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机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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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機甲。

    毫無疑問，擁有如此巨大體形的身影。只有機甲。

    而且還是一台黑發熟悉的機甲。

    銀色的外殼，表面上布滿了金色的飾紋，全身就好像披掛了一副古典歐洲的騎士鎧甲。將它覆蓋的嚴嚴實實。大概十米的高度。兩個巨大的肩甲上各有一個黑色的盾牌圖案。頭顱也是一個騎士的頭盔形狀，右手是一個巨大的盾牌，而左手，則拎著一根長約一米的棍狀物體。

    此刻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赫然就是黑發在精神網絡上的第一個對手，教官所使用的銀色騎士！！

    “哎呀，救命啊……”

    “天啊，不要靠近我們！！”

    看到這台巨大的機甲，幾乎所有的拾荒者都失去了自己的勇氣，一時間庫房中人影晃動，人們慌亂一團。更有甚著，甚至慌張的一頭撞到了那三個大漢的身前。再被對方一把抓住，扔了出去。

    整個庫房頓時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只有黑發一直默不作聲。不但沒有絲毫的動作，甚至連臉孔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依舊是平淡，而又溫和的微笑著。

    “就這樣？”略一抬頭，黑發迎上了蠻牛那挑釁的目光。輕輕問道。

    “廢話！！對你們這些垃圾，還就是要這樣！！老子說好聽的一個個當放屁。也不看看你們面對的是誰。小子，我勸你也別抵抗了。現在庫卡雷小鎮就是我們戰士協會說的算。就是警衛現在此地，也得乖乖看著。”蠻牛一梗脖子，大嘴一咧。

    “不過看在你也是有點手藝的人，乖乖聽老子的話，回頭我也給你安排個差事。怎麼都比跟別克那老東西混飯強。”

    這蠻牛還真算一號人物。別看模樣粗獷，心思卻細膩的很。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威嚇帶拉攏的手段幾乎用全了。如果不是黑發本身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恐怕還真就被他得手。投入到那個威名赫赫的戰士協會的懷中。

    可惜，如果他知道黑發原本在地球時的脾氣和事跡，就不會這麼做了。

    “砰！”

    根本再懶得回答。黑發直接轉身，一個當胸直踹就把身後的別克老爹射了出去。遠遠的不知道飛到哪個角落了。緊跟著腳尖一點，連回身的動作都沒有，就那麼直直的倒退加速，瞬間就來到了蠻牛的身前。一條鐵腿如同刀鋒般劃出半月形的美麗弧線，由下而上，狠狠的切了出來。

    經過了基因強化的肉體果然具有著無以倫比的優勢。雖然黑發的全身只有左臂是完全改造完畢的，可是腿部的力量也一樣驚人。蠻牛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黑頭發的年輕人在如此局勢下，居然還敢主動發起攻擊。而且這攻擊還是如此的厲害。

    “　嚓！”

    匆忙合于身前的兩只手臂最先與黑發的鐵腿進行了接觸。可是卻連最基本的防護作用都沒有起到，就在清脆的骨折聲中被徹底的切而兩半。緊跟著黑發身體一扭，撩到頂點的鐵腿微微轉變角度，改上撩為下劈，直接帶著凌厲的風聲再次壓了下來。後腳跟毫無阻礙的直接切進了蠻牛門戶大開的胸口。

    “咚！”的一聲悶響。剎那間蠻牛那魁梧的身軀就好像一顆出膛的炮彈，被黑發強悍的力量硬生生飛射出去。淒厲的慘嚎這才響起，刺激著周圍所有人的耳膜。直到飛出百米之外停下時，整個人已經被徹底的陷入到牆壁中去，胸口處的一個清晰的凹痕觸目驚心。大量的鮮血從他的口鼻處流出，竟然已經昏了過去。

    說來煩瑣，其實不過剎那時間。黑發的攻擊簡直達到了效率的極至。還沒等另外兩個跟班大漢反應過來，他們的頭領已經叫黑發直接搞定。

    誰也想不到黑發一副溫和的紳士派頭，動起手來卻如此凶狠，更過分的是，他從頭到尾，居然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完全是悶聲動手，狠毒之極。

    一時間整個庫房居然出現了短暫的冷場。就連正在闖入的銀色機甲也微微一楞，停下了腳步。

    可惜他們的反應不過怎麼愕然，也改變不了最後的命運。

    矮身，回旋。

    劇烈的風聲湧動，黑發根本連片刻的停頓都不曾有，直接來了個標準的掃堂腿，將剩下的兩個壯漢跟班直接撩倒在地上。身體往前一探，兩手一合一分，手中頓時多出一個狹長的細刺。黑光一閃之間，整個人就好像被安裝了彈簧一樣，猛然向後方飛射而去。

    在原地，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兩個壯漢已經停止了呼吸。每個人的太陽穴上，一個清晰可見的細小空洞赫然在目，正不斷流淌著白紅相間的液體。

    一次接觸，三條人命。

    自從在沙漠中出現到現在，黑發還是頭一次在眾人面前展現他的個人戰斗技巧。可是卻叫所有人都過目難忘。

    速度，力量，技巧，心態。無一不體現一個人的實力。就看黑發那舉手投足間就將三個身形遠遠強壯于他的大漢殺掉，而且還面帶微笑。任誰看都會心底發冷。周圍的拾荒者更是直接的四散而逃。

    身體敏捷的不象人類，黑發的速度簡直驚人之極，不過數息的光景，就跑到了庫房中停放的那台自己改裝的機甲旁邊，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一頭鑽入了駕駛倉中。

    “　嗒。”倉門閉鎖了……

    “暴徒！！你這個暴徒！！”

    強闖而入的銀色機甲終于有了反應。在親眼目睹了自己協會的此地負責人被黑發屠殺後，機甲內的傭兵再也忍受不了憤怒。大聲的咆哮在擴音器的作用下震動著整個空間。巨大的身影猛然加速，右手高舉，持于手上的棍狀物體突然射出紫紅色的粗大光芒。

    光劍。

    能量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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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能量武器其實是一種很特殊的武器。在謝克星球發展的歷史中，出現的並不是很早，但是從一出現開始，卻以極為恐怖的速度發展強大，並裝備到每一個魔導機甲的身上。到現在，甚至已經成為了魔導機甲所持武器的代表。


    可是從實戰檢測來說，能量武器實在沒有什麼大的長處。論射程不如實彈武器，論結實不如實彈武器，論速度不如實彈武器，論起威力，同樣不如實彈武器。

    它唯一所佔的，不過是一個輕字罷了。

    可就是這一個輕字，卻讓它毫無疑問的成為了魔導機甲的操縱者最喜歡使用的武器。


    實在是因為，魔導機甲的引擎功率太低了。


    為了減少對操縱者的精神壓強，魔導機甲的引擎功率往往被壓縮到了一個很緊巴的地步。算起來，大概只折合為同級別機械機甲的50%——80%強。在進行身體部件的裝配後，給武器留下負載量實在少的驚人。在這種情況下，能量武器的輕量化優點則立即被重視起來。而威力的縮水，則自然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可是要付出這種代價的武器中，卻不包括能量劍。


    畢竟近戰的範圍和射擊相比完全不能同日而語，而小範圍的武器，對能量的消耗也自然小的驚人。所以在此刻銀色騎士的沖鋒，簡直可以用威猛來形容。

    分解工廠的庫房滿地都是各種大型零件，空間狹隘的很。本來根本不能符合格斗機甲沖鋒的需求。可是紅了眼的銀色騎士，居然硬是靠著一把威力絕倫的能量劍，殺開了一條大路。

    轟鳴起，塵飛揚。

    紫紅光芒所過之處，整個地面都被崛起，大量的金屬零件就好像子彈一樣四散飛射，在周圍倉皇逃竄的拾荒者人群中濺起朵朵血花。緊跟著魔導機甲的巨大足部在地面上瘋狂踏下，引起一陣陣劇烈的顫抖。就在眾人的驚駭欲絕之中，銀色騎士背後的引擎倉蓋猛然打開，紅色的能量流狂噴而出。


    “轟……”

    引擎的轟鳴幾乎可以震破拾荒者的耳膜。在主引擎動力全開的情況下，銀色騎士簡直成了一顆巨大的炮彈，飛快的沖了過來。強悍的推力使他的動作踉踉蹌蹌，甚至連足部都無法踏實地面。可是卻絲毫無損它攻擊的欲望。巨大的盾牌在第一時間被他拋棄。無形中，它已經雙手持劍。向著迅速靠近的破爛機甲瘋狂斬擊過去。

    引擎全開的沖擊力是驚人的，哪怕是魔導機甲的引擎也是一樣。在這樣強悍的動力輸出下，能量劍的斬擊達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紫紅色的劍光居然劃出四米多長的光幕。所有阻擋在進攻路線上的鋼鐵零件和工程機械全部在瞬間被一切兩斷。大量的火花和刺耳的警報，讓周圍所有的拾荒者都以為見到了末日。

    是的，見到了，那個黑發年輕人的末日。


    “可惜了……”

    “小鬼”的駕駛倉中，黑發那被半遮蔽頭盔覆蓋下的嘴角突然勾起，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這個家伙似乎還有點意思。真的有點可惜了。”

    平淡的聲音中，黑發的右手突然一拉。“小鬼”背後的引擎立即發出刺耳的轟鳴。固定于全身的鋼索一瞬間完全繃斷。身軀微側，右手一提一翻，一把巨大的霰彈槍頓時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開什麼玩笑！？


    拾荒者們頓時大吸一口涼氣。難道在這樣近的距離中，他想用霰彈槍和能量劍對拼麼？難道他不知道，霰彈槍的攻擊，對于銀色騎士根本無法致命麼？而以他那破爛機械機甲的裝甲，是根本無法承受能量劍的一擊之力啊……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黑發是瘋了，或者嚇傻了。

    “砰！”

    霰彈槍沒有功夫理會無聊的拾荒者，直接噴出了無數飛舞的鋼珠。可是目標，卻根本不是敵人。


    誰都知道，對于已經進入近距離的格斗機甲來說，槍械的威力幾乎被壓縮到了極點。根本無法施展。就算黑發此刻一槍直接命中對方，除非打到銀色騎士的駕駛倉或者頭顱，否則一定會毫無效果。機甲的慣性會一直將能量劍的攻擊動作完成，而他的“小鬼”，則注定在劫難逃。


    但是如果目標是地面，又會怎樣呢？

    “轟！！”


    無數個鋼珠就好像辛勤的礦工，只一個瞬間就將“小鬼”面前的鋼鐵地面掘出一個巨大的深坑。煙塵彌漫中，銀色騎士高速沖鋒的身影根本無法停止，甚至連一個自救的動作都沒來得及完成，一條大腿就深深的踏了進去，隨後在讓人齒冷的刺耳斷裂聲中，徹底的變成了兩截。大量的火花第一時間爆起，同時還帶來了一系列微小的爆炸聲。原本攻擊的動作頓時扭曲變形，能量劍狠狠的斬在了地上，梨出一條長長的深溝。


    只一擊，就讓遏制了銀色騎士看似必殺的斬擊。這樣的結果，幾乎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驚呼聲此起彼落，有的拾荒者甚至忘記了自己所在的環境，大聲叫起好來。


    如果僅僅的這樣的效果，倒也可以讓人接受，畢竟一只腿部的損傷並不能讓機甲失去戰斗能力。也不能阻止它下一次能量劍的斬擊。此刻兩台機甲的距離又是如此接近，近乎快挨上了。從局勢上看，銀色騎士還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可是他們卻忘記了，魔導機甲是以精神作為操作手段的。大腿的折斷，第一時間傳遞到駕駛者的神經中，就算他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傭兵，也不可避免的發出了慘嚎。眼前頓時一花，又怎麼可能馬上發動連續的攻擊？


    但這對于黑發來說，卻實在是個天大的破綻。甚至連個停頓都沒有，就在一顆橙黃色的彈殼從空中跳過的時候，“小鬼”的另一只手，已經高高的舉起，然後狠狠的劈了下去。


    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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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和射擊用專用的手臂一樣，近戰手臂自然也有它特殊的地方。

    堅固，耐用，抗沖擊，沒有太多的精密零件，不怕各種惡劣氣候影響，抗火，抗潮濕，抗腐蝕元素。這些普及化的優點不說。更重要的是，因為專為近距離格斗而生，近戰手臂從設計上，就已經突出了攻防一體的概念。在機械手的上方，一般會安裝兩個完全由特殊合金制造的堅硬長勾。就好像野獸的牙齒，凸出在手部的前方。

    這樣的設計無疑是有效的。在失去了任何武器的情況下，近戰機甲完全可以利用這樣的設計而繼續攻擊。而合金長勾雖然只是標準的配制，撕開一個近在咫尺的機甲的身軀，卻輕松的如同探囊取物。

    可是，那只從空中直掠而下的手甲，卻根本沒有如眾人所想一般，撕開銀色騎士的胸膛。而是劃過了一個弧線之後，直接轉到了銀色騎士的側面，一搭一引，兩只合金勾已經緊緊的扣上了對方的肋部。隨後大力一掀，居然將銀色騎士那遠遠大于小鬼本身的巨大身軀掀了個底朝天。駕駛倉所在的腹部頓時露了出來。

    “鏹！！”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小鬼的拳頭這才沒入了那個駕駛倉中。

    根本無法形容那種淒慘的景象。小鬼的體形雖然比一般的魔導機甲都要小上一圈。可是力量卻大的驚人。銀色騎士的裝甲在它面前就好像紙片一般。只一個照面，大量的裝甲碎片就好像飛舞的彈片一般，在庫房的燈光下濺起層層銀光。當拳頭抽出時，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上面那一片鮮紅。銀色騎士就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一樣，軟軟的倒了下去。

    “轟隆。”機甲的巨大身軀與地面接觸，將周圍地面的零件齊齊震起，下起了鋼鐵的雨幕。

    所有人都驚呆了。

    誰也想不到，在如此瘋狂的魔導機甲面前，那台看起來破爛的簡直如同廢鐵的機械機甲，居然可以如此輕松就取得了勝利。而且從一開始到現在，它的足部還沒有完全離開軌道。換句話說，就是它根本就不曾移動！

    難道，這就是那個黑頭發年輕人的力量？望著花花綠綠的“小鬼”，拾荒者們迷茫了。

    可是，得罪在此地的戰士協會，就算他再強大，還有生存下去的機會麼？

    這些疑問都存在于拾荒者的心中，可是卻沒有任何人說出來。畢竟，黑發已經為他們切斷了戰士協會的觸手。還不至于落到最壞的情況。就算戰士協會有再強大，在庫卡雷小鎮的勢力也一樣有限。也許，聯合所有拾荒者是會想出辦法的。

    所以當黑發從小鬼中走出來的時候，庫房中依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戰後的收尾工作是很煩瑣的。兩台機甲的劇烈戰斗，讓整個庫房都一片狼籍。遍地的殘破零件和深深的壕溝，無一不在說明剛才的戰斗有多激烈。而人員的傷亡同樣驚人。

    七人死亡，十五人受傷。

    這就是拾荒者的人員損失。其中大部分都是被銀色騎士沖鋒時所帶起的鋼鐵碎片掛到。而戰士協會此地的組織，也不過只損失了四條人命而已。相比之下。倒好像是拾荒者們吃了大虧。一時間整個分解車間都是愁雲慘淡。

    至于一開始就被黑發踹到角落里的別克老爹，則根本沒有任何傷害，不過是昏迷過去而已。還湊巧的躲過了兩台機甲踫撞的場面，可算無驚無險。在黑發從小鬼上下來以後，立即適時的醒轉過來。一把就把黑發拉住，拼命的向後面逃去。

    “黑發，謝謝，謝謝。這次多虧你了。要不然，我就麻煩大了。”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回身關上門，別克老爹上氣不接下氣的一迭聲說道。

    “哦？”黑發輕輕一仰頭，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這難道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場面麼？”

    “這是怎麼說？”別克老爹大驚，肥胖的臉部一下扭曲了，小眼楮瞪的老大。

    “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黑發，你要相信我。我剛才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戰士協會是個什麼組織相信你已經知道了。我這麼一個可憐的社會底層的拾荒者，在他們面前，恐怕和一只雞也沒有什麼區別。這次如果不是你，我就真的完了。”別克老爹慌忙的解釋道。

    可是黑發卻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後。轉身走到了房間的吧台旁邊，順手拿起了酒杯，慢慢的斟上了一杯紅酒。

    酒杯中的酒液在輕微的搖晃中，逐漸變得如瑪瑙般晶瑩。黑發懶散的依在吧台上，良久，不發一言。

    “黑發，我……”別克老爹看黑發這種漫不經心的神情，頓時著急了，剛要再解釋，卻被黑發伸手止住。

    “狂風，為荒漠的拾荒者翻出財富……”喃喃的，黑發將酒杯舉過頭頂，透過窗外的陽光，頓時反射出夢幻般的美麗紅光。

    “這個庫卡雷小鎮，是拾荒者的天堂吧？”

    “是的……可是這又怎麼了？”別克老爹一楞。

    “別克先生，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應該在這個小鎮中有很多的股份。就好像這個分解工廠一樣。”黑發回過頭，輕輕的笑了下，露出雪白的牙齒。

    “而戰士協會的觸手伸到這里，相信也不是你喜歡看到的。畢竟這涉及到了你的利益。如果我是你，也一樣會想辦法抵抗才對。今天的場面，說是戰士協會來鬧事，恐怕也是你先給他們送的信吧？”

    “這個……”別克老爹臉色一變。

    “好吧，那就讓我假設一下好了。今天的沖突結束後，想必戰士協會也不會善罷甘休。而你則坐實了受害者的角色。利用這個身份挑起小鎮中其他拾荒者的同情心，一定會容易的多。再收集了足夠的支持之後，就可以與戰士協會進行對等的談判了。當然，在這中間的時間里，我則不可避免的成為你手中的槍，清理掉任何阻擋你的人。”黑發頓了頓，突然搖了搖頭。

    “當然，作為一把槍，在利用完之後，往往下場會很淒慘。如果我猜的不錯，最後你與戰士協會談判的砝碼中，一定會有我。”

    說完，黑發緩慢的抬起頭，緊緊的盯在了別克老爹的臉上。

    “你說，我說的對麼？別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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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說實話，自從黑發來到別克老爹的退伍以後，表現的一直非常有紳士風度。雖然他並不是非常英俊的男人，可是在那溫和的微笑和沉穩的氣度下，幾乎征服了所有拾荒者的心靈。讓大家從心底對他產生尊敬。不覺間，就連別克老爹都以為，他真的遇到一個強大的，擁有良好修養的落魄貴族了。

    以至于他甚至忘記了黑發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我是一個暴徒。”

    什麼叫暴徒？

    只知道打打殺殺，搶劫擄掠。仗勢凌人的就是暴徒麼？或者在面對弱小的時候殘忍無情，面對比自己強大的人物時卻卑躬屈膝的，就是暴徒麼？又或者以自己的能力，攪亂一個國家的穩定，將它拖入無休止的戰火中，就是暴徒麼？

    如果這些都叫做暴徒的話，那麼給以前地球聯邦的人聽見，就未免笑掉大牙了。

    曾經有過的經歷，哪怕已經被刻意的遺忘，它仍然是無比的真實。

    別克老爹根本想不到，自己從沙漠中救起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更加想不到，在曾經的一個擁有無比繁榮，高度發達的星球。黑發的名字，足以讓最強大的國家為之顫栗，讓最強勢的領袖，為之痛哭。

    所以他還可以認為，自己真的能把這個落魄的貴族。當成自己手中的棋子，並在適當的時候，換取足夠的利益。

    “你的假設我不能承認。”別克老爹緩慢的搖了搖頭。肥胖的臉上滿上褶皺，似乎正在經歷著最深切的痛苦。

    “你誤會我了。黑發，雖然這次戰士協會的事件確實由我引起。可是我卻沒有任何惡意。相信你也了解庫卡雷小鎮拾荒者的艱難。本來就已經生存在貧困線的我們，實在不能再經歷更多的爭奪了。資源是有限的，應該讓最需要的人來擁有它。”

    “就這樣？”黑發一揚眉毛，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當然，我還能怎麼樣。雖然我算是這些混蛋的頭，可是畢竟我也是一個拾荒者。在強大的戰士協會面前，我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只能聯合大家一同抵抗了。如果你還看在我曾經救過你的份上。就再幫我一次。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你。”別克老爹也同樣抬頭，目光與黑發直直對上，豪不退讓，不見有絲毫膽怯之色。

    聽到他的話，黑發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方才走到窗前，透過窗戶望向外面忙碌的人群。

    “怎麼幫？”

    “很簡單。你去幫我把戰士協會在庫卡雷小鎮的據點拔掉就行。你剛摧毀了他們的那台銀色騎士，相信那里應該沒有什麼戰力了。只要拔掉那里，我就可以聯合其他的拾荒者，封鎖戰士協會再次進入的途徑。想必以他們的聲譽，也不可能做出一些明目張膽的強搶之事。至于報酬，你盡可以提，只要我能作到的，絕不會有半點克扣。”

    聽到黑發有松動的意思，別克老爹頓時大喜過望，迅速的把要求提了出來。末了，還親自到吧台斟了一杯紅酒，送到黑發的身邊。

    “我老別克一生不曾求人。這次為了我手下的那些小混蛋，也只能求上一次了。黑發，這種激烈的戰斗，我的手下根本沒有勝算。一切只能仰仗你的能力了。請不要拒絕我。”

    黑發沉吟了片刻，緩慢的伸手接過酒杯。突然問道。“那里會有很多厲害的家伙吧？”

    “什麼？”別克老爹一楞，明顯不能跟上黑發的思路。

    “最厲害的，就是指在某些方面特別出類拔萃的家伙。比如說機甲的操縱，改造，設計，和精神網絡方面的人才。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戰士協會，應該會有很多。”黑發說著，走到一邊坐了下來。

    “是，你說的沒錯。”別克老爹點了點頭。“不過倒也不必擔心。雖然戰士協會是一個很大的組織。可是在庫卡雷小鎮，卻沒有多大的勢力。而且論人才，又哪里論得上戰士協會？”

    “哦？”黑發來了興致。“說說。”

    “呵呵，黑發，我真的對你有點好奇了。難道你連黑獄都沒有聽說過麼？這可是連孩子都會知道的常識啊……”

    別克老爹說著，也在黑發的對面坐了下來。伸手拿起吧台上的紅酒，給自己滿上一杯。等了會看黑發沒有反應，尷尬的搔了搔頭。

    “黑獄，是一個星球，和謝克星球很近。整個星球就一個監獄。是關押所有重刑犯的地方。因為環境惡劣和管理松散的原因，那里幾乎沒人可以出來。用道上的話說，進了黑獄，就等于見到了死亡。”別克老爹逐漸跟上了黑發的思路，說話也放松起來。

    “不過說真的，能夠進到那里的重刑犯，卻多是非常厲害的家伙。也大多是在這個世界中不合群的另類。幾乎各個都是滿手血腥。死了也算活該。”

    “怎麼，監獄里死了犯人外面不管麼？”

    “管？怎麼管？”別克老爹哼了聲。嘴巴一咧。“黑獄里的重刑犯，隨便一個出來就足就是重量級人物。你叫警衛怎麼敢管他們？不跑出來就行了。”

    “算了，不談這個。黑發，戰士協會的事，你看……”別克老爹撮了撮手，尷尬的笑了起來。

    “幫忙可以，有條件。”黑發微微側過頭，望向窗外的夕陽。額前的發捎在陽光的映照下，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哦！？快說，快說……”別克老爹一陣興奮，肥胖的大手連連撮動著，貌似急不可耐。

    不怕你不提條件，只要提了，事情就算解決。其實在別克老爹的心中，除了希望得到黑發的幫助外，也生怕惹惱了這位年輕的男子。誰叫他現在只能靠上這唯一的大樹了呢？

    “我要你的機甲運輸車，和現在分解工廠中全部的零件與機甲。”

    輕輕抿了口紅酒，黑發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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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自己的傀儡蟲以及分解工廠的所有零件和機甲？開什麼玩笑？

    兩眼瞪的大大的，別克老爹徹底呆住了。黑發所提出的東西，確實是他所擁有的。可是這胃口，也未免太大了點。難道他不知道，他所要的東西到底可以換算成多少財富麼？

    別的不說，就那台破舊的傀儡蟲，也是別克老爹積攢了很長時間的錢才買到的。整個庫卡雷小鎮唯一的一台。擁有三十多節車廂，高達一百八十公里/小時的時速和可以裝下一個小型傭兵團的空間。對于拾荒者來說，其價值等同天文數字一樣。再加上分解工廠的所有零件和機甲，已經是別克老爹一大半的家當了。

    天啊，難道他瘋了不成？

    “這個……是不是太高了點……”困難的吞咽了口唾沫，別克老爹試探的說道。

    “不高。”

    黑發搖搖頭，淡淡的笑了笑。太陽穴上的長長傷疤隨之一動，給人一種很猙獰的感覺。

    “我是個很現實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做事都是有價碼的。而我的價碼，自然和別人有點不大一樣。如果不是看在咱們已經接熟悉的份上，恐怕就連這個價碼，都不行。”

    “啊……”別克老爹徹底傻眼了。整個人呆立在那里，什麼話也說不出。良久，他才狠狠的點了下頭，好像被門擠扁了一樣，從牙縫中蹦出兩個字……

    “成交！”

    望向黑發走出房門的背影，別克老爹欲哭無淚。

    其實說是接下這個差事，卻也不是特別著急。再怎麼樣，皇帝也不能差餓兵不是？更何況自從黑發來到這個庫卡雷小鎮之後，還真就沒有仔細的溜達一圈呢。這次戰斗結束後，黑發幾乎可以遇見這個小鎮的不平靜。而自己這個導火索，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留下來了。

    這也是他要了傀儡蟲和機甲零件的原因。

    頭頂著上空陰沉沉的煙雲，鼻孔中充斥著工業廢氣特有的酸臭。再望向道路兩邊一派派的矮小平房。此刻的黑發，正閑逛在庫卡雷小鎮最大的街道上，兩邊的面街的矮小平房其實就是一個個商鋪，商鋪的主人正在大聲的叫賣著。再加上絡繹不絕的人流。竟然有了一種鬧市的景象。

    摧毀一個據點。說的可真輕松。如果放在全勝時期的他，這個任務倒也沒什麼難度。可以現在卻實在有些沒把握。

    基因改造的技術畢竟太難以掌握了。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根本就不應該被人類所打開。經過了數千年的沉睡，此刻黑發的身體情況，比當初被抓住送去改造時還大大不如。除了左臂是完全改造完畢，可以使用出遠超人類的力量外。其他的部分，並沒有任何改變，反而因為歲月的流失而有了松弛的跡象。

    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黑發嘆了口氣，雖然科技已經日新月異，戰斗的方式也越來越多。可是對人身體的素質，要求卻一直沒有降下來過。反而不斷在增長中。

    還記得機甲出現前的一段時間，一般的士兵只要身體條件好點，可以勝任常規的訓練就足夠了。可隨著機甲的出現之後。這些全部都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機甲轉向的過載，激烈戰斗產生的壓強。和連續煩瑣操作對人精神與意志的極端考驗。已經將駕駛者的條件推向了一個高峰。在某些階段，甚至沒有接受身體強化手術的人類，是根本無法做戰斗機甲駕駛員的。

    想到這里，黑發又嘆了口氣。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褲腿，已經被一只髒兮兮的小手拉住了。低下頭，黑發立即看到了一雙充滿了悲苦和掙扎的眼楮。

    一個衣不遮體的很小很小的乞丐。此刻正匍匐在地上。手里拿著個扭曲變形的鐵碗，努力的試圖靠近黑發的身邊。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膚早已經黑黝黝的看不出本色。身上瘦骨嶙峋的，看上去似乎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吹跑。在他身後，一只好似烏鴉的黑鳥正靜靜的停在房檐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先……先生……給點吃的吧……給點……吃的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看到黑發注意到他，這個小乞丐艱難的鼓動了下喉結，發出這幾個音節。

    恩？

    黑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大街的角落里。絡繹不絕的行人從他身邊走過，卻沒有任何人對這里表示出關注的意思。就好像再正常不過。

    說的也是，以庫卡雷小鎮的情況，和貧民窟也沒什麼區別。這種在路邊行乞的小孩多的數不勝數。每天都會有人死去，然後被收拾街道的保潔員象扔垃圾一樣拉走。

    蹲下身，黑發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絲毫也不顧及那小乞丐身上骯髒的污垢，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頂。

    “你叫什麼名字？”

    “巴頓，先生，我叫巴頓。請給我一點吃的吧，求求您……”小乞丐一看黑發肯搭理自己，不由得嚎啕大哭。

    他已經在這個角落里乞討三天了，卻一點吃的都沒要來。而兩腿的殘疾更是讓人把他看成一個垃圾，廢物。現在已經餓的連爬都爬不動了。

    “恩，很不錯的名字。和以前一個著名的將軍同名呢……”黑發溫柔的笑了笑。站起身，直接走到一邊的食品店前，扔過去三卡里。

    “給我來十份午餐，打包。”

    “好　……”店員快樂的答應著，很快就把食物送了出來。黑發一把接過，然後直接回到了小乞丐的身邊，絲毫也不顧及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將食物遞了過去。

    看到小乞丐狼吞虎咽的樣子，黑發的目光中似乎多出了一點什麼東西。

    “慢點吃，別噎著。這里還有一些，應該夠你吃上一段時間了。”

    溫柔的話語中，小乞丐淚眼蒙朧。饑餓已經讓他失去了其他一切感應，甚至連道謝都來不及說了。干癟瘦小的身子在地上蠕動，拼命的扒拉著每一口可以填充肚子的飯菜，卻根本沒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

    黑發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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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黑發不夠善心。只是在即將要開始激烈戰斗的前夕，他實在沒有精力去顧及一個小乞丐了。再說，以那小乞丐的模樣，就算給他錢，等自己走後也會被別人立即搶走，說不準還會落的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受人以魚，不如受人以漁。

    只是自己，真的能有那些時間麼？黑發苦笑。

    被這一個插曲打斷，他實在沒有什麼心情了。只是粗略的在市場走動了一番，購買一些生活用品後，就立即回到了分解工廠的車間。

    可能是因為剛發生事故的原因，工廠有些冷清。只有寥寥幾個拾荒者和工程人員在那里工作。看到黑發進來，只是打了一聲招呼，就又埋首到自己手中的活計中。而黑發的小鬼，就靜靜的停靠在工廠正中的軌道上，表面已經被噴塗了一層油亮的黑漆。在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不管什麼時候，還是手中的武器才是最忠誠于自己的伙伴啊。黑發滿意的望著小鬼那黑黝黝的機體，手足並用下，幾下就串到了駕駛倉中。

    三天後，庫卡雷小鎮的北部，一個荒廢了的莊園。

    說起這個莊園，其實倒也有一定含義。據說曾經是最先來到這個小鎮的一個無名貴族所建造的，所以面積極大，已經達到了數十平方公里，完全超過了小鎮的承受範圍，所以才坐落在外部。同時，它也是唯一不能被庫卡雷小鎮的鋼鐵圍牆所包圍的建築。可惜，這名好奇心旺盛的無名貴族到底沒能承受了工業廢氣的威力。在莊園建成後，甚至還沒有入住，就早早的跑了回去。而他留下的這個莊園也因為年久失修，逐漸被荒廢了下來。只能成為零散拾荒者和乞丐的樂園。

    不過現在，這座莊園里已經再看不到任何一個拾荒者和乞丐，取而代之的，是一伙極其凶悍的家伙。

    沒錯，就是凶悍。自從第一天來到這里，這些個個都身高兩米左右的彪形大漢就從車上搬運下無數的武器和彈藥，迅速將整個莊園武裝起來。圍牆被重新進行了加固，塔樓上也出現了新式的魔導光炮。所有的拾荒者和乞丐在第一時間就被趕出了莊園的範圍。而不能移動的老弱病殘，也被當成垃圾一樣扔了出去。

    這個隊伍，正是戰士協會安排在庫卡雷小鎮的分支。

    用一個月的時間來準備，再用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執行。在他們的計劃中，原本應該早就可以奪取庫卡雷小鎮工業系統的控制權了。可惜，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而這個變化，卻直接導致了他們即將面對的結果。

    “警報！！有一台機甲接近，型號不明，速度……天，怎麼可能？極快，是極快！！”塔樓上擔任警戒任務的一個大漢突然呼喊起來。與此同時，莊園的上空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一台機甲？

    聽到警報蜂擁而出的大漢們不由得呆住了。以現在莊園的守衛力量，足以媲美一個小型的要塞。只一台機甲就需要這麼大驚小怪麼？而且那台機甲說不定有什麼別的目的，也可能不是為攻擊這里而來。這麼大張旗鼓的警報，至于麼？

    當然，他們不可能和了望手一樣，能看清這台機甲的模樣。也就不能理解了望手發出如此恐怖怪叫的原因了。可是當他們登上圍牆的塔樓時，一切都明白了。

    天，那到底是一台什麼樣的機甲啊？

    高度是只有七米左右。可是長度卻足足達到了五米。渾身上下的裝甲如同一塊塊方磚，厚重的可怕。通體成漆黑，在兩肩的部位，長達五米的粗重炮管顯眼的支出。兩條小腿已經徹底變成了兩個分解的高速機車底盤，下面數十個個金屬的齒輪間，正迸射出無數耀眼的火星。整台機甲的速度快的驚人！

    這那里還是一台機甲，這分明是重型的裝甲突擊車，到底是什麼樣的引擎，才可能作出如此誇張的改造？幾乎所有大漢都迷惑了。不過他們有一點可以保證，就是以魔導機甲引擎的輸出功率，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怪物的，就算做出，乘坐這台怪物的駕駛員，也會在啟動的瞬間被引擎的精神壓強擠成粉末！

    魔導機甲是不能，不過對于機械機甲來說，就例外了。只要，多加裝幾台輔助引擎就是……

    駕駛倉中，黑發那覆蓋在頭盔下的臉頰，出現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咚咚咚咚……”沉悶的巨響接連響起，剎那間整個天空都被紫紅色的光芒所覆蓋。

    所有的戰士協會的大漢都已經明白，這樣一台武裝的牙齒的機甲是絕對不可能來莊園談判或者喝茶的，唯一的可能，只有敵襲！！所以下一刻，圍牆上的所有炮火，已經火力全開。

    和魔導機甲上的武器不一樣，魔導光炮是完全不用考慮精神壓強的，所以每一發的威力都大的驚人，雖然仍然不能和巨大的火炮所媲美，可是每個人都清楚，只要對面瘋狂沖來的機甲挨上一下，哪怕不能立即摧毀，也足以遏制住對方那快的驚人的沖鋒速度！

    可惜，他們都失算了。

    或者對面瘋狂沖來的機甲因為重裝而損失了靈活性。可是駕駛者都未免太厲害了。居然操縱著機甲在彈雨中穿行。每一次即將命中的時候，都會強行改變機甲的方向，以毫厘之差躲避開去。看似密集的彈幕覆蓋，竟然不能沾上它分毫！！！

    這不可能！！

    所有的守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到底是什麼樣的駕駛者，才可能作出如此誇張的操作？其細微之處，竟然連幾厘米的空間都計算進去。甚至在很多時候，守衛們都可以看見光炮的炮彈在對方機甲邊緣掠過而擦起的火花！！這，這還是一個人類麼？

    “轟！！”

    就在他們震驚的同時，那台神秘的重型機甲，終于開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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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火，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就在守衛的目光中，黑色機甲在沖到距離莊園千米位置的時候，兩肩上的巨大炮筒同時抬起。緊跟著火光暴現。空氣中頓時傳來以大口徑炮彈所特有的尖嘯聲。

    “轟！！”

    莊園正中最高的塔樓被結實的擊中，頓時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無數碎片四散飛射。恐怖的爆炸堪比狂濤，魔導光炮的巨大炮塔居然被生生掀上了高空。只不過剎那間，高達十二米的塔樓就完全被煙霧所籠罩！！再也看不清其中的模樣。

    所有守衛齊齊吸了口涼氣……

    開……開……什麼……玩笑？

    一千米的距離，如此恐怖的飛馳速度，躲避密集炮火壓制的同時發動攻擊，居然還可以首發命中目標。這樣的準確率，難道對方是一台強化型的遠程狙擊機甲麼？

    不過再怎麼說，這些守衛都是戰士協會的人。雖然他們還都沒有成為真正的戰士，但在戰斗素養方面，確實強過一般的傭兵很多。不過恍惚之間，他們就迅速重新組織了起來。原本成大面積覆蓋的炮火變得有了規律，成批次的一波波潑灑到黑色機甲的前方。

    正所謂盲拳打死老師傅。守衛的這種完全不考慮命中目標的攻擊方式，卻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黑發再不能于對方的彈道上上判斷出完美的躲避路線，只能依靠自己遠超常人的直感，在炮火中強襲。

    如此一來，小鬼身上頓時被魔導光炮接連命中了數下。大量的外掛裝甲被魔導光炮的能量炮彈生生擊碎，再于爆炸中灰飛煙滅。機甲的軀干狂抖，竟然無法再維持正確的路線。而乘坐與其中的黑發，自然也不會好過。

    相信沒人願意知道身處于一個被劇烈搖晃的鐵罐子中的感受。而且這個鐵罐子不單單搖晃，還有致命的顫抖。那種炮彈命中的瞬間所產生的巨大震動，足以將一個最強壯的大猩猩震暈。

    可黑發沒有辦法……

    以一人之力突擊一個據點，就算這個據點再弱小，也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為此，他幾乎將分解工廠中所有可以強化小鬼的零件全用上了。為了速度和裝甲的並存，他甚至放棄了靈活性。就是為了可以在這種密集的炮火中，強行沖出一條路來。

    不過還好，他強壯的遠超常人的體質，賦予了他不可思議的抗干擾和抗打擊能力。哪怕小鬼被正面的炮彈命中，也不能讓他又片刻昏厥的感覺。

    堅韌的意志，除了是最優秀的士兵外，作為一名純粹的暴徒，也必須是具備的。

    一千米距離，對于被加裝了四台輔助引擎和腿部完全附裝上高速沖擊模塊的小鬼來說，也只需要短短的三十秒罷了。哪怕敵人的炮火再密集，在這段時間中，根本不可能徹底摧毀那厚重的附加裝甲。而小鬼肩上的重型火炮，同樣僅僅只能齊射三次。

    這已經足夠了。第一次齊射，就已經摧毀了據點最大的塔樓。而後兩次齊射，是為了開闢出一條足夠機甲沖入的通道。

    也許戰士協會的守衛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也許他們早已經想到了敵人強攻的可能而加固的圍牆。可是對于小鬼肩上的兩門120MM線膛炮，很顯然還不夠格。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小鬼的後兩次齊射中間居然沒有絲毫間隔。而彈著點，也都落在了同一個地方。

    那是圍牆上的一個距地兩米的裂痕處，正好位于兩個塔樓的中間。

    “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驚天動地，120MM線膛炮的可怕威力頓時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厚達兩米的圍牆中間硬是被炮彈挖出一個巨大的洞口。所有處于圍牆附近的守衛全部被瞬間震成了齏粉。大量的血肉混合著碎石成扇面狀飛射。整個洞口都被染的通紅。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一時間仿佛到了人間地獄一般。

    “天啊，那是什麼機甲！！好可怕！！”

    “惡魔，黑色的惡魔！！！”

    “炮火，炮火壓制。他要沖進來了！！”

    驚恐的呼喊並不能阻止小鬼那勢頭凶猛的突擊。幾乎就在圍牆剛剛被火炮撕開的一剎那。小鬼那巨大的身軀已經帶著刺耳的尖嘯和無數的碎石沖了進來。與此同時，肩膀上的兩門線膛炮同時脫離，兩台後備的速射機槍已經在軌道的牽引下卡入了肩部武器擴展槽中！

    “嗒嗒嗒嗒……”

    圓形的槍筒飛速的旋轉，無數子彈就好像瘋狂的馬蜂，向四周所有還在移動的物體上撲去。高達3200發/min的可怕射速讓整個空地中刮起了鋼鐵的旋風。所有處于小鬼面前的生物都會被瞬間撕成碎片。大量的金黃色彈殼好像下雨一樣從它的雙肩跳落，遠遠望去，居然形成金色的瀑布……

    可是觀看這美麗瀑布的代價實在太大了。本來圍牆正面的塔樓就只有五個，被黑發摧毀掉一個後，就只剩下四個還可以發揮防御的作用。可是塔樓的設計本來就是對外不對內。面對已經沖進圍牆內部的機甲，上面的守衛幾乎連一絲防護都沒有。只一個瞬間，就被蜂擁而來的彈丸撕成了碎片。一團團血霧當空爆起，居然好似假日的煙花。

    “　嗒……”

    槍筒空轉了幾圈，機槍的彈藥終于用完。從肩膀上自動脫落下來。沉重的墜在了小鬼的腳下，濺起兩團灰塵。至此，黑發終于完成了突擊的步驟，成功侵入了據點的內部。

    可是隨著他的進入，五十多名守衛已經徹底化成了血肉的碎塊。在黑色機甲的方圓五百米內，幾乎都被這種刺眼的鮮紅所填滿。地面也被鮮血所浸透，成為漿糊一般的東西，黏稠的，幾乎讓人作嘔。

    “用時三分四十二秒。退步了啊……”小鬼的駕駛倉中，黑發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苦笑。喃喃的說道。與此同時……

    一聲撕裂空氣的刺耳尖嘯突然從他面前的莊園中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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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經過了多少歲月，不管自己變成了什麼模樣。那種刺耳的尖嘯都不會讓黑發有片刻忘記。而經過了無數次血與火的洗禮之後，他甚至可以輕易的分辨出到底是什麼發出的這種聲音。


    那是，導彈。


    頭盔內的視野屏幕突然閃過一個亮點，紅色的警報也接踵而來。匆忙間黑發抬眼一望，已經可以看見天空那清晰的白色軌跡。


    一聲冷哼，黑發的左手手迅速拉動主控手柄，另一手如閃電般掠過旁邊的操縱按鍵。剎那間也不知道按過多少按鍵。如同一個精密的電腦一般，瞬間就已經完成了煩瑣的操作。緊跟著狠狠的踩下腳踏。同時一拳直接打在他頭部上方控制面板的紅色按鈕上。

    “砰！！”


    一聲悶響，小鬼那巨大的身軀就好像被重重的擊了一拳，劇烈的顫抖了幾下，軀干上頓時出現了無數的裂痕。隨後大量的白色氣體從裂痕中噴湧而出，一下就將他吞沒在濃霧之中。還沒等濃霧散開，刺耳的尖嘯已經從臨近身前，導彈已經帶著無可抵御的威勢從天空扎了進來。


    “轟！！”

    巨大的爆炸聲驚天動地。以小鬼為中心，方圓百米的地面同時掀起，大量的土石混合著裝甲的殘片向天空猛沖，構成一個巨大的煙柱，不管是圍牆還是石塊，不管是鋼鐵還是殘破的人體。都瞬間被無比的高溫所吞噬。導彈的破片攜帶著巨大的動能成扇面狀散開。撕裂著一切阻擋它們的東西。

    雖然從威力上看，這應該是機甲專用的微型導彈，威力還不能達到毀滅一切的地步。攻擊的範圍也局限于百米罷了。但對于機甲來說，無疑足以致命。

    不過，真的可以麼？

    此刻，對面的莊園大廳中，巨大的落地窗已經支離破碎。一個通體湛藍的機甲正靜靜的跪立在那里。從外表上看，這台機甲無疑可以用優美來形容。流線型的外觀，均勻的身材。甚至連裝甲邊緣的魔導飾文也用純金鑄造，就好像高貴的貴族一般。


    當然，如果它的肩膀上，沒有那台巨大的三連裝導彈發射器的話……


    “哈里，你確認擊中它了麼？”一個聲音突然在大廳中響起，緊跟著一名金色頭發的男子從湛藍機甲的背後走出。


    “卡特，我再次提醒你，不要問我這種白癡的問題。難道你認為在我哈里的手中，會有命中不了的目標麼？你可別忘記了，藍星是以什麼出名的。”與之相合的，湛藍機甲中也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好吧，好吧。我承認你的藍星是協會中最好的遠程機甲，不過難道你沒有發現麼？那個家伙有些特殊。如果不是你趕的及時，恐怕這里已經會被他夷為平地了吧？”聳了聳肩，金發男子無奈的說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那些守衛太垃圾了。哼哼，五具便攜式80mm魔導光炮，居然還不能摧毀一個正面強攻的古董機甲。就算死了也是活該吧。卡里，先說好，我可不會為這里的損失負責。”懶洋洋的聲音回答。緊跟著魔導引擎發出了輕微的嗡嗡聲，湛藍機甲已經站了起來。


    “我並不是要你負責，我只是擔心……”金發男子一皺眉，聲音越來越低。


    “擔心什麼？”


    “轟！！”


    巨大的爆炸聲頓時打斷了兩個人的交談。在金發男子驚駭的目光下，他們看到了可怕的變化。

    那台強攻進來的黑色機甲居然爆炸了！


    厚重的裝甲，穩固的沖擊底盤。使得黑色機甲在一枚導彈完全命中的情況下也沒有爆炸。只是在胸前出現個大洞罷了。可是此刻，明明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它，又怎麼可能爆炸？難道，是機甲內的武器倉被引爆了不成？


    可惜，他的猜測並不能成為事實，而真相，卻偏偏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巨大的爆炸中，小鬼身上所有的附加裝甲和設備四散飛射。完全脫落開去。機械引擎的巨大轟鳴聲再次響起，一條黑色身影沖了出來。

    和原來巨大的體形相比，這個身影明顯要矮小而縴細。完全縮水了一圈。而身上的裝甲同樣少個可憐，只有駕駛倉和引擎等重要的部分才有。可是在速度上，卻強上不知道多少。幾乎剛一加速，就已經沖出了百米開外。兩條腿微曲，向莊園瘋狂的滑行過來。因摩擦而起的火星在它的身後形成長長的軌跡。


    “那，那是什麼？”金發男子大聲喝問。


    “我怎麼知道。不過看起來很有意思的東西。卡特，你自己保重，我可要動手了。”懶洋洋的聲音回應著。湛藍機甲再次跪立了下來。在輕微的一聲脆響中，肩膀上的導彈發射器打開了倉門。

    “我靠，你要謀殺啊……”看到這個景象，金發男子大驚失色，連滾帶爬的向旁邊躲去。可還沒等他跑出多遠，導彈發射的轟鳴已經響起，大量的氣浪頓時將他推的如同滾地葫蘆一般。


    和上次不同，明顯藍星的駕駛者有了興趣，攻擊模式也大大轉變，居然一下就將剩下的兩枚導彈全部發射出去。緊跟著背包自動打開，三枚微型導彈又填充到了發射器中。

    刺耳的尖嘯，醒目的白煙。


    雖然是機甲專用的微型導彈，可是兩發連射，就算是號稱防御最強的重裝近戰機甲，也不一定挨的下來。熾熱的高溫和犀利的破片會撕開最強大的裝甲，將任何敢抵擋它們的敵人摧毀的連渣都不剩。


    而更可怕的是，作為遠程機甲序列中的另類，導彈機甲最大的好處，就是精準的命中率。本來就具有制導功能的武器再加上精英的技師，幾乎可以預見的，那台黑色機甲的覆滅。

    如果它們可以再次命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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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湛藍機甲的駕駛者，那名叫做哈里的男人並不清楚。在曾經的一個擁有高度文明的世界。武器的多樣化要遠遠超越這里。而不巧的是，眼前這台黑色機甲的駕駛者，卻偏偏就對各種武器都熟悉到如同自己手掌的人。

    沒錯，在導彈面前，沒有任何反誘導手段的小鬼確實沒有防御的能力。但卻不代表黑發無計可施。

    “咯啦。”黑發右手猛然一拉操作手柄。引擎聲悍然大作。火紅能量流從背後的引擎噴口狂沖而出，硬是將瘋狂前沖的小鬼推的一個趔趄。腳下高速運轉的沖擊模塊與地面產生劇烈的摩擦，發出刺穿耳膜的尖鳴。無數火星從一側迸射而出，就好像瀑布一般。

    就好像奇跡，在近乎極限的速度下，小鬼居然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完全違背了物理的規則。將前方的方向扭轉了近三十度的距離。與此同時，它的右臂突然探于身後的背包處，再拿出時，已經多出一把黑黝黝的槍械。

    “砰砰砰砰砰……”

    身軀繼續加速沖鋒，小鬼猛然側身，抬手。霰彈槍的巨大轟鳴連續響起，無數拳頭大小的彈丸頓時激射而出，迎著導彈來臨的方向，填補了三十米方圓的每一寸空間。

    雖然不管在什麼地方，導彈都是一種讓人聞風喪膽的武器。可是對于每一個細胞都習慣戰斗的黑發來說，卻未免有些不夠格。眼下他的這個漂亮的弧線動作，曾經有一個專用的名詞來稱呼。

    “黑之旋律。”

    以一條腿部為軸，巧妙的發動引擎助力。在最急速的狀態自由改變方向。這樣的技術，就算在過去的地球，也一樣足以驚詫世間。而利用了這個動作，黑發可以輕松的將方向扭轉到與導彈同一個軌道。最大幅度的拉長被擊中的時間。同時，也讓他有了更大的緩沖空間。

    機甲用微型導彈不比真正的導彈，因為體形不能太大的原因，在維持足夠威力的基礎上動力系統往往會被犧牲不少。速度也不可能與大型導彈一樣。這就給經驗豐富的技師留下了足夠的破綻。只要擁有足夠尖端的瞄準設備和一只超高精度的手臂，打下這種飛翔在天空中的火柴棍也非不可能。

    可惜的是，以小鬼的配制，根本達不到過去黑發所見過機體中中庸的水準，更別說尖端了。他所依仗的，正是另一種東西。

    霰彈槍。

    “轟……轟……”

    兩聲連續的巨響，天空上頓時出現了兩團巨大的煙雲。無數金屬的破片混合著熾熱的火焰成雨傘壯擴散。讓地面仿佛下起了鋼鐵之雨。急速運動中的小鬼連絲毫停留也不曾有，直接腳跟一轉，“黑之旋律”再現，迅速的在空地上劃出一道弧線後，繼續向莊園猛沖。

    近乎狂風的速度，奇異的轉向技巧。讓小鬼絲毫也沒有因為導彈的攻擊也延遲一分一豪。反而在莊園大廳中的那兩雙驚駭的目光下，硬是沖了進來。

    “不好！”湛藍機甲猛然立起，其中傳出的聲音也再不是懶洋洋了，反而充滿了緊張。空著的右手向身邊的裝備架一探，已經拿起了一個巨大的指虎。隨後連招呼也不打一個，直接從已經支離破碎的窗戶中跳了出去。

    經過剛才那一瞬間，就算是白癡都看出來了。對于那台如同狂風的黑色機甲來說，導彈的作用未免太小了。甚至連阻礙對方前進的功能都做不到。那樣的話，與其在莊園內部等其上門取命，還不如行險一搏！

    哈里果然不愧是一個真正的戰士。到底和那些守衛不同。只一個照面，他就清晰的認清了這個局勢，同時也做下了決定。

    遠程機甲就是遠程機甲。就算武器是導彈也是一樣。被近戰機甲侵入到身邊往往是它們覆滅的開始。而大重量的導彈發射裝置，又使得它的引擎根本無法承受其他的槍械類武器。所以，一般來說，導彈機甲都會配備上重量最輕的格斗用指虎防身。

    不過還好，對方也是使用槍械的機甲，在最近距離的格斗戰上，還說不準沒什麼戰力呢？

    乘坐在藍星的駕駛倉中，哈里不由得想到。

    可惜接下來的事實未免讓他目瞪口呆。

    就在他跳下大廳窗戶，來到外面的空地時。那台可怕的黑色機甲已經沖到了不遠的前方。哈里甚至可以看清楚它的模樣。可還沒等他做出格斗戰的準備工作。那台黑色的機甲卻當著他的面，一邊急速沖鋒，一邊扔下手中的槍械。兩手齊齊一探。“　嚓。”一聲輕響，合金構造的堅硬利爪已經出現在了哈里的眼中。

    開什麼玩笑……哈里倒抽一口涼氣。

    難道那台用大炮摧毀了塔樓，用槍械干掉了導彈的黑色機甲，會是一個精擅格斗的近戰機體麼？哈里寧可相信自己的眼楮在欺騙自己，也不願意看到這個事實。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在謝克星球上，遠程機甲和近戰機甲從來就是不可逾越的鴻溝。從來也沒聽說有哪台魔導機甲可以將這兩項極端結合起來過。除了引擎的功率不足以承受射擊和格斗部件同時存在的重量外。精通兩個極端技術的技師也根本未曾出現呢。

    不過已經由不得他驚詫了。雖然只是一轉念的功夫，可是對于黑發所操縱的小鬼來說，卻已經足夠。腳下的高速沖擊模塊已經熱的發燙。在大量的火星飛濺中，如黑色的旋風一般跨越了百米的空間。高速運動的身軀猛然一個旋轉。強大的慣性和離心力頓時將它變的如同猛虎一般。右手的合金利爪已經帶著刺耳的尖嘯，橫斬到了藍星的面前！

    “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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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作為黑發親手改裝的機甲，小鬼實在擁有了太多出眾的地方。雖然很多方面在黑發眼中仍然是不入流的東西。可是在這個魔導的世界，它的性能，足以讓最好的機甲改裝師痛哭。而論起它最特別的地方。倒不是犀利的武器，也不是狂風般的速度。更不是稀少的可憐的裝甲。

    而是重量，輕的驚人的重量。

    集中了大量的部件，將射擊和格斗系統組合在一起之後，小鬼自身的重量，卻因為大量減少了裝甲的原因。僅僅只有六十八噸。比最普及的戰斗用魔導機甲還要輕上近三分之一！

    這是什麼概念？相信每一個知道機甲的人都會清楚。

    更快的速度，更靈活的性能。更穩定的發揮，更廣闊的擴展空間。好處多的簡直數不勝數。就連這次進行的重裝改造，也是建立在小鬼引擎本身擁有大量的空余負荷的基礎上才可以完成。

    不過正所謂福禍所依。重量的減輕，使得小鬼在最近距離的格斗戰上，力量變的有些不足。

    畢竟一只空握的拳頭，揮動起來怎麼都比不上上百公斤的大鏈錘來的有力……

    所以黑發只能使用了一種技巧。一種在他以前看來，甚至是有點不登大雅之堂的小小花樣。

    “歸空！”

    “砰！！！！”

    堅硬的合金利爪在如同旋風的旋轉中，匯集了小鬼全身所有的動力。撕裂空間的尖嘯幾乎可以將耳膜刺穿。哈里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來不及。可怕的打擊就已經由下而上，略微傾斜卻有結結實實的摞在了他的身上。

    隨著那一聲悶響。藍星那堅硬的裝甲就好像豆腐一樣被利爪撕裂。無數大大小小的裝甲碎片和零件被這股強悍到無可抵御的力量帶起，連著藍星那巨大的身軀，一起向天空揚去。

    沒錯，就是連著藍星。

    誰也想不到那台矮小的機甲居然會有如此巨大的力量。竟然可以將比它體型大上很多的藍星生生擊飛。絲毫也沒有因為藍星身上所搭載的巨大導彈發射器而有勉強的模樣。更誇張的是，還是向天空擊飛的。

    就好像一場漂亮的拳擊。一個矮個子用滑步和上鉤拳的組合將體型是自己兩倍的彪形大漢打的浮空一樣。充滿了不和諧的暴力美感。此時如果有人將小鬼的表現錄制下來，發送到精神網絡上，一定會掀起滔天的狂潮。

    可惜，對于藍星的駕駛者哈里來說，這簡直就是災難。

    不，是災難的開始。

    “轟！！”

    大量的火紅能量流從小鬼背後的噴口狂湧而出。瞬間給于了它上沖的動力。在哈里那驚駭欲絕的目光下，居然拔地而起，追向了還在浮空狀態中的藍星。鋼鐵大手猛然伸出，一把抓住了它的腳踝！！

    “你！！你要做什麼！！？”哈里大聲驚呼。手忙腳亂的，居然連機甲最基本的穩定都做不出來。任他是經驗豐富的戰士，也絕對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落得這般局面。平時的訓練又怎麼可能會有應對的手段？

    可是不需要他在驚呼了。因為下一刻，那只抓住藍星腳踝的大手，已經再次爆發了令他心顫的力量。將藍星那龐大的身軀一把從空中拉了回來。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轟隆！！”

    大地劇烈的震動。方圓百米的地面就好像正在地震一般，甚至起了波浪狀的漣漪。無數土石混合著植物的根睫沖天而起，形成一個矮小，但是威懾力十足的噴泉。藍星的巨大身軀連一絲抵抗的余地都沒有，就被這可怕的力量生生的摔到了地表，並深深陷了進去。

    而緊跟著它降下的，還有那如同狂風般的黑色機甲。

    “砰砰砰砰……”

    就好像一個正在肆虐的暴徒。小鬼接下來的攻擊和紳士風度完全粘不上邊。它居然直接站在了藍星的身上。用一只腳狠狠的，快速的狂踩其軀干部位的控制中樞。機甲的本身的自重再加上蓄意為之的力量。頓時讓藍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在它的前胸部位，主裝甲居然深深的凹陷下去。甚至有了撕裂的跡象。大量的火花從縫隙沖暴出。魔導機甲內部的晶體光路頓時紊亂異常。就連引擎中負責提供動力的元素體都有了暴動的跡象。

    可是這些也僅僅的表面的傷害罷了。對于藍星的駕駛者，戰士哈里來說。這些傷害遠遠不及小鬼所給他的另一樣東西。

    侮辱。

    就和魔導機甲那優雅的外觀一樣。幾乎每一個駕駛機甲的戰斗，都是擁有良好修養的人。戰斗也往往以中規中矩的正面作戰為主。哪里見過如此無賴的攻擊？簡直就如同小孩子打架一般！！

    但是不可否認的，這種攻擊的手段對駕駛者來說，危害實在太大了。不過數息光景。藍星前胸的裝甲已經不成樣子，高度變形的外殼狠狠的壓迫了內部的零件與光路。甚至影響了整體的控制中樞。當隨著小鬼最後一腳踏下時。藍星已經徹底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就連駕駛倉的部位，也有了變形的跡象。

    這還是黑發手下留情的結果。不然只要把攻擊重點轉向駕駛倉所在的腰部。就算哈里擁有鋼鐵的骨架也一樣要一命嗚呼。

    “警告，機體過熱，能量損耗超過警戒線！”

    紅色的燈光一閃一閃。映在黑發露出的下巴上，顯得分外詭異。在進行了最高強度的奔襲後，小鬼終于達到了臨界的邊緣。如果再不停止激烈的戰斗，恐怕對就要會機體本身產生不可遏制的損傷了。

    不過，看起來似乎也已經結束了……

    “哼，還真是不堪重用的家伙……現在的零件果然不行。”駕駛著小鬼從藍星的身上走下。黑發微微抬起頭，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伸開擴音器。

    “喂，下面裝死的家伙，起床了。再不起來，就沒機會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狼狽的藍星中，哈里也打開了擴音器。憤怒的喝問道。

    “哦？我麼？“黑發嘴角抽動，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當然是一個……”

    “暴徒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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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暴徒！？”兩只眼楮瞪的溜圓，哈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開什麼玩笑？什麼時候暴徒也會有這樣可怕的實力了？難道那些頭上掛了一點點懸賞花紅就沾沾自喜到處炫耀的小蟊賊，也會擁有這樣瘋狂而充滿霸道的機甲麼？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黑色機甲。哈里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正在騰起一絲可恥的恐懼感。


    戰士是勇敢的，戰士是高貴的。在謝克星球上，戰士也是身份的象征。


    可是，被一個暴徒打敗的戰士。卻是可悲的……


    “告訴我你的名字！！告訴我！！”哈里大口的喘著氣，從藍星那殘破的擴音器中，甚至可以聽見他心髒的劇烈跳動聲。激動的心情讓他的精神產生劇烈的波動，使得藍星的機體，也不可遏制的發生了微小的震動。可以看出，哈里的憤怒已經到達了頂點。

    可惜，他的對手，那台黑色的機甲，卻很顯然不會在乎這點。

    “沒必要了……”一聲輕微的嘆息。黑發搖了搖頭。右手一動。操縱小鬼來到了藍星的邊上。帶著合金勾爪的格斗手臂一伸，直接搭到了對方駕駛倉所在的腰間。聲音突然變的溫柔無比，就好像最富有紳士風度的貴族一般。


    “請問，這個據點，還有人麼？”


    “啊……有……不！沒有！”受到黑發突然變化的語氣影響，哈里明顯一個失神。不過轉瞬就反應過來。

    “真是太遺憾了。尊敬的先生。你的語氣出賣了你。那麼，你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存在下去了。”話音中，小鬼的左手一揚，合金勾爪帶著閃亮的寒光，突然向藍星的駕駛倉劃去。


    毫無疑問的，在這種情況下，殘破的藍星根本不可能抵擋小鬼的任何一擊。只要被合金勾爪粘上，它的駕駛倉就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四分五裂。

    可是這世間注定不是所有事都會按部就班的發生。就連黑發自己也想不到，在他痛下殺手的時刻。腳下藍星的駕駛者，戰士協會的哈里，也做下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

    一個近乎于自殺的決定。

    雖然藍星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可是不代表它的武器系統徹底癱瘓。作為外掛式重裝備的導彈發射器，卻正好是哈里現在唯一可以控制的東西。只是他也很清楚，這樣一來，毀滅的，恐怕就不會是一個了。


    近距離的導彈爆炸，就算他這個始作俑者，也難逃一劫。


    “轟隆！！”


    巨大的聲響驚天動地。熾熱的火焰頓時將兩個近在咫尺的機甲完全吞沒。方圓百米的範圍完全成了火焰的地獄。大量的金屬破片就好像蝗蟲一樣布滿了整個空間。攜帶著可怕的動能，肆意的撕毀著一切可以撕毀的東西。就連遠在百米之外的莊園，也被導彈爆炸的聲浪所吞沒，正面的所有窗戶同時爆碎，牆壁出現裂痕，就仿佛被蹂躪了千百遍的橘子皮一般。

    導彈爆炸的威力是驚人的，哪怕是機甲所用的微型導彈也是一樣。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別說小鬼那微薄的裝甲，就算是最擅長防御的重裝機甲，也難保全然無傷。


    事實上黑發也根本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攻擊。


    不過他到底是最擅長一個身經百戰的暴徒，在血與火之間生活了不知道多少時間。戰斗的直感早就深深的埋藏在他的每一個細胞中。所以當藍星的導彈倉蓋剛一打開，他就立即反應了過來。幾乎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右手的霰彈槍就吐出了長長的火舌。


    無數彈丸立即將藍星的肩膀打的千瘡百孔，同時也使導彈發射器偏離了原本的方向。所以黑發才可以得到近乎與瞬息的緩沖時間。


    這樣的時間，也只是夠他把藍星的腿部拉起，擋在自己的要害罷了。

    不過這樣就足夠。


    熾熱的溫度逐漸退去，紛舞的煙塵也緩慢澄清。場中的情景頓時變的清晰了起來。

    小鬼持槍的右臂已經被徹底炸碎，露出紛亂的電路。全身上下破爛不堪，就好像被無數次台風肆虐過的海岸一樣，一片片導彈的破片深深的沒于機體之中。跳動著繽紛的火花。原本黑色的外殼已經被熾熱的高溫烘烤的失去了顏色，露出了本來的模樣。從外觀上看，比最破爛的工程機甲都要不堪。

    不過，它到底還是存留下來了。而它用來當成盾牌的藍星。則徹底化為了無數個零件。除了軀干部位仍然還勉強成型外，再也看不出是一台機甲的模樣。

    “吱呀……”


    一聲干澀的金屬摩擦聲。小鬼終于活動了起來。它先是確認了下自己身體的狀態。然後來到了藍星的軀干前，摸索了一會後，從中間抓出了一個橢圓形的物件。小心的放到地上。然後站起身。


    “真是個了不起的家伙。”黑發喃喃自語。注視著自己腳下的那個橢圓形駕駛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方嘆了口氣。

    “在這樣的局面下，也不放棄戰斗的欲望。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確實贏得了我的尊敬。那麼，我就如你所願，放棄這里好了。”


    刺耳的引擎轟鳴再次響起，下一刻，小鬼那破爛的身軀已經卷起了層層塵煙，迅速的狂飆而去。在它的身後，原本為熱熱鬧鬧的莊園，已經變的冷冷清清。能夠留下的，也只有那一地狼籍。

    不過就是如此，黑發也算成功的攻陷了戰士協會的據點。可以預見的，在第二天，庫卡雷小鎮一定會傳的沸沸揚揚。而作為主事者的別克老爹，應該可以獲得他想要的東西了。只是不知道戰士協會會有什麼反應。


    疾馳中，黑發腦海迅速的轉動，為自己打算好了未來。

    只是他並不知道，那個被他從藍星中拿出的駕駛倉，此刻，剛剛打開了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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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和出發時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已經遍體鱗傷的小鬼足足用了一個小時，才再次回到了分解工廠的倉庫中。當它出現的時候，幾乎所有拾荒者都為那布滿了機械身軀表面的大塊傷痕而震驚。

    “黑發到底是黑發啊。每一次戰斗，都是這麼的無所顧及。難道他不知道，這台機甲已經是咱們工廠里最好的零件所拼湊的麼？眼下這個傷勢，叫咱們拿什麼去維修？”一個花白胡子的工程師看到小鬼後，長長嘆息。


    不過嘆息歸嘆息。作為一名在分解工廠工作了半輩子的老人，他當然知道黑發這次出發前對小鬼所做的一切。就連那樣強化的重裝模式最後都落的如此下場，也由此可見黑發的戰斗有多麼激烈。而且這個黑發戰斗起來還特別不愛惜裝備。能夠將小鬼留下一個輪廓，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了。要不是別克老爹掌控的資源很多，還真就應付不過來。


    但對只剩下一只胳膊，輔助引擎全部燒壞，軀干部損傷47%強的小鬼，就算別克老爹有再多的資源，恐怕也無能為力了。當然，對于黑發所取得的戰果來說，小鬼的損傷，卻完全可以不用在意。因為別克老爹即將付出的報酬，足以將這一切都補償回來。


    我是一個暴徒……


    別克老爹多麼後悔沒有記清楚這句話。與一個暴徒做生意，恐怕是他一生中最錯誤的事情了。不過很遺憾的是，就是他明明知道黑發的意思，仍然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在這場與爭奪庫卡雷小鎮控制權的無形戰爭中，黑發作為一個實力強勁，卻又不被戰士協會掌控的戰士，實在是別克老爹唯一可以指望的對象了。而黑發自己也深深清楚，在這場紛爭中所處的位置。

    說白了，就是被人利用的槍。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對于已經逐漸熟悉了這個世界的黑發來說，別克老爹所提出的要求實在正中他的下懷。利用這次任務，他可以得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份本錢。裝備良好的傀儡蟲和大量的機甲零件正是他所需要的。而且對于他所喜歡的戲劇來說，庫卡雷小鎮這個舞台，還是太小了點。

    用了一天的時間交接，當黑發再次走出分解工廠的時候，已經結束了和別克老爹之間的雇傭關系。當然，作為不喜歡吃虧的人，黑發完全沒有忘記，臨走時再找別克老爹要上一點路費。


    只有，僅僅的，小的可憐的……五萬卡里罷了。


    所以現在，心情愉快的黑發，正獨自駕駛著傀儡蟲，狂奔在失落那廣闊無際的沙海之中。炎熱的溫度，撲打在機車外殼上叮當直響的沙礫，還有那足以將人肺部烤干的味道。刺激著黑發全身的每一根神經。

    “真是輕松的感覺。每一次戰斗結束的紅酒，都是那麼珍貴。”喃喃得，黑發一口將酒杯中的紅酒飲盡，長長的舒了口氣。

    別克老爹果然不愧是干大事的人，這台傀儡蟲上，所有的設施都已經達到了庫卡雷小鎮所可以做到的及至。甚至連最先進的自動導航系統，車上也完全配備齊全。除了武器的操作不能自動化外，幾乎挑不出什麼毛病。而黑發所需要做的，無非就是設定好路線，然後坐在車廂中享受了。


    作為魔導文明盛行的星球，其實庫卡雷小鎮也有每周一次通往其他城市的航班可以選擇。但很顯然，黑發並不喜歡那樣。

    因為他已經定好了下一個目標。

    號稱商人天堂的貝林。


    從名字上看，就可以看出這所中型城市所特有的風格。而作為謝克星球最大的商業中心，它不但擁有著幾乎所有市面上出現過的商品，還同時經營著龐大的黑市交易。高達數百平方公里的面積，給它提供了廣闊的發展空間。最誇張的是，為了和其他星球交易貨物，這個城市甚至還具備了謝克星球第二大的空港。每天貨物的吞吐量可以達到一個天文數字。

    光明的背後必然會有黑暗。既然號稱商人天堂，貝林可謂徹底將這兩樣極端的東西結合在了一起。整個城市成圓形，以中間為切線，一半屬于光明，一半屬于黑暗。不管你是最正直的商人，還是最無良的奸商。這里，都會有你發揮的舞台。


    當然，也有很多和黑發一樣來淘金的過客。

    傀儡蟲的速度雖然已經很快了，可是對于一個專門運輸的車輛來說，卻遠遠不能滿足黑發的需求。所以要想到達貝林，他要付出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在這茫茫的沙海中，就好像小船一樣孤單的行進。

    不過還好，孤單對于黑發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難過的事情。他有大把的時間去學習這個世界的一切。精神網絡的普及話，很顯然使他如魚得水。也正是因為有了精神網絡，黑發才很意外的發現了有關自己的消息。


    “通緝？十萬卡里？”


    驚訝的翻了個白眼。黑發注意到了戰士協會所發布的這個信息。


    從這個信息上看，很顯然別克老爹和戰士協會的第二次交涉已經開始了。而作為曾經的槍手，黑發也如預想般的被交代出去。這些並不出乎他的意料。只是戰士協會的反應，卻實在有些無聊。

    “十萬卡里，還真瞧得起人。看來還是沒把他們打疼啊。”黑發微微一笑。關閉了信息接受窗口。


    要知道，在他曾經的過去，被通緝幾乎成家常便飯了。可金額只有十萬卡里的數目，卻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果被過去地球聯邦上的人知道。沒準會笑掉大牙。不過這樣一來，他可是坐實了暴徒的身份了。和謝克星球無數被通緝的倒霉鬼一樣，成為被追殺的對象。只要有一天不死，追殺就會永遠繼續下去。


    不過這樣也好，不是麼？黑發仰起頭，透過天窗望向外面的藍天。臉上出現一絲溫柔的微笑。


    你們，也在看著吧……我事業的開始……我的……


    伙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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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對于貝林這座城市來說，用輝煌來形容，未免有點言過其實了。盡管在謝克星球上它非常的有名。可是誰都清楚，那是為了什麼。

    和庫卡雷小鎮差不多，這座名氣在外的商業城市也是坐落在無邊的荒漠之中。只是面積要大上很多。厚達十米的巨大鋼鐵城牆將它團團包圍，上方則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屏障，將整個城市完全和周圍的荒漠分割出來。城市一共只有兩個門口，南門與北門。

    只有有心點的人，哪怕是第一次來這里，也可以很輕易的看出。南門出入的大多都是身正影直，規規矩矩的商隊。而北門出入的，卻大多是一些表情猥褻，或者全身都被大氅所籠罩的不明之人。

    而黑發的傀儡蟲，正是奔著北門而去的。

    身在旅途不代表消息閉塞。事實上在這一個月的過程中，黑發已經把這個叫做貝林的城市了解的差不多了。當然也就知道貝林的北城，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那是一個充滿了黑暗，暴力，而且無法無天的地方。雖然同在貝林政府的管轄內，卻完全不受任何法律約束。在這里，你可以輕易的看到他國禁運的高殺傷武器，也可以弄到讓人肝腸寸斷的毒藥。甚至就連各個珍惜種族的奴隸，這里一樣也標價出售。只要你有錢，在這里幾乎可以買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哪怕是想雇傭幾個殺手去暗殺總統，在這里也一樣沒問題。

    “很不錯的地方。我喜歡。”傀儡蟲的控制室中，黑發喃喃的說道。手中的高腳酒杯微微搖晃，蕩漾出一片淡淡的紅光。

    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眼前的北城，完全可以用繁榮昌盛來形容。高聳入雲的大廈緊密相連，寬敞的大街，絡繹不絕的人流。兩邊熱鬧非凡的店鋪。各種一看就非常高檔的魔導車輛。一切的一切，都在給黑發以強烈的視覺沖擊。

    貝林的北城，黑暗的滋生地，謝克星球最大的黑市。居然比它的南城還要繁榮！？

    細想一下倒也正常。畢竟黑市的交易代表著高額的利潤。有了金錢的支持，高速的發展就成為必然。再加上政府的大力支持，北城不繁榮才出鬼了。但是不管它再怎麼繁榮，其流淌在骨子里的黑暗性質都是不可改變的。如果不是每年都上繳給貝林政府以天文數字的稅收。恐怕早就不容于天下了。

    巨大的轟鳴由遠而近，傀儡蟲攜帶著滾滾風沙直接沖到了北城的門口。三十節的超長車身，再加上龐大的體積，頓時給周圍絡繹不覺的人流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突然沖過來的龐大車輛，到底隸屬于哪個商會。

    不過很快，他們就不需要猜測了。

    因為城衛已經攔下了這輛傀儡蟲。

    “名字，身份。來貝林的目的。”一個看似負責登記來客的官員大咧咧的走到了車廂的旁邊，連眼楮都不抬，一迭聲的問題已經扔了過去，手中拿著一只筆，在記錄本上寫寫畫畫。一副很忙的樣子。

    “黑發。通緝犯。做交易。”

    “恩？”官員抬起頭，打量了黑發一眼。臉上卻沒有絲毫吃驚的神色。順手在記錄本上劃拉了幾下。然後扔過一個不大的金屬片。

    “聽好了，我不管你是通緝犯還是什麼東西。到貝林就得守這里的規矩。拿好這個身份牌，出城的時候交還給我。在城中做任何交易，要上稅50%。如果殺了人，要把對方的身份牌給我拿回來。否則就是違法。還有，運輸車輛不準進市區，一會有人領你去寄存處，寄存費用一萬卡里。”官員交代了幾句，又抬起頭看了看黑發，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最後，小伙子，歡迎你來北城。並祝願你在這里玩的愉快，不要被干掉。”

    “謝謝。”黑發哭笑不得的接受官員的祝福，然後在領路車的指引下，進入了城內。

    貝林的北城果然不愧是黑暗的城區，光從官員的叮囑中就可以看出一般。那種要錢不要命的條款，也讓黑發明白，這里異常混亂的安全情況。不過這樣一來，黑發倒也不用在意自己的身上所掛著的通緝了。

    輕松的將傀儡蟲寄存完畢後。黑發直接就來到了市區的一個酒吧。在刺目閃爍的霓虹燈下，隨意的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先生，要點什麼？”

    “一杯紅酒。”黑發扔出十個卡里。接著問道。“你們這里最近有沒有什麼活動？”

    “活動？”侍者一楞。“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就是大型的商展什麼的。我聽說這里是星球最好的交易市場。想必會有一些讓人感興趣的東西。”黑發開朗的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買點東西。”

    “哦，您是說交易會啊。”侍者恍然大悟。“先生，您是第一次來貝林吧。難怪您不清楚。在這里是沒什麼專門的交易會的。只要您有需要，隨時都可以到下面的市場去選購。這里的商品二十四小時供應。您的任何需求都會得到滿足。”

    “下面？”黑發一皺眉頭。

    “是的先生。北城所有的交易都是集中在地下廣場進行的。你只要出去就可以看到，大街上有很多升降裝置。任何一個升降裝置都可以帶您下去。表面上的城市，只是做做樣子的。”

    原來是這樣，黑發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在城市里看不到一個商店的原因了。隨手揮走了侍者之後，黑發安靜了下來。

    “先生，您需要導游麼？”

    突然，一個怯怯的聲音在黑發的旁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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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聲音很輕，很小心，似乎生怕打攪到什麼。尋著聲音望去，黑發立即看到了一個矮小的身影。

    恩，怎麼說呢？這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孩。長的非常漂亮，白皙的皮膚就如同牛奶一樣誘人。一頭金黃色的波浪長發隨意的披撒在肩頭，在霓虹燈的影射下，竟然有一個夢幻版的美感。再加上一雙藍寶石般動人的眼楮，女孩給黑發的第一印象，就好像童話里的公主一般。

    可惜，童話里的公主並不會穿著一身僕役的服裝。也不會出現被生活壓迫的愁容。更不可能在白皙的臉龐上，還掛著點點污痕。

    “恩，你是在和我說話麼？”黑發皺了皺眉，輕聲問道。

    “是的先生，請問您是不是需要一個導游？”女孩子恭下身，怯怯的說道。注意到黑發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異，才醒起自己臉上的污痕，連忙背過身去，胡亂的擦了幾下。

    “導游？”黑發沉吟了下，不經意間，已經用眼角的余光將酒吧掃了一圈。

    恩，並沒有什麼特別注意這里的人。除了那個正在送過紅酒的侍者，酒吧里就沒人再望向這邊了。

    “是的先生，可以看出您是第一次來貝林，可能不會對這里太了解。這里是北城，交易中往往有很多不能明說的部分。對于您這個外鄉人來說，很容易吃虧。一個熟悉本地環境，擁有良好素質的導游應該可以解決您的煩惱。”看到黑發沒有直接拒絕，小姑娘明顯好過了很多，說話也逐漸流利起來。雖然仍然是怯怯的模樣，但明顯不象開始那麼拘束了。

    這個時候，黑發才注意到，原來這個小姑娘，還有一副良好的口才。

    微微的笑了笑，黑發接過侍者遞來的紅酒。然後對小姑娘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來。又跟侍者要了杯橙汁後才緩緩開口。

    “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來貝林呢？”

    “因為您的穿著明顯不是商人的穿著，如果我記憶沒錯，應該是拾荒者的打扮。而經常來貝林的人都清楚，拾荒者在這個城市是最不受歡迎的職業，哪怕真的是拾荒者，來這里也會換上一身衣服，以免被人刁難。”先是說聲謝謝。小姑娘才坐了下來。然後看了看黑發的神色，又小心翼翼的說道。“而且，您做的位置，也說明您是第一次來這里。”

    “哦？”黑發一楞，頓時來了興趣。“這又怎麼說？”

    “您可能認為這個位置比較幽靜，不大容易被人注意才坐下的。可是您並不知道，這個位置是早就被人預定下來的。整個貝林，除了一個人以外，就沒有人敢坐這個位置。”

    “恩？”黑發一皺眉，立即意識到，自己似乎在不經意間惹上一個麻煩了。而且還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可是我並沒有接到提醒。”

    “那是因為在這里是沒人在乎別人的生死的。先生，如果我是您，現在就不會還安穩的坐在這里。而是趁那個人還沒來趕快讓開。”小姑娘停了下，接過侍者遞上來的橙汁，又道了聲謝謝，才繼續說道。

    其實也怪黑發不了解。這個他隨意就找到的酒吧，其實在貝林城大大有名。是一個高級殺手接受任務的地方。而這個殺手平時所坐的位置，就是黑發此刻的位置。

    還真是個危險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和死神擦肩啊……黑發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手中精致的高腳杯在霓虹燈的映射下，閃爍出漂亮的紅光。而對面的小姑娘，也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著他。

    “如果真和你說的一樣，那為什麼你不馬上逃跑呢？”黑發突然笑了笑，伸手輕點桌面。“小姐，你現在所坐的位置，似乎也是這里啊。”

    “那不一樣。”小姑娘頭搖的撥浪鼓一樣。“我坐的位置，是客戶的位置，所以血瞳先生是不會難為我的。”

    “血瞳？是他的名字麼？”

    “是的，強大的血瞳，擁有B等級的偉大戰士，暗夜的使者。在貝林雇傭軍總部的紀錄中，還沒有一個任務是他完不成的。只要有人價錢合適，他可以為你取來任何人的頭顱。”小姑娘緩緩的說著，臉上居然再不是怯怯的神色，而是無比的鄭重。

    “先生，咱們換個位置吧。我不想在他進來的時候，看到我們做在他的位置上。這對于一個殺手來說，實在是不可接受的恥辱。您不知道，在貝林，還沒有一個人能面對他的眼楮而不露怯色，就是城主的警衛隊也一樣不能。”

    “撲哧……”黑發突然笑了。身體顫抖著，將酒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呵呵，不要介意。小姐。我並沒有小看你的意思。不過我想的是，你和我交談的目的，似乎不是這個吧？”

    “啊！是的……”小姑娘這才意識到自己把話說遠了。臉上頓時出現慌張的神色。手忙腳亂的整理了下衣著後。才再次開口。“那麼，尊敬的先生，您可以讓我成為您的導游麼？相信我，在貝林，你絕對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導游了。我不但可以為您帶路解說，而且可以為您阻止奸商的惡意要價，如果您需要，甚至連一些關于法律糾紛的業務我也可以為您辦理。這一切，只需要您付出小小的一千個卡里罷了。”

    “哦？”黑發來了興趣，眼楮逐漸眯了起來。

    “這麼說，小姐，你幾乎一人兼職了導游，會計，律師這些職業。代價卻只要一千卡里。你不覺得這太蹊蹺了麼？這麼好的事情，為什麼會找上我？在這個商人的城市，你應該可以要到更高的價錢才是。”

    聽到黑發的疑問，小姑娘臉色一下變了。兩只小手胡亂的擺動，似乎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就連單薄的身體，也微微的顫抖起來。

    “那是因為她得罪了黑金。”一個平淡的聲音突然在黑發的身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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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人接近身邊而沒注意到了。黑發不由得皺了下眉頭，轉過頭去望著那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那是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擁有著一頭深邃的紫發。個子中等，身材勻稱。一身合體的獵裝將他打扮的很是入時。可能是因為缺少陽光照射的關系，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在配合他的血色的瞳孔，竟然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


    等等……血色的瞳孔……


    心中略微一震，黑發立即知道了對方的來歷。而旁邊那小姑娘的行為，更確認了他的猜測。

    “啊……血瞳先生！”小姑娘吃驚的叫了起來。一只小手緊緊的掩在嘴前，臉上閃過一絲驚惶的神色。


    擺了擺手，制止了小姑娘要說的話。血瞳用一種饒有興致的目光打量著黑發。靜靜的，兩個人就好像有了什麼默契一般，誰也沒有出聲。同樣是冰冷的目光，同樣是沉默冷靜的態度，一時間，邊上的小姑娘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對孿生的兄弟。


    只不過，黑發因為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而顯得平易近人，而血瞳卻冰冷一片罷了。


    “這是我的位置。”打量了黑發一番，血瞳終于開口說道。


    “我知道。”黑發點頭。卻一點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伸手點了點對面。就他是主人一般。“請坐。”


    楞了下，血瞳很顯然沒想到黑發居然會無視他那冰冷的殺氣，顯得有些意外，不過隨即就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真的就來到黑發的對面，緊挨著小姑娘坐下。“有意思，在貝林，你還是第一個見到我不害怕的人。”

    “需要害怕麼？”黑發反問，一邊伸手照來侍者。“來一杯紅酒怎麼樣。這里的紅酒味道不錯。”

    “不，請給我一杯白水。”血瞳回答。等侍者走遠後，才再次抬頭，仔細的看了黑發一眼。

    “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我的感覺告訴我，不要招惹你。那麼，異鄉的客人，可以告訴我，你來這里的目的麼？或者說，你坐在我的位置上，是想要我為你做點什麼？”


    血瞳的聲音很冷淡，就算是他對眼前這個黑頭發的異鄉客有一種特別的欣賞，可是卻絲毫也不影響他冰冷的心態。對于一個習慣游走于黑夜的殺手來說，再值得欣賞的人，也可能會在某一個時刻，成為自己的目標。所以他在等，等黑發說出自己的目的。


    也許，是個同行……血瞳潛意識中這樣認為著，這個想法不僅讓他心中怦然一跳。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縮了下。

    “不，血瞳先生。你可能誤會了。對于我來說，你的價值，還遠遠不如你身邊的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雇她擔任我的導游。不過很顯然這里面還有一些困難。你剛才提到的黑金，讓我有了一些興趣。”出乎血瞳意料的，黑發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卻把話題一下轉到了小姑娘的身上。只不過不經意間流露出不在乎的態度，頓時讓血瞳感到氣悶之極。


    什麼時候，貝林最好的殺手，偉大的暗夜行者血瞳，卻連一個小姑娘的價值都不如了。難道這個黑頭發的外鄉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和什麼人說話麼？如果不是顧及自己的聲譽，血瞳甚至現在就想拉這個不開眼的家伙去地下競技場，讓他知道一下什麼叫做戰斗。什麼叫做屠殺，什麼叫做血之榮耀。


    可是現在，他卻只能郁悶的回答黑發的問題。


    “黑金是本地的大商會的名字。掌控著龐大的軍火銷售網絡。如果你經常逛黑市，應該對這個名字不會陌生。這個小丫頭叫甦蕾，是本城一個大律師的女兒。因為一場官司他的父親得罪了黑金，所以現在家破人亡。就是她本人，也欠下了高達五十萬卡里的巨額債務。很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筆債務現在的債券人，卻也是黑金。”

    血瞳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在他的身邊，小姑娘甦蕾早已經眼圈通紅，卻強忍著不流下一滴淚水。

    黑發注意到，隨著血瞳的話語，酒吧中似乎湧起一陣暗潮，不少客人都快速的結帳走人，而陸陸續續的，一些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家伙走了進來，隨意的落座在周圍。不知不覺間，已經隱隱的將他們這桌包圍在中間。

    輕輕的拿起桌上的紅酒，為自己滿上一杯。黑發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詫異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望了對面的血瞳一眼。嘴角微微一勾。


    看不出，這個血瞳還是個很有正義感的殺手。雖然表面上一副和他無關的樣子。可是話語中卻不經意的流露出對黑金的不滿。而周圍的這些家伙，說不定就是黑金一直安排在甦蕾身邊的暗樁。


    也許，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個不簡單的角色啊……


    “你有兩個卡里麼？”突然間，黑發對小姑娘甦蕾說道。


    “啊！？有。”猛的一楞，小姑娘根本不知道黑發話里的意思，不過卻條件反射的回答。


    “給我。”黑發的語氣不容拒絕。在接過了小姑娘遞過來的兩個卡里之後，突然怪異的一笑。


    “好吧，雇傭關系成立。我現在以一名流浪雇傭兵的身份，接受了你的委托。在你擔任我導游的過程中，全程保護你的安全。”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晶卡扔給了小姑娘。“這里是五千卡里，作為你擔任我導游兼秘書的傭金。請接收。”

    啊！？小姑娘被黑發這怪異的行為給驚呆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手中傻傻的拿著黑發扔過來的晶卡，表情呆滯。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反而是血瞳，看到黑發的舉動，突然露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就連一直眯著的眼楮也完全睜了開來。


    “叮！”


    一個卡里從黑發的手中飛出，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之後，落到了血瞳身前的桌面上，飛快的旋轉起來，久久不曾安靜。

    “殺手血瞳是吧。現在我正式的對你提出雇傭申請。請你擔任甦蕾的保鏢。傭金一個卡里，時間半年。沒有講價的余地。請問你是否接受？”

    黑發溫和的微笑著，繼續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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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黑發的舉動無疑是非常出人意料了。別說一邊的小姑娘，就連血瞳自己也沒想到。這個如同紳士般的男人會作出這樣的舉動。而更讓他感到氣悶的是……

    憑什麼你自己就收了兩個卡里，雇傭我就只付一個啊？

    “嘩啦！！”

    一聲整齊的響動，那些陸續圍攏在周圍的痞子一下全站了起來。每個人望向黑發的眼神，都好像看到個白癡。

    “喂，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干什麼在做什麼？你知道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敢插手黑金的事，是不是活膩了！”


    “操，甦蕾那小丫頭是我們老大看中的。小子你他媽的找死啊！”

    “那小子，看你是異鄉客，別說我們黑金欺負人，趕快夾起背包滾蛋，有多遠滾多遠。你給我聽好了。甦蕾那小丫頭欠我們黑金是五十萬，不是五萬。不是你這窮小子能管的了的。”


    七嘴八舌的寡躁聲頓時將整個酒吧充斥。在這些一看就是充滿了暴力傾向的混混們的圍攏下，小姑娘甦蕾就好像受驚的孔雀，將身子拼命的蜷縮起來。藍寶石般美麗的大眼楮中，已經滿是淚水。那恐懼而絕望的樣子，讓每一個人都心中不忍。


    不過那又能怎麼樣呢，在貝林這個城市，黑金的勢力可以說是非常龐大的。佔有著黑市軍火市場23%的份額，又和各大勢力都有錯綜復雜的接觸的他們，遠非一般市井小民可以招惹。甦蕾的父親，只不過因為一個小小的，不到五百卡里的業務官司得罪了黑金，就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由此可以見得他們有多麼霸道了。


    實話說，如果不是這里還坐著個血瞳，恐怕那個黑頭發的異鄉客肯定會被他們立即拎走，到一個黑漆漆的小胡同里好好教訓一番。而明天的早報，恐怕也會多出一個什麼什麼流浪漢醉酒街頭，被車撞死的新聞了。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並不是只有鋒芒在外的利刃，才可以殺人的。

    盡管受到了各種各樣的威脅，被這些小流氓包圍在中間。黑發卻連一絲異樣的申請都沒有。臉上依舊是紳士的微笑。就連目光也沒有從血瞳的臉上移動過分毫。

    “如何？”


    “……”血瞳呆滯，然後狠狠的一咬牙。“我，我接受。”


    “好！”黑發突然一聲大喝。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頓時將上面的所有杯子都震的一跳，嘩啦啦的碎成了一灘。而周圍氣勢洶洶的小流氓，也被他這突然的大喝給震的一個激靈，居然立即安靜了下來。整個酒吧再沒有任何聲息。


    “我叫黑發。回去告訴你們的老板，我要聘請甦蕾擔任我的導游。她的債務我接下了。如果他有什麼異議，可以隨時來找我。”伸手挨個指向周圍的人群，黑發隨意的說道。


    “什麼啊？你接下債務，你知道那是多少錢麼？把你賣了都還不起吧？臭小子，別給你臉不要臉！”人群中也頓時有了回應。


    “我知道，五十萬對吧。”黑發溫和的笑著，手中的酒杯一抬。“一個月，我會還清這筆債務。但你們也不可以騷擾我的導游。現在，滾吧！”


    “操你媽的，給你臉不要臉，這小子是來找茬的！兄弟們，干他！！”聽到黑發那隨意的話，幾乎所有的混混都光火了。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立即都從身上抽出了明晃晃的長刀沖了過來。

    酒吧中頓時亂成一團，桌子椅子被眾人翻倒，精美的玻璃杯被摔得粉碎。小流氓雖然只有二十多人，可是卻給這個寧靜的小酒吧折騰的烏煙瘴氣。就連酒吧老板，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也許這些小流氓在貝林橫行慣了，也許他們有一個好的老板。所以他們誰也沒有考慮到，他們現在的行為，到底意味著什麼……直到……


    “　當！！”

    一個耳朵上穿著很多窟窿，掛滿了圓環的腦袋狠狠撞到了桌面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堅硬的柚木桌面碎片橫飛，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坑洞。大量的鮮血就好像不要錢一樣飛濺出來，將旁邊雪白的牆壁濺射出點點鮮紅，就好像一副奇怪的抽象畫。而那個可憐的小流氓，卻被這股巨力撞了個跟斗，身體居然在空中翻了個個，才狠狠的栽倒在地上。身子劇烈的抽搐著，很顯然是不行了。

    緩慢的收回左手，黑發很滿意的望這周圍小流氓那驚恐的表情。太陽穴上的傷疤微微抽動，就好像活過來一般。一向掛著溫和笑容的臉上，此刻，竟然好似魔鬼一般猙獰。緊跟著左手再次一伸，眾人的眼楮頓時一花，再次清晰時，發現他們最靠近那黑發男子的一個伙伴，已經被人狠狠的扼住了喉嚨，舉在空中。


    “我說話不喜歡重復，親愛的小伙子們。難道你們聽不清楚我在說什麼麼？”黑發的嘴角微微勾起，那笑容竟然變的好像惡魔般邪惡，讓人不寒而顫。雖然眼楮微眯，可是其中不時閃過的冰冷寒光，讓周圍所有的人都已經，自己看到了一頭野獸。


    一頭正在露出他嗜血之牙的野獸。

    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轉變過來，黑發的左手猛然一緊，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傳出。那被他扼住喉嚨的小流氓頭部頓時扭到了一邊，形成一個詭異的反曲。一根刺目的白色骨茬從他的頸部穿出，竟然被他生生扼殺。

    “天啊！！他是個魔鬼！！”


    “不要……不要殺我……”


    “大家快跑啊！救命……媽媽……”

    刺耳的尖叫頓時連成一片，所有的小流氓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喉嚨，驚恐的嘶喊起來。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的向門外跑去，跌跌撞撞的，哪里還有半分威風的模樣？不過片刻光景，酒吧中竟然清冷一片，除了黑發一桌以外，再也見不到任何人影。


    “真是不錯的感覺……你們說呢？”


    黑發轉過頭，面對同樣嚇傻了的小姑娘甦蕾，和眉頭緊皺的殺手血瞳……


    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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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也不知道是誰曾經說過，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天才，往往都是一些瘋子。

    雖然這句話有些偏激，可是用在某些地方，卻還真是那麼回事。

    血瞳是個天才，年齡方二十四的他，卻擁有著完全不同于外表的狠辣身手和豐富的經驗。在殺手這個領域，不可否認的走到了行列的前列。在那血色的目光下，幾乎沒有人還相信自己擁有過生命。

    所以他是一個瘋子。居然接受了黑發只交付一個卡里，卻讓他保護一個女孩一年的任務。

    甦蕾是個天才，外表如同公主般聖潔，年僅十七歲的她，卻擁有了七門外語和極高的社交技巧。尤其是在會計學的領域，她的能力足以讓人震驚。每一個黑市的商人，都知道這個小姑娘的厲害。和那夢魘般的，足以讓他們血本無歸的討價還價的技巧。

    所以她也是一個瘋子，居然在黑發露出那猙獰的如野獸般的面孔後，仍然只是驚訝一下子就毫無保留的加入了黑發的隊伍。而且表情又恢復了怯怯的，軟弱可欺的模樣。似乎酒吧里那淒慘的屍體，也只是一個幻覺。

    至于黑發，很抱歉。我們實在不能把他當成一個天才。因為從酒吧事件後的表現來看，與其說他是一個天才，更不如直接說他就是一個瘋子。

    “什麼！！你的存款只有三萬四千卡里？那你還敢接替甦蕾的五十萬債務？”血瞳一聲大喊，望向黑發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白癡。

    “沒錯，而且這筆錢里面，還要扣除掉我更換機甲部件，購買常規彈藥的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打算增加點遠程重火力。我覺得一架具有3200米射程的星火狙擊銃會合乎我的要求。”黑發笑著回答。

    “天，你確定你的腦袋還正常麼？購買了這些東西，恐怕你的財政就會赤字了。難道你打算叫我們吃荒漠沙塵？還是讓我們吃那些黑糊糊的鋼鐵零件？”血瞳再也維持不了自己的冷靜，大手一拍額頭，滿面懊悔的神色。

    “我怎麼會同意你的雇傭，簡直是瞎了眼！”

    “因為，我們都是一類人。”聽到血瞳的抱怨，黑發淡淡的回答。“這個世界太一成不變了，也許一點具有刺激性的新聞會讓大家都活躍起來。對于你來說，不也是為了這個，才答應我的委托麼？”

    “是又怎麼樣？原本以為你會帶給我點驚喜。沒想到卻是空憋的錢包。好吧，我這里還有以往積攢下來的兩萬卡里，看在我們還有一年的合約份上，借給你了。不過你要付利息。”無奈的血瞳，終于還是接受了眼前的現實。

    “也許可以……”就在他準備拿出晶卡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來。是甦蕾。

    “什麼？”

    “也許我們的情況並不是那麼惡劣，黑發先生既然說出了情況，自然也應該有解決的辦法。”小姑娘清澈的目光落在黑發那平靜的臉上，似乎期待著什麼。

    不可否認的，作為一個被黑金迫切需要得到的人才，甦蕾確實有她獨到的一面。尤其是心思的細膩上，遠遠超過了血瞳。

    黑發確實有自己的計劃。

    其實很簡單。在他的意識中，既然已經成為了通緝犯，就實在沒必要維持那可憐的正義了。用暴力的手段獲取不正當的收入，不正是暴徒所應該做的麼？

    所以在後來的一周時間，他們幾乎走遍了貝林的軍火市場。不但補充了大量的彈藥，甚至還購買了一台廢棄的古董機甲。靠著甦蕾的三寸不爛之舌大肆補充了一番。然後又在貝林城外的荒漠中，開始了大規模的修整。將小鬼那破損的身軀全然修理完畢不說，還為血瞳的“惡魔”添加了一些新的裝備。

    說起“惡魔”，這是一台很舊的魔導機甲了。還是魔導文明前期的產品。裝備和能力都落後與這個時代的科技。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那讓人瞠目結舌的精確。

    是的，這是一台標準的射擊機甲。顏色成血紅。身高在八米左右。自重八十七噸。擁有一台一千碼的魔導引擎，在魔導機甲中也算是不錯的動力。典型的人型外觀。腿部因為需要減少重量的原因，進行了輕量化處理，顯得有些縴細。不過速度卻依然可以達到小鬼的50%強。整台機甲只有一個武器，那就是有效射程達到1200米的魔導重機槍。在經過了最大改造的高精確手臂的操縱下，居然可以在500米的距離上，輕易的在岩石壁上勾畫出任何圖案而不見失真。

    當然，這樣的一台機甲，無疑是非常落伍的東西。可是血瞳卻就是依靠它，創下了不敗的戰績。尤其是在狙擊商隊和暗殺政要的任務上，從來沒有失手的紀錄。就連黑發都感到有些驚奇了。

    “也許，你以前遇到的，都是一些庸才。不過我希望在後面的行動中，你可以讓我改變這個觀點。”黑發是這麼評價的。

    當一切準備完畢後，在一天傍晚，貝林城外五十公里的宿營地中，黑發的計劃也浮出了水面。

    “……你確定要這麼做？”血瞳看著自己手中的計劃書，臉色蒼白。

    “黑發……先生……您……沒事吧……”甦蕾也一樣搖搖欲墜。

    “當然，既然要用暴力手段，就不要那麼多顧忌，在最少的時間內弄到五十萬卡里的財富，我不認為我的計劃有什麼問題。”黑發微笑點頭，舉起手中的酒杯示意。

    “是……的，你要做沙盜倒也沒問題……可是你打劫的目標……怎麼是黑金？”甦蕾白皙的小臉上皺皺巴巴的，幾乎要被這個計劃震暈了。

    開什麼玩笑？打劫貝林最大的軍火商會的運輸隊，讓她把這些贓物出售。換來的錢再償還黑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匪夷所思的計劃麼？別的不說，黑金那龐大的雇傭軍團，就足以讓任何敢對其下手的沙盜裹足不前了。

    要做，也要先看實力的對比啊……

    “為什麼不呢？親愛的甦蕾小姐。你不認為這個計劃很完美麼？至于他們的武裝力量，我想你不用擔心。難道你口中偉大的血瞳先生，會懼怕這些連槍都不會拿的新兵蛋子麼？如果是那樣，我倒真想看看了……”黑發的臉上滿是詭異的笑意，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而旁邊的血瞳，也被黑發口中的意思嗆了個夠戧。在咳嗽了半天之後，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的盯著黑發……

    然後大力的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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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黑發的計劃雖然很瘋狂，可是卻真的很有希望成功。

    雖然說在魔導文明發展到輝煌的今天，傳統的運輸手段早就已經過時。巨大的，擁有跨星際遠航和超容量搭載的浮空運輸艦成為了現今運輸的主要手段。但是在荒漠覆蓋面達到80%的謝克星球上，古老的車隊卻仍然是最廉價的運輸手段之一。只不過和把遠古時期的牲畜換成了魔晶動力的機車罷了。這就給了沙盜們生存的空間。

    只不過黑金到底是一個龐大的商會，就算使用了這種廉價的運輸手段，作為護衛的傭兵也絕對不在少數。遠不是一般沙盜可以窺視的。自從三年前最後一伙窺視黑金商隊的沙盜被五台魔導機甲的護衛隊伍徹底蒸發以後。貝林附近的沙盜就已經認識了黑金的黑色三角旗。再不敢與他們有任何實質的接觸了。

    當然，對于一些瘋子來說。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根據甦蕾收集到的情報來看。每隔三天，黑金都會有一個運輸了大量軍火的商隊從貝林出發前往北部的要塞城市卡拉。護衛武裝為標準的七人傭兵小分隊。擁有一台輕型偵察機甲，四台標準的射擊機甲和兩台支援型機甲。車隊的主要構成為三輛加長型傀儡蟲。從搭載來看，一般貨物的價值可能在一百萬以上。只要不出現什麼意外，一次劫掠的成果就足以滿足黑發的需要。

    所以黑發的目標一下就確定下來。

    “黑發，你不會打算就在這個地方等他們吧……”

    在距離貝林北部二百多公里的一個高大的沙丘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隨後，一個頭發上滿是沙礫的腦袋探了出來，借著沙丘的高度向遠方眺望。血紅的瞳孔微微眯起，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為什麼不？血瞳，這里是商隊必須經過的地方，你為什麼認為不好？”在血瞳的身後，黑發正靜靜的坐著。一邊擺弄著些須奇形怪狀的小零件。一邊順口回答。在他的身邊，甦蕾的身影忙忙碌碌，正在支起一個柴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想必是打算晚上野餐了。

    “當然不好！”血瞳扭過，望了無所謂的黑發一眼，眉頭緊皺。

    “這樣開闊的地方，你怎麼阻止他們的逃跑？黑金的商隊可不是傻子，他們不會等著我們去收繳貨物的。而開闊的地形，會讓我們失去局部力量的優勢，被七台機甲撕成碎片。”

    作為一名資深的殺手，很顯然在伏擊的經驗方面，血瞳自認為很有權威。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對黑發選擇的營地感到十分不滿。

    沒錯，這個沙丘因為是附近五十公里最高的制高點，作為觀察點確實非常理想。可是作為伏擊點，就實在不盡人意了。在荒漠那毒辣的陽光之下，是根本無法保持半點隱秘的。血瞳可不認為自己的老式魔導機甲，真的就具有無堅不摧，遇神殺神的能力。

    無數次的戰斗，無數次的暗殺。不敗的成績絕對不可能靠運氣獲得。就算不精細的計算，血瞳也可以估計到，這次任務的失敗幾率恐怕已經達到了可怕的97%。

    “呵呵，也許你說的對。”黑發的手指飛快的一陣閃動，將那些奇怪的零件組裝成一個半覆蓋的頭盔後。這才回過頭。“不過凡事都會有個例外。”

    “什麼例外？”血瞳一楞。眼中的寒光頓時收斂了些。

    不過這次黑發沒有回答他。而是站起身，直接向沙丘的背面走去。在那里，一紅一黑的兩台巨大機甲正靜靜的停放著，冰冷的金屬寒光就算在如此熾熱的荒漠中，仍然散發出陣陣寒意。

    遠處，一個龐大的沙塵長龍逐漸出現在地平線上……——

    汗跋是一個小小的傭兵。隸屬于貝林沙塵傭兵團機甲第四分隊。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身經百戰。在傭兵團成立到現在的幾乎所有戰斗中，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隨著時間的流逝，戰斗的直感已經進入了他的血液之中。數百次的與沙盜拼搏，他的戰功也積累到了分隊隊長的地位。

    不過他現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作為和黑金簽訂了長期護衛合同的沙塵傭兵團來說，這次的任務實在太簡單了。護衛一輛傀儡蟲去要塞城市卡拉，本來是很傭兵新手才會接下的任務。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團長卻指定他來參加，並且允許他使用團里最進購進的沖鋒二型機甲。這不由得讓汗跋從心底感到不滿。天啊，難道團長不知道，這條商路早已經被他們梳理了無數次麼？別說沙盜，恐怕連一只沙蟲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汗跋敢拍著胸口保證，在絕對是謝克星球最安全的商路。就連那巨大的浮空艦也沒有這麼安全。

    在這樣安全的商路給他如此高檔的配制，再加上最優秀的傭兵。卻只是護送一輛傀儡蟲。汗跋幾乎可以肯定，他的團長大人一定是大腦發炎小腦萎縮才會做下的決定。

    當然他也不是傻子，汗跋也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這次護送的傀儡蟲中，恐怕不會和平常那麼簡單。所以，盡管這個任務讓他厭煩，當望見遠方那高大的沙丘時，他仍然謹慎的派出了那台偵察機甲，準備例行公事的進行一下警戒。

    可是，還沒等他下達命令。他的機甲駕駛倉中，就已經響起了刺耳的蜂鳴聲。

    “什麼！？”汗跋臉色大變，順著雷達顯示的方向望去……

    在遠方的沙丘之上。一個漆黑的身影，剛剛探出了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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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盡管魔導機甲的視野晶體無比的清晰，可是汗跋卻寧願他看到的不是真的……

    因為那探出半個身子的巨大黑影手中，赫然端起了一個非常巨大的長條狀物體，而根據他的經驗。在超過三千米的距離上，仍然可以看出如此巨大的東西，只有一個可能……

    大口徑遠程狙擊銃！。

    “砰！！”

    沒有緩沖的時間，沒有反應的機會。幾乎是在汗跋發現那個黑影的時候。走在車隊最前面的那台偵察機甲突然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拳頭狠狠的的打了一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帶上半空。大量的金屬碎片四散迸射，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整個身軀根本無法控制的在空中連續翻了一個跟斗，才狠狠的摔落到地面，激起大片的沙塵。

    “是狙擊機甲！！”

    汗跋幾乎用嘶喊的聲音吼出了警告。緊跟著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精神全力催動，沖鋒二型機甲背後的引擎噴口猛然打開，大量的紫紅色能量流噴湧而出，整個機體已經發瘋似的沖了出去。巨大的反作用力頓時將地面的沙礫層層卷起，再拉成一條粗壯的煙龍。而隨著他的動作，剩下的三台沖鋒二型也豪不猶豫的跟了上來。巨大的引擎轟鳴聲響徹了半個天空。

    不是汗跋沒有同情心。因為他清楚，雖然狙擊機甲的命中率一向沒有導彈機甲的精確，可是一旦被擊中，卻往往一擊必殺。以射程可以達到三千米的狙擊銃來說，它所噴射出的普通子彈，就足以將最堅硬的裝甲瞬間穿透。而在換裝了高爆穿甲彈之後，這種超遠射程的武器甚至可以將一台普通的魔導機甲攔腰炸成兩段。

    所以他不需要去看那台偵察機甲的傷勢了。從剛才那機甲被帶起到天空，再落下的姿勢來看。它已經沒有了希望。

    三千米距離！！接近于人類目力可及的極限。

    汗跋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心中的絕望。到底是什麼樣的狙擊槍才可以做到這樣可怕的射程啊。而且還可以首發命中，這簡直就是夢魘般的存在。如果自己不能在兩分鐘內沖到那台黑色機甲的附近，那麼自己這些人的結局就完全可以預見了。

    死……

    瘋狂沖鋒的機甲所攜帶的威勢是驚人的。尤其是在以速度著稱的沖鋒二型身上，更是展現的淋灕盡致。魔導引擎全開的巨大推力直接將四台機甲帶上了速度的巔峰。在他們的身後，席卷而起的煙塵已經形成了巨大的迷霧，將半邊天空都染的焦黃。

    可惜，如此巨大的威勢，在某些人面前卻實在提不起興頭。汗跋的耳中又傳來了那如同惡夢一般的槍聲。

    “砰！”

    又是可怕的沙塵暴起，又是碎片橫飛。可是這次倒霉的，卻不是機甲。在金屬爆碎的脆響聲中，他們重要保護的傀儡蟲運輸車頓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掀起，狼狽的翻倒在地上，車頭右邊的一條履帶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大量的火花接連閃爍，可不管怎麼發動，卻再也動彈不了分毫。

    而這個時候，作為車輛護衛的那兩台支援機甲才從車廂的背後閃現出來……

    “那是什麼？”小鬼的駕駛倉中，黑發調整了下焦距，將那兩台造型有些特殊的支援機甲攝入視野，手指彈跳間，一枚巨大的金黃色彈殼從小鬼手中的狙擊銃中跳出，在陽光下劃出美麗的弧線。

    在他的身後，血瞳的紅色機甲正靜靜的站著，三角形頭部的視野晶體不斷的調整著焦距，將瘋狂沖鋒的四台機甲牢牢鎖定。兩手一同提攜的巨大能量機槍，散發出無窮的殺氣。

    “是修理機。如果你不盡快干掉他們，很快傀儡蟲就可以再次恢復活力。”

    “一分鐘。”黑發輕曬。

    端槍，上膛，頭部傾斜。幾乎連一絲停頓都沒有，小鬼就已經完成了一個漂亮的定點射擊。大口徑狙擊銃的巨大威力將它面前的沙礫層層帶起，遠遠望去，就好像突然暴炸了一般。而緊隨其後的，小鬼又接連射擊了三次。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將那兩台忙碌的修理機一同送上了天空。漫天的碎片，爆炸的火花，說明了它們的下場。

    而這個時候，那四台瘋狂沖鋒的射擊機甲，也正好來到了他所在的沙丘之下。

    “蓬……”巨大的狙擊銃沉重的摔落在地上，激起一圈煙塵。小鬼活動了下手腕，然後緩緩的站了起來。

    “時間剛剛好。血瞳，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嗒嗒嗒嗒嗒嗒……”

    其實根本不用黑發開口，血瞳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巨大的能量機槍已經完全提起，黑洞洞的槍口就好像死神的眼楮，將瘋狂沖來的那四台機甲完全鎖定在視線中。足有三米多長的火舌瞬間噴射而出，在汗跋等人還為沖鋒成功而慶幸時，潑灑出紫紅色的光幕……

    與此同時，黑發的手指如閃電般跳動，小鬼也猛然曲下膝蓋。在輕微的“　嚓”聲中，腳跟後面的輔助引擎噴口同時打開。高速沖擊模塊的刺耳尖鳴悍然大作，整個機體已經如火箭一般竄了出去。

    也怪汗跋倒霉。雖然他們是沙塵傭兵團的精英，駕駛的機甲也是性能優越的新產品。可是在黑發和血瞳的兩個具有變態操作水準的人類眼中，卻和一個獵物沒有任何區別。從一開始的遠程狙擊，到現在的火力覆蓋。幾乎每一個環節都落在了黑發的算計之中。眼望著那山丘上的血紅機甲，他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那是……殺手血瞳！？

    “嗒嗒嗒嗒……”

    回答他的依舊是可怕的機槍轟鳴。還沒等他從震驚中轉過神來。一條完全由能量彈丸形成的長鞭攜帶著無以倫比的威勢，在沙漠中劃開一道長長的軌跡之後，直接切到了一台沖鋒機甲的身上。極大的沖擊力頓時將這台高速沖鋒中的機甲完全帶起，無數金屬的碎片就好像噴泉一般揚上了天空。然後又因為慣性的關系，在空中硬是沖出了近十米的距離，才轟然摔落在地面。劇烈的翻滾著，犁出一條長長的深溝。

    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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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嗒嗒嗒嗒……”

    密集的機槍聲如同抄豆。紫紅的能量彈丸鋪天蓋地，竟然一時壓的汗跋等人無法作出正確的抵抗，只能拼命的采取著各種規避動作。魔導機甲的沖鋒陣型頓時完全亂了套。

    不是他們的沒有進攻的勇氣，更不是他們沒有護衛的信心。只是在個人的技術面前，單憑勇敢是完全行不同的。

    機甲，說到底都是一種戰斗的工具，是人類所制造的武器的延伸。不過它有多麼犀利，多麼強大。最後依靠的，仍然是他們的駕駛者，也就是人的能力。當然，也有人主張機甲的優劣才是戰斗中最關鍵的部分。也由此引發了機甲戰斗的兩個完全不同的派別。那就是另一說了。

    但眼前毫無疑問的，在血瞳那充滿了節奏的機槍壓制下。沙塵傭兵團所剩下的三台沖鋒機甲根本無法組織出有效的攻擊陣型。只能各自在拼命的規避中尋找射擊的機會。不過沖鋒二型固然是一種先進的魔導機甲，長處卻是在速度上，武器系統只配備了最普及的晶體速射機槍。不論是射程還是威力都要比血瞳的機甲差上不知道多少。此刻一被壓制，別說攻擊，就連防御都成問題。更何況血瞳的技術，實在比他們強上太多了。

    眼前早已經汗水蒙朧，劇烈的心跳猶如重錘。盡管身經百戰，可是現在的汗跋根本無法控制住身體的顫抖。從見到那紅色的機體開始，他心中就清楚的認識到，這次的麻煩可能大了。可是傭兵的指責卻絕不容許他落荒而逃，無奈下，他只能給自己的隊友下達了強行突擊的命令。只要可以頂過血瞳的第一波攻擊，他就不信那把魔導重機槍里能有無限的子彈。

    可惜的是，他恐怕沒有那麼多機會可以浪費了……

    因為小鬼的恐怖的身影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前。

    曲膝，弓身。兩手握拳，在微不可查的“　嚓”中，合金的勾爪再次出現在小鬼的手腕之上。引擎的轟鳴悍然再起，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速度的小鬼居然再次加速，在紛飛的彈雨中連續作出了數個“黑之旋律”的急轉，瞬間來到了一台沖鋒二型的身前。連一絲停頓也沒有，狠狠的一拳由下而上的猛然掏出。

    “砰！！”

    可憐那台機甲剛從血瞳的壓制中喘過一口氣來，還沒等認清局勢，黑發的攻擊就已經來到了它的身上。連一絲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就實實在在的吃上了一拳。腹部的裝甲頓時爆裂飛射。巨大的痛楚折射到傭兵的身上，不由得發出淒慘的痛呼聲。手忙腳亂中，小鬼的合金勾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深深的沒入了機體之中。絢麗的火花四濺，就好像下雨一般。

    汗跋大駭，再也顧不得攻擊山丘上的血瞳，手中機槍一轉，已經對正了小鬼那漆黑的身軀，豪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已經近在咫尺的他自然可以看清楚，那台厲害的黑色機甲原來並沒有多少裝甲防護。所以他相信，自己仍然有勝利的可能。

    而這個時候，所有的機甲仍然處于高速的運動之中。

    可惜，黑發既然做出了突擊，又怎麼會不考慮被圍攻的可能？剎那間，小鬼背後的引擎噴口突然打開，火紅的能量流隨之狂湧，手腕就是一緊，居然一把將對面的魔導機甲牢牢抓住。轉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將它擋在自己的身前！！

    “鐺鐺鐺鐺……”

    一陣清脆的金屬踫撞音，可憐那被當作盾牌的機甲頓時顫抖不休。背後那原本就不怎麼厚實的裝甲幾乎被汗跋掃射的子彈全部剝光，能量的亂流混合著金屬碎片成開花狀迸射，不過剎那間，背後就被掏出一個大洞！其中的晶體光路更是扭成了亂麻。如果不是黑發的小鬼仍然在抓著它，肯定會癱軟在地。

    但很顯然，黑發還是不打算放過這個倒霉鬼。

    屈膝，直踹。小鬼突然一腳狠狠的蹬在了那台機甲的肚子上，將駕駛倉所在的位置踹的稀爛。余力不絕之下，竟然讓那重達八十多噸的巨大機甲騰空飛起，好像一塊巨石，向它身後趕來救援的伙伴疾沖而去。

    緊跟著血瞳的機槍也是一擺，紫紅的彈路直追那飛射的機甲，又在上面添了無數的孔洞。其內部的元素核心再也不能經受這樣的打擊，頓時在空中炸成了一團火球！！

    絕對是致命的配合，絕對是死神的火光。

    如果是在單獨戰斗的場合，這樣的爆炸也只是代表著一個傭兵的終點罷了。並不能給周圍的人帶去什麼影響。可是無巧不巧的是他的伙伴剛好趕來救援。這就完全是另一個概念了。

    就好像在身邊引發了一個巨大的炸彈。救援的機甲甚至連躲避的意識都沒產生，就被巨大的火球生生吞沒。其中包裹的機甲殘骸和它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不但將他前沖的勢頭完全抵消，還使它毫無準備的被壓倒在地。

    熾熱的高溫，爆炸的威力。就算沖鋒二型是新型的機甲也難以承受。幾乎肉眼可見的，它身上銀色的塗裝迅速被烤的焦黃。劈劈啪啪的電火花連成一片。一股焦臭的味道頓時彌漫在空氣之中。

    說來煩瑣，其實不過剎那時間。幾乎汗跋剛剛發現自己的攻擊目標錯誤了的時候。悲慘的結局就已經產生。眼望著自己那被壓在火球下的伙伴，汗跋不由得手腳冰涼。

    四台機甲的沖鋒，四個經驗豐富的傭兵。居然只堅持了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就兩死一傷。就算是對方早就計劃好的形勢和擁有血瞳這樣可怕的技師，也未免太誇張了。

    難道，自己真的要畢命于此麼？

    汗跋那因為汗水而蒙朧的目光中，透出了一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