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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梦芸

你未必会喜欢 的恐怖故事(12/11: 卷三。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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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woon9662 于 12-10-2009 09:35 PM 发表
完结了吗?



当然还没有完结啦。。。。结束了会让你知道的。。。。
文章继续更新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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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节 偷听



那人离开后,二狗仍呆呆地坐在长椅上,不知那个傻×是不是为了出卖我而正在愧疚,等回去再跟他算帐。我悄悄绕过他,向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个精神病院中绿树葱葱,遮蔽物很多,我可以很从容地跟在那人身后,他似乎并不太警觉,急匆匆地穿过花园,走向出院的林荫大道。我跟着他一直到了精神病院的大门口,只见他拿出一个证件向保安show了一下,保安启动了电动门把他放了出去。

我挠了挠头,现在上身披着精神病服,下边只有一个小内裤的我肯定不能够正大光明地从大门出去,可就这样放掉得知真相的机会却也太可惜了,那不是我的风格。

眼看那人出了大门疾步走向郊区通往城区的快速公路上,我心中发出一股狠劲,扭了扭脖子,昂首挺胸地走向门岗。

两个二十岁出头的灰头土脸的小伙子保安在门岗里打着哈欠,他们突然看到一个身穿内裤,披着精神病服,大敞着怀的病人出现在门口,不禁吓得跳了起来。我什么也没说,眼神冷峻而深邃地看着两个小伙子,他们被我盯地有点发毛,竟然谁也不敢有所动作。我一边盯着他们,一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暖壶,在他们还不清楚我要干什么的时候,把暖壶狠狠砸在一个小伙子头上,他哼都没哼一下就晕了过去。

我朝另一个看傻了的保安邪恶地一笑,他竟然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我哑着嗓子说道:“饿了,饿了……好想吃肠子……”他颤颤地抬起头,操着一口不知是哪里的地方口音,颤颤地说:“俺们还有个火腿肠在抽屉里,你,你吃了吧……”。我猛地揪起他的头发,面目狰狞的对着他说到:“我要吃你的肠子!”他裤裆里迅速流出了一些黄色液体,两腿一蹬,昏死过去。

我使劲扭了扭脖子,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次体验生活没有白来,学精神病人还真是惟妙惟肖。事不宜迟,我将电动门打开一个小缝,沿着快速公路追了出去。

追了没多远,就看到前面路边停着一辆桑塔纳警车,虽然警车没有开灯,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车里面有烟头在晃动,莫非指使二狗骗我的那人是个警察?

我心中不禁连连叫苦,你知道律师这个行业既是高收入又是高风险,所做之事就是介入各方矛盾争执的漩涡,立于各方利益纠结的中心,为某一方争取最大的利益。很显然,你帮助了一方,就必然会得罪另一方或另几方,那么被记恨或者被报复也是情理之中的了。所以作为一个律师,心理素质一定要好,敢于承受来自不同方面的压力与算计,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带来的一切后果负责。

话虽如此,可一个人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又怎能够轻松地把一切摆平,每年因承受不了压力而厌世遁入空门的律师大有人在;因工作繁重向驴一样工作最终被累死的律师屡见不鲜;因刑事案件辩护受到牵连而入狱的律师也不在少数。我一般不愿接手刑事案件的辩护,一是利润较小,没有经济金融类案件来钱容易;二是刑事案件辩护中律师的对手是国家的公安部门与检察院,说白了就是国家的暴力机关,所以一旦律师处理不好关系可就要倒霉了。

现在我竟然被警察盯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悄悄潜入警车旁的水沟,隐约听到车里有人在谈话。

那人说道:“我们已经安排二狗尽量引他进入我们安排的环境和场景来讲故事,可他讲述到他的那个恶梦就结束了,无法预言以后的事情。”

另一个声音洪厚地答道:“呵呵,李警官不必过于着急,他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激发出来,只能够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隐隐约约的预言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情或以前发生的事情,却还不能将预言独立于他的故事。但这已经让我很欣慰了,你刚才给我放的那些他讲得故事的录音中提到的那座特殊精神病楼在五十年前的确叫做‘重度精神病人深切治疗中心’,不过现在里面住的精神病人可没有他提到的老吴,只有那个李虎和小桂啊。但话又说回来,虽然他的预言有偏差和错误,但也超乎我的期望啦,我们没有找错人。他以后一定会渐渐掌握预言能力的,毕竟他是神谕上的……”

那个李警官的手机突然大响,我伸着脖子,扯着耳朵也没听清那个倒霉神谕上说我什么坏话。李警官接听电话后大惊,急声说到:“不好了,辣手狗王在监狱里出事了。我得马上赶回局里,道长是否要跟我一起回城?”

那个洪厚的声音没有答话,汽车立刻发动,风驰电掣一般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道长?李警官?辣手狗王?二狗?神谕?预言?我的故事?怎么如此复杂。我长吁了一口气,瘫坐在路边,脑子里乱乱的,不知该想什么好。

身后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和杂乱的手电筒的灯光,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四个保安死死地按在地下,几个医生和护士按住我的胳膊,狠狠地把一只大针头扎在我身体里,我大喊一声,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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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节 故事成真


晃晃晃……是什么那么晃眼,水波。

正午的阳光照在池塘的水面上,四周静悄悄的,三个淘气的小孩子在池塘边玩耍着,不时传来天真的笑声。

“小鱼,你为什么叫小鱼呢?”梳着两个小羊角辫的小丫头歪着头,很认真地问坐在身旁的瘦瘦的小男孩儿。

瘦男孩撇撇嘴,不屑地答道:“你真没文化。我的愚是愚公的愚,不是鱼儿的鱼。”

小丫头摇摇脑袋,没有听懂,开始用泡在水里细嫩的小脚丫轻轻逗着水塘中的小蝌蚪玩。

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儿颠儿颠儿地跑过来,一屁股坐下,手里捏着一只水蜻蜓,大声说到:“咱们三个许个愿吧。我老爹说啦,关系好就要拜把子,结兄弟。咱们就当着这只蜻蜓的面许愿永远成为好朋友,永不分开!蜻蜓放飞后,咱们的愿望就能实现啦!”

小丫头眸子亮了起来,欢快地问道:“二狗,真的可以吗?”

胖男孩憨憨地一笑,说到:“那当然,我老爹说得还能有错,辣手狗王在咱们这一带可是说话算数出了名的。”

小丫头把蜻蜓从二狗手中轻轻接过,轻声说到:“小蜻蜓,小蜻蜓,请保佑我们三个永远快乐,永远在一起,永远都是好朋友。”

二狗在她身后学着武侠片里的傻×大侠的语调补充了一句:“永不背叛,永不遗弃。”

瘦男孩坐在地上,默默的望着一片白花花的池塘湖面,随口说了一句:“永不相忘。”

蜻蜓从小女孩的小手中振翅高飞,消失在刺眼的阳光下……


晃晃晃……是什么那么晃眼,灯光。

我被牢牢的绑定在一张大床上,头顶上方半米处一盏极亮的大灯直射我的眼,以致我根本看不清哪些混蛋在围着我。

“他醒了,把大灯关上。”

刺眼的灯光关闭后,我看清了围着我的那些人。一个白帽子,应该是医生;一个大沿儿冒,应该是派出所民警;还有几个护士。

我不知为何想起刚刚偷听到的一句话:他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激发出来,只能够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隐隐约约的预言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情或以前发生的事情,却还不能将预言独立于他的故事。

现在的情形,怎么和我曾经讲的那个故事有些相似,妈妈呀,我可千万不能进入我编的那个故事里。

那个看似民警的家伙询问了我一番为何半夜从病房溜走,打晕保安,逃出医院的原因。我没敢提二狗半夜出去密谈的事情,更没提那个李警官和道士在警车上的无稽之谈,不然我肯定会被认定为患有更为严重的精神病。

于是解释说半夜我发现楼下有个小偷,我想逮到小偷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就可以出院了,就跟踪小偷到了大门口,那两个门卫却和小偷串通好了,非说那个小偷是警察,就把小偷放出去了,我一怒之下把他们打翻,继续为了保卫国家和集体的财产追踪小偷,可不想却被赶来的精神病院的保安们制服。

民警把两个保安带进来跟我对质,两个保安苦着脸说那个人的确是警察,有警官证。我抓住机会,马上逼问两个小保安:“你们说他有警官证,那警官证编号是多少,这个警官叫什么名字?”

我这么问是有道理的。因为我注意到那个李警官昨夜出门的时候虽然向保安出示了证件,但根本没有打开证件,所以,可以推测这两个傻小子应该不会知道李警官的名字和警号。这就是律师思维。

果然,两个傻小子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急得面红耳赤,抓耳挠腮。

我索性闭目养神,静观其变。

民警把一个大夫拉到旁边窃窃私语,我隐约听见大夫建议对我进行特殊看护。

特殊看护?我心中一沉,莫不是要把我送到那个“重度精神病人深切治疗中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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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八节 摊牌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阵略带粗暴的摇晃中醒来。

二狗在我面前傻傻地看着我,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眼中似乎还带有一丝愧疚。

看到这个傻×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他这个倒霉人害我成这样的,妈的。我伸手就想闪丫的大嘴巴子,可发现自己还像睡前那样被牢牢地绑在病床上,丝毫无法动弹。

二狗看到我这个惨样儿,不禁眼圈都红了,低着头趴在我床沿儿上低声说对不起我。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到:“二狗,你我相交多年,你应该很了解我。我不是热血汉子,但也懂得珍惜友谊;我不是忠义之士,但也懂得保持诚信;我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但我能够拍着良心讲,我却也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你,你却为何害我?”

二狗摇着脑袋说他没想到会这样,没想到会给我带来伤害。他本想按照李警官的话把我骗进精神病院来,引我讲个故事就可以让李警官给他疏通关系,给他老爹办个保外就医手续,好让老人在监狱之外度过余生。这个交易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应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谁曾想,正当要让大狗给我们办理离开精神病院手续的前夜,我却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恐怕我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我大骂他脑子糊涂,想要让我来精神病院讲故事就跟我直说吧,我还能不帮忙?为什么瞒着我?

二狗说李警官严格嘱咐不许让我知情,否则我所作的一切事情就都没有意义。

我生平最恨两件事,一件是自己智慧不够,无法给别人设套,把别人蒙在鼓里;另一件事就是自己一时大意,被人设套,被人蒙在鼓里。现在我的这个好兄弟二狗竟然帮着外人给我设套,他确已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我要求二狗跟我全部坦白我所不知道的一切相关事宜,二狗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我全盘托出。

话说二狗他爹,也就是辣手狗王因为祖传的屠狗宝刀被城管强制没收而引起的血案发生后,辣手狗王就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捕、调查、判决、入狱。多年以后,也就是到了现在,辣手狗王的身体非常虚弱,随时可能咯屁着凉。大狗和二狗着急呀,就去监狱要求保外就医,可现在这个社会,有关系有门路的一句话,没关系没门路的跑断腿,总之,没成。就在大狗、二狗准备眼巴巴看着自己老爹病死狱中之时,一个姓李的警官主动联系了他们,要求他们如此这般……

因而,现在我的就被困在这倒霉的精神病院啦。

二狗说完后,埋怨了我一句:“其实也怪你,我本来都安排好了,今天就让我大哥把咱俩接出去,你非得突发好奇心地跑出去跟踪我,还惹下这么大乱子。这下我可没办法了,刚才听大夫你得进小湖旁的那个阴森小楼被特殊监护了。”

我听完二狗的叙述,马上问道:“这里面肯定有事。我那天的确在没有任何人提醒的情况下讲述出了和若兰讲述的一摸一样的故事,这如何解释?他们煞费苦心地让你把我弄到精神病院讲故事还必须瞒着我,这如何解释?李警官和一个道长的秘密谈话中那么多离奇的内容又如何解释?”

二狗一愣,问道:“道长?哪有什么道长?你追踪出去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看来这个傻货还没有我知道的多,算了,原谅他吧,看来他也不是存心害我。可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困在这里,那些算计我的人还在外面蠢蠢欲动,我突然感到一种失控的乏力,我该如何是好?


我不经意间注意到现在二狗已经不穿精神病的蓝白条服了,问道:“怎么,你要离开这里了?”

二狗咽了口吐沫,说到:“我……我的确想留下来陪你,可是我老爹突然在监狱中出事了,我必须出去帮忙,我大哥已经给我办好出院手续了……”

我无力地点点头,示意他走,耳中回响起一个稚气的声音:“永不背叛,永不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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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节 真正入院


我被固定在移动的病床上,那个像是死了老爹的黑脸保安推着我的病床向小湖旁的那个阴森小楼推进。

我可真是命运多舛,这个曾经是我恐怖故事素材的湖边小楼竟然成了我的归宿。

进入小楼的入口时,我仔细看着房顶,那里并没有挂着一块黑底白字的旧旧的大匾,也没有用繁体字写的“重度精神病人深切治疗中心”的字样。我心里舒坦了一些,看来我被关入这座小楼只是个巧合,根本不像那个牛鼻子老道说得我能在讲故事中预见未来,过一段日子大狗和二狗应该就可以把我接出去了。

想到此处,我心情好多了,嘴里哼哼着小曲。

黑脸保安一言不发地快速推着我往病房走,安静的楼道里单调地响着移动病床骨碌的声音。突然,我注意到这里的病房的门,天哪,竟然是和我故事里设想的一模一样的铁栅栏,没有明锁。黑脸保安把我推向三楼,当我滑过一间病室的时候隐约看见一间病室的角落里蹲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他突然抬头,冲我诡异地一笑,他竟长着一双灰色的眼睛!莫非是倒霉孩子?我吓得心里一哆嗦,赶快扭头,却看到他对面房间里的另一个精神病人虎背熊腰,人高体壮,两条浓浓的剑眉紧蹙,安静地坐在床上出神的看着他面前的那堵墙,两只手指甲很长,长了厚厚的大茧子。那堵被他面前的墙都是划痕,似乎构成一幅印象派的图画。

天啊,我真的走进了自己编造的恐怖故事里,我莫非真的神经病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按照这种逻辑,我接下来应该看到的就是老吴那个饿死鬼了吧。

黑脸保安在倒霉孩子旁的病房停了下来,用对讲机说到:“开310。”

铁栅栏门哗地打开了,他把我推进了本应是老吴的房间,这个房间根本没有老吴!

黑脸保安走后,我真的开始害怕了。现在我被关在310房间,是三楼的最里端,我的对面空空的,没有人。我的旁边是倒霉孩子,我的斜对面应该是那个叫李虎的爱斯基摩症精神病患者。这不可能,虽然和我编的那个恐怖故事不太相同,可相同之处却也太多了,怎么会这样?

正在我手足无措地不知从何处想起的时候,护士来送午饭了,那个护士长得不算难看,身材也不错,脸上还有些小雀斑,这不是活生生的苗若土吗?我不禁问道:“姐姐,您是叫苗若土吗?”

她在铁栅栏门外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看一个精神病人,最终把汉堡仍给我狠狠地说到:“我最讨厌精神病人打听我的名字,我是苗若土又怎样?”

我身体一僵,额头上的豆大冷汗流了下来,你是苗若土又怎样?你是苗若土的话我可真的该倒霉了,我怎么可能在故事里连别人的名字也能编对?也许,我该试着相信我真的有那么一点点预言的能力。可,可这也太无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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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节 试探



我神经质的抠着脚趾缝,心中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这种神经质的表现在我的当事人中经常有体现,他们来寻求我帮助的时候,经常会下意识的抠鼻孔,摇大腿,或者吧嗒嘴。我对他们的这种行为一贯表示鄙视,因为在我看来,他们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只不过他们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不过现在的我明白了另一个道理: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不行,我不能屈服,我是别人问题的解决专家,在自己的问题上也应该鼓起勇气去解决。

于是,我向斜对面的李虎问道:“对面那个大哥是叫李虎吗?”

那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的视线从白墙上转了过来,盯着我一眼不发。

我索性就按照我编的那个故事继续提问:“李虎,你是不是有个导师叫吴常?”我问完这个问题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神经病,怎么可能呢?

没想到斜对面的李虎突然激动了起来,起身抓着他的铁门栏杆向我问道:“你真的知道?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你真的是……”

我当场愣在那里,莫非……莫非又被我那个荒谬的恐怖故事言中了,莫非我真的是他们设计找来帮他们寻找什么路线图的那个人?

李虎激动了片刻就冷静了下来,走回自己的床位呆呆地望着墙,任凭我怎么发问都不再回答。

我口干舌燥地一遍又一遍地发问,没有结果。于是我壮着胆子开始试探我隔壁的倒霉孩子,其实我挺幸运的,我编的那个恐怖故事里我和那个倒霉孩子是斜对面,现在我和他是隔壁,不用担心他会用眼神控制我。

“嘿,隔壁的,你是叫阿桂吗?”我试着将我的声音变得友好一些,压抑着对这个倒霉孩子的厌恶之情。

隔壁没有答话,只是怯怯地笑了一下。

我为了引起他的好奇心,继续说道:“你的灰眼睛很特别,而且我知道它很有用处,是吗?”

斜对面的李虎面部表情开始吃惊起来,似乎对我说的这些信息感到诧异。

我装作没有看见李虎的神情,继续向倒霉孩子问道:“倒霉孩子!你他妈别以为不理我就能够安宁,我早就知道是李虎和你设计把我陷害进来的,对吧?”

隔壁的倒霉孩子怯怯地回了一句:“不是,不是,都是李虎他们设计的,我也是被他们算计进来的。”

我靠!我的试探有了效果,李虎怒目注视着倒霉孩子,怒斥他住嘴。

我不再对着倒霉孩子发问,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唉,看来我来了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没有人坦诚相待呀。我心中的路线图不知可向何人诉说。”

李虎再次冲向铁门,摇晃着铁门向我喊道:“你真的知道路线图?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神秘的路线图我已心算了不下数万次,在墙上也已经测算了不下千遍,可总是在关键的一刻功亏一篑。你怎么会知道路线图?”

我心里渐渐有了底,看来无论我陷入了什么样的古怪环境,至少我现在是占有先机的,因为我或多或少地知道他们的行为,也许不准确,却也可以暂时唬他们一下。

我看李虎上钩了,接着问道:“李虎,我虽知路线图,却不知路线图有何用,你可否给我解释一下?”

李虎结结巴巴地准备跟我从头说起的时候,苗若土来了。她向李虎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冲我说道:“你精神病还不轻,你要是再这么犯病影响别的病人休息,我恐怕得向大夫建议增大你的药量了。”

我乖乖地坐回床上,今天我已得知了太多珍贵的信息,先消化一下,以后再趁苗若土不在的时候试探倒霉孩子和李虎这两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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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节 又见艳舞


夜,寂静而喧嚣。

寂静存在于这个灯光昏暗的精神病楼的楼道,喧嚣存在于每个精神病人内语的复杂精神世界里。

我经过缜密的思考后,确立了一个新的思维出发点,先不去考虑我现在的处境与接触的人有多么荒谬,事实上,无论多荒谬都是我无法改变的;我也暂时不去考虑我可以预言的天赋是否属实,验证这一点很困难,而且对于当前的我来说没有实质性的意义;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现有的资源,引导这些人,创造出让我离开的条件。

想到此处,寂静的楼道里响起了一个脚步声,那应该是苗若土。

果然,苗若土站在了李虎的病房前,悄声问道:“看来他是我们需要的人,老大把他弄进来没错。”

李虎沉声说道:“今天我问他线路图的时候,你为何打断?”

苗若土嗔道:“难道你忘记了老大的吩咐,他的作用只有在他不明情况的时机才能发挥,如果他知道了事实,反而无法发挥他的预言天赋。”

李虎焦急的问:“那如何让他告诉我们路线图呢?如果我们不告诉他真相,他如何肯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们他的信息呢?”

苗若土似乎思考了片刻,答道:“既然神谕指示他能够帮我们找出路线图,就应该有某种途径的,我们先别急,观察一下他的动作。”

李虎松了一口气,说道:“他真的有预言天赋,他竟然知道吴导的事情。”李虎提到吴导的时候,言语中带有一丝伤感。

苗若土向门口走得更近,隔着栏杆轻抚着李虎的脑袋。李虎喃喃道:“若土,此事如神能保佑,完成之后,咱们远离这邪恶世界的纷纷扰扰,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去吧。”

苗若土轻叹一声,似乎有着无限心事。

苗若土看看腕上的表,说道:“时间到了,我该换班了,你找机会再打听一下梅人愚所知道的信息。”

李虎如若梦呓地答道:“希望他能够帮我确定路线图,希望他真是神谕里的……”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打断了李虎的话语。

我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我究竟是他们那个神谕里的什么呢?

“苗护士,该换班了,张护士已经到值班室了,你快下去吧。”听这个声音应该是那个黑脸保安。

苗若土说马上下去,把保安支走,嘱咐李虎千万不要透露给我实情。

我心里一阵愤怒,大声说道:“你们鬼鬼祟祟地干些什么?需要我帮忙又不肯告诉我实情,我偏偏不告诉你们路线图,我诅咒你们诸神不能保佑,永远无法完成任务。你们两个永远不可能远离这邪恶世界的纷纷扰扰,永远找不到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永远无法在一起!”

李虎怒吼一声,疯狂地抓住铁栅栏拼命摇晃,整个楼道似乎都被他摇地动荡起来。他悲愤的大喊:“求求你不要这么说,求求你!我们有我们的苦衷,我们不能说!不能说!求求你不要那么恶毒,我们的命已够苦……”

他的声音如此悲凉,我开始后悔刚才的话语。

苗若土却出奇的冷静,背对着我一言不发。突然,她开口说道:“小桂,你在搞什么鬼?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来的时候把他催眠的,你为何不听话?你知不知道你要受到惩罚?严厉的惩罚。”

隔壁的倒霉孩子怯怯地答道:“苗阿姨别生气,我刚才确实对他进行了催眠,我觉得他现在应该睡着了才是,是不是他有什么特殊天赋,阻碍了我的催眠。”

苗若土突然转过身去,望向倒霉孩子的双眼,似乎想知道他有没有撒谎。李虎大喊若土小心,但为时已晚。

只见苗若土身体突然僵住,竟然扭动着腰肢,真的开始慢慢地脱衣服!

李虎冲着倒霉孩子大喊:“小桂,别动手!不然我就给你惩罚了。”

倒霉孩子阴冷的笑笑,他灰色的大眼睛现在应该泛着邪恶的光,直勾勾地盯着苗若土。只听倒霉孩子沙哑的声音说道:“苗阿姨,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其实,我是故意没有催眠梅人愚的,你们设计把我骗来,难道我不能设计让你们的计划泡汤不成?”

这一切似乎梦境,却又真的发生了,真实地让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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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节 谁是渔翁?



李虎此时口中喃喃的开始念叨一些我听不懂的词语,有些像寺院里的老和尚唱经,但又不似唱经般自若与平和,那种声音缥缈而诡异,似幻似真。

他念叨得越来越快,倒霉孩子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夹杂在苗若土销魂的呻吟声中,我忍不住好奇心,又睁开一点儿眼睛,好一片诡异的景象。

苗若土已经脱的只剩一个底裤,昏暗的灯光下,她勾魂的玉手滑过完美的胸膛,眼神迷离而诱惑,我咽了咽吐沫,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下身。

突然,倒霉孩子大叫一声,口中求道:“李叔叔,你不要念了。小桂知错了。”

李虎似乎不肯罢休,继续加快了念经的频率,苗若土突然大喊,不可再念了,小桂不能受到伤害,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李虎止住声音,眼中似乎溢出悲愤的泪水,哽咽道:“此子如此辱你,你却为他求情,我如何舍得?”

苗若土微声道:“你应该知道原因,我们把小桂请来就是因为他那双灰眼睛可以保护我们的安全,如果他眼睛受损,我们会被他们全部杀掉,甚至吃掉的。”

倒霉孩子此时应该也倒在地上,虚声说道:“我的眼睛已流出了晶体,恐怕已经受损,不知还能不能克制他们。”

苗若土轻轻叹了一口气,嗔道:“小桂,从我们认识你的那时候起你就喜欢恶作剧,作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何时才能成熟一点呢?”

小桂似乎知道自己玩儿的有点过份,怯怯地答道:“小桂以后不敢了,还请苗阿姨、李叔叔原谅。”

此时,走廊的那一端传来了唏唏簌簌的声响,由远及近,似乎来的很快。

苗若土脸色一沉,叹道:“罢了,罢了。我们命苦,他们趁咱们内讧的时候找上门来了,李虎,你爱我吗?”

李虎面色严峻,说道:“若土,今生今世,只你一人。今晚如果你先我一步走了,我自会随后去天堂找你。”

倒霉孩子似乎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了动静。

我此时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苗若土所说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在楼道的那一端发出唏唏簌簌的声响。

“嘿嘿。小两口现在就开始话别啦,没关系,你们多说两句,我有耐心等。”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像是死了全家的黑脸保安,莫非他就是苗若土口中的“他们”?

我把脑袋挤在铁栅栏门处,希望看到黑脸保安的样子,却怎么也看不到。只听苗若土说道:“我们内讧让你沾了便宜,但你也莫太得意,今日你杀了我们,我们的人日后定会找你报仇!”

只听啪的一声,苗若土被从李虎门前摔在我的门前,我隐约看到似乎一条粗粗的鞭子裹住苗若土的腰间,把她摔倒。李虎大叫着别伤害她,先杀他之类的屁话。只听黑脸保安恨恨地说:“你们有阿桂保平安时,我的确不敢越雷池半步,可现在阿桂眼睛已为你这个傻×所伤,我还有何畏惧?我可以坐享渔翁之利啦。哈哈!李虎啊李虎,你这叫自掘坟墓!”

说着一条粗粗的灰色鞭子甩向李虎的牢房,飕地把李虎拽向铁门,那鞭子紧紧扣住李虎的脖子,李虎的脸登时通红,支支吾吾地无法言语。

我细细观察了一下这条灰色鞭子,鞭的那一端看不到,不知何人握着,鞭体中部足有碗口粗细,越到底端越细,最底端竟然还能够左右盘旋着自由摆动,这真是鞭子吗?好像是……好像是一只大壁虎的尾巴!

苗若土从我门前爬起,扑到李虎的身前,拼命想掰开灰色粗鞭,却徒劳无功。黑脸保安的声音此时开始得意,说道:“嗯,我杀了李虎之后应该杀苗若土呢,还是梅人愚呢,还是小桂呢?哈哈,一口气能杀这么多人,太过瘾啦!”

我心中一冷,我靠,没想到这个黑脸保安是个变态杀人狂,我可真够倒霉的。

当我正在思量着怎么说服黑脸保安先杀他俩的时候,我隔壁的倒霉孩子突然说话了。

他声音稚气全无,沙哑地像个沧桑的老人,说道:“大壁虎,你真的以为我的眼睛为李虎叔叔所伤吗?哈哈,那你太幼稚了,比我还幼稚。你知道吗,我们一直怀疑你是他们的人,却又无法确定,只好出此下策装作内讧引你上钩啦。你真的太失败了,真的太失败了,太失败了……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从这个走廊的窗户里跳下去摔死。”

绑在李虎脖子上的粗鞭子竟然渐渐松弛了下来,只听黑脸保安开始重复倒霉孩子的话,太失败了,太失败了,太失败了,我怎么不去死?

说话间,我眼前一晃,还没待看清是什么,只听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响,紧接着听到沙袋从高处落在地上的那种闷闷的噗的一声。他竟然真的从走廊的窗户跳了出去!看来不管黑脸保安是什么东西,恐怕都得摔得血肉模糊了。

整个事情真的变得诡异了起来,而这些内容在我讲的恐怖故事里却没有提到,我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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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三节 越院之一:纸片汉堡


我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我坚信你不找事儿,事儿也会来找你。所以,如果事儿来了,不要郁闷,不要惊慌,了解事实,解决矛盾才是正常的思路。

现在的我正躺在自己床上,放下一切猜想,美美地想睡一觉。让倒霉孩子、李虎和苗若土去解决他们的问题吧,他们既然设计把黑脸保安给摔了个稀巴烂,自然应该有应对之策。

“梅人愚!梅人愚!”

我恍恍惚惚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那张硬硬的小床上,铁栅栏门口站着穿白大褂的苗若土,她手里拿着一个汉堡,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我长嘘了一口气,既然苗若土还能准时地给我送汉堡,看来昨夜的事情应该没有牵连到我们。

苗若土举着汉堡在外面大声说:“你还吃午饭吗?”

我冲她仰了一下脖子,示意她直接给我扔到床上来,她却迟疑了一下要我来拿。

我肚子呱呱直叫,只好乖乖地听她的话,到门口接了汉堡,顺便瞅了一下她脸上的小麻子和胸部。她脸色微红,略带愠色的哼了一声离开了。

我哈哈一笑,大口地咬着汉堡,却不曾想汉堡里夹着一张硬纸片,把我的牙硌地生疼。我呲鼻子瞪眼地将硬纸片从嘴中小心翼翼地扒啦出来,抹掉上面的食物残渣,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娟秀的小字:今晚,越院。

我满怀喜悦地三口两口把汉堡吃完后,走到窗口查看了一下久违的外面的世界,我要自由啦!

透过茂密的爬山虎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外面的参天古树郁郁葱葱,树下繁花点点,绿草幽幽,几只小松鼠在树上树下草地间自由地追逐打闹着。透过这参天古树地缝隙,还可以看到那个碧蓝的小湖,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出迷人的光彩。我无法打开玻璃窗,不然应该能够闻到那清新的草香,恰如自由的味道。我闭上眼睛,展开双臂,深深地呼吸,似乎自己无忧无虑地飞翔在无垠的蓝天碧草间。

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窗前,看着那碧湖从亮白色转为金黄色,再转为墨绿色,最终慢慢模糊看不见了,夜幕降临了。

李虎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下,问道:“你真的有路线图吗?如果我们越院后没有路线图的话可就倒霉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一下,说道:“我是你们设计请来的,你应该知道我有没有路线图才对呀。”

李虎很焦急的说:“你别打岔,你到底有没有路线图,神谕只说让我们找到你后帮我们策划路线图,可没有说你到底有没有路线图。事关重大,你可要跟我说实话。”

他越着急我越有把我,懒洋洋地问道:“神谕是什么?为什么神谕要我来帮你?我在神谕里到底是什么角色?”

李虎迟疑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神谕不允许告诉你实情,否则你的预言就不会准确,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你也不用告诉我你是否有线路图了。如果你没有,大家就一起死吧。”

我闻言一惊,我可不想和这帮疯子们一起死,急忙说道:“呵呵,这个,啊,虽然我现在没有线路图,可也许我可以帮你,我是律师,只要你给我说出事实和矛盾的焦点,我可以帮你分析的。”

李虎又迟疑了很久,似乎下定了决心,答道:“既然今夜需要越院一博,我索性告诉你一些东西,但先声明我不能告诉你事实,我只可以告诉你我的问题所在。”

我点点头,洗耳恭听。

“我们现在处于精神病院,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你不用知道,总之是有道理的。我们在找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应该就在精神病院附近,可我经过详细测算却怎么都找不到。”李虎抓抓脑袋。

“你测算的公式和变量有哪些?”我不等他话音落下马上问道。

“我有神谕上的计算方案,但不可告于你知。我计算过程中的变量包括我的才智、若土的经验和小桂的魔眼保护。”李虎很认真地说。

“你似乎少计算了一个因素。”我故作深沉地说。

李虎瞪着眼望着我。

我一字一板地说:“你少计算了我的预言能力和我在神谕上的地位。”

李虎一惊,马上离开他的房门,走到白墙前面开始测算,白墙和他的指甲摩擦出的吱吱声响让我坐立不安。

忽然,李虎哈哈大笑,放声说道:“不错。你真是神谕上赐予我们的使者,我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原来需要这样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我又一次做了丈二,摸不着头脑。我急忙问道:“怎么到达那里?那里是哪里?”

李虎不答,喜滋滋的笑着,他对面房间的倒霉孩子却唉声叹气地不停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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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四节 越院之二:怨曲


凌晨两点,我在半睡半醒之间迷离,病房的门哗啦一声打开了。

我腾地站起来,越院开行动终于始了!

我走出铁栅栏门,发现李虎与倒霉孩子已经都站在走廊上,苗若土左肩套着一圈粗重的绳子快速奔了上来,她把绳子甩给李虎,急声说道:“套在走廊窗户上,我们从那里下去。”

我回头看到了走廊的窗户,玻璃昨晚已经被黑脸保安撞碎,今天还没有来得及换,窗户外黑洞洞的一片,呼呼地往走廊里灌着冷风。李虎迅速走到窗前,熟练地将绳子在窗户上打了个扣,向我招手,让我先下去。

我顿了顿,盯着倒霉孩子说道:“你不能走。”

倒霉孩子怯怯地问我为什么。

这个傻孩子,还用问为什么。他在精神病院里是最安全的,如果让他进入社会,那么无论对于社会还是他自己都是个灾难。

苗若土焦急地说:“梅人愚,没有时间向你解释了,如果小桂不跟我们走,我们根本无法完成任务。”

我不是顽固不化的老古董,小桂昨夜诱杀黑脸保安的事情让我感到了他的作用。可是,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把小桂这样的一个鬼才放出牢笼,是不是太冒险了;而且,这个小桂鬼里鬼气地,他是否真正愿意保证我们安全还不能确定,带着他是不是更加增添了风险呢?于是我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神谕上说只有带着小桂才能找到那个地方吗?”

李虎和苗若土愣了愣,没有回答。倒霉孩子赌气般地走向自己的病房,似乎不准备跟我们一起走了。

这时,走廊另一侧传来一个声音:“若土,该换班啦!啊!你这是在干吗?精神病人要越院啦!”一个穿的和苗若土一模一样的小护士转身大喊着逃离。

小桂疾步走出病房,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回来……回来…… 你走不到尽头,你只能够回头……”

那个小护士刚刚走到楼梯口处,在小桂的召唤竟然停下脚步,呆呆地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小桂面前。小桂面带诡色,灰色的眼睛发着犀利的光,他对着小护士说你困了,睡吧,睡吧,在这个房间长眠吧。那个小护士竟象僵尸一般走到小桂的病床前,一头栽倒。

李虎和苗若土看看我,似乎在向我说明小桂的作用。我摇摇头,说道:“你们必须保证小桂出去后有专人看管,不可惹是生非。”

他们笑笑,答应了我的请求,于是我抓着粗绳索迅速的向楼下滑去。

我的脚终于踏踏实实地才在了绿草地上,真正的绿草上,我自由了!

他们随后一一溜下,我们在李虎的指引下,穿梭在参天大树之间,最终看到了那个美丽的小湖。

我躲在大树与草丛中,向小湖望去,冷冷的月光照在湖面之上,一层缥缈的薄雾笼罩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湖面泛出漆黑的光。

李虎用手向我们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向湖边行进。我猛然按下他的手,因为我突然听到了一个诡异的声音,似乎从湖面传来。

“啊……啊……啊……”那个声音是一个女声,似歌似曲,似叹似吟,似远似近,飘飘渺渺,带有无限哀怨之意。

只听她轻轻唱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我们俯身在草丛里,睁大眼睛向湖边看去,那个声音来自一颗湖边古树之后,因为古树太粗,无法看到后面究竟是何人在此深夜独自唱这苏轼的千古绝句。

李虎虎眉紧皱,不知该如何是好。倒霉孩子似乎很无所谓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苗若土神情严肃,侧耳细细听着那诡异的歌声,口中喃喃说道:“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李虎马上问道:“这不是他们在给我们设的‘障’吧?”

苗若土捅了捅倒霉孩子,倒霉孩子懒洋洋地向湖边古树望去,半晌没有答话。

我似乎也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声音,柔中不乏坚韧;弱中略带坚强;美中却显忧伤,这究竟是谁在歌唱?如此幽怨,却又如此凄美。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相别经年,人鬼殊途的凄美景象。一位历经磨难无人理解的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地独自在惨白月光下的墓地中为离散多年的妻子撒下一壶热酒,老泪纵横。他心中无限心事却只能向那长满杂草的坟头诉说,坟头之下长眠的正是曾经为自己梳头更衣,沏茶备饭的爱妻,虽只有一层薄土的距离,却似乎远若天涯,不知地下之爱妻现在看到我满面沧桑的模样是否会心疼,是否会流泪,是否会像以前一样轻轻地抚着我的乱发,轻声叮嘱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倒霉孩子吧嗒了一下嘴,说道:“不必担心,我已经仔细看了一下湖边,这声音不是妖人所设之‘障’,应该是某个精神病人半夜溜出病房在湖边瞎唱。”

那个声音继续断断续续地唱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这首词是近千年以来悼亡妻最成功、最动人的词章之一,是苏轼为其亡妻王弗而作。

王弗乃四川眉州青神人,年轻貌美,知书达礼,一十六岁嫁给苏轼,堪称苏轼的得力助手,有“幕后听言”的故事。苏轼为人旷达,待人接物却相对疏忽,于是王弗便在屏风后静听,并将自己的建议告知于苏轼,辅助苏轼步步高升。但她与苏轼生活了十一年之后突然病逝,苏轼依父亲苏洵言“于汝母坟茔旁葬之”,并在埋葬她的山头亲手种植了三万株松树以寄哀思。又过了十年,苏轼为她写下了被誉为悼亡词千古第一的这首《江城子•记梦》。

只见李虎轻轻握住苗若土的手,苗若土愣了一下,将李虎的手握得更紧,他们似乎被湖边的歌声所感染,眼中竟泛出痴迷的表情。只听李虎呐呐地说:“若土,如果此次行动我不幸身亡,不知你数十年后还是否会记起我,是否会在梦里梦到我?”

苗若土没有丝毫迟疑地答道:“我不会在梦里梦到你,不会在你坟前种下万颗松柏,更不会在数十年后的某个夜里为你唱如此凄凉的曲子!”

我和倒霉孩子听得一愣,李虎更是没想到苗若土作出如此绝情的回答,不由身体一僵。

只听苗若土喃喃道:“李虎,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了吗?你如果先我一步走了,我又怎会独活,哪能只在梦里与你相遇,哪能承受没有你的孤寂?你不要指望我在明月夜、短松岗上为你扫墓拜祭,我……我会直接随你而去的。”

苗若土的声音轻而坚定,银白色的月光透过树枝照在她的脸上,浮现出坚毅而又温柔的表情,我不由地羡慕起他们的感情。

李虎很激动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他起身而去,背影似乎带着将赴刑场的悲壮色彩,我们几个鱼贯而行,跟着他向湖边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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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节 越院之三:白衣女子



我们走出树林就进入了一片平坦的草地之上,这块湖边的草地面积不小,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草丛中的蟋蟀清脆地吱吱叫着。

我轻声问李虎:“我们这是究竟到哪里去?”

李虎一边急匆匆地行进,一边答道:“你不是知道路线图吗?为何还问我?”

我急得抓耳挠腮却无法应对,我的确为了骗他说过我知道路线图,可事到如今我却丝毫都不知道路线图究竟要把我们引向何方。在我的启发下,看来李虎已经完全掌握了路线图,他行走的脚步非常肯定而坚决。

我突然停下,沉声说道:“李虎!你如果再不告诉我路线图的作用和我在神谕上的地位,我拒绝和你们一起越院,我将回到病房安心养病。”

李虎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一手,停下脚步,望向苗若土。苗若土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诡异歌声的迷思之中,没有马上回答。

倒霉孩子用灰眼睛直勾勾地望了苗若土一下,才让她回到我们的问题上来。

她看了看倒霉孩子和李虎,最后盯着我说:“梅人愚,我们不强迫你跟着我们走,我们也不会再向你透露任何神谕上的内容,因神谕上说你的到来能够帮我们找到正确的路线图我们才把你骗来,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已没有利用价值。如果你非要回到病房,那随你的便,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越院,你可能会更早地得到自由。你自己决定吧。”

我心中一阵冷笑,苗若土竟然在我面前玩儿这种心理游戏,未免把我看看得太轻了。我们律师经常会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方式拿住当事人,在当事人犹豫是不是把案子交给我们的时候,我们往往会作出很大度的姿态,告诉他他给不给我们案子无所谓,关键是他的案子有哪些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方案恐怕没有别人能够参透,如果他交给我们,他会获得最大的利益。这种高姿态往往能够得到不少当事人的认可,最终把钱乖乖送到我们手里。

我可不吃她这一套,也不多说,扭身就往回走。

李虎焦急地说:“梅人愚,你千万不能回去,回去就有危险,我们……我们也需要你。”

我暗暗得意地转过身,轻蔑地看着苗若土。

苗若土叹了口气说道:“梅人愚,非是我们不愿告知你真相,而是神谕中要求你只有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帮助我们完成任务。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只好放弃你。”

她这次口气似乎非常坚决,不似要挟。我心中开始打鼓,要不要真的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跟着他们一起走,还是自己找个办法偷偷溜出精神病院呢?

李虎已急得跺脚,声音提高了一些,说道:“老梅!咱们再不走可就晚了,求你相信我们一次吧,我们绝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家好呀!”

我正想问大家是什么意思,突然倒霉孩子拉了拉每个人的衣角,示意大家蹲下,隐藏在草丛之中。我顺着倒霉孩子的视线望去,那颗湖边老树后竟然闪出一个人影,在银波荡漾的湖面的反射下,她的身影楚楚动人,纤瘦灵巧,一袭白衣在湖面雾气的笼罩下显得缥缈而又灵动,竟似九天下凡的仙子一般。

我们现在距离湖边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她怔怔地站在湖边,再次唱起那首哀怨的《江城子》,我们不敢移动丝毫,李虎悄声问倒霉孩子:“这真的不是妖人之障?”倒霉孩子肯定地摇摇头,没有答话,灰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个白衣女子。

我轻声问:“‘障’到底是什么?”

李虎不耐烦地答道:“你不是听了若兰的故事后才进入精神病院的吗,你应该知道。”

我撇了撇嘴,心中充满疑惑,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存在能够被某些人或妖物控制的‘障’?

李虎焦急地说:“我们的线路图必须经过那个白衣女子身旁的古树,现在却该如何是好?”

苗若土沉静地瞧瞧倒霉孩子,说道:“小桂去把她引开吧,如果她不是妖人或兽人,切记不可伤她分毫。”

小桂灰眼睛眨了眨,挺身向白衣女子处走去。

突然,白衣女子停止了歌唱,弯下腰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挖地,湿润的湖边草地被她一层层地挖起。

我心中一惊,想起我曾经讲的故事中,老吴给我介绍过李虎曾被发现在小湖遍挖着草地,大家把李虎拉开后发现草地里埋着当晚值班的大夫,余温尚存。

我望向李虎,发现他也吃惊的望向苗若土,而苗若土似乎也被白衣女子的行为惊呆了,痴痴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倒霉孩子再次俯在草丛中,停止了前进。

我脑海中浮现出苗若土的那句诗:把最深爱人的埋在土里,等他生根发芽。

心中一阵寒意抚过,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个白衣女孩子莫非才是真正的埋尸之人,她挖掘的那片青草地之下莫非是她最心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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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知道我们看完这个故事之后,会不会都变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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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0-2009 01: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还没有完结。。。待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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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0-2009 11: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没有人回复。。。。。
你们去了那里???

我。。。等。。。。着。。。。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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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0-2009 02: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看着~

~~~快~~~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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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10-2009 03: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等着你们回帖。。。。。。。

快点回帖。。。。。。
我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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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10-2009 03: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节 越院之四:真情告白


正当我们大家手足无措之际,那个白衣女子似乎觉察到我们这个方向的响动,手上停止了挖地的动作,侧脸向我们看来。

今夜月亮正圆,月光大盛,银白色的月光恰好照在她俏美的脸上,我身体一振坐在地上,她岂不正是若兰?

李虎和苗若土也吃惊不小,苗若土拉了拉倒霉孩子的衣服,让他停止一切动作。

若兰轻灵地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轻轻向我们走来。

我们不敢移动半寸,屏住呼吸,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被若兰发现我们在这里,她恐怕要大叫,我们所有的越院计划将被彻底打乱,李虎和苗若土按照路线图寻找某个神秘目的地的计划也肯定会泡汤,看来倒霉孩子现在必须发威了。

片刻功夫若兰已走到我们俯身的草地前,只见她身体一僵,猛然停止了脚步,看来她和倒霉孩子对上眼了。只听倒霉孩子沙哑的声音诡异地念道:“你走得太累了,你活得太累了,你需要休息了,你身下就是温暖而安全的大床,你该美美地睡一觉,睡吧,睡吧……”

若兰却并未闭上眼睛,她清澈的大眼睛似乎充满了疑惑与惊喜,兴奋地问道:“小朋友,你在草地里爬着干吗?是在捉蟋蟀吗?哈哈,好玩!我来帮你好不好?”

倒霉孩子一惊,他竟然控制不住若兰!

苗若土突然从草丛中站起,厉声说道:“你是若兰吧!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我是今晚的值班护士,特地接你回去。”

若兰似乎有些恐慌,急急地说:“苗姐姐千万不要告诉王大夫我偷偷跑出来玩儿啊,我今晚心里特别难过,所以溜出来走走。两年前的今晚他说明天要接我从学校回家,可是我足足等了两年,两年!他还没有来,还没有来……”

若兰痴痴地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若兰那个壁虎伯伯的恐怖故事,故事里的若兰那晚正是在等她男友第二天早晨接她回家的……

若兰继续幽幽地说道:“你说他是不是很坏,他答应来接我的,可一直不来……但你们不要怪他,他向来说话算数的,他不来接我肯定有他的原因。希望他不要内疚,我不会怪他的,真的不会怪他,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李虎已经从草丛中站起身来,倒霉孩子也尴尬地悄悄苗若土,悄悄李虎,似乎对自己此次精神控制的失败感到非常羞愧。

若兰看到这么多人,不禁激动了起来,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如果谁见到我的那个该死的男友,一定要告诉他,我不怪他,我一直在等着他……”

说吧,若兰扭头走向湖边的那颗古树,她肩头微微颤动着,似乎心中无比激动。

苗若土轻叹一声,说道:“她的那个恐怖故事医院里所有人都知道,可没想到那层恐怖之外有着如此痴情的一颗心。”

李虎也叹了一口气,接道:“如此痴情的女孩子真是世间少有,真可怜她竟然如此落寞。若土,如果换做我是那个男友,无论我发生了什么都一定会来寻她!”

苗若土会心的向李虎一笑,轻轻说道:“你对我的心我早已明了,你也不必借此再表决心。”

倒霉孩子挠挠脑袋,向苗若土解释道:“刚才可不是我没有使用精神控制,她的心太单纯,没有任何欲望,我根本无法引导她做任何事情。”

李虎与苗若土点点头,继续向湖边行进。我不合时宜地问道:“不知她那个负心男友是谁?”

没有人回答我,李虎似乎摇了摇头,苗若土似乎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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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10-2009 03: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节 越院之五:临死之际


我们走到湖边的古树旁的时候,天已微微发亮,若兰并没有离开,呆呆地坐在湖边,不顾冰冷,将玉足浸入湖水之中。

李虎已顾不上看若兰发神经,急急地走到古树上仔细地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倒霉孩子顺着大树干爬上树枝,一寸寸地摸索着。苗若土在离树几米之处观察着二人的动作。

我没有事情可做,不禁观察起若兰来。她仍然嘴里叨咕着什么,似乎是我不怪你,我原谅你,你快来接我之类的胡话。她白嫩的小脚丫在深碧色的湖水中轻轻摇曳,荡起一圈圈微微的轻波,向远方传去,消散在湖面的白雾之中……

我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阵怜惜,如此单纯美丽的女孩子竟然不知道被哪个傻×男友抛弃。虽然她受到过度惊吓而进入精神病院,但她的心却始终单纯善良地如同一片清澈的湖水,没有丝毫杂质,没有丝毫欲望。

她苦苦地守候着一个简单的愿望,却两年都没有实现。她那个傻×男友到底在哪里?怎么会如此狠心,如此绝情。我要是见到他的话一定会啐他一脸吐沫,外加对下身狠狠一脚,他真不是个男人!

若兰似乎能够感应到我的思维,竟然侧脸冲我微微一笑,她口中又轻声嘟囔了一句话后竟然纵身跳入湖中。

我来不及思考,纵身跃入湖中,向她下沉的方向游去,脑海中猜测着嘟囔她的那句话,似乎是:“谢谢你这么多天给我讲故事,你……你和他真像……”

天色未明,湖水之中一片黑暗,我隐约可以看到若兰身体慢慢下沉,她手中竟然握着一条绳子,绳子下端是一块快速下沉的大石块!她难道一心寻死?

我拼命踩了两下水,向她游去。她的面目渐渐清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伸出一只手向我抓来,我急忙伸出手握住她柔弱无骨的玉手,希望能够把她带到水面。没想到她另一只手仍然牢牢握着绳子,绳子底端的大石把我们两个急速地拖向湖底。

我惊惶失措地想向她大呼放开绳子,却灌进了几口冷水,把我的胃顶地生疼。她似乎非常快乐,偏头看着我,向我做了一个温柔的鬼脸,张开小嘴似乎嘟囔着什么。我仔细一琢磨她的口型,不禁心中一冷,她竟然说得是:你终于来接我了……

我在下沉、下沉……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肺部似乎要爆裂,不由自主地想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若兰应该也是同样感觉,她仍不松手那根绳子,另一只手却已放开我的手,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我也双手紧抱她柔弱的身体,就让我们一起坠入湖底,一了百了吧。


晃晃晃……是什么那么晃眼,水波。

正午的阳光照在池塘的水面上,四周静悄悄的,三个淘气的小孩子在池塘边玩耍着,不时传来天真的笑声

……

小丫头把蜻蜓从二狗手中轻轻接过,轻声说到:“小蜻蜓,小蜻蜓,请保佑我们三个永远快乐,永远在一起,永远都是好朋友。”

胖男孩在她身后学着武侠片里的傻×大侠的语调补充了一句:“永不背叛,永不遗弃。”

瘦男孩坐在地上,默默的望着一片白花花的池塘湖面,随口说了一句:“永不相忘。”

蜻蜓从小女孩的小手中高飞,在刺眼的阳光下消失

……

一群小蝌蚪们呼呼地向深水区游走,一只落单的小蝌蚪找不着大部队了,着急地在池塘边的浅水里打转,小丫头试图将小蝌蚪赶往深水区,让它找到大部队,可脚下一滑,落入了池塘中

……

瘦男孩一跃跃入水中,向小丫头落水的方向游去,小丫头伸出一只手,瘦男孩紧紧抓住,他们却越沉越深

……

小丫头慢慢的挣扎,发冷,坠落,岸上的光亮触手可及,可就是到达不了,光亮渐渐变成了无边的黑暗

……

小丫头紧紧地抱着瘦男孩儿,贴近瘦男孩儿耳边轻轻说道:“有你在身旁,我什么都不怕,甚至……不怕死亡……”她知道他听不到,在水中怎能发声。可谁知他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道,一拳打在她脸上,把她打昏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看到胖男孩儿傻呵呵地一边对她笑一边有节奏按着她的小腹,她腹中之脏水在一次次按压之下从口中喷出;瘦男孩躺在她身边,也正大口地喘息着吐水并望着她,眼神充满关切之意……


我们慢慢下沉,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晃晃晃……是什么那么晃眼?

我勉强睁开眼,希望能够在临死之霸倏凑飧龅ゴ可屏嫉呐?⒆右谎郏?赐蝗环⑾植辉兜暮?状?谷煌赋鲆凰抗饬粒??鞘翘焯弥?猓??逵挛?⒎鋈踔?е?擞Ω每山?胩焯冒桑?

我拼命掰开若兰紧握绳子的手,拉着她向光亮之处游去。

刚靠到光亮近处,还没有来的及观察,一股巨大的吸力硬生生地把我和若兰向光亮之处吸了过去,速度之快匪夷所思,我来不及观察眼前四周的景象,只感觉眼前光线越来越强,皮肤因速度太快而被水流刮地生疼。我怕把若兰丢了,紧紧地将她抱入怀里,此时的她已失去知觉,安详宁静的苍白脸庞乖乖伏在我的怀中,两只玉手紧紧抓在我的胸口衣服上,我看着她,不禁忘记了当前的险境,忘记了我们正在水中急速的滑行,我的视界变得宁静了起来……

上升……上升……上升……

不知过了多久,我呼地一声露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略带清香的空气;若兰的头也被我同时抬出来水面来,她可必须在第一时间呼吸氧气,再晚一点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救啦。

我小心翼翼地托着她游向岸边,这个岸边我们落水之时的古树之处截然不同,也不知我们到底被水流带走了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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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10-2009 03: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节 越院之六:与世隔绝



我把若兰轻轻拖到岸边的草地上,胡乱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我们浮出的这个湖面比精神病院的小湖要大了数十倍,湖面之上的晨雾正在慢慢散去,湖水清澈见底,却不知深浅,离岸边不远之处的湖底似乎有一个黑洞,我们应该是从那个洞中被冲出的。

此大湖依山而成,宽阔的湖面对岸是一座小山,黎明的曙光从小山山峰之上渐渐亮起,将湖面映的益发清澈,波光粼粼,甚是壮丽。我们所在之处是一块小小的草地,青草湿润而茂盛,藏在其间的一些奇形怪状的蚂蚱和蟋蟀交替地吱吱叫着。草地一侧为大湖,湖岸两侧竟然荆棘丛生,沿着湖边蔓延出去,看不到尽头,另一侧是一座比对面那座小山更为陡峭的大山,怪石嶙峋,望不到顶峰。

我心中暗暗着急,这种地势岂不是把我和若兰困在这不足百十平米的小草地之中,我们可如何能够离开?

若兰似乎仍没有恢复知觉,发梢的水一滴滴地落在额头之上,晶莹剔透。我轻轻抚了抚她娇嫩的面庞,将水珠擦去,经过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场救援之后,我似乎对她产生了更为强烈的怜爱感和保护欲,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妒忌她那个念念不忘的负心男友。

她突然抬起手臂,紧紧抓住我抚摸她面颊的手,轻闭双眼,面露微笑,微微地说:“你终于来接我了。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好害怕你找不到我会担心,现在我什么也不怕了,嘻嘻。”

她睫毛微动,幸福之情溢于言表,我摇摇头,长叹一声,将手轻轻抽出,希望她睁眼后看到我不是她的那个负心男友后不至于太失望。

果然,她睁开眼看到我后没有了刚才的柔情,诧异地推开我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苦笑着无法回答,鬼才知道我们被那个诡异的水流冲到了什么鬼地方。

若兰躺在地上又稍微活动了一下,轻灵地起身,似乎又恢复了活力,开始细致地在草丛里观察那些长得古怪的蟋蟀和蚂蚱,将我们身处何方的问题远远抛到了脑后。

我撇了撇嘴,看来寻找出路的重任最终还是由我来承担了。

我抬头看看我们上方的悬崖峭壁,只见此山陡峭至极,与我们这块草地相接部分的一块大岩石与地面构成90度角,直上直下,平滑异常,根本没有可以攀岩而上的可能性。这块大石不知是何质料,触手冰凉,色泽墨绿,温润若玉, 映在湖面上就像一面大大的古铜镜。这个方向肯定没有出路,我又向两侧望去,湖岸两侧与草地接壤的地方均是累累荆棘,荆棘叶小刺长,连绵不断,茂密异常,根本看不到这些荆棘一直散布到多远的地方,这两侧应该也没有出路。

那么现在只剩两种方案供选:其一,再次跳入湖中,从湖中的那个黑洞反向游去,应该可以回到精神病院的那个小湖。可是我们来时是顺着水流而出,如果我们回去逆流而动,是否能够有足够的体力与肺活量回到原点呢?我看看若兰,她单薄的身子在朝阳下更显柔弱,这个方案恐怕行不通。其二,我们可以向对面的小山游去,那个小山坡度平缓,如果我们能够到达对岸的话,翻越那座小山应该不成问题,但这个湖面之大远远超过精神病院的那个小湖,不知若兰能否有体力跟我一起游过去,而且那座小山之后究竟是什么地方谁能知道,说不定又是一片荆棘的不毛之地……

一念至此,我不由长叹一声,随口说道:“也不知对面小山之后究竟是哪里?”

若兰嘻嘻一笑,也不回头,玉指托起一个翠绿的大蚂蚱,嘟着嘴问:“小翠,小翠,大哥哥问你问题呢,那座小山之后是什么地方?”

我被她的这种幼稚举动逗得一笑,心中烦闷之情稍减。不知为何,若兰总是能够让各种小动物不怕她,她经常会在精神病院的那个小山坡上逗小鸟儿玩,各种麻雀、喜鹊、甚至乌鸦都会很亲近地在她身旁蹦来蹦去,听她自言自语。

若兰起身,托着绿蚂蚱望向湖对面的小山,欢声道:“哦。原来是那座山呀!谢谢小翠,你去吧。”

我听得一愣,原来是哪座山呢?莫非若兰真的从那个绿头大蚂蚱口中打听出来了?

若兰轻轻将小翠放在地下,冲我歪头一笑。朝阳正起,温暖的金色阳光撒在她嫩白的脸庞上,发梢的水珠一颗颗滴下,发着五彩的光。湖光山色,绝美佳人,我一刹那竟然产生了和她终老此生于此处的荒唐念头。

她欢快地大声说:“那座小山不就是精神病院内那个小湖旁的微山吗?”

我闻言一惊,是了,是了!我们随着水流穿过了那座小山底部,被冲到小山的另一侧来了!真没有想到小山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如此大的湖泊,这个大湖和那个精神病院的小湖应该是在地下相连的,联通的通道就是我和若兰随着水流而穿过的那个黑洞。

我不禁一阵狂喜,把若兰拥入怀中,大声说道:“你真聪明,我们可以寻路回去了!”

若兰乖乖地伏在我胸口,侧脸看着湖面,轻声问道:“这个大湖好奇怪,怎么连一条鱼都看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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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10-2009 03: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节 越院之七:死湖


我闻言一惊,的确,刚才观察环境时我就隐约留意到湖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可还没来得急细细思考,若兰这么一说我立刻放开她,与她一起望向湖内。

果然,偌大的湖静悄悄的荡漾,湖水清澈见底,可湖内竟然没有任何植物和鱼虾,没有任何有生命的生物,湖底均是一些或大或小的岩石,泛着青色的光。这莫非是一座死湖?

我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也许这湖中的水质含有过高的盐分,导致植物与动物无法生存罢了,应该不是什么诡异的事情;可转念一想,既然此湖与精神病院的小湖相连,为何小湖之中水草繁茂,鱼虾蛤蟆之类众多呢?这座湖究竟有什么奥秘?

如果湖中有什么神秘力量克制活物的话,我们无论是想游到对面小山脚下还是想通过湖底黑洞游回小湖的方案就都不可行了,那我们该如何逃离这与世隔绝的“佳境”呢?


若兰似乎略带羞涩地问道:“梅哥哥,你身上那么湿,可难受吗?”

我胡乱抖了抖贴在身上的精神病服,在晨风中一吹还真有一丝凉意,可现在哪有什么心情管衣服湿不湿,随口答道:“没关系,没关系。”

若兰接着说道:“我……我……我身上湿湿的,我想,我想脱下来晒晒衣服,可以吗?”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低下头,微声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晒了。”

我急忙干笑了一声,说道:“你晒吧,呵呵,冻着身子可不好,你把精神病服,不,衣服搭在那边的荆棘树丛上,一会儿就晒干了。”

若兰脸上绯红一闪,向我身后方的荆棘丛快步走去,突然停住,回头说:“梅哥哥,你……你可不许偷看。”

我撇撇嘴,满口答应,脑袋却像有根筋抻着似的,老想往她的那个方向看去。我也索性将精神病衣脱下,赤裸着上身,坐在湖边琢磨着如何离开的对策。


过了半晌,我想的头都大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脑袋昏昏沉沉的似要睡去。忽听湖面传来一阵歌声,似一老者在由远及近地放声歌唱,那声音唱道: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那声音悠扬洪亮却又略带愁苦之意,似是思乡,似是寻路,似是探问。我被那种“何处是归程”的迷失感所吸引,竟然迷迷糊糊地想向歌声的方向走去。

若兰在身后大喊:“梅哥哥!你在干吗?”

我猛然从迷乱中醒来,脚已浸在水里,竟差点就要投湖。我长出一口气,回头向若兰看去,若兰啊地一声,羞得满面通红,她只穿着一个底裤,白玉般的胸膛在温柔的阳光下亭亭玉立,我眼睛竟无法移开。她急声喊了一声讨厌,忙将荆棘枝上的衣物取下盖在玉体上。

她委屈得说道:“梅哥哥你好坏,你答应不偷看我的,你怎么能……怎么能那样看人家。”

我尴尬得笑笑,说道:“还不是你突然叫我,我才回头的。如有冒犯,还请你多包涵哈。”

她似乎更加委屈,嗔道:“我要是不叫你,你早投湖自尽啦。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似乎湖里有什么东西在牵着你走似的。”

我猛然警醒,快步撤出湖岸,大声问道:“若兰,你刚才听到湖面之上有人唱歌吗?”

若兰一边迅速地穿着衣服,一边回到:“没有啊,只有小翠他们在岸上吱吱地叫,湖面上哪有什么歌声。”

我向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别作声,向她指向遥远的湖面,那里的确传来了我刚才听到的老者歌唱: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若兰一惊,急忙凑到我跟前来,踮着脚尖望向遥远的湖面,那湖面之上竟然快速滑来一艘破旧的小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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