器也没人动，大家就这么对着同一个频道，目不转睛地，沉默地看着，一个广告也不放过……

    “哈……音姐，你看他们三个，像不像兵马俑……”

    “是啊，你们三个玩什么深沉啊，来吃饭吧……”孙音招呼我们过去。

    饭桌上的菜式并不见得多么精致，估计是因为来自不同的地区，几个女孩子的手艺风格迥异，拼在一起还真是有些混乱。

    蛋糕是订好的，上面用鲜奶油勾成大大的“生日快乐”，插着两根大蜡烛和一根小蜡烛，丽荷芳龄二十一？嗯嗯，我果然聪明……

    灯被熄灭，徐溪强过火柴，小心点燃蜡烛。

    在摇曳的烛光下，除了徐溪一脸兴奋过头，大家都含笑看着丽荷。

    丽荷的眼中有些晶莹的细碎在烛火中颤动，即便是不能回家，但同学朋友给予的关怀，一样让人温暖，她缓缓地说——

    “谢谢大家……”

    “快许愿吧……”徐溪有些迫不及待。

    “是啊，不要再婆婆妈妈了……”孙音也附和道。

    丽荷点点头，又扫视了众人一眼，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开始许愿。

    没过多久，丽荷睁开了眼睛，轻轻灭了蜡烛，那一刻的美，是我认识这丫头以来仅见的一回，哪怕是陶醉在她的琴音里时，也没有这样动人心魄的感觉，其他人也似乎被这蜡烛熄灭前突然绽放在丽荷脸上绝美的笑容所打动，在黑暗中一时竟然没人出声。

    “丽荷姐好漂亮啊……”还是徐溪先打破了寂静。

    “是啊……从没觉得丽荷这么勾人魂魄过……咯咯……”孙音笑着打开了灯。

    “女大十八变嘛……”赵毅说。

    “丽荷一直都很漂亮……”叶枫终于说话了，同时还露出个难得一见的微笑，否则我要怀疑她是哑巴了。

    在孙音和薛月的帮助下，丽荷切开了蛋糕，为每人分了一块，我的那块上面有一只颇大的奶油雕花，体积几乎占了整块。

    “哈……丽荷姐偏心，严哥的那块好大啊……”徐溪的声音总是响起的次数最多，还非要关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害得我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咳……”我干咳一声。

    丽荷也嗔怪地瞪了徐溪一眼，要把自己的那分也给徐溪，堵住她“那张多事的馋猫嘴”。

    孙音和赵毅似乎很亲近的样子，两个人之间的话最多，甚至互相喂起蛋糕来，直到丽荷叫了一声好肉麻，两人才稍稍收敛了一些，不过他们的关系已经显而易见。

    按理说同来的李岚也该和四女中的某一人有着超乎同学的友谊，可是这半天我并未见到他对哪位佳丽表现出更多的兴趣，除了一张经久不变的苦瓜脸，他的眼神一丝不苟，未曾波动。

    这涵养，够实力……

    “礼物时间到！”孙音先从桌旁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红盒子，丽荷打开，是一件红色的连衣裙。

    “谢谢音姐，不过颜色是不是太……”丽荷犹豫着。

    “我们丽荷天生丽质，也该艳丽一下了，让臭男人们去撞电线杆吧……”

    毫不顾忌在场的三个男人，孙音真是什么都敢说。

    徐溪拿出的是个尺许长的盒子，里面居然是个芭比娃娃，这礼物让大家都哭笑不得。但徐溪还振振有词，说这款娃娃乃是她众多藏品中最珍贵的一个，因为它发布的日子恰好和丽荷的生日是同一天。这创意真是……牵强附会。

    三女中只有叶枫的礼物最有品味，是一支派克金笔，这对于把当老师作为梦想的丽荷而言，多少有些意义。

    男生的东西似乎走的是破费的路线，赵毅拿出一双翡翠质地的绿镯，凭我的半吊子眼光看，的确是真材实料，价值不菲。但丽荷说什么不肯要，推说太贵重。

    “拿着吧……在他那些钱并不算什么……这其实是为我买的，不过我带着不合适，只当是音姐送你的……”在孙音的力劝下，丽荷勉强收下重礼。

    但接下来李岚的手笔丝毫不比赵毅小。他送的是一只珐琅质外壳的怀表，做工精致考究，表面的样式图案均属上乘。如无意外，这该算是件有些年代的藏品了。但李岚却说是没花几个钱淘到的地摊货，只有赵毅看着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大家都轻易相信了。

    真是赚了啊……我看向毫无所觉的丽荷，心里暗暗道。

    “嗯？严哥的礼物呢，不会是没有准备吧……”徐溪说。

    “那个……事情仓促，所以……”

    “严大哥的已经送过了……”

    丽荷走到音响旁，拿出那张CD，举起来——

    “而且是我最喜欢的……”

    在灯光的照耀下，碟面反射着彩虹一般的七色光芒，和丽荷欢心的笑容相得益彰，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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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睡觉和练功其实是一回事
这些天来，除了上班以外，我的自由几乎被管制，忙碌的灵儿突然抽出很多时间来和我呆在一起，当然如果目的是为了温存或别的什么，我自然一百万个愿意，但她要求的却恰恰是令我头疼的事情——练功。

    开始阶段，灵儿经常靠的我很近，偶尔肌肤相亲的感觉，实在不错，也为枯燥的静坐增加了不少乐趣。并且从灵儿那里传来的阵阵波动，流经我全身的感觉，也舒爽非常，让人十分不舍。可是——凡事最怕的就是这个“可是”，我在愉快地和灵儿度过了这样的几个夜晚后，灵儿夸奖了我一番，说我认真努力，体质又好，这几天的基础打得非常不错，我正想谦虚几句，顺便骗次按摩，灵儿却话锋一转——

    “可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总不能把自己的内丹渡给你，所以你的修为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自己……”

    这话听起来，意味非常不祥……

    “那即是说……”

    “今后我不再给你输气导脉了，锋锋要靠自己了……”灵儿狡黠地一笑。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沉重的打击，因为那将意味着灵儿近在咫尺，几乎和我抱在一块的练功姿势从此告一段落，或许永不复用。

    “有什么问题？”灵儿对我的不满视而不见。

    “我是个新人耶~你怎么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我郁闷地说。

    “该帮的都帮到了啊，俗话说嘛，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人家都带你那么久了，锋锋再不独立，都说不过去了……”

    “可是~那个……”我一时竟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没有‘可是’了，诺，这是族里唯一的一本关于凡人修行的抄本，据说很有些名堂哩，锋锋先看着吧……”

    灵儿递过一本线装古书，看新旧程度，完全不像是古物，但做工材质，又明明不属于现代。书皮上的四个字清秀隽永，颇有股淡然出尘的意味。

    “闲谈道德？”这不会是本杂文合集吧？我心里打鼓。

    “名字呢，是有点那个……不过内容的确不错，尤其是第一篇，对凡人的养生益寿非常有帮助，至于后面的……再说啦……”

    灵儿让我翻开书自己看。还好，以前读过几本这样的书，讲的是什么都记不清了，但断句的功夫却练得了，所以看起眼前这本来还不太费劲。

    “还有个会，我先走了，吃饭的时候见……”灵儿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职业套装，跟我打招呼的时候已经到了门口。

    “喂~有几个字不认识……”

    “查字典啊，有不懂的地方，我回来再说……”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灵儿已经溜掉了，我的缓兵之计在聪明的灵儿面前看来起不了作用。

    回到沙发上，用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才拿起那本古书。

    第一篇，养生。

    古来这方面的书貌似有不少，直至现在，名目繁多的养身滋补品和街头林立的健身房瑜伽馆也日益增多。老年人多好打打太极拳，练练气功，年轻人就投入到火热的体育运动中去。这些都是让生命保持活力的努力，养而长生，谁不希望呢。

    但究竟如何才是让人能够活得最长的养身之道呢。以前看过一个短片，就在质疑“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被说烂了的名言。科学家们研究发现，那些曾有过辉煌战绩的运动健将虽然比一般人的寿命要长久些，但却绝不是最长寿的人。反而那些处在半饥半饱状态的苦修者们，因为通常寡欲无求，心境清澈，淡泊生活，往往一再打破人类长寿的纪录。通过对小白鼠的试验，这一现象似乎得到了证实，那就是新陈代谢的速度也许要适当放慢才行。人体就像一部机器，虽然经常运转能够让它保持活力，不至锈掉，但同时也加速了它的磨损，这就是运动的代价。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几个人能像苦修者那样了无生趣地活着，即便是更长久些。所以老天是公平的，蝴蝶的灿烂只能维系三天，而乌龟的默默忍受能够持续上千年，这便是造物的法则，你若得到一些，必将失去另一些。

    我算是哪一种呢？

    突然发现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结束胡思乱想，继续研读。这书的第一篇篇名不叫“养身”，而叫“养生”，看来还是有些说法的。在书中阐述，“身”并非一个人所“养”的全部，将“ 身”孤立于自然天地，即使再怎么精雕细琢，也不能有多高的境界。只有化为“生”，才能融入万物，感知领悟宇宙间的博大和悠远，从而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全篇都在围绕着一个形而上的主题，用西式的哲学用语讲，那就是“忽略自身，即是注重自身的最佳方法”。这对我而言，简直是莫名其妙。

    还好，篇尾有点实质性的东西，教人怎么吐纳呼吸，养气疏筋，还附录了几个图画。小时候跟着爷爷隔三差五练过几天气功，看着这些，觉得都差不多。

    就当是练气功算鸟~

    我静下心来，照书上写的按部就班，没过多久，那种因灵儿而生的神奇波动竟然从体内缓缓生出，虽然没有以往的炽烈，但好歹流动了起来，微弱但却一样让人舒服。这可是自己劳动的成果呢，我暗暗得意。

    练着练着，我恍惚间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人声鼎沸，旌旗摇曳，杀气在弥漫，仿佛主宰众生的血腥和茫然无措的超脱交错在一起，混乱不堪……片断间并没有让人满意的衔接，就像残破的胶片被硬性拼接，断断续续地放映在意识的海洋……

    “锋锋？锋锋……”

    我睁开眼睛，入目是灵儿关切的神情。

    “怎么了？”

    “这是我该问的，你没事吧？”灵儿说。

    “好像……应该……没事吧……”我还有些迟钝。

    “那你怎么叫半天不醒呢……”

    “大概睡着了，做梦来着……”

    “我还以为你走火入魔了呢，吓我一跳……”灵儿温柔地掐了我一下。

    “不好意思哈，让总裁大人担心了。不过……这一觉睡起来还蛮有成效，整个人都精神得很……”

    “叫你好好练功，你却偷懒睡起觉来，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那就别说了呗……对了，你的会开完了，该吃饭了吧……”

    “不行~要惩罚一下你……”女王阴阴一笑，脸上的两个酒窝，说不出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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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炒土豆丝真好吃
居室的厨房很干净，也很大，目测一下，至少有我那小小的家一半的面积。各种烹调用具一应俱全，专业得仿佛酒店的后厨。

    “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锋锋先随便看看……”灵儿放开我的手，笑着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锅碗瓢盆的……”我迷惑。

    “因为你马上就要动手了啊~小小的惩罚~那就是为灵儿做一次饭……”

    “可是我做的哪里比得上你啊……”该谦虚的时候就务必要谦虚。

    “那不一样，锋锋做的我还没有吃过呢，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你的手艺到底如何，一定要见识一下……”

    “这个……”吃现成的吃惯了，现在要我动手，还真是痛苦，舍不得放下清闲。

    “这可是锋锋刚才答应的哦……只是个小小要求，连惩罚都算不上，大男人可不要抵赖哦……”灵儿步步为营，终逼得我无法推托。

    “好吧……”我咬了咬牙。

    灵儿带着我四处看看，叮嘱我什么东西都放在什么位置，又说食材都是新鲜的，种类也很齐全，如果有什么没有的，还可以吩咐人去弄。

    我大汗……

    这又不是参加食神攻擂，那许多讲究对我这个业余选手实在不必要。

    灵儿说好好好，让我自己折腾去，她不管了，但临走又为我亲自戴上围裙。

    “期待锋锋哦……”灵儿终于合上了厨房的门。

    该怎么弄呢？

    那些名菜吃倒是会吃，但做起来麻烦的紧，再说以我的水平成功率也非常之低。差不多点的菜式，灵儿做的比我强，拿出去献丑，难免不划算。

    所以，我决定……

    炒一盘自己最拿手的——酸辣土豆丝。

    要说起炒土豆丝的历史，那可以追朔到我的初中时代，第一次握锅铲，就曾把一锅土豆丝炒糊。从瞎玩到精通，我用了整整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来品尝这道菜。每每捧起白米饭，面前摆着一碟土豆丝，我就会格外好胃口，这几乎成为一种条件反射。

    要说起做法来，简单至极。

    先将土豆削皮，切丝，我的刀功不含糊，这些天没怎么实践，虽然有些生疏，但还是切得有模有样。这一环是关键中的关键，丝切得不够细直接影响口感，切得不均匀更是大忌，因为这会使整盘菜的火候难以掌握，至于品相就更加谈不上了。

    丝切好放入清水浸泡几分钟，化一化淀粉，这样丝才不粘，不会贴锅。

    如果不忌蒜的话，最好来上一头，用刀面拍碎，还有重要的点缀——辣椒，能同时有红的和绿的当然最好，也切丝。

    温锅，入油，先炒蒜末，差不多了放土豆丝，勤炒。炒3——4分钟时倒进少许酱油和盐，再炒个1——2分钟倒入醋。翻炒几下盖上锅盖1分种，起锅前放辣椒丝，这样才生猛有味，得其鲜脆。

    哇哈哈哈……

    当我把炒好的菜装盘端出去的时候，灵儿已经盛好了饭在等我，她看到桌上的土豆丝，愣了一下，然后用筷子夹了一根放到嘴里尝了尝。

    “嗯……”

    “怎么样……”

    灵儿故作深沉，又忽而一笑。

    “看不出来，锋锋的手艺还真有一套呢……红，黄，绿，都不失其色，火候恰当，香气宜人，味道嘛，酸辣兼有，土豆丝的脆感尤存，作为一个业余选手，这已经很难得了。我现在考虑，是不是以后就由锋锋来掌厨算了，嗯……真是个诱人的主意……”

    看灵儿还在思索的样子，把我吓了一头冷汗。如果我露一手的代价是灵儿卸去厨房的重任，归于我肩，那还不如当初干脆把菜炒糊了，装作无能来得划算。

    “意外……呵呵，做出这样的水平纯属意外，那个……厨房那种深奥的地方，还是留给英明神武的灵儿来探索稳妥些……呵呵……”

    灵儿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瞧把你吓的，我就只是那么一说，谁要真让你去天天做饭了？你还是做你的大少爷吧……咯咯”

    “……”

    这一顿饭吃的，我添了两次饭，灵儿也似乎忘记了时常挂在嘴边的保持身材的重要性，连连夹菜。

    直到一碟土豆丝被吃得精光，两个人仿佛还意犹未尽。

    “今天的胃口不错啊……”

    “是啊，第一次吃锋锋亲手为灵儿做的菜，总觉得不够……”

    看着灵儿认真的表情，我心生感动，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以后为你多做些”这种危险的承诺。还好还好，定力颇深，没有犯错。

    饭后的时光充满了让人期待的兴奋，因为电视里那个新生代青春偶像倪清儿将要在火爆的娱乐节目中亮相。我当然关心的不是她的歌唱得多么好，戏演得多么棒，只是……只是她的魔鬼身材和让人忍不住犯罪的梦幻般的容颜比较诱惑，对着这样赏心悦目的极品美女多看几眼，是身为男人都不会拒绝的想法。

    “又在看不健康的东西了哦……”

    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完东西，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是不健康呢？这可是时下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诺，都是大腕作嘉宾……”我指着电视。

    “哦……那刚才的节目内容是什么呢……”灵儿一副认真讨教的模样。

    “咳……那个，还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之类的……”我心虚地敷衍。

    “根本就没有，这个节目的前半段都是嘉宾访谈来着~锋锋一直在盯着那个倪清儿看吧……”

    “那当然……没有！”我及时地把住口风。

    “她比我好看吗？”

    “……差不多……各有千秋，不过你还是更胜一筹……”

    “算你有眼光~”

    女人真是难对付，不过哄她们开心倒也不难，只要不吝美词浮夸。

    但灵儿对那综艺节目的敌意似乎仍未完全消除，她毫不留情地关掉了电源。

    “走，练功去~”

    于是，我只能忍痛割爱，依依不舍地放下了遥控器，同时心里默默记住了节目的重播时间。

    灵儿又把我带到密室，她说要检验我这几天的修行成果。看着她满怀希望的样子，我实在汗颜，因为总是在研习那本“闲谈道德”的时候睡着，偶尔还做几个小梦，事后精神头倒是十足，但练功的进展估计比较寒碜。

    “啊……”灵儿探过我的脉，惊奇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你竟然没有闭塞的气脉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据灵儿说，一般人修习道家正统，没个三五十来年，是无法贯通所有气脉的，那是一个迈向更高境界的瓶颈，达到这个水平，虽然不至于百病不侵，但也算得上是脱胎换骨了。按照现在的生物学解释，大概是让人的新陈代谢的节奏和效率变得更加利于寿命的延长。

    虽有“迫生不若死”一说，但个人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多有几天性命，总不是件坏事，更何况灵儿的寿命貌似还是个秘，我怎么也得和她尽量配套才行。所以，我终于坚定了继续修行下去的决心。

    “不过……看在我练功这么辛苦，又进展神速，当初某人关于‘心情好’就怎么怎么滴的承诺，不知还做不做数……”我若无其事地靠在椅子上，眼角偷悄悄留意灵儿。

    灵儿的脸红了又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道：“这两天是挺热，不如……周末去游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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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无论什么好事一放到周末，就难免要打些折扣。因为芳名叫做胡晓玉的公主殿下每在这时，就要照例离开学校，大驾归来，凭空横插在我和灵儿之间，总之两个字——碍事。

    以前总以为未成年少女是花骨朵一般可爱的存在，可小玉的出现无疑将这一主观印象粉碎得体无完肤。当你看到一个大男人在超市搜集各种口味的零食的时候，你就会彻底明白我的苦衷了。我是被逼的啊，因为灵儿说——

    “小玉跟我出来这么久，一直不回家，是把我当作亲姐姐的，我也一直把她当作亲妹妹，锋锋可不要欺负她哦~对了，你去准备一些零食吧，诺~这张纸条上都是小玉爱吃的，辛苦一下啦~小玉临走前可是跟我哀求过，要锋锋你去接她的时候务必带上……”

    如此一来，我开着车，又驶上了通往枫叶高中的公路……

    ※※※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小玉欢呼着从楼梯上雀跃下来，我怕把她摔着，没有闪开，反而挣开双臂，迎着她的来势，把她抱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能够长大呢……”我摇着头，深表无奈。

    “人家……人家明明已经长大了，不过一时高兴得过头了而已……”小玉不知有意无意地挺了挺胸。

    “考的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

    “那谁知道……”

    “阅卷的老师呗~”

    “你还真是拿得起放的下……”

    “我的零食我的零食……”

    “……在车上……”

    我和小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向校外走去，她倒是轻快，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苦了我在后面跟着，还大包小包扛着她要拿回家的东西。

    “大坏蛋上次的老师装得还真像……咯咯……”小玉突然提起上次我被杨明远算计的事。

    “别提了~再像还不是撞倒母老虎身上……”我心有余悸。

    “母老虎？嗯~说起来还真有点像呐……校长的确很严厉，不过对学生还是蛮好的，尤其是对女生的关心和保护就十分周到体贴，大坏蛋不知道吧，上次你走后校长找我足足谈了两个小时的话，一直问我是不是被你……被你猥亵……咯咯咯，多亏我极力为你辩解，要不然……哼哼……”

    看小玉得意的样子，我调戏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好像还是拜她所赐，才得以洗刷清白，简直于我有莫大的恩德一般。

    我正在脑中搜索着恶毒的话语要回敬她的的无礼，却不料……

    “啊……校……校长……”

    顺着小玉的目光望去，办公楼中迎面走出的干练美女，可不就是那个威加海内的河东校长嘛。

    在我和小玉面前站定，然后又反反复复打量了我半天，校长大人才轻启朱唇——

    “你和胡晓玉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问了好多次，她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表妹，远房的表妹，非常远的那种……”我硬着头皮说。

    “怪不得你们会没有一丝共同点呢……不过，既然你身为她的监护人，就该以身作则，慎言慎行，要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必然会对未成年人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甚至关系到他们的身心健康……”

    校长大人对我的说教一直持续到我有些耳鸣幻听为止，为了演好一个谦虚的家长，我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啊~

    “还有胡晓玉……我了解到你刚转来这所学校不久，也许对一切还不太熟悉，但你所在的那个班是学生人数最少，但配备老师最多最好的一个班，无论如何，这些日子总该有些进步才是，可是从这些天初步阅卷的结果来看，你的努力似乎还不够啊~刚才看你的样子，考完试了就万事大吉了？没有负担了？这样子怎么行！我们学校是以关注每一个学生为几任的，这是校训，也是我个人一直坚持的信念，所以我要说的是，回去之后决不能放松自己，要有学习的紧迫感，知道吗？”

    小玉乖得像只温顺的波斯猫，做出一副诚心受教的表情，不住点头。这简直是世界第八大奇迹，据我的常识，她在灵儿面前都没有这么安静淑女过。

    “还有~可以称呼你为严先生吗？”

    “当然……”

    “也请你回去后切实履行一个监护人的职责，好好关心下你表妹的学习，哪怕她是远房的，也不要向她灌输你的游戏心得，玩物丧志啊，尤其是处在她这样的年龄，更是容易沉迷其中，希望你能理解一个老师的苦心……”

    我最怕的就是絮絮叨叨的人，当絮絮叨叨的人絮絮叨叨完了之后，再用真诚的眼神望着我的时候，我的感觉会更遭……

    好在校长大人事务还比较繁忙，因而我和小玉幸运地避免了一次痛苦的长谈。但她临走还叮嘱——

    “记得返校日期，来取成绩单……”

    看着她匆匆远去的背影，我突然间并不觉得她多么讨厌了，当然还是有些烦人，不过……这样的人品，也许是不错的……

    但，肯定嫁不出去，一定是！

    ※※※

    小玉一坐上车，就兴高采烈地扎在后排的零食堆里，完全没有了刚才被教育时那副可怜模样。我想非常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刚才你那校长怎么说的，你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回去可是要一五一十地告诉灵儿的，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玩……”

    “谁说的~人家只是一时不习惯嘛，那个……就不要告诉灵儿姐姐了，好不好？”

    小玉竟然没有称呼我为“大坏蛋”，并且一脸的哀求，这是个好兆头，要加以利用。

    “这怎么行呢，我要对你负责嘛，刚才校长不是说了，我是你的监护人嘛~”

    “人家会好好学习的，以后一定，真的，真的……”小玉从后面搂住我的脖子，撒娇的说。

    “相信你一次其实不难，帮你在灵儿那里搪塞过去也是有希望的，只是……没有好处的事情……明白？”我嘿嘿淫笑道。

    小玉没有出声，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我的脖子一紧，小玉更用力的搂住我，难道她要杀人灭口？

    接着是小玉特有的卷卷的发丝划过我的耳畔，一个热吻印在脸颊，久久不息。

    波~~

    香唇离开时的声音把我从失神中拉回现实。

    “这样行了吧~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告诉灵儿姐姐你非礼我……”

    “……”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