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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两二

宜昌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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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13 01: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从来就招鬼,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王八没注意到我生气,继续轻声说:“你走哪里都见鬼,在学校你不是也常遇见吗,前段时间,你连望家的山神都遇到了。”

    “可这个屋里,的确没古怪。”我回答王八。

    和王八说了半天,又看了看那个小田。确实看不出什么讲究。

    老田看来和王八很熟,留我们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当然当时就是随口一提,并不知道有什么关节。我问小田的母亲:“您的儿子叫什么啊?”

    我就是随口一问,礼貌性的问问。

    他母亲说:“叫田镇龙,你们不是专门看文案的吗?”

    我听了田镇龙这个名字,心里怪怪的。心有所思,就没有听到田母问话。

    王八替我打圆场,“他刚来,还没有看卷宗。”

    出了老田家的门,和王八在街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王八问我:“刚才你突然不做声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方便在老田面前说的。“

    我说:“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想起以前一个小孩,蛮小得了病,听人说是大人把小孩的名字起得太大了,反而不好。后来那小孩的病好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改了名字的原因。”

    王八也想了想,对我说:“田镇龙,这个名字是有点大,如果他命薄的话,这个名字的确不合适。疯子说不定,这次你能蒙对。”

    王八马上给律师事务所打电话,向董玲问清楚了田镇龙的详细出生日期。虽然卷宗是公历,但有我在,我很快就换算出了阴历(如今这本事不吃香了,每个人的手机的日历都有可以公历阴历换算。)

    王八又给老田打电话,询问小田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老田一时还想不起,叫小田的妈接了电话。小田的母亲说小田是早上九点整出生的,然后问王八知道这个干嘛。

    王八支支吾吾了一会,也答不上来。还好田母心神不宁,也懒得追问。
我说道:“按日子是大馀余三刻。”
    “辰时末,交午时。”
    “小馀走二分,余一刻半不尽。”
第22节
    王八继续算了一会。对我说:“疯子,不对,太不对了,差的太远。”
    我不屑的说:“你那套本来就不灵。”
    “八字算命的确是有很大的误差,但是这个田镇龙的八字和他的命相差太远。”
    我也来了兴趣,虽然我嘴上从来对王八搞命理不佩服。但心里还是知道王八在理论上是有点本事的。
    王八继续往下说:“这个田镇龙的命,算出来,应该是很好的,五行配的很匀称,都相生的顺序,特别是水木都很润泽。”
    “他老爹这么有钱,水德丰沛很正常么。”
    “可是他的学业也应该很出色……”
    “你怎么知道他学业不好。”话一说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田镇龙学习好,怎么会去上技校。
    王八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的文曲也不错,放在古时候是举人命,就是现在也应该能上名牌大学。”
    “是不是,他老爹做了什么事情,太缺德,报应他儿子身上了。”
    “应该不会,田叔叔生意上耍耍手段,那是正常的。可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田镇龙的命跟实际偏的太厉害,若是亏阴德,那田叔叔做的事情绝对很过分。不会。田叔叔为人不错的。”王八回答的很坚定。
    “那就是田镇龙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更不会,他才多大,能做什么损阴德的事情。更何况,他小时候,我经常看见他,他小时候学习很好,也很听话。我到他们学校调查的时候,他的同学和老师,对他印象都很好,说他学习很刻苦


    挂了电话,王八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纸笔,搁在腿上开始算起田镇龙的八字。边算嘴里念着:技艺、文昌、艺术、时禄、厄星……都是上佳。

    “不对啊,疯子。”王八挠了挠脑袋,“这个八字和田镇龙的命格偏的也太远了吧。你把他出生的时候的水分算一下。”
,为人也很好。虽然家里有钱,但从不仗势欺人,还经常帮助家里贫困的同学,帮同学介绍暑期工。”
    “那还真是邪了列,难道换了人。”我只是随口一说。
    王八突然兴奋起来,“疯子!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这个事情,一开始我们就想歪了。”王八停了一下,“我们总是想着他撞邪了,就是没想到从他的八字命数上想。”
    “还不是我从他名字想起来的”我有点得意,但口气随即沉重,“你是不是说的那个邪术……”
    王八看着我,把纸笔收起来,慢慢点点头。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人使这种恶毒的法门。我和王八身上冷飕飕的。
    借命。
    这种邪术,我和王八以前都听说过。但是觉得这种法术太损阴德,一般懂阴阳的人,或多或少都对因果报应有所敬畏,是不会去干这种伤天害理,有违天道规律的事情的。
    可是从我们分析田镇龙的事情来看,只有这种可能性最大。
    我和王八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就不再研究相关话题。王八提议,今天去吃顿好的,明天再去老田家,问问情况。
    晚上我和王八约了几个老同学在陶朱路喝了顿酒。半夜了才回王八的公寓睡觉。
    第二天睡了个好觉,到了下午才去老田家。
    老田不在家,他妻子在屋里照看儿子,还在一声声的喊着:“镇龙镇龙。”
    王八开门见山,直接问田镇龙的妈妈,“在田镇龙出事前,他算过命没有。”
    田母说:“没有啊,镇龙出事跟算命有关吗,是不是镇龙自己在街上算过命。”
    王八说:“应该是很郑重找有本事的人算命,街上算命的瞎子,没这个狠气。”

没有,没有。”田母回忆一会,否定了。
    “那以前呢,更早的时候?”我在一旁插嘴。
    “好像没有,你田叔叔蛮反对搞这一套的。”田母继续回忆,忽然对着我说:“小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问这些干嘛?”
    我被问的一愣。
    王八帮我解围,“他是我朋友,懂点东西,说不定能帮镇龙呢。”
    田母把我看着,脸上就有点犹豫的神色。
    我懒得解释什么,不饶弯子,直接说道:“我觉得您儿子的名字有问题,镇龙,这个名字起的太大了,容易遭人或者什么邪性的东西嫉恨……”
    我还没说完,王八就打断我:“阿姨,你莫听他瞎说,我叫王鲲鹏,名字还不是蛮大,也没说遭什么嫉恨。”
    王八边说边向我眨眼睛。我明白王八的意思了,不能说的太多,把田母吓住了。指不定会有什么反应。眼看这母亲因为的儿子的事情,精神要崩溃。还是尽量不要刺激她,问问情况就行。
    我念头一转,又说道:“镇龙小时候,学习是不是很好。”
    田母回答:“是啊,从小就学习好,可是初一那年,突然就病了几天,老是发烧,医生怀疑是脑膜炎,病好后,学习就差了。龙龙学习一直都很刻苦,我们也没有责怪他。反正不读书也行,到时候跟着他爸爸做生意也无所谓。”
    我和王八相互对视——就是那时候的事情了。
    “您再想想,”王八问田母:“在镇龙生病前,家里来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人,或是他遇到过什么怪人,家里出了什么怪事没有。”
    “我想起来了。”田母恍然的表情,“龙龙刚上初一前,隔壁的老秦请了个跛子给他儿子姑娘算命,我看着蛮好玩,也把龙龙的八字报给那跛子,让他算了的。”
    “那跛子怎么说的?”王八问道。
    “我不记得了,反正就说龙龙的命蛮好,”田母又补充:“比老秦的儿子命好。”

我和王八不再问了,王八就跟田母扯些闲话:以前住的地方现在要搬迁了,也不晓得这些老邻居还在不在……要田母莫太伤心,说不定镇龙什么时候就醒了……之类。
    我趁着他们说话,仔细把田镇龙的五官过细看了看,又把他的手指捏了捏。田母见了,以为我只是表示一下关照。也没在意。
    从田家出来,在世纪花园门口拦了个的士,上了车,王八说:“钢球厂。”
    那个跛子来历不明,我们肯定找不到。可是我们能找到老秦家。
    在车上,我对王八说:“田镇龙的额头骨相很正,不是遭厄运的命。而且他指头匀称端正,而且细长,你推断的没错,他学习应该很好。”
    王八说:“老子什么时候错过。”
    的士司机被我的谈话弄的摸不着头脑。老是往反光镜上瞄。

    的士把我们送进钢球厂了,钢球厂已经停产。厂房都空着。厂子虽然在宜昌的黄金地段,但里面一片荒芜。厂里面还住着人,一个两层的筒子楼还在,孤零零的矗在荒地里。都是没本事的工人,还住在这里。像老田这样的人,早搬了。
    王八在车上就给我说过了,老田当初是钢球厂一个搞销售的领导。厂里效益不好的时候,就自己下了海,做生意。有了钱,就在世纪花园买了房子。可是那些厂里的邻居,可没这么好运,如今还住在这里,没钱在别处买房子。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11-2-2013 01:42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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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13 01: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看见一个中年妇女从筒子楼里走出来,王八马上走上前,热情的问道:“阿姨你好,请问秦师傅的家在那里啊?”

    “那个秦师傅……”那妇女估计打了一夜的麻将,瞌睡都没补好。

    “秦四海秦师傅啊。”

    “哦,秦老四啊,上楼第十二个门,就是他家。”妇女有点疑惑:“你们你找他干嘛,你们是秦小军的同学吗?”

    我和王八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她要这么问。

    “你们上去也没有用,”妇女接着说:“他家里没得人。”

    “他去那里了啊?”

    “你们到底是不是秦小军的同学?”妇女不耐烦了,“秦小军出车祸住院,秦老四去送饭了。”

    事情越来越清晰了。我和王八的揣测,正确的可能性很大。

    我们扭头向妇女说的医院走去。

    我和王八去了医院的住院部,开始准备先问一问护士,秦小军在那个病房。可是进了楼道,我和王八就知道不用多此一举。因为一个病房门口站了好几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在抽着烟,其中一个还穿着校服。

    病房里一个跟田镇龙年龄相仿的男孩,头上包了绷带,正在和伙伴聊天,声音大的很。那男孩一口龅牙,长面貌凶恶,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角色。

    我和王八看了一眼就走了。
23节
    这个秦家也太不地道了,都是邻居,怎么能这么损人利己的害人。
    王八叫来董玲,要董玲第二天去医院,打听一下秦小军的事情。有些事情,女孩比男的好做。
    董玲还是蛮听王八的话,当即都答应。翌日,就去医院,凑近乎和秦小军的同学聊了聊天,把秦小军的事情问了一遍。
    董玲说的话,基本都在我和王八的推算之中。除了细节,大体上没有什么出入:
    果然秦小军小学很调皮,处在退学的边缘。初一的时候,虽然学习差劲,却因为跑步出色,被体校看中,在体校上了两年学,没有什么突出的成绩出来,就被刷下来,秦家就去找体校,说儿子的文化课已经被耽误,要学校安排。
    教育局把秦小军弄到夷陵中学这个重点高中。别说这秦小军运气还真的不错,虽然他是被体校刷下来的,可是在高中里,运动方面比普通学生要强得多。特别是足球踢的很好,是校足球队的主力前卫。
    眼看就要高考了,别的学生都急得很,努力学习。可秦小军不愁,他即将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被武汉的一个重点大学破格录取。高考就只走个过场而已。
    听董玲说道这里,我和王八都开始沉思,我们在想下一步怎么办了。
    董玲问王八:“你们问这学生的事情干嘛,难道准备打官司吗。他们没有打官司的意思啊,司机的单位蛮有钱,当时就把医药费预付了。虽然秦小军伤的很重,但他好像无所谓。还说等伤好了,再找人去扯皮。他爸爸,倒是很紧张,劝他不要再惹祸。”
    “你看到他爸爸了?”我问道。
    “是啊,还带个莫名其妙的人到病房来了。”
我和王八心里同时一凛,王八问道:“什么人?”
    我追着问:“是不是腿上不方便?”
    董玲说:“对、对,是拄着拐杖。我怎么说他莫名其妙撒,那个拐杖好奇怪,是电视上武打片的那种木杖,你说现在谁还用这种拐杖。”
    我兴奋的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少来!”王八打断我的热情:“那个跛子肯定要出现的,就这几天,不是什么凑巧。”
    “是的是的。”我同意王八的推测:“如果是我,也会在这两天来看看,或者是老秦不放心,又请跛子来的。”
    “你确定秦小军是*月*日出的事?”
    “是的啊,他同学说的蛮清楚么,那天是星期五,他们和三峡大学的踢了场足球,出来准备在北苑桥的餐厅吃饭,还没走出校门,在南苑宿舍附近,就被车撞了。”
    *月*日星期五,正是田镇龙出事的那天,应该是下午五点左右……”
    王八说:“不用算了,就是田镇龙突然昏迷的时刻。”
    董玲被我和王八说晕了:“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秦小军被车撞,就该田镇龙突然昏迷啊?”
    王八说:“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吧。”董玲这次帮了点忙,王八的口气温和多了,但客气归客气,过桥抽板的意思还是很明显。
    我和王八站在风宝山的一个山头道路上,王八看着前方不远的村落,“听刚才在黑虎山遇到的人说,应该就在那里了。”
我们找到这里来,是看见连续两天秦老四都上6路车。然后第三天跟着老秦上车,见老秦,坐了麻木往黑虎山里面走。
    我们继续在南苑等着,到了晚上很晚,九点多了,老秦才又坐麻木出来到南苑。
    老秦下了麻木,就去了车站。麻木就要往回骑。我和王八叫住麻木,说家里有人出了事,医生弄不好的事情。要去找老师傅。
    我和王八说的很自然,麻木马上说:“这两天罗师父的生意还蛮好么,找他的人蛮多。现在世道真是变了,连你们市内的人都晓得罗师父这号人物了。”
    麻木接着说:“现在太晚了,不能送我们回来。”
    我和王八装着很着急的样子,打听了罗师父的地址。原来是风宝山**组的。
    第二天我和王八自己骑着摩托车,就到了风宝山。
    我和王八问清楚了罗师父的房子,向他家走去。罗师父的房子不在村内,而是在比较偏僻的半山坡上,而这个组的村民的房子都集中在山脚下的山冲里。我边走边问王八:“这个罗师父,蛮奇怪的,别的算命的、跳神的、中医,开馆都是在人多的地方,这个罗师父倒是奇怪,怎么在人少的地方开馆。”
    王八脸色阴郁的说:“这说明,这个罗师父无所谓生意的好坏。”
    “为什么?”
    “很多秘术,在修炼的过程中,是要避人的。”
我一听,掉头就要回去,“你说没得什么太邪性的事情的,就是帮人看看病,妈的,这还不邪啊,我不奉陪啦,你感兴趣,你自己去吧。”
    王八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不像个男人。”
    “你他妈的从来看不见那些东西,当然不知道有多吓人。别拉我下水。我还年轻,还没结婚,这么早被吓死了,划不来。”
    我扭头往回走去。
    王八在后面大喊:“没得义气,还是我兄弟,这点忙都不帮。想当年在学校,得了我那么多恩惠,也不晓得知恩图报。”
    “你他妈的这么啬,什么时候给我好处啦!”
    “你自己想想,你什么时候买过洗发精,不都是用的我的吗!每次用了,还往里面灌点水。以为我不知道啊。”
    “我靠,你连这个都知道!”
    “三年啊,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罢,还说我不够兄弟吗。”
    我日,王八都厚颜无耻地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事,看来他真是急了。

    我问王八:“这个事情,你这么积极,瞎掺和些什么啊,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别告诉我田家会给你多少多少钱啊,别拿这个敷衍我。”
    王八说:“你知道这些干什么。”
    “你不说清楚,我就回去了。”
    王八犹豫一会,说道:“好吧,我告诉你,明年这个时候七眼泉会有很多玄门奇人聚会。我也想凑个热闹。“
    “你想去就去,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一般人是去不成的,这种事情,平常人根本无法知晓。懂一点的,就算知道,也没资格去。这次老田家的事情,来了这么多神棍和道士,都没搞定,如果我……”
    “如果你搞定了,”我接了王八的话头:“名声就大了,你就有机会去了,是不是?”
    王八被我说中心思,默不作声。
    妈的,看在三年的洗发精的份上,就帮他去看看究竟吧。
    我和王八还在往罗师父的住所的半山坡上爬,我就觉得那屋子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现在时辰还早,太阳还高得很,可是就看着那屋子照不到太阳,阴森森的。也许是我的心理因素在作怪。反正我就觉得看那房子不舒服。
    到了房子跟前,就一个破土墙屋。都什么年代了,山下的房子都砖混的小洋楼了,这房子还是几十年前的土墙屋。
    门也是老式的木板门,很破旧。门虚掩着。门棂上还有对联,纸都泛白,不晓得贴了多少年头。
    上联:勤劳致富,早日实现四化
    下联:修身养性,改天得道飞升
    我一看着对联,忘了害怕,捂着嘴乐了。这对联半文半白,不伦不类,又对不上平仄。连横批也省了。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王八没看对联,只是看着飞檐上的神兽。一边是狴犴,一边是睚眦。王八说:“进去后,咱们机灵点,这屋子搞的太邪了。”
    我问王八:“这两个神兽有什么问题吗?”
    王八指着石头雕像对我说:“狴犴守天牢,睚眦主杀伐。一般懂风水的人,那个会用这两个神兽镇守房屋。这罗师父绝对在走旁门。”

王八这句话一说,我至少明白一点:这房子风水的风水,喜进不喜出,杀气又重。想到这里,我就不想进去了。
    王八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怕我们在这里会怎么样啊,罗师父这样的人,除非万不得已,不会节外生枝的。再说了,他还敢对我们有什么不利吗。你当警察都吃干饭的啊。”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11-2-2013 01:45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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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13 01: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4节

“谁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对付我们。反正我不进去。”
    “你连阴司都见过了,还怕这个活人吗?”
    “你不是也一样害怕,不然非要拉上我干嘛。”
    “谁说我怕了。”
    “你现在不停的在抠耳朵,你一紧张就喜欢抠耳朵,这么多年同学,你有什么习惯是我不知道的。”
    我和王八正在推攘,互相指责对方胆小。屋里面突然就传出了声音:“有客啊,请进。”
    我和王八一听,一下子都愣住了,诧异的感觉压倒了害怕。罗师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可这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声音口音。
    这下不用争了,不进去都不行了。我和王八把木门推开,门枢吱嘎的缓缓响起,我听得浑身发麻。王八抠耳朵抠得更凶了,看来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进了门,屋里面黑洞洞的。进去了好长时间,眼睛才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慢慢瞧清楚了屋里的布置。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就几张木头椅子,一张春台。春台前面有张凉椅,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坐在凉椅上。看来就她叫我们进来的。
    “罗师父……不在吗?”王八问道。
    “大。爹。蛮。忙。”那女孩扭了扭脖子,“有。什。么。跟。我。说。吧,算。命。五。十,找。人。八。十,找。牲。口。三。十……”
    王八正准备掏钱,女孩又说:“不。用。给。我,算。准。了,给。大。爹。”
    刚才叫我们进门的时候,这声音不是这样的,虽然口音没变,但语速和音调变了。这个细节我很清晰的察觉到。可是王八好像一点都没有注意。难道只有我听的出来吗。我想问一下,王八,但王八正在根本不搭理我跟他说话。
    我开始注意这小女孩,发现她面相很怪,嘴巴鼻子都算俊俏,可是两只眼睛隔得太远,仿佛各自生在额角边上。眼睛还一个大一个小。说话的节奏也怪异,嘴里的字一个一个挤出来的,没什么音调上的起伏。
    衣着一般,但脖子下围着一圈围脖。围脖湿漉漉的,我仔细看了,原来是女孩嘴角在不停的滴涎水。怎么还有十几岁的人淌口水的?
    在看着这古怪的房子,背心的汗毛根根竖起,毛孔开了,寒气直往身体里面钻,这屋里有个很邪性,很不好惹的东西存在。我正想给王八使眼色,叫王八别轻举妄动,却来不及了。
    王八不饶弯子,他看那个罗师父不在家,心里也没什么顾忌。没刚才那么紧张的样子。直接说:“算个命,**年,*月**,*时(个人隐私,不公开)的八字,帮我看看。”
    那女孩听了王八道出的八字,果然就嗯了一声,愣着神,心里计算起来。有那么点风范。趁着女孩算生辰的时间。我想把刚才的疑惑讲给王八听。谁知,还没等我开口,王八就先凑近我,用很轻的声音说:“屋里很怪,没有供奉呢。”
    我一听,心里猛地一收,果然,我还真没注意到,这屋里没任何供奉。一般中医总会挂几个“悬壶济世”“在世华佗”之类的感谢锦幅。坐馆算命的会供奉自己所属流派的祖师。再不济,也会挂张福禄寿,或是松树的年画。
    可这个屋里什么都没有。看来王八能察觉到的事情,我忽略了。所以,我能注意到的事情,王八未必知晓。可现在我没时间提醒王八了。
    屋里突然变了气氛。我突然觉得好热。浑身燥热,像是每个毛孔都在冒蒸气一样,这和刚才冷飕飕的感觉完全相反。
    要出事了,不用分析。就知道不对劲。
    王八也在急躁地挠后颈,看来他也跟我一样,觉得燥热。两人默契的在屋里到处看,想知道,什么地方出了状况。让本来阴森森的屋子变得这么热。
    可是看不出来到底为什么屋里变热了。
    不过我们不再去无谓找了。我们忽然警觉,女孩怎么一个八字还没算完。照理说,算命的人天天和农历,节气,四柱打交道一个八字最多两分钟就大致出来了。时间长的,都是想多骗点钱,故弄玄虚。
    我们现在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好像快十分钟了。别说一个人的八字,就是五个人的八字,也该出来。
    我和王八齐齐向女孩看去,突然发现,那女孩还是保持着刚准备计算八字的神色,一点没变化。连坐姿都没变。一张嘴半开着,涎水吊过了下巴。
    我想通了一点,骂王八:“你要她算我的命干嘛!不是招惹他们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他算我的啊!”
    “老子的命比你贱,就该给她算,你他妈的真是够朋友。”
    “你八字缺门,招鬼,但是火独旺,又驱鬼。不说你的,用谁的。”
    “老子的命被借了,怎么办,你赔我的命啊。”
    “你都几十岁的人了,都定型了,谁会有精神借你的命。你的命很硬的,我看他们想借都借不动。”王八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你的命又不好,二十岁都还是穷鬼加半文盲,那个有兴趣借啊,你说是不是。”
王八这么一说,我心里安定多了,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上面的理由没说到真正的点子上。光报个八字,是借不动我的命的。再厉害的人,只要不知道我的出生地、一岁前居住地、父母的八字、拿不到我身上的毛发指甲(当然鲜血更好,但我可能给吗?)……的确借不动我的命。
    但我被王八拿来当炮灰,心里还是非常不痛快。还是对着王八开骂:“狗日的,就知道找我没好事。亏老子把你当兄弟……”
    王八却不回嘴了,我怒气正旺,管他回不回嘴,正想踢他几脚。可看见王八还是不动。眼睛直勾勾望着。
    望着那女孩。
    女孩已经站起来了。女孩的个子很矮,十二三岁的小孩不会只有一米出头。
    女孩正把我死死地盯着。只用一只眼睛。因为她另外一只眼睛根本就睁不开。我看着她两只眼睛中间,鼻梁上方大片的空白,隐隐透出青印。蓦地想通了一件事情。
    “她是脑瘫,王八,她是脑瘫。根本就是个没的思维能力的脑瘫!”
    还没等王八说话。
    女孩的嘴张开了,张的好大,我还在想,如果我的嘴张这么大,下巴肯定要脱臼。
    女孩的扁桃体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看到女孩的舌下的另一小片小舌头。
    “她还是个夹舌头。”王八也看见了,惊呼道。
    女孩面无表情,但是一个声音从直直地从她喉咙里发出来:
    “荷——荷——”
    没有任何开心或悲伤的情绪在声音里。就是干燥单调的“荷荷”声音重复。
    我和王八吓极了。王八从身上拿了个玉出来,这玉听说是云南买的,还开了光的。王八把玉递给我。我连忙夺了过来。
    女孩突然变了声音。
    “咦啊——呀——”尖叫起来。
    唉呀,这是个什么声音,我觉得自己的耳膜就要被贯穿。
    女孩继续尖叫,但还是那种没有任何情绪的尖叫。却比任何普通的欢呼,惊讶,痛苦……的尖叫要诡异百倍。听得我浑身颤抖。

我和王八实在是没任何胆量继续呆在屋内了。跌跌撞撞地逃出门,飞快的向山下跑去。跑的过程中,连头不敢回。
    第二日,我和王八、老田一早到了钢球厂秦四海家。这次算准了时间,确定老秦在家。老田在筒子楼楼道里站立很久,不知是担忧儿子,还是想起了从前在这简陋宿舍里生活的日子。老田愣了一会。敲了敲门。
    老秦开了门,见是老秦,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把身子侧着,让我来人进去。屋里很简陋,还是90年代前期的简单摆设。老秦家的日子不好过。五屉柜上摆着亡妻的照片。屋里冷冷清清的。
    “我上次来,是嫂子去世。”老秦看到了照片,说道。
    “是啊,搬走了几年,还回来赶情。”老秦说的很简短。
    “当年我们一起从宜都下知青返城,又一起到这厂里当工人。住都要住一起,非要这个套间当单身宿舍。”

25节
“是啊,要不是我结婚,你还不得搬,不过跟没搬一样,把隔壁的房子给要下来了。”
    “那几个大学生还不服气,是你要打他们,他们才老实的给我腾位子。”
    两个人天唠唠叨叨地叙了会旧。言谈感伤。然后两人抽着闷烟,互相不做声了。大家都清楚对放心里在想什么,但碍于几十年的交情,一时无话。
    暴风前总是要安静会的。果然老田撕破那层薄薄的虚伪。
    “你养儿子,我也是养儿子。”
    “别这么说,这么说,好像龙龙的事跟我有关一样。”
    “难道没关系?”
    “跟着你来的是两个律师吧。无凭无证的事情,不能乱说。他们应该很清楚。”
    王八插了嘴:“就是我查到你这里来的。”
    老秦呲的一声冷笑:“你是个知识分子。难道查这些迷信东西。”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11-2-2013 01:47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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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13 01: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田叔叔,他已经认了,是他干的。”王八嘴上说着,脸却朝着老秦,“我刚才说过是迷信吗?”

    老秦没想到王八说话如此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马上从他话语中找出线索。再说老秦心虚的很,满心里就想着请罗师父借命的事情。现在老田找上门了,言谈一激动,当然会脱口而出。

    老秦望着老田说道:“你也信这种事情吗,还是太担心儿子了,怀疑老伙计算计你。”

    老田早就是老江湖了,见的世面那是老秦这种下岗工人可比。老秦无论言谈年,还是举止,还有表情,在老田看来,无一不显露一种信息——老田心里有鬼。

    老田却跟问寻常家常似的:“小敏呢,嫂子死的时候,我好像还看见她了的。”

    “你晓得小敏脑壳的病撒,生下来就是哈宝(宜昌方言:痴呆。)。几年前就送到别处治病去了。”

    “啊——啊”屋里传出两声轻呼。是我和王八喊出的。

    ——风宝山罗师父屋里的脑瘫女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秦退了一步,手把我和王八指着。他现在已经猜出我和王八已经去过风宝山罗师父那里了。

    “你到底什么个什么人?”我忍不住激动:“连自己的女儿都卖给别人当人傀。”

    老秦彻底摊条(宜昌方言:崩溃、也有妥协的意思。)了。老秦跪在地上,眼泪流下来:“我也没办法、我也是没办法……”

    “老秦,你养儿子,我也是养儿子。”老田也没有别的话好说。

    老秦泣不成声:“我只有一个儿子,我什么都没有,我穷,我,没本事,我姑娘的病也看不好,我堂客也死了。我全部没有办法。儿子也要死了,我那里活的下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军去死……田老弟,我错了,我没得办法……”

    “你就忍心看着别人的儿子替你儿子去死?”王八忍不住了。他看见老田已经气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老秦如此厚颜无耻的哀求着老田。心想:也只有老秦这种人格卑劣的人,才会和罗师父这种施邪术的神棍打上交道。
    七年前,老秦的女儿秦小敏已经快到上学的年龄,可仍然只会叫饿了,连爸爸妈妈都喊不出来。大小便不能自己控制。医生已经放弃治疗,劝说老秦夫妇把女儿送进肖家巷聋哑学校。老秦夫妇那里有钱送女孩去上聋哑学校,两口子一筹莫展。
    老秦爱人是官庄人,无奈中,听老家的亲戚说起,风宝山有个狠人,会治邪,就是脾气古怪,不好打交道。那狠人就是罗师父。
    夫妻两人马上去拜访,说了无数好话。终于把罗师父请动,到家里来看看女儿的病情,到底有没有办法医治。
    罗师父不知道在秦家施了什么法术,秦小敏马上就能蹦蹦跳跳的走路,会喊人,说话也说的利索,夫妇二人如同见了大救星。对罗师父深信不已,连呼是活神仙。
    夫妇两人请了厉害人,筒子楼居民拥挤,又是一个工厂的同事,相互认识,都来看稀奇。一时间好多人都拉着自己的子女来算命,包括老田的妻子。一般的人命都没什么,可罗师父在看田镇龙的命的时候,算的时候长了些,不像别的小孩,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不料罗师父随后说的话让夫妇二人彻底冰凉:“你们姑娘的病好治。可你们儿子的命难得救活。”
    秦家夫妇愕然。可罗师父下面的话更让他们震惊:
    “救你们的儿子也不是没办法,把你们的姑娘给我做徒弟。”
    “小敏是个哈宝,怎么学得会您的手艺?”老秦的爱人知道把女儿给他,绝对没有好事,这个感觉是强烈的。再者罗师父面相不善,又是个跛子。
    “你们不信我,那我就没的什么办法了。”罗师父手摆了摆,“你们两口子的八字不合,配得很凶。当妈的估计还要走在儿子前面。”
    老秦夫妇认为罗师父是在恐吓他们,拒绝了罗师父的要求。罗师父却好像对秦小敏很感兴趣。
    走之前,偷偷在老秦的耳朵边说:“*年*月*日,我会再来。”走之前,还把秦小敏的头摸了摸。

那个日期就是老秦妻子的死期。
    老秦等罗师父走后,给妻子说了这个事,妻子说是罗师父为了招小敏,故意吓他的。不用理会。
    可是罗师父把老秦妻子的死期算准了。
    老秦在守灵的当晚,和罗师父交谈了半夜。终于答应了把秦小敏交给罗师父。
    老秦老婆死了,女儿又是脑瘫,如果连儿子都招横祸夭折。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罗师父告诉他,让他儿子免厄运的方法,让他犹豫了。犹豫了很久,到天亮都没有答应。
    现在你们都知道,罗师父的方法是什么了。
    再去风宝山罗师父家,我和王八不怎么害怕了。因为这次人多,老田夫妇,还有老田的司机、另外一个经理为了巴结老田,也来了。王八最烦心的是董玲也要跟着来,要看热闹。无论我和王八把罗师父说成什么恐怖的怪物,那丫头非要跟着。
    老田的子弹头只能开到坡下。一行人徒步向罗师父家走去。到了罗师父门口。我和王八上次被吓一回,不敢去开门。倒是老田一言不发,伸手把门掀开。
    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仍旧是那个脑瘫女孩——不,应该是秦小敏坐在屋内。不过秦小敏和上次有点区别了,但到底是什么区别,我想不起来。
    依然没有看见罗师父。
    老田的司机最先说话:“你师父呢,在那里,叫他出来。”这个人估计一辈子都是没见过邪的,直冲冲的说话,没得忌讳。
    秦小敏什么话都不说,也没有表情,脸朝着我们这群人。可我连她的眼眸都瞧不见。她只是个人傀而已。这么多人齐齐站在这阴森逼仄的小屋里,气氛却是宁静的叫人害怕。
    老田的司机和公司的经理两个人一个是当过兵的,一个高材生,都是属于不信邪的人。他们察觉不到气氛的诡异,不理会秦小敏,冒冒失失地在屋里到处查寻,看有什么古怪东西。忽然经理看见秦小敏身后春台的下面有一堆东西。正放在小敏坐的椅子正后方。
    司机对小敏说:“麻烦让让。”
    小敏就是愣愣的坐着,挺直着上半身,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司机不客气了,把小敏轻轻托起,夹在臂弯。经理把椅子挪开。钻到春台下面,拿了一个物事出来。然后举起给我们看,原来是一坨稻草。
    说是稻草不准确,是个扎的很粗糙的稻草人。
    一看到稻草人,我就知道大事不好。这是罗师父施邪术的东西。
    我对鬼物的直觉太敏锐了,果然我又听到了那声:“咦啊”的尖叫。大家都向小敏看去。被托在司机胳膊上的小敏,又张大嘴巴,凄厉的喊着。司机胆子很大,虽然小敏叫的很吓人,但他并不放下小敏,只是不知所措,僵着继续托住小敏。
    这次是凄厉的叫喊,并且小敏脸上的肌肉完全扭曲,狰狞的面孔无比邪恶。我注意到了,小敏胸前用来接涎水的围脖不在了,这个小细节,却不知道暗示着什么古怪。
    “她不溜涎水了。”我对王八说道。
    “怎么会,啊呀,有问题!”
    “什么问题?”

第26节
    “能流涎水,证明小敏还是活人。”王八突然向司机大叫:“快放下她,快……快……快……”
    晚了,小敏的尖叫未停,身体一挣,双臂顺势一合,把司机的脖子扣住。嘴巴在司机的头上脸上狂乱的撕咬。司机痛苦地大喊,头不停的扭动。双手用力把小敏往外推,可是小敏的手臂仿佛钢圈一样箍在司机的脖子上,司机把小敏的身体都举起来,平抬着和地面平行了,仍然摆脱不了小敏的撕咬。小敏喉咙发出格格的声音,我甚至听到牙齿相互敲击。司机脸上已经血肉模糊,眉骨附近的皮肤已经被咬出一道口子,伤口的皮肤掉落,小敏的牙齿咬出那条皮肉,狠狠咬住,扭着头拼命的撕,小敏每把头往后仰一下,那道伤口就被撕得更长,从眉骨一直撕到了耳廓。
    司机面皮下面的人体组织都显露出来,白的红的,血淋漓一片。这下轮着司机叫喊了,这个粗犷男人嚎叫的声音虽然很惨烈,但比小敏凄厉的叫声还是让人不那么觉得难受。
    不对不对,小敏的牙齿咬的紧紧的,怎么还在尖叫。
    众人被这突然的发难弄懵了,老田清醒的最快,冲上前去,就去帮司机。老田把小敏的腰部抱住,拼命往后拉,司机腾出手,扳开小敏的胳膊。可小敏的牙齿仍旧狠狠咬着那条皮肉,伤口又被拉到腮帮子,终于断了。可是小敏的手又一扬,手指抠住了司机的嘴巴,把司机的嘴皮子拉了半尺长,眼看司机的嘴皮又要被扯穿。
    我要吐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司机这边,都呆了。
    忽然董玲叫到:“这边……这边……”
    众人都吓坏了,顺着董玲的指向看去。我一看,才明白,原来尖叫声,不是小敏的。而是那稻草人发出的。
    而此时,那稻草人对经理做的事情,比小敏还要恐怖。

小敏刚才只是把司机箍住,这稻草人就是把经理围着缠起来。不是用手,而是身上那无处不在的稻草。在不停蔓延、延伸。钻入经理的口里鼻孔里,成束成束的往里面钻。连耳朵都没放过。经理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经理的五窍都被塞的满满的,面色涨红,额头的青筋毕现。
    我和王八冲上前去,拼命的把稻草从经理的口鼻耳里往外攥,可稻草好像无止无尽,老是扯不完。不仅稻草从经理口鼻里扯不完,那稻草人也厉害的很,稻草顺着王八的手,往王八的袖子里面钻。可奇怪的是,并不往我身上爬,并且还在刻意躲着我。我当时没有注意这些,这都是后来董玲告诉我的。
    当时我已经急了,掏出打火机,向稻草人点去。稻草非常怕火。一沾火星,就猛的燃烧,被我连续点了几下。稻草人燃起来。但尖叫仍然未停。看着,稻草人在火焰里弹动,直到化为灰烬。场面诡异。稻草人烧完了,那边的司机也摆脱了秦小敏。秦小敏现在已经又变成一个目光痴然,面目呆滞的脑瘫。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嘴角滴滴答答的在流口水。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11-2-2013 01:49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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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13 01: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忽然觉得头顶落了一个什么东西,虽然很轻,但还是感觉到了。我用手一摸,原来是跟稻草。开始没在意,可是接着又落了一根在脸上。我一看众人,都是跟我一样的姿势,在用手拍身上的稻草。

    这下大家都注意到了,屋里到处飘着稻草。从屋顶上飘下来的。现在我们都知道这不是好东西。而且我也看到,那些稻草没有被弄掉的,已经开始往人体上缠绕,董玲的脖子上缠了一道,她用了好大力才拉下来,皮肤上已经有一条血印子。

    每个人都迈不开脚步,都不能走路了。如同钉子一样,钉在地上。

    我连忙喊:“王八,这是怎么回事?”

    王八喊道:“让我想想,在那本书上面看到过。”

    “你怎么不去死!”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喊,但估计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我看到了,”王八大喊。

    “看到什么?”我问道。
“瓦,屋顶的瓦。”
    我抬头向上望去,“瓦有什么古怪啊?”
    “那几片明瓦有问题。”
    我听了王八的话,看着屋顶上的明瓦,只有三四块而已,但摆向有点奇怪,长长短短像个“震”卦。
    “点火,点火,这个屋子怕火。”我急忙喊道:“烧了田叔叔赔得起吧。”
    几个男人纷纷掏出打火机在屋里找东西点燃,遍地是稻草,把身边的拢堆一处,烧了起来。这时好像听到一声很沉重的叹息,不像是人发出的,倒像是房子本身。屋子里再也不漂浮稻草了。所有人又能走路移动了。
    没想到事情猛然发展到这种地步。虽然我们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对事实估计不足。一下就伤了两个人。也顾不得再找罗师父,先把人弄到医院再说。
    众人走到屋外,又都停住了——罗师父拦在屋外的路上。
    罗师父就是个身材瘦小,一条腿残疾的老头,可现在,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凶神恶煞。如同一堵墙般,把我们的去路拦住。
    罗师父面色铁青,住着拐杖,死死的把我盯着看。对我说道:“没想到是你的命。我还以为是他的。”罗师父把手指向王八。王八脸色变了,难道第一次到这里来,王八就中了招。
    王八下意识地用手在自己身上连拍直拍。
    “你不用受赫”罗师父说道:“我搞错人了,没起作用。”

罗师父不跟王八讲话了,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心发毛,问道:“你看什么?”
    罗师父叹口气,“人犟不过命。我辛苦这么多年,被你来了两次,就完了。”
    我听不懂罗师父到底在说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我可不会做法事。他应该说的是王八吧。
    “跟你师父说,我认栽。”
    我用手指着自己的下巴:“我么?我可没什么师父。”
    “你迟早会有的。”
    这时候老田的妻子冲到罗师父的面前,用手抓着罗师父的头发,狠狠的摇晃:“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你还我儿子……你这个老东西……”
    那个罗师父也不反抗,就这么被田妻揪着头发甩动,用脚拼命的踢打。罗师父身体很轻,被田妻提起来晃来晃去。老田喊着制止他的妻子,“莫打了,莫打了。”
    打也没什么用,因为田妻手里提着的还是个稻草人,只是身上套了件衣服而已。真正的罗师父早就不知道去那里了,甚至刚才跟我说话的是不是罗师父本身都不能肯定。
    我们下了坡,匆匆把司机送到医院。
    可还是不死心,然后又折转来,去问村民,罗师父的事情。村民都说罗师父早就离开这里,那个房子已经空了有几年了。以前是有个罗师父在这里有点名气,但走了几年后,也没多少人记得了。倒是你们这些外人怪的很,找到这里来。

我和王八沿路找那个曾经驮老秦的那个麻木。找了几天都找不到,从风宝山顺着黑虎山、火葬场、农校、椰岛厂、南苑这条路找了好几遍,甚至找到龙泉和石板,我和王八描述的麻木形象,没一个人认识。
    找不到罗师父了。
    老田夫妇已经完全绝望,却不料隔了几天,小田醒了。身体回复如初,仍旧是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回技校上学去了。
    老秦却陷入了生活的困境:自己的脑瘫女儿回来,需要不离人的照顾。不然秦小敏见人就咬。可是如果给她个布娃娃,她就乖了。
    秦小军在医院里准备出院的前一天,在上厕所时,摔了一跤。这一跤摔的厉害,跟着就爬不起来。医院一检查,原来是车祸当初把他脊椎某节撞了点轻微的裂纹。裂纹太小,当时没注意到。秦小军自己也感觉不到。没想到这一骨溜(宜昌方言:摔跤)把毛病都给摔出来了。秦小军这辈子都上不成大学啦。别说踢球,走路都很勉强。年纪轻轻的一个人,走路跟着中了风的老头子一样。
    我问王八,是不是我们在罗师父家里闹了一通,把他的法术给破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王八个狗日的关键时候老是掉链子,平时却还是喜欢装神弄鬼。

第27节
    “你找打啊。”我威胁王八:“有话就好好说,别唧唧歪歪的。”
    “我想了的。”王八说道:“田镇龙之所以能醒,还真不见得是我们的功劳。而是他自己帮了自己。”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虽然田镇龙的命被借走了,可是他的德行和品性是借不走的。”
    “就是,人生一世,命中注定的只占三分,七分靠自己。”
    “所以田镇龙能醒过来,跟他自己平时与人为善,乐善好施有关系。”
    “不错,但我希望……”
    “希望什么?”
    “希望这次他能醒,完全是我们的功劳撒。”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王八的表情有点闷闷不乐。(借命完)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11-2-2013 01:50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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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13 01: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渣货村

    从果园二路往北走,穿过东山大道,顺着金家台2号往上走,一直走过铁路,就是宜昌有名的渣货村。至少2000年左右是这样,现在我不晓得拆迁没有。大家都是宜昌人,我把这路线说的这么清楚应该是没有什么必要的。但我想这个渣货村虽然有名,不过真正知道到达路线的应该不多。

    渣货村离火车站很近。火车从宜昌站一出站,经过的城中村,就是渣货村。渣货村只是形象化的别称。行政名是东风X队。如今还是村的建制。

    渣货村里面大部分住的都是外来人员,半数都从事一个相同的职业——资源回收。

    宜昌的道口,火车撞死人最多的就是这里的道口。而不是报纸上经常报道的香山铭园下面的那个道口。只是这里火车撞死拾荒的外地人,都默默的由民政部门不声张的收拾了,默默的死去,引不起多大的关注。火车基本上也是奉行不赔偿的政策。

    我的一个同学曾经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他一到晚上就不愿意出门,虽然住了很多人,但晚上就是死气沉沉的。不晓得为什么。

    刚好他租住房子的房东我认识。是东风的老村民,以前和我父母有过来往,关系还不错。东风村和我老妈娘家的那个地方很近,以前宜昌老一辈的人少,所以他们认识也很寻常。

    那个房东姓谭(我就不写真姓名了),很结实的一个中年人,最开始杀猪的,后来改行卖肉,又贩鱼。满脸的横肉,脸上杀气很重。身高一米八的个子。

    可就这么一个体壮如牛的汉子。说死就死了。

    我同学是99年左右在他家里住的,我去找同学的时候,看见他还是那种很健壮的样子,说话做事还是那种风风火火的风格。可是不到半年,我同学对我说,他的房东谭师傅,死了。

    我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结实魁梧的人,和他跟死亡联系在一起,真是不可思议。问同学是怎么死的,出车祸吗。

    我同学着说,还就不是什么车祸意外死的,而是生病的死的。肝癌。

    我当时就感叹人生无常,这么壮实的人,说死就死了。

    回了家,把这事聊给我父母听。

    我老妈听了,用很平常的表情说:“谭XX的还是没能过这道坎么。”

    我一听,觉得很奇怪,怎么老妈没跟我一样很惊诧。我就连忙追问老妈究竟。

    老妈告诉我,“当初算命子就许了福的,谭XX肯定要在36岁出拐,这个事东风的人那个不晓得啊。”

    我来了兴趣,就问老妈缘故。

    老妈就说起了谭XX的轶事:

    谭XX从小就体格健壮,脾气火爆,经常给人打抱不平。又不信邪。斗狠的事情,若是旁人不劝就罢了,要是劝了,他就非干不可。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人。

    当年90年代初,宜昌附近郊区的渐渐繁华,开始向城中村的形式转变,于是村民都开始向村委会要地皮修建房子。东风地处火车站附近,地段非常好。所以,当时建房的跟疯了一样,用尽各种方式找村领导要地建房。东风的地盘本来就不大,特别是靠近火车站这个队,已经被城市逼到铁路和党校的那个山头之间的一点点坡地上。

    地皮很俏,可是有个地方一直都没人要。

    那块地方本来在东风是一块不错的地皮,可没人问津。因为那块地皮以前是医院的停尸房,就是太平间。(我问老妈,那以前是什么医院,怎么没听说过。老妈说的医院名字我没听说过,毕竟城市扩张太快,很多地方物是人非,出生迟了,肯定不知道。)

    刚好谭XX当时也要建房。本来他可以要到别的地方建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人喝酒的时候,斗狠。说别人怕的地方,他不怕,他说他杀猪杀狗都数不清了,要不是法律不允许,他连人都敢杀。还怕什么太平间的。

    当时他老婆就劝他,要他莫太好强了。太好强的人在宜昌的说法就是“德行人。”德行人都是短命不得善终的。

    他不听,执意要了那块地皮起房子。房子起好后,他老婆还是不放心,趁谭XX不在家,请了一个算命子来看房子。算命子来了吃了顿饭,对谭XX的老婆说,房子没得事情。谭XX的老婆就蛮高兴,连忙给算命子给钱。刚好谭XX就回家了,他生平最见不得算命啊和尚啊道士之类人士,说这些人都是骗钱的。就要打算命子的人,赶算命子出去。

    谭XX的老婆连忙拦着他,让算命子走。算命子走到铁路上,还是回头,跟谭XX的老婆说:“本来我不想多事,没见你爱人之前,我还以为没得事,可是我劝你们还是另外找地方起房子。你老公火气太冲,一般人心平气和反而好些。他这么大火气,以前太平间的脏东西没走干净,被你老公一扰,估计要发狠。你老公虽然也恶,但我看不见得镇得住。”

    这么一长段话,说得谭XX媳妇腿都软了。问该怎么办,她老公这么犟,现在起房子本来就借钱起的,他肯定是不会另外起房子的。

    算命子叹口气说:“你老公面相很凶,估计平时不会出什么事,就看几个坎过不过得去了。最难过的坎就是三十六岁。如果能过,应该这辈子就平安了。但我看很难得过这道坎。”

    算命子的这段话,和谭XX的一意孤行,在那几年常常被认识的人提起。可事情过了这么久,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渐渐忘记。

第28节

    没想到谭XX就这么发急症死了,大家猜想起,这年,刚好他满35岁,虚36岁。

    听我同学说,谭XX死前在床上很痛苦,一米八的汉子,瘦到不足100斤,嘴里老是喊着:“你们莫过来,你们莫过来。”

    临死前,他斗不起来狠了。

    我同学本来不是市内的人,谭XX死了,他才知道自己租住这么久的房子,以前竟然是太平间。马上就搬了,一天都没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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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13 01: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包子铺

    97年的时候,一医院的门口向隆中路方向,临街开了一家包子店。这家包子店的生意超级的好,每天到早上10多钟了,还是要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
    我去吃了一次,就忘不那包子的美味。时时刻刻地想去吃。
    后来再去吃的时候,发现这个包子店租的门面,是一医院在自行在临街处起的平房,租给做生意的,算是给医院创收吧。包子铺门面的外间是就餐的大厅。后面是做包子的厨房。
    再后来和我的好朋友燕子刚好路过那个地方。刚好没吃饭,我就给燕子推荐:这个包子店的包子蛮好吃呢,比小桃园强十倍。
    燕子本来是个很挑剔的人,对吃的东西很讲究的,很少在外面吃东西,说小吃铺的东西都很脏,不干净。不过他饿了,没得别的选择,看见买包子的人又这么多,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包子铺也是很干净环境。就跟我一起排队买包子吃。
    包子蛮好吃,燕子饭量很小,也吃了三四个。看他吃的开心,我恶作剧心突然来潮。对燕子说“燕子,我跟你说个事情。”
    “唔……什么事情……?”
    “你先吃,吃完了我再说。”
    “你在想什么坏心思。”
    我偷偷笑了两声:“你先吃。”
    燕子和我都吃饱了,打着饱嗝走出来。我拉着燕子走到门面旁边的医院围栏。边走边说:“你是不是觉得,这包子的味道非常特别啊?是不是特别鲜啊?”
    “到底什么事撒?”
    “你看着包子铺的门面后门是在一医院的院子里面呢。”
    “那又怎样?”
    “你再看包子铺后门对面的方向,和后门隔着一个花园的地方,看见没有?”
    “看见了,一排矮房子,怎么啦?”
    “那个房子好像是一医院的太平间呢。”
    “你格老子的瞎说。”
    “我们进去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是太平间撒。”
    “不克!就晓得你狗日不安好心!”

    “那包子是不是蛮好吃啊?”
    “你再说老子要捶人了啊。”
    “只隔了一个小园子哦,估计包子铺的人晚上要加班哦。”
    “你再说……”哇的一声,燕子吐了。
    燕子把刚才吃的包子吐出来,秽物落在地上。
    我呵呵的笑,可是马上笑不出来了。
    我好像看见秽物里有一片小小的指甲片,很薄,只有很小的一片,准确是说是指甲的一部分。那指甲片光洁均匀,柔弱细致。
    我笑不出来了,也想吐。
    我拉着燕子赶快走开,不敢跟他说他吐了什么东西。
    我至今对此事耿耿于怀,虽然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心里总是有点阴影。
    那个包子铺生意那么好,却很快就关门了。我隔了两个月再去一医院的时候,就发现,那包子店已经没有了。门面换成卖水果的。

45节
    清朝记载的就好多了。这时候的夷陵州已经更名为宜昌。四川出的榨菜要走水路到宜昌,再从宜昌销往全国。宜昌当年码头最多的货物,就是榨菜。江边下到处是榨菜坛子。这时候的鬼市,就在江边,从镇江阁往东门延伸这一带。到了晚上宜昌的居民就拿东西或是钱财在如今建行这一块晃悠,穿梭在密密麻麻的榨菜坛子之间,和鬼交换商品。这时候已经是康乾时期,没得用女童交换的习俗了。居民逛鬼市,多是求财,不是求条生路。
    我能知道宜昌最早的鬼市,就在如今西陵一路靠江边这一带了。从清末到民国再到八十年代,我找不到宜昌任何关于鬼市的文字记载,这百把年是空白的。不过鬼市肯定没消失,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记录而已。
    鬼市和人世的市场一样,也是会搬迁的。
    宜昌八十年代的鬼市在铁路坝。
    鬼市地点在如今的国贸大厦下面和夷陵广场之间的那条路。就在广场的草皮和国贸及外贸大楼之间,连接园林路和西陵一路。
    国贸还没修起的时候,夷陵广场这边是个大足球场,足球场旁边是商业城,当然商业城出现就比较晚了。鬼市可是一直在那里。什么时候从江边搬迁过来的,老蛇真的不知道。
    老蛇因为各种机缘,认识几个混过鬼市的先生,我所说的八十年代后的鬼市传闻,都是从他们那里听来的。大家就不要追问他们的身份了。我只透露一点:有一个如今还在广场旁边的古物街做生意,还开了门面。还有一个,我认识他的时候,正在倒电话卡。还有一个如今不在宜昌,到别的地方淘鬼市去了,听说云南那边还有大型的鬼市。这几个人的信息,我就只能提供这么多了。网友们也别去古物街去打听,不透露自己一点特殊身份的人,什么都打听不到的。我当年可是连哄带骗,神秘兮兮的说自己是什么什么身份,套了几个月的近乎,才和他们混熟了,问出点轶事的。
    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是铁路坝鬼市最红火的时候,很巧吧,商业城也是那时候最火爆。鬼市这条路,当年很窄。路两边都是一些本钱小,在商业城租不起门面的做小生意的人。也都是卖服装的,搭的临时棚子,一个挨一个。里面就挂一些衣服。质量比商业城的还水,但是便宜。样式也还行。吸引不少市民去逛。白天这里就是买水货服装的摊子。晚上就是鬼市。
    宜昌的鬼市比不上那些几朝古都的厉害,但生意还算不错的。到了晚间,就有几十个人在鬼市乱逛。九十年代初,有一段时间,鬼市粮票的生意很好。不少人就拿粮票去换东西。
    宜昌鬼市的粮票一直都很俏,还为此事,出过大事的。一个粮食局的会计,在八几年的时候,因为贪污被判了死刑。原因就是她贪污了五斤粮票。
    最开始,她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鬼市,就去换东西。换了几次,都很顺利,得了点小实惠。这也怪她不小心,能到阳世跟人打交道的鬼,那里是那么好相处的,换了几次,她胆子就大了,她想要一个金耳环,本来至少需要百把块钱的等值物品才能换到。那个跟她做交易的阴间商人,找她要三百斤灰面来换,她算了算账,当时的物价三百斤灰面要六七十块钱呢,其实很划算了。可人呐,就是不能贪心,她换了几次东西,占了便宜,觉得跟她交换的鬼很苕,好骗的很。就起了歪心。她想了想,就说能不能用粮票来换。鬼也答应了,告诉她要一百斤粮票,现换,不然明晚就涨价。这个也很划算。可她不知足,就说,只能给五斤粮票,多了没有。
    鬼就说,五斤就五斤,决不能反悔。不然她家人就要出事。
    会计爽快的很,说现在身上没有带粮票,明天来换,用黄裱纸写了字据,按了手印给了鬼。
    千万不要跟鬼立字据,也不要承诺什么,鬼市么,都是撞到什么是什么,没得契约可谈的,可她忘了别人的交待,她满心就是想着那金耳环。
    第二天,这个粮食局的会计,就真的拿了五斤面值的粮票来换耳环。可是鬼说,不对,不是这么多。
    会计说,不是明明说好了五斤粮票吗?怎么变卦了。
    鬼就把黄裱纸拿出来给她看,五斤么,这五张粮票那里有五斤重呢。
    粮食局的会计当时就傻了。马上就回家,不想跟鬼交易了。
    可是他男人当晚就出事,在外面喝酒席回家很迟,被车撞了,一个晚上都没耽误。
    她没办法就又去鬼市,跟那个狡猾的鬼商交涉,答应给鬼五斤重的粮票,但是要隔半年。
    鬼又答应了。
    可惜,这个铤而走险的会计,最后还是没得到善果,她战战兢兢的利用职权贪污了五斤重的粮票,还没来得及给鬼商,就东窗事发,被单位发现。五斤粮票价值好几万人民币,这在当时是很严重的大案。粮食局的会计最终就被判了死刑。
    她死后几年后,在鬼市里,有一个长发女鬼专门收粮票。这时候粮票马上就要被国家废除,不值钱了。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记得她总是要求要几斤粮票来换东西。可是当时混鬼市的人,都知道粮食局会计的典故,不上这个当。说清楚了是面值多少的粮票来换。
    现在粮票收藏风行,不晓得那个女鬼找到了结自己怨结的替死鬼没有。
    不要以为鬼市就是专门换文物的地方,这是如今大众错误的认为。鬼市什么商品都有的。包括书籍食品衣物……不一而足。但是不同的时间,某种东西会盛行。
    但有两种东西,鬼市永远是盛行的,一个是文物,就是什么瓦片,什么金银首饰,什么古玉,什么符贴之类的东西,这个大家都知道。还有一种,不了解鬼市的人,肯定想不到,就是药品。很多疑难杂症,最终出现奇迹能治好的,多半都是中医或病者家人在鬼市里换到了神秘的药材。
    所以鬼市里有三种人最多,一种是文物贩子,一种是中医,当然还有神棍,但神棍有时候就是前两者的身份同时兼备。甲骨文能发现,和鬼市有点干系。当年发现甲骨文就是在药店买的龟壳熬中药,突然发现了龟壳上的文字。这龟壳的来源,就是中医在殷墟的鬼市换来的药材。
    还有,知道鬼市圈子很小,若是不明白的人无意闯到鬼市里了。别好奇,这时最忌讳的就是好奇的人。听见旁人在讨价还价,别凑热闹。不然就有可能出邪性的事情,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1-2-2013 03:58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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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013 11: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经历——森森溶洞

    99年,我稀里糊涂的跟着王八掺和了件无聊的怪事,不知道到底是我们帮的忙,还是我们的运气好。王八父亲的生意伙伴老田的儿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不管怎么样,老田夫妇还是感激我和王八的。在老田夫妇请我们吃饭的时候,我找了个理由,把王八拉到洗手间外面,支支吾吾的问王八,“当初不是说好了,谁弄醒了他儿子,他有重谢的吗。”

    王八一听就敲我的脑袋:“你狗日的帮忙的时候吓的要尿裤子。现在又想得现成的好处啦。”

    我也来了气:“妈的,你们有钱人都这样,越有钱越啬,明明说好了的,又不算数。”

    王八叹口气:“那你说说,你要什么好处?”

    我抠了抠脑袋,想了一会说道:“怎么也要给我几百块钱撒。”

    “瞧你这点出息。”王八不屑的说道:“老子这么有你这种同学。”

    “不给就不给!”我吼王八:“你以后有什么事别来找我。”

    “这个比儿穷疯了。”刚好一个服务员经过,王八故作轻松对她说道。那个服务员捂着嘴走了。

    又回到桌子上,我就把嘴巴翘着,一脸的不耐烦。

    老田的妻子就问:“小徐,你怎么啦,上个厕所回来就把脸板住。”

    我正要说想要点烟钱花花。

    王八在我大腿上上狠狠拧了一下。疼的我大叫。我扭头向王八说道:“你不要,不等于我不要撒,我又不像你,是有钱人……”

    王八又掐了我胳膊一下。看来王八有什么打算,我住嘴了。

    王八敬了老田一杯酒,对老田说:“疯子和我当初是满要好的同学,这么多年了,关系一直不错哦。”

    那个跟你不错撒,我嫌弃的把王八看着,妈的老子借了你两百块钱,找老子逼了一年。还他妈的满要好。好个屁!

    王八接着说:“他现在工作不如意,想干跟专业对口的工作。”

    原来王八藏了这么一手,看来我错怪他了。

    老田一听,挥了挥手,“我正想怎么谢你和小徐呢。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

    王八说:“您帮疯子换个工作撒,他现在当保安,十几年的书都白读了。”

    老田的妻子说:“还是我们小气,来之前还商量,准备给你和小徐两千块钱呢,还是你们年轻人不错,能为长远打算。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把钱给你们了……”

    我听到这里急了,慌慌张张的说:“我要……”

    腰上一阵剧痛,王八用肘子狠狠顶了我一下。

    我一口气换不过来,王八帮我把话接下去:“他要了钱才不好意思呢。”

    吃晚饭,和老天两口子道别,我就去揪王八的耳朵,“两千块啊……两千块啊,你倒是给老子两千块。”

    王八猛喝一声“滚!”,拦了个的士,自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路上。

    什么狗屁朋友撒,求老子的时候跟孙子似的。没利用价值了,跟牛屎一样把我踢开。我气不过,找了个电话亭,挨着给关系好的同学打抠机,准备痛斥王八的不仗义。

    可惜同学们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和女朋友逛街,回了电话反倒骂我毛病犯了。这还是关系好的,还算是回了电话。大部分连电话都没回。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气急了,拼命的踢路边的树。

    人情冷暖啊,世态炎凉啊。

    三个月后我,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抠我,我在三峡的商场正在斗地主,正输的一塌糊涂。输完了钱,才去回抠机。一听是个女孩声音,“你是不是徐云风?”

    “是的,有事吗?”我一听声音是女孩,来了精神。

    “我是董玲。”那声音怪不得这么熟,“你明天早上八点到葛洲坝宾馆*楼*号房间来。”

    我听了高兴坏了。

    又回到牌桌子上,对赌友说:“今天无论谁赢谁输,晚上宵夜都是我请。”

    赌友都好奇:“铁公鸡也拔毛啦,遇到什么好处啦?”

    “有美女主动要和我开房。”我得意极了,看不出来董玲对我不冷不热的,表面上巴着王八,其实早就对我有意思。没办法,谁叫我比王八帅呢。

    第二天就兴冲冲的回了市内,直接到葛洲坝宾馆找董玲。没想到房间里一屋子的人。全是年轻男女。我顿时泄了气。

    看见董玲坐在一个老板桌后面和那些人逐个交谈。我懒得听,坐到外间去抽烟。心里想着这丫头找我倒底有什么事情。看样子不是想和我单独交流感情。

    只有几个了人,我才走到董玲面前。

    “你怎么来这么晚,有没有点时间概念。”董玲看见我,很不耐烦。
    还没等我解释。董玲扔过来一张纸,“把简历填好。”

    “填什么简历啊?”我摸不着头脑。

    “田叔叔交代的,你来上班,不用面试了。直接录取。”

    “到哪上班,上什么班?”

    “你不是求田叔叔给你个工作吗?”董玲眼里透着鄙视,“做一点事情,就巴巴的要好处,什么人呢……”

    “什么,什么,你停停。”原来是这样啊,我开始兴奋,“是不是田叔叔要给我两千块钱。”

第30节

    “你说哪里去了,什么两千块钱。”

    “不给钱,叫我来干嘛,不对,是不是你把钱自己给吞了。”

    “神经病。”

    “我是个穷人,等着钱买米下锅了,你当做个好事,把钱给我好不好。”我太想要拿两千块钱了,我这辈子还从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钱在手上呢。

    “真服了你了,王哥怎么有你这种狐朋狗友。”

    不提王八我还好,一提他我就来气:“狗日的王八蛋,他在那里,是不是他要你来耍我的是不是。肯定是你们把钱给分了。”

    “你到底填不填简历,你到底上不上班的。”董玲懒得和我解释:“两千块钱都跟宝似的,真是能耐了……”

    “我不是正在上班吗,我有班上,你到底给不给钱,不给算了,跟王八说,老子要和他绝交。”

    “王哥真是瞎了眼睛,帮你还招你骂。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猇亭的公司上班。”

    “去猇亭干嘛,我在三峡当保安好好的。”

    “你不是求田叔叔,说你想干工程吗,你和王哥在学校学的专业不就是搞土建工程吗。”

    原来是这样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王八安排好了我去当技术员。

    “我当保安,一不下力,二不操心,一个月稳稳当当的拿钱,当个什么狗屁技术员。我不去。”

“不去拉倒,天天看见这种人,我都恶心。”董玲往我身后喊着:“哎,你……你……应聘文员和会计的,到前面来。”

    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走上前来,把我挤在一边。

    我一看形势,连忙问董玲:“你也去那里上班啊,你不是在王八的事务所里实习吗?”

    “我难道在事务所实习一辈子啊。”董玲说道:“要去就填简历,不去就走人。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我一琢磨,这么漂亮女孩都去啊,我不去不就亏大了,特别是董玲也在呢,我机会大大的。时间长了。近水楼台,我不信我搞不懂董玲这丫头。

    当下,我就兴奋的填写简历。边写边笑,太好了,可以天天和董玲这个漂亮妹妹在一个公司上班了。

    话说到这里,同志们,我要劝你们,千万不要起色心,色心一起,什么都不顾了。我当时是欢天喜地的想去猇亭上班,却不晓得,猇亭不知道有多闹心的怪事等着我呢。

    我乐呵呵地把简历填好了给董玲。

    董玲看了看,嘴里不屑的说:“你和王哥到底是不是同学。”

    “他又不是什么好鸟,当他同学还觉得丢人呢。”

    董玲说:“你上的****学院,虽然是大专,好歹也算是大学生吧,一个简历总共才百把个字,你错别字都有十几个了。”

    我抠着脑袋,说不出话。妈的她怎么净针对着我,王八当初不跟我一样啊,搞学习狗屁不通。看她的口气,好像挺待见王八的。

    董玲对我说:“给你两小时回家收拾东西。自己找地方吃点饭,十二点半。我们就走。”

    “去哪?”我还在傻不楞登的问。

    “去猇亭上班撒。”董玲大声说:“在山里面,几十里路,进去了难得出来。你把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带齐。”

    我一听就晕了,“美女,我现在还没辞职呢,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三峡**商场的保安。”

    “你那也叫工作?”董玲神情鄙夷的很。

    “你总得让我去把这个月的工资拿到了再辞职吧。”

    “我没时间等你,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好兄弟会帮你的是不是。”

    “你不也是靠着关系进来的,不然你怎么一进来就当办公室主任。”我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和董玲讲了几句话,就知道这个公司跟老田有关系。

    从葛洲坝宾馆出来,我也没地方好去,我的行李都在三峡,短短两个小时,我也不可能去个来回。想了想,给王八打了电话。

    王八打的过来,接我吃了午饭。我问王八借钱。还委托王八到三峡去帮我收拾行李,顺便看能不能把我工资要回来。

    王八都答应。答应的很爽快。这么爽快,肯定有问题。他妈的肯定又有什么事情要麻烦我。

    果然,王八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到那个工地上了,眼睛放机灵点。遇到好东西,帮我留意一下。”

    “什么东西啊。”

    “我还能对什么东西干兴趣,恩,你知道的是不是。”

    “不知道。”

    “你怎么就点不透呢。”王八没了耐心:“那个工地有可能会有某种东西的骨头,已经有人捡到过了。你应该比平常人更容易发现那东西。恩。”

    “工地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还在挖土方吗,那我帮不了你,挖土方这么多人,一挖出来好东西,大家不都上去抢啊。”

    “妈的董玲这个死丫头没告诉你工地在什么地方吗?”

    “猇亭啊。”

    “没告诉你猇亭具体位置?工地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去干什么?”

    我摇摇头。

    王八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这个公司现在正在开发一个溶洞,洞里面需要铺路,还要架桥,你去当技术员撒。”

    “在山洞里面搞土建技术员!”我把口中的米线一下都给喷出来。

    我有点退缩,不是别的,我本来读书就是扯淡,那里会什么土建技术,更别说在山洞里面这么特殊的环境里干活。

    “工资是一个月六百,比你当保安要强吧。”

    我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去了,钱是一方面,跟重要的是,我想着还有好多漂亮女孩也要去上班呢。

    中午十二点,和董玲上了去工地的车。车往猇亭方向开去,到了船厂,就往山里面钻,在山路行驶了半个小时,已经进大山很远了,还是没到工地。

    在车上,听董玲介绍,大致知道了工地的情况。我们要去的工地是一处山水风光很好地方。有个溶洞,还有个湖。一个浙江人看中了这里,准备开发风景区,老田估计牵了线,不知道入了股没有。我和董玲算是靠老田的关系进来的。

    董玲也只知道这么多情况,看她的样子,也没到工地来过。

    和美女聊着天,时间就过得快些。说说闲话,就到了工地。

    我的八字真不好。到工地的时候。工地就出了事。

    我和董玲刚下车,到了公司临时办公的地方,就是这个村以前的一个小学校舍。准备问施工经理在那里,新人报道。

    就听办公室的人说,经理去施工现场去了。出了大麻烦。

    我和董玲就往工地走。溶洞工地离办公室还蛮远,有三四里路。走了几十分钟才走到。

    一群人围在溶洞入口前正在吵架。问了旁人才知道,邻村的一个中年男子说是来找他的弟弟。他弟弟已经失踪几天了,肯定已经死了。尸首肯定在洞里面。要施工停下来,他去找尸首。

    施工停一天要损失多少钱啊,经理肯定不答应。那中年男子和他的一群亲戚就和施工队的人吵起来。

    我也凑着看热闹,问旁边的人,“为什么非要在洞里面找尸首呢?”

    那人很随意的说道:“我们这里人失踪了,最后都是在这洞里面寻尸体的,有什么稀奇。”

    最后经理扛不住了,答应给那个中年男人半天的时间,进洞去找尸体。

    不到半天,两小时后,中年男人和他的同伴就出来了。说是找到了他弟弟的尸体。可又把他弟弟的尸首放在一个非常大蛇皮袋子里,遮遮掩掩的不让人看见。

    经理见事情过了,就不在多事,马上安排恢复施工。群人就又乱哄哄的进了洞,干活去了。我留意看了看那个装尸体的蛇皮口袋。心想,蛇皮口袋再怎么大,装个人的尸首,也太夸张了吧。

    就翘着脑袋望了望,一望,我心里咯噔一跳。果然有问题,那蛇皮袋子也不是很结实,尸体从袋子里伸出一部分。可是,伸出来的不是有血有肉的肢体,而是一截白森森的骨头,一丁点肉都没有的骨头。就是因为骨头的尖利,把蛇皮袋子戳穿了伸出来的。

第31节

    我想到了王八交代给我的事情,要我帮他找什么骨头,和这个事情有没有什么联系呢。王八狗日又没安什么好心。肯定是他知道什么事情,却不告诉我。

    我怎么安顿下来,怎么和经理见面,经理怎么安排我的工作,这些事情我就统统跳过,不细说了,无关紧要的细节全部省略。

    总之我就开始上班了,负责溶洞内的土建施工,技术方面的事情,其实就是个闲差,施工队是外包的,有自己的一套人马。我的工作就是看看混凝土的质量,和栈桥是否稳定,联系一下爆破队安排爆破。

    和我同住一个寝室的也是个技术员,叫柳涛,是电工,他已经干了一个月了,负责洞内的通信照明送电。

    住的第一天晚上,我什么铺盖都没有,跟柳涛挤一张床,他把他的被给了我一半。我和他同龄,都是年轻人,很快就混熟了。

    晚上睡在床上聊天。我提到我今天工地发生的事情。
    柳涛沉默一会,对我说:“你刚到,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乱打听。这个洞反正不好。”
    “不好是什么意思?”我问。
    “我也说不上来,我来了才一个月,洞里已经捞过好几次尸首。”
    “那里是什么尸首撒,明明是……”我话到嘴边咽住。
    “骨头,对不对,我早知道了。”柳涛不说话了,翻身去睡觉。
    我越想越怪,怎么都睡不着。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1-2-2013 04:03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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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013 11: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还好工作一切都顺利,就是每天早上进洞,晚上才出来,整天不见天日。施工很紧张,午饭都在洞内吃的。干活的小工很多都是当地人,知道这个洞本来叫喉咙洞,浙江老板来了,非要改名字,把名字换成山鬼洞。

    妈的两个名字都邪性。

    说说这个洞的地形吧,洞外是大山夹出来的一个山湾,一条溪流就奇怪八绕的在山间流淌,流到这喉咙洞就钻进洞内,成了地下河。地下河顺着溶洞的走向在洞里流。水浅的地方,洞里可以走人。水深的地方,就把洞内给淹了,最后这小溪就从溶洞的另一端流出去。

    就这么个溶洞,被浙江人看中了。要开发。马上就投资,在有地面的地方填混凝土铺路,水深的地方架起长长的栈桥,跟着溶洞的方向走就罢了。

    我去的时候,进洞一两里的栈桥已经修的差不多了,工程已经施工到溶洞的中间部分,要打混凝土铺路。溶洞有的地方地势太矮,就要填炸药把洞壁上方炸开,让空间宽阔点。

    溶洞里的景色一般般,宜昌是喀斯特地貌,类似的溶洞不知道有多少。开发出来的溶洞早就看腻了,我哪里在乎这些石钟乳和石笋。

    就是这溶洞刚开发,千百万年来,没几个人进来过。特别是我现在施工的地方,相当于一个很长的大厅,因为前面一截的洞壁太矮,地下河到了这里就把溶洞的空间全部占据。现在是炸了洞顶,才架桥过来的。以前没架桥的时候,到这里就是个暗河,胆子再大,水性再好的人,也不敢往里面潜水啊。

    每天里就在洞里面看人和砂浆检测混凝土的质量,做试块。上了个把星期的班,我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劲。我对空间的记忆力是比较强的,呆了两天,一路上石壁上的钟乳石和石笋,我基本上都能够记住方位和形状。可是第三天,我就把方位给忘了,这可是怪事,我对我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

    我就刻意的去记石壁的形状和走向,一天下来就记的差不多了。可是第二天,我又发现自己记错了。

    我下了班和柳涛闲聊——我们已经年很熟了,已经算得上朋友。我说我看来是老了,连个路都记不住了。洞里面的方位,我记了好几天,到今天还在记错。明明我记得一个石钟乳,就是栈桥要走完的那个地方,从顶上垂下来的,好大一个,每次走到下面都要撞一下我的头,我非要偏着头才能过去。我偏着头走了三四天了,可今天去上班,那个大石钟乳怎么好像换了地方,往旁边移了将近一米,我别说要偏着头让它,就是要摸它,还要够着上半身。

    柳涛听了还是没发表什么意见。他并不惊异,本来我是想当个趣闻说给他听的,可他毫无反应,我顿时泄了气。我其实对我的记忆力也不是很自信,现在想想,其实那块大石钟乳本来就一直在栈桥的外侧,只是太大了,我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每次绕着头才能过而已。

    又过了几天,我实在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我在洞内干活,常常坐在一个小石坑上,那石坑很圆滑,大小也合适,刚好容下我的屁股,石坑在洞内较高的位置,我坐在那里,看着工人干活,舒坦的很。

    可我那天早上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石坑了,我所记得的石坑的方位,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群光滑的石头群。我还在否定自己的感觉,肯定是自己又记错了地方。
    怎么自从我进了这溶洞里,就变得浑浑噩噩的呢。脑袋跟装了浆糊似的,什么都记不住。

    工人又在跟我扯皮了,原来是已打好混凝土的路面,不知道被谁破坏,我要他们返工,他们不干,要重新算钱。我哪里答应。他们就一口咬定是别人故意搞的破坏。一般人在平常情况下,不会把路面破坏成那个样子的。

    当下我为了,让他们住嘴,带着工人去看破坏的路面,证明是他们的施工问题,导致路面崩裂。可我到了地方,再仔细的一看,心里就知道自己错了。这路面的破损,不是人力能够导致的。因为路基下面的硬石错开了一道十几公分的口子,人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也不是混凝土的标号不够。

    我开始怀疑这洞有很大的问题了,难道我们这个地方要地震?我们不在地震带上啊。正想着,洞里突然就停电了,所有的灯泡都熄灭。应急灯全部打开,我心里发毛,不敢再呆在洞内,匆匆往外走,走到洞口,刚好就碰见柳涛扛着一卷电线进来。我忙问柳涛:“你进来干嘛。”

    “里面走的电线又断了,我要去接。”

    “我怀疑洞里有古怪,里面的东西会动呢,那些石头,和洞壁上的石钟乳都会动。”

    柳涛看了我一会,说道:“我知道,我的电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断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奇怪呢。”

    “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柳涛往洞内走去。扔下目瞪口呆的我。

    大山深处宁静的小山村,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

    好多小说的开头都是这样写的。没办法,我也不能免俗。我要说的经历,的的确确就是这样发生的,在大山深处一件怪事接着一件怪事。只是这怪事跟我的到来没什么关系,因为在我来之前,这里就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

    溶洞又出事了,这次是个老头子在溶洞入口的山顶上跳崖,可是没落下来。尸体挂在入口顶上几十米处的灌木丛上,是早上上班的工人发现的。本来一个老头子跳崖不是件很特殊的事情,人老了嘛,如果子女不孝顺,衣食无着的老人一时想不开而寻死,在农村不是新鲜事。可是老头子家人在取尸体的时候,非要把尸体弄到洞里去,洞口的保安不让。就又吵起来。村民动不动就因为死人的事情再溶洞入口大闹,施工经理为这事已经伤透脑筋了。估计也被村民弄的没了脾气。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毫无道理的要求。

    这个事情不对劲,我想任谁都知道了。经理肯定也知道。

    果然,死者的家人在洞里面呆了两三个小时,就又出来。和我预感的一样,老头子的尸体被放在一个蛇皮袋子里,这下不用我仔细看了,光看蛇皮袋子的轮廓,就知道那老头子的尸身,只剩下骨头。
第32节
    隔两天听说,另外一个组的某个小伙子和邻居吵架,就为了他的牛吃了邻居家的青苗。用猎枪把他的邻居——一个比他年长几岁的妇女打死了。这是我上班的时候在溶洞里听干活的小工说的,小工基本上当地村民,边干活边喜欢说一些村里的轶事。听小工说的口气,好像挺同情那小伙子的,那小伙子家里穷,被他的邻居欺负惯了。这次肯定是忍无可忍,开枪前,那死者不停的骂他,刺激他,说他熊包,有本事就开枪。那小伙子杀了人也不知道跑,就站在小溪附近不停哭,来了人就向人解释他的委屈。直到警察来了都没跑,根本没反抗就被捕了。
    我心里于预感,估计这个死去的妇女又要被家人弄到洞里来。然后拎一把骨头出去。经理又要伤脑筋了。可是我等了两天,并没有见村民到洞口来闹事。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多余。可是一天半夜,我被楼下的一阵阵人声吵醒。那些人声被故意压的很低,很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动静。
    我和柳涛住的寝室离溶洞不远,是租的一户村民的房子二楼。楼下是去溶洞的必经之路。我探起身,向楼下看着,果然是一群人,抬了个担架般的东西,往溶洞走去。领头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正在和守溶洞的保安说些什么。那保安是当地人,看情形好像很听从中年人的安排,还给他们打电筒带路。
    我好奇又恐惧,看了好久。都没发现柳涛什么时候也坐起来,够着窗台在看。
    我到了这里有一个多月了,发现这村里特别喜欢出事。动不动就什么人死了。可是村民们,全都觉得很正常,一点都不诧异,说这些事的时候就是在聊家长里短一般口气。
    只有我天天疑神疑鬼的,反而不正常了。我也不敢再问柳涛关于死人的事情。
    不过我想起了来之前,王八说的事情,说溶洞里刨出来过什么东西的骨头,就拿这事问柳涛。
    没想到,这次柳涛没有跟我卖关子。也许是我们关系已经很好的原因。柳涛看中了一个出纳,也刚招聘来的。我不停的给他支招,教他和那出纳套近乎。我的办法很管用,这两天,柳涛和那个叫娟娟的出纳,关系急速升温,两个人好的不得了,搂搂抱抱的都不避我。估计再过两天,柳涛就要赶我出寝室了。如果真的到这地步,柳涛肯定对感激涕零。
    柳涛对我说:“你说的那个挖出骨头的事情,是怎么知道的。经理对所有人都打了招呼的,绝对不能外传。”
    我也故作神秘,高深的笑笑,装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
    柳涛想了一会,对我说,“明天中午你出洞来吃饭。我带你去看骨头。”
    第二天中午,柳涛带我去看从溶洞里挖出的骨头。我跟着他,没想到他径直走到了公司办公室,也就是这个村的老校舍。
    没想到骨头还没看见,倒是先看见董玲了。
    柳涛带着我去校舍,估计这都是借口,到了办公室,根本就忘了带我来干什么的,和出纳娟娟不停的说话,我都等烦了。到处转,在隔壁就看见了董玲。董玲正在打电话,没有看见我,嘴里应承着:“是的,知道,那些东西,明早车来了,我就安排人装上去。”
    “什么东西啊,这么紧张。”我进了屋问董玲。
    董玲说:“多管闲事,跟你没关系。”然后低头整文件,意思很明确:我可以走了。
    我又到隔壁找柳涛,看见柳涛和娟娟正交谈的火热,真不忍心打断他们。
    “嘘嘘……嘘嘘”我朝柳涛发出声响。
    柳涛走到门口,把手朝我身后一指,“就在操场那边,你自己去看。”
    我还要问是那间屋,柳涛把门给关上了。
    我想王八对那东西感兴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溶洞里捞起来的骨头,能好到那里去。我边想着,边走过了操场。怪不得柳涛不告诉我到底那间房子,操场这边虽然房子大,就一个门,是以前的学校食堂。
    门锁了,我够着窗子望里面看,看见房子里面的确有一堆东西。我爬到窗户上想看仔细点。却意外的发现,窗子的栓子没扣上,我轻轻把窗户拉开,人钻了进去。
    我直接走到那堆东西旁边,一股恶臭,熏得我作呕。把那些东西看了个仔细,果然是骨头没错,但是王八要失望了,我带不了给他。
    别看这堆骨头很大一堆,实际上只有两三块。每块都有两米多长,而且粗的很。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骨头,听王八的口气还以为很小呢。看来弄点放身上带给他,是不可能了。
    骨头是灰色的,像是化石。可化石是石头,不会这么臭的。
    骨头的形状也怪,弯弯的粗筒状,一头很粗,逐渐变细,整个曾弯月形,骨头上面坑坑洼洼,还有倒刺。这到底什么动物的骨头呢。我看就不像骨头,倒是跟狗牙齿的牙齿差不多,只是比狗牙齿弯多了,体积是狗牙齿的千万倍。
    我继续想着,如果这真是一条狗的牙齿,那狗得有多大啊。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个激灵,背上开始冷飕飕的流汗。脑袋里翻来覆去的想着:如果是真牙齿,这牙齿的主人体型,该有多大……
    “你在干什么!”一个人在我身后猛喊。
    我吓的“啊”的一声蹦起来。妈的巴子,我正在自己吓自己,这个人倒好,火上加油。差点把我的魂给吓出体外。
    “你管老子干什么?”我被吓了一条,心里冒火,说话也不客气。
    “你是谁,这地方是你该来的吗?”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0-2-2013 11:14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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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013 11: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那,这里又没贴禁止入内的标牌,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跟吵架的是个中年人,四十多岁。我跟他讲了几句话,猛的想起来,他就是前两天晚上,鬼鬼祟祟指挥村人抬担架进洞的那个,那天晚上月亮很好,我就在他头顶上几米远看得他,不会认错人。

    我认出这个人了,知道他干过古怪的事情,心里一下就没了底气,不敢和他争嘴了,就听着他数落我,问我是那家的小孩,不在家里呆着,跑这里来神(宜昌方言:调皮捣蛋)。

    我正待要解释,我不是当地人。董玲进来了,还好总算她来给我解围。

    可是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董玲比那个中年男人还要激动,对着我一顿狂骂,唾沫星子都喷到我脸上。骂的铺天盖地,连那个中年男人想插嘴骂我,都插不进来。

    “你就不能好好的去上班……”

    “你就非要到处惹事,心里才凉快……”

    “你看了这东西,身上多长了块肉?”

    “你……”……

    我理亏,一句话都不敢说。再说我看董玲骂人的样子还是蛮动人的,就把耳朵闭上,只是看着董玲生动的面部表情。越看越漂亮。

    “你还笑,你笑个什么?”董玲喊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句话,把我从半痴呆状态给拉回来。连忙向董玲和那个中年男人道歉,说自己没事就喜欢到处转,不小心就转到这里了。我可不敢顶嘴,我现在保安的工作也丢了,不继续干下去,难道去讨饭啊。

    中年男人在董玲连绵不绝的骂声中,知道了我的身份。反而对我客气些。说没事没事,都是公司里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徐在洞里负责施工,以后还要多打交道呢。

    中年男人要跟我握手,我只轻轻的碰了一下,就缩回来,我怕这个人。他那天晚上做的事情,太神秘,前几次死人进洞都是白天闹事,就他要选择晚上,说不定白天闹事也跟他有关系。对不了解的事情,我本能的害怕,所以带着这个人一起怕了。我甚至不负责的想,莫非这个人对公司有敌意,那些事情,故意找碴的。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是公司租的地盘啊。

    那中年人给我自我介绍:“我是杨泽万,是**村(就是我们所在的村)的村委会主任。”

    哦,怪不得,看来这么多事情弄出来,看样子是故意跟公司为难的,为村子多谋些好处。

    我正为自己的英明得意。

    杨泽万继续说道:“我也兼着**旅游开发公司(就是我们的公司)的副经理。以后还要多打交道的咧。”
    我愣了。
    “前些天我去区里开了几天会,没来得及来看你啊,我们这个工程,区里都关注呢,一直就差个技术员,把一把质量关。这下小徐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这个杨泽万说话变得好客气,甚至有点迎奉,我反而更有戒心。
    不为别的,就为我看见他半夜三更抬死人进洞。还掩人耳目。
第33节
    下午洞内还要爆破,我不敢在公司办公室老呆着。匆匆就回洞去干活。洞内的进度已经完成了大半,现在还有一截路,人只能爬着过去,爬过去了,洞里就宽敞了,全是地下河,没有陆地。施工的安排就是把这截洞壁很低的地方炸开,然后在尽头修一个小码头,放几条船,溶洞的最后一段,是宽阔的河面,人行船就可以出溶洞了。溶洞的出口在山的另一头。地下河流出去汇成一个湖。
    现在请来的爆破队正在洞壁上面打眼,准备放炸药。洞里空压机的声音突突的响,震耳欲聋,满是未充分燃烧的柴油烟味。
    打眼打到傍晚才结束。我还不能走,要等着爆破队把洞壁炸了,再查看爆破的效果。洞内爆破很危险,我早早的退出洞外,和爆破队的老板左一根,右一根地抽烟。守洞的保安不抽烟,可他很紧张。我就笑他,小屁孩子,没见过世面,开山放炮都吓得厉害。
    保安不服气,想跟我说什么,可嘴巴动了动,把话又给吞回去。
    咚咚洞内连续响了两三声沉闷的轰响。爆破队老板几十年经验了,“一共七响,都炸了,没哑炮。完事了。小徐,晚上咱们去猇亭喝酒去好不好。”
    我当然愿意,但是还是要先去看看爆破后的情况。看达到预期效果没有。
    和爆破队的老板往洞里走去。
    还没走到一半,看见爆破的工人迎着我们狂奔,飞快地向洞外跑。爆破的老板一看,腿就软了,走都走不动,“完了,完了,出事了。”
    我拉住跑过来的人,着急的问道:“怎么啦,伤人啦,要不要紧。”
    “没伤人。”那人挣脱我,继续跑了过去,“不过太吓人,这洞里太怪,这活干不下去了。”
    接着又跑出来几个人,爆破队老板一看人数不缺,才缓过神。揪住最后一个人,“到底怎么啦,大家都没事么,你们瞎跑些什么,差点把老子赫死。”
    “炸到东西了,洞里面有活物。”
“只要没炸到人,炸到什么都无所谓。”爆破的老板说:“到底怎么了?”
    “里面有东西在叫,是我们把它炸了,才叫的。”
    “什么声音,我怎么听不见。”
    “刚才叫的好大声,就跟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叫唤。”那人又连忙改口:“不对,声音没猫叫那么小,很大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出来的,连方向都分不出来。
    那工人吓的厉害,说了几句就继续往外跑,跑到栈桥中间,突然一声惨叫。
    “你又怎么啦。”爆破的老板不耐烦的喊道。
    我一看,原来那工人掉到河里去了。看清楚了,我心里也收紧,栈桥塌了好长一截,肯定是刚刚塌的,前面跑的工人都过去了。就这个工人多说了两句话,赶上了桥塌掉。
    我和爆破队老板连忙过去把他拉起来。工人拼命地往上爬,嘴里喊着:“石头会动,刚刚石头在动。”
    他肯定是吓黄昏了,拼了命的要出去。顾不上身上的湿漉漉的,顺着还没塌完的桥架子,爬到没塌的桥上,往洞外没命的跑去。
    爆破队老板不信邪,非要去看看。其实我很想回去了。但又怕爆破队老板在经理面前说我工作不负责,不查看爆破效果。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进去。
    到了爆破施工的现场,我一看,效果很好,把洞壁炸塌了将近一米,洞内的地下,到处是石头碎末。到时候再在地上往下挖点,铺上路,走人就没问题了。
    洞里静静的,只有嗡嗡的回响。听得人发晕。爆破队的老板仔细的检查有没有没炸到效果的地方。我就呆在一旁等着。一时无事,怎么就觉得嗡嗡的声音有点不大对头。好像听见很长的喘息声,但声音太长了,也不是很明显,甚至很细微,是类似呼呼的的声音,呼一声的时间太长,有一两分钟才停顿,然后又响起。
    我想到工人说的话,也害怕起来。就问爆破的老板看好没有,看好了快点走。
    老板呵呵的笑:“小徐,你的胆子也不大嘛。”
    我又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河水的颜色好像变了。本来在洞内,柳涛接的临时电源,只有一条回路,带这么多灯泡,光线是很弱的。河水平时看着就是黑乎乎的,当然看不出什么颜色。可现在,我总觉得河水的颜色跟平时有点区别。这只是感觉,不能确定。
    如果是洞外,光线充足,就不用这样瞎猜。
    这些小细节,都是我神经紧张的幻觉吧。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就跟一个人在半夜处在孤单的环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一些妖魔鬼怪的恐怖事情一样,越是避免不去想,这想法越是挥之不去。
    再联系这么多天来洞里发生的怪事,我越想越怕,可又不敢在爆破的老板面前承认自己胆小,郁闷非常。
    爆破老板还在洞壁上到处摸索,嘴里还“嗯”个不停,看样子很满意爆破效果。我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也凑上前去,观察爆破后的石壁。看了一会,有看脚下的炮渣石,看石头炸的碎不碎,要是体积大了,不好运出洞。
    我用手翻弄炮渣石,就看见一块小石头颜色泛白,还透着荧光。再一仔细的看,这样的石头还不少,估计是溶洞内有石英石,也被炸碎了,若是整块的石英石,应该值点钱。我见着有趣,就拿了一个在手上把玩。管他的,到时候就拿这个石头,给王八糊弄一下,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爆破老板总算是检查完工作了。和我往回走。我现在理解刚才爆破工的心情了。因为我现在也很想狂奔着出洞。好像走慢了,就出不起一样。
    走到栈桥出,我心里暗暗叫苦,栈桥塌了一大半,比刚才破坏得更甚。我和爆破老板只好下水。水浅的地方还好,水深的地方非得游泳。这时候已经是秋冬交替的时节,虽然洞内的气温很高,但水是从洞外流进来的,冰冷彻骨。
    不过还好,前面有一群人正在没塌的栈桥上,用手电筒往洞内照,看见我和爆破老板了,慌忙下人来接我们。我一看这么多人在,心里踏实多了,走在软软的河床沙地上,不着急了。可精神一放松,突然脚下一空,彷佛踏到无底的坑里,身边的水也往下豁,我慌了,忙抬着手往上举。还好,一只手把我紧紧拽住。
    我被提了上去,一看拉我上来的是村主任杨泽万。
    原来是爆破工人跑出去惊动了村人,说洞里闹鬼,栈桥也塌了,还说我和爆破的老板在里面。杨泽万就带了人来看情况,刚好就看见我和爆破经理在地下河游泳出来。
    杨泽万一边安排人给我和爆破的老板换干衣服,一边嘴里在叫苦:栈桥塌了这么多,又要重新架设,要耽误多少工期,浪费多少人工。这桥没个两三天修不好。
    我回到宿舍,连忙擦干身上,转到被窝里,拿着刚才捡到的石头看,在屋内明亮的灯光下,看清楚了石头的样子,白森森的,渗着青光。这到底是个什么石头呢。
    柳涛看见我拿着这个石头,也要看,看了一会,扔还给我。
    “没什么了不起的,”柳涛说道:“我见这种石头多了去。”
    话是这么说,我觉得柳涛有点言不由衷。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0-2-2013 11:20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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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13 01:2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爬帖完毕了~~
故事很好看, 也联系得很不错~ 让人一看了就很想继续看下去
可是真的很需要那股一开始看的冲动, 因为字有点多 而且分段让人感觉很长~
希望可以又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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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2-2013 10:5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下来几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把塌掉的栈桥修复好,桥弄好了,工人才能进的去,才能继续施工。经理也从市内赶回来了,黑着脸,看样子想找人发作,估计他被董事长给骂了。我尽量躲着他。浙江人发起火来,也不好对付。还好两天就修好了桥,明天就可以继续施工。

    王八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铺盖和换洗衣服

    董玲这个丫头,看见王八完全就变了个模样,说话口气温柔多了,又是发嗲,又是撒娇的。我呸。董玲还把王八和我带到她寝室里,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电饭煲,煮火锅给我们吃。我算是积了八辈子的德,跟着王八享这丫头的服侍。

    王八和我喝酒。我就把到这里遇到的事情都给他一一说了。

    王八听了一会,没表态。

    董玲在旁边插嘴:“王哥少喝点酒,明天我们去洞里一起转转。你来了,怎么也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呆里面,看都看烦了。”我故意跟董玲抬杠,妈的,她来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进去看过。王八一来,就屁颠屁颠的讨好他,好像对洞里很熟悉似的。

    我把从炮渣石里捡到的石头给了王八,王八看了看,对我说:“这就是骨头么,怎么是这个样子。”

第34节

    我听王八这么一说,看着那石头,别说,歪打正着,还真像石头。

    晚上刚好柳涛不在,听房东说,在村主任的家里喝酒,好像喝醉了,不回来了。妈的巴子,村主任什么时候请我们喝酒不好,偏偏在王八来了请,搞的我少喝一顿酒。

    这下王八晚上就睡柳涛的被窝,我睡王八给我带来的被子。

    晚上和王八在床上聊天。王八沉默很久,才说:“疯子,我也许错了,不该介绍你到这里来上班。”

    “你又卖什么关子啊。”我一听就火大:“老子的保安工作都丢了,你还说这风凉话。对了,我的工资你帮我要了没有。”

    “你老板说你不辞而别,没有办离职手续,不给工资。”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算了,两三百块而已,难道我还真的一辈子当保安啊。”

    王八叹口气,“你到这里来,我当初没想这么多,还真怕你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家人交代。”

    “你不会就听我说了稀奇事,就当真吧。”我听王八这么说,心里暖暖的,到底是兄弟,听了我说几句自己猜测的瞎话,就担心我的安危。

    “不是的……”王八说道:“我前两天,把这里情况打听一下的,田叔叔和浙江人合伙,你是知道的,现在他们好像在扯皮,说不定那天要打官司,我事先做点准备。”

    “他们打官司,我不就又失业啦。我还是明天跟你回去,再到三峡找老板去,还是继续当保安稳当些。”

    “又没说非要打官司。生意上么,有纠纷是正常的,只是田叔叔这人做事很小心,提前做个准备而已。”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细节,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我问王八:“那从洞里的那几个大骨头,就是跟牙齿一样的东西,是不是田叔叔弄去了。我听见董玲打电话了的。”

    “你知道这么多干嘛。”王八又沉默了,给我来了个默认。

    “到底有多少事,是你们瞒着我的,你知道,连董玲都知道,就他妈的我不知道。”

    “真不该把你弄到这里来的,本想只是给你介绍了个工作,却没想到这么多事情。”

    我一听王八话里有话,看来王八对这个溶洞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多。我来气了。逼问王八:“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王八想了一会,慢慢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溶洞在山那边的出口,是什么地界。”

    “我哪里知道,我来之后,天天呆在洞子里面,那有时间到处乱跑。”

    “是金银岗。”

    我一听就呆住了,觉得被子里好冷。宜昌有人也许不知道龙泉,但绝对不会不知道金银岗这个地方。

    金银岗——宜昌最大的公墓群。

    “知道为什么金银岗的来历吗?”

    “我那里知道,我只知道金银岗到处都是埋人的墓地。”

    “当年这个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日本人来了,这里打仗很激烈,解放军打国名党,这里也是激战很凶的地方。”

    “所以,打仗牺牲的英雄,就地掩埋,都埋在金银岗了?”我试探的问。
    “差不多吧……”王八答道:“有可能不止这些,这地方从古至今,只要打仗,就是双方交战的地方。”

    “你不会说,这地方几千年打的仗,死了数不尽的人吧。”
    王八和我都不说话了,我们都想起了典故,历史上宜昌发生的战争,记入史书的不多,但有个战争非常的著名:陆逊火烧连营。

    我一直认为《三国演义》是罗贯中在扯淡,可王八说道:“夷陵大战还真不是瞎说。”

    “所以这里就是个大坟场,自古死了无数的人在这里。”

    “我一来,就觉得这地方杀气太大。应该不会错。”王八又在装神弄鬼。

    我把灯给拉熄,打算睡觉。可我身上越来越冷,睡不着,翻来覆去。

    王八也睡不着,点了根烟,慢慢的说:“这个村有两个邻村,一个是金银岗旁边的灵宝村,属于伍家乡。靠东面是文畈,属于宜昌县。”

    “你跟我讲地理知识干嘛,和我有关系吗?”

    “有点关系,我认识一个乡土作家,经常在报纸上发表点文章的,混稿费那种。”

    “难道是这个地方的。”

    “恩,就是文畈的,他找到宜昌的文联,想发表一些关于这里的风俗和传说。”

    “他想发表这里的怪事?”

    “他当然不会写恐怖的一面撒,当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传说。那个地方不都有这些小故事的册子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到他家里去了的,来你这之前。他的家离这里只有几里路。”

    “你到底是来给我送被子,还是来打听的。”

    王八不理会我的诘难,“我看了他家里的文稿,写的东西,和他想要发表的,完全是两码事。那些东西才是可信的,有意义的东西。但是太过于夸张了。我都不愿意相信。”

    “他的那些文稿,是不是和这个溶洞有关。”
王八又不说话了。

    我都要急死了,这王八竟然还在吞吞吐吐。隔着被踢了他一脚,“你倒是有屁就放撒。”

    “那个作家姓文。”

    “你说这个姓文的干嘛,我要知道溶洞的事情,我他妈的天天呆在洞里面。”

    王八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往下说:“很巧,我去年认识的他,他想自费出书,来咨询过出版方面的事宜。其实他文化不高,只读过小学,但他写了很多东西,是很古老一些名词,我问他,他说是听村里老辈人说的,不是从书上看来的。”

    “你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用。跟溶洞”有什么关系。”

    “我看见他原稿上,说这个溶洞是”冉遗”。”

    “你说洞内有冉遗?”冉遗我和王八都知道,很多旧典籍上都提到过,一种鱼而已,头是扁的,跟蛇一样有信子,还有脚。

    我相信古书上记载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慢慢绝种了。说不定一千年后,我们的后代也不知道大熊猫是什么东西,说不定也以为老虎是祈福的神兽呢。

    “你说那个姓文的,听老人叙述,这冉遗还没消失。就在这洞里吧。”

    王八说:“还不只这些。这个村子的人有些风俗,是跟冉遗有关的。”

    我想起了村人从洞内抬出的人骨头,心里慢慢有点谱了。

    我不打断王八说话,耐心的听他讲:

    “这个村子千百年来,都有风俗,拿人供奉这个洞。古时候曾经每隔十二年,就要一次祭祀很多个活人。可是解放后,破四旧,这套东西不能再搞了。他们就改变祭祀的方法,村里只要死了人,就把尸首供奉给洞内的神秘怪物。到了现在,政府强制实行火葬,人死了,也不敢往洞里送了。但最后他们还是有所保留,把横死的人弄进去。特别是自杀的,生急病死了的,出车祸的,必须送进去。他们的祖先和洞内的冉遗有过某种协议。”

    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多了:“冉遗在上古神兽中,属于能控制水的动物。这个村子不靠大江大河,只有一条小溪,山上也都是石头。的确要靠冉遗的能力,风水才滋润。怪不得这里虽然在大山深处,村民却比靠近公路的富裕。”

    我说了这些,念头一转:“王八,田叔叔和浙江人闹矛盾是不是跟溶洞的冉遗有关,哎,他们做生意是不是幌子,难道是想在溶洞打冉遗的什么注意。”
    “你想多了。”王八说道。

    “我没想多!”我大声说道:“那些骨头,很大的骨头,是不是跟冉遗有关。董玲是不是交给田叔叔了。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田叔叔和浙江人才有矛盾的。”

    王八又不说话了。
35节
    “你他娘的!又被你耍了。”我现在心里更明镜似的,怪不得王八巴巴地在查询跟溶洞有关事情,还找到了文畈的那个懂得风俗的乡村作家。董玲把骨头交给田叔叔,而没给浙江老板。她跟王八都是一样的目的。原来是他们都在帮田叔叔做事。那我呢,我也是田叔叔弄来的,是的是的,我天天在洞里,有什么事情都熟悉,随便董玲和王八问一问,我不就都会告诉他们吗,我不是把那个白色石头给了王八了吗。
    “我给你的石头到底是什么?董玲给田叔叔的石头到底是什么?”我懒得跟王八客气了。
    “我也还没弄清楚,真的,不骗你,我只知道洞里有东西,是田叔叔和浙江人想要的。”
    “他们到底是开发旅游区,做生意挣钱,还是想从冉遗那里弄出什么好处。”
    “谁知道呢,反正他们都是生意人,怎么做都不会吃亏。”
    我对王八说:“我是不是看着很蠢,不然你们怎么都把我当傻子盘呢。”
    王八笑着说:“你倒是蛮有自知之明。”
    我把被子掀了,要打王八。
    王八说道:“别闹了,明天要早起,到洞里看看。董玲明天六点就来叫我们。”
    我心里郁闷的很,很难得睡着。
    睡得晚了,早上被王八推醒的时候,很不耐烦。天色还是黑的,听见董玲在楼下喊我们。这丫头怎么看见王八了,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精神这么好。
    三个人,打着电筒,往溶洞走去。到了溶洞门口,保安认识我和董玲,当然不会拦我们。王八进了洞就飞快的往里走。要我快点带他到放炮的地方,他想看看炮渣石。我知道他是想看炮渣石里的类似骨头的石英石。看来这东西不简单。
    走到了爆破的地方,炮渣石还是跟几天一样,堆在洞内。王八慌忙蹲下腰,在碎石里翻弄,董玲在一旁用应急灯给他照亮。
王八这个四眼田鸡,跟个睁眼瞎似的,炮渣石里那么多青白色的石头,他找了半天,愣是一个都没找到。
    “没弄错地方吧。”王八只是说了一句,就住嘴,明摆着这堆炮渣石在这里,那里有错。
    “你眼睛长着出气的,让我来吧。”我看见董玲巴巴的给王八帮忙,心里酸不溜秋的,忍不住要损王八两句。
    可是我当我也在炮渣石里找寻的时候,也找不到了,一块都找不到。
    “咦”我也奇了怪。明明看见有很多这种石头在炮渣石堆里的。怎么就一个都找不到
    “要是能多几块就好了,我就能对出骨节的方位了。”王八跟董玲说着悄悄话。
    “我也没招了。”我站起身两手一摊,王八到现在都没有跟我说实话,我也懒得帮他淘神费力的找东西。
    “难道这骨节都自己缩回去了?”董玲帮王八分析。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1-2-2013 11:03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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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2-2013 11:0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有这个可能,可是……不对,应该不会……”王八摇头晃脑的在想问题,我看着来气。就知道装神弄鬼,把自己搞的高深莫测的样子。

    王八又把我给他的那个石头拿出来,对着石壁的石头打量,“不会长回去的。难道自己会跑……”

    王八还在说着,我们就听见咚咚脚步声。又有人进来了。

    董玲连忙那应急灯往来人的方向照,来人也拿电筒照我们。两边都看清楚了。是柳涛和娟娟。柳涛和娟娟也看见我们。

    娟娟抢先说道:“我说怎么保安说你们进来了,和我们一样想寻宝啊。”

    “寻什么宝贝,找几个石头而已,诺,就是这种石头,我看见明明有很多的。可是现在,没了。”我指着王八手上的石头。

    “跟你们开个玩笑,还当真。”娟娟笑着说:“你以为就你们有啊,我也有。”

    娟娟把手摊出来给我们看,果然手上有个跟我找到的一样颜色的石头,只是比我的大多了。

    “柳涛送给我的。”娟娟轻松的说:“我说一块不够,要他带我来再找几块。”

    “可是没有了。”我惋惜的说:“它们自己长脚跑了。”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娟娟走了过来,也在炮渣石里面,拨弄几下。当然也找不出什么东西。

    “柳涛还真没骗我。真没了。”娟娟说话口气变得郑重起来,有点失落。

    “我都说了啊,你都不信。”柳涛站在一旁,看都不看这堆炮渣石,也没过来找。

    “既然找不到宝贝,就出去吧。”我提议。

    “别,”王八说:“我难得来一次,干脆再往里面看看。

    “好啊好啊”董玲也赞成,妈的发花痴的丫头,王八说去跳楼,估计也会跟着。

    “怎么过得去呢,只有这么矮的空间,我们要爬呀。”柳涛也想回去。

    “爬就爬呗。”娟娟这丫头也在发疯了。这年头怎么了,女孩子倒比男人胆子大。
    “我可不知道爬过去是什么情况,这洞还没开发好,谁知道有什么危险。”我可没说假话。

    “柳涛,你说怎么办。”娟娟跟柳涛撒娇起来。

    柳涛愣了一会,禁不住娟娟甩他的胳膊。说道:“我倒是知道那边什么情况。我是第一批探路的,电线我都接过去了。”

    “那好啊,我们过去。”王八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那你们都要听我的,过去了别乱跑,那边还没有施工,还是溶洞的原始状态,没有路,也没桥,地形复杂。”

    “你先说说那边什么情况。”董玲问道。

    “我们从这里爬过去,就是一个准备做码头的大石头,再往前就没有路了,溶洞会变的很窄,但很高,没有干地,只有河水。我们当初放了一个充气的皮划艇在河里,就是圆圆的那种,从龙盘湖借来的。”柳涛算了算人数:“五个人,有点挤,但勉强能坐下。我们可以划船出洞,再从后山爬上山顶绕回去。”

    柳涛说的很迟疑。若不是娟娟在坚持,他肯定不同意我们过去。

    既然这样了,我也不好拂逆大家的意思,再说,我来了这么久,也没看过整个溶洞的全貌,还是有点好奇心的。

    柳涛第一个爬过去,爬的很顺溜,估计是经常在洞内爬,习惯了。柳涛爬了十几秒,在那头喊着,“下一个”娟娟也跟着过去。

    然后是董玲,然后是王八。妈的凭什么我最后,王八钻进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边。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带着洞里。突然觉得好害怕,孤单至极的害怕。觉得这洞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要对我不利,我越想越怕。也不管王八在前面爬出去没有,连忙也往里面钻。

    我手脚并用,飞快的往前爬,背心硌到石壁,刮的生疼,也不顾了。这段爬行的距离,也就七八米长,我眼看就要爬出去了。可忽然觉得背上的石头,猛的往下沉了一截。

    把我死死的压住。我大赫,拼命叫唤:“我被卡住了,你们快来帮我。”

    王八在前面喊:“你长这么胖干嘛,净添乱。”

    “你他妈的明明比我胖,怎么你爬得过,我就爬不过。”我还在跟王八斗嘴,心里焦急。看样子我要变齐天大圣,压在五行山下了。

    我急的要命,使劲挣扎。王八又倒转地爬回来,拉我的手。我左手递给他,右手在身下,拼命的把碎石拨开,腾点空间出来。还好,王八一用力,我被慢慢的往前提了一截。背上的石头就蹭过了。我爬了出来,刚才一着急,身上全是汗,不晓得是吓的,还是太用力。

我站直了身体,一看,我们五个人都站在一个十几个平方的大石头上。我惊魂未定,从怀里掏出烟来,点上抽了。
    王八和董玲用应急灯,跟着柳涛的指示,在洞里照,看明地势。果然柳涛说的很对,溶洞到这里很狭窄,
    柳涛够下身子,抓起一根绳子,慢慢的扯,一个圆圆的皮划艇拉到了我们旁边。还是柳涛先跳上去,然后向娟娟招手,娟娟不敢下去,柳涛把娟娟的手拉住,把娟娟接到艇上。王八也如法炮制,把董玲也拉到船上。又是我最后,我上了艇之后,水面漫到离艇舷很近。柳涛计算有点错误,这个艇超载了。
    董玲拿着应急灯照着前方的空间,柳涛丢给我一个木浆,我在艇的后方,理所当然的该我划船,怎么倒霉的总是我。
    我用木浆在水里扒拉几下,艇就在水面上打转转。柳涛笑着说:“徐哥,一左一右的划。”
    按照柳涛的方法,艇开始慢慢前行。洞里的方位很明显了,两边的洞壁很窄,只有不到三米。最窄的地方,人站在艇上,手都可以任意摸到两边的石壁。
第36节
    艇前行了十几米。我找到划船的窍门了,正划的起劲。王八却喊:“停,停。”
    “怎么啦?”我停止划船。可皮划艇还在惯性的前行。柳涛连忙用手抠住旁边的石壁,艇停止不动。
    “这里有个岔洞,我们去看看。”王八把董玲的应急灯拿过来,朝右边的石壁照去。原来陡峭的石壁上,有一道间隙。间隙的尽头是个岔洞,那洞口不大,若不是王八看的仔细,不容易发现。我看着洞口黑洞洞的,莫名害怕。间隙一直裂到水面,柳涛看了看地形,指挥王八照石壁,我看到这间隙靠近水面一米高的地方有个凹坑,不大,只能站两三个人。凹坑旁边的石壁凸出长长的一截,可以顺着走到那个岔洞的洞口。
    “我上去看看。”王八说完,就用手扒住凹坑,连踢带爬的撑上去。柳涛也跟着上去。我也要上去,柳涛说:“不行,你要留在艇上,不然艇顺水飘走了。”
    柳涛说完,就去拉娟娟。女孩子力气小,没男人的动作溜吧(宜昌方言:灵活)。我上去把娟娟的大腿抱住,往上送。和柳涛合力把娟娟弄上了凹坑。王八和柳涛娟娟就顺着凸出的石壁,打算往上爬。
    董玲喊王八:“把我也拉上去啊,我才不和他在这里呆着。”
    我一听气得要命。懒得帮董玲。董玲两个手交给王八,一只脚就抬起来,抵在石壁上,另一只脚就用力蹬。


    这下她就错了,她当是在陆地上爬山啊。这皮划艇在水里,是飘的。她的脚在艇舷上用力蹬,小艇就被蹬得往开飘去。虽然很慢,但越来越开,董玲两条腿也随着分的越来越开。如果董玲是男人,这个时候就该放弃往上爬,该跳回艇内。可她是个女孩,没这么机灵。眼看董玲的脚脱离的艇舷,两腿腾空了,王八在凹坑里使劲拉着她。
    董玲吓得尖叫。
    我忙把艇又划回去,虽然这丫头老是给我脸色看,经常损我,但总不能因为这些就看着她掉进水里吧。再说了,我一直都对董玲有非分之想。
    我把艇划到董玲下面,对她喊,“跳下来”,董玲的脚离小艇只有几十公分高,可她看不见脚下的情况,不敢跳。
    我没办法了,拦腰把董玲抱住,嘴里喊着:“松手。”
    董玲还在尖叫。听不见我叫她松手。王八看清情况了,松了手,我稳稳的把董玲接回艇里。刚才抱住董玲的感觉真好。董玲身体软软的,很有弹性。可惜我装君子,早早的给放开了。正在后悔。
    突然听见娟娟也喊了一声,原来娟娟和柳涛已经爬上了凸出的石壁,走到了岔洞的洞口。他们把应急灯拿着上去,电筒留在王八旁边给我们照亮。
    娟娟一声狂喊,也许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柳涛一急,连忙把娟娟给拦住,手上的应急灯磕在石头上,掉了。应急灯咚咚的从石壁上掉下来。王八连忙去抢,还是慢了一步,应急灯掉进水里。应急灯是塑料的,一时在水上沉不下去。我慌忙够着身子去捞。可电筒的光照不到应急灯所在的水面。我只能凭印象去摸。
    好像手指尖触到应急灯了,正待用手指抓。可是水下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一下把应急灯夺了下去。我手往水下探了探,手背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坚硬又滑腻,我连忙把手收回。嘴里狂叫:“王八!水里有东西,有东西……”
    董玲吓的哭起来。


    在这个阴森的洞里,一个女孩的哭声在回绕,是个多么瘆人的事情。
    “别哭了,让疯子把你递上来。”王八吼道。然后把手电往上送,柳涛在上面的石壁够下腰,接住电筒。照着我们。
    我从身后,又把董玲拦腰抱起,向凹坑送。这次我故意把动作放缓。这点便宜不占,天打雷劈。
    王八把董玲的手抓住,我在下面往上送。董玲估计刚才吓了一下,身上没劲。我又腾出一只手,托住董玲的屁股,往上顶。哈哈,我有点感谢王八坚持到这里来了。不然我那里有机会摸到董玲的屁股。董玲的屁屁好结实,手感好的很。
    没想到我正在把董玲顶上凹坑,手刚刚离开董玲的屁股。
    洞里突然一片黑暗。绝对的黑暗。无尽的黑暗。
    电筒熄了。
    董玲又开始尖叫了。身体掉了下来。我顺势接住。董玲掉下的力道太猛,我本来就是半蹲着。一下把我给仰面压倒艇里。小艇受了冲击,在水面上一上一下的晃动。
    这是天赐的机会,我可不能再错过了。现在大家什么都看不见。我不揩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心里暗喜,顾不上害怕,反正董玲现在压在我的身上,我就紧紧的把她箍着,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手臂上抬,想挪到董玲胸口上。
    王八大吼:“电筒怎么啦。快把电筒打开。”
    “呜呜……”董玲在我身上哭起来,估计吓怕了,都不晓得从我身上挣脱。我故意安慰性的把她抱紧一点。
    “电筒坏了。”柳涛喊着:“我昨天才换的电池。”
    “怎么办,”王八喊着,“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出去。”
    “都不要乱动,”柳涛喊着:“我来过这里几次,比你们熟,我来想办法。”
    “呜呜……”董玲在我怀里哭着。我不说话,闷着占便宜。
    “别哭了。”柳涛在喊,“别着急。”
    “谁在哭啊,娟娟,不用怕,我们正在想办法呢。”王八这时候还知道安慰人。
    “我没哭啊,我没事。”娟娟的声音很轻松:“玲玲,你没事吧。”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1-2-2013 11:17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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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2-2013 11:1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呜呜……”董玲都吓的不干说话了,就在我怀里哭。我又把她抱的紧了些。这是真的想给董玲一些安慰,不是单纯的想占便宜。

    “不是娟娟在哭么?”王八又在喊。

    “玲玲,你安静些,哭得我们心都乱了。别哭了好不好?”娟娟劝董玲。

    的确,董玲的哭声依依呀呀的听着实在是瘆的慌。

    “我没哭啊,不是你在哭吗,娟娟。”这是董玲的声音,可声音不是从我旁边发出的。听方位应该是在王八旁边。

    “呜呜……”我身上的董玲还是在哭。哭声在董玲讲话的时候,并没停止。

    “玲玲,你上来了么?”娟娟又问道。

    “是啊,我在王师旁边。”

    娟娟在石壁上面,和柳涛在一起。而董玲在王八旁边。

    那我抱着的董玲,是什么……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脑袋一片空白。

    “呜呜……”我身上的董玲,仍然在哭着。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在血管里仿佛结了冰。我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别尿裤子,别尿裤子……”

    我浑身僵硬,想把抱在怀中的董玲——哦,不是董玲,谁知道什么东西——丢开,扔到水里去。可心里在这么想,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身上的类似于董玲人体,还在嘤嘤呀呀的哭。现在听到她哭的声音和刚才又是另一番滋味。刚才是以为董玲这个大活人的声音。现在谁知道从这洞里冒出个什么怪物出来,钻到我怀里鬼哭。

    那个在哭的东西,头发垂了下来,我闻到一股潘婷的香味,潘婷的香味我很熟悉,每次都能从董玲的头发上闻到。难道在我身上的还是董玲。

    那王八身边的是什么……

    我对喊道:“王八,董玲是不是在你身边。”
    “是啊。”王八喊道,“我现在牵着她呢。”
    “你摸她的脸。”
    “你小子有毛病是不是?”王八不耐烦。
    现在大家都在洞内,相互都成了瞎子。都看不见对方。
    “柳涛,你和娟娟没事吧。”
    柳涛说:“没事呢”,他估计现在心情好的很。只要不出声,他和娟娟想干什么都可以。
    我也噤声。想听明白身上的董玲的声息,我现在又点相信她是董玲本人了。胆子大了点,可以思考一下。
    在无尽的黑暗里,无端端的多出了一个人。这洞里到底有什么啊。王八这么热心的要进来,却让我遇到这种怪事。


37节
    我强迫自己,把手从董玲的腰往上移,很想摸她的脸,但又非常害怕,手就在她身上移动地很慢。
    “你个混蛋,到这时候了,还耍流氓!”哈哈,是董玲在我身上说话的声音。虽然带着哭腔,还是董玲的音调和语气。
    我一下精神就放松了,身体瘫软,双手摊开。感觉比占董玲的便宜还爽。
    原来真的是董玲。
    董玲翻了个身,好像在我身旁坐下了。
    我连忙大喊:“王八,你身边到底是谁。”
    “董玲啊。”
    “刚才她说话,声音是从你旁边发出的吗?”
    “我那里有精神注意这些……你什么意思?”
    “现在有两个董玲。”我喊道:“你身边的那个是假的。”
    “你小子瞎说”——“你别吓人好不好!”——“你才是假的呢,混蛋!”
    王八,娟娟和王八身边的董玲三个人同时说道。
    我的心一下就紧起来。连忙离董玲的方位远一点,脚一踢,碰到了董玲。
    “你找死啊,踢我干嘛?”
    我要疯了。
    “疯子,你身边有人!”王八听到了我身边董玲的说话声。
    “你听不出来吗,我身边的是董玲啊。”
    王八不做声了。估计他现在跟我刚才一样,正在经历强烈恐惧的煎熬。
    “电筒,电筒还没弄好吗?”王八的声音颤抖,口气已经是在哀求柳涛。
    要是现在有灯光就好了,照一下,那个董玲是真的,就能看个明白。
    可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因为没有光源。在这黑漆漆的溶洞里变成无比艰难的事情。
    “我们同时摸董玲的脸,好不好?”没有任何鬼怪能模仿真人的面孔。恐怖电影里,鬼装成真人的情节都是扯淡。鬼是没下巴的。我和王八都知道这点。


    要是多出来的董玲不是鬼呢……
    对王八喊道:“我们一起动手,一,二,三……”
    其实我没动,我指望着王八摸他身边的董玲,他摸出来了,我就没必要去冒险了。
    很奇怪的,我和王八大声商量着要摸董玲。董玲却一句话都不说。
    隔了几秒钟,洞内一片死寂。
    “怎么样?”我和王八同时问对方。
    两个人都楞了一下,原来王八也跟我一样的想法,指望我摸身边的董玲,等结果呢。
    “就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和王八异口同声的骂对方。
    我正想再骂王八几句。
    王八突然发出一声嚎叫——“啊……”
    “怎么啦?”
    我听到噗咚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进水里。我急了:“王八,到底怎么回事?”
    王八哭了:“董玲……董玲只有一个条胳膊了。”
    估计是刚才王八突然发现董玲只有一个胳膊,吓的魂飞魄散,把手上抓住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胳膊给仍到河里。
    “嗨……”我长叹一口气,原来还是王八牵住的董玲是怪物。
    王八把那个也许是胳膊的东西扔到水中不久。我感觉浑身上下在抖动,不对,不只我自己在抖动,是整个皮划艇在抖动,还是不对,是整个河水都在抖动。
    我不知道河水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正常的水波流动。我清晰的听到“沙沙”密集响声。那声音来自于水下。
    就是傻仔也知道呆在艇上很危险了。
    我对董玲喊道:“别呆在艇上了,我们也爬上去。”
    董玲没回答。
    “快点,”我催促道:“别磨蹭。”嘴里说着,手就去拉董玲。


    可是董玲不知道是爬洞壁爬怕了,还是认为我又趁机占她便宜。竟然躲着我,我手往她的方位挥了两下,都没触到人。
    我急了,往董玲的方向双手乱挥,我心一紧,换了几个方位双手挥动。
    这下轮到我大叫了:“董玲不见啦!董玲掉水里啦!”
    我顾不得水下沙沙的声音。趴在董玲刚才坐的地方,手伸到水下,胡乱的挥动。希望能把董玲救起来。手臂在水里不停的碰到游来游去的某种鱼类生物,那鱼很密集,
    我准备下水去捞人。
    王八在上面大喊:“疯子你别慌,你千万别乱动。”
    “董玲掉水里啦,我们怎么交代!”我焦急万分,没有了主意。
    “反正你现在不能下水。”王八的语气非常坚决,难道他知道什么蹊跷。
    我的手还在水下摸索,突然就碰到了类似衣服的布块,我连忙提起来,却大失所望。提的东西很轻,如果是人,没这么轻。我一下把那东西提出水面,拿到胸前,手中捏着的是一截袖管,里面是细长的骨头,人手臂的骨头。
    我“呀”的喊了一声,连忙把这截骨头扔开。
    柳涛在顶上喊“你们到底出什么事情啦。”
    “董玲不见啦,掉水里啦,我们怎么跟人交代啊。”我在洞里竭斯底里的喊着。
    “这是怎么啦,”娟娟哭起来:“到底是什么古怪啊。”
    “董玲——董玲——董玲——”我们三个男人一起在黑漆漆的洞内喊着。
    “你们别喊了。”娟娟制止我们的叫喊。其实我们对找到董玲已经没抱希望了,只是借着喊叫发泄心中的恐惧。
    娟娟接着喊道:“刚才我好像在这个岔洞里看见玲玲了。我看见有两个玲玲,才吓得喊出来的。

    原来刚才娟娟叫了一声,是这个缘故,而且害的柳涛把应急灯给弄掉了。
    娟娟这么一说,我们就安心多了。只要董玲还在,管她是真是假。总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好。
    我的心也踏实多了。却没想到,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我自己。


    皮划艇下的水,翻滚起来。把皮划艇掀的晃来晃去。我用手去扶艇舷,手掌却按住了一个东西。像鱼的身体有鳞片,也像青蛙有腿,我摁住那动物,猛的感觉到那动物的脖子好长,回旋起来把我的手腕给绕住。
    然后狠狠的在手臂上咬了一口。我疼的厉害,把那动物往石壁上反手拍去,很用力,一下就把它给拍死了。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1-2-2013 11:47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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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2-2013 11: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冉遗——

    “王八,快拉我上来。水里有怪物。”

    “你在那里,快把手递给我。啊呀……”王八也尖叫了一下。

    王八荷荷几声,然后快速对我说道:“疯子,你记不记得,冉遗怕什么?”估计刚才那种动物也对王八不太客气。

    “你他妈的不是看这些古书吗,冉遗这东西当年还是你告诉我的……”我说不下去了,我能感觉有无数个冉遗往皮划艇上在跳,从水里直接跳上来。

    原来上古的一些动物,并非如我们常人想象的那么巨大。从我刚才拍死的那只冉遗感觉来看,也就是巴掌来大的动物,只是脖子长点。

    我想起了那些村民从洞内抬出的白森森的骨头。明白了为什么。

    想到自己也要步那些尸体的后尘。内心里恐惧感上升到顶点。这不是对陌生怪物的恐惧,而是对死亡的恐惧。想着这成千上万的嗜血冉遗,过不了多久,就会扑上来,把我吃的只剩下骨头。任谁的心情,都好不起来。

    越来越多的冉遗跳上皮划艇,我不停的用手去拨,可是没有用,腿上和背心,已经被咬了好几口了。王八也在啊呀呀的叫唤,估计他也跟我的情况差不多。

    “就是你撒,非要进来,老子……”我现在十分怨恨王八的好奇心要把我们都害死在这里了。“你倒是想想办法,你平时不是很牛比的吗?”

    娟娟听到我和王八的惨叫。吓得哭起来。

    没想到能解救我们的,是柳涛。

    我们听到了几声尖锐的口哨声。是柳涛那边发出来的。不晓得是柳涛用嘴吹出来的,还是用的什么口哨之类的东西。

    几声口哨声响过之后,咚咚的响声不停。都是那些冉遗蹦回河水的声音。持续了分把钟,河水又回复的平静。

    洞内又变得静悄悄的。我和王八满是疑惑。柳涛一个电工,怎么会懂得驱退冉遗的方法。我和柳涛很熟,知道他是电子中专毕业的。怎么会这么厉害,懂得我和王八都不知道的法术。看来人都是有秘密的,我自认为对他很了解了,谁知道他还会这一手。

第38节

    柳涛说话了,声音很沉着:“徐哥,你的打火机呢。”

    娘的,我怎么把我身上的打火机给忘了。看来我真是没见过世面,一遇到麻烦事,就手忙脚乱,没了方寸。

    我掏出打火机,啪啪两声,心里想着:别在这时候,连打火机都坏了吧。

    还好,第三下,我把打火机打燃了。虽然打火机的火焰很低,但在这漆黑的洞内,在我们看来,无疑比100瓦的灯泡还要来的明亮。

    溶洞仍旧是我们刚进来的情形,那些无数的冉遗,一个都没见到。我在艇上,王八在凹坑里,最上面的是娟娟和柳涛,他们站在岔洞的入口处。

    我吓的厉害,对他们说,“你们快下来,我们走吧。”

    “不行”柳涛说道:“娟娟说董玲还在岔洞里面。我们不能丢下她。”

    “谁知道那个董玲又是什么东西……”我着急了:“你们不走。我就自己走了。”

    “你慌个什么,”柳涛恶狠狠的对我说:“没有我,你出的去吗,你知道路吗?你自己走不到几米,皮艇就会被石头卡住。”

    我想了想,也是,再说现在把董玲丢在洞里,我们自己出去。确实太不够义气。

    “把打火机给我。”柳涛又喊道。

    我老老实实的把打火机递给王八,王八慢慢顺着凸壁爬到洞顶的岔洞口,和娟娟柳涛站在一起。又是我一个人被甩在一边。孤零零的坐在皮划艇上。想着刚才那些恐怖的冉遗,坐立不安。

    “你在艇上呆着,别乱动啊。”柳涛交代我。然后我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他们三个人进到岔洞里去了。估计岔洞进口就是个拐弯,不然怎么一点光线都漏不出来。柳涛倒是聪明的很,没了灯光,我就算是想丢下他们逃跑,也跑不了。

    我又在这孤独黑暗的环境里等待。恐惧感把我严严实实的笼罩。

    我对着洞顶喊道:“你们到是出个声撒,我一个人……好怕……”我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也不怕他们取笑。

    可是没人搭理我。只有我说话的回声,在洞里回荡。我一动都不敢动。静静的呆着。耳朵里响着那种极端寂静的嗡零声。

    终于听到他们三人的说话的声音了。可听到后,我并没有放下心。而是更担心了。因为他们说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董玲在这里。”这是娟娟的声音,我的心放下了,总算找着董玲了。

    “呜呜……”是董玲的哭声。

    “原来……原来……是这么个东西……”王八的声音。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别的物事。

    “黄经理说的没错啊。”娟娟的声音,她说的黄经理是我们的施工经理,黄经理跟她说过些什么啊。
    “不能碰!”柳涛在大喝。娟娟和王八在碰什么。
    “我只是看看……”王八看来对某个事物很感兴趣。
    “对呀,只是看看。”娟娟也在附和王八。
    “不行!”柳涛看来动手了,好像把王八打倒在地上,王八在呻吟。
    “你们在干什么?”我无所适从,哀求他们:“你们别闹了好不好?”
    他们看见了什么。让王八和娟娟如此兴奋。而柳涛为什么阻拦。
    我脑袋要炸了。
    我忽然觉得皮划艇在上升。好像水里有东西把皮划艇往上在顶。
    我连忙喊道:“你们别闹了,水在望上漫,我们要淹死在这里啦。”
    这下,他们几个人才没有在胡闹了。静了一会,我又看见了火光隐隐从洞顶冒出来。他们出来了。柳涛和王八两人扶着董玲,娟娟拿着打火机。
    他们艰难的从凸壁上缓缓往下走,皮划艇已经和凹坑一般高了。
    王八和柳涛把董玲递给我,我接董玲的时候,仔细看了看董玲,这是有电筒灯熄灭后,我第一次看见她。我看着董玲,真真切切的是她,没错。那刚才我和王八身边的到底什么东西?
    娟娟也被吓住了,不敢往皮划艇上跳,“我们干脆在这里等吧,保安看我们没出去,会叫人来救我们的。”
    “哼哼”我们三个男人同时冷笑。河水已经升的很快,这跟溶洞在此处很狭窄有关。我们得快点走,那里等得到洞外的人来救我们。
    五个人又回到皮划艇上。这次不用柳涛提醒,我就用木桨在水里狠狠的划着。
    “啊——”娟娟又发出一声尖叫。打火机又熄了。
    “怎么啦,怎么啦?”我们慌忙问道。
    “没什么,打火机太烫了。”娟娟解释。
    “别停下,快划。”柳涛催我,“我们惊动它了。”

    原来真实的冉遗,竟然有这么大,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上古神兽,真不是盖的。
    柳涛从怀里拿出个竹节,很短的竹节。吹起来。就是刚才驱赶小冉遗的哨声,又响起了。溶洞扭曲的节奏,变缓了一些。
    我拼命的划,可是皮划艇定在原地,动不了。
    现在已经离溶洞出口只有几十米,可以隐约看见洞内的场景了。我检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发现,一个石头从水下顶起,把皮划艇弄搁浅了。
    溶洞的石壁又开始扭动起来,那些巨大的石钟乳开始用怪异的方式,移动起来。柳涛很明的吹那个竹节,也没有用。
    河水开始翻腾,如同水开了一般。巨大的泡泡从水下冒起来。咕咚咕咚的响个不停。
    “搁浅了。怎么办。”我问柳涛。
    柳涛说道,“下去个人,把艇举一下。”
    我正在犹豫。
    “你别下去,”王八自告奋勇:“我来。”
    王八水性很好,当年我们在沙市读书,常常横渡长江游到对面的太阳岛上去玩。玩好了再游会来。可现在这地下河的水,如此诡异。实在是比长江的漩涡凶险多了。
    王八脱了上衣。跳到水里,我都来不及劝他。
    王八下了水,在艇边的水面上只露出头颅,双手在艇下拼命往上举。我也要下去,却被王八阻止,“你绝对不能下水。”
    我趴在艇上,其他三人靠在另一边,好让皮艇被石头搁浅的这边能翘一点。我面朝王八,手里握着打火机,看着情况。
    火光微弱,三米外就看的很模糊了。
    王八还在一下又一下的掀皮划艇,皮艇慢慢挪动点位置。再来几下,皮艇就可以蹭过石头。
    我跟王八帮忙,拼命的用手拉艇舷。突然我看到前方的水面。仿佛被什么东西划过,水线分开。
    我的腹部紧缩,全身的肌肉绷紧。这是对危险的本能反应。


第39节
    “快上来。”我边喊,边用手拉住王八的胳膊。想把王八提起来。
    王八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在往艇上爬的时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个鱼身蛇头的怪物从水里钻了出来。这是我们第一次真切的看见冉遗。看来这个大溶洞里有无数的冉遗存在,这个算是比较大的。有一头猪的大小。那这个溶洞本身就是冉遗,又如何解释呢。
    冉遗的头颈抬起来,把我们一艇的人看着。它没有眼眶,而是类似于变色龙的眼睛凸出很多。两个眼睛可以同时以不同方位转动。可现在它没有,它两个眼睛都把我们盯着。
    面对这么大个动物,我当然害怕,但还是勉强把王八拖上皮划艇。
    现在溶洞里的石头移动,不是最让我们担心的事情。最担心的事情,是眼前的这个冉遗会怎么对付我们。以它的体型来看,掀翻我们的小艇,轻而易举。
    王八嘴里吐出水,慌慌的说道:“把骨头给它。”边说,从裤兜里掏出了我给他那截类似骨头的石英石,朝冉遗扔去,冉遗稍稍晃动脑袋,把那石英石给轻轻衔住。原来是王八身上的这块石头,把它给引过来了。冉遗仍旧没有动,还是看着我们。娟娟也把柳涛给它的石英石扔给它。


    冉遗含着两块石英石。矗立在水面上一会。虽然只有一会,但我觉得跟几个小时一般漫长。我们都瑟瑟发抖。
    最后,那动物缓缓沉下水去。消失了。
    洞内石头在继续移动,空间在不停的变换形状。凑巧我们皮划艇下的石头又沉下去。小艇得了自由,在我的奋力划动下,向洞口飘去。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1-2-2013 12:06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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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2-2013 12: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出了溶洞,洞外一片光明,明亮的太阳把我们照着。我从来没有觉得阳光又这么的亲切。我们的皮划艇在溶洞外的湖水上随意飘着,不远是铁道,火车行驶,拉出轰鸣的号声。让我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董玲也醒了。

    王八问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到那个岔洞里去的。董玲说,她在钻爆破所在的缝隙的时候,爬着爬着就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前后都没有我们在。她吓坏了,就拼命的喊我们。可是没人答应,她什么都看不见,就只有哭。直到柳涛和王八找到她。

    我和王八面面相觑,董玲根本就没有跟我们上皮划艇,可是后来竟然连续出现了两个董玲。都是假的。我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我靠近董玲坐过去,安慰董玲,我闻到了董玲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不是潘婷的味道,是舒蕾的柠檬香。在明亮的光线下,看见董玲的衣服也扯破了,一只袖管从上臂开始,无影无踪,露出白皙的胳膊。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盖住董玲。

    我们把皮划艇划到岸边,弃了艇,爬山向回走去。

    娟娟走得慢,要我们等等她,柳涛不理会,径直一个人走在前面。柳涛怎么就变了个人,竟然对娟娟爱理不理的样子。

    王八停下来等娟娟,我和董玲也等着。柳涛走得快,顺着山路走了,和我们隔了好长一截距离。

    “你也知道溶洞里的那个东西?”王八问娟娟。

    娟娟不说话。

    “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田经理不也是想要那个东西吗?”娟娟不屑的说道。

    听了娟娟的口气,我明白了。妈的,田叔叔和浙江老板都想要洞里的什么东西。怪不得王八和娟娟都对洞里感兴趣,要进去看。一个公司的出纳,那是一般的财校生能当的,肯定是浙江老板的亲信。

    我看着娟娟,觉得她的心思好深,比王八和董玲都要深。人真不可貌相,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居然就知道和柳涛套近乎,利用柳涛熟悉洞内的情况,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

    我心里鄙视娟娟的为人,看着她无邪俊俏的脸孔,心生厌恶。

    这个事情就这样过了,公司里没有任何人问起我们进洞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王八临走前也交代我不要乱说话。

    和柳涛还是天天在一起,我们之间也对这事闭口不谈。我知道柳涛肯定对娟娟利用他耿耿于怀。不愿意刺激她。娟娟也来找过柳涛一次,我知趣的走出房门,隐隐听到娟娟说:“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这件事,只有我得了好处,董玲对我不再是以前那样爱理不理的,和我有说有笑的。看来一起共过了患难,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会拉近些。

    我主动提出不想在洞内工作了。经理很爽快,安排我在洞外负责施工道路。刚好要在溶洞外的小溪筑个小水坝。我就专门负责水坝的工作。

    洞内的施工还在继续,在炸炮之后的大石头上,又搭了一个小型码头。弄了两条木船进去。船下水的时候,排场很大,我也进去了。一群人在洞内炸鞭。溶洞里嘈杂不堪。

    水坝的工程是杨泽万请的施工队施工的。好歹也是这个村的主任,怎么也要利用职权,接点活,赚些钱吧。

    水坝请的葛洲坝的一个技术员来设计的。就这么小河沟,能有什么设计。

    就是为了控制小溪河水的流量,免得河水涨跌不稳定,影响溶洞的水位。

    杨泽万也太贪钱了,水坝制模后,倒混凝土我交涉了几次,混凝土的标号太低。建水坝混凝土的最低标号应该不低于425,可是杨泽万弄的混凝土用的是325的水泥。并且混凝土的配比,砂石比例太高,用的也不是瓜米子。

    杨泽万请我到他家吃饭,给我塞了一条红塔山。吃饭的时候,柳涛也在。

    杨泽万给对我说:“这个河沟子这么浅,水坝的事情,水泥标号低点,也影响不了什么。小徐你别太计较了,又不是修三峡大坝。”

    我默不作声,总觉得这样不好。在打算是否把这个事情告诉施工经理。

    杨泽万看我还在犹豫,接着说:“现在混凝土一个方,公司只给180的价格,你算算,我总不能亏着干吧。”

    我心里计算,的确,180的价格肯定是亏。杨泽万不耍点手段,那里能赚钱。

    心想,这个水坝建起,估计一年到头都用没什么用处。就是个摆设而已。就不说话,和杨泽万干了一杯。杨泽万高兴坏了。连忙叫他堂客给我斟酒。
    可杨泽万实在是太过分,在浇筑水坝中间坝体的时候,竟然拉了一车直径超过30公分的石头来填筑,这下我就不依了,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这么做的话,坝体根本无法承受五米以上的水压。
    杨泽万见我要动真格的啦,连忙叫人停工。当这我的面安排另外取石。
    可第二天早上,这坝体的施工就结束了,他们连夜加了班。我看着停在一旁的空货车。知道被杨泽万耍了。我去告诉了施工经理。
    可是施工经理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工作不负责。杨泽万也矢口否认,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么把倒好的混凝土刨开,让我们看个究竟。
    这下我把他们都得罪。经理肯定不愿意把干好的工程又拆了重来浇筑。浪费钱太多,这个责任,他也承担不起。只好不了了之。
    我看着杨泽万脸色的坏笑,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心想让这个老狐狸占了大便宜。
    却不知道,杨泽万的心思,并不只是贪钱这么简单。
    工程终于在过年后竣工。还没有出正月,公司准备着开业典礼。
    虽然还是冬天,但从正月初九开始,就不停地下雨,一直下到风景区临开放了,还是没停。风景区虽然要开放,但实际上有很多基础设施还没有完善,很多道路旁边都还是裸露的山地和泥土。雨水这么长时间地冲刷,风景区很多地方都泥浆漫溢,狼狈不堪。经理专门请了几十个村民不停轮换打扫。
    有的村民在私下里传一些留言:说是开发这溶洞,坏了本地的风水。所以今年的气候就反常,本不该下雨的腊月和正月,连连续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冬天也不结冰,也不下雪,今年的油菜和橘子肯定要欠收。


40节
    村民对我们也不友好,特别是没有在工地上揽到活的,经常出言不逊骂公司的工作人员,甚至工地上隔三差五的丢东西,不是电缆少了几十米,就是钢筋丢了几百公斤。
    不管多么艰难,终于到了风景区开放的这天。
    正月廿六,节气:雨水。
    公司在旅游区的一个广场举行开业典礼。村民都到了,都聚在广场上。公司的普通员工,也夹着站在人群里。
    典礼的主席台上,公司的董事长——一个身材高大的浙江人坐在正中。紧挨着董事长左首的,是田叔叔。另外一边是区招商局的一个女办事员。再就是施工经理、杨泽万依次排开坐着。其他的一些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要么是村里的干部,要么是公司里的人。
    王八这小子竟然也混到主席台边子上坐着。还在悠然喝着矿泉水。我正在打量这些领导。忽然看见一个身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个身影应该是我记忆深刻的人,不然我不会只看到一眨眼,就能记起。我正在绞尽脑汁的回忆那个身影属于谁。
    开业典礼开始了,董事长开始讲话。无非就是和村民共同开发,共同发展之类的漂亮话。区招商局的女办事员也讲话,赞赏董事长对地方的投资,一定大力支持云云……
    开业典礼正进行着,雨下的忽然大起来。本来只是小雨,有的人都没打伞。这时候的雨竟然比夏天的雷暴还要来的猛烈。雨水瓢泼的往下落着,越下越大,一点都没有止住的意思。
    村民们大多都没带雨具,纷纷散了,只有三四十人留在广场上,冬天了穿着雨衣也挡不住雨水。大家都冻得发抖。
    我寝室离广场近的很,早早的就从房东那里借了一把雨伞。本想和董玲共一把伞的,可是董玲在主席台上。我不好意思喊。
    主席台上临时搭了个雨棚,里面的人淋不着雨。可毕竟简陋,雨水从多处往下漏。于是干地方都被领导们占据。很多人就不停的变换位置,躲避雨水。没什么人认识王八,谁都不卖他的帐,他被挤来挤去,身上都淋湿了。我向他招手,要他下来。
    王八到了我这里,跟我共一把伞。


    柳涛在旁边突然嘴里一声咒骂,把伞收了,向主席台走去。看样子脸色不善。我忽然又看见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了。这下我看的很清楚,因为那个身影并没有再消失。那个人是个跛子。
    罗师父。
    为什么我看着罗师父总是一个身影呢,老是把他看不清楚。他身上任何部位都是模模糊糊的。罗师父现在站在董事长和田叔叔后面不远处。他身边一两米的范围,都没有人,因为他头顶上漏雨非常严重,不亚于外面的雨水。而罗师父身上并没有被雨淋到的痕迹。
    “田叔叔怎么和罗师父搞到一起了?”我问王八:“这个人怪的很,不晓得来历,他用人傀养稻草人的蛊,是很邪的法术。不是好人。”
    “田叔叔自从儿子出了那档子事之后,人就变了,变得很信鬼神那一套。不是以前的那个老党员了。”
    我猛然惊醒,问王八:“田叔叔找罗师父到这里来,是不是跟溶洞有关?”
    王八不回答我,我追问:“那个罗师父当初干那么恶的事情,田叔叔怎么还会相信他。”
    “我哪里知道这些。”王八的口气很冲。
    “那这个溶洞的事情,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主席台上田叔叔在发言了,他发言的内容和董事长的思路完全一致。看来王八前段时间说他们不和,现在已经解决。也许解决的关键就是罗师父都说不定。
    王八对我说道:“这个洞,的确是冉遗不错。”
    “那我以前还天天在它喉咙里呆着……”我虽然已经大致知道,但听了王八证实,还是很后怕。
    “这么大的冉遗,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万年,时间太长,它的躯干已经和大山的山体融为一体,无法分割。身体变得石化,虽然还是活的,但已经不能随意的动弹。”
    “怪不得,幸好它在受惊扰的时候,只能有限的移动某些石壁。不然我们早惨了。”我明白了去年刚施工的时候,为什么洞内的石钟乳经常变换方位。还有,那些路基为什么经常断裂,原来是冉遗自身在抖动自己的喉咙。”
    “这也许是地球上最后一个冉遗了,它应该不会伤人的,活了几万年的生物,身体的反应应该是很迟钝,不是我们的时间概念能理解的。”
    “你和娟娟当初在溶洞里看到什么东西?”我想通了,“王八是帮田叔叔在找;娟娟利用柳涛,帮董事长在找。”
    “娟娟当天看见那东西的时候,很兴奋,我就知道肯定是董事长交代了她找那个东西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1-2-2013 12:19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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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2-2013 12: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几万年的生物能存活至今,身上的某些部分,绝对是非常的不一般。”王八说话的声音很低,跟自言自语一样:“要维持一个生命持续这么长时间……”

    “你们就是要去维持冉遗几万年生命的东西!”我有点激动:“田叔叔和浙江人这么能这么干?一定是罗师父怂恿的。”

    “你错了。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知道浙江人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然后出钱来投资,开发溶洞。估计后来是资金不足,他找到了田叔叔。田叔叔在调查投资状况的时候,也隐约知道了浙江人的真实目的。”

    “帮田叔叔调查的人,就是你吧。”我对王八说道。

    “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人多了去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们就知道了这洞里的东西,想把他弄出来。”

    “是的。”

    “就是那天在洞内你和娟娟要去摸的东西,却被柳涛阻拦。”

    “柳涛也很奇怪,他为什么压阻止我们。”

    “肯定是你们碰了那东西,会莫大的危险。柳涛才阻止你们的。”从当天柳涛的表现来看,柳涛肯定是知道溶洞里各种危险的。

    主席台上杨泽万发言了,他讲的话比较实诚,就说两位老板来村里投资风景区,是我们**村的机遇,风景区搞好了,人来的多了,跟三游洞一样出名。大家以后都有钱赚,只要人来的多,做什么都有发财,开餐馆也行,开旅社也行,卖纪念品也行……

    听者杨泽万口若悬河的说着,我觉得这社会就是被这种人给弄的乌烟瘴气。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自己家乡的根缘和血脉。杨泽万是村主任,应该很清楚冉遗对这个村的重要性。可他竟然联合外人,要败坏冉遗的精髓。好从中牟利。他当然是希望风景区继续干下去,就可以利用职权,多捞些好处了。

    我正想着这些。又听见杨泽万大声说道:“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乡亲们。”

    我停止胡思乱想,竖起耳朵,仔细听他说些什么。

    杨泽万的调了调麦克风,声音在哗哗的雨声中,听的很清楚:

    “我们风景区,马上就要开始第二期工程,将在溶洞内开凿地下河,公司的设想是,在洞内打出多个孔,把还隐藏在地下更多的溶洞都开掘出来。连在一起,这样我们的山鬼洞,就超过了白马洞,成为宜昌近郊的最大溶洞群……”

    “怎么回事?”我疑惑的问王八。

    王八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你刚来的时候,田叔叔和董事长估计为溶洞里的那个东西闹的很不开心。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罗师父找到了田叔叔。然后田叔叔和董事长就不扯皮了。董事长还联络浙江的生意伙伴,继续投资,准备开发二期。”

    “这二期和溶洞里的东西有关联吗?”

    “你说呢?”王八神秘的笑:“我告诉你吧,我和娟娟看到的东西就是岔洞里的一个血红的石块,印着河图的纹路。这东西是无价之宝,如果把它敲下来而继续投射红光的话。到底有多大的好处,我也不知道。”

    “罗师父知道。”我立马想到,“不然田叔叔不会找到他。”

    “是罗师父主动找的田叔叔也说不定。”王八虽然是这个口气,但我知道,肯定是罗师父找的田叔叔没错。

第41节

    “罗师父找到田叔叔,然后田叔叔和董事长就不再扯皮了……”我接着王八的思路说道。

    “是的,”王八声音沉重起来:“因为他告诉田叔叔和浙江人,血石只是冉遗喉咙里的一个精华聚集。但冉遗真正的灵体并不是血石。”

    “还有比血石更有价值的东西?”我接口道:“让田叔叔和浙江老板不再对血石志在必得。那到底什么东西让他们更感兴趣,难道溶洞里还有比冉遗更离奇的事物。”

    “你猜对了一半。”王八说道。

    “你别给我卖关子!”我吼王八,这事情太恶毒了。我知道的越多,情绪有点失控。

    “你动动脑筋想想。这个洞的名字叫什么?”

    “现在叫山鬼洞,以前叫喉咙洞……”我脑袋灵光一闪,彻底震惊了。

    人的想象力太狭隘,远远追不上真实的事物。

    这么大的一个溶洞,仅仅是冉遗的喉咙而已。那它的身体到底有多大……对,冉遗的身体已经深深没入了大地之下,溶洞只是它的头部而已。”

    “你知道了吧,更有价值的东西,还在地下。”

    “所以田叔叔和董事长又抛开芥蒂,两人的资金不够,就又拉人进来追加投资……”

    “我估计这都是罗师父的指点。”

    “妈的,这罗师父绝对不是好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想的出来。”其实不仅是罗师父,浙江人和田叔叔又能好到那里去。不都是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掘人风水脉络吗。
    我把主席台上的浙江人、田叔叔看着,觉得他们面目实在是太丑恶,虽然摆出个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却觉得恶心。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啦,到底是他们太现实,还是我太幼稚。
    我看着罗师父站在雨水里,一动不动,彷佛雨水都从他身体直接穿过,他好像就是一团影子,根本不受外界事物的影响。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恶狠狠的看着他,为什么一个拥有莫大本领的能人,总是要做一些缺德伤阴的事情呢。
    罗师父彷佛感受到了我的敌意,也向我看过来,我能感觉到他一丝怯意。是啊,做了亏心事,任他多厉害,心里总是虚的。


    雨还在瓢泼得下着。这个天气实在太怪异,还在正月里,却下着六月的大雨。
    主席台上领导们都讲完话了。台下有人开始炸鞭。炸鞭噼里啪啦的,持续不久,就没了声息。估计是被雨水淋熄。
    众人向溶洞走去。工程竣工,领导们要去看一看。到了溶洞口。
    我在溶洞前,把山体看着,愈看愈像一个动物的面孔。众人在雨中,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红布,董事长亲自拿起剪刀,开始剪彩。
    剪彩的仪式结束,一行人就要进去,参观溶洞。
    罗师父和董事长田叔叔紧紧地挨在一起走着。我知道,他们这是要进去,去摘取那血石。一般人取不下来的血石,罗师父肯定有办法取下来。估计田叔叔和董事长已经商量好了,如何分配血石的好处。
    我看着他们面露微笑的样子。心里恨恨的想着:最好让冉遗把你们都给吃了。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往里走,一个随行走在最前面,随后走的是董事长,然后是田叔叔,接下来是罗师父,招商局的女办事员也进去了,然后是王八、董玲、娟娟……还有一些公司的职员。
    我不想进去,我虽然对冉遗不再害怕,但我对他们即将要做的恶事,无比厌恶。看着溶洞入口的河水,水漫的很高了,我看湍急的流水,漂浮着许多枯叶和垃圾,也觉得比他们干净的多。

    杨泽万没进去。
    杨泽万拍董事长马屁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放弃了。

    杨泽万从洞口回走来。和我面对面碰个正着。
    “小徐,你怎么不去呢?站在这里干嘛?”杨泽万开心的很,彷佛这公司就是他开的一般。他也不是好东西,自己家乡的血脉就要断了,他还这么轻松。
    “你不去巴结老总,出来干嘛?”我反正是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也不怕得罪人。
    “广场的台子还要拆撒,我不去收拾,谁去干呢?我要还要快点去,工人还在那里等着我呢。”杨泽万的确是很高兴,不是装出来的。
    一声炸雷,雨下的更加猛烈了。
    “小徐,你进去撒,我去忙我的事情啦。”杨泽万绕过我,向回走。
    我不做声,也跟着他往回走。
    “你跟着我干嘛,你进去撒。”杨泽万回头看着我。
    “我不干啦,准备辞职,我没得某些人那么下贱。”我话里有话,讥讽杨泽万。
    杨泽万把我看了好大一会,目光很严厉。看来我说到他的痛处了。
    杨泽万不理我了,继续往回走着。我跟在他后面,看见他的肩膀在不停的耸动。我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在愧疚。其实我错了,后来我回想,才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是非常的兴奋。
    天空又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这雨到底是怎么啦,更加过分的下着。跟雨伯在空中打翻了水盆一样。
    一群工人在等着他。工人都是当地村民,就是跟着他浇筑水坝的村民。
    可是这群工人并不是在广场上等杨泽万。而是在离溶洞口不远的水坝旁等着。一群人默默的站立在磅礴大雨中,都没有打伞,也没有穿雨衣。身上被淋的湿透。这可是正月啊,气温只有几度,他们都冷得瑟瑟发抖,却都跟钉在原地一样,安静的站着。诡异无比。
    杨泽万走到工人中间。悄声和其中某人说着话。不知道在交代什么。
    “柳涛”我看见柳涛竟然也在这里,“你刚才去那里了?你在这里干嘛?”
    柳涛也不理我,和旁边的人一样,都面无表情。
    绝对是非常不寻常。
    我忽然发现,水坝上的水面已经漫到坝体的三分之二的高度了。超过了五米。
    “谁把水坝的闸关啦,疯啦!”我狂喊:“是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我。
    整个山冲的雨水都在往这里汇集。水涨的飞快。
    “杨泽万,你快要他们把闸打开。”我向杨泽万喊道。
    可是杨泽万的表情让我彻骨的心寒。
    杨泽万在狞笑。

    这水坝只有十米高,二三十米长,夹在山涧里,平时看起来非常的不起眼。可是现在溪水,被坝体拦住,已经在形成了一个很长的堰塞湖。水还在积聚上涨。
    我把伞扔了,跑到水坝上去扭闸门的扭杆。还没有转到一圈。一个村民从后面把我用锹把捅了一下。我吃疼不过,弯下腰。两个村民把我从水坝上拖下来。
    “你这样是故意杀人,要枪毙的!”我冲杨泽万喊道:“这么多人在这里,你瞒不住的。”
    “是吗?”杨泽万现在开心的很,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威胁,“你看他们会告发我吗?”
    村民都把我冷冷的看着,目光木然。他们的确不会告发杨泽万。杨泽万是他们的村主任,如果在解放前,应该是他们的族长。
    我一直看错杨泽万了,没想到他才是老谋深算,处心积虑地要对付坏他们村风水的人。
    “难道非得这么做吗?”我问杨泽万。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1-2-2013 12:39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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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2-2013 12: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我能怎么办,他们有钱,他们又有本事,区里的大官都帮他们说话。”杨泽万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你说我能怎么办……这是他们逼的。”
    远远来了两个村民,走进了才看清楚,两个人合力抬着一个打鼓。很旧的鼓。鼓面的皮是黑色的,多处表皮已经毛起。鼓身是看不出什么木头,也是腐朽不堪。
    “十几条人命在里面,你快把水闸打开。不论怎样,杀人绝对不是办法。”我喊道。
    杨泽万恨恨的说道:“当初只说是开发风景区,是我说服他们答应浙江人的投资。”杨泽万把村民指着:“我答应他们,只是开发溶洞作为旅游,不会对我们的龙有妨碍。可是浙江人那里是想做生意,他就是想断我们的龙脉。我不给他们一个了断,我一家人怎么在村里活下去。”
    我想告诉他,他们龙并不是龙,只是冉遗。随即打消这个念头——对他们来说,两者没有区别。
    两个村民把鼓放在路边的一块空地上,架好。两个壮年男人,开始脱衣服。脱的赤条条的。他们也真不怕冷。两个赤条条的男人,举起手中的鼓槌,开始狠狠地敲起来。
    鼓声很沉闷,且绵长。我听到第一声,心里就怦然一跳。心脏彷佛堵了什么东西在里面。憋得慌。
    古老的祭祀。  

  我想起了王八所说文畈那个乡村作家的文稿。这个村有用活人祭祀冉遗的传统。看来杨泽万谋划这事情,已经很久了,连日期都算准。

    “咚……咚……”鼓声继续缓慢的敲着。我忽然站立不稳,脚下的大地刚才震动了一下。

    杨泽万突然喊起来,像是在唱歌,也像在嚎叫。叫的词,都是我听不懂的。

    杨泽万的歌声在鼓声的间隙中唱起,他的歌声普歇,鼓声就响。

    大地又震动了一下,比刚才的程度更甚。

    杨泽万正在唤醒冉遗,让冉遗享受祭祀的牺牲。

    洞里的人,就是这次祭祀的牺牲。

    天空一个炸雷,就在我们附近,把一个松树拦腰劈断。杨泽万哈哈的狂笑起来,歌声更加疯狂,唱的愈来愈快。

    鼓声的节奏也快了很多。

    众人的也随着杨泽万的歌声的节奏开始附和着荷荷的呼喝起来。

    水面已经达到了水坝的设计承受压力。水坝的坚固性实际上和设计要求差很多,现在水坝在苦苦支撑,随时都有被冲垮的可能,也许就在下一秒,水坝就垮了。十米高的洪水就会灌入溶洞。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杨泽万和村民是铁了心要让河水把水坝冲垮,让进洞的人悉数溺毙。我也是杨泽万供奉牺牲的预算之一。可我现在没进去,而是看着杨泽万和村民干着这杀人的勾当。我明白我肯定也走不了了,杨泽万随便想个什么办法都能对付我。
    杨泽万也听不进去劝了。看他疯狂的样子,谁也无法阻止他。
    听他刚才的口气,就算是他杀人犯法的事情败露,也在所不惜。他豁出命了。宁愿接受法律的惩罚,也要收拾,企图败坏他们祖祖辈辈风水的人。
    对了,还有柳涛,说不定柳涛有办法帮我,阻止杨泽万的举动。
    我对柳涛喊着:“怎么办?”
    柳涛听见我的喊声,却不理我。
    我走到柳涛跟前。对柳涛说道:“我们得想办法阻止杨泽万杀人。你快去公司打电话,叫警察来,他们就不敢这么干了。”
    旁人都在跟着杨泽万唱歌,沉醉在莫名的喜悦中。估计注意不到我和柳涛讲话。可我错了。
    我说的话,被杨泽万听的清清楚楚。他停止唱歌,对我柳涛喊道:“哈哈,涛伢子,他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柳涛到底是谁,听杨泽万的意思,他跟这个村,跟这个溶洞也有莫大的关联?可他不是当地人啊,曾经对我说过,他是枝江白洋人。
    “你到底是谁?”我问柳涛,我记起了柳涛对溶洞的熟稔,柳涛阻止过王八和娟娟触碰血石,柳涛在洞里避开危险,带我们出洞……
    “我是舅舅的继承者,一辈子都要守着这个地方……”柳涛的语气非常不开心,很低沉。
    舅舅,妈的杨泽万是柳涛的舅舅。怪不得,怪不得。我心里一些谜团,全部解开。
    柳涛虽然是白洋人,可母亲娘家是这里,他应该对冉遗和溶洞的事情很了解,并且,他还说他要接他舅舅的班,守护冉遗的风水血脉。那对溶洞的熟悉程度,当然比一般的村民要更多。
    柳涛动不动就去杨泽万家里喝酒,很奇怪吗,在自己舅舅家吃饭有什么稀奇的。更何况他要告诉舅舅溶洞里的情况。
    柳涛对洞里的任何怪事都是无动于衷。他估计从小就见惯了。
    炮渣石里的那些类似骨节的石英石,我明明看见有很多的。可是隔两天再去的时候,一个都没了。当时接应我和爆破老板的,正是杨泽万。一定是杨泽万知道出了状况,在我和爆破老板出洞后,第一时间安排人把那些石英石收拾干净

      肯定不是收起来,而是用某种方法还给了冉遗。可是柳涛送给了娟娟一块。也就是说,杨泽万安排人收捡石英石骨节的时候,柳涛就在场。柳涛为了讨好娟娟,私自拿了一块藏起来了。送给娟娟后,受浙江人指使的娟娟,根据骨节大致推断出血石在洞内某个地方。同时王八和董玲也根据我捡的那个骨节,得出和娟娟一样的结论。
    就因为这样,我们才一起入洞的。才发生了我们五个人在洞内惊心动魄的经历。
    我为什么就这么傻呢!被他们糊弄的团团转。到现在才想通各个枝节。
    我对柳涛喊道:“现在不是旧社会了,不能这么做事了。你眼睁睁的看着十几个人死在洞里吗?”
    柳涛在犹豫,毕竟他接受了较高的教育。思维方式当然不能和这山村的村民等同。
    “这些人死了,就算你们逃脱法律制裁。可你能安心吗?”我继续说道。
    “那是他们活该。”柳涛说着,脸上却显出不忍。
    没时间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和柳涛、杨泽万周旋了。
    我扭头就跑,跑向溶洞。我想清楚了,就算我不进洞,杨泽万也不会放过我。我还不如进洞去,提醒里面的人,一起逃脱,还有一点机会。
    村民有几个要追我,被杨泽万拦住:“他进去不是更好。”
    其时溪水已经快漫道水坝的顶部。
    大地又震动一下,水坝的基础我是知道的,就是个豆腐渣工程。水坝支撑不了多久了。可我没有选择,只能往溶洞里跑去。
    杨泽万嘴里“嗯”了一声,村民会意,拿起手中的铁镐和八磅锤,走向水坝。他都等不及洪水冲垮水坝了。
    我边跑边喊:“柳涛,你愿意跟他们一起糊涂吗,走了这步,一辈子就回不了头了……娟娟也在里面呢……”
    我听到身后杨泽万在喊:“你们别砸,等等……他是我外甥呐……涛伢子,快回来……”
    柳涛从后面追上我,一起进入了溶洞。
    洞外的杨泽万在狂喊,和村民争执的声音隐隐从风雨中传进溶洞。
    我心里安定多了,说服了柳涛一起进来。我生还的胜算大了好几倍。


    我和柳涛飞快地在洞内的栈桥上飞奔,我们都对洞内和熟悉,虽然洞内道路复杂,我们却不受影响。飞快的跑着。
    “来得及吗?”柳涛问我。水还没有涌进来,应该是杨泽万顾忌到柳涛在洞内,不允许村民砸水坝。可是即便是这样,又能争取到多少时间呢。水坝随时都会被冲垮,山村的整个大地都在随着冉遗的苏醒而震动。水坝经得起几下折腾。
    时间真是奇怪的东西,平时无所事事的时候,大把的时间无法消磨。可现在,恨不得每一秒钟都比金子还贵重。终于和柳涛跑到溶洞地势最低的地方了,就是当初放炮炸石壁的地方。这里已经在地下挖了一米深,做了一个通道。
    我和柳涛弯下腰,快速的前行。前面就是溶洞内的码头,再向前就是岔洞,他们现在应该就在岔洞。我和柳涛跳上了一条木船。溶洞已经算是开业了,洞内的灯火通明。我们看见另一条船停在岔洞下的水面上。岔洞人声嘈杂。他们真的动手在取血石了。

第43节
    柳涛急了,忙从船上跳到凹坑,又手脚伶俐的快速爬上去,闪入岔洞。我就没他那么灵活。他进到岔洞里,我还在爬凸壁。
    我也进了岔洞,没想到岔洞的空间非常大,比我预想的要大很多倍。如今一二十个人站在里面,只占据了小小一个面积。
    柳涛在冲进去的时候,就在大喊:“快走,快走。都给我出去。”
    可是没人理会他。
    我进去的时候,刚好就看见王八被洞里的几十只蝙蝠给缠住,不停地咬他的头脸。王八在地上打滚。
    罗师父狠狠的说着:“就凭你这点手艺,在老子面前施手段……”
    董玲很怕蝙蝠,但还是用一把雨伞帮王八驱赶蝙蝠。那几十只蝙蝠应该是受了罗师父摆布,就死钉着王八咬。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1-2-2013 12:44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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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2-2013 12: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情形是刚才王八忍不住和罗师父较量一下,可惜王八这水货,估计连罗师父一招都过不了。

    罗师父甩开了王八的纠缠。双手抓住了头顶石壁的缝隙,然后脚也抬了上去。跟个蜘蛛一样,扣在石壁顶上。罗师父的头正对着一个块石头,在洞内的灯光下,映的鲜红,那石头就是挂在洞壁上的一个突出的石头,分两瓣,像朵花。距离地面不到两米的高度。

    罗师父的身体在石壁顶上略略移动一点。接下来,他的举动,然我们众人惊赫不已。罗师父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血石咬去。

    “唔——”溶洞里发出了声音。石壁晃动起来。

    罗师父张开嘴哈哈大笑,嘴角竟然滴着鲜血。在一旁观看的董事长、田叔叔、区里的官员……都饶有兴致的看着,表情非常兴奋。

    柳涛狂呼一声,跑到罗师父的身下,跳起来去揪罗师父的衣服。罗师父正在得意,冷不防被柳涛扯下来,摔倒地上。

    罗师父手里挥动一下,洞里的一个公司职员冲了上来,和柳涛厮打。那职员发了狂,对柳涛拳打脚踢,和柳涛凑得近了,竟然用嘴去咬柳涛的鼻子。平时都是同事,犯得着这么拼命吗。我看见罗师父嘴里念念有词,才知道他的心智被罗师父控制。

    柳涛用一只手抵着那职员的下巴,另一只手就掏出那个竹笛,吹起来。顿时洞里爬进来了数只巴掌的大,鱼身蛇首的动物,纷纷用脚爬到溶洞顶上,团团的把那血石围住。

    罗师父冷笑道:“看守人都来啦,你们守着这宝贝又不会用,还不如给我们呢……”

    柳涛的嘴巴被那职员用手给抠了进去,他用牙齿咬职员的手指,可职员好像不知道疼痛,竟然把手往柳涛嘴里探。柳涛说不出话,把罗师父恨恨望着。

    罗师父,轻轻喝了一声,那些围着血石的冉遗,纷纷掉了下来。

    罗师父又准备爬上洞壁,去咬那血石了。看他恐怖的样子,估计用不了几口。血石就会被他咬下来。

    王八在董玲的帮助下,挣脱了蝙蝠的攻击。扑向罗师父,手明明拉到了罗师父的胳膊,手掌却从罗师父的身体穿过。罗师父这下有准备了,他擅长利用傀儡和使用幻术,身体那部分是真实的,常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看着这发生事情。心里混乱,大喊道“你们别闹了,水,水就要进来啦!”

    “怎么回事?”董事长听到了我的话,沉着的问道。

    “水坝要垮了。”

    洞里的人都一阵慌乱。大水若是涌进来,谁都跑不了,都会淹死。

    “那走吧。”董事长简短的说道。旁人也跟着他,打算出岔洞。

    “等等,还没完呢。”罗师父看见众人要走,有点着急。他这一分神,被他控制的那个职员就清醒了,愣愣得看着和自己扭打在一起的柳涛,不知所以然。

    罗师父现在什么都不顾了。他已经没时间把整块血石都咬下来。他干脆就站在地上,用嘴咬着血石的下端。

    我大喊:“来不及啦,我们都快走吧。”

    罗师父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正用牙齿咬着石头,我听见他牙齿和石头一齐崩裂的声音,心里发毛。柳涛看见罗师父这个阵势,当然也不会走。他现在跃跃欲试,想扑上去跟罗师父打斗。

    董玲在岔洞外喊道:“你们快出来啊。”

    王八大喊:“等等我们,马上就出来了。”

    董事长在喊:“别等了,我们先走。”

    我求着柳涛:“我们走吧,别理他了。”

    “不行。”柳涛不听我的劝,对我说:“你们走吧。”

    王八拉着我就往外跑,我还不死心,劝说着柳涛。

    等我和王八出了岔洞,董事长和公司职员他们已经划船走了。溶洞里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我和柳涛划过来的木船绳索从石头上松脱,被河水冲走。

    我和王八目瞪口呆。两人连忙下水,想游泳去把船抓住。可是刚一下水,我和王八就连忙爬上凹坑。不行,水流太急了。任我和王八水性再好。也不能在这湍急的河水里游泳。

    我和王八没了主意。束手无策。看来我们就要困在这个洞里了。而且我们面临着很现实的境地——死亡。

    轰隆隆的,洞前段的方向传来了巨响。天崩地裂般的响声。

    大坝终于还是塌了。不知道是水冲垮的,还是杨泽万和村民砸垮的。现在思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洞里的灯光熄了,不过洞里到处都是应急灯。现在全部亮了。

    我问王八,“上次,你为什么老是不让我下水,我的水性难道不如你吗?”

    “你的八字就是火命。克金克木也可以反克水。但是冉遗的水德太凶了,你镇不住。”

    我有点感激王八,毕竟还是多年的兄弟。

    大水冲过来了,我和王八只能往洞顶上爬。我远远听见洞下端那一船人的惊叫声。不晓得他们能不能过这一关。

    水很快就漫道岔洞前的平台。溶洞就是这一段比较高。水坝上端已经全部淹没,下段也全部淹没了。我和王八看着水往上涌。心若死灰。

    这个大事件过去已经快二十年了吧,还是已经过了二十年。

    当年的宜昌人,到如今还记忆犹新的大爆炸——石板大爆炸。如果不是石板大爆炸。估计宜昌市内半数的人,分不清楚石板溪和石板村是否同一个地方。

    爆炸是在一个早上,我当时在上课。老师把我们快速地疏散到操场上,我和同学们都恐惧的喊着:“地震了地震了。”

    可是震动没有继续。老师也不敢让我们回教室。乐得我们在操场上玩了一天。

    当天下午就听大人说起这个事情了,不是地震,是爆炸。石板爆炸了。

    听说403子弟学校附近的居民楼,很多玻璃都震破。

    足见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还是多两句嘴,西陵一路从铁路坝往东山方向延伸,要穿过东山隧道(隧道是后来修的,爆炸的时候还没有隧道。当时东山还都是山和农田。),出了东山隧道,左边是财政局、右边是华腾花园——东方杰座——转盘,再顺着发展大道走四五里路,是高速公路,过了高速公路三四里路,就到了石板村。当然我只是说一下方位而已,以上所说的道路和建筑物,当年一个都没有。

    宜昌这个小城市,竟然就发生大爆炸了。这在当时非常震撼。如果这事情放在如今,估计更震撼,恐怖袭击啊,多敏感的话题。

    事情的真相很快就公布出来:石板村的村领导开会。会场在村委会的楼上。村委会的一楼是仓库。堆放的都是开山用的炸药。在领导开会的时候,这一吨炸药就“嘣”的一声,炸了。

    听说几里外的树枝上都挂着人体的残肢和器官。

    又过几天,说这个事情是有人蓄谋已久的,干这事情的人已经抓起来——就是石板村的治保主任。

    事发之时,村领导都在开会,就是治保主任去上厕所,躲过一劫。村领导被一锅端了,唯一的幸存者,就是治保主任。

    事发之时,村领导都在开会,就是治保主任去上厕所,躲过一劫。村领导被一锅端了,唯一的幸存者,就是治保主任。

第44节

    接着就盘查所有可疑人员,首当其冲的就是治保主任。治保主任就道出因为工作和生活上对村领导的不满,心生怨恨,利用手中职权的方便,筹划出这一出大案。
    事情就此了解。宜昌人更感兴趣的还是当时爆炸后的惨淡景象。附近的房子都倒塌不少。

    我后来认识一个前坪村的人,很巧,他曾经参加过清理石板村爆炸现场。他说,当时石板村爆炸,气氛很紧张,政府估计也不愿意事态扩大,竟然调动邻村的青壮年来收拾残局。前坪村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曾今参与收拾爆炸现场的小伙子,在几年后,对我说起这个事情,仍然不停地重复:“真是惨啊,真惨!”

    他给我说,村委会的房子已经没有半点踪迹。原地就是留了一个几十见方,几米深的大坑。附近的房屋树木倒塌。人的尸身根本无法整理。只能找到部分残肢断臂,和一截一截的肠子。整个村子都是恐怖景象。

    再后来,我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要去石板,这时候,东山开发区已经发展得很好了,石板村也顺风顺水,富裕起来。

    我认识的石板村的人多了。没事,我就问起爆炸的往事。

    其中有个年轻人的回答,让我很诧异。他说,反正村里干部就治保主任一个人没死,不抓他抓谁。

    难道这事情还有隐情。

    我问:“这事情,当时就已经查得很明白了啊。”

    石板的朋友继续说:“这案件,根本就没有公开审理过。听说那个治保主任根本就没承认。”

    “那会是谁?”

    “我那知道呢?”那年轻人笑着我:“反正不是我,我那时才几岁而已。”

    “照你这么说,难道还有别人?”

    “谁知道呢,那时候的村领导那么黑,得罪的人太多,谁说的清楚。”……

    这个轶事好像没什么玄乎事情哦。

    那我加几句吧。

    我后来又问过一个老年的村民爆炸的事情。

    那老年人回答的倒是干脆:“有什么稀奇的,我们村大批的死人又不是第一次。我听我的长辈说过,古时候我们这个地方就是求神祭祀的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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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2-2013 12: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咒语

    我和王八在读书的时候对很多种咒语都有过研究,最容易听懂的就是道教的那些“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开山裂甲,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这些咒很直白,也很容易懂。
    但是佛教的咒语就很难懂,我们想了很久,最后猜测应该是古老梵文的音译。估计也是“夜叉开路,修罗杀伐……”之类,但我们只是一般的专科生,不可能搞的懂古梵语。只能猜测。
    以此类推,一些山野民间听不懂的咒语,应该是古老的少数民族的语言,那些少数民族千百年来慢慢融合到汉族里,语言也随着部落文化消散而渐渐消逝。虽然语言消失了,但作为神棍巫医的专用语言,却当做咒语给流传下来。其实这些咒语本身的意义很简单:“就是你去死,你会很惨……”的意思。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少数民族地区巫鬼的文化比中原更盛行的原因。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被同化。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湘西地区。湘西是少数民族和汉族交融的地区,文化的冲突很激烈,所以巫术放蛊这些在少数民族看来很平凡的法术,被汉族的舆论无限放大。过了湘西,云南西藏反而没这么出名。那是因为云南西藏是少数民族为主体,一些汉族看起来很怪异的事情,他们习以为常,也没有过多的汉族人参与其中,例如藏族的天葬和密宗。
    这个道理,很久前,我和王八就讨论过。我们当时也说过:“宜昌、恩施、重庆离湘西都不远,应该都是属于文化冲突圈的这个范畴,或多或少要受影响。”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1-2-2013 03:55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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