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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防鬼,有缘者进,无缘者出(我是快乐的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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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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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29、丧尽天良
女人被我骂了一句似乎还不服,她再次爬向地上扔着的变形菜刀,好像还准备砍我。我索性过去朝着她肩膀缝用力一点,这一指头下去就把她的右胳膊点脱了臼。剧烈的疼痛让她痛苦地喊叫起来,整个人也倒在地上不再试图攻击我了。
这时那男人也跑到了房间里,不过他并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只是跪在地上搂着他的老婆。
男人什么话都没说,两眼透着懊悔与恐惧,他全身不住地颤抖着,眼里甚至流出了眼泪。
“到底怎么回事?你如果现在说还来得及,我可以算你是自首的!”我给男人下着最后的通牒。
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他好像有些绝望了,不过他还是选择摇了摇头。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头看向床角的女孩道:“你别怕,叔叔帮你伸冤,你告诉我你的尸体在哪。”
女孩似乎依旧没有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她颤抖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菜刀。
我回头把菜刀拿了起来。丢到了门外面,然后又从床上拽了条被子盖住了地上躺着的女人,女孩这才终于把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共华帅血。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把你的尸体藏在哪了?告诉我。”我再次问道。
女孩没有说话,她只是稍稍挺直了身体,然后飘飘悠悠地来到窗边向外看。
当我走到窗口时,女孩伸手朝着楼下一指,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她指的地方是楼下的公共垃圾箱。
“他们把你的尸体丢进垃圾箱里了?”我问。
女孩点了点头。
“整个丢进去的?”
女孩摇了摇头,然后用手在脖子、胳膊、身体、腿上比划了好几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被这两口子分尸了,尸块被他们丢进了楼下的垃圾箱。
“你的女儿被他们给葬了吧?跟他们的儿子葬在一起。对不对?”我继续问。
女孩又一次冲我点了下头。
我叹了一口气,答案已经全都清楚了,虽然现在这两口子还嘴硬,不过我相信姬玖岚他们一定有办法在家里找到线索。分尸一个活人肯定会有大量的血迹,而血迹这种东西可不是表面上擦干净了就OK的,我敢打赌他们两口子肯定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鲁米诺。
我没有再向女孩提问其他问题,也同样没跟这对夫妻说任何话,只是坐在床边等着姬玖岚他们过来。
很快,敲门声响起来了,我没去开门,而是对男人说:“我给你科普一下。血用水和洗衣粉之类的东西是清洗不掉的,警察会用一种鲁米诺溶液让残留在你家地面的血发光,我猜他们会在浴室或者厨房里发现大片大片的血迹,那就是你们在分尸的时候留下来的证据。”
男人的眼睛直了,刚刚好像已经消退的汗珠这时也再次冒了出来。
“还有,你们以为自己运气很好,把尸体分散地丢到垃圾箱里就万事大吉了?垃圾可能会被填埋掉,但只要警察愿意查。他们可以把垃圾场翻个底朝天,早晚他们会找到那些尸块,最算尸块上的肉已经没了,但骨头还在,有骨头就可以提取出DNA!你的养女生的女孩应该是你的吧,这个小女孩被你们给儿子配了阴婚,尸骨应该跟你的儿子葬在一起,接下来只要找出尸骨,再用同样的方法提取DNA进行比对,那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你以为你们可以瞒天过海?别做白日梦了!”
男人张合了几下嘴巴,他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但被子下面的女人却又在大声喊叫着:“别说,什么都别说!”
“你可以不说,我现在去给警察开门,看看他们是不是会像我说的那样把所有的证据都找出来。”
说完我起身就往门口走。
还没等我走出去,那男人终于大喊道:“我说!我都说了!别开门!我全都说。”
男人终于服软了,我也退回到了房间里,然后打电话给姬玖岚。
姬玖岚告诉我说她已经在门口了,不过因为程序上的问题她并没有带太多人来,只有她的副手一起跟来了。
当然,这个结果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警察局不是我开的,我想叫多少警察来就有多少警察过来,不过我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只需要让姬玖岚她们在外面等一会,等男人交代一切就成了。
我挂断电话之后直接打开了录音功能,然后便示意男人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出来。
被子下面的女人还想阻止,我索性把被子拿开,朝着她脖颈处快速击打了一下,把她打晕了过去。
男人一惊,然后紧张地看着我。
“她只是晕过去了,没事的,你说你的。”我对他说。
男人显得有些不安,似乎他老婆晕过去了完全让他没了底气,不过在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选择开口承认道:“你说的都对,我们杀人了,都因为我们相信了那个神婆,最后才闹出这样的结果来……”
男人用一句感叹作为自己坦白的开头,随后他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悲剧是从十五年前开始的,这两口子的儿子得了血癌,三岁便夭折了,这件事对两口子的打击非常大,尤其是对孩子的母亲,她每天都睡不安稳,夜夜都会哭醒,还会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床边哭着喊疼。
本来男人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可是丧子的阴霾却并没有随着时间而从这个家庭上空消失。
女人每天都会做噩梦,每天从噩梦中惊醒后她都会看到自己已经死了的儿子站在屋子里。
为此男人想了很多办法,找医生,吃药,但这些办法都行不通,最后是女人农村老家的老人给介绍了一个神婆,神婆说是孩子的阴魂未散,需要配一个阴婚才能安抚住小孩的鬼魂,这样女人就会恢复正常。
于是从那之后两口子就经常在医院徘徊,专门寻找那些得了绝症的三岁女孩,结果他们还真遇到了一个被医生宣判“死刑”的女孩。那个女孩是个弃婴,因为被诊断出得了不治之症,最多活不过三岁,所以被丢弃在医院门口,目前已经被孤儿院收养了。
两口子的儿子是三岁死的,女孩养到三岁病死,刚好配阴婚,于是就把女孩收养了。
从那天开始,两口子一边养活着女孩一边盼着她死,可是女孩一天天长大,身体却奇迹般地一天天好转,到了三岁那年平安地过去了,四岁、五岁、六岁……女孩根本没有像医生断言的那样病死,反而活得越来越健康。
女人很生气,她因为这事天天发火,天天责骂男人,骂他心软,是个窝囊废,骂他说孩子三岁的时候就应该掐死她。
男人被逼疯了,于是开始酗酒,有一天他喝醉了便冲进了女孩的房间。而且从那天开始,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女孩的房间里去,几个月过去之后,女孩的肚子开始变大,因为两口子谁都不去关注女孩,等他们意识到女孩怀孕时,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
两口子一开始本来想偷偷把孩子打掉,后来女人突然冒出了另一个想法,如果怀的孩子是个女孩,那这次就可以配阴婚了!于是她找了家黑医院,偷偷带着女孩去做检查,结果女孩肚里怀的孩子真就是个女孩。
女人高兴极了,每天就在家里等着孩子出生。
几个月后,女孩就在家里的床上把孩子生了出来,而就在她生下女婴的当天晚上,女人用一把菜刀砍死了女孩,一边砍她还一边骂着:“你早就该死了,你这个偷男人的贱货,你早就该死了!”
男人没有阻止这一切,或许是心里有愧,又或者是怯懦,他只是站在一边目睹着一切的发生,随后他又在女人的指挥下对女孩进行分尸,然后将尸块一点点包裹好丢进楼下的垃圾箱。
这之后的三年里,夫妻两个人秘密地将女婴养大,这一次他们没有心软,在孩子三岁的时候,他们用枕头结束了这个注定悲剧的生命,并将她的尸体跟两口子儿子的骨灰合葬在农村的坟墓里,他们还特意在农村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回家以后还在神婆的指点下把家里的房间改扮成了“婚房”。
两人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是奇怪的情况却接连发生,家里的东西开始被人乱动,菜刀也被插在门上,他们还梦见到了被他们杀死的养女。
于是他们再去找神婆帮忙,但神婆那些跳大神的把戏根本没能起到作用,于是他们只能另请高明。不知该说他们倒霉,还是说天网恢恢,他们选中了我来帮他们的忙,但是比起他们,我更想为冤死的人讨一个公道回来。
录音到这里结束了,我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姬玖岚和她的副手就在门口等着我,见我出来她立刻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我把手机往姬玖岚手里一交,“他们这应该算是自首了吧,所有的经过都在里面录着呢,我帮你破了个案子。”我对姬玖岚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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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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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30、恶灵隧道
鬼畜夫妻被逮捕了,他们杀人的证据也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被警方找到了,两个人也如实地招供认了罪。在警方取证过后的第三天我又去了一趟夫妻两人的家,并在那里为三个死去的孩子做了亡魂超度。
事情的结果对于夫妻两人来说并非圆满。对我而言也一样不算什么胜利,我又一次看到了人世间的丑恶,这也不禁让我想起死亡助理,想起他净化这个世界的用意。
或许让所有人都进入地狱那个伊甸园更好一些吧?
当然,这只不过是我一时的想法,我也在这个想法冒出的第一时间在心里强调了一下:人还是留在人间的好,地狱还是留给那些恶鬼吧。
我不知道这种强调是否有必要,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因为我并不确定驳王是不是还寄宿在我的灵魂中。
白虎、穷奇、混沌、多即这些式鬼在我回到阳间之后也全都回到了我身边,根据事后丁当所说,驳王需要一个巨大的灵魂空间,式鬼跟我的灵魂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牵连,所以驳王附体的前提就是式鬼全散,而式鬼俱全就说明驳王已经不在我身上了,而且她实在想不出驳王离开地狱的理由。
跟丁当做出同样判断的还有小艾。毕竟整个计划都是艾生平想出来的,丁当所知道的一切也都是艾生平告诉的,所以这两个人做出的驳王已经不在我身上的判断还是有些说服力的,不过我还是一直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就算我再怎么小心,意外还是会随时发生的,就比如说丁当。
我本以为死亡助理这次事件过后我便不会跟她再有什么交集了,可是就在我解决掉鬼畜夫妻这件事之后不到一周,丁当竟然打电话到了乐易堂,而且还是委托我调查一起闹鬼事件。
严格来说,委托人并不是丁当,而是一个度假山庄的老板。
死亡助理事件结束了,丁冬留在了地狱中的伊甸园。丁当自然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不过这几年的时间她几乎没有考虑过如何过自己的日子,现在终于涉及到糊口问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什么,最后干脆就学我做起了替人抓鬼驱魔的工作。
不过她把这份工作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了,她的式鬼在死亡助理事件中被吃掉了,而没了式鬼她也失去了闻鬼、吃鬼的特别能力,这让她办起案子极不适应,而且这次她所遇到的麻烦还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
在三天之前,在她家那边郊县的一个山中公路隧道里发生了一起事故,一辆小客车在走夜路时突然在隧道里起了火,当时车上有6个人。除了司机侥幸逃生之外,其他5个人全都死在了隧道里。
根据司机的说法,他刚一进隧道就看到有一家三口人站在公路旁边招手,他们的车就停在隧道里,似乎是车子出了故障。他觉得在那三口人的车子停在这实在太危险了,就好心想下车帮帮他们,结果他刚一下车就发现那三口人不见了,他们的车也没了,正在他纳闷的时候他自己的车突然着了火,火来得极其迅猛,还没等他回过神他的车已经被大火吞没了。
他实在无能为力,只好自己一个人从隧道里跑出来,等他跑出隧道再回头看的时候,竟发现有十个多人影在隧道里徘徊,而且还能听到一阵阵的哭声。
他是常年跑这条盘山公路的,他知道在十年前这条公路就发生过一起事故。当时有一辆客车在这条隧道里撞车,车上的十多人全都死在这里,他当时看到这场面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事后警方要调查起火原因,媒体报道这起事故,司机也提到了十年前的事以及闹鬼的猜想。
司机是怎么想就怎么说,警察和媒体虽然没有把闹鬼之类的东西对外公布。但这类消息在民间流传的却特别快,其中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山中的一个游乐度假山庄。那条隧道是通向度假山庄的必经之路,现在隧道闹鬼的事传出去了,游客顿时锐减,度假山庄的老板着急了,就想找懂行的人来驱鬼,而丁当毛遂自荐去帮忙,可是现在的她却并没有能力解决这个案子,最后她只能找到我。
丁当说事成之后她愿意拿出七成的酬劳给我,她只留三成当是中介费。
虽然在地狱的时候她“坑”了我一次,不过那也是为了整个城市的人着想,所以我并没有怪她,也还是把她当朋友的,既然是朋友我自然不会在钱的方面斤斤计较。酬劳什么的我并不需要,只要她把我过去帮忙的路费以及吃住的费用报销了,意思意思就可以了,这也算是我为她生意开张送的一份小礼物。
接下了这个活,我也立刻出发。
一路无话,当天下午三点的时候我跟丁当见了面。丁当家那边已经是春暖花开了,树上能看到绿芽,花坛里能看到草叶,一到这边我就感觉到了浓浓的春意,这也让我的心情变得十分之好。
丁当的意思是我今天先休息一下,等明天再开始着手调查,不过我现在的状态很好心情也不错,所以不需要任何的休息。
我先让丁当帮我查了一下有关十年前的那起事故,不管丁当的以前抓鬼除怪的方法是什么,但现在她找到我了,那一切都要按照我的套路来,我觉得如果真是十年前那些因为车祸而死的人在隧道里作乱,那我就必须提前了解一下那些人的状况。
丁当之前并没有针对这一点做过任何调查,她拿不出什么资料,我俩只能先在网上查了一下。按说十年前网络已经很普及了,隧道车祸又死了那么多人网上应该可以查到消息的,但我们足足找了一个小时却毫无收获。
随后我和丁当去了当地的图书馆,在那里可以找到十年前的旧报纸,于是我俩在图书馆里一直找到快闭馆,可是旧报纸上也完全没有那次车祸的报道。
这事可太奇怪了,网上没有、报纸上也没提,我开始怀疑十年前是不是真有这起交通事故。我把这个疑问抛给了丁当,丁当也拿不准,因为十年前她跟着师傅在修行,对这类事情并没有太过关注,至于十年前的事故她完全是从幸存的司机以及山庄的老板那听来的。
丁当留了客车司机的电话,他住在市区里,所以我决定先去跟那位司机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去山庄找那位老板,也正好趁着晚上去那个隧道实地瞧瞧。
那位司机挺好说话的,尤其是当他听说我们在查闹鬼的事后更是非常痛快地答应跟我们见面。
我和丁当直接去了司机的家,他把我俩让进屋里,在说十年前那起事故之前他先是对我们一顿抱怨,他说明明事情有古怪,可是不管是警察还是记者都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最可气的是他还被带去了医院做精神状况鉴定,还有人怀疑他吸毒产生幻觉。
好在他平时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别说吸毒,他平时就算不开车的时候也是滴酒不沾,多亏了这样他现在才能坐在家里跟我们说话,而不是坐在牢房里。
在抱怨过后,司机跟我说起了十年前的事。
当时出事的客车是在隧道里跟一辆家用轿车相撞了,不过这事好像并不是普通的车祸那么简单。根据司机所了解的情况,隧道里确实有一辆家用轿车,不过那辆轿车并没有碰撞的痕迹,似乎是那辆客车为了躲避那辆轿车而撞了山,导致车上的乘客死亡。共引刚巴。
过程具体如何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件事网络和报纸都找不到任何的报道。
司机听到我这一问,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惊恐,他吞了下唾沫定了定神才回答说:“我是总在那条道上跑的,我听一些司机朋友传的,好像说是客车撞得也不是很严重,起码不至于让整个客车里的人都死,不过那车起火了,还是有人点的火,好像是故意想把车里的人烧死。当时好像说要把这事当成重大杀人案来调查,不过调查来调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这事干脆就被压下去,大家谁都不提了,也就是常年跑那条道的司机还有死的那些人的家属能记得。”
纵火杀人案?
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司机的客车会突然着火,似乎真的就是十年前客车上那些被烧死的人在发泄怨恨,如果要平息这些亡灵的怨恨,恐怕得先找到当时烧车的凶手才行。
在离开司机的家之后,我和丁当便开着下午租来的车赶奔出事的盘山公路,不管今天我们能不能在隧道里见到那些被烧死的亡魂,我都准备在隧道里做一些镇鬼的布置,以免在我调查期间再有其他的车遇难。
开车出市区、进山,在来到盘山道之后我便看不到什么车辆了,在来到隧道入口的时候前方更是一片漆黑。我放慢了车速,开了远光灯,当隧道被照亮的一瞬,在我的视线中也出现了十多个好像僵尸一样的家伙,他们站在隧道里摇晃着身体,在灯光闪出的一瞬,他们全都转头朝我这边看过来,并露出狰狞的表情呼喊着朝我冲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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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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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31、与鬼魂同行
我猛地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距离隧道入口不到十米远的地方,然后便从车里冲出来准备应战。
不过那些僵尸一样的家伙并没有从隧道里跑出来,他们就像电影中的丧尸一样抬着胳膊冲到隧道边缘,但却没办法再往前踏出半步。感觉好像隧道口有一堵无形的墙把他们阻隔在了那里一样。
我看了眼丁当,她也皱着眉看着我说:“我之前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我完全没见过这些东西。”
丁当用了“东西”这个词而没用“鬼”这个字眼。
确实,我也很奇怪这些丧尸一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鬼,因为他们的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阴气,但我又不觉得他们真的是僵尸之类的东西,因为一个普通的隧道不可能束缚住他们的脚步。
我摸了几张符纸在手里,然后口中念了几句镇鬼的咒语,在给符纸开光后我便甩手将符扔向了那些僵尸。
符纸飞到他们身前时立刻起了作用,站在最前面的几头僵尸呼地一下被符纸冲散了,他们原本看起来像是实体的身躯一下子散成了一团黑烟。
那是阴气!
僵尸是不可能被符纸冲散的,所以事实证明这些家伙是鬼,不过鬼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德行?莫非有人对这些亡魂动过手脚?什么时候?十年前?
我一边寻思着这些问题一边走到隧道入口。
之前被我冲散掉的那只僵尸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飘出的那团黑烟迅速地散去了。没有在隧道里留下任何痕迹。
我没有再对其他的“僵尸”出手,因为这些家伙实在太过脆弱了,他们根本称不上什么恶鬼凶灵,甚至连游魂野鬼都比他们来得“结实”,只需要一张符一句简单的咒语我便可以让他们魂飞魄散,起码几年内他们都没办法再汇聚成型。
治鬼就要除根,我是来调查事情的真相的,如果只是把这些鬼驱散了,几年之后他们还会再回来,到时候就还会有同样的惨剧发生,所以我没有动他们,既然他们走不出这隧道,那我就站在隧道入口这里试着跟这些僵尸进行交流。
我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你们是谁,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隧道等等。共引刚圾。
不过这些家伙好像完全听不懂我的话,只是一门心思地伸手朝我抓,好像要吃我身上的肉。
我没有什么需要赶时间的事情,尽管他们不像是可以正常沟通的家伙,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在隧道口这里念起了净心咒,希望用这个办法可以安抚住他们的魂灵,让他们可以跟我讲话。
丁当也没有在一旁看着,她也是内行,所以在我开始念咒的时候她也过来配合着我一起念。咒语这东西是1+1大于2的。两个人合念一遍咒顶得上一个人念四、五遍,一套净心咒念完,这些僵尸一样的家伙顿时就不喊了,他们把胳膊放了下去,然后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我又对他们问了同样的问题,可是他们依旧傻傻地站在那,根本没有对我的问题做出任何反应。
我并没有放弃又和丁当再念了一遍净心咒,可是这一次净心咒似乎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了,这些僵尸貌似最多也就是不会对我们进行攻击,想要跟他们交流则完全没有希望。
而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从隧道里面传来了一束光,那光束很窄,而且晃动得很厉害,感觉好像是手电。
我往左走了几步,来到了公路正中央的位置,让堵在隧道口的僵尸不至于阻拦我的视线。
随着手电光逐渐向隧道口靠近。我也听到了脚步的声音,不过跟那脚步声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团明显的阴气--出来的并不是人,而是鬼。
“谁在里面吗?”我问了一句。
“有!有有有!”从隧道里立刻传来了回应声,紧接着那脚步声也迅速朝我靠过来,没多一会一个30多岁的男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他穿着一件短袖衬衫,单裤子。看得出他出事的时候应该是夏天。
男人跑过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似乎能看到我让他非常兴奋。
“总算是遇到人了!我的车在前面抛锚了,手机还打不通没办法找人来修车,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送我一段路,只要能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打个电话就可以。”男人客气地问我。
我看了一眼旁边那些僵尸,他们依旧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而这个男人貌似并不能看到他们,而且这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对于他求救的行为也让我有些无法理解,这让我想起来前几天出事的那辆货车,可这显然又不是一次“死亡回放”的过程,因为这男人的出现跟那货车司机遇到的三口之家在隧道里求救的场面完全不同。
一个不断变化的死亡回放吗?
怪不得丁当觉得这件事棘手,我到现在也完全摸不到头脑。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他想让我带他一程,那我就带他一程,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好吧,我带你往前走一段,你是自己一个人吗?”我说。
“不是,我老婆和孩子都在隧道里面呢。”男人略带歉意地回答说。
“哦,那也没关系,车里还是能坐得下三个人的,跟我来吧。”我转身冲丁当轻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做任何对这个男人亡魂有威胁的举动。
丁当明白我的意思,她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跟我一起回到了车里坐进了副驾驶位。
我给男人开了车门,让他到后座上坐好,接着我便开车驶进了隧道。
在进入隧道的时候我并没有特意去避开堵在公路右边的那些“僵尸”,车子直接从他们身上穿了过去,或者说是他们穿透了车子,总之他们依旧保持了自己的身形,但并没有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
隧道里一片黑暗,除了汽车的声音我便听不到其他任何响动了。
眼看着隧道另一端的出口就在眼前了,可男人的老婆孩子还有他的车却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男人,他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他紧张地朝车窗外面看着,等我开出隧道后他终于惊讶地说道:“不对啊,我的车怎么不见了,它应该就在隧道里的,我的老婆和孩子呢?”
我赶紧停了车,然后转回头看着那男人问:“你确定你的车是在隧道里抛锚了?”
“我确定!百分之百的确定!我让她俩留在车里,然后我去想办法找人求救的,怎么会这样呢?没道理啊!”男人一边惊慌地说着一边推门下车往隧道里面返。
我也立刻下车跟在他的身后,想看看他到底还会弄出什么花样来。
我们走到隧道里,他再次拿出手电,我们并没有走出多远,那男人突然惊呼道:“有血!地上有血!”
在惊呼之后他便朝着隧道边的墙壁附近猛跑,我也赶紧跟了过去。
和他说的一样,在隧道内的公路地面上有血迹,是一滴一滴的,不只是地上,隧道的墙壁上也有,看起来应该在这里发生过搏斗,而且有人被打伤了。
“刚刚我的车就停在这里的!我的车就停在这里的!我老婆孩子……她们是不是出事了?”男人惊慌失措地抓着我的胳膊,他惊恐的眼神是真的,他并没有对我演戏,他似乎正在重现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会出什么事?”我顺着他的思路问道。
男人紧锁着眉头眨了几下眼睛,然后看向隧道的另一端说:“我刚才是去那边求救的,我没看到我的车从那边出去,所以应该是有人从这边过来把我的车拖走了!肯定是这样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继续问。
“怎么办,怎么办?”男人低着头反复嘟囔了两句,然后他忽然抬头看着我道:“帮我个忙吧,开车带着我继续沿着这一条路开一段,我必须找到我老婆和孩子,我不能让她们出事,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好,上车!”我痛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跑着出了隧道回到车里。
我们沿着盘山公路继续向前开,在出了山口之后前面便是一段林中公路。就在我们刚刚驶进林中时,在我左前方的树林忽然有光闪烁了一下,坐在后座的男人第一时间发现了那光,他猛拍着我的肩膀喊道:“那边有光,是车尾灯,在那边,就在那,我看到了!”
不需要他这么大声的提醒我,我也已经看到了那光亮,而且确定那是车尾灯。另外我还比这男人更加明确一点,出现在我们左前方的那车灯并不是真的车,因为在车灯周围明显萦绕着阴气,这只是一场诡异死亡回放的一部分。
我冲丁当递了个眼神过去,丁当也冲我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做好随时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备,而我则继续加速朝着左前方的林中鬼车开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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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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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32、荒林废楼
前边那辆被阴气萦绕的鬼车走得并不快,它似乎是在有意放慢速度好让我可以跟上它。我并不担心那辆车里的鬼魂会跟我玩什么花样,毕竟我前不久刚刚见识过一些常识根本无法解释的可怕东西。
我加快了车速打算追上去,可就在我加速的同时。那辆鬼车也跟着提速让我没办法轻易追上它。
鬼车开进了树林里,好在林中树木的间距足够大,地面也没有突起的石头,车子在树林里勉强可以行驶只是速度不能太快,不然很容易就会撞到树上。
树林里影影绰绰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我可以看到鬼魂,可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别扭,如果真的有东西在盯着我的话,那么这东西就极有可能不是鬼!
后座里的男人一开始还在不停地催促我快点开,但随着我们逐渐深入这片树林,他也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我正准备回头问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可就在这时候一直在前面引路的鬼车突然熄灭了车尾灯。
我赶紧将我的注意力从后座上的男人脸上收了回来,然后专注地看着前方。
当我把车开到那鬼车最后消失的地方时,我真的看到了一辆车,一辆锈迹斑斑爬满了枯草、藤蔓的废旧汽车。
我赶紧停了车。同时我也注意到车后座这时已经空了,刚刚还躲在车里一脸惊恐的男人竟凭空消失了。
一只鬼突然从车里消失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也非常明白他为什么会感到害怕。
我下了车,来到前面那辆报废汽车的旁边,车撞在了一辆树上,有一根胳膊粗细的断枝穿透了风挡玻璃,树枝的位置是从玻璃正中略微向右偏一点刺向驾驶座的,树枝的尖端被折断了,从刺入的角度判断,当时坐副驾驶位的人很可能被树枝刺伤了。
我拿了手电在驾驶位里查看了一下,里面堆积了厚厚的土,这里已经被植物占领了,就算十年前这里曾经留下过血迹,现在也无从找起。
“这应该就是刚才那男的的车。没有尸骨,他们没死在这,不过这树林里应该有什么东西让这一家送了命。不然他刚才也不会那么害怕了。”我根据车里的情况以及刚才那男人的反应做出了判断。
丁当点了点头,然后便拿着手电朝黑漆漆的山林里照着。
虽然白天的时候天气不错,不过到了晚上天开始转阴了,云遮住了月亮,这使得整个树林里变得一片漆黑,除了车灯和手电之外我们完全找不到其他任何光源。
我和丁当分散开来在这辆报废汽车附近找了一圈,不过始终没有任何发现。我不知道刚才那男人的名字,只能随便喊着:“喂,刚才搭车求救那位大哥,你出来!”
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这种喊叫实际上不会有任何作用的,但我还是想去尝试一下,而事实证明这种尝试确实没啥作用,我喊了足有半个小时也没见那男人再出来,他的老婆和孩子也同样没有现身。
在黑漆漆的树林里转了一个小时之后,我回到了我们的车子那里,丁当也一边摇着头一边返了回来。看来我们今晚的探查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开着车一路返回到了隧道那里,隧道中的血迹消失了,那些傻愣愣的“僵尸”也不见了踪影。我留了几张开了光的符纸在地上,并找了些稍微有些分量的石头将符纸压好,这种应急措施应该可以保证今天晚上不会再有鬼出现在这条隧道里,随后我俩便开车继续沿着公路向前,并在夜里10点的时候赶到了度假山庄。
进山庄的时候我们经过了一个石牌楼,牌楼上写着“凤凰山”三个大字。
之前我在一座度假山庄里查过怪鱼作乱的案子,那座山庄到了晚上之后,整个山庄以及山庄下面的村子里都有挂起灯笼长龙,显得极其热闹,不过眼前的凤凰山庄就显得有些冷清了,除了山庄正门口的那个饭庄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咕隆咚的。
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所以直接跟丁当去了客房那边。
丁当已经在山庄里住了两天了,因为从这边到隧道更近一些。客房的服务员都认得丁当,丁当介绍说我是她请来查鬼案的,服务员立刻给了我一张房门卡,而且没收取我任何费用,显然山庄的老板已经跟这里的人打好了招呼。
当晚我没有做什么其他活动,就在房间里老老实实地睡了一觉。
隔天一早,天公又给了一张灰蒙蒙的脸色看,不知道是不是这天气的关系,我总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没有睡足,在吃早饭的时候也一直哈欠连天。和我不同,丁当的精神好得多,这不禁让我怀疑是不是我在地狱中的经历让我更容易受到鬼魂的影响。
上午十点,我跟山庄的老板见了一面,并跟他详细了解了一下这座大山十年前的情况,尤其是那条隧道,以及隧道前面不远的那片树林。
山庄的老板介绍说,在二十年前凤凰山就是一座没名的荒山,附近也没有村子,后来修了盘山公路之后有人发现这一带有开发的价值,才陆续有开发商在这边建一些别墅、旅馆,不过这些投资并没有取得理想中的回报,因为有人在山里建了一个疯人院,本来想来这边旅游的人也不敢住了,而这个疯人院就在隧道不远处的那片林子深处。
可能是在疯人院里吃过亏,我现在对这种地方真的是异常的敏感,一听他提到了疯人院三个字,我下意识就将隧道里那些傻愣愣的僵尸跟疯人院联系到了一起。
我随即便问那疯人院现在是不是还开着。
老板摇头说:“在十年前隧道里发生车祸事故后疯人院就关门了,好像是疯人院里病人跑出来才导致那场车祸。建疯人院的人有些势力,我就不跟你提他叫什么了,反正他怕这事传出去影响不好,于是就花了大价钱把消息压下来。你现在无论是上网还是到其他途径找,都绝对找不到当时那场事故的报道,死者家属也拿到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封口费,所以这事才没闹大。”
“你是从哪了解到这事的?”我问。
老板一笑,说:“我要在这边建山庄,自然要了解一下这里是不是存在什么麻烦事,不过再怎么打听我也没想到会有现在这种闹鬼的传闻。”
老板的解释完全说得通,他要在这里做买卖,自然要比一个在山道上跑活的司机知道的消息多,而在他提供的这些信息中,我觉得最有价值的依旧是那家关门的疯人院。于是在下午,我和丁当便开车再次去了一趟昨晚我俩到过的那片树林,并在树林里寻找疯人院。
白天树林里的光线充足得多,即便是阴天也一样可以清楚地看到树林里的一切。
我俩很快找到了那辆撞在树上的废旧汽车,然后依旧是以这辆汽车为中心向四周寻找,没过多久我就在汽车西南的方向看到到了一栋建筑物。那栋建筑离得比较远,不过可以看出是一栋蓝灰色的小楼。
我把丁当叫过来,然后一起赶到小楼那里。
楼非常的破旧,整个一楼都已经被荒草以及其他藤蔓植物彻底入侵,感觉甚至有点像古代遗迹,只有四四方方的楼身以及正门口悬挂的医院名牌还能够说明它是一栋现代建筑。
楼门倒在地上,站在外面便可以一眼看清楼内的状况,而就在我往楼内看的时候,楼里也同样有一双眼睛在向外看,我们的目光刚好相对!共纵助才。
我被吓了一跳,真的被吓了一跳,因为在楼里跟我对视的明显是个野人!
他身上穿着的是树枝、枯草编织起来的……我实在难以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那东西,简单来说就是个草搭子从头上套下来,盖住身体的前后。那人头发很长,而且脏兮兮粘在一起,他的脸也同样脏得很,嘴巴周围还全是血。
我因为看到他而愣了一下,他也同样愣住了,随后立刻向右转头跑开,并迅速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别跑!”
我喊了一声,然后连忙跑进这栋荒废的小楼,并来到刚刚那野人所在的地方。
那里有一堆草茎,在草茎上面放着一只好像是老鼠之类的小动物,这只动物的肚子已经被掏得破破烂烂,内脏也没了,看样子他刚才正在这里生啃这只老鼠。
“刚才那是什么?”丁当跑过来问道。
“可能是被扔在这医院里的病人吧。”我一边回答一边朝刚刚那野人逃走的方向望了下。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左边是墙壁,右边是数个相邻的房间,格局有点像教学楼。
我追过来的速度并不慢,那野人唯一能躲的地方只有走廊右边那些房间,现在他正在其中的一间,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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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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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33、地牢囚徒
我顺着走廊走到第一个房间的门口。
门关着,门上的并没有玻璃,不过上面开着一个有金属栅栏的小窗口,通过那个窗口我可以看到屋子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小床。在里侧墙角还有一个非常简陋的马桶,除了这些便无其他。
我推了下门,不知道是门锁住了还是门轴严重生锈,门并没有被轻易推开。我稍稍用了点力,这次门被推动了一下,但很快里面就有一股力量把门又推了回来。
这倒省事了,我以为找那野人可能会耗费些时间,不过现在看来我已经找到他了,他就在这走廊的第一个房间里。
我稍稍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卯足了力气用力一脚踹到门板上。
门咣当一声敞开了,里面的野人被撞趴在了地上,还发出一声沙哑的闷哼。不过他并没有赖在地上,还不等我进到房间里,那野人便两手撑地好像猴子一样蹦了起来,接着便张开两手朝着我反扑回来,他那沾满了血的嘴巴看起来十分骇人。
不过样子再怎么吓人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人的事实。我稍微向旁边一侧身便轻松闪开了他抓过来的两手,随后我探出右手一下抓住了那野人的手腕,接着反关节用力向他身后一掰。
野人的胳膊被扭到了一个让他非常不舒服的角度,他只能向后仰着身体才能保证胳膊不被我掰断,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站稳身体,我随后一个脚踹向他用来支撑身体的左脚脚后跟。
他顿时失去了重心,身体扑通一下向后倒在了地上。
我的手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腕,趁着他还没爬起来,我顺势又将他的胳膊一扭,把他脸朝下按在地上,然后将他的两只胳膊都扭到了身后。
这个野人很瘦,胳膊也很细,不过他这样的身形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他“另类”的饮食习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年龄。
刚才在他摔倒时哼的那一声就让我非常在意了。因为他的那种沙哑十分特别,是青少年变声期时才会出现的声调。
这野人其实还是个小孩,估计可能也就十三、四岁!
即便是被我压制住了。但这野小孩还在奋力地挣扎着,但他的力气毕竟比不过一个成年人,就算我不借助穷奇的力量他也没办法从我手上挣脱开。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我不是坏人!”我试着跟这野小孩交流。
可是他根本没搭理我,只是一个劲地挣扎。
我又换了几个其他的问题来提问,丁当也在旁边尝试跟他进行谈话,但我俩的努力全都宣告失败了,这小孩估计是在这树林里过了太久与世隔绝的生活。所以早就失去了语言能力,他生吃动物,应该也是没有人教他如何把食物烤熟。
“弄不好这个野孩子可能就是昨天那男的他儿子!”我继续压制住野孩子,同时也把我的猜测告诉给了丁当。
“应该不是吧,那个司机说他看到的是一家三口在求救,那男的他儿子应该已经死了才对的。”丁当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而且她说得也完全在理。
那么,这个野孩子是从哪来的?
他没办法回答我的提问,我继续这么按着他也不是个办法。
我想了想,然后对丁当道:“我把他放了吧。然后偷偷跟着他看看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藏身点,动物受到惊吓都会跑回家的,他现在的状态感觉也跟动物不差多少了。”
“我看行。”丁当点头应道。
达成了共识之后,丁当立刻退到了房间外面,等她找到了合适的藏身点后她大声提示我说:“好了,放开他吧。”
听到丁当的声音,我随即松开了野孩子的胳膊,也就在我放松他的一瞬,这野孩子也立刻从地上蹿了起来。不过野性的本能应该已经告诉了他我比他要厉害得多,所以他没再对我发起任何攻击,直接朝着门口冲了出去。
我没有自己跟出去,而是让壶金子放一只狗儿子出来在后面偷偷跟着那野孩子,等狗儿子飞奔出去了我才不紧不慢地走回到一楼大厅里。
丁当这时候也从楼梯后面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然后朝着大门口指着说:“他跑到外面去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多即派出去的狗儿子就跑了回来,显然它已经找到了那野孩子的藏身地点,而且这个藏身点就在这附近。
我和丁当跟着多即的狗儿子出了大楼,然后绕到了楼后,在一片枯草丛中有一口石头井,狗儿子趴在井口朝着我汪汪地叫着。
我小跑了几步来到井口并朝下面看了看,井不深,下面好像没有水的。我坐到井边把腿先顺下去,然后两手、两脚撑住井壁一点一点往井下挪。
这井大概也就四米深,我向下挪了几步便松开手脚,直接落到了井底。井底铺着相当厚实的草,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看样子这草是专门铺在这里方面那野孩子往下跳的。
我没有带手电,只能用手机在井下照明,在查看了一圈之后,我找到了一个开在枯井侧面的直径大概一米的圆洞。
“下面有什么?”丁当在井外喊道。
“有个洞,我钻进去看看,你就在上面等我吧。”我回了一句,然后便探身钻进洞里。
洞并不长,只爬了不一会我便从另一端出来了,在我面前又是一条走廊,走廊两端都有小房间。不对,与其说那是房间,我更愿意“牢房”这个词,因为那些房间的门都是金属栅栏--这枯井里竟然有一座地牢!
地牢里没有任何光源,手机的光亮显然不足以让我看清这里的情况,为了稳妥起见,我让多即一次性放出三只狗儿子,并且让狗儿子身上盖满了火,有了这些活动的火把,整个地牢的全貌也清晰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走到第一个牢房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居然有一副人的尸骨,那尸骨已经腐烂得没有剩下一丁点肉,在骨头架子上面盖着已经糟掉的衣服,从衣服的款式来看那好像是个女人。
我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并将沿途所有的牢房都查看了一下,毫无例外,每个牢房里都可以看到一副人骨架,数一下总共十六具!共纵助圾。
昨天在隧道里我看到了十多个僵尸,我当时并没有细数那些僵尸的数目,不过我猜他们应该就是这地牢里困死的这十六具死尸。
在地牢的最里面有一扇铁门,门外面有门闩,不过门闩现在是敞开的状态,那野孩子应该就在里面了。
我伸手抓住门闩准备把门打开,而就在我将要发力的时候,突然我听到身后有动静,而且有一股寒气朝我快速袭来。
我赶紧松开门闩顺手拿出了几张符纸,同时我也迅速转头向身后看。
这时,刚刚关着的地牢门一扇一扇地打开了,原本躺在里面的尸骨竟然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来,一边往外走这些骨头架子上也慢慢地生出肉来,最后竟变成了僵尸的模样--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些僵尸发出呜呜地低吼声,并向我蹒跚而来,我赶紧将符纸丢在地上,形成了一条屏障,将这些僵尸完全挡住。
僵尸过不来了,不过我身旁的那扇铁门却突然打开,从里面有一个黑影猛地蹿出来。
“啊!”
那黑影发出一声喊叫,同时一根棒子也迎头朝着我的脑门砸了过来。
我来不及躲闪,只能用左手去挡,好在穷奇依旧附在我的左臂上,我的左手瞬间变成虎爪擒住了那根棒子。
那是一根生锈的铁管,我用力一掰便将铁管折弯了,接着我又用力向后一夺,铁管顿时从那黑影的手里被我夺了下来,那黑影随即趴在了地上。
多即的几个狗儿子快速来到我身边为我提供着照明,我这才发现攻击我的并不是之前那个野孩子,而是……而是一个女人!
女人是侧躺着的,身上只穿着了一条破烂的裙子,不过她头发、身体都很干净,这也让她看起来有别于刚刚那野孩子。不过我很快便注意到这女人的腿是被铁链拴着的,她好像完全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地牢。
我的目光顺着铁链转移到铁门之内,在门里面又是一个小牢房,铁链的另一端就固定在牢房的墙壁上,刚刚那野孩子正蜷缩在墙角,全身瑟瑟发抖。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那野孩子是这女人的孩子?
“喂?你应该没晕吧,能听懂我说话吗?”我轻轻拍了几下女人的脸,并问她话道。
女人似乎非常虚弱,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道:“别动我的孩子,别动他。”
这女人是能说话的,可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心里纳闷,不过我并没有着急去问其中的缘故,因为显然有比刨根问底更重要的事情,我需要把她从地牢里救出去。
“别害怕,我不会害你孩子的,我先把你从这救出去。”我安抚了她一句,然后便要探身进地牢里去扯断铁链。
可这女人的脸上突然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她冲我猛摇着头并抓住我的胳膊喊道:“别,我不能出去,被抓住了他会打死我的,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
“谁?谁会抓你?”我连忙问道。
还没等这女人回答,在地牢外面突然传来了丁当的呼救声!不管这女人到底在害怕谁,那个人显然就在枯井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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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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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34、恐怖的前男友
我来不及去思考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局面,我抓住女人的胳膊把她推回到她之前所待的地牢里,然后在外面把门闩插好,以免那野小子从这里跑出来对我不利。关好了这对母子。我立刻顺原路回返,就在我爬回井里的同时,有一个人也嗖地一下跳到了井底,那双大脚就落在我的面前。
我根本没抬头看那人的脸,直接探手抓住对方的脚踝,然后用力向后一拽--因为那双脚的尺寸已经说明了跳下来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丁当。
那人“啊”地惊呼了一声,整个身体随之向后倒了下去,头也重重撞在了井壁上。
我以为这一下足可以把他撞晕了,可没想到这家伙在倒下去的一瞬便重新爬起来,然后伸手过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出奇,我感觉我的手骨都要被他给捏断了。
我咬着牙忍着疼,赶紧用左手去抓他的手,并用更大的力量迫使他松手。
一个人的力气就算再怎么大也毕竟有他的极限,而穷奇的力量则可以轻松突破人类的极限。被我捏住手腕的这家伙疼得嗷嗷直喊,他赶紧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抬脚过来踩我的脸。
我可不想被那双好像大蒲扇一样的黑脚给踩到。我也赶紧松开他的手腕,然后整个人向后倒退了一米。
那个人没有继续留在井里,我没看到他用什么方法离开的,但速度绝对够快,我看到他双脚离开井底后便再次钻出来,可当我整个人钻出那条暗道时,那人已经没影了。
我赶紧手脚撑墙一点一点爬上去,回到外面之后我一眼就看到了丁当。她倒在了地上,身上并没有看到明显的血迹,不过这并没有让我放心,我还是赶紧从井里爬出来然后跑过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还有气!
“丁当!丁当!醒醒!”我一边叫着她一边快速检查着她有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我摸到她后脑勺好像肿了个包,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了。
很快丁当就睁开了眼,“有个大块头……打了我的脑袋。”丁当紧着鼻子说道。
“我看到他了。被我吓跑了。”我回答了一句,然后便抬头朝四下看了看。
就在我抬头的同时,林子里立刻传出树枝折断的声音。而且离这里并不远,貌似那大块头在跑开之后还在回头观察我,看到我也在找他他这才再次开跑。
不过他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我肯定不会放他走了。
“虎爷,留下来保护丁当!”我喊了一声,然后直奔着刚才传出树枝折断声响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大脚怪虽然力气够大,但跑貌似并不是他的强项,我想可能跟他光着脚没穿鞋有关。我很快便追上了他并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背影。他穿的衣服又脏又旧,头发也是又长又脏又乱,跟那野孩子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我加快了速度追到了他的身后,然后跳起来一脚正踹在了他的后背上。共团巨血。
那大块头哎呦了一声,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我跟过去用膝盖顶住他的后心,然后用左手抓住他的手腕朝着反关节的方向用力一扭。
“啊!”
那大块头痛苦地喊叫了一声,随后竟然喊道:“放手!放……你放开我!”
他竟然会说话,这个结果可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这样的发展对我来说倒没什么坏处,跟一个不会说话的野人比起来。我更愿意和一个能正常交流的人好好聊一聊,看看这间山林旧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把他放开,在松手之前我朝着他的肩膀打了一拳,先把他的胳膊打脱臼--这是我最常用的一招,同样也是最好使的一招。
剧痛让这个赤脚的大块头又在地上嚎了好一会才慢慢安静下来,他整个人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他终于意识到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真正减轻疼痛。
他停止反抗了,也到了我的提问时间,我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屁股问道:“地牢里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我的意思是,那口枯井下面的死人。”
他哎呦了一声,但并没有开口回答。
“敬酒不吃是吧?”我问了他一句。
他好像没听懂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干脆用最直接的方式抓起他脱臼的胳膊摇晃了几下。
“别动我!别动我了,你想问什么我都说!”这下他总算明白了我的用意。
我放开了他的胳膊,等他从疼痛中缓过劲来我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赤脚大块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嘟囔,可突然间他完全不管脱臼的胳膊,竟猛地扑过来张口咬我的腿。
我见识过那野小子生吃老鼠,这大块头会生吃人估计也不会是什么新闻,我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这一口,接着立刻反身回来朝着他下巴猛踢了一脚。
这一脚踢得绝对结实,那大块头的牙齿发出咯噔一声咬合响,血顿时从他嘴里飙了出来,他也疼得躺在地上一边喊一边打滚,在他身边的地方我清楚地看到半截舌头,显然是刚才那一脚让他自己把自己的口条给咬掉了一半。
事情发展成这样并非我的本意,不过到了这地步我也甭想再从这家伙嘴里问出什么了,于是我走过去攥紧左拳猛地在他下巴上来了一拳,只一拳下去他两只眼睛就翻白了,整个人也躺在地上不动了。
为了稳妥起见,我特意过去拍了他脸几下,在确保他已经彻底昏过去之后我才把他扛起来返回林中那栋旧楼。
丁当和白虎还在枯井这边,我把大块头扛到井边后直接将他丢了下去,随后我也跟着跳到井下,接着再将他拽进侧面的地牢里。
地牢里非常的安静,那女人和野孩子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估计他俩都很惧怕这个赤脚的大块头。我拖着这个笨重的大家伙来到最里面的牢房门口,然后拽开门闩,打开了那扇铁门。
女人和野孩子互相抱着蜷缩在墙角,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地上的赤脚大块头身上,即便他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也可以让两个人害怕到不行。
我抓起赤脚壮汉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脸给那女人看,接着又按着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让女人看看这家伙只剩下半截的舌头。
“如果你是在害怕他的话,那完全没必要了,我已经把他收拾了。”我尝试着用眼前这个最好的实例证明来安抚地牢中的女人。
女人愣住了,她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会看看我,一会又看看地上的大块头,磨叽了好半天她才试探着往地牢门口挪动了几步,然后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来在壮汉的头上戳了一下。
壮汉的脑袋被戳动了一下,女人被吓得连忙把手收回去。
不过赤脚壮汉并没有因此而醒过来,这也让女人有了勇气再来戳一下壮汉的头,当他连戳了几下那壮汉都没有反应后,女人的眼泪突然滑落了下来,但她的眼神中并没有悲伤,有的只有愤怒。
她返身回到牢房里拿出一根棍子,然后便朝着壮汉的脑袋猛砸过去。
我并没有急着阻拦她,任由她用棍棒连续敲打了五下。她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而且越敲使得劲越大,如果继续下去这壮汉估计就要被敲死了,我这才伸手拦了她一下,她也随即丢下棍子回到地牢抱住野孩子呜呜呜地哭起来。
她哭了足有半个小时才终于停下来。
我先把她脚踝上的锁链扯断,然后试探着问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吧?我看你好像不是野人。”
女人红着眼睛冲我点了点头说:“我不是疯子,他疯了,他完全疯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现在好像并不是问这些问题的好时候,不过我的好奇心已经让我完全没办法等下去了。
“他以前是我男朋友,我跟他分手,他不同意,就把我一直关在这还强奸我。”女人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我继续好奇道。
“他不知道这地方,他是被抓过来的,我以为他会救我,结果他疯了,完全疯了。”女人继续说着我完全听不明白的话。
“那他是被谁抓过来的?这地方还有其他人?该不会是被鬼抓来的吧?”我不放弃地问道。
“是个男的,他说他的车坏了,让我们载他一段路,结果就被他带到了这个鬼地方。”
这次女人的回答我终于可以听得懂了,因为我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那么问题马上也来了:这女人和他男朋友是被鬼抓到这里来的?十年前的车祸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那一家三口又是怎么回事?
疑问太多让我一时间竟找不到什么切入点来提问,我索性选了最关键的一点来提问:“你是哪年被抓的?年份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是……01年,2001年被抓的。”女人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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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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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35、食人族
这女人是在十四年前被抓的,在十年前发生那起车祸的时候她已经被带到这里来了,而且那时候这家疯人院还没有关门。
我看了眼女人的脸,她看起来岁数应该也差不多有40了。她所说的年份貌似是真的。
那抓她过来的人都哪去了?这地牢里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那个声称自己老婆孩子被抓走的男人又是闹哪样?
就在我准备理出个头绪再做提问的时候,被我抓过来的那个赤脚壮汉动了一下,感觉他好像是要醒。
刚刚还能冷静回答问题的女人又被吓了一跳,她赶紧退回到牢房里面,顺手又拿起了刚刚用来敲打男人头部的棍子。
我抬手示意她不要慌,同时我也做好了要对那赤脚壮汉动手的准备。
赤脚壮汉抬起了还能动的右手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朝着牢房里的女人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他的眼神很迷茫,感觉好像完全傻掉了似的。
该不会是被那女人敲了几棍子失忆了吧?要不要这么狗血?
我正胡乱想着,赤脚壮汉突然露出了一脸痛苦的表情,他先是捂住了脱臼的左臂,然后又把手伸进嘴里摸了一把。当他把右手从嘴里拿出来时,整个手上全都是血,他在看到这些血的同时也大叫了起来。脸上的恐惧并不比那女人来得少。
“你冷静点!别喊了!”我冲那赤脚壮汉吼道。
他明显被我吓到了,两脚乱蹬着向后倒退,并且眼睛四下寻找着,手也在地上乱摸,好像是想要找到对抗我的武器。
之前他即便被我压制住都要拼了命地想要咬我,可现在他竟然害怕了,这让我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可能性--之前他确实是疯了,而在被那女人敲了几棍子之后,他好像又清醒了过来。
我赶紧举起两手做投降状,然后向后退了两步并安抚道:“你别紧张,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安全了。”
赤脚壮汉愣了一下,然后又一咧嘴。他身上有太多地方会让他感觉到疼痛,不过这疼痛并没有让他再次发疯,这总算是个好消息。在忍过了一轮剧痛之后。他再次抬头看向我,先前恐惧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点点。
我冲他点了点头,并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说:“我没恶意的,真的没恶意,我是来救你们的,你女朋友,还有你的孩子。”
“女……女朋友……孩子?”赤脚壮汉结巴着问了一句。然后诧异地看着我。
我朝着他身后的牢房指了指,男人随着我的手转头向牢房里看了眼。
女人被吓得快速退到了墙角,并将手里的棍子丢了出来砸在赤脚壮汉的脸上。他虽然被砸了一下,但却没有因此而发怒,似乎此时此刻的震惊已经超越了疼痛。
他愣在那里足足五分钟,然后他才慢慢转回头,结巴并且声音含糊地说:“为……为什么?怎么会……会变成……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还想问你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向他提问道。
赤脚壮汉紧紧皱起了眉头,他似乎在回忆着事情的整个经过。过了许久他才再次抬起头,并继续用他含糊的声音说:“他要吃我,他们都是疯子,他们要吃我,我没有办法!我没有任何办法!我是被逼的……”
他好像在发泄似的大声喊道,随后他的声音也渐渐变弱,之前激动的情绪也平稳了下来。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再次开了口,而这一次他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进行了说明,虽然没了半截舌头让他的吐字不是特别清晰,但我还是听明白了他想表达的全部意思。
赤脚壮汉和他女朋友到底是为什么要闹分手,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他也没有细说,总之他女朋友要分,而他不想分,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开车带他女朋友去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并在那里直接求婚,打算用这一招挽回他女朋友的心。
他们开到这条隧道的时候遇到了突发情况,一个中年男人在隧道入口这边挥舞着手向他求助。
赤脚壮汉停下了车询问是怎么回事,那中年男人就说自己的车坏了,电话又不通,就想搭个便车。赤脚壮汉想要在女朋友面前表现得乐于助人一些,而且当时是白天,他也很强壮,根本不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坏人,所以他就让那中年男人上了车。
随后的事就跟我遇到的情况完全一样,车子开到隧道的另一端却并没有看到中年男人的老婆孩子,之后那中年男人推断说自己老婆孩子被人拐走了,就让赤脚壮汉开车追,没追多远便看到了一辆车在往树林里转。
赤脚壮汉想要当英雄,于是就开车追进了树林,不料到了树林深处之后却发生了足以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
眼看着他就要追到那辆车了,可突然间有东西从后面撞了赤脚壮汉的车,并推着车子一直朝着林中一棵大树上撞过去。赤脚壮汉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车子就撞到了树上,一根树枝刺穿了风挡玻璃,扎伤了他的女朋友。
在从震荡中缓过神来之后,赤脚壮汉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救他的女朋友,可是刚刚坐在后座里那个中年男人却突然用一根绳子勒住了赤脚壮汉的脖子,他想反抗,可是车门却被从旁打开,有几个男人冲进来帮着后座的中年男人把赤脚壮汉打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了一个黑咕隆咚的牢房里,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脚踝上拴着一条铁链。
他想要挣开铁链,可是那链子可不是普通人用蛮力就能弄开的,他又去摇晃地牢的栏杆,但这方法也不能帮助他离开这牢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地牢里扯着脖子呼喊、求救,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他完全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地牢里总算有了脚步声,紧接着有三个男人进到牢房里,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在隧道入口求救的那个男人。
赤脚壮汉抓着栏杆冲那三个人大喊道:“放我出去!”
可是换来却是这几个人的一阵嘲笑,他们也只是笑笑而已,并没有对赤脚壮汉做什么,但他们随后打开了赤脚壮汉斜对面一个牢房的大门,并从里面拽出来一个好像已经饿昏了的男人。共团巨亡。
求救男蹲下来捏了捏那个从牢房里拽出来的男人的脸,然后露出了满意的一笑,接着他拿出了一把刀,二话不说一刀刺进了那男人的心口,并且用力向下一划,把那人的肚子完全剖开,内脏一下子流淌了出来。
三个男人兴奋地欢呼了一声,接着便上手抓起那些内脏往自己的嘴里塞,感觉就好像一群嗜血的僵尸。
赤脚壮汉被吓得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喊叫声,最后他甚至连喊声都发不出来了。
那三个男人就在他面前生吃了牢房里那个人的内脏,随后他们便将尸体拖了出去,在出去之前那个呼救男冲赤脚壮汉诡异地笑了下,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赤脚壮汉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成为那个被吃的人。
赤脚壮汉当过兵,他知道自己该如何自救,而自救的武器就在他的身边。
牢房里的墙壁很湿,他舔墙壁上的水来解渴,虽然没有像样的食物,但总会有蟑螂、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在地牢里出现,而这些东西也成了赤脚壮汉果腹的必须品,他知道如果自己被饿晕了,虚弱到不行了,那他就会被别人吃掉。
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赤脚壮汉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熬了多少天,他只知道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和他一样被送进牢房里,有人会被杀掉吃肉,而他则继续舔墙上的水,吃老鼠、吃蟑螂。
终于有一天,求救男带着另外两个人进到了地牢里,而他们这次站在了赤脚壮汉的牢房门口。
赤脚壮汉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他躺在地上装晕,在牢房门被打开了,有一个人进来抓着他的脚把他往外拖拽的时候,赤脚壮汉突然坐起来用锁链缠住了那个人的脖子,并且迅速退回到地牢里面。
被勒住的正是那个求救男,赤脚壮汉也因此爆发出了一声怒吼。他瞪着牢房外面的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愣了一下,然后便要冲进来对付他。
赤脚壮汉没有更多的武器了,他需要用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搞定那个求救男,于是他选择了用嘴,他一口咬住求救男的脖子,然后猛地扯下来一大块肉,为了证明他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他直接将那快肉嚼烂,并吞进了自己的肚子。
求救男这次真的在求救了,不过他没办法喊出声音,因为他的脖子被赤脚壮汉用锁链紧紧勒着。
牢房外面的两个男人被震慑住了,他俩对望了一眼也不敢再靠前,而是选择转头逃走。
赤脚壮汉一直瞪着那两个男人离开,但他的手并没有松劲,一直到求救男彻底不动了,连气都没有了他这才松开锁链。他以为接下来他便可以离开这地牢了,可是他在求救男身上摸了半天却根本没找到钥匙,这时他才回想起来,这三个男人每次把尸体拖出去的之前都会砍掉尸体的脚,这似乎是唯一可以挣脱锁链的办法,而求救男的刀就在他的腰上挂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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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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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36、牲畜
赤脚壮汉拿起刀子在自己的脚踝上比划了半天,他大喊着下决心要砍掉自己的脚,但在刀子割破肉皮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停手。
这实在太难了,比想象得要难一万倍。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到了最后时刻他却总是没办法对自己动刀。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求救男,那不只是一具尸体,还是100多斤的肉,这些肉足够他撑很久……
赤脚壮汉愣住了,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脑子里会冒出如此可怕的念头,可现在他面临着绝境,要么砍掉自己的脚,要么吃人肉熬着,而他并没有勇气选择了前者。
还好他没有砍掉自己的脚,因为他很快便意识到砍脚这个想法是有多么愚蠢。
虽然锁链很结实,用刀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锁链弄断,但是固定着锁链的那面墙却并非刀枪不入,只要把墙上那块拴着铁链的砖弄下来,那他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于是赤脚壮汉开始用那把刀不停地挖墙,饿了的时候他依旧选择吃老鼠、蟑螂。而并非吃人。大概只用了半天左右的时间,墙上的砖头就被他挖松动了,他用力再一拽,整块砖头全都松脱了下来,他终于自由了!
赤脚壮汉狂喜地冲出了牢笼,在他踏出牢房的同时,整个地牢里也传出了好多个声音。
“救救我!”
“帮我出去啊!”
“也帮帮我!”
地牢里还关着好多人,这些人都跟赤脚壮汉有着相似的命运,不过赤脚壮汉现在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人的事,他最关心的是他的女朋友。
他并没有理会困在地牢中那些人的求助,只管拿着刀子拽着拖链从唯一的通道往外爬,可就在他爬到井底的时候,突然从他头顶传来了石头摩擦的声音,他连忙抬头向上看。发现有人正在用大石头封住井口。
他大声喊着,同时用力把锁链和砖头向上抛,想要打到那些封井的人。可是这种攻击根本无济于事。几次攻击无果之后他开始撑着井壁向上爬,可还没等他爬到井口,黑暗便将他彻底吞没了。
井口被石头封住了,赤脚壮汉撑着井壁爬到了顶,接着便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去推那大石头,可无论他怎么使劲,头上的石头都没办法推开。
在尝试到筋疲力尽之后。他掉到了井底,并摔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醒了过来,但他并没有再去尝试推开井上的石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了,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活下去,他相信那些封井的人早晚会把石头移开,而他要做的就是等待,就像之前他在地牢里做的事情一样。
赤脚壮汉爬回到了地牢里,之前在墙上还亮着的昏暗壁灯熄灭了。等待他的只有一片黑暗,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回到自己的牢房,找到了那具尸体。
这里有肉,在黑暗的环境下想逮到老鼠恐怕不那么容易了,好在他还可以靠这具尸体存活。但这次的情况稍有不同,封井的人恐怕不会那么快回来,他必须坚持得更久,一具尸体或许不够,他需要更多的肉,好在这地牢里有很多人。
赤脚壮汉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而为了活着他必须残忍。
他并没有独享那具尸体,而是把尸体身上的肉割下来,分享给地牢里的其他人,就像家畜那样饲养他们。等到饿了,没吃的了,他就会偷偷地摸到一个人的牢房那,将里面的人杀掉,将这个人的肉割下来分给所有人吃,包括他自己。
他用这种方式不知道在黑暗中熬了多久,他只知道大半个地牢的人已经被吃光了。
就在他近乎绝望的时候,突然有石头摩擦的巨大声响从地牢通道口那边传来,这地牢里已经太久没有声音,现在出现的巨响让赤脚壮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他快速起身来到地牢通道口旁边,手里紧紧拿着那把切肉刀,很快,手电的光亮从地牢入口那里照了进来,接着有一个人探出了头。
赤脚壮汉手起刀落,在那人发出声音之前就砍掉了他的头,然后把尸体拽进了地牢。
“里面什么情况?”后面有人在发问。
赤脚壮汉捡起手电朝通道外面晃了几下。
“靠!别闹!”后面的人骂了一句,然后便爬了进;熬,就在他探头的一瞬,切肉刀也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赤脚壮汉把第二具尸体拽进地牢,然后自己从洞口钻了出去,阳光投进了井底,那光强得让他睁不开眼,他缓了好久才慢慢适应了阳光,等他感觉光线不会让他的眼睛感到刺痛了,他这才钻到井底,并迅速地撑着井壁爬出去。
在井外站在三个人,赤脚壮汉爬出来的时候这三个人还在说笑、聊天,赤脚壮汉冲出来一刀捅死了其中一个。另外两个人被吓愣了,等他们回过神打算还击的时候,赤脚壮汉已经挥出下一刀。共女低巴。
这一刀直接砍掉了一个人的脑袋,剩下的那个人转头跑向了不远处的一栋建筑。
赤脚壮汉紧追着他跑进了建筑里,屋子里很空荡,也非常的安静,似乎并没有多少人住在这里。赤脚壮汉抡起脚踝上的铁链,铁链前端的砖头好像链子锤一样精准地砸中了前面逃跑那人的后脑勺,那人应声倒在了地上。
那人刚一倒下,一个护士一样的女人出现在了大厅里,她看到倒下去的那个人后立刻被吓得尖叫起来。
赤脚壮汉已经红了眼,他心里充斥着愤怒,嘴里满是血腥味,他需要发泄心里快要爆炸的情绪,而发泄的途径便是杀戮。
他根本不管那护士是否无辜,直接冲到跟前一刀割开了护士的喉咙,接下来他便开始在建筑中寻找,寻找他的女朋友,也寻找一切活着的、可以杀的人。
在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小房间里,赤脚壮汉找到了他的女朋友,她被锁在一个笼子里,在笼子里关着的还有一个婴儿。女人看到赤脚壮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恐地喊叫,因为赤脚壮汉手里拿着刀,他全身都已经被血染红了。
“是我,别怕,是我,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赤脚壮汉冲到笼子边安抚着他的女朋友。
可女人依旧害怕,而且紧紧抱着婴儿不想让赤脚壮汉靠近。
赤脚壮汉愣住了,眼前的一幕让他明白了一些东西,而一个更为恐怖的念头此时此刻也占满了他的大脑。
他回想起了这次旅行的目的,他是想挽回自己的女友,而现在的情况他所能挽回的到底有什么呢?
挽回感情吗?
可他只从面前的女人眼中看到了恐惧。
挽回身体?
可她已经生了别人的孩子!
赤脚壮汉的脑子快要爆炸了,长时间的囚禁与杀人吃人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已经扭曲了他的内心。他突然觉得自由什么的已经离他远去了,他最应该去的地方不是外面,而是地下那个囚牢。
于是他不再跟女人再说任何话,在打开笼子之后,他把抱着婴儿的女人扛了出来,然后返回到建筑后面的井口,将女人和婴儿一起丢了下去,而他自己也随后跳进了井里。
在这之后,赤脚壮汉将女人锁进了地牢里,而他自己也藏身在其中,每天吃着地牢里剩下的肉,吃没了就钻到外面去“打猎”。渐渐的,井旁的建筑荒废掉了,里面也没人住了,不过他依旧可以在这片树林里找到迷路的人,就好像有人故意在将过路的人骗到这里来供他食用。
赤脚壮汉没有浪费掉这些“资源”,他一直在这片无人问津的树林里过着食人族一般的生活,而女人的孩子也在渐渐长大的过程中变成了一个不说话的食人野孩子。
过往的经历赤脚壮汉说到了这里,他似乎并没有对我有任何的隐瞒,不过我依旧有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其中最让我好奇便是这栋医院,这里似乎是一群食人疯子的老窝,赤脚壮汉被这些食人族抓了过来打算吃掉,却没想猎物反而成了猎人。
那么之前的那些食人族又去了哪,赤脚壮汉并没有将所有的人赶尽杀绝!
另外,十年前那场车祸又是怎么回事?有人被火烧死在车里,这显然不单单是疯子杀人那么简单,疯人院的关闭显然也跟食人族的存在有着莫大的关联。
最后,那些被困在隧道里的僵尸一样的鬼魂又是谁造成的?
这些问题我觉得在赤脚壮汉身上是绝对没有可能找到答案的,我想我或许应该在这里等到晚上,看看是不是还会有其他的鬼魂出现,最好是一些可以让我正常进行交流的鬼魂,包括那个向我求救的男人,我想再次见到他之后我应该可以从他口中问出相当多的信息。
至于井下的这三个人,我实在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置他们,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能重新融入正常社会生活。不过这个难题我并不想自己去琢磨,我决定让丁当去找个可以通电话的地方,然后报警,有句话说的好:有困难找警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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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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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37、变态老爹
两个多小时之后,丁当带着警察来到了山里的废弃疯人院,并将井下的三个人全都接走了。我向警察简单说明了一下那个赤脚壮汉的危险程度,同样也提醒他们提防一点那个小野孩。相比于赤脚壮汉,这个小野孩真的就是被他当成动物一样养大的。
警察将这三个人送进警车里带走了,之后又有一些人在井下检查着地牢里那些尸骨,看看是否可以确认这些人的身份。
我又跟警察把赤脚壮汉跟我说过的事情简要复述了一遍,警察也立刻着手在废弃疯人院周围寻找尸骨,看看是不是还能找到更多的尸体。至于这栋疯人院前主任的身份,警方目前并不知晓,不过当我跟他们说明完情况之后,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那地牢里的尸骸,他们想不重视也不可能了,我相信用不到今天晚上,这家疯人院的前主人就会被带到警察局里。
警察将整个树林封锁,并且一直调查到天快黑。
我觉得警察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遇到些危险,因为天色刚暗下来,整个疯人院就开始弥漫起了浓浓的阴气,这里的冤魂貌似正要开始登场。
我找到了现场警察的负责人。跟他详细说明了我的身份,并且强调了这栋建筑在晚上是有危险的,最好所有人都撤出这片树林,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负责人并没有嘲笑我,相反的,他很认真地听取了我的建议,并让所有的队员全部撤出了树林。
当然,我并没有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丁当还陪在我身边,另外那位警方行动负责人也给我留下了充足的照明工具,让整个疯人院周围都被照得亮堂堂的,在灯光的作用下,这里似乎比白天的时候更加明亮了。
在警察们离开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疯人院所在的树林也彻底黑了。我开始看到有人影在疯人院的建筑里晃动。
我按照常规的套路先让虎爷、穷奇、混沌他们都老老实实的,不要把这些鬼吓跑,而我也同样小心谨慎地进到建筑里查看室内的情况。
在大厅里晃动的人影是一个掉了头的女人。她的脖颈处不断淌着血,她一边蹒跚着一边摸索,好像是在找自己的头。走着走着,她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她连忙蹲下来在地上摸,很快她摸到了一颗头颅,而地上的头颅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她将头颅拾起来。然后放回到了脖子上,她的头就这样连回了身体,凑成了一副完整的身躯。
我一直盯着她看,她好像也发现到了我,不过我的视线并没有让她产生任何的惊恐,但也没有激起她攻击我的意向,她只是站在屋子里看着我,看了一会便自顾自地走动起来,而没走几步脑袋就再次掉落到地上,她又开始重复着之前满地找头的过程。
我过去帮她把头拾起来递给她。
女人这次并没有将头放回去。而是拿着头对我说了句谢谢。
这感觉实在太古怪了,她这句话虽然是从嘴巴里讲出来的,但她的脑袋却被抱在肚子前边,我需要低着头看着她的脸,这种体验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尝试的。
“你是在这医院里工作的人吗?”我试着提问了一句。
“是的。”女人回答道。
“你知道自己死了吗?”我继续问。
“知道,我的头被砍掉了,它总是丢,好麻烦。”女人抱怨道。
我很清楚她的头是怎么掉的,所以我也没针对这个问题再做提问,而是将话题转到这家医院本身上来。
“你知道医院后身有一口枯井吗?”我问。
“知道,那井里有秘密,有天大的秘密。”女人用麻木的表情回答道。
“你知道那里面关着人吗?”
“嘘!”女人立刻把手指竖在嘴前,并神神秘秘地说道:“不要谈论这个话题,院长会不高兴的。”
“你们这有三个男的,他们经常到井里去,那三个人是谁?”我接着问。
女人刚准备回答,不过她的目光朝着大门口扫了下,接着便闭上了嘴巴不再出声,显然是有什么人威慑住了她。
我连忙回头,在门口出现的人正是昨天晚上在隧道那里向我呼救的男人,不过这男人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他只是凶巴巴地盯着那断头的女人,把那女人瞪走了之后,他这才将目光转到我身上。
我朝他走过去,他也同样朝我走过来,一边走他也一边将手摸向后腰,好像要拿什么东西出来。当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只有三米左右时,这家伙突然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刀,然后二话不说朝我脸上砍了过来。
别说他是个鬼,就算是个人想用一把刀砍死现在的我恐怕也是痴人说梦。
我随便丢了一张符过去就把他逼退了两大步,我随后紧跑两步冲到了他跟前,一拳闷在了他的鼻子上,把他打得仰面倒地。还不等他起身,我又拿出几张符纸散在他的身上,这下他连坐起来都做不到了。
“啊!啊啊啊!”他发出愤怒的吼叫,可是这并不会帮他摆脱现在的局面。
我不紧不慢地在他身边蹲下来,然后拿出一把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割了一下。他的眼睛顿时瞪大到了极限,嘴巴也张得老大,他或许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几秒后他却因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愣住了。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脖子挨了一刀却没死?”我问。
他不想回答我,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恐惧,他好像意识到了一些事。共女低亡。
“想起来了吗?你已经死了,被你要吃的人杀了。”我说。
他再一次愣住了,先前眼神中的恐惧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惊讶,过了好久他才结巴着问:“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有关系吗?你已经死了,到死你都要保守那些毫无意义的秘密吗?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吃人肉?”我问。
这男人的眼神此时显得有些迷茫,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我知道他早晚会说的。
我没有催促他,而是坐在旁边念起了净心咒,一直在旁边观望的丁当这时也从旁进行了配合。
几遍净心咒念下来,男人的眼神也完全变了,恐惧、惊讶这些统统从他的眼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痛苦。
“它可以治病,老爹告诉我们那可以治我们的病,都是老爹让我们这么做的,是老爹。”男人说道。
“老爹是谁?这医院的院长吗?”我问。
男人点了点头说。
“为什么叫他老爹?”
“我们是他的孩子。”男人回答。
“亲生的?”
“当然!”男人回答得非常干脆,而且声音很大,他似乎因为我的这个提问而变得愤怒了。
“那你见过你妈吗?”我接着问。
“见过,她被关在一个房间里,老爹不让我去见她,老爹说我们病了,去见老妈会把病传染给他,所以我们需要吃人来治病。”男人说。
“跟你一起行动的另外几个人都是你的亲兄弟?”我问。
“是,不过他们都有各自的妈,我们只是有同一个爹。”男人回答说。
我没有再提问下去,因为问题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为什么一座疯人院要建在如此隔绝的地方?为什么周围完全没有通向这里的路?为什么所有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战战兢兢?为什么在医院的后院里会有一口装人的枯井?为什么赤脚壮汉的女朋友会被抓起来,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一切的答案都已经清楚了!
这个医院的院长本身就是个疯子,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特别嗜好,他喜欢绑架女人!他把自己绑架回来的人藏在这所医院里,并在这里对她们进行着常年的、反复的性侵,女人们怀孕、生下孩子之后,他又把这些孩子培养成食人恶魔,让他们继续作恶,而他则在一旁欣赏着他所创造出来的全新生物!
“你还记得杀你的那个男人吧?”为了确认我的推断,我再次向他提问道。
“记得,他带着个女人。”
“那个女人被你的老爹关起来了,对吧?”我问。
“对,我们还有了一个新兄弟,我看到我的兄弟了,不过那时候我好像已经……已经……”
“你那时候已经死了,我知道,你的病已经好了,在你死的时候病就已经好了,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我安抚着他说。
“我的病好了吗?”
“好了,完全好了。”我继续骗着他,他其实并没有病,有病的是他的邪恶老爹。
他信了我的话,然后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他的身体慢慢变成了透明的状态,然后消散不见了。
求救男的亡魂往生了,随后的整个晚上我都在这栋废弃病院里,我在这找到了足有过百的亡魂,其中有几个亡魂明显被烧焦了。在超度他们之前我也对他们一一进行了提问,他们给出的回答完全一致:老爹说火可以治好我们的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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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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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38、恶魔的生活
隔天早晨,当我和丁当返回市区的时候,警察那边已经找到了疯人院的前主人,并将他带回了警察局。
对于林中疯人院里曾经发生的事。这位变态主人供认不讳,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抛弃那个乐趣,结果发现那其实是自己生命的全部,没了那部分,他觉得生活变得毫无意义。所以当他看到警察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没有做任何的反抗,甚至很愿意让警察把他带走。
在警察局里,他不仅坦白了林中疯人院里的恶行,还把自己从小到大所做过的所有坏事都一一坦白了出来。
他说他最初对女人产生兴趣是从四岁时开始的,当时他家里并没有钱,而且住在农村,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邻居一位新媳妇在家里洗澡,从那之后他就经常从家里跑出来趴在邻居家窗户底下偷看。
到了八岁的时候,偷看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于是他将目标瞄准了村里的小女孩。不过当时他并不懂什么,只是借着玩耍的机会在对方身上摸几下,或者撕坏小孩的衣服。
等到十五岁时候,他做了人生中第一件坏事,他趁夜蒙着脸把他的一位女同学打晕,然后拽到了小树林里实施了性侵,从那之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
根据他的说法,从十五岁到三十五岁这二十年里,他施暴过的女人超过三百人,其中有五十人被他囚禁了起来,而被他囚禁的这些女人也没有一个活下来。
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也不断地积累着财富,到了五十岁时,他决定建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乐园。一个跟死亡有关的乐园,这就是那座山林中的隐蔽疯人院。
在疯人院里工作的人都是他的儿女,这些兄弟姐妹从小就接受这位鬼父的教育。一个个都是恶魔,他们不仅遗传了这位鬼父对女人的痴迷,而且还染上了喜食人肉的可怕习惯,于是一座变态食人族的堡垒就在现代城市之外的角落里悄悄诞生了。共巨丽亡。
这座城堡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存在了十余年,而就在这位鬼父六十六岁时,突发情况出现了,一个被抓到城堡里猎物展开了血腥的杀戮。
鬼父本来可以杀死这个人的。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觉得这或许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以尸养人,再以人为食,这种求生的方式真的让这位鬼父眼前一亮,尤其当他看到这个疯狂的猎杀者竟在杀戮之后选择回到井下继续生活时,他更是觉得应该让这个男人继续活下去,他认为这才是真正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与他所创造的那些恶魔相比,这个男人更具有魔性。
于是他让自己余下的儿子全部以自杀的方式死在了隧道里,并将这次自杀伪装成了一起车祸。随后他又以疯人院的病人发狂导致车祸为借口关闭了疯人院。为了掩盖这一“丑闻”,他买通媒体封锁消息,一切做法看起来都“合情合理”,让人绝对无法将此事与一场持续数十年的疯狂杀戮联系到一起。
在做完了这些收尾工作后,他选择离开这座城市隐居起来。虽然远离了他的城堡,但随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关注着这座城市的消息,尤其是那条盘山公路,只要那里出现车祸,出现失踪案,他便知道自己所留下来的恶魔依旧活跃着。
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从他走后的十年里,那条公路一直太太平平,这让他的一切希望都成了泡影,他的生活也随之跌入了谷底。这十年中他想过自杀,但他又觉得不甘心,他觉得总有一天会有事情发生。
几天前,他得知盘山公路的隧道之中发生了一起事故,他以为自己创造的恶魔终于开始发威了,可当他了解完事情的整个经过后却又大失所望,因为并没有人失踪,有的只有一车被烧死的乘客。
就在他对一切已经不再抱有兴趣的时候,警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再一次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很想知道警察是如何找到他的,他想知道警察究竟发现了什么。
但很可惜,警方并不想告诉他任何事情,他也永远不会知道让他暴露的并不是那个留在井下的“恶魔”,而是他儿子的鬼魂。
即便已经死了,这些人还在持续地做着他们生前最常做的事,他们在公路里埋伏,将路人带进山里,可是十几年前的那场杀戮又让他们惧怕那些被带进山里的陌生人,所以这些埋伏最后总会变成一场空。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些曾经在隧道里自杀的人,他们的亡魂选择了十年一次的轮回,他们在隧道里再次以自焚的方式重现自己的死亡过程,而这也将我引到了这里。
至于为什么那些鬼魂会变得跟僵尸一样,我想这可能跟鬼父对他们的教育有关:你们病了,得了一种必须吃人才能治疗的疾病。
这怎么听都像是一种僵尸病。
或许事情就是这样的吧?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也可能那位鬼父还做过其他一些事情,只是他没有对警察进行说明,或者他说了一些有关鬼神的东西,但警察选择不对这些内容进行记录,总之我并没有了解到这一部分,所以我只能根据实情做出猜测,至于这猜测是否准确,我想那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毕竟该救的人获救了,而该死的人必将等到死神的降临。
在休整一天之后,我和丁当去跟度假山庄的老板见了一面,并跟他把实情详细进行了说明。
山庄老板听后吓得脸都绿了,他付了十倍的劳务费,让我和丁当必须守口如瓶,如果这盘山公路这边住过一群杀人疯子的事传出去,那他的山庄就彻底毁了。
这笔钱我自然不会拒绝,我们当然也会对实情保密的。
当初我来之前就跟丁当说好,劳务费我并不需要,只要把我这几天吃住行所产生的费用报销一下就好,不过一下子多出了十倍的劳务,我还是想要得到一部分的。
丁当很是大方地分了我一半,我也没再客气,把这钱收下后便告辞回了家。
我所说的回家并不是回乐易堂,而是回我在县城的老家,一来赚了一大笔钱,我打算把这钱直接给家里拿回去,我父母乐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二来听说家里那边突然下暴雪了,我准备回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来照应的,毕竟四月份还下大雪,这种诡异的天气总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古怪事。
回到家见了老娘,她老人家自然免不了对我又是一番唠叨,其中最无法避免的就是关于我讨媳妇的问题。在她看来,薇薇就是最好的人选了,她自己说还不行,必须也把我爸叫过来一起催,让我赶紧抽空再去一趟老吴家,高低把薇薇给娶回来。
我是实在不想听她嘟囔了,所以就随便敷衍着说等到月底天气转好了,我肯定去吴家,跟薇薇好好探讨一下这个事。我老娘听后总算是满意了,她不再嘟囔这些事,我耳根子也总算可以落得个清静。
雪下了足足两天,跟冬天的雪不一样,虽然这次下的雪非常大,但是气温却并不低,雪落到地上大部分都化了,这让地面很滑,空气也有一种湿冷的感觉,让人非常的不爽,所以我回来之后哪都没去,两天来一直都闷在家里,就算乐易堂那边有些生意我也都推了。
但好像越是我不想干活的时候,就总有些活是我必须要去做的,在第三天大雪终于停了之后,我老姑来我家串门了,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我老姑住在临县,她平时很少到我家这边来,因为她前几年做过膝关节的手术,一到冬天腿就疼得走不动路。现在这种雪天应该让她的腿非常难受,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过来我家,而且还带来一个陌生女人,显然说明这里面有事。
我猜得果然没错,我老姑进门后发现我在家里非常的高兴,她说她本来只想问问我爸,不过我既然回来了,她就直接来咨询我,我爸这个半吊子砖家就这么被她无情抛弃了。
跟我老姑过来的陌生女人叫孙秀芬,是一个很普通、很符合她们那个年代人的名字。
她是我老姑的中学同学,毕业之后经常来往,现在住在同一个县城。孙秀芬几年前丧偶,然后在去年跟一个老年秧歌队里认识的老头再婚,婚后生活各方面都还不错,不过自从入冬开始,孙秀芬就遇到了一件怪事,总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挠她的脚心。
一开始她以为是她再婚的老头在跟她闹着玩,所以也没太在意,可是挠脚心这事每天晚上都发生,她实在忍无可忍就跟她再婚的老头说别再闹了,可是老头却一脸茫然,完全不清楚孙秀芬再说什么。
孙秀芬依旧认为是老头在恶作剧,因为这老头在秧歌队里就像一个老小孩一样,总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来逗人乐,所以孙秀芬以为这就是老头的又一次玩笑。后来有一天下午,也是个下雪天,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突然又有人挠她脚心了,她猛地坐起来,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人,这下她可真的吓坏了,于是也不敢住在老头家里,非要回自己的房子不可。
没有办法,老头也跟着孙秀芬一起去了她的家住,挠脚心的怪事也随着她搬家停止了。
可是就在前天,四月雪降下来的第一天,她在家里又被人挠了脚心,这次她没办法再忍了,于是就找到了我老姑,她知道我姑有亲戚懂阴阳鬼神的事,于是我姑就带着她直接来到我家,而我也正巧在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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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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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39、家中鬼影
总是被莫名其妙地挠脚心,这种事与其说可怕,倒不如说是好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特异功能,我不怕被人挠脚心。而且不但不怕,我还觉得很舒服,如果有一张带有自动挠脚心的床,我肯定买一张拿家里爽一爽。所以在听了孙秀芬所遇到的情况后,我并没有太重视,只是想去亲身体验一下。
当然,我不会把我这小小的另类嗜好跟孙秀芬说,也没有告诉我老姑,我只是答应她们可以过去她们家瞧瞧,如果是鬼作祟的话,估计很容易就能解决,不会耽误多大工夫。
孙秀芬一听我答应了,立刻向我道谢,然后就问我收费的问题。
我赶忙摆手说:“亲戚朋友的就不用谈钱了,咱们今天就过去吗?还是今天先在我家休息一天,等明天再走?”
“如果方便的话。最好还是今天就去看看吧,我总感觉有点瘆得慌。”孙秀芬回答说。
我老姑也没有提出异议,所以在当天吃过午饭之后我们三个人便坐客车出发赶去临县,然后直接去了孙秀芬家。
孙秀芬的老头已经退休了,不过他的退休生活还是非常丰富的,他不仅参加秧歌队,还参加了一个摄影俱乐部,总之就是非常的忙,白天是不会在家的。
孙秀芬自己没有孩子,她前老公死后这房子就给了她,不过她嫁给现在这个老头之后这个房子就一直是空的。我进屋子里简单瞧了一下,或许是又嫁人的关系,屋子里跟她前任老公有关系的东西一个都没有留,连照片什么的都见不到一张。
我想也可能就是因为她把她老公所有的东西都放起来了。所以她老公对此有些不满,于是天天晚上追着她挠脚心。
因为现在是白天,房间里光线很充足。让我找不到任何阴气,更看不到鬼,所以我只能做一些很表面、很笼统的判断,不过这种判断一般都不会特别准。尽管如此,我还是问了下孙秀芬在二婚之后有没有把一些很特别的东西收起来。
孙秀芬想了想说她家里之前是放着她老公的遗像的,不过二婚之后这遗像也一直挂在家里,一直到出现挠脚心的怪事之后她搬回家。这才把遗像放了起来。
我让孙秀芬把她老公的遗像找出来我看看。
于是孙秀芬从她家的大衣柜里翻出一个纸箱子,在纸箱中一个布包,她老公的遗像好好地放在布包里,周围还垫了好多棉花,似乎是为了防止相框以及玻璃面因为震荡而破碎。
而就在孙秀芬把遗像从布包里拿出来的一瞬,她突然惊呼了一声,然后两腿一软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手里的相框也被她丢到了一边,相框表面的玻璃也随之咔嚓一声碎裂了。
我赶紧过去问她怎么了。
她哆嗦着指着遗像说:“我老公……他……他的嘴……”
我伸手把遗像拿起来看了下,照面中的男人板着脸。嘴角是向下撇着的。这确实很奇怪,一般遗像就算不是微笑的,也应该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无论如何不应该是这种一脸不爽的样子。共巨丽划。
我伸手在相框表面的玻璃面轻轻按了一下,顿时有一股阴气从碎裂出的缝隙里渗透了出来。
我念了一句咒,又拿了一张符纸在遗像上面一贴,那张照片上撇着的嘴立刻开始复原,最后变成了微笑的表情。
手到擒来!
毫无疑问,这就是孙秀芬死掉的老公在作祟。
我把遗像交到孙秀芬手上,然后对她说:“挠你脚心的就是你老公,去世的那个老公。”
“啊?为……为什么啊?他是不是在怪我又嫁人了啊?”孙秀芬惊慌地问我。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等到太阳落山之后,我可以试试把你老公的魂魄请出来,然后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要骚扰你,我想他一直没有往生,也可能跟你的某些举动有关,她去世的时候你是不是哭的特别厉害,或者说过些什么‘不要走’,‘回来’之类的话?”
孙秀芬被我问愣了,随后她连忙点头说:“对,对的,我老公去世的时候我才40岁,我根本没办法想象没有他我该怎么活,所以我就一直喊他回来。难道,这真的会把他喊回来吗?”
“人是喊不回来,不过魂就说不准了,从现在这情况来看,他的魂一直都跟着你呢。”我如实回答说。
孙秀芬皱起了眉,她的表情有些复杂,估计她现在的心情也是非常的矛盾,一方面她觉得对不起她去世的老公,因为她又嫁了别人,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她的生活却还要继续。
总之,她现在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也没去打扰她,就让我老姑陪着孙秀芬说说话,稍微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一切只等晚上太阳落山,等她的老公现身之后我再跟他当面聊聊,看看他回来挠孙秀芬的脚心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摆出那种一脸不爽的表情。
六点半以后,天色开始渐渐变暗了,屋子里没有先前那样充足的光照,一股淡淡的阴气也开始从房间的角落里钻出来。
我并没有着急做什么,因为我并不会任何召魂召鬼的本事,我所谓的“请”其实就是“等”,因为看了那照片的情况,我知道孙秀芬的前任老公肯定会出现,尤其是当家里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为了不把孙秀芬的老公吓跑,我在白天的时候特意叮嘱过我的几个跟班,让它们都老老实实的,并且收起自己的气息,它们全都照做了,所以在快到七点的时候屋子里终于多了一个人影。
“他快出现了,应该就快要来了。”
我提醒了一声孙秀芬,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不过还没等她去世的前任老公出现,她的现任老公就开门回来了,这个爱好艺术的老头打扮得很时髦,他背着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相机包,戴着一顶艺术家那种小帽,鬓角是银白色的,不过把帽子一摘头上的头发又是纯黑的,看起来非常有个性。
他见到我老姑后很礼貌且热情地点头问了声好,看起来他们是认识的。
随后他也很热情地对我点了点头说:“你好,你肯定是五姐总挂在嘴边的很能为的小侄子吧?”一边说,这时髦老头一边走过来伸出了右手。
我连忙跟他握了下手,并客气道:“也不算有什么大能耐,就是开了个小公司而已,普通人。”
“谦虚,太谦虚了,哈哈哈。”时髦老头笑了几声,接着他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你这次过来应该是为了挠脚心的事吧?”
“对。”我点头道。
“哎!”老头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眼孙秀芬,又转回头望向我说:“其实我觉得就是幻觉吧,你觉得这事情上真的有鬼吗?我觉得没有。”
“这个嘛……”我没有把话继续往下说,只是冲他一笑,因为跟无神论者讨论世界上是否有鬼这种事本身就毫无意义。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扫到了房间的角落,刚刚在那个角落里冒出来的那个人影现在已经渐渐清晰了起来,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房间中。他的脸我认得,就跟遗像中的男人一模一样,那是孙秀芬去世的老公。
这男人的嘴角夸张地往下撇着,显然对时髦老头非常的不爽,或者说是一种憎恶!
我挠了挠头,在稍作考虑之后我对时髦老头说:“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接下来都要做一些跟鬼交流的事情,这事是为了帮孙姨,而且我也不会收任何费用,您就当是我在闹着玩,或者是给孙姨一些心理安慰,暂时就别出声,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别出声,只管坐在一边,可以吗?”
“可以,你们忙你们的,我去看一下我今天拍的照片。”时髦老头倒是挺开明的,他冲我点头一笑,然后过去拍了拍下孙秀芬的手,接着便进了里屋。
就在他进屋之后,孙秀芬去世老公的鬼魂也紧跟着走到了房间的门口,然后就站在门口一直站着,他的两只拳头紧紧地攥着,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他的身体都因此而不停地颤抖着。
我觉得现在应该可以了,所以就走到那男人的背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被吓了一大跳,估计他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对他做过这种事了,他猛地转过头,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着我,过了好半天他才结巴着开口问:“你……你……你能看到我?”
“能啊,我就是为了你而来的!”我冲他点头说:“是不是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挠你老婆的脚心啊?”
我以为他肯定会点头,可是没想到这男人却冲我快速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向门口说:“是她,是她,她在提醒秀芬,那个男人很危险!”
我顺着男人的手指朝门口看过去,竟发现在房门那里站着一个诡异的女人。
我不确定“站”这个字是否正确地形容出了那女人的姿势,因为她的身体从腰那里分成了两截,她的下半身站在门左边,她的上半身则立在门的右边,她的脸上则布满了刀伤,血还在不断地从伤口处往外流。
这是一个横死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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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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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40、致命唠叨
那女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时髦老头刚刚走进去的那个房间,嘴巴不停张合着但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走到这横死女人的身边蹲下来问:“你是谁?”
女人稍稍转动了一下眼球看了我一眼,然后她张开了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却没能讲出任何一句话,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我这时才注意到在这女人的喉咙上有一道夸张的刀口,这一刀将她的整个喉管完全切开,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可能出声。
“你用写的。”我朝着地面指了一下,示意她写字告诉我。
女人随之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似乎我又一次强人所难了。
“你不认字的?”我问。
女人点了点头。
这可真的是件麻烦事,不过麻烦并不代表这事没有办法解决,我可以用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搞定眼前的难题。我对女人说:“那这样吧,我问你问题,如果我说对了,你就点点头,如果我说错了,你就摇摇头,可以吧?”
女人点头表示同意。
这很好!
于是我开始提问道:“是你在挠孙秀芬,就是那边那个人的脚心。对吗?”
女人点头。
“你是想提醒她,刚才进屋的老头很危险,是不是?”
女人点头。
“你是被刚才那个老头杀死的?”
女人再次点头。
“你是那老头的老婆?”
女人又一次用点头做出了回应。
“你的尸体被埋了?”
女人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刻用摇头、点头的方式回应,似乎我这个问题提得有些模糊。
我想了一下,又换了问题道:“你的尸体被藏在外面了?”
女人摇头。
“那是在屋子里?”
女人点头。
“被砌在墙里了?”
女人摇了摇头,但随后她又迟疑了一下,接着又换成了点头,同时她还用手朝地上指了指。
“你是说他把你埋在地板里了?”我问。
女人非常用力地点着头。
原来如此,所有的疑问到此应该已经全部解开了。孙秀芬之所以被鬼挠脚心并不是因为她老公不满她再嫁人,而是因为她所嫁的那个时髦老头实际上是一个杀人犯,那个被杀的女人在用挠脚心的方式提醒孙秀芬。
我转头看了眼孙秀芬,孙秀芬则一脸惊诧地回望着我,虽然她看不到那个被分尸的女人。也不知道那女人如何对我的提问做出回应,但通过我的话她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在愣了好半天之后,孙秀芬颤抖着抬起手。朝着里屋的房门指了指,然后小声地问:“老胡,他是……他是杀人犯?”
“应该是,起码有99%的可能性。”我回答。
“我的老天爷啊,那……那我该怎么办?”她惊慌地问道,同时也紧紧抓住一旁我老姑的胳膊。
我连忙安抚道:“不用怕,我在这呢。他奈何不了你的,总之就先报警了,其他的事等警察来了再处理。”
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控制音量,而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里屋的门随之打开了,时髦老头一边笑着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听你们说要报警,出什么事了吗?”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友善,我甚至根本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一毫的恶意,这个男人已经完美地将自己的本性隐藏了起来。
我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快走几步挡在了孙秀芬前边。免得接下来这老头会对两个女人不利,随后我便放心地回答说:“确实出事了,我发现你杀了一个女人,还把她埋在了你家的底板下面。”
“什么?我杀人?你在开玩笑的吧?”老头依旧满脸轻松地微笑着。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或许应该考虑怎么把我们三个人全都灭口。老姑,报警,现在就打电话。”我眼睛盯着面前的时髦老头,同时稍稍侧头对藏在我身后的老姑说。
我老姑应了一声,随后便开始拨报警电话。
那时髦老头看出我是认真的,他脸上的假笑也终于收了起来,就在收起笑容的同时他也猛地朝我扑了过来,并从身后抽出一把半尺长的刀子。
这突然的举动把我身后的孙秀芬和我老姑都吓得惊叫了一声,但这老头能吓到的人估计也只有她俩而已。我很冷静地盯着老头持刀的右手,在刀尖刺过来的同时,我向旁边稍稍转身,然后探左手一把擒住了老头的右手腕,接着再用力一捏,疼得老头哎呦一声,他手里的刀也随之脱手掉落在地上。
毫无疑问,对于杀人这件事,老头子根本不会心存任何愧疚,他在出刀的时候脑子里压根没有半点犹豫。尽管他杀意已决,但毕竟他只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而且怎么看他都没练习过格斗,我要对付他实在太轻松了。
没费多大事,我便将老头的两个胳膊都扭到了身后,并且将他按趴在了地上。
孙秀芬被吓得退出老远,身体靠在墙边战战兢兢地看着地上的老头。
我老姑这时也赶紧打了报警电话,几分钟后警察就赶了过来。我老姑和孙秀芬向警察说明了情况,警察立刻把老头给铐上。
随后我和几名警察跟孙秀芬一起去了老头的家里,一起过来的还有那个上下身分家的女鬼以及孙秀芬去世老公的亡魂。
女鬼进屋之后就直奔床边,然后用手指着床下。
我过去把床移开,发现床下有一个一尺多高的长方水泥台,形状看起来就像口棺材。
警察很快就弄来了工具,开始破坏这水泥台,当水泥一块一块被破坏下来之后,里面很快就现出了已经干枯的头颅。共共爪划。
孙秀芬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在过去这么长时间里,她竟一直睡在一具死尸上面,这种事任谁都会觉得害怕,当然,我或许是个例外。
警察最后在水泥里发现了两具尸体,面对铁证,老头也没有抵赖,直接坦白交代了一切。
本来老头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过十年前他因为年龄的问题被公司买断合同,从此失业在家。他并没有打算另找工作,因为公司买断合同给了他几万块钱,他老婆每个月也有两千多块的退休工资,他觉得这些钱已经足够生活了,所以就不打算上班,只想再玩几年,坐等退休。
在家休闲的第一年时髦老头就加入了摄影俱乐部,他又是买相机,又是添器材,买断合同的钱很快就被他花光了,从那之后所有的家庭开支都由他老婆在承担。
一个男人不养家,反而要靠女人的钱来生活,这样的状态很快便引起了他老婆的不满。
老婆天天在他耳边催他出去找工作,一天到晚地唠叨个没完,老头实在受不了,只好去找工作。
不过当时他已经五十七岁了,现在年轻人找工作都困难,更别说像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了,在几经碰壁之后,他在一个体育场找了个夜班保安的工作。本来他以为这就是打更,晚上过去睡一觉,谁知道夜班保安根本不能睡觉,就连趴桌子上闭个眼睛都会被监控拍到,并且扣工资。
他因为晚上偷睡觉被保安队长骂过好多次,他哪受过这种气,一怒之下就辞了职。
回家之后他怕他老婆嘟囔,就骗她说工作挺好,于是他每天晚上还是照常出去“上班”,等到白天再回来,可是到了月底发工资的时候,他又傻眼了,装不下去了他也只好承认自己辞职的事,于是接下来他老婆就又开始嘟囔了。
用老头自己的话来说,他觉得那女人的嘴就好像一台喷粪的机器,除了睡觉的时间之外,那台机器总会把大粪往他身上喷,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大粪埋住了,连呼吸都困难。
有天晚上他老婆在临睡前又嘟囔,他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拿起床头的台灯砸了她老婆一下。
他老婆被砸疼了,但并没有死,她从床上跳起来指着老头的鼻子破口大骂,吃软饭、窝囊废等等词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老头也同样起了身,不过他没有还口,而是直奔厨房拿了菜刀,回来一刀割开了女人的喉咙。
在杀了自己的老婆后,老头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他全身舒爽。
当天晚上他把他老婆的尸体剁成好几份,然后全部放到冰箱里冻上。
他老婆的父母早就死了,唯一的亲戚就是一个在农村的妹妹。过年的时候妹妹进县城找她姐,见姐姐没影了她就怀疑是老头把她姐杀了,因为之前她们姐俩通电话的时候就提过离婚的事。
老头一看情况不对劲,干脆把妹妹也给杀了,之后他就在家里用水泥弄了个台子,把姐妹两个人的尸体砌在了里面。他以为自己做的事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却没想到一切竟因为鬼挠脚心而败露。
老头认罪伏法,当我把这消息带回给那个身体分家的女鬼后,她的亡魂也终于可以安息。我看到另一个女人在远处向她招手,她俩走到一块,然后手牵着手一起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想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她的妹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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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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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41、半张脸
在时髦老头被抓之后,我又帮着孙秀芬的老公安魂超度,忙了两天我才回家。
本来我打算雪停了,气温回暖了就回乐易堂的。结果现在天气不见暖和,眼看着四月都快过去一半了,可天气却好像过回了冬天,我索性就躲在被窝里猫起了冬。
不过这世间的事情总会有这样一种规律,你想要某个东西出现的时候它偏偏不来,你不想见它的时候它又偏偏跑到你面前来,工作就是其中一个。
前段时间我闲得慌,根本没有客户上门;现在我想休养几天,可是客户却追到了我家里来,而且这个客户我还非见不可,因为他是王富贵的朋友。
我倒不在乎钱,也不畏权,只是因为王富贵这个人很讲究,相较于我帮他破的案子,他帮我忙的次数好像更多一些,所以他主动找我求助。就算我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接下这个活。
于是在通过电话的第二天,王富贵带着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大叔来到了我的县城老家,我就在家里听完了这位大叔所遇到的怪事。
这位客户大叔名叫古秋,上个月他在家里摆了寿宴,寿宴之后他每天一到晚上就会听到女人在哭。
他是不信邪的,但是他老婆就说是闹鬼了,还要请神请仙来破一破。结果找了好几个道士、仙姑在家又是做法又是唱戏的,钱没少花,但那哭声却始终没有断,后来他把这事跟王富贵说了下,比起那些神婆道士,他更相信自己这位警察朋友,于是王富贵就把他带到我这来了。
这事听起来简单,但细想一下就有很多问题可挖了。
家里突然出现女人的哭声。这应该就是鬼夜哭了,一般是有怨鬼缠身才会出现这种事,但我在古秋的身上并没有看出被鬼缠身的迹象。所以问题多半是出在他老婆身上,或是家里多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问了一下古秋在寿宴之后是不是在家里新添了什么东西,古秋说他寿宴的时候有很多人送礼,要说多了什么东西也就是那些礼物了。我不可能让他把礼物逐个拿过来给我看,只能去一趟古秋的家,看看他家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古秋这个人长得并不怎么出众。但他的代步工具却高端至极,我坐着他的车去了县里的小型机场,在那边居然有一架私人飞机在等着他。几个小时之后,我的世界从冰天雪地变成了春暖花开,气温高了,我的心情也好了,就连感冒的症状好像也从我身上消失了。
下飞机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到了古秋的家。
古秋的房子那叫一个大,进门的客厅就跟我家整个祖屋的面积差不多了,大厅里放着各种古玩字画、根雕盆景,进了他家跟回归了大自然差不多。
我在他家里四处转了转。本来我以为白天光线充足,应该不会很轻易就找到祸源,结果我想错了,进门还不到三分钟我就找到了目标。
在他家那些各式各样的盆栽中,有一个苹果树盆栽里不断地往外渗着阴气,因为光照的关系,阴气渗出来立刻就散掉了,但这源源不断的架势显然说明这苹果树盆栽有问题。
“这盆栽是哪来的?”我指着它问古秋。
古秋凑过来仔细研究了一番,然后皱起了眉头,“这个……我还真想不起来是谁送的了。”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找一下送你这个盆栽的人。这个盆栽上应该是附着冤魂,一般冤魂只会附在三样东西上,一个是自己的尸骨,二是生前最喜欢的东西,第三个就是凶器。”
“凶器?”古秋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的认真:“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有人用这个盆子砸死过人?”
“这个倒未必,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但这个盆栽放在家里可不是好事,这东西阴气太重了,我觉得还是我把它带走比较好。”
“哦,好的好的,那带到哪去?”古秋一边点头一边问。
“先在附近找家酒店吧,盆栽我先带到酒店去,等到晚上我好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冒出来。”我说。
古秋让人帮我安排了酒店,又派人抬着盆栽一路送到酒店的房间里,在临走前我在他家里留了几张开光过的符咒,如果家里有残留的阴气,这些符咒可以把它们全部清除,今天晚上应该就听不到鬼夜哭了。
古秋连连向我道谢,并告诉我他会抓紧时间打电话找一下送盆栽的人。
晚上7点多,天黑下来了,我把酒店的门窗都关了,窗帘也拉上,整个房间里只留一盏壁灯作为照明。一股股的阴气不断从盆栽里往外冒,并在封闭的屋子里转来绕去的,而在这股阴气当中也清晰传出一阵阵的哭声,哭声中还夹杂着凄惨的嚎叫。
突然,从盆栽里有东西飞了出来--那是半张人脸!长头发、皮肤惨白,是半张女人的脸!
我赶紧念起了净心咒,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这半张脸慢慢恢复成一个完整的身躯,可是不管我怎么念,那脸始终只有一半,而且也没有身体补全。
半张脸……显然这盆栽上附着的冤魂并不完整,只是一段残魂断魄。
灵通这本事是死亡助理硬塞到我身上的,自从地狱那次事件结束之后,我也没再试过通灵,而且以往每次通灵我都是处在被动的一方,到底要如何主动进行通灵我根本不知道要领。
虽然不知道这方法是否行得通,但我还是到那盆栽前面,然后对着那半张脸说:“如果你想有人帮你伸冤的话,就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会帮你的,你需要做的就是让我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哭没用的。你能听明白我的话吗?”共共欢扛。
说完,我便将手伸向那半张脸,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忽然,所有的哭声、嚎叫声全都消失了,我睁开眼睛,发现我已经不在酒店的房间里,而是来到了一片山林当中,那片山林的景色非常之美,一阵轻风吹过,片片红色的叶子飘落在我脚下,发出沙沙的轻响,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我本来还陶醉在这森林美景当中,可在一棵树后突然闪出了半张鲜血淋淋的脸,她痛苦地咧着嘴,不停地哀嚎着。
随后,接二连三的从树林中出现了各种残缺不全的肢体,有手、有脚、有断腿、甚至还有内脏!这些肢体、内脏就像有生命的另一种生物,它们快速地朝我爬行过来,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但却并没能退得太远,因为我的脚竟被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是从地下伸出来的!
我赶紧用力抬腿,那只手也被我从土地里拔了出来,那竟是一只从手腕处被切断的手!
于此同时,其他的那些残肢断臂还有内脏也朝我冲了过来,把我团团包围、填埋,一片无尽的黑暗彻底把我吞没了。
在黑暗中有一小团昏黄的光,我朝着那片光望过去,那团光也迅速朝我飞来,并将我完全罩住,紧接着我周围的一切也发生了剧变,我又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而且已经躺在了床上,那苹果树盆栽就放在床边不远的地上,那半张鬼脸依旧在果树周围绕来晃去,哭声也在房间里萦绕不散。
刚刚那片红叶林是哪?
那些残肢断臂是怎么回事?
那里曾经发生过一次大屠杀?
残魂确实以通灵的方式传递给了我一些信息,可惜这些信息实在太过抽象了,我没办法从中提取出足够重要的内容,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我找到了鬼夜哭的源头,古秋一家人应该不会被这东西烦到了。
这一夜,我被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我梦到自己又一次来到那片红叶林,再一次被残肢断臂袭击。不过在梦里,那片林子是不断变换着季节的,我看到了好多苹果,还有一座建在山上的砖瓦房。
我想要去砖瓦房里看个究竟,可是每次当我靠近那房子时都有好多手从地下钻出来拉住我的脚,让我根本没办法靠近那房子。我好几次因为用力挣脱那些手而从梦中醒过来,而当我躺下再睡的时候又会回到同样的梦里。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天亮,我最终也没能靠近那砖瓦房,萦绕在苹果树盆栽上的阴气也因为白天的到来而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徘徊了整晚的哭声。
吃过早饭之后,古秋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他先是高兴地跟我说昨天晚上他家真的没有哭声了,这一个月以来头一次这么安静,他老婆非常高兴。另外他还找到了送盆栽的那个人,也问出了这盆栽的由来,这是那人从网上一个专门做观赏用苹果树盆栽的店里网购来的。
随后古秋告诉了那家网店的店名,我也立刻上网找到了关于那家店的介绍。
店铺介绍中提到说盆栽是在山东那边培植的,具体的地址并没有详细说明,但是网上有店铺主人的联系电话。
虽然古秋家的鬼夜哭问题已经解决了,但那盆栽上的半张脸、以及那古怪的梦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我在结束了跟古秋的通话后立刻按照网上的电话给那位盆栽网店的店主联络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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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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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42、探访盆栽店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应该是店里请的客服,我谎称我想大批量的购进盆栽,所以想要到店里实地考察一下。看看盆栽的制作情况。我这样一说,客服立刻把电话交给了另一个女人,她说她是店里的老板,具体的事情可以跟她谈。
我还是之前那套词,不过加了一些具体内容,我说我是开风水堂的,对盆栽的要求很多,如果不去实地瞧一瞧我没办法下单。
女老板也没怀疑什么,很痛快地把实体店的地址告诉给了我。
结束通话之后,我又联络了一下古秋,看他是不是能让他的私人飞机送我去一趟山东。
古秋也是个痛快人,他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又问我去山东是不是跟鬼夜哭的事有关,因为他也注意到那家苹果盆栽的网店地址了。
鬼夜哭、半张鬼脸、还有那持续了一整晚的怪梦,这些事情一定有它的源头,除鬼如果不寻源那到头来也只会忙个一场空。我把理由简单跟古秋说了一下。虽然在电话里看不到他人,但听他的声音我也能知道他还是对鬼夜哭的事有所担忧。
我告诉他无论我查到什么都会把结果告诉他,不会事到一半我就撒手不管的。
古秋听后再次向我表示了感谢,几分钟之后,他的司机也来到了酒店,并接我去了飞机场。那个闹鬼的盆栽我也将它直接带上了古秋的私人飞机。
几个小时后,我出了机场打车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家出售苹果盆栽的实体店在市区内,店铺的门脸很大气,外面街道上的树刚发芽,但店内却能看到满满的绿意。我推门进到屋里。室内的温度确实比外面要暖和很多,估计这也是为了让这些盆栽保持绿色而特别设计的。
我跟店里的服务员说明了一下来意,服务员立刻去喊老板,没过一会,一个30岁出头的女人便微笑着迎出来道:“您是常先生?”
“是我,刚刚我跟您通过电话的。”我道。
“你过来的可真快啊。我还以为……”
“我坐私人飞机过来的。”我打断了她的话。
一听到私人飞机这几个字,老板娘的眼睛都放出亮光了,估计她是以为终于遇到了个大客户。她对我的态度变得比电话中还要恭敬客气,我则继续扮演着富商,同时在这家盆栽店里四下查看、寻找。
店里很暖和,光照也充足,在这样的环境里想找到阴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觉得我查看的已经非常仔细了,就连店里那些背阴的边边角角都找了一番,但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阴鬼之气。
老板娘估计是从我的脸上察觉到了什么,她紧张地问我:“有什么不满意吗?”
我连忙冲她笑着摆手说:“没什么,挺好的。我只是好奇这些盆栽都是从哪运来的,你是代销?还是产销一条龙?”
“这都是我们自家种的,我老公在山上负责种植,我在市里负责销售。”老板娘回答。
山?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昨天晚上反复做的那个怪梦。共亩匠技。
“山在哪?我能去山上看看吗?”我问。
老板娘干笑了一下,但并没有立刻回应我,看她的表情好像有些为难。
“怎么?不方便吗?”我连忙追问。
“不不,不是的,只是……只是我老公不太喜欢有人上山去打扰他育苗。”老板娘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很明显是在撒谎。
我冲她笑了笑说:“你们该不会是怕我是商业间谍,偷学你们的技术吧?你不是也看过我的网站了吗?我的照片就在上面挂着呢,我这次过来完全是因为生意上的事,你来看看这个。”
说着,我让老板娘跟我出到店门外,之前我从古秋家里拿出来的盆栽就放在门口。
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那苹果树盆栽,她皱着眉点头说:“这是我们家的。”
“对,上个月有个人把这个盆栽送给了我一个客户,他觉得非常好,就想大批购进。他那个人笃信风水,所以在购买之前就委托我过来实地考察看看,尤其是果树种植地的风水情况。你也是生意人,应该也明白的,买卖做得越是大的人就越是有那么些迷信。我看你店里也供着财神呢。”
老板娘想了想,好像也觉得我说的话是那么回事,于是在迟疑了片刻之后她答应说:“这样吧,我还是先跟我老公说一声,他如果同意我就让人带你去山上看看。”
“好的,麻烦你了。”我点头笑着说。
老板娘也回应着对我笑了下,然后便进屋去打电话,没多一会她就从店里出来对我说:“我老公说可以的,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去山里的话,估计晚上就得走夜路回市里,山里的路有些危险的,也没有路灯,您看要不要明天一早再去?”
“山里应该也有地方可以住吧?如果太晚了我就直接住山上,等明早我下山直接就回去交差了。”我说。
“山上应该是有地方可以借住的,不过条件肯定不比市里的酒店,您能住得习惯?”老板娘似乎并不希望我晚上留在那里,一直在告诉我各种不利条件,那感觉好像她知道一些什么事似的。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山里到底会冒出什么东西,而这些东西也只有晚上看才看得清楚,所以不管老板娘说什么,我都坚持要现在过去,晚上就住在山上。
老板娘见我打定了主意,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我在店里等了半个小时,有一个开货车的小伙来到店里,老板娘说要去果林那边就只能坐送货的车,今天刚好她店里有一批坏掉的花盆要送到山里,顺便可以带我过去,明天早晨直接回市里,这样我也不用自己找车那么麻烦了。
这老板娘看起来人挺不错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算计人的样子,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是坏的,这个开货车的小子半路上想要图财害命,就算他会分身术能一个变三个我都不会害怕,毕竟我也不是吃素的。
我有恃无恐地坐到了货车副驾驶位,坏花盆装车完毕后,司机小伙立刻开车出发。
这小伙挺健谈的,一路上一直都在说话,不过这并不会让我觉得讨厌,正相反,我还很喜欢听他说的这些事,因为他从始至终一直都在聊这家苹果盆栽店,尤其是有关于一些老板和老板娘的事。
根据这司机小伙所说,盆栽店的老板是研究生毕业,后来在上海一家外企打工。工作本来干得好好的,一个月收入也相当可观,他也跟他的一位大学同学在上海结了婚,就差买房子定居在大都市了。结果这位哥们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把工作辞了,然后带着老婆回到了山东老家这边,然后用打工几年的积蓄再加上一些贷款包了片果林,在家里种苹果树。
为了这事,他父母好像跟他大吵过一架,他妈甚至要上吊逼他回上海继续上班去。
但是这招根本没用,这哥们完全不管家里人的看法,就一脑袋扎进山里不出来了。别人包果林是种果树、卖果子,种出来的树又高又大、枝繁叶茂,可是他种出来的树又矮又小,苹果的个头也小得很。
别人都笑话他根本就是糟蹋土地、糟蹋种子,甚至他老婆都闹过要离婚,结果谁都没想到这哥们最后是把自己育种出来的苹果树做成盆栽,一盆就能卖几千甚至上万。
买卖成功了,之前所有嘲笑他的人都傻眼了,家里亲戚什么也消停了,他老婆也在市里买了房、开了店,大家都以为这下他就不折腾了,该回市里享福了,结果所有人又都猜错了,这哥们还是一门心思放在山里,有时候几个月不下一次山,他也因此得了个绰号叫:树疯子。
这个树疯子的故事听起来有点像经济频道经常演的致富经,不过我对如何发家致富并没有多大兴趣,因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我虽然赚的钱未必有他、或者古秋多,但这并不代表我过得没有他们快乐,就像树疯子喜欢钻研果树一样,我喜欢钻研各种离奇怪事,而现在我正在接近怪事的源头。
货车出了市区、上了高速,接着便一路开进了大山里,到下午5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果林所在的山区,这一路用了足足4个小时,如果当天晚上返回来,就算我不累司机也会累,疲劳驾驶的话确实很容易出危险,这也让我更加确定那位老板娘与半张脸的事无关了。
到了山区,我很快就跟树疯子见了面,在我的想象中,树疯子应该是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满脸满手都是泥巴的形象,不过实际见面才发现他跟我想象得完全不同。
树疯子个头比我要高,戴着眼镜,头发梳得很整齐,衣服也很干净,举止谈吐非常得体。
我的来意已经不需要说明了,我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从他老婆那里了解过了所有的情况,所以下车后休息了半个小时便跟着树疯子一起去了他的果树大棚,而这时的太阳已经将大半张脸隐没在了大山的背后,只在天上留了一片晚霞,只要再过十几分钟,有些东西可能就会出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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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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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43、怪梦的共同点
我对果树种植什么的并不了解,对盆栽更是完全没有兴趣,树疯子给我讲述的他那些果树盆栽的优点我基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的注意力全都用来寻找阴气、或者其他一些能跟鬼怪产生关联的东西上。
树疯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他依旧在不停地介绍着,而我也时不时地应上一句,表示我一直都在听,但实际上我只是在耗时间。
好不容易天阳完全落山了,可是在大棚里根本见不到阴气,似乎我这一趟是白走了。
从大棚里出来之后,我索性开门见山地直接问树疯子:“你一直都住在这山上吗?”
“对啊。”树疯子微笑着回答。
“那你有没有听到你的果树林里有些奇怪的声音?比如哭声之类的。”我问。
“哭声?什么哭声?”树疯子纳闷地盯着我,似乎完全不懂我在讲什么。
看到他的反应,再想想之前货车司机跟我讲述的这个树疯子的经历,我估计就算有什么怪声这男的也未必会注意得到,他的所有精力都已经放在果树上了,这世界上恐怕也没有其他事情会让他关心了。
我冲他摆了下手,示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随后我又朝着远处那些没有盖大棚的林地望了一眼,并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很旧的砖瓦房?”
“这个也是和风水有关的吗?”树疯子问。
“这是出于五行相生方面的考虑,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我随便敷衍了一句,并没有将我做的那个怪梦说出来。
就像我不关心盆栽的知识一样。这树疯子似乎也对五行、风水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只是挠了下头,然后翻了翻眼睛说:“这山里的房子都是砖瓦房,年头也都很久了,如果就单说‘旧砖瓦房’,那到处都是。”
“那飘红叶的树林呢?这一带有那种树吗?好像是枫树吧?”我换了个角度提问道。
树疯子稍微皱了下眉。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我也没着急催他,就在一旁等着。过了会,他再次挠着头朝着西边晚霞的方向指了下说:“我记得山坡下边有一片枫树林的,离这有点远。好像后来也都被砍了种成果林了。这个也对风水有影响?”
“有的,红色五行属火,这里面也有些讲究的。”我如法炮制继续敷衍着树疯子,他也没多问,而我们之间的谈话到这里也告一段落了。
树疯子在山里有自己的房子,那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他和几个雇佣的技术员就住在楼里。因为过年的时候有两个技术员辞职了,所以现在楼里还有空闲的房间和床铺,我晚上可以住在这小楼里。
当然,树疯子并没有强留我住在他的小楼,我也可以到附近的山村里找农家借住,一切都随我自己的心情。
我这人也怕麻烦,既然有空屋子,那我也懒得再去找农家,直接决定就在树疯子的小楼里住一夜。
小楼里住着的技术员都是男的,晚上不工作了,他们就在楼里每人抱着一台电脑上网玩电子游戏,看样子这种娱乐方式已经足以满意他们了。即便远离城市也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货车司机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所以他没跟这些技术员一起上网玩,而是早早到房间里去休息。我虽然也感觉有些疲乏,不过机会难得,我还是决定到山里去转一转,尤其是树疯子说的那片西山坡的枫树林,我今天无论如何要去看一看。
入夜之后,气温降了很多,小风一吹凉飕飕的,这多少会影响我对阴鬼气息的判断,所以我不得不更多地依靠我的眼睛来判断,只是在这种黑咕隆咚的山林地带,眼睛总显得不是那么靠谱。
好在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月亮虽然不圆,但起码没有被云遮住,没有了城市中的乌烟瘴气,星星也显得特别多、特别亮,再加上我手里的高光手电,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不算困难。
我朝着之前树疯子给我指的那个方向一路徒步走过去,翻过一座小山之后便看到了一片树林。
现在这个季节肯定不会有什么红叶,而且那片树林里的树都排列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人工种植的果林,这跟我梦里梦到的那片枫树林完全不同。
既然已经到这里了,我还是走到那片果林里转了一圈,不过这一圈转下来并没有什么发现,我也只能原路返回,然后就在树疯子的小楼周围随便转了转,到处看看,但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我在外面晃悠的时候比我想象得要长,我回到楼里的时候,进门口的挂钟提醒我现在已经夜里九点了。
我并没有早睡的习惯,不过今天确实很累了,而且该找的地方我也都找过了,我甚至特意去了树疯子的果树大棚看了一下,但哪里都没有阴气,似乎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的,这结果让我感觉十分失望,这种失望的情绪也起到了一定程度的催眠作用。
树疯子给我安排的房间在二楼东边尽头,我在回房间的路上看到那几个技术员还在玩,我并没有指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重要信息,只是下意识地随口问了句:“还玩呢?不怕晚上在山里听到什么鬼动静?”
没料到我这一开口,坐在电脑前面的三个人全都一激灵,然后齐刷刷地转头看着我,眼神奇怪得很。
他们的这种反应着实让我眼前一亮,刚刚已经袭上来的倦意瞬间消失了。
我几步走到靠门的那个技术员身前问:“你们在这边遇到过什么事吗?”
那技术员皱着眉吸了一口气,然后紧着鼻子说:“也不算什么怪事,就是我们总会做一个梦。”
“枫树林、残肢、碎尸,对不对?”我忙问。
那技术员顿时睁大了眼睛,并且连连点头,另外两个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你们没跟谁提过这事吗?”我问。
“也提过,不过都当成是灵异故事说着玩的,难道世界上还真有鬼不成?而且我们在这边工作也都一两年了,谁也没出什么事,也没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也就是做过那么一两回怪梦。”技术员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的回答让我再一次犯了难。
我在那苹果树盆栽上看到了半张鬼脸,然后又做了一晚的怪梦,按说那盆栽的产地应该就是闹鬼的源头,可是我找了一大圈却根本没发现阴气,但偏偏这三个技术员又做了跟我一模一样的怪梦,这实在让我想不出个解释的方法。
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我忽略了什么东西?
“你们做那些怪梦是在什么时候?最近有过吗?”我只能继续顺着眼前的线索询问。
三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依旧由门口的技术员回答我说:“最近没有。去年开春的时候梦到过一次,然后就是秋天的时候梦过一次,我就这两次,你俩呢?”
另外两个人先是点头,然后其中一个说:“我在前年的时候还梦到过,那时候你俩还没来呢,当时是夏天吧……对,是夏天。”
“那你们做这个怪梦的时候,这山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或者有没有特别的,跟平时不太一样的地方?”我继续提问着,试图找出这个鬼梦出现的规律。
三个人陷入了苦思,要回忆这个东西也确实不是个容易的事,毕竟这事很琐碎,就算想不起来了也实属正常。
我没催他们,就让这三个人边互相提醒着边回忆,他们说着说着渐渐找到了共同点,其中一个说:“去年春天的时候那个叫韩素素的辞职了吧?好像她辞职半个月,就出现那个怪梦了。”
“对对,是韩素素!后来又有个女的辞职了,叫什么名来着?”
“朱颖!去年秋天的时候朱颖辞职了!”
“对,是朱颖。哎呀,这么一说,好像每次有人辞职都会出现那个梦。”
“也不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大梁和陈子走了,咱们就没做那个梦。”
“嗯……那就是女的辞职的时候会梦到。你前年做那个梦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女的辞职?”共亩匠号。
“这个没有吧……”资历最老的那个技术员皱了下眉头,忽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连忙道:“别说,还真有一个女的不干了,不过她是帮着烧陶的。”
“烧陶?”我好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
“嗯,就是盆栽用的盆子,都是老板在这边自己找人烧的,这边有一个小型的艺术陶窑。”技术员回答说。
“你们去过那个陶窑吗?”我问。
三个人都摇了下头。
“大概位置在哪?”我继续问。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俩知道吗?”资深技术员问另外两个人。
那两个也都摇头,并跟我说:“要么你问问老板吧,他肯定知道的。”
这个不需要他们提醒我也清楚,但我隐约地感觉到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跟那个树疯子老板说。
技术员们三次做怪梦,三次都有女员工辞职。虽说是辞职,但人是不干了还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肯定不是这三个技术员能知道的,那么问题来了,是谁能够最直接、最清楚地知道这三个人是不是真的辞职了?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这里的老板,那个树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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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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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44、夜访陶窑
刚刚我在周围随意乱转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在我梦里出现的那间砖瓦房,这也让我将怀疑的目标转到了陶窑上。
我又特意向这三个技术员确认了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在怪梦里见到过砖瓦房,不过这次三人的回答让我感觉有些失望了。因为他们的怪梦里从没出现过什么房子,有的只有树林和残肢而已。
跟三名技术员的谈话结束之后,我并没有回我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去找那个树疯子,而是再次来到小楼外面,然后朝着山下面的一个小村子走去。
现在虽然已经很晚了,不过从远处还是能看到村子里有亮灯的人家,我身上带着一些现金,我琢磨着到村子里花钱雇人,怎么着也能找到个愿意带我去陶窑的人。
很快我就走到了村口,然后随便找了个亮灯的人家敲门。
没多一会,屋里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你找谁啊?”
“我是外地过来的,听说这边有个很有名的陶窑,我现在就想过去一趟。不知道村里有没有人能给我做个向导,向导不是白当的,我付钱。”我回答。
男人摸了摸脑袋,好像是对这事有点想法。
这时候屋里有个女人喊了一声,问是啥事。
“挣钱的事!”男人大喊了一句,然后再次看向我问:“你出多少钱?”
“200,成吗?”我道。
“就带个路?”
“对,就带个路。”
“好。200!”男人痛快地答应道。
我也没磨叽,直接从口袋里拿出现金递过去,男人拿钱进屋交代了一句,然后拿着手电又披了件厚实的外套走出来说:“走吧,我带你过去。”
我向他点头道谢,接着跟在男人身后一起走出了村子。
这男的一边给我引路也一边好奇地问我为啥大半夜的要去那陶窑。
我也没瞒着他,干脆就直截了当地回答说:“我是做阴阳先生的,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个怪事,在一个盆栽里我看到了半张鬼脸,接着又做了一个怪梦,在梦里我看到在一片枫树林里有碎尸,然后还有一个破旧的砖瓦房,我是一路追着这条线索找到这边来的。”
男的听后脚步明显放慢了,他皱着眉回头问我:“这事是闹鬼不?”
“应该是,我就是想去陶窑那里看看鬼是不是在那。”我道。
“那我看你估计要白跑一趟呢,那个陶窑可一点都不破旧。周围也没有枫树林,而且我也从来没听说过那边闹什么鬼。不过你要去,我肯定会带你到那。”男的回应说。
他的话多少让我有些在意,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我无论如何都要去那个陶窑,看看那是不是跟我梦里看到的景象一个样。
一路上我们没再多讲话。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粗壮汉子朝着远处一个黑漆漆的山沟里指着说:“那边就是陶窑了,这边看不清楚,走近了就明显了,这时间应该已经没有人在那边了。”
他正说着,忽然陶窑那边有了亮光,好像是谁开了灯。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不知道因为他判断出了失误,还是因为刚刚我们一直在谈论鬼神什么,让他产生了些奇妙的联想。共医丸划。
不过我倒是可以断定,陶窑那边的光亮就是普通的灯光。而且有了灯,我也可以看出那边其实并没有阴气,而且大致看一下,那个陶窑就像这男人之前跟我说的一样,它完全不在“破旧”的范围内,而且也跟我在怪梦里看到的破旧砖瓦屋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尽管如此,我还是和向导一起走到陶窑跟前看了下,以免我一时漏看。
陶窑那边只有一个年轻的小伙,他点着灯在用手制作陶胚,在看到我们走过来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意外,但除了意外,他脸上倒也没有其他什么表情。
我冲那小伙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走过去问:“你经常半夜干活吗?”
“也不是干活,就是睡不着起来练练手。你们有事吗?”小伙问。
“没什么,就是听说这边有个很有名的陶窑,所以过来看看。”我随意应付了一句,然后便随意地四下看了看。但一切就跟我最初所做出的判断一样,从各种意义上说这个陶窑都干净得很,完全没有闹鬼的迹象。
我又问了一下那个小伙,这陶窑到了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听到哭声之类的。
这小伙被我问得一愣,他摇着头说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来练练手,但从来没见过有什么怪事。
我又问他知不知道做苹果盆栽的树疯子。
小伙回答说认识,还说这一带谁都知道树疯子那个人,陶窑这边每个星期都专门给树疯子制作一批陶土盆,每次出货树疯子都会亲自过来看货,确认质量是不是过关。
接着我又问到了那个曾经在这边工作的女员工,就是帮着树疯子烧制陶盆的辞职女工。
小伙想了想,然后点头说:“确实有过一个女的,她白天过来上班,晚上就回树疯子那边了,后来她辞职了,感觉好像还挺不高兴的,来这边烧了好多盆,然后又都砸了,好像在发泄。那次我印象特别深。”
“那后来呢?你知道她去哪了吗?”我问。
“这就不知道了,我跟她也不是很熟,这边的人跟她都不太熟的,其实主要是她不太愿意跟我们说话。”小伙回答道。
他的回答不免让我觉得有些失望,我以为陶窑这边会是解开谜底的关键点,可现在看来这里只能给我提供一些无关痛痒的线索而已。
我没有再向那小伙提问其他的事,在陶窑附近转了一圈确认周围真的没有阴气、没有鬼怪之后,我只能跟向导顺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我特意问了一下这山里哪个地方有枫树林,向导想都没想就摇头说:“现在没有了,早些年的时候树疯子住的那个地方就有一片枫树林,不过包出去之后就都改种果树了。”
向导的回答再一次给我增添了许多相互矛盾的问题,每一次有女职员辞职就有怪梦出现,可是怪梦中的枫树林却在更早之前就消失了,到底那个梦在透露什么讯息?是不是真的有人冤死呢?
这些问题我想不出个答案来,或许我应该找树疯子当面对质一下,看看他是不是会露出破绽来。
对,没必要绕什么圈子了!
打定了主意,我也加快了回返的脚步。
回到树疯子的小楼时,里面的几个研究员还在玩,似乎我们之前的讨论并没有对这三个人产生不良的影响。我没去跟他们打招呼,直接上了二楼找到树疯子休息的房间。
透过房门口的乌玻璃可以看到房间里亮着灯光,看样子这个工作狂也同样没有早睡的习惯。我轻敲了几下门,屋里立刻有人回应,接着树疯子打开了门。
他换了一身睡衣,带着防蓝光的眼镜,屋里的电脑开着,屏幕上全是文字,估计是在看什么文字资料。
“有什么事情吗?”他问了句。
“有,我想问一下你这里之前辞职的几个女员工的事。”我开门见山地说。
“辞职的女员工?为什么要问这个?”树疯子一脸不解。
“你难道不知道每次你这里有女员工辞职你那几个技术员就会做怪梦吗?”我问。
树疯子顿时皱起了眉,我以为我终于说到了他的痛点,可没想到他接下来竟反问了我一句:“你知道怪梦的事?”
这一问倒把我给问愣了,我以为树疯子会惊慌失措,或是想办法进行掩饰,可他现在的反应却将自己放置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这件事难道跟他无关?
我一边想着一边回答道:“知道,因为我也做过怪梦,就因为买了你这的盆栽。”
“啊?你……你也做梦了?梦……梦的是什么?”树疯子略显紧张地问。
“梦到枫树林、砖瓦房、女人的哭声,还有各种残肢断臂。”我回答。
“怪不得你会问枫树林和砖房的事。”树疯子回答道,同时他好像也松了一口气似的,之前紧张的表情渐渐消失了。
“你手下的技术员没跟你说过他们做怪梦的事吗?”我问。
“说过,我其实也挺在意的,因为我也经常会做一些古怪的梦,我会梦到一个女人从地底下伸出一只手,她还会喊我的名字,可是每次我想要过去看看她是谁的时候我就醒了,这个梦翻来覆去地出现过好几回。”
“时间都是在你这的女员工辞职之后,对不对?”我继续问。
“这个我没太注意,不过肯定比那要频繁,我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梦到一两次,很古怪,我现在就在网上查一些有关梦的资料呢,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说着,树疯子把我让进了屋里,并来到他的电脑前。
我看了下屏幕上的文字资料,那里真的就是一篇有关人类梦境的论文。
树疯子绝对不会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他也没时间做什么应急准备,这篇论文似乎已经完美地洗脱了他的罪名。
如果事情真的与他无关,那怪梦与女员工辞职之间的关联又如何解释,为什么树疯子的怪梦跟我的不一样?
虽然疑问依旧存在,但对我来说这同样是一条重要线索,或许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我便能揭开谜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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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09:5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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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45、推断寻凶
看了树疯子的电脑,再听他说起怪梦,我基本可以断定他和杀人碎尸这件事没有关系了,起码杀人的并不是他。
事已至此。我觉得也必要再骗他了,于是我坦白了我的真正来意,并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跟树疯子说了一遍。
树疯子听后神情变得极其严峻了,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手扶住了额头,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说:“这我真的没想到,完全没想到,我种的盆栽竟然会……会有鬼夜哭!那个……你觉得世界上真的会有鬼吗?”
“百分之百有,我可以直接看到。其实我在半个小时之前还觉得你是个杀人狂,那半张脸的亡魂,还有那些残肢断臂,都是因为你杀了你手下那些女员工造成的。”我坦白说。
“没!没没没!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对地对任何东西发誓,我绝对没有杀任何人,而且我也没必要杀人啊,完全没有理由的。”树疯子抬起右手发誓说。
“我信你,如果不相信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了。但问题也就在这。如果不是你杀的人,那会是谁杀的呢?”我问。共爪圣号。
“等等,你这个大前提有问题吧?为什么一定是有人杀人呢?”树疯子提出异议道。
“肯定是啊,那些残魂断魄还有梦里的断肢,明显是有人被分尸了。而且每次你手下的员工辞职,你的技术员就作怪梦,而且梦到有人向他们求救,你也梦到有人向你求救了吧。这再明显不过了,死的人就是你公司的人,就是那几个女员工,所以我才会怀疑你。”我解释道。
“女员工……”树疯子紧紧皱起了眉头,还抬手用力捏了一下眉心,从他的表情上看,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而且他所想的事情让他觉得非常为难。
“是不是你知道一些事啊?有谁特别恨你手下这些女员工吗?我听说那个在陶窑上班的女的对辞职这件事很恼火,她应该是被开除的吧?”我追问着。
“不只是她一个被开除,所有的女员工都是被开除的,我老婆不愿意让我招女工,不愿意让她们在这楼里住。”树疯子说。
“这也算正常吧,毕竟你一个男的在山上一直不下去,你老婆担心也不为过。”我尽量排除一切干扰因素。
“其实……其实我做过一次错事,我老婆因为那次的事闹得有些凶,也说过一些狠话的。”树疯子说。
“什么事?怎么说的?”我问。
“我之前本来是在上海工作的。每个月收入都有两万多,虽然在上海还是买不起房子,但租房过日子的话其实也不错了。但是我觉得那种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研究生是学农业育种的,我想学以致用,所以就辞职回老家。因为这事我老婆跟我闹得相当不愉快。”
“这事我知道,货车司机跟我说过了,他说你们因为这事闹离婚,后来苹果盆栽弄成了,她也就不闹了。”
“是,结果是这样的,不过中间还有其他的事他们都不知道的。”树疯子一脸无奈地叹着气说:“那段时间我其实也很郁闷,家里人、还有朋友,谁都不看好我,都觉得我神经病,我那段时间真的超级郁闷。当时我雇了一个女员工帮我培育树种的,真的就只有她一直在鼓励我,然后……”
“你跟她那个了?”
“嗯。”树疯子点了点头,“不只,她还怀孕了。”
“怀孕?那她人呢?”我问。
“本来我是打算离婚了,然后跟她在一块,结果我老婆死活不同意,还当着我的面要自杀。我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给了那女员工一笔钱,算是补偿费,后来她就不在我这干了,我也没跟她有过联络,因为我老婆事后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去联络她,那我老婆就去找那女的,把她杀了,还要把孩子掏出来,最后会放火把我的育种实验室都烧了,她也在这自杀,让我什么都没有。”树疯子说。
我简直都听傻了。
树疯子的老婆我是见过的,虽然她人并不怎么阳光开朗,但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说出那种疯话的女人,而如果树疯子说得都是真的,那杀人的极有可能就是树疯子的老婆。
店里的那个女人极少来山上,这山里又没有枫树林,也根本看不到什么阴气,如此推断下来,难道杀人地点并不是在山里,而是在城市里的什么地方,一个看起来会让人误以为是深山树林的地方?
想到这,我立刻问树疯子道:“在市内有没有什么公园有枫树的?”
树疯子听后立刻点头说:“有!有的有的!在文化公园里有一条枫树走廊,靠近火车站那边。”
“你能带我去那个公园看看吗?现在!”我道。
“现在?走夜路回去吗?”
“嗯,就是要晚上,白天的话阴气会散的,找鬼就得晚上去才有用。”我说。
树疯子想了想,然后点头说:“好吧,我开车带你回去。”
说完,他立刻换上了厚实的外套,我也赶紧回到房间里把我的东西全都带好,然后跟着树疯子一起下了楼。
树疯子有一辆吉普车,看样子是专门为了跑山路而买的,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我们回到城里所用的时间反而比白天坐货车时要少。
凌晨两点多,树疯子的吉普车停在了文化公园的入口,这公园是完全开放式的,周围并没有任何护栏,所谓的入口其实就是一片广场,大概只是出于人们的一种习惯才把这里称之为入口,其实从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进到公园里,也随时都能出得去,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可言。
树疯子把车停在广场上,之后我们两个人便步行着进到公园内,在树疯子的指引下,我们很快就来到了他说的“枫树走廊”。
虽然名字叫“走廊”,但这里实际上就是一片枫树林,只不过枫树种植得非常整齐。树疯子说,每年到了秋天的时候,公园里的工人会有意将枫叶堆到林地中间的步道上,形成一条红叶铺成了小路,所以才有了枫树走廊这个名称。
这名字虽然优美,不过在这条走廊里显然有着不可告人的黑暗秘密,因为刚接近这片树林,我便看到了林中若隐若现的阴气。
就是这里了!
“你在外面等我吧,这里面有东西,你进来恐怕会被波及到。”我警告着树疯子,希望他留在树林外面。
不过树疯子立刻摇头说:“不行!如果这真是我老婆干的,那我必须进去看看,我……我觉得我有责任!”
树疯子的态度非常坚决,我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
虽然我已经基本排除了树疯子的嫌疑,不事事都有万一,也许树疯子一直都在跟我演戏,他跟我一起进树林实际上是打算在里面给我来个杀人灭口,如果真是这样那倒省去了不少麻烦事,毕竟我不觉得单靠他一个普通人的力量能把我放倒。
打定了主意,我便冲树疯子点头说:“好吧,那你要一直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一旦有情况我可以随时保护你。另外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听我的指令,不要擅自行动,免得有危险。”
“好的,我都听你的!”树疯子用力点着头说。
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随后我和树疯子便一起进到了枫树林里。
我命令着我手下的几个跟班压制好自己的气息,免得把枫林里的鬼吓跑了,同时我也一边循着阴气往枫林深处走,一边留意身边跟着的树疯子。
树疯子神色凝重,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我的身上,而是在枫林里四下望着,他手里的手电也一直在东照西探。
忽然,枫树林里隐隐传来了一阵哭声,那哭声就跟我梦里听到的一样,虽然周围的树木看起来依旧光秃秃的,但我的脑中已经将红色的枫叶脑补了出来。
没有错,这里就是我在梦里梦见过的地方,那半张脸的鬼魂就是在这里冒出来的!
“我来替你们伸冤了,你们如果不甘心,就出来告诉我一下你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大声在树林里说着。
话音未落,枫树林里顿时刮起了一阵阴风,我看到好多模糊的影子在松林里晃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数量很多,远远不只是树疯子辞退的那三个女员工。
这些影子都有一个人形的轮廓,而且她们全都只有半张脸,肢体也残缺不全,但通过残存的这些“部件”,我还是可以断定这些鬼魂生前都是女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树疯子在我身边突然惊呼了一声,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看起来他也看到了那些半透明的鬼魂。
“你看到了?”我确认了一下。
“看……看到了!好多……”他吞了下唾沫,然后用颤抖的声音道:“跟我梦里看到的很像,只不过她们都不是从地里爬出来了。”
就在树疯子说话的时候,前面那些半透明的、肢体不全的鬼魂动作整齐地朝着她们的右后方指了一下,好像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我看了眼树疯子,叮嘱他说:“跟在我后面,千万别跑,知道吗?”
树疯子紧闭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望向那些女鬼,此时我已经可以断定了,树疯子确实没有杀人,而真凶的身份也即将揭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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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10: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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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46、真凶现身
我和树疯子跟着那几个鬼魂一路往枫树走廊的深处走,只走了几分钟那几个鬼魂就停住了脚。在枫树林中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屋,小屋的外墙被装饰成了树桩的样子,从外面也看不出这屋子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让我想到了怪梦里的砖瓦房。两者的大小型号差不多,只是外墙的装饰不同而已。我将手电移到那小屋上仔细看了下,外墙树桩模样的装饰物看起来很新,感觉好像是刚修上没多久,或许之前这个小屋就是个砖瓦房。
几个鬼魂就站在小屋的门口,然后用目光示意着我。共序住圾。
树疯子有些犹豫,他拽了一下我的袖子,然后皱着眉头问:“要过去吗?”
都来到这了当然要进去看一下的,而就在我回头准备跟他这样说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在我们身后的树林里有个人影!在我回头的同时,那个人影立刻躲到了树后面,明显是在回避着我的视线。
“谁在那边?”我问了句,然后把手电移到了那个人影躲藏的枫树附近。
那里并没有阴气,藏在树后面的并不是鬼,而是一个活人。
是谁在跟踪我俩?凶手?树疯子的老婆?
猜测毫无意义,人都已经在那了。我只需要走过去看个究竟就行了。想罢,我示意树疯子待在这里别动,同时我也把手电交到了他的手里,让他一直维持手电光的方向不变,而我则悄悄地朝着刚刚那人影藏身的树后绕。
树林里非常暗,在手电光没有覆盖到的地方几乎一片黑暗,我借着黑暗的掩护快速移动过去,藏在树后面的人察觉到了我的动向,他转头想跑,不过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已经相近了。这时候他想跑也不可能跑得开。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管闷头快速冲那个人跑过去,让我意外的是那家伙跑的速度并不比我慢,甚至比我还要快一些,从他的身形动作来判断,这是一个男人!
“你给我站住,再跑我对你不客气了!”我一边追一边冲着那男人大声喊道。
不过我再怎么喊也没用,那家伙就是不停地疯跑,根本没有停脚的意思。我知道继续这么追下去肯定追不上。所以干脆叫了声虎爷的名字,白虎呼啸着从我身后跃了出来,我顺势一拽虎爷背后的毛,翻身跳到了虎背上。
白虎在枫林里发出一声长啸,然后腾起四脚快速追击过去,只几步便跑到了那个男人身后。
他看不到虎爷的身影,但绝对听到刚刚那声虎啸了,因为他的腿明显绊了一下,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就在他刚刚把身体的重心恢复好的时候,我已经从虎背上跳出来朝着那男人的后背踹了一个飞脚。
那男的完全来不及躲闪,这一脚结结实实正好踹在他的后心上,一下就把他踹得一溜前滚翻,最后摔了个狗啃屎。
我落地后几步追过去伸手去抓那小子的后脖领。但这小子显然并不打算乖乖就范,在我探手过去的时候,他突然翻身起来挥了下右手,在他手里明显有一个反光的金属物朝我扫了过来。
那应该是一把刀子!
刀子离我很近,不过我在追他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所以在刀子划过来的同时我就做出来的反应。我用左手直接去抓刀刃,并且生生地将刀子给拦阻了下来。
“呃!”
那男人被惊得低呼了一声,手里的刀也僵在了那里。
我顺势用力一抓。将他的刀子抢了过来丢到一边,接着便抡起拳头朝着他的下巴狠狠揍了一拳。这一下我完全没有留情的意思,一拳下去我的手都震得生疼,那男人的下巴也是直接被打歪了。
就一下,不需要我再动手,这男人已经倒在地上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我把他的脸扶正了看了下,借着月光,我发现这男人我是认识的,这是下午的时候送我去山上的那个货车司机!
凶手是他?
动机是什么?难道他跟老板娘有奸情?
我习惯性地分析了起来,而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那货车司机也很快从短暂的昏迷中恢复了过来。他眨了几下眼睛,然后看着我咧嘴笑了下说:“你打人,我要告你!”
“你告我?你他妈的用刀子捅我,现在你要告我打人?我还想告你杀人呢!”我冲他吼道。
司机把头往旁边一偏,嘴上依旧挂着邪笑,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的潜台词已经非常清楚了:你什么证据都没有。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他翻了个身按在地上,然后抽出了他的裤腰带将他的两手捆在身后,等捆结实了我再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押着他返回到枫树林里的小屋。
树疯子看到我们走过来后也愣住了,他的目光完全停在了那货车司机的脸上,显然他也没想到竟会在这看到这小子。
货车司机在快走到树疯子身前时朝着他啐了一口唾沫,然后鄙视地骂了声:“垃圾!”
“你想再挨揍?”我用力拽了一下他。
司机用力反抗着扭了下身体,然后回头叫嚣道:“你打啊!来打我啊!”
真是应了周星驰电影里的台词了,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听过,不过我是个好人,有人求我帮忙我一向都很乐意帮的,所以在他话音还没落的时候我立刻用左手给了他两拳,一拳打在他下巴上,一拳打中了他的肚子。
我并没有把穷奇的力量完全拿出来,即便如此,这两拳也再次将这货车司机打得晕倒在地,这次估计没个十分钟他是甭想坐起来了。
我将他丢在地上,然后快步走到那栋小屋门口。
门上着锁,但这锁头不可能拦得住我,我拿出万用钥匙在锁头上试了几下,很快门锁就开了。我拽开门,用手电朝着屋子里照了一下,里面放着很多铁锹、扫把、另外还有几把柴刀和一些破旧的陶土盆。
几个鬼魂指了下柴刀,又指了下那些陶土盆。
我把手电照向土盆,盆子里面盖满了厚厚的黑土,我在小屋里拿了把柴刀在土盆里翻了翻,从盆子里立刻钻出来好多条蛆!
我并不害怕虫子,不过看到那一土盆子翻滚蠕动的虫子还是会让我觉得十分恶心,我向后退了一步,把柴刀丢进了小屋里,然后看向那些鬼魂问:“你们就死在这的吗?是他干的,对吗?”
在提问的同时,我也指了下地上被我打晕的货车司机。
那些鬼魂在原地僵了好半天,然后冲我点了点头。不过她们的动作并没有就此结束,在确认过凶手的身份后,她们又冲我不停地比划着,有的比划着大肚子,有的比划着长头发,好像是在说孕妇有关的事。
我的大脑飞快地转着,即便不用通灵的方法我也能明白他们要传达的意思,凶手不只这个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孕妇。
凶手不是树疯子,也不是树疯子的老婆,而是之前那个怀孕的女研究员!
“最开始被你开除的,就是怀孕的,你给她钱的那个女的,她叫什么名?”我回头问树疯子。
“啊?”树疯子愣了下,然后才反应回来回答说:“她叫……叫薛丽。”
我立刻回头问那些鬼魂:“你们说的另一个凶手是薛丽吗?你们之中有知道薛丽这个名字的吗?”
几个残缺不全的鬼魂几乎同时冲我点头进行着确认。
谜底揭开了,我先后两次的推断都错了,凶手既不是树疯子,也不是树疯子的老婆,而是跟树疯子同居怀孕的女员工。
我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让警察尽快赶到文化公园的枫树林,因为我怀疑这片枫林里肯定埋着人的骨头,只要有这些鬼魂在,我就可以轻易地找出这些尸骨的下落。至于薛丽的下落,我想我也不需要费力去寻找了,答案就在眼前。
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给王富贵打了个电话,让他利用自己的关系在当地警方那里帮我打一声招呼,毕竟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他和古秋找到我才引出来的。
王富贵自然不会推脱,虽然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但他还是立刻打电话帮我疏通关系,等到警察赶过来的时候我立刻拿出了我的顾问证,警方没有对我的身份有任何的怀疑,而且在我指挥下立刻在枫树林里开挖。
不到十五分钟,警方就就枫树林里挖出了大量的骨头,这些骨头分散得到处都是,这对杀人鸳鸯显然是把尸体进行了最彻底的分尸,然后再分散进行掩埋,如此一来松林里就不会因为集中填埋尸体而在地面形成鼓起的包。
至于那些虫子,我想应该就是用来分解尸体上的腐肉的,而且尸体被分解之后会变成最好的肥料,至于这些肥料的去处,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苹果盆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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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10: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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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47、错乱的仇恨
我那两拳打得意外的很重,警察在枫树林里一直挖到了天放亮,这小子也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我打成内出血直接死了。不过我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他的呼吸还挺均匀的,脸上也有血色,估计只是晕着,或者干脆在那里装晕。
枫树林里的骨头估计还要挖很久,我跟带队的警察打了声招呼,跟他们说了下杀人嫌犯有两个,另一个人很可能就在那货车司机的家里。
说完这些之后,我便过去想要把那货车司机从地上拽起来,就在我刚刚把他拉起来的同时,他突然瞪起眼睛伸手过来抓我的脸,还张嘴来咬我--这小子果然一直闭眼睛躺在那里装晕,而且还偷偷摸摸地把手上的皮带给解开了。
不过有警察在旁边,这小子根本没机会碰到我,还没等他咬过来警察冲过来就把他抓到一边,还给他铐上了手铐。随后他被警察押到了警车上,我也跟着一起进到了车里。这个案子我无论如何都要跟着看到最后。
货车司机什么都不讲,也不说他家住在哪,不过他现在的处境就算什么都不说警察也有办法查到他家的住址,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杀人嫌犯了。共序住弟。
事情的进展也跟我猜的一样,早晨八点都不到警察就找到了货车司机家的地址,还拿来了搜查令。因为在枫树林小屋里的菜刀、陶土盆上到处都有货车司机的指纹,还有鞋印,凭借这些已经可以将他锁定为嫌疑犯了,接下来只需要一些更实质的证据,或者让他们亲口认罪。
我跟着两个警察直接到了货车司机的家。警察敲了几下门,里面很快有人来开门了,不过是个男的。
警察亮出了搜查令,屋里那男的明显被吓了一跳,而且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等警察开口,我便直接问这男的薛丽是不是也住在这。
男的愣了一下,然后才说:“是,她跟她男朋友住在里面的房间,不过她俩现在都没在的。”
“薛丽去哪了?”我连忙问。
“她今天早晨走了。走得还挺匆忙的。”男人说。
“走了?几点?”我问。
“大概五点吧?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她从厨房里出来,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出门了。”男人说。
“她带什么东西走了吗?比如行李什么的。”
“这个好像没有,我记得好像是没有。她的样子很凶的,我都被她吓了一跳。”男人说。
厨房、凶狠的眼神、五点……这几条线索组合到一起已经可以让我在脑中构建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货车司机早就醒了,而且解开了绑住手的皮带,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走,但却趁着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挖尸体上时偷偷打了个电话回来给薛丽,告诉她事情败露了。或许那货车司机是打算让薛丽逃掉的,不过薛丽明显不是这么打算的,她去了厨房拿了一把刀,然后就这么急匆匆地出了门,她想要报复,而她报复的对象不是树疯子,就是树疯子的老婆。反正逃不开这两个人。
想到这,我立刻到厨房去了看了一眼,厨房里有专门放刀具的架子,在架子上明显有一个空着的刀槽,薛丽是带着刀走的。
我赶紧跑出来对一起过来的警察说:“薛丽要杀人,她带着刀出去的,应该是去盆栽店了。”
两个警察被我说得有点懵,不过我已经没空跟他们解释那么多了。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三个小时都已经过去了,这时间别说杀人了,连分尸都够了。我催着他们赶紧出去,上了警车之后我让他们赶紧去苹果树盆栽店,还让他们找距离那边更近的警察提前过去看看。另外树疯子还在警察局里,我也让警察直接联络一下局里面的人,让那边的人跟树疯子去他家里看看情况。
我对这个城市不熟,所以我并不知道其实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局里苹果盆栽店其实非常的近,在我告诉那两个警察地址后,他们立刻开车出发,不到两分钟我们就到了盆栽店所在的那条街。
远远的我看到盆栽店的大门紧紧地拉着卷帘门,似乎老板娘还没有来上工。但这也未必是什么好消息,也可能薛丽直接跑去了树疯子他老婆的家里,在那边直接对老板娘动手了!
我想问问树疯子那边有没有情况,可是我没他的手机,只能拜托同行的警察跟他的同事联络一下看看。不过还没等他们联络,我就看到一辆大众甲壳虫停在了店旁的车位,随后老板娘开门从车里走了下来。
下车后,老板娘一边拿钥匙一边往我这边看,似乎她也很好奇为什么有一辆警车一大早停在店门口。
看到她的反应,我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情况她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就证明薛丽其实并没有对她下手。
我也赶紧开门下车。
老板娘也顿时一愣,她认出了我,所以更加好奇我为什么会从警车里出来。
我刚准备开口解释,可就在这时候,从小店的侧面突然蹿出一个身影,我并没有看清出来的人是谁,但用膝盖想我也知道那肯定就是薛丽,她一直都在这边等着树疯子的老婆来开店门。
我伸手一把拽住老板娘的胳膊,然后用力把她往我这边拽。
另一边,一个女人举着手里的菜刀拼着命地往前冲,刀尖就直奔着老板娘的后背扎。
我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爆发出这种能量来,她简直就像子弹一样冲过来,速度快得很!眼看着老板娘就要中刀了,我赶紧把她用力往我怀里一带,然后我也只能用左胳膊去挡薛丽的刀。
噗嗤的一下,我清楚地听到了刀子刺进我左手的声音,或许是因为现在天亮了,穷奇的力量收敛了不少,不然这一刀都未必刺得进去。不过这一刀并不会让我感觉到疼痛,我的左手甚至没有一滴血流出来,我顺势把手指一扣,紧紧抓住了薛丽持刀的右手。
那女人用力把胳膊往回收,想把刀子撤回去,可是她的力量估计在刚刚刺出那一刀时已经用完了,现在她根本没办法跟我对抗。
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抓着她的手,而跟我一起过来的两个警察已经从车里冲出来一左一右跑过去抓住了那女人,并将她两只手扭到身后铐上了手铐。
其中一个警察告诉我不要动那把刀,现在他就送我去医院。我冲他一笑,然后当着他的面把刀子从我左手里抽了出去,我手上的伤口不到两秒就愈合了,这可把他看傻了眼。
我没有去解释其中的原理,因为眼前有我更关心的事情,那就是刺杀老板娘的女人。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就是薛丽,跟那货车司机不同,她被警察抓住之后并没有保持沉默,她一直对着老板娘破口大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而其中最让我在意的就是她偶尔会冲着老板娘喊一句“杀人犯”,而老板娘也会因此而紧皱一下眉头。
老板娘会露出这个表情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内疚,那绝对是内疚。
杀人犯,我想我大概能猜出这三个字的含义,薛丽肚里的孩子应该是死了,而让这个孩子夭折的人应该就是老板娘。
到了警察局里之后,薛丽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或许用稳定这个词并不准确,因为从她被送进警车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就变了,她并没有因为没有杀死老板娘而不甘,反而的神情。
对于杀人的事,她供认不讳,但有一点她一直在强调,所有的人都是她杀的,那货车司机并没有参与杀人,只是帮着她处理尸体而已。
被问到杀人动机时,薛丽给出的理由让我有些难以理解,她说她一直都爱着树疯子,就算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他老婆,她也对树疯子一如既往,只是她不能忍受有其他女人待在树疯子的身边。
薛丽说她本来是打算把孩子生下来的,可是就在她准备回老家去养身体的时候,树疯子的老婆找到了她,并逼着她去打胎,她不肯去,树疯子的老婆就一直踢她、打她的肚子,最后孩子流产了。
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树疯子,她觉得这可能就是她的命,可是当她看到树疯子还在雇人,而且还会雇佣女员工的时候她却忍不了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梦到树疯子跟那些女员工上床,就像当初她跟树疯子在一起时一样。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给树疯子打工的货车司机,薛丽很漂亮,她很快就让小司机对她死心塌地,而通过小司机,她也可以随时掌握树疯子那边的动态。她让小司机没事就去跟老板娘说树疯子在山上跟女员工一起不保险,所以老板娘就会很快让树疯子辞掉山上的女工,只要女工一下山,她就会下手杀死那些女人,并将她们分尸,肉用虫子分解成肥料,骨头就地埋了,午夜的枫树林就是她的作案地。
薛丽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鬼存在的,所以她把那些“肥料”装成袋让小司机拿去,一有机会就放到苹果树盆栽里,她希望那些鬼魂每天都在树疯子的老婆身边闹,她想用这种方法来折磨树疯子的老婆,折磨这个杀了自己女人的凶手。
不过她绝对不会想到,她的报复举动并没有让老板娘感到困惑,反而把我引到了这个地方,并且借着这些鬼魂找到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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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15 10: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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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48、农场诡事
我没有等待案件的后续调查结果,薛丽和货车司机无论如何都难逃法律的制裁,至于树疯子和他老婆是否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这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了。
在市内休息了一天之后。我坐着古秋的私人飞机回了自己家,路上我也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跟古秋详细说了一下。古秋对这场悲剧也是感叹了一番,同时也对我的帮忙再次表示了感谢,而且他很愿意交我这个朋友,还说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只需要说一声就行了。
我也很喜欢跟他这种有钱人交朋友,所以这次的工作我是分文没要的,我觉得这也算是一次长远的投资。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家这边的气温总算是回暖了,之前那场诡异的雪并没有改变季节的更迭,春天还是势不可挡地到来,雪完全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我妈又开始催我赶紧去薇薇家串门,我实在受不了我娘的唠叨了,所以赶紧逃跑赶回了乐易堂,而就在我回到乐易堂的当天下午,一个非常有趣的工作就找上了门。
这次来到乐易堂的客户是个女高中生。她没有报全名,只说叫她小叶子就行。
小叶子的家里人在乡下买了相当大的一个农场,在过够了都市里的快节奏生活后,它们打算回归乡村体验一下耕种的乐趣,可让她家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乐趣还没怎么体验到噩梦便频繁出现了。
在跟我详细说明事情经过之前,小叶子先给我看了几张照片,那并不是用相继拍的,而是监控录像的视频截图。
我接过照片仔细看了一下,照片上有一个人影的东西,但与其说那是个人。我倒感觉它更像是头猩猩。因为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参照物,我没有办法准确判断这玩意的大小,但感觉好像有两米高。共司刚圾。
不过这照片非常的模糊,我并没有办法看清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我又看了下另外的几张照片,上面依旧是同样的怪东西,只不过换个姿势。有侧身的、有背身的,但不管是怎么造型,这东西的身影都是模模糊糊的,似乎在用非常快的速度在移动。
我问了下小叶子有没有清晰点的照片。
小叶子回答我说,监控里其实并没有拍到这东西,但她知道农场肯定会有怪物的,所以她在农场架上了监控录像,然后每天她都一帧一帧地回放,最后从几个月的录像里终于找到了怪物的踪影。她也把这仅有的几个图截取了下来。
根据我的经验,妖鬼这类东西是摄像头很难拍摄到的,所以那些灵异照片、灵异录像什么的,大多数情况都是些动物或是其他一些活物。
当我看到小叶子拿来的照片时,我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就是这可能是一种在农场那边生活的野生动物,可是听完小叶子的描述后,我也随即否定了我之前的想法,有什么大型动物可以快到避开摄像头吗?
答案显然是没有。
“为什么你认定它是怪物呢?”我问了下小叶子。
小叶子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把她家里买农场、遇怪事的整个过程向我详细说了一遍。
去年她家里人决定要去农村买农场是因为在报纸看到了一则广告,在外县有一个人要低价出售自己家的地。小叶子的家人打电话去了解过,卖地的人说他的儿子在南方做生意发财了,全家都要搬到那边去,所以家里的地就低价卖了,现在他们也不在乎钱。
因为农场的面积其实也不算大,想靠这块地种东西赚钱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自己种点无农药的蔬菜,种点花花草草自娱自乐,或者养点鸡鸭之类的。那边想卖,这边想买,价钱也合理,在简单进行了实地考察之后,小叶子的家人很快就买下了这块地,并且将它改建成了一个小农场,每到周末或者其他空闲的时间,小叶子的家人就开车到外县的农场里耕种一番。
最初的一段时间,小农场里一切正常,可是渐渐的他们发现农场里总是丢东西,丢的都是些不之前的小玩意,比如一个扫把,或者一个小铲子、饭碗之类的小件。
虽然东西不怎么值钱,但每周都有东西被偷,这感觉还是让一家人感觉非常不爽,为了找出偷东西的贼,小叶子的家人在农场里装了监控摄像头。本以为有了监控就能很轻易地抓住小偷了,可是正因为这监控,小叶子的家人开始对这个小农场产生了一些担忧。
就在监控装好的第二天,农场里又丢一个扫把。于是全家人查看了过去24小时的录像内容,结果在大概午夜1点的时候,工棚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然后扫把就在监控摄像头下面凭空消失了,就像变魔术一样。
小叶子把录像最大限度的慢放,结果看到了一个黑影在工棚里一闪而过,扫把也在这个黑影出现之后消失了。
很明显,那黑影就是偷东西的贼,可是什么东西会跑这么快呢?
一家人全都懵了。
为了弄清楚真相,小叶子的父亲给之前卖地的那个人打了个电话,可是对方的电话已经销号了。
联络不上卖地的人,他们只能找住在农场附近的人去询问,可是住在附近的人看到他们就像躲瘟神一样立刻闪得远远的,有的甚至见到他们就转头逃跑。
在几经努力之下,小叶子总算是在附近的一个稍微远点的村子里打听出一些消息,原来他们家买的那快地在四十多年前曾经出过一系列相当离奇的惨案。当时附近的村子经常有年轻人无缘无故地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来调查了好长时间,但始终没有收获。
离奇失踪案持续了两年,然后一个在三天前刚刚失踪的年轻人突然浑身是血地跑回到家里,他身上全是伤口,进屋就跟家里人喊:“有怪物!有怪物!”喊了两声,他就因为失血过多倒在地上,还没等把人送去医院他就断气了。
家里人又是找警察又是从村里喊人,然后大家循着地上的血迹一路找到了源头,而那个源头就是小叶子家所买的那块地。在那里有一个很隐蔽的大地窖,地窖里面堆放着大量的旧衣服,黑红色的地面明显是被大量的血浸泡成这样的。
村里的人并没有在地窖里找到尸骨,但从堆在地窖里的衣服以及之前跑出去那个全身血的年轻人就可以判断,之前那些失踪的年轻人都死在了这里。
村里的人愤怒了,在警察赶过来之前他们想要找到这个地窖的主人,并用村里人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可是村民并没有如愿以偿,住在地窖这里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后来警察赶了过来,封锁了现场,经过现场取证、调查,警方确定了之前失踪的那些年轻人确实都曾经被囚禁在这里,而从现场大量的血迹来判断,那些年轻人应该都已经死了,但尸体去哪了却没有人知道。
再后来警察通缉了住在地窖这里的人,他姓孙,因为家里排行老二,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孙老二。
孙老二这个人脑袋有些问题,说白了就是个傻子。因为整天疯疯癫癫的,而且动不动就发怒、伤人,所以村里人都很排斥他,他家里人不愿意跟他住在一块,最后他就自己住在了远离村子的地方。
通缉令发出来了,警察在抓人,村民也在找人,孙老二家里的人都迫于压力搬走了,但一年过去了,没有人发现孙老二的踪迹,也没有人知道被孙老二杀死的那些人到底哪去了。
随着时间推移,曾经的惨剧渐渐被人们淡忘了,没有人再去寻找孙老二。过了十年之后,曾经发生过惨案的那块地也被重新分配,有人在那里填平了地窖,盖了新房子,重新利用起了那片地。
可是日子没过多久,住在那里的人就跑了出来,说再也不敢住回去了,因为他经常在晚上躺床上之后听到有人跟他说话,叫他快点跑,有怪物会过来吃人。起初他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做梦了,或者是幻觉什么的,可是有天晚上他又听到那个声音,他立刻坐起来竟看到了被通缉的孙老二!
孙老二就在这个人面前大喊着有怪物要来了,刚喊了不到两声,就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冲进了屋子里一爪子在孙老二的身上掏了个窟窿。
住在屋里的人被吓得发疯一样往外面跑,而就在当天晚上,周边的村民也有好多人看到有个巨大的黑影在四处乱窜,村里的家畜死了好多,死状都是身体上被掏出了一个窟窿,心脏被挖走了。
从那之后,就没有任何人敢再来到这块地,这里也一直都被闲置着,它慢慢变成了村子里的禁忌之地。
了解完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小叶子一家也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他们本以为自己便宜买到了一个小农场,不料想买到的竟是一块凶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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