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03: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和他在一起,他说话就像个小孩。让我们都有种安全感。我们的关系好了起来,他一开始不敢见我,只是暗中看我,现在,他也经常出现在图书馆,街道,和我一起看书、玩。他也换了衣服,但没摘眼镜,因为,他的眼睛还像以前一样,无神,深邃。一双任何时候看都很恐怖的眼睛。
他复活想看看以前的女友,他也终于看到她快乐地生活着了,他看了他父母,还有两个兄弟,家里也不错。渐渐的,我开始了他人间的生活,而忘掉以前。
琪对复活者也颇有好感,觉得他很可爱,戴个眼镜像是在装酷。他没要求复活者摘下眼镜,他把他当成我在校外认识的好朋友。我们叫他:火!(大概因为‘火’和‘活’音色很像,琪说想叫他‘帅’,觉得太俗,就叫火。而真名,我就和火编了一个)
“七月十五鬼门打开多久?”“一夜他们就得回去。”“那你们这种……复活者,多长时间。”“不知道,没人告诉我。我想一直在这里,回去是个黑暗的世界。”
十月十五日,我和火庆祝我们认识二十天。我们真的感觉到对方已经是个非常重要的人。他把我当作人间最好的朋友,而我作为阴阳界复活者最好的朋友也非常喜欢他。
那段不好的记忆终于在我脑海中一点一点消失了,我以为噩梦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我这一生注定就不会平平安安。
我和火去了游乐园以外的所有地方玩,他有时能显现出一些特意功能(可以这样说么?),让我们非常高兴。
可最近火总是闷闷不乐,我问他他也不说,让我不免有些担心,如果他要回去话,我可会一起死的。
琪在为会考做准备,很少和我们玩,偶尔关心一下火。但是如果在图书馆见到火,一定会很热情的聊天。
可,可是,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游乐场那一幕又出现在我眼前,钩起了我淡忘了的记忆。
周三,如同往常一样,我上午上课,下午两节课后,可以去微机室或图书馆。我选择了微机室,和同学走过去,火在图书馆找不到我回来微机室吧,我想享受那种被想见的人找到的感觉。
正遇到琪从微机室出来。“你没上课?”“啊?你,你去微机室了。哦,我查资料去了,下午的俩节我经常逃的,你知道。”“你去哪?”“我买点东西去。”他走了,我向旁边的老师打招呼,然后进去了。
可是,火并没来找我,那一个小时,我可真失望,就等着放学要回家好好教训火一下。路上,我还想或许他想在家给我个惊喜,做好饭?或什么的。“呵呵。”自己也笑起来。
我回到家,家里没人。“喂!火,跑哪去了??”我在家乱叫。‘别吓我呀。’
很晚,火回来了。“你没睡?”“没。”“今天过的怎么样?”“差。”“怎么了?”我不说话。“对不起,今天办点事,没去学校。再说那学校又不是我的,我想去就去?”“我又没生气,也不是因为那个。怎么这么晚?”“办事。”“多大的事?”“大到我不办,你就见不到我了。”“不许胡说。”我转身回房了,“你忙吧。”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03: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学校生活还是那样,应该说,学校生活永远是那样,没有趣味,没有人情味,没有航空母舰。
只是,琪他竟没上学,这可奇怪,他那么刻苦,好不容易考上重点,他要争第一的。不像我那样不当回事,整天玩都不会在意。
中午因为下课晚,天又冷,所以没回家。火竟然打个电话假装问候一下。不过,让我感觉好多了。
晚上回家,火又不在。我有点生气,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又不说。直到好晚,他还没回来,我真的着急了,‘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我回想他的话,‘大到我不办,你就见不到我了。’天那,难道情况有变,莫非,他去游乐园了??!!
我马上打车去了游乐园。
我逃过看守人的眼睛,进了游乐园,晚上很黑,月亮忽隐忽现,一开始,外面的路灯能照亮这里,可是等我走近过山车,只有微弱的灯光了。
我穿过围杆,看到过山车上站着一个黑影。
“火!?”我轻轻地呼唤。没有回应。
我走近了,“啊!”我坐到了地上,在我面前的不是火,是那个黄衣男子!!!他怎么会出现??!!
我看着地,好久,才缓过来,难道黄衣还是一直在这里,而且只有我能看见么?我慢慢抬起头,虽然很害怕再见到那一幕。可抬起头,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竟被钉在一个十字架上,头歪在一边,肩部的裂痕没有了,黄色上衣还是占满了深红的血。看到他裤子上破了个洞,我才想起他胸前应该有个窟窿,可现在也没有了。
‘门关上了吧。’我想,‘原来火这几天在关门,这样他就不会回去了。’我这样想着,仔细看了看那男子,‘火以前是这样子么?’那男子有浓厚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卡通人一样的尖脸型。
突然,我发现他脚下有东西,我蹲下去拿起来。这时,那尸体好象动了,我左手护着脸抬起头,那尸体竟低头看着我,那是双人的眼睛,而且,他的嘴好象在笑。
我右手拿着那东西站起来,他的头没有抬起。我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是一朵玫瑰!红红的,我轻轻地拿着它,它却碎了,随清风飘走了……
我心中又想起火,‘他在哪?’我回家,怎么都睡不着,因为他还是一直没回来。
‘你不会自己回去了吧。’我站起来,走上楼顶,楼顶是我非常喜欢的地方,我和琪以前闲的时候总会到那里玩,后来我和火经常在那里看风景。
天气有些冷了,一打开门有股凉风吹来。我走到我和火经常待的地方,那里对着城市最繁华的街道,车来车往,我想或许火正在哪辆车上返回呢。
我转过身,背对那片光明,呼吸着吹来的凉气。一闭眼,眼前出现一张脸,一张很白,发亮的脸。浓眉毛,高鼻子。他对我笑,突然又不笑了,凶狠狠地张开嘴,一张沾满鲜血的嘴,像要吃了我。我赶快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过了会,我可以看清周围的东西了,有些废物,还有天线,对面,还有一个人影一样的东西。
我走过去,看出来那是琪。“琪?”他回头,“啊??!!!”“怎么了?”“没……没什么。你来这里干什么,吓死我了。”“你呢?这么晚了。”“我睡不着觉。”“我也是。”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03: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他站着,这个方向什么都没有,无穷的黑暗,偶尔有几家的灯开了,然后又关了。
“火没回来。”我说。“他对你很重要吧。”“是呀。”“没有他你会不会很难过?”“干什么问这个,我没想过。反正他说如果他回去也带着我。”“没有,我和你这么久都没看出你对我又这种感情。”我们俩都不说话了。
很久,我有些困了,琪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我转过头,“我……”我发现他哭了,“你怎么了?”“我……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段记忆!”
我脑袋木住了,‘他还记着?他还记着那些事??’“什么?”我装傻。“我骗了你,我没忘。
“那天晚上,你走后,我又坐到楼梯上。我当时真的受不了了,后来,上来几个邻居。终于,上来一个黑衣人,没错,就是那个游乐园的黑衣人,那个火!他用他那邪恶的恐怖的讨厌的眼睛看着我,然后我眼前出现一个白的发亮的脸,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我。我闭上眼,可只是感觉到肩被拍了一下,我以为这样就死了,可我没死。我睁开眼看见他从我身边走过了,他手里攥着个东西,我认的出,那时你——那个第一人的头发。
“我知道,是你的头发救了我,所以,下次遇到他之前,我必须查出他是什么!”
“所以,后来你每天查资料,就是查他?”
“没错,我也见到了那老头,知道你去过,那几个字我也不知道,我就查了更多的资料。我终于了解到,如何才能救自己。以前发生过这种事,那是个意外有人活下来了,使我了解到方法。呵呵,不过那个人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那个巫婆。”
“你杀了火?”
“没有,他回去了。他很舍不得你呢,挣扎那么久。当然,那种方法他无法带走你,所以你还活着,不是很好么?”
“琪……你……”
“我以为这样咱们会幸福,高兴。可……可我一闭眼就是那张很白发亮的脸,还有,你那不高兴的神情。”
“永远,永远都不会高兴的。”
“我错了,我忘不了,忘不了我所做的,那黄色的尸体。”
我不再说话,跑下了楼,我要去找他,他不会就这么走的。出了楼道,我看到路灯下的石椅,泪水不知为什么就出来了。突然‘咚’的一声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看到了脑浆迸裂的琪的脸,他要去喝孟婆汤了,忘掉所有。
我又来到过山车前,黄衣男子真的变成了一具尸体,颜色变成了紫色,身上发出阵阵恶臭。我把他放下,坐在过山车上。我启动了过山车,坐下后,我也没放下安全栓。
车要进入隧道了,我看见管理员来了。我握着同座的手,闭上眼,仿佛又看见很白发亮的脸,浓眉毛,高鼻子。
“早间新闻。昨天晚上,在本市东边的风声小区里,有个青年跳楼自杀,自杀原因不明,具邻居讲他是个开朗成绩优秀的学生;而在本市游乐园,过山车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自己启动,保安和管理员在园中没有查出任何外人。………………”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03: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午夜凶宅
南生公寓D座1702室。房产中介用钥匙打开门,对小竹说:“小姐,你进去看看吧。”
“你不一起进来吗?”
“不了,这房子阴气太重,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小竹笑笑,心想这房产中介也太迷信了,便独自进去看房。好明亮的大厅,好舒服的卧室,卫生间和厨房都很整洁,站在露台上还可以欣赏到很美的风景呢。小竹对这套房满意极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房子每月只收400元租金。
“大叔,这套房真的每月只收400元租金吗?”小竹问站在门外的房产中介。
那房产中介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小姐,不瞒你说,这屋里死过人的。”
“哦?死的是什么人?”
“一个三流的女明星,叫范丽莎。半年前,她从这套房的露台跳了下去,这可是17层呀,当场就摔死了。”
“她为什么要跳楼呢?”
“警方分析是为情自杀。据说她死时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臂高举直指她家的露台,样子极为恐怖。她死后也有人搬来这里住,可都住不长,他们说这屋子不干净,半夜闹鬼的。后来这套房就一直空着,没有人敢住在这里了。”
“所以它的租金才这么便宜?”
“是啊小姐,你一个单身女孩,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租这套房吧。”
“不用考虑了。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存在。即使有鬼,我没做过亏心事也就用不着害怕。而且我刚刚工作,薪水不高,租不起更贵的房子。我觉得这套房子挺好的,犯不着因为一些传闻就吓得放弃它。”
“既然如此,愿神保佑你,小姐。”房产中介对着小竹双手合十做个祈祷,转身离开了。
小竹当晚就搬进了南生公寓D座1702室。她的行李很简单,就只有两只旅行袋。一只装些衣物用品,另一只塞满了CD和书。她提着两只旅行袋就搬了家。忙碌了一天,小竹陷在柔软的大床里,很快睡着了。
早上七点,闹铃声将小竹唤醒。昨夜做了个怪梦,居然梦见自己穿着别人的衣服不停地跳舞。小竹从床上爬起来,哎呦,一双腿又酸又疼,好像真的跳了一夜舞似的。她不禁觉得好笑,一定是昨天走了太多路的缘故。可是当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所穿的衣服时,立即目瞪口呆,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摔成粉碎。天啊,她的身上居然穿着梦中的那件蓝旗袍。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的衣服?它从何而来?它怎么会在自己身上?明明穿着睡衣入睡,怎么醒来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这件蓝旗袍?几百个疑问在小竹脑中纠缠,然而没有一个能找出答案。她三下两下脱掉蓝旗袍,丢得远远的。
带着一堆无法解释的问题,小竹匆匆赶到了外贸公司去上班。一整天,差不多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同事jacy更惊讶地问她脸色怎么那么差,居然猜测她失恋了。小竹哭笑不得,难道告诉人家自己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身上穿着件来历不明的蓝旗袍吗?谁会相信?人家一定会以为她疯了,说不定连工作都不保。不能说,说了于事无补,这件事只有靠自己解决。难道真如房产中介所说这套房里闹鬼?没理由啊。在科学这么昌明的现代怎么可能还有人相信闹鬼这种事。可是,要怎样解释所发生的一切呢?要搬出南生公寓1702室吗?不!自己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被打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拿定主意,小竹恢复了平静,她决心要勇敢地面对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
在王菲的歌声里,小竹吃过了晚餐,又在浴缸里泡了个舒服的泡泡浴。她的身体在水中舒展,疲劳一扫而光,连头脑里那些烦人的问题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突然间,所有的灯同时熄灭,客厅里王菲的歌声也嘎然而止。片刻,唱片机再次转动起来,传出的却是一对男女的对话。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03: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女:“你说过你爱我的!”
男:“我当然爱你,我的宝贝。”
女:“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婚?你答应过要娶我的,难道你忘了吗?”
男:“我那个黄脸婆死活不肯离婚,还用儿子的命来要挟我,说我要和她离婚她就杀了儿子然后自杀。她还找人跟踪我,说一旦找出狐狸精绝不轻易放过。你知道,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以后我不能常来了,万一让她找到这里就惨了。”
女:“那么说我们没有未来了?”
男:“丽莎,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
女:“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江伟,你真的爱我吗?你肯和我一起去死吗?”
男:“好,既然我们活着不能厮守,不如到阴间作一对快活的鬼夫妻吧。”
女:“现在我们就从这露台跳下去吧,到阴间作一对快活的鬼夫妻。”
男:“你先跳,我随后就来。”
女:“江伟,我等着你。”
最后是一声沉闷的坠地声,只有一声。
小竹在身上裹了条浴巾,缓缓走出卫生间。虽然她一再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勇敢些,但是在这突如其来的不可思议的黑暗中听着如此诡异的对话,她怎么可能不恐惧呢?小竹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而已。
客厅里唱片机红色的指示灯还在闪烁,小竹按下stop键又拔掉插头可它仍然闪个不停,仿佛一只怪异的眼睛对着她一眨一眨。一阵冷风从窗口袭来,小竹身上的浴巾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拉扯着,越裹越紧,越裹越紧,几乎令她窒息。小竹拼命想摆脱浴巾,可是对方的力气太大了,她的挣扎只是徒劳。无意中小竹摸到了桌子上的剪刀,她立刻握在手里,往浴巾的下摆剪去。一下、两下、三下,有液体从破碎的浴巾流出,顺着她的身体淌到地板上,房间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难道浴巾在流血?小竹跑到卫生间,打开花洒想冲掉身上粘着的液体,谁料,花洒中喷出的并非清水,而是同样粘稠血腥的液体。小竹尖叫着丢开花洒,使劲用毛巾擦拭身体。却听“嘭”的一声,卫生间的门自己关上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门仍死死地关着。黑暗中,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只听见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莫大的恐惧啃噬着她的心,几欲令她疯狂,她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牵起她的手。门开了,小竹被那只手领到了露台边,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她耳边说:“跳下去吧,不要让我等太久。”说完,那只手猛地一拉,小竹的身体已探出露台,摇摇欲坠。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记忆的碎片在她脑中闪现,房产中介的话,还有刚才那诡异的男女对话,难道这就是范丽莎的死因?那个叫江伟的男人欺骗了她,他并没有跳楼。于是范丽莎的魂魄夜夜游荡于此等待她的情人兑现诺言?小竹体内潜伏的理智战胜了思维的混乱,她用手死死抓住栏杆,想拽回自己。那女声放肆地大笑,更加用力向下拖她。小竹知道自己的力气远远不及对方,这样下去自己必定会跌落楼下。现在惟有试着与她对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03: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范丽莎,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但是你不能这样随便害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你怎么忘了?你答应过要和我作一对快活的鬼夫妻,难道你反悔了吗?”
“你看清楚,我根本不是你要等的人,我和你素昧平生。你不要一直拉着我!”
“你不是江伟?那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现在是我租了这套房住在这里。”
“什么?已经半年了?那江伟去了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范丽莎渐渐松开了小竹,小竹滚到地上,喘着粗气。
范丽莎轻轻啜泣。小竹:“范丽莎,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这不是属于你的世界,你还是离开吧。”
“不!我不离开!我要等我的江伟,他答应我要……”
“你醒醒吧,他如果想陪你死半年前就跳楼了,事实很明显他骗了你。”
“你骗人!我不相信!江伟,你在哪里?我等你等得好苦。我夜夜在这里想着你,等着你,你怎么忍心见我孤伶伶一个游魂在这片伤心地徘徊?”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小竹已是泪流满面了。“范丽莎,不要再难过了,这样一个负心人不值得你为他哭泣。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如果需要我做什么,请不要客气。”
“谢谢你。我只想再见江伟一面,想听他亲口说出真相,一定要他亲口对我讲我才相信,否则我心有牵绊,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可是我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他晚上一般都在酒吧。至于他的样子,你在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可以找到我跟他的合影。拜托你,我一定要见到他。”
“好!我尽力而为。”
“抱歉我曾那样对待你。”
一阵冷风“嗖”地向窗口飞出。房间里的灯立刻全亮了起来。小竹疲惫地滑坐在地板上。这一晚发生了那么多难以置信的事,要不是这周身的鲜血,自己也会以为只是做了个荒诞的梦。原来这世上有那么多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原先因为不懂所以当作不存在,事实上人类对宇宙万物的秘密知道的太少太少了。
小竹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江伟。他属于那种很容易从人群中认出的人,不仅由于他身材高大威武,还由于他的身边永远围绕着三五个性感女郎。小竹没费什么力气就认识了江伟。她只不过在他面前展露了一下修长的美腿,江伟就迫不及待上前搭讪了。
“小姐一个人?”小竹点点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伟,是个导演。小姐可曾看过我拍的电影?”小竹微笑着摇摇头。
“啊,没关系。我现在正准备拍一部青春偶像剧,女主角的人选还没定。今天我在这里一看见小姐就觉得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我要找的女主角吗?怎么样,小姐有没有兴趣拍电影呀?”
小竹心想他不知用这个诱惑骗了多少女孩子了,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妨顺水推舟。小竹顾做惊喜状,“你说的是真的,大导演?”
“当然是真的!这部电影一上映,保准你成为当红的大明星!”江伟拍着胸脯保证。
小竹看见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就恶心,但为了把戏做完,还得装成一副陶醉相。“那我该怎么报答你呀?”
“这个,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相逢就是有缘人嘛。”说着,一只手已经摸上小竹的大腿。
汽车驶入南生公寓。江伟有点紧张地问:“你住在这里?”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03: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啊,没有,没有。”
半年后,江伟再一次踏入了南生公寓D座的电梯。小竹按下17层的按钮。
“怎么你也住17层?”江伟的头上冷汗直冒。
“我住1702室,怎么了?看你出这么多汗。”小竹用纸巾擦擦他的脸。“你要是不舒服就改天再来?”
“我没事,只是觉得太巧了,你居然也住这里。”果然色胆包天!
“哦?你原来的女朋友也住过这里吗?”小竹把门打开,二人进屋。江伟上前就要吻小竹。小竹推开他,“我听说半年前这里有个叫范丽莎的女明星跳楼自杀了,难不成她也是你的女朋友?”
“谈不上女朋友,不过是交往过一阵子罢了。说真话她这个人很难缠,我跟她玩玩而已,她居然要我离婚娶她。笑话!我江伟纵横江湖二十年岂能栽在一个女人手里?我敷衍她说要跳楼,她还真跳下去了,你说是不是傻得可以?”说完他还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像说了件多么可笑的事一样。
“她死了,你不后悔吗?”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正好甩掉一个大麻烦。不过,她的身材真是一级棒,死了倒有点可惜。”
“江伟,枉我对你一片痴情!你既然对我并非真心,又何苦骗我?”
只见一件蓝旗袍徐徐飘至江伟面前。蓝旗袍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那是江伟再熟悉不过的死去的范丽莎的身体。可是眼前却看不见头,看不见腿,只见空气中飘来一件玲珑有致的蓝旗袍。
江伟面无血色,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别、别、别吓我!”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那这件蓝旗袍你记得吧?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穿的衣服,也是我最喜欢的衣服。你说过我穿着它特别美。你全都忘了吗?”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死了。我说过我等着你,可你……事到如今,我也并不恨你,怨只怨我当初有眼无珠,痴心错付。你我之间这笔红尘错帐就此了断。现在我对人世间已无半点留恋,是我该走的时候了。永别了。”随着一声哀怨无奈的叹息,蓝旗袍在瞬间化为飞灰。
江伟眼神凝滞。片刻,突然狂笑,大步奔下楼梯。
两天后。小竹坐在洒满阳光的客厅里看着《每日新闻》。在报纸第三版的右下角有这样一则消息:“曾导演过《江湖大佬》等电影的三十八岁的导演江伟于日前突然发疯,原因不明。”
小竹在南生公寓D座1702室住了下去。一切都很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
|
|
|
|
|
|
发表于 8-10-2009 07: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07: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
|
|
|
|
|
|
发表于 8-10-2009 10: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人心比鬼更恐怖。太可怕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11: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11: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死亡叙述
本来我也没准备把卡车往另一个方向开去,所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那时候我将卡车开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我看到一个路标朝右指着——千亩荡六十公里。我的卡车便朝右转弯,接下去我就闯祸了。这是我第二次闯祸。第一次是在安徽皖南山区,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的那辆解放牌,不是后来这辆黄河,在一条狭窄的盘山公路上,把一个孩子撞到了十多丈下面的水库里。我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那时我的卡车正绕着公路往下滑,在完成了第七个急转弯后,我突然发现前面有个孩子,那孩子离我只有三四米远,他骑着自行车也在往下滑。我已经没有时间刹车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左或者向右急转弯。可是向左转弯就会撞在山壁上,我的解放牌就会爆炸,就会熊熊燃烧,不用麻烦火化场,我就变成灰了。而向右转弯,我的解放牌就会一头撞入水库,那么笨重的东西掉进水库时的声响一定很吓人,溅起的水波也一定很肥胖,我除了被水憋死没有第二种可能。总而言之我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将那孩子撞到水库里去了。我看到那孩子惊慌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直到很久以后我仍然记得清清楚楚。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两颗又黑又亮的东西就会立刻跳出来。那孩子只朝我看了一眼,身体立刻横着抛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也被风吹得膨胀了,那是一件大人穿的工作服。我听到了一声呼喊:“爸爸!”就这么一声,然后什么也没有了。那声音又尖又响,在山中响了两声,第二声是撞在山壁上的回声。回声听上去很不实在,像是从很远的云里飘出来似的。我没有停下车,我当初完全吓傻了。直到卡车离开盘山公路,驰到下面平坦宽阔的马路上时,我才还过魂来,心里惊讶自己竟没从山上摔下去。当我人傻的时候,手却没傻,毕竟我开了多年的卡车了。这事没人知道,我也就不说。我估计那孩子是山上林场里一个工人的儿子。不知后来做父亲的把他儿子从水库里捞上来时是不是哭了?也许那人有很多儿子,死掉一个无所谓吧。山里人生孩子都很旺盛。我想那孩子大概是十四五岁的年龄。他父亲把他养得那么大也不容易,毕竟花了不少钱。那孩子死得可惜,况且还损失了一辆自行车。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11: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事本来我早就忘了,忘得干干净净。可是我儿子长大起来了,长到十五岁时儿子闹着要学骑车,我就教他。小家伙聪明,没半天就会自个转圈子了,根本不用我扶着。我看着儿子的高兴劲,心里也高兴。十五年前小家伙刚生下来时的模样,真把我吓了一跳,他根本不像是人,倒像是从百货商店买来的玩具。那时候他躺在摇篮里总是乱蹬腿,一会儿尿来了,一会儿屎又来了,还放着响亮的屁,那屁臭得奇奇怪怪。可是一晃就那么大了,神气活现地骑着自行车。我这辈子算是到此为止,以后就要看儿子了。我儿子还算不错,挺给我争气,学校的老师总夸他。原先开车外出,心里总惦记着老婆,后来有了儿子就不想老婆了,总想儿子。儿子高高兴兴骑着自行车时,不知是什么原因,神使鬼差地让我想起了那个十多年前被撞到水库里去的孩子。儿子骑车时的背影与那孩子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一头黑黑的头发,简直就是一个人。于是那件宽大的工作服也在脑中飘扬地出现了。最糟糕的是那天我儿子骑车撞到一棵树上时,惊慌时喊了一声“爸爸”。这一声叫得我心里哆嗦起来,那孩子横抛起来掉进水库时的情景立刻清晰在目了。奇怪的是儿子近在咫尺的叫声在我听来十分遥远,仿佛是山中的回声。那孩子消失了多年以后的惊慌叫声,现在却通过我儿子的嘴喊了出来。有一瞬间,我恍若觉得当初被我撞到水库里去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我常常会无端地悲伤起来。那事我没告诉任何人,连老婆也不知道。后来我总是恍恍惚惚的。那个孩子时隔多年之后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叫我难以忍受。但我想也许过几年会好一点,当儿子长到十八岁以后,我也许就不会再从他身上看到那个孩子的影子了。与第一次闯祸一样,第二次闯祸前我丝毫没有什么预感。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天空蓝得让我不敢看它。我的心情不好也不坏。我把两侧的窗都打开,衬衣也敞开来,风吹得我十分舒服。我那辆黄河牌发出的声音像是牛在叫唤,那声音让我感到很结实。我兜风似的在柏油马路上开着快车,时速是六十公里。我看到那条公路像是印染机上的布匹一样在我轮下转了过去。我老婆是印染厂的,所以我这样想。可我才跑出三十公里,柏油马路就到了尽头。而一条千疮百孔的路开始了。那条路像是被飞机轰炸过似的,我坐在汽车里像是骑在马背上,一颤一颤十分讨厌,冷不防还会猛地弹起来。我胃里的东西便横冲直撞了。然后我就停下了车。这时对面驰来一辆解放牌,到了近旁我问那司机说:“这是什么路?”那司机说:“你是头一次来吧?”我点点头。他又说:“难怪你不知道,这叫汽车跳公路。”我坐在汽车里像只跳蚤似的直蹦跳,脑袋能不昏吗?来我迷迷糊糊地感到右侧是大海,海水黄黄的一大片,无边无际地在涨潮,那海潮的声响搅得我胃里直翻腾。我感到自己胃里也有那么黄黄的一片。我将头伸出窗外拼命地呕吐,吐出来的果然也是黄黄的一片。我吐得眼泪汪汪,吐得两腿直哆嗦,吐得两侧腰部抽风似的痛,我想要是再这样吐下去,非把胃吐出来不可,所以我就用手去捂住嘴巴。那时我已经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宽敞的柏油马路,不久以后我的卡车就会逃脱眼下这条汽车跳公路,就会驰到前面那条平坦的马路上去。我把什么东西都吐光了,这样一来反倒觉得轻松,只是全身有气无力。我靠在座椅上颠上颠下,却不再难受,倒是有些自在起来。我望着前面平坦的柏油马路越来越近,我不由心花怒放。然而要命的是我将卡车开到平坦的马路上后,胃里却又翻腾起来了。我知道那是在空翻腾,我已经没什么可吐了。可是空翻腾更让我痛苦。我嘴巴老张着是因为闭不拢,喉咙里发出一系列古怪的声音,好像那里面有一根一寸来长的鱼刺挡着。我知道自己又在拚命呕吐了,可吐出来的只是声音,还有一股难闻的气体。我又眼泪汪汪了,两腿不再是哆嗦而是乱抖了,两侧腰部的抽风让我似乎听到两个肾脏在呻吟。发苦的口水从嘴角滴了出来,又顺着下巴往下淌,不一会就经过了脖子来到了胸膛上,然后继续往下发展,最后停滞在腰部,那个抽风的地方。我觉得那口水冰凉又黏糊,很想用手去擦一下,可那时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在前面闪了一下,我脑袋里“嗡”的一声。虽然我已经晕头转向,已经四肢无力,可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11: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力气重又回来了,我踩住了刹车,卡车没有滑动就停了下来。但是那车门让我很久都没法打开,我的手一个劲地哆嗦。我看到有一辆客车从我旁边驰过,很多旅客都在车窗内看着我的汽车。我想他们准是看到了,所以就松了手,呆呆地坐在座椅上,等着客车在不远处停下来,等着他们跑过来。可是很久后,他们也没有跑过来。那时有几个乡下妇女朝我这里走来,他们也盯着我的卡车看,我想这次肯定被看到了,她们肯定就要发出那种怪模怪样的叫声,可是她们竟然没事一样走了过去。于是我疑惑起来,我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接着我很顺当地将车门打开,跑到车前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又绕着车子走了两圈,仍然什么也没看到。这下我才放心,肯定自己刚才是眼花了。我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样一来我又变得有气无力了。如果后来我没看到车轮上有血迹,而是钻进驾驶室继续开车的话,也许就没事了。可是我看到了。不仅看到,而且还用手去沾了一下车轮上的血迹,血迹是湿的。我就知道自己刚才没有眼花。于是我就趴到地上朝车底下张望,看到里面蜷曲地躺着一个女孩子。然后我重又站起来,茫然地望着四周,等着有人走过来发现这一切。那是夏天里的一个中午,太阳很懒地晒下来,四周仿佛都在冒烟。我看到公路左侧有一条小河,河水似乎没有流动,河面看去像是长满了青苔。一座水泥桥就在近旁,桥只有一侧有栏杆。一条两旁长满青草的泥路向前延伸,泥路把我的目光带到了远处,那地方有几幢错落的房屋,似乎还有几个人影。我这样等了很久,一个人都没有出现。我又盯着车轮上的血迹看,看了很久才发现血迹其实不多,只有几滴。于是我就去抓了一把土,开始慢吞吞地擦那几滴血迹,擦到一半时我还停下来点燃了一根烟,然后再擦。等到将血擦净后我才如梦初醒。我想快点逃吧,还磨蹭什么。我立刻上了车。然而当我关上车门,将汽车发动起来后,我蓦然看到前面有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穿着宽大的工作服骑着自行车。那个十多年前被我撞到水库里去的孩子,偏偏在那个时候又出现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尽管眼前的情景只是闪一下就匆忙地消失了,可我没法开着汽车跑了。我下了车,从车底下把那个女孩拖了出来。那女孩的额头破烂不堪,好在血还在从里面流出来,呼吸虽然十分虚弱,但总算仍在继续着。她还睁着眼睛,那双眼睛又黑又亮,仿佛是十多年前的那双眼睛。我把她抱在怀中,然后朝那座只有一侧栏杆的水泥桥上走去,接着我走到了那条泥路上。我感到她软软的身体非常烫,她长长的黑发披落下来,像是柳枝一样搁在我的手臂上。那时我心里无限悲伤,仿佛撞倒的是自己的孩子。我抱着她时,她把头偎在我胸前,那模样真像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就这样抱着她走了很久,刚才站在公路上看到的几幢房屋现在大了很多了,但是刚才看到的人影现在却没有出现。我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激动,我依稀感到自己正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我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次车祸上,仿佛那时我没有开车逃跑,而是跳入水库把那男孩救了上来。我手中抱着的似乎就是那个穿着宽大工作服的男孩。那黑黑的长发披落在手臂上,让我觉得十多年过去后男孩的头发竟这么长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11: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走到了那几幢房屋的近旁,于是我才发现里面还有很多房屋。一棵很大的树木挡住了我的去路,树荫里坐着一个上身赤裸的老太太,两只干瘪的乳房一直垂落到腰间,她正看着我。我就走过去,问她医院在什么地方?她朝我手中的女孩望了一眼后,立刻怪叫了一声:“作孽呵!”她那么一叫,才让我清醒过来。我才意识到刚才不逃跑是一个很大的错误,但已经来不及了。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孩,她那破烂的额头不再流血了,那长长的黑发也不再飘动,黑发被血凝住了。我感到她的身体正在迅速地凉下去,其实那是我的心在迅速地凉下去。我再次问老太太,医院在什么地方。而她又是一声怪叫。我想她是被这惨情吓傻了,我知道再问也不会有回答。我就绕过眼前这棵大树朝里面走去。可老太太却跟了上来,一声一声地喊着:“作孽呵!”不一会她就赶到了我的前面,她在前面不停地叫喊着,那声音像是打破玻璃一样刺耳。我看到有几头小猪在前面窜了过去。这时又有几个老太太突然出现了,她们来到我跟前一看也都怪叫了起来:“作孽呵!”于是我就跟着这些不停叫唤着的老太太后面走着。那时我心里一片混乱,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走着是什么意思。没多久,我前后左右已经拥着很多人了,我耳边尽是乱糟糟的一片人声,我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只是看到这些人里男女老少都有。那时候我似乎明白了自己是在乡村里,我怎么会到乡村里来找医院?我觉得有些滑稽。然后我前面的路被很多人挡住了,于是我就转过身准备往回走,可退路也被挡住了。接着我发现自己是站在一户人家的晒谷场前,眼前那幢房屋是二层的楼房,看上去像是新盖的。那时从那幢房屋里窜出一条大汉,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女孩,他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接着他们一转身又窜进了那幢房屋。他们的动作之迅速,使我眼花缭乱。手中的女孩被夺走后,我感到轻松了很多,我觉得自己该回到公路上去了。可是当我转过身准备走的时候,有一个人朝我脸上打了一拳,这一拳让我感到像是打在一只沙袋上,发出的声音很沉闷。于是我又重新转回身去,重新看着那幢房屋。那个十来岁的男孩从里面窜出来,他手里高举着一把亮闪闪的镰刀。他扑过来时镰刀也挥了下来,镰刀砍进了我的腹部。那过程十分简单,镰刀像是砍穿一张纸一样砍穿了我的皮肤,然后就砍断了我的盲肠。接着镰刀拔了出去,镰刀拔出去时不仅又划断了我的直肠,而且还在我腹部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于是里面的肠子一涌而出。当我还来不及用手去捂住肠子时,那个女人挥着一把锄头朝我脑袋劈了下来,我赶紧歪一下脑袋,锄头劈在了肩胛上,像是砍柴一样地将我的肩胛骨砍成了两半。我听到肩胛骨断裂时发出的“吱呀”一声,但是打开一扇门的声音。大汉是第三个窜过来的,他手里挥着的是一把铁鎝。那女人的锄头还没有拔出时,铁鎝的四个刺已经砍入了我的胸膛。中间的个铁刺分别砍断了肺动脉和主动脉,动脉里的血“哗”地一片涌了出来,像是倒出去一盆洗脚水似的。而两旁的铁刺则插入了左右两叶肺中。左侧的铁刺穿过肺后又插入了心脏。随后那大汉一用手劲,铁鎝被拔了出去,铁鎝拔出后我的两个肺也随之荡到胸膛外面去了。然后我才倒在了地上,我仰脸躺在那里,我的鲜血往四周爬去。我的鲜血很像一棵百年老树隆出地面的根须。我死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0-2009 11: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夜时,千万不要对着镜子梳头
学校图书馆的第四借阅室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就剩下了我自己,此时,已是晚上5点,正是晚餐的时候,可是我忘记了饥饿,因为我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本封面上积满灰尘的书,封面已经没有了,我刚才开要看看,从里面掉下来一个小纸条。我把书放到一边,捡起小纸条,读了起来:“半夜时,千万不要照着镜子梳头。否则会把鬼魂招来的……”
莫明奇妙。我把小纸条扔在地上,回过头要拿那本书,那本书不见了。
不会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明明是放在边上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谁这个时候还来图书馆?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门开了,是管理员李老师。
“这位同学,我要锁门了,请你快点离开这里吧,要借书,明天再来。”
好吧,我站起身来,离开了第四借阅室。临走时,我捡起那个小纸条。纸条在,书却没了,真奇怪。
不久,我便忘记了这件事。
我是新转来的学生,新转的这所学校的住校生,这二年出奇的多,全校的寝室都住满了人,只有一个寝室例外,那就是我现在住的213寝室。听说,这个寝室里只要住了4个人,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可我不信这个邪,不住这,让我住哪里?忘记不了,我刚住进来时,同楼的同学以那样的眼光看着我,虽然大家嘴上都客客气气的,但是眼中却充满了敌意,好像我本身就是一个鬼一样。后来君告诉我,以前也有一个人住进来,叫西美,不过,她来之后真的给这里带来了灾难,当然,这是这一系列的事发生以后,她才告诉我的。君是寝室长,同寝的还有小晶和阿茸,她们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我不信鬼,也从来不去算命。因为我的头发很长,质量却一点也不好,像一堆稻草一样,所以,朋友们都干脆叫我稻草了,来到这里之后,大家还能这样叫我,这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心理安慰的。
一个月来,一直都没什么事发生,我觉得,大家对我的敌意少了许多。呵呵,我还是很有人缘嘛。
可是今天,我却看到了这样一件怪事,我不信邪,所以我不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我要是真能重视一件事,该多好,也许就不会发生接下来那么多的事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9-10-2009 12: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完晚自习,我回到了寝室,明天要考现代文学作品选,晚上我只好开夜车看书了,君陪着我,她是这里最爱学习的,小晶和阿茸早就睡了。等我看完,抬手看看表,已是差5分12点了。下了床,我向厕所走去。
走廊里很静,远远的就听见从盥洗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这么晚了,谁还在那里做什么?经过盥洗室,我特意往里面看了一眼,一个女生,穿着白色的睡衣,正在里面洗头,看样子洗得差不多了,正在用木梳梳理呢,水一滴滴地从头发上流下来,把后背都弄湿了。大半夜的洗头,也不怕干不了。转身我进了隔壁的厕所。
厕所里的水龙头坏了,我只能到盥洗室里洗手了。
那女生还在,还在梳着她的头发。我走进去,和她隔着一个水龙头,洗了洗手。她的头发挺长的,真黑,我就是羡慕这样的头发,只可惜自己的头发和稻草一样。
她的头发把半边脸挡住了,我看不清她是谁,别是同班的同学,见了面不打招呼不好,何况我还是新来的。我的把目光由她的头发转向了水龙头上面的镜子,想看看她是谁。
镜子里,我看不到她的脸,她的脸前面也是头发。她不停地用梳子梳着她的头发,更可怕的是,从她那湿漉漉的头发上,滴下来的不是水,而是血。
我呆住了。任凭水龙头里的水在手上冲着。
我扭头又看着现实中的她,头她头发上滴下来的是水,不是血。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你要梳子吗?”
一只手伸向了我,是那个女生的手,白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手。里面是一把木梳。
我当然不能接她的梳子,可是手却不听话的伸了过去。刚要碰到那梳子,突然我发现从梳子上也一滴滴地滴着血。
“不,不用了……”
我猛然惊醒,飞快的跑出盥洗室。
刚到寝室门口,便看到那女生端着盆从盥洗室里走出来。
天啊,我急忙打开寝室的门。君已睡下了。我划好门的插销,来到床边。借着月光,我看到,现在是12点过5分。
“半夜时,千万不要照着镜子梳头。否则会把鬼魂招来的……”我想起了那个纸条。
这一夜我都没有睡好,闭上眼睛,眼前都是那个满头是血的女生不停梳头的景象。直到天快亮了,我才有点睡意。
睁开眼睛,寝室里没人,看看表,才6点多一点,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大家还在和睡虫做伴,今天怎么啦?我起身,打算去洗脸。
哎?走廊那边怎么那么多人,不会吧,洗脸也要排队?我端着盆走过去。有几个同学离开人群,走出来了。我刚要向她们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一扭脸走开了,怎么像避瘟神一样?不管她们,我一定要去看看。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9-10-2009 12: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近人群,大家默默地给我让开一条道,今天大家是怎么了,好像不愿意碰到我。不过这样反而能让我看到里面的情景。一个女生,穿着白色的睡衣,长长的头发,又黑又密,头发间有一些黑色的东西,那是血。她已经死了。
“她昨天晚上说,头发有点脏,很痒,就想洗洗,谁知道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看来是和那个女生同寝的同学一边哭一边对着旁边的同学说着。边说,边看着我。
“稻草,你昨天半夜是去厕所了吧?”是君的声音。
天啊,大家怀疑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我是不是应该把那个纸条的事告诉大家呢?
我没把纸条的事告诉君,她们不会相信我的,何况我什么也没做。这几天,我明显感到大家对我的敌意一下子多了不少。我本想重新得到大家的信任,可是没想到,不久后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这天,学校的文学社开社庆party.君是文学社的成员,她一直到晚上11点半才回来。
阿茸已睡下了,小晶去了她表姐家,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只有我,还在看着一本小说。君那天特别美丽,回到寝室里还不停地照着镜子。
君把头发盘了起来,现在,她把头发拆下来,看样子是要睡了。我看到她拿起木梳,犹豫了一下,开始梳头。
好吧,那我也睡了,轻轻说了声晚安就睡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醒了。看看我的夜光表,才12点半。怎么我才睡了这么一会儿。我翻了个身,头冲外又接着睡。
刚闭上眼睛,突然觉得不对劲,我又慢慢地睁开。
寝室里没有开灯。借着月光,我看见镜子前面有一个人,正在梳头。
是君。
她直盯盯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手机械地拿着梳子从上到下地摆动着。
君就这样梳了一个小时吗?
从我现在的方向是看不到镜子的,自然也看不到君的脸。我轻轻地下了床,悄悄地走向君。
“君?你没事吧?”君的脸被头发挡上了,我还是看不到,无奈,我又看向镜子。
君的脸同样被头发挡住了,我根本看不到。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同样的事情又要发生了,不幸的是,二次,都被我看见。
这时,她随手拿起旁边的者喱水,开始住头上喷。那喷出来的哪里的水,分明是血呀。那血顺着君的头发一滴滴地流到她的身上,又流到地上。可是她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由于我离她很近,有一些甚至喷到了我的脸上,身上。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到处是血,像是刚刚杀过人似的。
天啊,我低头再一看,身上没有血,只有一些者喱水。
不行,这次我不能再袖手旁观,我不信真的有鬼。我一把抢过君手里的梳子,扔在地上。
君猛一转头,把脸冲着我:“为什么不让我梳头?我要梳头,给我,我要梳头!”
天,天啊。就在君转过头时,她的头发飘了起来,我看到她的脸了。
还不如不看。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9-10-2009 12:0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月光下,我看到,君的黑眼球渐渐地变白了,最后一点黑色都没有了。她的嘴也没有了血色,和眼睛一样,变成了白色。还有,还有眉毛也……这,这不是君,这是鬼呀。
“半夜时,千万不要照着镜子梳头。否则会把鬼魂招来的……”君梳头了,鬼被她招来了,上了她的身。
这时,我感喘不上来气。不是我被吓的,而是君,或者说是眼前的这个鬼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用力掐着,还不停地喊:“让我梳头,给我梳子,我要梳头……”我感觉我已经上不来气了,只要她再用力,我的脖子就会断了。君是没有那么大力的,她一定不是君。
是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我不信有鬼,我不相信,可是眼前的影像又如何解释呢?
突然,我眼前一亮,一下子倒在地上。君也倒下了,压在我身上。
是小晶回来了,她打开了灯,阿茸也醒了,那个鬼看样子是走了,君则昏迷不醒。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一回来,你们就这样?”小晶看着我,“君是怎么了?”
看样子,我得把那个纸条的事告诉她们了。
“事情就是这样”,一口气,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阿茸听了,慢慢地说:“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你有证据吗?”
证据?当然有,那个纸条我是带回来了。我连忙找出我那天在图书馆穿的衣服,从兜里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阿茸。阿茸看了看又递给小晶。小晶接过纸条,什么也没有说。
“稻草,这就是你的证据?”阿茸说。
是呀,要是我,也不会相信一个纸条上说的话,何况谁都会写字,谁都可以写出那样的一个纸条。
“那上面什么也没写呀?”小晶把纸条递给我。
什么?没有字?我接过纸条一看,上面有一些折痕,却一个字也没有。
第二天中午,君醒过来了,对头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却什么也记不起来。谢天谢地,要是君死了,我想我在这学校里也呆不下去了。
阿茸对我的话是一点也不信,只有小晶,她对什么事都很好奇,愿意帮我。她主动要到图书馆里去找一找那本书帮我找证据。一周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
明天又有考试了,今天晚上还得开夜车。都9点了,君,小晶和阿茸还没回来,我手棒着书,嘴里不停地念着“之乎者也”,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毕竟是要考试了,睡也睡不实,看看表,还不到10点,还好,接着看吧。
小晶还没回来,她今天又去表姐家了吧,阿茸和君怎么也没回来啊。看来今天晚上这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一甩头,感觉我的头发好粘。我的头发就这么不好,老是粘到一起,应该梳一梳。不过……手刚伸向梳子,我又停了下来,我想起了纸条上的话。
应该没事吧,还不到10点。我拿起了木梳。
镜子前的我,看起来脸色那么不好,头发就像一堆稻草,难怪大家都叫我稻草了。照着镜子,我梳起了头。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9-10-2009 12:0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下,二下,今天的头发特殊地柔顺,越梳感觉越舒服,我就这样不停地梳着,一点也不想停下来。
几点了?我得继续看书了吧,我看向墙上的钟,顿时我浑身的血像是凝固了一样。
墙上的钟,显示的时间是差5分12点。天啊,我把时针和分针看反了,这个小小的疏忽很可能就要了我的命。我想停下来,不再梳头,可是手好像不是我自己的,还在梳着,不停地梳着。脚也像生了根,动不了。
突然,我觉得窗外好像有人在看我,我慢慢的把头转向窗子,窗外漆黑一片,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窗外,她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觉得她的头发好黑,好密。
我要是能有她那样的头发该多好?天,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再看窗外,那女人不见了。是我看错了吧,这是二楼啊。
回过头来再看镜子,我吓了一跳。镜子中的人是我吗?我的衣服,我的鞋,甚至是我那稻草般的头发。但我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头发都梳到前面了。
我突然感觉到,那镜子里的人,不是我,是那个女人,也就是那个梳头而招来的鬼。
这时,那个女人抬起头,把头发梳到二边,我终于能看到她的脸了,她的脸,和我的脸一模一样。
“来吧,我们来梳头,”她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准确地说,我不是听到的,她的声音直接传到我的脑子里。
我顺从地照着她的样子,一点点地把头发梳到前面,遮住了我的脸。我说的顺从只是我的手,我的意念告诉我,不要听她的,不要信她的。
“头发有点长,还有点乱,剪一剪吧。”她从镜子里递给我一把剪子。
好像是有点长,剪就剪吧,我接过剪子,对着镜子剪起了头发。头发断了,从里面竟流出血来。顺着头发流到了我的脸上,我感觉我的血好滑,就像我的头发一样,我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没想到我的血是那样的凉。透过我的头发,我看到镜中的我满脸是血,而我此时,竟觉得这样好有意思,血流得越多,我越高兴。我左手拿着梳子,右手用剪子剪着梳过的头发。
血很快地流了我一身,镜中的我也是流了一身的血。此时的我,已完全受了镜中人的摆布了。
我站的稍靠右了一点,右边的头发看不到了,我便往左挪动了一步。踏出地左脚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上,我没站住,一下子摔倒了,手中的剪子和梳子也甩了出去。
我是在做什么,我突然回过神来,我自己的意识又回来了。我不是不信有鬼吗?怎么受了鬼的摆布。
“快拿起梳子,拿起来!”镜中那个女人大叫到。
“不拿,我就是不拿!”我歇死底里般地大喊,一旦我拿起梳子,我又得受她的摆布了。
我感觉从镜子里伸出一双手来,死死的拽着我的手,要我去捡那把梳子,我用力的把手往回拉。
“你以为你不拿回梳子你就死不了吗?”
“是的,我不信这世上有鬼,我不要受你摆布,我不要死!”我疯狂地喊着,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能听见我的叫声了。
我感觉我的力气越来越小了,脸上的血蹭得满地都是,寝室里没有别人了,不像上回,君有我帮她,现在我只能靠自己了。
很快我的嗓子就哑了,而手指尖就要碰到梳子了。人的力量没有鬼的力量大吗?唉,可怜我这个不信有鬼的人,今天就要死在一个鬼的手里。我把手握成拳,做最后的挣扎,我一定要坚持到底。
门开了,小晶,阿茸,君冲了进来。
“君,我说的没错吧”,是小晶的声音,“稻草,你不要听她的话,要相信自己……”这是我这晚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
|
|
|
|
|
| |
本周最热论坛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