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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防鬼,有缘者进,无缘者出(我是快乐的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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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9-2015 10: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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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53、再现断头案
金栋的经曆讲完了,他自己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件事已经憋了他好几天了,虽然消防队里也有人愿意相信。可光是队里的人相信并不够。他告诉我说,这种真相被隐瞒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他需要把这些話说给其他人听,说给那些愿意相信这事的人听,而我的电话來得恰是时候。
他说十年前,断头怪客出现过好多次,所以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偶然情况,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在什么地方出现火场无頭尸。
金栋的本意或许只是想把这件怪事告诉我,并没有让我过去看看的意思。但我现在手上没有什么活。而这个火场断头怪客也已經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为什么事隔十年,这火場断头客才再次出现?
中间的这段时间他藏到哪去了?
他到底是活人?还是火中的怨鬼?
一系列的疑问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着,如果不将这些谜团解开,恐怕这个年我都没办法安心过了。
于是我对金栋道:“你最近几天忙吗?要是不忙的话,我想去你那看看,也许能逮到那个砍头的怪物。”
“我不忙,我已经被放假了!”金栋立刻应道。
“那就行了,我今天就过去你那边,具体时间电话再联系,到时候你到机场接我一下吧,我的毛病你还记得吧?”
“知道!我骑电动摩托去接你!你穿暖和点。我这边冷着呢。”金栋叮嘱了我一句,语气中明显透着兴奋。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买了机票,下午1点直接出发。三个小时之后,我出了机场。金栋准时出现在,不过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看到几年不见的老朋友时该有的。
我过去问:“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金栋叹了一口气道:“出事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又出事了。”
“出事了?”我心里一惊,“又是那个断头斧?”
“嗯!”金栋点了点头,“在高速上。一辆长途客车着火了,车里死了三个人,被砍了头,队里一个朋友刚刚告诉我的。”
三个人……这个人数也再次让我心头一震。
之前金栋跟我讲述断头斧传说的时候曾经提到过,第一次出现的断头案是在一个商场里,当时有6具尸体,第二次断头案是在民宅,有三具尸体。
今年的情况似乎也是一样的,最开始是在工厂里,两个工人外加四名消防员被砍头,死亡人数是六个;接下来是长途客车,死的人数是三个!
十年前总共有33个人被砍了头,如果放任其不管,那今年很可能也会有33个人在火场里被砍掉脑袋。
这事可严重了!
北方的冬天很容易起雾,今天的天气也是格外的差,一个小时之前也就是下午三点,这个时段太阳就算还没完全落山,天也黑得跟晚上差不多了,在这种天气下有鬼冒出来也并不奇怪。
不过我并不想这么快就下这个定论,如果能找当事人问问情况,或者看一看那辆着火的车,或许更有助于我对事情的判断。
于是我让金栋帮我问了一下,看能不能让我瞧瞧那辆着火的客车。
金栋立刻打电话联系,结果很快出来了,那辆车已经不在高速上了,而是被送去了警察局,似乎警察方面已经介入这起案件了。
我不知道姬玖岚在这事上能不能帮上忙,不过我还是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看看是不是能有奇迹。可惜奇迹并没有发生,姬玖岚并不知道这边火场断头案的事,不过她说她会帮我找找朋友,如果有能帮上忙的人,她会叫那人直接联系我。
结束了和姬玖岚的通话后,我又问金栋能不能找到当时客车上的人,我想跟那些人聊聊看。
金栋马上给消防队里的人打了电话。
根据队里的人所说,当时多亏了客车司机反应快,指挥乘客下车,不然死的人可能更多,他绝对算是位英雄了。也正因为他是最后一个下车的,所以他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不过除了消防队里的人,其他人都觉得那司机是被吓傻了,在说胡话,尤其是警察。现在那司机被送到了医院,警察和记者也已经把那里“包围”了。
听到这情况,我也觉得十分有必要跟那司机聊一聊。于是,我直接让金栋带我去了那长途客车司机所在的医院。
到了医院后,我很容易就打听出了司机住的病房,不过想要进去貌似并不容易。在病房外面围了很多的人,他们带着摄像机、举着麦克风,看起来应该是媒体记者,但他们跟我一样都进不去病房,因为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挡在门口。
姬玖岚的电话还没打过来,估计这次也指望不上她了,而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过去碰碰运气的时候,忽然有人从我身后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连忙回头,发现我身后站了个长得酷似曾志伟的矮胖子。别说,这人我还真就认得,前几天就是他和另外一个男的逮了我审问了20多个小时,没想到在这又遇见了。
“没想到啊,这么快在这又见面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常乐,对吧?”矮胖子显然跟我想到了一块。
“是我。”我冲他点了点头,虽然是见过面的,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具体的职务,不过感觉似乎是来头不小。
矮胖子盯着我打量了一番,或许这是他的职业病,虽然他朝我招了下手,把我叫到一旁之后才小声问:“你是为了那个消防队里的传闻来的吧?”
“你也听说这事了?”我问。
“听说了,不过我不是很信这些,但是……”矮胖子皱了皱眉。
“有些事用常理解释不通了,是吧?”我笑着问。呆刚广弟。
矮胖子点了点头,并轻叹道:“哎,今年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都会出现这些怪案子,你也是想找里面那司机了解一下情况吧?我带你进去,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我自然不会拒绝。我示意金栋在外面等我一下,然后便跟着矮胖子进到了病房。
这是一间单人特护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留着张飞一样络腮胡的粗犷男人,虽然长相凶恶,但这个男人却是拯救了长途客车上数十条人命的英雄。他伤得并不算重,只是左臂和左腿包着绷带,脸和身上貌似并没有烧、烫伤。
在病床边坐着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那大胡子司机的老婆。我们走进屋子里后,那女人立刻站起来冲着矮胖子点了下头,似乎她们已经互相认识过了。
矮个男走到病床边,大胡子司机似乎并不想搭理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将脸转到了一边。
矮个男没有在意,只是按照自己的步调问:“之前你在客车上看到的,能再跟我说一下吗?”
大胡子白了矮个男一眼,然后撇着嘴道:“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过你们都不信我的话啊。”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我没理由不相信。”矮个男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关键是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鬼!”
“信信信!我信!”不等矮个男回答,我就先一步抢答道,然后绕到病床前边冲大胡子司机点了一下头,然后拿了张名片递了过去。
大胡子司机一愣,然后接过名片看了眼,随后他的眼前顿时一亮,然后激动地抬起头跟我说:“终于有个明白人过来了!之前我说我看到了一个骷髅头,他们都说我是眼花了,但是花没花眼我自己心里清楚,在火里砍人的绝对不是人,它脸上根本没有肉,就是个骷髅。”
“骷髅?你说你看到的是……骷髅?”我诧异地问了句。
“嗯,就是一个骷髅头。有个电影不知道你看没看过,就是那个叫什么……什么齐来的……”
“尼古拉斯凯奇?”
“对!就是那个他。那个电影里边他骑个摩托车,然后一生气全身就着火,脑袋变成骷髅头。”
“我知道那个电影!你看到的也是个着火的骷髅脑袋?”我问。
“差不多。”大胡子司机道:“不过我看到的那个肯定没穿皮夹克,他全身都是火,就是被火整个点着的那种,我当时被吓坏了也没太看清楚,反正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骷髅脸,还有就是他拿着的那个斧子。那不是一般的斧子,是种……怎么说呢……”
司机一边说一边翻着眼睛,似乎是在脑中搜寻着最恰当的词语来形容那把斧子。
“是两边带月牙的双刃斧吧?”我接过话问了句。
大胡子立刻点头道:“对对对,双刃斧!对,就是双刃斧!”
司机正说,那矮胖子也走过来,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来问:“你看看是不是这把。”
司机把照片接过来,皱着眉研究了好一会,最后摇头道:“形状是挺像的,不过他拿的那把是黑色的,乌黑乌黑的,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材料,反正不是你照片里这把。”
我走到司机身后看了眼,照片是老式的黑白照,上面只有一把双刃月牙斧子,感觉挺旧的,貌似是个古董。
很明显,这矮胖子知道一些事情,起码他比我知道得要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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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9-2015 10: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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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54、三十年的连环杀人案
“这照片是什么時候照的?感觉它比我岁数都大。”我问。
“确实有年头了。”矮胖子点头道:“这是三十年前的照片,我这次过来也是因为这个。三十年前发生过一次特大杀人案,凶手在四个半月里杀了叁十三个人。而且全都是砍头。唯一的线索就是这把斧子”矮胖子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怀疑……三十年前的连环杀手又回來?”我问。
矮胖子点了点头,然后便将目光转到了大胡子司机的脸上。很明显,这矮胖子是认准了这件事是人为,而并非鬼患。
司机立刻摇头认定說:“绝对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的!那根本就不是活人!”
矮胖子没有再开口,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要把话语权交给了我。
我冲他一点头,然后再向司机笑了下说:“還是那句话,我相信有鬼,但我首先也要排除有人装神弄鬼的可能性。”
司机也禮节性地对我笑了一下。然后说:“车上算上我和检票员,总共是22个人,这错不了的。上了高速之后没一会我就闻到一股胶皮烧焦的味,虽然没见到明火,不过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所以我就把车停在道边了,再一开引擎盖,火苗一下蹿出来了,这我就开始招呼车里的人下车。”
“所以你确定杀人的不是其中一个乘客?”
“确定!当时我是拽着车里的人往下推的,你可能不知道,车要着火了。那几分钟整辆车就烧没了,如果有人拿行李或者推挤什么的,那谁都下不去,都得死在里边。所以我一看到火就立刻把人往车下拽。一个一个数着的,拽下去18个人的时候。车尾就已经着了,那火就根本扑不灭了,然后……然后那个东西就突然冒出来了。”
“突然冒出来是怎么个意思?”我细问了下。
“就是……就是一股火,好像火山喷发那种感觉的。一个大火球喷出来,然后那个东西就站在车里了。它是感觉像个人,就是被火完全包住的,手里拿着个乌黑乌黑的大斧子。它看了我一眼,然后我就看到它脸上骷髅头了,当时我吓得都不能动弹了,然后它就……”
司机欲言又止,他的目光也避开了我,似乎有些话他并不想说出来。
“其实你有机会救那三个人的,但是你被吓坏了,没能帮上忙,对吗?”我问。
“哎!”司机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苦着脸说:“我脑子里确实想过要救人的,但是……你没亲眼看过那东西,它……哎,我当时在门口就看着它朝我这边走过来了,我可以让他们三个先下去的,结果……”
“结果你自己先下了车,他们三个被那个火骷髅拽回去砍死了,是这样吧?”
“嗯。”司机用极低的声音应道。
我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他道:“你没必要自责,毕竟有18个人因为你活下来了。咱还是说那辆车,你下车之后就没再有人出来吧?”
我的安慰多少起了些作用,那司机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我出来之后就和其他的乘客在路边来着,也就一分钟吧,那车已经烧成大火球了,根本没有人从里面跑出来,我就听到玻璃碎了,然后三个人头从车里边扔出来,其他就没了。当时高速上很亮的,火光非常亮,如果有人从车里跳出去我们肯定能看到,但真就没有!”
“我相信你的话,多谢了。”我向司机点头说道,然后便示意矮胖子我的话问完了。
矮胖子也没多问其他,在跟大胡子道了句谢之后,他便带我出了病房。
在往外走的时候我还想着,既然遇到他了,就干脆让他带我去看看那辆被烧掉的车。结果还没等我开口呢,这矮胖子便主动问我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没有,看样子好像是准备邀请我一起参与调查了。
我连忙说没安排,如果硬要说的话,我的安排也就是仔细查一查这个砍头的着火骷髅。
矮胖子听后点了点头,他说他接下来打算回警察局里,好好研究一下三十年前那起凶杀案的卷宗,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一起去瞧瞧。
在提出这个邀请的同时,他的眼睛也一直在打量着我,似乎他依旧觉得上次那场大规模昏迷事件是我干的,而他这次的邀请只不过是对我的另一番试探。不过这样也好,一来我可以让他好好了解一下我这个人,洗清我的嫌疑,二来我也能得到警方的第一手资料,可谓一举两得。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我也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我希望金栋能跟着一起去,因为事情总是跟火灾相关联的,所以有个消防队的人在,我觉得会更有帮助。
矮胖子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提出什么异议。
到了公安局之后,矮胖子带着我和金栋去了一间小会议室,里面早已经放好好几箱的资料,我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将所有资料仔细看了一遍。
凶案起始点是在一户普通家庭里,那是一起全家六口的灭门惨案。
死者是一对老夫妻,一对中年夫妻,一个成年男性,以及一名儿童。六名死者都被砍了头,而且身上存在多处刀伤,法医鉴定的死因是过度失血,所以可以确定凶手是在杀人之后,才将尸体的头砍下来。
凶手显然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愤怒,所以警方判断这是一起仇杀案。
凶手所使用的凶器是死者家的菜刀,凶杀开始的地点是在厨房,最先被杀的是那对中年夫妻。这说明了凶手很可能与被害人是认识的,并且是被害人邀请凶手进入家里的。
最初,调查重心放在了死者家中两名成年男性兄弟身上。
警方认为凶手极有可能跟两兄弟是认识的,或许是同事,或许是从前的邻居、同学。而就在警察按照这条线索调查时,又一起灭门谋杀案发生了,这次被杀的是一家三口,凶手同样是先将被害人杀死,然后再进行砍头,不过这次的凶器不是菜刀,而是斧子。
这次被杀的一家三口跟之前被杀的六口人并没有联系,这让警方的调查一度陷入迷茫。
但很快警方就发现了两个被害家庭的关联性--两家的孩子都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个班级上学。
这个重大发现也让警方将调查重点转移到了学校,转移到了在校的教师的身上,还有被杀的两个小孩所在班级的同学以及家长。
警方一方面确认了学校教师是否与被害的家长存在矛盾,同时也要调查班级学生当中可能存在的一些冲突,例如被害学生是否在学校欺负过哪个学生,或者被哪个学生欺负之类的。
调查很快就有了进展。
教师方面并没有任何人存在嫌疑,但在学生中警察找到了突破口。
班级中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学生,他的名字叫文侃,是个脑瘫患儿。幸运的是文侃的智力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成绩在班级也一直处于中上,但他的双腿几乎无法弯曲,走起路来非常困难,只能依靠拐杖,而且还经常出现失禁的情况,也正因为这点,他经常受到学生的嘲笑和欺负,而最常欺负他的正是被杀的那两个小孩。
警方随后便将文侃的家长锁定为嫌疑人。
另外,从第一起灭门凶案发生之后,文侃就没有再到过学校,也没有任何人向学校打过招呼。学校曾经安排人去过文侃的家,但他家里并没有人,这显然说明文侃一家已经畏罪潜逃了。
经过了解,文侃是单亲,他跟着父亲一起生活。
文侃的父亲叫文章,是在历史博物馆上班的,为了给孩子治病,文章还在做其他的兼职工作。而最近的一段时间里,文章并没有去博物馆上班,具体停止上班的时间也恰好与第一起灭门案发生的时间相吻合。
警察很快就找到了文章的家,但无论警察如何敲门家里都没有人应声,而且屋门内还隐约传出一股臭味。警察询问了下邻居,根据邻居的回答,他们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过文章和文侃这对父子了。
警察当即决定破门进屋,而就在撞开房门的一瞬,一股刺鼻的恶臭也扑面而出--在屋里等待着警察的竟然是两具无头尸。
两名死者均为男性,其中一名为成年男性,身体非常健壮,另一名死者为儿童,双腿明显有残疾,而且因为缺乏运动,腿部肌肉出现了萎缩的情况。虽然警察并没能找到死者的头,但通过尸体的状况基本可以断定死者的身份了。
事后根据法医鉴定,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为九天前,也就是说在第一起全家六口灭门案发生之前,这对父子就已经死了。
严格来说,这才是连环凶杀案的起始。
刚找到的嫌疑人转瞬间变成了最初的被害者,这样的转折也让警方的调查进了死胡同。呆刚广号。
连续十一人被杀,而且都被砍了头,但是除了文章、文侃这对父子之外,其他人的头都找到了。
这对父子的头哪去了?杀他们的又是谁?
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察很快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文章与文侃或许并没有死,这只是一对替死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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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9-2015 10: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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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55、火骷髅现身
一个月后,又一起斷头案发生了!这次被杀的是三名建筑工人,他们在工地的休息工棚里被人砍了头。凶案发生的时间是在晚上九点,现场还发现了空酒瓶。警方判断是三名工人在喝醉的情况下被人杀死的。
警察拿了文章的照片去了案发工地。工地的工人立刻认出了文章,他們确定文章曾经在那边干临时工,时间大概就在那三个工人被殺的前两周。
文章绝对不可能在死后一个月还到工地去干临时工,凶手必然就是文章了,而在文章家中的两具尸体则是文章父子的替身。
确认了凶手的身份后,警方立刻发布了通缉令。而就在通缉令發出的第四天,一处民居里有四个男人死在了麻将桌上,他们同样是人头被砍掉。另外麻将桌上的钱全都没有了。
紧接着不到两天,又一起与学校有关联的謀杀案发生了,三名被害學生所在班级的班主任全家惨遭灭门,凶手同样是先杀人,再砍头,手段残忍至极。
在三周之后,断头案再次发生,这次案发地点并不在市内,而是转移到了外县农村。被害的是一家五口,包括两位老人和三个姐妹。
警方在确认被害人的身份后很快找到了关联点,被杀的三姐妹中最大的女儿正是脑瘫儿文侃的母亲。也就是文章的前妻。根据警方的调查了解,文侃的母亲在文侃六岁时与文章离婚,然后便回到农村生活至今。
就在警察刚刚封锁村子的第二天,临村的另外一家也发生了灭门案。死的是一家四口人,死法依旧是断头。根据调查。被灭门的两家最近关系走得很近,似乎是准备结亲家,结婚的两个人正是两家的大儿子和大女儿。
两周之后,奇迹出现了。警方接到了报警电话,在文章之前所工作的历史博物馆,有人看到了与文章非常相似的人。
大批警察迅速赶去历史博物馆,而几乎就在警方到达那里的同时,从博物馆仓库方向也跑来了一个全身是血、遍体鳞伤的人。这个人像丢了魂一样跑到警察面前大喊着:“砍人了!有疯子砍人了!”。
他所说的疯子自然就是文章了。
警察立刻赶去博物馆仓库,并在仓库中堵住了文章。文章当时手里拿着一把博物馆中收藏的古代战斧,同时他还绑了三个全身湿淋淋的人做人质,整个仓库中都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
警察不敢轻易开枪,因为一个小小的火星都可能造成整个仓库着火甚至爆炸。但文章根本没有跟警察进行任何对峙,他直接划着了一根火柴丢在了三个被绑架的人身上,顷刻间一场大火吞没了整个仓库。
警察没办法闯进火海,只能在外围将仓库包围住。当大火最终被扑灭时,警察只在仓库中找到了三具被烧焦的无头尸,文章就这么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了一把带血的古代双刃战斧。
资料基本就到这里,之后虽然警方也有进行调查,但文章已经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露过面。
在查看资料的时候,我也一直在记录着被害者的人数,总共加起来33个,与十年前的火场断头人数刚好吻合。
我问了一下金栋,在94年的时候有没有类似的火场断头案。金栋摇头说没有,怪事就是从04年开始的。
文章杀人是在84年,然后是04连续断头案,接着就是今年的怪事,这中间明显有二十年的空白阶段。我想,这20当中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便是促使文章化鬼杀人的关键。
不过查案并不是我擅长的,比起对着这些文件动脑筋,我倒是更愿意看看那辆被烧毁的客车。
那辆车就在警察局后院停着呢,已经被当成了证物,我提出要求后,矮胖子也立刻带我到了后院,看到了那辆已经被烧成空架子的客车。客车的车门已经卸掉了,我钻进空架子四下看了看,但并没有发现这里有阴气残留。
我想了想,便对车下的矮胖子道:“你有打火机吗?”
“有。”矮胖子应了一声,然后拿出打火机从车窗扔给了我。
我把打火机打着了火,接着一边在车里走动,一边晃着手臂,让火苗在这车架子里到处移动着。这方法果然奏效了,一股股浅浅的阴气开始朝着火苗这里汇聚过来,那火苗也明显越烧越高了。
突然,我手里的打火机好像爆炸了一下,那火苗猛地向上一蹿,形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我手一烫,赶紧把火机丢了,可那团火并有因此而熄灭,反而越来越旺,而且渐渐变成了人形!
“胖子!你看到了吗?”我立刻大声喊道。
“看到了!”车下的矮胖子也同样大声地回应着我,并问道:“这是你弄出来的?”
“不是!这就是那个在火里砍人头的东西!”我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面前这团火。
阴气还在不断以火焰为核心聚拢着,它们也如同燃料一样让那团火烧得更旺。不过这火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暖意,反而让我全身发冷,身上甚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赶紧向后退了几步,并拿出符纸丢在我与那团火之见,再念咒开光。
就在符纸刚刚发出一道微光的时候,从那团火中立刻飞溅出几颗火星,那火星精准地落在符纸上,将符点燃了。
这情况可完全不在我的考虑之中,它竟然可以破解我的符阵,我似乎招惹了一个难缠的家伙。
我赶紧向后退到车门口那里,一旦场面控制不住了,我也好立刻下车。就在我退到门口的同时,那团大火球也终于变成了人形,不过我并没有看到什么骷髅头,因为在火焰周围聚集着太多的阴气,那些东西完全阻碍了我的视线。
“骷髅!真的是骷髅!”
矮胖子在车下面高声喊着,而他的喊声似乎也引起了这鬼火的注意!
呼的一下,那人影的火团变成了一个火球飞到了外面,在落地之后又再次变回了人形,而且它手里还多了一把乌黑的双刃斧。
“啊!”矮胖子惊呼了一声,同时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接着脚下一绊,他竟然坐在了地上。
那鬼火紧走几步到了矮胖子跟前,接着便将双刃斧高高举过了头顶。
我一见情况不妙,赶紧开了眉心煞把白虎放了出来,同时我也直接翻身骑到了白虎的背上,让它带着我直冲向那团鬼火。呆有每巴。
眼看着斧子就要落下去了,白虎猛地往前一跃,将鬼火扑倒在一边,可是白虎的身体也立刻被火焰吞没了。
白虎属金被火克,我又用的是土、火符,我最拿手的几样东西显然都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我索性把眉心煞一关,在忍着全身上下灼烧感的同时结了九字真言护身印,然后便冲向那鬼火,准备跟它来一场近身肉搏战。那鬼火根本没怕我,也同样朝我冲过来而且抡起斧子朝我身上砍过来。
我赶紧收势侧闪躲开了立劈下来斧子,然后双手结宝瓶印对鬼火进行攻击。
可还没等我把手印点在鬼火身上,它立刻散成了一团小火,然后嗖地一下绕到了我身后,又在我后面变成了人形,斧子斜着砍向我的后颈。
它的动作太快了,我只能向前一扑,让身体趴在地上躲开了那一斧子,接着我甩手扔出一把符纸,口中迅速念咒开光。可是随后的情况也跟之前一样,符还没等丢到位,那鬼火就散出火星把符给烧了,我拿它根本毫无办法!
砰!
就在这时候,警察局的后院里响起了一声枪响。
我愣了一下,那鬼火的动作也同样停滞了一秒,接着它便呼地一下散开了!火熄灭了,黑色的双刃斧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接着也变成了一团阴气,并快速消散不见了。
“刚……刚才是什么情况?”矮胖子有些结巴地问我。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把枪,枪口还冒着烟。
他问我,可我也想找个人来问一问,为什么一只鬼居然会被手枪给吓跑了!
在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我很快便意识到了其中的原因。文章确实化成了鬼,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他只是保留一部分他永远没办法忘掉的记忆--他是个逃亡中的杀人犯。
不过事情并不只是这么简单,被火烧死的人在化鬼之后也会以“鬼火”的形式存在,不过这种火可点不着符,更到不了把白虎都烧伤的程度。这里面肯定有古怪,这古怪就出在那空白的二十年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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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9-2015 10: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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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56、逃亡生活的轨迹
人都会有缺点,有的人很清楚自己的缺點在哪里,并知道如何去克服。而有的人就永远自我感觉良好。
我明显就是后者。
在我初学道术的时候,我爷就经常说我太自大了,说我仗着有白虎附身就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早晚会吃大亏。结果也就如我爷说的那样,這些年过来,我确实吃过不少亏,虽然表面我是收敛了一些,但自大的毛病却始终跟著我,从来没改过。
今天。我又一次因为我的自大而吃到了苦头。
那鬼火并没有伤到我或者那矮胖子,对白虎造成的影响也不大,但这真就不算是一件会让我感到高兴的事,因为我错过了一个最好的時机,接下来想要再找到它,恐怕就得等到下一起断头案发生之后了。呆有休圾。
也就是说,因为我的自大,接下来可能会有五个人因此而丧命。这结果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我必须要在文章再次動手前逮住他!
因为后院里響了枪,所以好多警察都赶来这边看是发生了什么事,矮胖子也赶紧过去跟他们做解释。而我则再次回到车里,拿起打火机重复了一下之前的步骤。不过这次车里一点阴气都没有了,文章彻底跑了。
矮胖子把后院里的情况解释完了,然后我俩又一起回到了会议室里。一进门。金栋就紧张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好像听到了枪声。我把事情经过简单跟他说了一下。他听后也顿时皱起了眉,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
我完全理解金栋的心情,他亲历了鬼火砍人,他战友的血溅了他一身。同样的事情他肯定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过了好半天,金栋才再次开口问:“接下来要怎么办?等着它再出来砍头吗?”
“肯定不能等!”我斩钉截铁回答道。
“你能把它找出来?”金栋问。
“嗯……”我回答得有些含糊,现在我的脑袋里完全是一团乱麻,根本没有任何思路可言,也不清楚接下来应该从何入手。
我看了眼会议桌上放着的那些调查资料,二十年的空白期里文章可以做任何事情,我不确定自己能从这些资料中找出线索来,毕竟动脑筋并不是我擅长的事情,但现在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坐回到会议桌边。
三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倒是很容易就能理清脉络。
文章是历史博物馆员工,娶了个漂亮的妻子,婚后不久又有了儿子,而不幸也就从这个孩子开始。
文侃是脑瘫,为了给孩子治病文章很快花掉了家里的积蓄,而且负债累累。他的妻子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于是与文章离婚并回到老家农村,文章只能自己一个人带着六岁的脑瘫儿子生活。
儿子学习成绩不错,但在学校却受人欺负。于此同时文章的工作生活也非常不顺心,重重的压力把文章压垮了,他决定报复这个社会,报复所有人。他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先杀了一个跟他和他儿子体型相仿的人做替身,然后从欺负他儿子的两个学生家开始杀起。
文章为了养家做过很多兼职,工地里的工头或许对他态度不好,所以他杀死了工地里让他痛恨的人。四个打麻将的人或许曾经是他的朋友,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这四个人并没有帮他,所以文章宰了他们。
接下来是文侃的班主任,文章觉得班主任并没有阻止其他学生欺负文侃,所以这个老师并不称职,于是他杀了这老师的全家泄愤。再后来是抛下他而去的妻子,还有跟他妻子传出婚讯的另外一个男人的全家。
在杀了一圈之后文章回到了他工作的地方,他要杀掉一直对用冷漠对待他,从不肯向他伸出援手的同事,他的杀戮到这里就停止了。
可以肯定的是文章并没有死在仓库里,但他化成了鬼火,说明他的死因跟火多少有些关联。所以我判断他应该是被烧伤了,甚至毁了容,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通缉他这么久,竟没有人再报过案。
到这里就线索断了,不过我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十年前,警察记录了那几起火场断头案的发生地点。
市中心的商场、远郊的三处民居、一个垃圾收购站、一个二手市场的小货仓、一个市郊储蓄所、小型书店、还有一个工厂的储货仓库,现在又多了一辆长途客车……我并不清楚我自己到底有没有推理能力,但我很擅长捋着线索顺杆爬,看过这些地点之后,我很容易便勾画出了文章在之后二十年的生活轨迹。
在被烧伤毁容之后,文章有一段时间是靠捡垃圾为生,也曾经在工厂之类的地方做过力工或者理货员。他没有买房,只能在郊县租住便宜的房子,他的日常所需全都从二手市场买,包括衣服、生活用具等等的一切。
他出现在高速公路上的客车上,这说明他曾经去过远门。我想,他选择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并且工作赚钱的唯一理由就是他的儿子了,所以他出远门应该是为了咨询脑瘫类疾病的治疗方法。
为了给儿子看病,他一直在存钱,所以他会经常出入储蓄所。
文章不会再让文侃上学,因为他不希望他的儿子再被欺负,但文侃很聪明,所以他会去书店给文侃买书,让他自学……
这二十年里文章过得肯定也不怎么顺心,不过他忍了,一直到死了之后才再次开始了报复行动,就像他活着时杀死那三十三个人一样。
那么接下来,他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呢?
医院!
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地方就是医院了!
文侃需要治病,文章烧伤后也会出现疼痛之类的不良反应,他需要买些止疼药,这是他们爷俩必须要去的地方。我不知道十年前的岁末有没有医院或者药店发生火灾,不过今年的火灾分布情况我到时可以让金栋帮我问一下。
金栋很快就找人帮忙查出了统计结果,今年从12月开始到现在,果然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或者药店发生过火灾。
想到这一点,我立刻让矮胖子帮我弄一张市区地图来。随后,我根据十年前出现断头案的火场位置,很容易便画出了文章经常活动的区域,并重点标注出了这个区域内的所有医院、诊所、或者药店。
我一边做着标记一边把我的思路跟金栋和矮胖子说了一遍,他俩都认为我的分析有道理,只不过最后我总共标记出了二十多个地方,在这些地方守株待兔显然不是个有效率的好办法。
矮胖子看着我画出的二十多个标记,似乎他也开始站在我的角度看问题了。
他指着地图说:“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如果有火灾就第一时间赶过去吗?”
“不!”我立刻摇头道:“我打算用一种更直接的方法,由我来制造一起火灾,给文章一个登场的机会。”
当然,我并不是真的打算放火,只是要制作一个看起来好像是火灾的场面,不过这次我不会毫无准备就动手了。
隔天上午,矮胖子跟金栋一起去了趟消防队,接着又在我画出的文章活动范围图里选出来一家大型的药店,并跟药店的店主进行沟通,最后决定在明天晚上六点进行一场“消防演练”。
虽说是演练,但到时候真正在场的只有金栋、我和矮胖子三个人,按照十年前的规律,文章下一次出现要砍掉三个人的脑袋,我们三个刚好凑够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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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9-2015 10: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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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57、力降恶鬼
消防演练在一天之后,利用這一天的时间,我做足了最充分的准备。
我先是在药店的后院里放置了一些属水的风水物。布了个水龙局,以此来抑制住鬼火身上的火气。之后我又找了家陶土工坊,买了几大包陶土粉,这东西一是自身不怕火,二来用陶土粉画出的符可以借火气助长法力,要对付属火的鬼怪,这東西绝对是不二之选。
之后我又在古钱市场那边淘了一大堆不值钱的铜币,再找人把這些铜币融掉,做成一条长链子。之后再在链条表面刷一层隔热胶。
铜钱过万人手,属于至阳的东西,用它融成链子,再簡单刻上些符文,就能用来捆鬼了,非常管用。不过这玩意开光用过一次阳气就会散,之后就只能当个摆设,所以我嫌麻烦不怎么太爱用它,但這次再麻烦我都要忍,绝不能再让文章跑掉了。
在我做准備的这段时间里,警察和消防队的人也都配合着在周围的医院、诊所、药店里做着检查。防止有突发的火灾打乱了我的步调。在众人的配合下,24小时顺利度过,没有意外的火灾发生。
等到天黑之后,我按照预定的计划到了药店的后院。消防队员放好了演戏用的篝火堆,并用汽油将篝火堆连成了一个三角形。按说五芒星火气是最重的。不过我也担心我布的水龙局压不住文章,所以折中布了个三角阵。呆有池血。
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我便将所有人都撤到药店外面,后院这边就只留我、金栋还有矮胖子。
“等一会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慌。别做多余的动作,只管站在我身后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没问题吧?”在点火之前,我又向他俩最后确认了一下。
“没问题!”金栋和矮胖子一起应了句。
我又做了个深呼吸,平稳了一下情绪,然后便拿出一张符纸,用流火二字诀直接把其中一个篝火堆点着了。汽油迅速燃烧起来,将火焰传导到另外两个火堆上,院子里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型的火焰三角阵。
火烧得并不猛烈,周围也没有阴气汇聚过来,这让我多少有些担心这假火灾起不到召魂引鬼的作用。不过很快我便发现这种担心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后院这边开始变冷了,从我嘴边呼出的气渐渐变成了白雾。
“好像是来了吧?”
不用我提醒,金栋已经发现院子里的异常了,而还没等我回应他的提问,从着火的三角镇里猛地飞出来一个着火的骷髅头!
我立刻从口袋里抓出一小把陶土,朝着那骷髅头撒了过去。
骷髅头上的火顿时矮了一截,它也一下子撤回到了三角火阵里,样子也有了巨大的变化。那头骨上瞬间生出了肉来,只不过那肉已经被大火烤得焦糊,就像一层黏糊糊的沥青包裹在人的头骨上。
“该死!该死!都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火阵里传了出来,语气中充斥着绝望和愤怒,毫无疑问,这就是文章。
前天让他逃了,今天我肯定不会放他走!
在反复喊了好几句之后,院子里的阴气已经聚拢过来形成了一个黑压压的龙卷风,原本篝火堆只有半米不到的火苗,现在那火已经蹿起足有两米高,而且随着阴气在院子里疯狂地舞动着。
趁着文章还没有出来,我赶紧拿起陶土包,然后围着火焰阵把土往地上倒,并画出道符阵。
因为着急,所以这符阵画得十分潦草,为了确保它能起到作用,我又在这陶土镇里丢了几十张符纸,之后再用咒语催动符阵起效。
和前天晚上一样,火焰阵里依旧会有火星跳出来,想要点着我扔在地上的符纸。符确实是被烧了,不过陶土阵的威力反而因此而增强了,被陶土包围的火苗渐渐矮了下来,聚集在院子里的阴气也逐渐散去。
终于,文章在逐渐减弱的火焰三角阵里现了身,他依旧全身着火,但这次我总算可以看出他是个人了,一个被大火灼烧着的人。
“砍死你!我砍死你!”
文章喊了一声,然后猛地从火焰阵子里跨出来,手里的双刃大斧子高高举起。
地上的陶土阵没能阻止他,但却将他身上的火熄灭了,当他走到我面前时,他身上已经没有半点火星了。
但这并不会让我放松警惕,我赶紧拿出捆鬼的铜锁链,朝着文章的腰扔了过去。锁链在他的腰上绕了一圈,他的整个身体也随之静止了下来。他手里的斧子却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面,接着便化成阴气消散开来。
围绕在院子里的阴气呼地一下全部散去了,火也都熄灭了,我赶紧走到文章身边,将早就准备好的符纸悉数丢在他周围,再用剩余的陶土将符纸盖住,接着便对着文章念起了斩捉敕咒。
文章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斩捉敕咒貌似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估计他的化鬼方式应该不一般,所以索性就放弃了用咒,在将铜链子从他腰间拽了下来之后,我直接冲他喊道:“你已经死了!”
文章站在原地愣了几秒,但紧接着便发疯一样朝着我扑过来,我抬手将一张符甩在他脑门上,他立刻痛哭地喊叫了起来,就连身形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我怕把他的魂冲散了,赶紧把符收了回来,然后再次对他喊道:“醒醒吧!你已经死了!”
文章全身猛地一颤,然后便僵在原地不动了。过了好一会,他身上那些烧焦的皮肉变得开裂,然后就像土块一样脱落下来,又化成阴气消散掉了,留在原地的变成了一个瘦高、驼背的中年的男人。
我看过文章的照片,他很高也很壮实,长得也很帅。不过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可跟“壮硕”这个词没有任何关联,他虽然高,但却身形瘦削,驼背很严重,头发非常短,几乎贴着头皮,而且全都是白头发茬。他左边的脸几乎全毁了,右边正常的脸上则堆满了皱纹,零星的老年斑说明他在死的时候岁数已经不小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的语气柔和了一些,我希望可以用更平静的方式跟他进行交流。
文章愣了一下,然后僵硬地转动着他的脖子,然后机械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我问。
文章表情呆滞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是……药店,我来……来买药。”
“你不需要买药了,我的话你可以没办法接受,但是你必须明白一件事,你已经死了!”
“我没死!”他两只手抓着脑袋用力地摇晃着,然后撕扯着嗓子连声喊道:“我没死!我没死!我没死!我还要照顾我儿子,我还要给我儿子治病呢!我的儿子,我儿子……”
说着,他开始慌乱地转身朝四下望着,好像是在寻找他的儿子一样,不过他很快便发现自己被地上的符阵困住了,这让他更加抓狂。
呼的一声,他左半边脸上冒出了火苗,接着全身上下都蹿出了火。我赶紧蹲下来从地上抓了两把陶土,然后往他身上一撒,火立刻被压灭了下来,文章的身体一歪,踉跄了一步之后他跪在了地上,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阴气正在消散,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变成半透明的状态,他的亡魂即将往生。
我赶紧问他道:“文章!文章你听我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鬼的,是不是有谁对你做过什么?”
文章并没有回应我,他的身影还在继续变淡。
“文章!你……对了,你告诉我你儿子现在在那,文侃,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可以替你照顾他,帮他治病!你告诉我!”
在我说出“文侃”这两个字时,文章的身体突然一激灵,他再次抬起头看着我,然后嘴唇颤抖着说:“我……我儿子,我想见见我儿子!”
“嗯,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带你去见他。”我安抚着文章道。
“他在哪?他在……他在南平街,南平街22号。你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儿子!”文章忽然又激动了起来,原本快要散掉的阴气也再次汇聚到了一起。
我不想对一个鬼食言,所以拿出封鬼的盒子对着他,然后念着收鬼咒。文章并没有进行任何挣扎,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主动钻到了盒子里。我将盒盖一扣,拿了好几张符纸将盒子死死封住,随后又把盒子塞进一个盛满了陶土的小罐子里。
南平街22号……我要带他去见他儿子文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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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9-2015 10: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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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58、节外生枝
药店里後续的消防处理工作就不需要我来管了,从店里出来之后,我又把关于鬼的知识给矮胖子普及了一下。主要目的就是希望他能了解到,文章化鬼背后肯定另有隐情,这件事如果不查到底,难保今后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矮胖子在听我说这些的时候,表情一直都很复雜,我不知道他是在分析我是不是另有目的,还是在想断头斧这件事跟之前的大规模昏迷是不是有关联。
我承认,我猜不透这胖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不過在我说完之后。他倒是完全同意继续按我的思路查下去,至于警察那边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安排,还要不要追查什么“真凶”,这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南平街……根据金栋所说,南平就在机场那边,十年前那一帶都是平房,后来建起了一片多层住宅社区,文章给出的22号地址其实是之前的老地址,用这个地址找人恐怕意义不大。
我琢磨平房拆了肯定还有回迁的人,如果文章和文侃在那边住过,这对父子应該会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所以在回迁的人那打聽一下,不说立刻就找到文侃,估计怎么也能问出点线索的。
不过今天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并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疲劳。所以就先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单独跟矮胖子在警察局汇了合。然后再到机场附近的南平街,在那边开始寻人。
我以为矮胖子会找来几百个警察来个地毯式的排查,结果我到那边的时候只看到一辆警车,再一问。原来矮胖子只找了4个警察来这边。
他跟我解释说,我提供的这些线索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做支撑,所以没办法调动大批警力,只能进行这种小规模的调查。他还特别强调说,除了抓捕行动外,一般性质的侦查行动都是一到两人来完成的,这次来了4个,已经足够重视了。
我对警察的工作方式并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忽悠我,不过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挨家挨户询问的并不是我,我要做的只是悠哉地坐着等结果,仅此而已。
等待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短得多,中午的时候,警察找到了一名在机场南平街这边住了三十多年的老住户,这个人记得文章父子。
因为文章有严重的烧伤,整个左脸都变得不成人样、非常恐怖,所以那住户对文章的印象非常深刻。当然,文章并没有继续叫这个名字,他当时化名叫武文,他的儿子也改了个名字叫武斌。
根据那名老住户所说,文章平时很少和人说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一脸阴沉。他儿子起初也一样不怎么愿意和人交流,而且脾气不太好,如果有人去帮他做什么事,他不但不会道谢,反而会大发雷霆。不过后来武斌渐渐开始愿意说话了,而且还交了个挺漂亮的女朋友。
在十年前,这对父子突然就从加油站这边的平房区消失了,那老住户也不知道文章父子去哪了。不过他认识当年文章父子租住那间房子的房东,还告诉给了警察房东的电话。
我们立刻打电话过去,那房东是个女人,她证实说文章在十年前病死了,死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就连葬礼都是她帮着简单操办的。
至于文侃目前的去向,房东也不太清楚,不过她觉得文侃应该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因为在文章去世的半年前,文侃找到了一份月薪三千的工作。在十年前,对于一个残疾人来说,能有那样一份工作是非常难得的,这足够让他在市区内租到更好一些的房子。
文章已死这个结果明显让矮胖子非常非常的失望,大概他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希望文章还活着,希望火场里的断头案就是他干的,因为抓个鬼是没办法让他交差的。
当天下午快五点的时候,警察找到了文侃。他依旧用着武斌这个化名,目前是在一家饮料生产厂做品牌经理。
警察把文侃带回到了公安局里,并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谈话。
文侃非常排斥他的原名,他更愿意大家叫他武斌这个名字,用他的话来说,他是打算通过这个名字跟过去彻底诀别。
他说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杀人犯,但他当时只是一个下肢残疾的小孩,他能做的只是跟着他父亲逃难生活。在他三十岁的时候,他父亲去世了,他通过自学找了份文案策划的工作,做到现在,月收入已经过万了。
现在,他市区里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也结了婚,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生活非常幸福,所以他真的希望“文侃”这两个字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现在姓武,名叫武斌。
文侃告诉警察说,十年前,他爸爸因为皮肤癌死了。那场让文章毁容的大火折磨了他二十年,最终要走了他的命。在逃亡的二十年里,文章积攒下来的钱基本都花在给文侃治病上,所以最后也没钱办葬礼,另外当年的火葬也很贵,所以最后文侃把他爸葬在了外县农村的土葬岗。
警察在把文侃请到公安局里这段时间里,也去找了他的同事以及邻居进行了解。
根据这些人的说法,文侃待人非常友善,乐于助人,也很健谈,简单来说就是个大好人。另外他工作也很忙,基本上每天都是单位、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再加上两腿依旧有残疾,所以也排除了他模仿其父进行杀戮的可能。
不过文章毕竟是通缉犯,是个连环杀手,所以警方必须要百分之百地确认他已经死了。所以在谈话的最后,警方提出要求,希望文侃可以提供他父亲尸骨,以便进行DNA提取、比对。
对此,文侃并没有任何异议,只不过他要求等明天下午再出发,因为他准备买一口上好的棺材,给他爸换个新家。
这要求并不过分,警方也同意了,只不过矮胖子还是在暗中安排了人监视着文侃,怕他趁夜逃走。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多余了,文侃并没有逃,只是定了一口棺椁。隔天下午,文侃租了车载着棺椁去外县农村,我、矮胖子还有警队的技术员也一起跟着过去了。
土葬岗那里的坟墓很简单,墓碑也都是破旧的小石板,只有文章的坟前立着一块还算漂亮的大理石墓碑,碑上工工整整地刻着两个名字,文章、文侃。文侃对此的解释是:“文侃”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活着的只有武斌。
他这种彻底与过去诀别的方式我在电视里倒是见过,但真实生活里还真是头回遇到,我想我无论如何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墓碑上,除非我死了。
文侃从棺材店雇了几个专业的帮工,挖坟的事也由他们来处理。这些人手脚麻利,只几分钟坟包就被挖开了,几个人从里面抬出了文章的棺材。
那棺材确实非常的破旧,不只是因为在地上埋得久了,棺材的整体构造就差得多,跟文侃新订的这个棺材比,简直差到十万八千里了。
开棺材之后,警方从尸骨上提取了足够的样本用于DNA提取,随后尸骨便被工人转移到新棺材里,并重新下葬。
在填土之前,我拿出了封着文章的盒子,并打开了封条,把他的亡魂放了出来。因为天色已经很暗了,这个时段文章的亡魂并不会散掉。他出来之后,一眼便认出了文侃,只可惜文侃看不到他,在场的所有人里也只有我能跟他进行交流。
他激动地走到文侃身边,不过他只是站在那里看而已,并没有做出其他任何动作,随后他便痛苦地摇起了头。
我也没管其他人的反应,直接走过去对文章说:“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了,现在该你告诉我了,是谁让你变的鬼?”
文章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朝着他自己的心口指了一下,然后一边摇着头一边说:“我对不起我儿子,我没有给他正常的童年,我对不起他,真的对不起啊。”说着,他又转头看着文侃说:“儿子,爸对不起你,爸不应该回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也放心了,我放心了……”
文章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了,他要走了!
我觉得现在想问其他的也问不出来了,索性就走到文侃身边,然后抓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身面朝着文章。
“你爸的亡魂就在你面前,他要走了,他说他对不起你,看到你现在过的很好,他放心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跟他说吧。”我对文侃道。呆住亚才。
文侃侧头看着我一愣,似乎不知道我在讲什么。
我赶紧朝着文章所站的方向指了指说:“你爸的亡魂就在那,有什么想说的就抓紧说,他真的要走了。”
文侃迟疑了下,但最后还是朝着我所指的方向说了句:“爸,我没恨过你。”
文侃的话只有这一句,但文章的脸上却露出了释然的微笑,接着,他的亡魂彻底消散不见了,我确定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返回市内之后,我跟矮胖子道了别,然后去金栋的家里吃了顿晚饭。火场断头怪客的身份查清了,金栋的心情也非常之好,可是我心里却依旧存在着一个疑问--人会单纯地因为对家人的挂念而变成如此难缠的厉鬼吗?对此我始终表示怀疑。
不过文章已经走了,答案恐怕没人能说清了。
当晚我就住在了金栋家里,隔天早晨我睡到自然醒,然后便准备买机票回去。而就在我准备订票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话的人竟然是那个矮胖子。
我以为他准备向之前“审问”我的事道歉,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竟是:“今天早晨九点,一个大专学校的实验室爆炸起了火,有三名学生被困在实验室里烧死了,你猜后面怎么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刻向我席卷了过来!
“他们的头没了?”我猜道。
“嗯!你说对了!”矮胖子回答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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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9-2015 10: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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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59、神秘的恶魔章纹
文章死了,他的亡魂也彻底往生从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一点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
问题出在哪?是我弄错了?或者这次发生的断头事件只是有人故意在模仿文章?不管答案到底是什么。我今天是肯定走不成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到了发生爆炸的大学跟矮胖子见了面。
爆炸的实验室目前作为犯罪现場已经被警方封锁了起来,警队的技术员依舊在实验室里寻找一切有助于破案的线索。矮胖子跟我说大概要再等十几分钟,确保现场证据已经全部收集全了我才可以进去,所以我就在外面等着,同时也从矮胖子这了解一下事情的大概经過。
矮胖子告诉我说,这次爆炸初步判断是人为的。而且实验室的门也被人做了手脚,里面被困的三个人在爆炸起火后曾试图開门逃出来,却没有成功。
这显然是一次人为纵火杀人案,但问題也就出在这里。当赶过来救助的人打开门之后发现里面的三个人全都死在了门口,而且是被砍了头才死的,而这三个人的脑袋全都丢到了实验室的垃圾箱里。
根据询问,在爆炸发生不到半分钟就有学生冲到门口去救人了。门是从外面用金属拖把杆闩死的,火场中没有人离开过。楼内监控只能看到几个出入口,不过警方查看过监控录像后,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者,更没有看到携带利器的人进出过实验楼。
这又是一起密室火场断头案。但和之前几次不同,这里有人为纵火的痕迹,而且这里是大学,还是一栋实验楼,这地方无论如何都跟文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十五分钟后,两个提着工具箱的技术员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
矮胖子过去打了声招呼,问了句话,对方也客气地点着头,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我迫不及待地换上鞋套、戴上手套,然后快步走进实验室里。
室内狼藉,满处焦黑,在门口的地面上还留有大片的血迹。不过除了这些表面情况之外,我发现了些许不同之处,今天这屋子里有阴气!
实验室是全封闭的,没有窗子,也没有阳光投进来。屋顶的电灯已经在爆炸中报废掉了,唯一的光源是走廊里的灯光,这使得屋子里的光线非常之暗。在这阴暗的环境里,那些阴气也变得极为活跃,就好像成千上万只小飞虫在集结、舞动。
“把你的打火机再借我用一下。”我对矮胖子道。
矮胖子立刻把火机递给我。
我打开了火机,在火苗出现的一瞬,整个屋子里的阴气就像吸收了某种特殊的养分一样,瞬间浓稠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在室内出现了雾霾。
不过我等了好一会,鬼火、骷髅啊、双刃斧什么的都没有出现,有的只有浓稠的阴气。以及骤减的温度。
我熄灭了打火机,屋子里刚刚弥漫的阴气也瞬间变弱、变淡;我又打开打火机,阴气也迅速弥漫开来,感觉好像它们是从另一个世界中突然钻出来的一样,而火焰则就是开启阴阳两界大门的钥匙。
“可能是火还不够强,能找点其他点火的东西?”我回头对矮胖子说。
“我去别的屋找找看吧。”矮胖子应了句,然后转头出去了。阵吗欢号。
没过多一会,他用一个托盘端过来好几个酒精灯。我赶紧清出一张实验桌,把酒精灯放在桌上,再将它们一一点燃。虽然这火看起来也不是很旺,跟药店时我们点起的篝火比明显差得远了,不过屋子里的阴气显然有了不一样的动向。
阴气明显开始朝着酒精灯这边汇聚过来,就好像这灯有着无形的吸引力一样。浓重的阴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涡旋,这涡旋维持了十几秒,最后浓缩成了一个致密的黑点。忽然,黑点之中有东西冒了出来!
那不是火,不是人,也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个……一个黑色锥子!
死亡助理?
我心里猛地一震!
不过很快我便发觉那只是虚惊一场,那黑色锥子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从黑点里拽出来--那并不是孔雀明王的法器,而是一个金属长柄尾部的倒锥,在长柄的前端则连接着两面月牙斧刃--这是文章之前一直拿着的断头战斧!
斧子那么悬停在了黑点的正上方,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性可言。
我特意等了一会,见没有后续的情况出现便凑上前一步,伸手打算去握那斧柄。可我的手还没等靠近,突然从那黑点里猛扑过来一道白色的影子。
那影子先我一步抓住了斧柄,然后猛地将斧子横地挥过来,直奔我的脖子。
我赶紧向后一撤步,躲开了斧刃。
白影一击落空,紧接着又要砍第二下,我连忙抬手甩出一张符,那白影“啊”地惊叫了一声,接着便退到了墙角,手里的斧子也掉到了地上。这时我也看清楚了那个白影,那竟是一个没穿衣服的人,而且肩上空空的,根本没有头!
我正惊讶于我看到的东西,这时候又一个没穿衣服的无头鬼从黑点里跳了出来。他出来后立刻奔着斧子跑过去,在拿起斧头后立刻发疯一样地扑向我。
我赶紧用符将那无头鬼逼退,然后对矮胖子喊道:“把酒精灯灭了!”
矮胖子根本不知道这边正在发生什么事,不过他还是听我的指令,快速跑去用盖子弄灭了那几盏灯。
酒精灯不能吹,只能用盖子一个一个地盖熄,这需要一些时间,而在矮胖子熄灯的时候,从黑点里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十多个无头鬼,这些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出来之后有的奔着我来,有的直接就扑奔矮胖子去了。
我赶紧扔符念咒把他们全都逼退开,接着又用手印直接攻击那阴气浓缩成的黑点。不过我的攻击只让那黑点产生了一些波动,并没有使它消失。
好在这些无头鬼并不厉害,对付起来还是很轻松的。我给矮胖子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他也总算是把桌上的火全都熄灭了。
火一灭,那黑点立刻像是爆炸了一样,把之前浓缩的阴气一股脑全都喷了出来,接着这些阴气也渐渐消散,一同消散掉的还有那些无头鬼。
不过有一样东西并没有立刻消失,那把双刃斧还留在地上。
我赶紧走过去拿起斧子看了下,而斧柄上一个极其眼熟的图形瞬间抓住了我的眼球。
那图形外圈也是一个大圆,里面是一个五芒星,填充在其中的还有许多陌生的复杂文字,这些文字并不是梵文,也不是道家的东西,感觉更像是欧洲那边恶魔崇拜的图腾。
我觉得这图案眼熟并不是因为我研究过恶魔,而是因为这图形昨天我刚刚亲眼看见过--在文侃给他爹准备的那口新棺材里面就有这个图案,只不过当时那图案更精致一些,周围还有一些装饰性的图形以及字母,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商标。
这斧子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我没办法给它拍照片,只能赶紧将这图形记在脑子里,并在心里默默画上了两遍。在确保已经记住这图形时,这斧子也彻底变成了透明的,并在几秒后消失不见了。
矮胖子紧皱着眉过来问我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回答说:“问题可能不是出在文章身上,是斧子的原因!对了,三十年前文章在博物馆仓库里留了一把斧子吧?它现在在哪呢?能找出来看看吗?”
“应该还在证物室里,我现在就回去找找看。”矮胖子说。
出了学校后,我跟着矮胖子到了市公安局,证物室的管理员费了好半天时间才找出了那柄双刃斧。
斧头跟我之前看到的那把基本一样,只是实物看起来更旧一些,而且斧刃卷得很厉害,有些钝。我重点看了下斧柄的位置,但那上面并没有留下任何图案或者刻痕。
“有什么发现吗?”矮胖子问我。
我冲他摇了摇头。
确实,这斧子不是我要找的东西,不过线索并没有就此断掉。我告诉矮胖子几起火场断头案可能跟一个恶魔五芒星的图案有关,而这个图案就出现在文侃给他爸新买的那个棺材上。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谁知道整件事会不会是文侃在幕后搞鬼,所以我让矮胖子暂时按兵不动,由我这边先采取行动,到农村文章的墓地里瞧瞧看。当然,我不会只过去瞧瞧,我是要去挖坟的!
为了提高效率,我按照记忆把那个图形画了出来,然后拍照发给了葱哥,也给了丁当一份,看看他俩能不能帮我弄清楚这个图到底有什么作用。之后我便单独一个人出发,赶去文章坟墓所在的那个村子。
两个半小时后,我到了村子那边,并且直接去了土葬岗。
文章的墓地很容易找,而还没等我靠近那边呢,我就发现问题不大对劲了,那坟被人动过,坟包的高度明显比昨天要矮!
有人盗墓偷棺材?
不对!我想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说道,而文侃绝对跟这事脱不了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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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9-2015 10: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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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0、坟地尸变
我紧走几步到了墳头那里仔细看了眼,又用脚踩了几下坟包那里的土。土非常松,感觉好像刚被翻过不久。现在天气这么冷,如果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都没人动过,这坟包早就应該冻硬了。
这也更加让我确信,文章的坟被人动了手腳。
我没带挖坟的工具,所以就想去村里边看看能不能花钱雇几个人来帮忙,我刚转头要往村里走,正好看见从村里的方向有个男的扛着把铁鍬往我这边来。我俩正好望了个对眼。
那男的看着我愣了一下,随后他的眼神明显往文章的坟头一瞟,接着丢下铁鍬转头就跑。阵围吐技。
我二话不说立刻追过去。
他没有我跑得快,还没进村口我就追上了他,并且一把拽住了他的後衣领。
“你跑什么?”我大声问道。
“你放手!放开我!”他一边喊一边用力甩着胳膊想把我的手打开。
我索性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接着往他后背处一拧。他顿时疼得“哎呦”了一声,接着后背往后仰着。撇着嘴连连讨饶道:“我不跑了,我不跑了,轻点!要断了,轻点!”
我用力把他往前一推,同时松开了手。这男的被我推得往前一踉跄。差点摔趴到地上。
“你要是再敢跑,让我抓到了就没这么容易放你了!”我警告了他一句。
“不跑了,绝对不跑了!”男的连连摇头说,而且真的就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再逃的意思。
“你刚才是要去挖坟对不对?你是偷棺材的?”我问。
“求你别报警,咱就私了,私了行吗?这也是别人雇我干的。”男的心虚道。
“我就是想问你点事,如果你如实说了,我不但不报警,还给你钱,你看这事行吧?”我道。
这男的好像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眨巴了两下,“我……你……真的?真的还给我钱?”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了二十块钱递给他,“这算是定金。你说的能让我满意,我就再给你加钱!”
男的接了钱,然后连连点头说:“你问吧,我什么都说!”
“是不是你挖了文章的坟?”我直奔正题问道。
“是。”
“谁雇的你?”
“一……一个女的。”
“别等我问一句答一句,挖坟的事全都一口气说明白了!”我命令道。
“好好好,全说。大概是昨天后半夜吧,一个女的雇我去挖坟,我挖完之后就把棺材给她送到公路口,她派车过来把棺材运走了。”他说到这便没了下文,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好像是在等我判断他的话到底值多少钱。
“到这就没了?”我问了句。
“没……没了!”他用力一摇头。
“没什么没了!雇你挖坟的人是谁?还有棺材里的尸体在哪?”
“我不认识!尸体就在墓里呢!”
“你不认识?你不认识她安排你挖什么坟?赶紧说实话。要不我报警了啊!”说着,我拿出手机威胁了他一下。
他赶紧伸手过来把我的手机压下去,然后苦着脸说:“我认识,就算是认识吧,我一直帮着她挖棺材的,她是在城里开棺材店的。我在这边帮她做……做回收的活。我就只知道她的电话,她叫啥名我都不知道,这次绝对是真话!”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会,感觉他好像确实是没骗我。
“所以尸体真的就在坟里?”我问。
“对,就在坟里,直接就扔在里面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着锹去挖?还有其他的回收工作?”
“不是!我是想……我是想把那尸体烧了,那东西感觉……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我追问道。
“我……这个……”他又开始磨叽起来了。
“你还想不想要钱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哪那么多顾虑?”我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说,我说!是那个棺材,我把它挖出来的时候我听到棺材里面有动静,咚咚的,就好像有人在里面敲一样。我做这个回收棺材的活也有十多年了,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昨天晚上睡觉之后我做了个怪梦,梦见我拿着斧子到处追着人砍,身边还都是火。我就觉得这事挺邪性的,所以就打算去把那尸体给挖出来烧了。”他说。
“谁告诉你烧了尸体就有用的?”我问。
“我家里有人从前干过盗墓,我记得好像是说遇到邪性的尸骨了,就去撒点盐,然后把那骨头都烧了,就没事了。你看,烧骨头的东西我都带着呢。”说着,他伸手从军大衣的里兜拿出一袋大粒盐,又拿了一个小酒壶,以及一包火柴。
这次他应该是真没隐瞒什么了,我也从口袋里又拿出一百块递给他,并对他说:“你把那个棺材店女老板的电话号码给我,然后咱俩一起去挖尸体,我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男刚要伸手接钱,又被我后一句话给吓得把手缩了回去,我赶紧告诉他我是真想看看那坟里埋着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并且在此保证我绝对不会报警,而且我就算去找那个棺材店的女老板也绝对不会提村里这边的事。
他犹豫了好半天,最后我又多给了他一百当劳务费,他这才同意带我一起过去挖坟。
冬天里天黑得早,而且黑得快,刚刚我在坟头那站着的时候天只是灰蒙蒙的,等我俩再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男的也是早有准备,他带着手电,而且手电前面还罩了一层布,这样一来既可以提供照明,又能防止被远处的人看到这边有光亮。从这手电上就能看得出,他确实是干这行的老手了。
他挖坑的动作很快,没多一会那大土包就被挖平了,十几分钟后,坟包变成了坟坑,又挖了几下,尸体终于露了出来。
他没有再继续挖了,而是把盐拿过来往尸体上面撒,接着又拿过酒壶,把里面的酒精倒在坟坑里。而就在他准备从坑里爬出去的时候,那半埋着的尸体突然动了!一只干木头一样的枯手一下抓住了那男人的脚脖子。
“啊!啊啊啊啊!”
他被吓得嗷唠一嗓子,然后手脚并用拼了命地往坟坑外面爬,我见状也赶紧过去拽了他一把。
他并没有挣脱开那只枯手,在爬出坟坑的同时,他也把半埋着的那具尸体从土里彻底拽了出来。
是僵尸!
文章竟然变成了没魂的僵尸!
要对付这玩意并不费力气,我拿出一张符拍在了僵尸的脑门上,他立刻松开了手,然后倒在坟坑里,两只手拼命在脑袋上抓,但却不敢去碰那张符。我又拿出另一张符丢进坟坑,同时喊了句“流火”。
符纸呼地一下着起了火,坟坑里的酒精也跟着一起被点燃了。
僵尸在火里挣扎了一会便倒了下去,不过我并没有掉以轻心,前后几次都是因为火起而接着闹出恶鬼,所以我始终注意着周围的动态,防止有突发事件。不过这次我似乎真的是多虑了,火在坟坑里渐渐熄灭了,而从始至终也没见有其他鬼魂出现。
等坟坑里连一个火星都没剩了,我跳进了坑里,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具干尸。
那确实是我们之前开棺时挖出的尸体,警察拿了一部分肢体回去提取DNA,这干尸也确实缺少了部分肢体。之前我们挖这尸体出来的时候也没见它有什么异动,从此看来,问题还是出在那棺材上,尤其是棺材上的奇怪图形。
就在我想着这事的时候,葱哥的电话打了过来。
这可真是及时雨了,我赶紧接起电话,问了下他是不是查出那图形的来路了。
葱哥果然没让我失望,他告诉我那个图阵确实不是中国的。
他找了个英国的驱魔师朋友帮忙给看了,据那位英国朋友说,这个图阵是用来召唤恶魔,并封存亡者灵魂的,古代战场的武器上面最为常见--中世纪时的恶魔巫师会将取回战死勇士的武器,在上面刻下这个恶魔图阵,死去勇士的亡魂便会复生,并以亡灵勇士的身份拿起武器返回战场,而那些被斩杀者的灵魂则会被禁锢在武器上面,最终形成一支亡灵大军。
这位英国朋友的说法听起来就跟好莱坞奇幻电影的内容一样,不过葱哥随后便用非常中式的说法给我做了翻译。
大概意思就是道家讲借尸还魂、借物还魂,而这个恶魔图阵显然就是借物还魂的一种。有人借双刃斧招回了文章的魂,随后文章到处杀人,把被杀者的魂魄拘走,按中国的说法就是鬼拘魂!
现在虽然文章的亡魂已经往生了,但是那斧子里还拘禁着许多无头鬼的亡魂,而只要那斧子不除,火场断头案就还会持续不断的发生。
在警察局里保存的斧子是一把破旧的亮色斧头,而无论是文章手里拿着的,还是今天上午我看到的那把,却是乌黑色的。现在看来,除了警察那里保存的一把斧子之外,还有另一把黑色的双刃斧,只要找到这个斧子,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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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9-2015 05: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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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9-2015 08: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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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5 11:0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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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1、致命棺材店
虽然文章的魂早都已经散了,不過我还是命令那个盗墓男把坟坑填好,这小子虽然刚才被吓得不轻。不过比起鬼怪来,他貌似更加害怕我。
我一直盯着他把坟弄好了,然后才离开村子往市区里返,在回去的路上我也给矮胖子打了个电话,並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一下我這边的发现。之后我俩约好了直接在文侃家的社区门口碰面,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我到了社区外。
矮胖子已经在那边等着我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两名便衣,看这架势一旦文侃有问题,他是准備当场抓人了。我们碰面后也没多说其他,直接进入社区,到了文侃家门口。
轻敲了几下门后,屋里立刻有了回应聲,矮胖子大声说他是警察。并且将手里的证件打开,朝着门镜裏亮了一下。很快房门就开了,出来的是个还算漂亮的女人,她一脸紧张地看着矮胖子,也时不时地瞟向我一眼。
“请问。武斌在家里吗?”矮胖子问。
“在。”女人胆怯地应了句。
“我们可以进去跟他说几句话吗?”矮胖子客气地说。
“可以,可以!请进吧。”女人连声应道,并向后退了一步,把我们几个人让进了屋里。
这时,文侃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依旧拄着拐杖,走起路来很笨拙、很吃力。
“你们又来干什么?该说的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文侃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挡在进门口的玄关这里,显然不希望我们进他家门。
“别误会,我们不是要来这搜什么,如果你不愿意我们进去,我们也可以在门口这里聊聊。”矮胖子依旧非常客气,同时他也挥手示意了一下,让跟他一起过来的两个便衣先退后。
“你们还想聊什么?”文侃一脸不悦地问。
“想聊一聊你给你爸买的棺材!”我抢过话道:“今天我又去了一趟村里,你爸的坟昨天晚上被人挖了,棺材没了。”
“什……什么?”文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的惊讶貌似是真的。他似乎对这事并不知情。
“今天上午一个大学里着火了,有三个人被锁在着火的屋子里,还被砍了头。”我说。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事是我爸干的?还是觉得是我干的?”一边说着他也一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那意思显然也是要让我看清楚他的情况--他根本没能力杀人。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也不是你爸干的,这事可能跟你买棺材的那地方有关。另外我还想问一下,你见没见过一把黑色斧子?”我在提出这些问题的时候一直盯着文侃的眼睛,注意着他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斧子什么的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我爸的棺材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它被挖出来了?”文侃紧皱着眉盯着我问道,他的注意力转移得十分自然。而且正常。
“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个风水阴阳先生,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但最近这些断头案都是鬼干的,不过这鬼不是平白无故闹起来的,是有人在背后使坏!你爸应该是被什么人给利用了,这个人可能跟你找过的那家棺材店有关。”我如实对文侃说完,同时也继续观察着他的反应。
“鬼不鬼的我不管,我就管我爸的棺材!”文侃越说越激动。
“嗯,我已经查出来了。你前脚刚把棺材下葬,你找的那家棺材店的老板就安排人把棺材挖出来运走了。”
“你确定有这事?”
“确定!我去你爸坟前亲眼看到的。”我肯定地回答道。
“真他妈的恶心!那个臭娘们!我给她打电话,你们等一下!”文侃气拄着拐杖气冲冲地转头进到了屋子里,没多一会从里屋就传出了他的吼声、骂声,听那意思他好像是在跟棺材店的老板通电话。
文侃挺能骂人,连带着祖宗十八代的脏话一套套地根本没重复的。他喷了足有五分钟才终于停下来,之后他又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对我说:“你刚才是不是说闹鬼什么的跟棺材店有关?”
“对!”我点头道。
“我现在就过去找他,你跟我一起去吗?”文侃的眼睛瞪得溜圆,看样子真是气到不行了。
我当然要去的,所以立刻冲他一点头,而就在我点头的同时,矮胖子身上响起了手机铃声。
警察的手机在大半夜响起来就准没什么好事,尤其是最近经常闹出各种断头怪案的情况下,所以那铃声一响,我的注意力也全都转移到了矮胖子身上。
矮胖子也同样紧张起来了,他接起电话听了一下,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
“嗯!我知道了,马上过去!”他简短地应了一句、挂了电话,然后便神情严峻地望向我说:“又出事了!是远郊的一个平房着火,有五个人被困在着火的屋子里了。”
“被砍头了?”我紧张地问。
“目前还不确定,我得过去看一下,你这边……”矮胖子看了眼文侃。
“你去忙,这边的事我处理就行了,你就算跟我一起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直言不讳道。
“嗯,我其实也这么觉得,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多小心。”矮胖子轻拍了一下我的肩,然后转头带着他的人一起快速跑下了楼。
我在门口等了文侃一会,他腿脚不方便,换衣服什么的也很慢,等他穿戴好了再到楼下,都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情了。
他订购棺材的那家店铺在市郊火葬场那边,我俩到那里的时候是夜里十点,这个时间段市郊这边的所有门店都已经关了,周围也没什么住宅,除了马路两旁昏暗的路灯,其他地方到处是一片漆黑。阵围坑弟。
文侃把车停到棺材店的门口,然后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很快电话就通了。
他依旧是用脏话开口,然后催促着对方赶紧过来,挂断了电话后他气鼓鼓地对我说:“老板十分钟后就过来了,咱俩在这等会吧。”说完,他把车里的暖风又开大了一点,送风口的三条红绳也随之飘摆起来。
“你懂五行的?”我指着红绳问。
“五行?什么五行?”文侃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冲他一摆手,打住了这个话题,因为看他的反应似乎并不知道在送风口系红绳是寓“火”的,估计他只把这个当成一种装饰。
过了五分钟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就骑着电动车来到店铺门前,看样子她就是棺材店的老板了。虽然上了些岁数,但这女人身材保持得很好,即使现在看起来也一样算是个美人。
文侃拄着拐杖下了车,然后愤怒地冲着那女人喊道:“王丽娜!你现在就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我爸的棺材是怎么回事?”
“别这么激动嘛,我觉得这事肯定是误会,这里面是不是有传坏话的啊?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信不着我吗?”这姓王的女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棺材铺的大门,然后开了店前的门灯给我们当照明。
不等文侃继续开口,我便走到棺材店女老板面前,并将手机向前一凑:“这个号码是你的吧?”
“是我的,怎么了?”她奇怪地看着我。
“那这个图呢?”我又换了一个图片,那是我画的,那个召唤恶魔的图阵。
女老板简单扫了一眼我的手机,点点头,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认识啊,这是我老公给我专门设计的LOGO。怎么了?这个侵权了?”
她回答得直接又痛快,随后她也抬手朝着店铺大门上面的招牌上指了下。我顺着的她的手指抬头向上看,在招牌的左上角还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只是先前因为没有开门灯,所以我没有看到。
一个棺材店居然用恶魔图阵做LOGO,而且还把这个符阵装饰在棺材上,这无异于是在制造还魂尸!
难道一切都只是因为误会?
“你这个LOGO不是简单的商标,他是个还魂阵,文侃他爸都已经是干尸了,结果就因为你棺材上面刻的这玩意,他从坟地里爬出来差点伤到人!”我对她解释道。
“你说什么?你是谁啊?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他皱着眉盯着我看,似乎完全不清楚我在说什么,她好像也不信鬼神。
我也没跟她详细解释,就直接继续问:“你这里有没有斧子之类,黑色的双刃斧,还有,你老公是谁?”
“你凭什么问东问西的?你是谁啊?”女人继续横道。
“你别那么多废话!”文侃气冲冲地过来吼道:“他问你什么你就痛快回答,他的事完事了咱俩还得说道说道这棺材的事呢!”
“好吧,我老公他没在家!”她总算是妥协了,然后爱理不理地对我说:“他一年也就回家两、三次,我也找不到他。”
“那你总该有他的电话吧?”我问。
“这倒是的,但是我给他打电话他从来不接,而且他不希望我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他,一般都是他有空的时候主动联络我。我老公他脾气不太好,我可不想惹他生气。”她说话的样子有些古怪,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我隐约地嗅出了一股家庭暴力的气味来。
“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还有告诉我他叫什么,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我道。
“这……这可不行,他会不高兴的。”她摇着头说。
“现在有比你老公不高兴更麻烦的事!有几十个人的脑袋都要被砍了!快告诉我电话号!”我也冲她喊道。
在旁边的文侃也同样催道:“你快说吧!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女老板冲文侃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看向我,战战兢兢地说:“我老公的名字叫……他叫文侃。”
在她说出“文侃”这两个字的同时,我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有什么东西刺中我了,好像是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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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5 11:0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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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2、白虎救主
在我察觉到不对的同時我也迅速往前窜了一步,接着猛地转过头!
文侃就站在我身后不到四米远的地方,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细剑。那把剑是从他的拐杖里抽出来的,剑尖上还沾着血。
我被捅了!
这一切来得都太过突然了,文侃并不是第一个从我背後下刀子的,但却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得手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冰冷至极,我没有从中看出任何感情,也没有察觉到他身上有一丝一毫的杀气!
这时候,棺材店的女老板也掄起手包朝着我的头砸了过来,她抡包的动作很用力。估计那手包里肯定装着什么硬家伙。
我赶紧向旁闪身躲了一下,同時横起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她闷哼了一声,接着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身体撞上了棺材店的玻璃門。门被撞开了,她又向后一倒坐在了地上。
我估计她一时半会也起不来了,所以便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文侃的身上,可同时我却发觉我的眼前有点花,文侃的身體也变得重影了。我伸手向背后摸了下,是湿的,再把手拿回来一看,手心里是红红的一大片。
不妙,现在真的大事不妙了!
我赶紧拿出手机,可还没等我拨号,文侃就一个箭步冲到了我的面前,他这步子迈得干净利落,根本不像是什么残疾人。在他的人冲到我面前的同时。他手里的细剑也朝着我的心口刺了过来,动作同样快如闪电。
我连忙侧身闪开,可他这一剑却是虚招,在刺到一半后,他一转手腕,剑刃竟横着朝我脖子扫了过来,我赶紧向后撤步,同时身体后仰,剑尖几乎擦着我的下巴空挥了过去。
文侃的攻击被我成功躲开了,可是我的眼前却突然一黑,接着两腿一软……
我出现了极为短暂的昏迷,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坐在了地上,而文侃正举着细剑朝我刺过来!
我知道躲是没用的,索性就单手一撑地,在起身之后我直接迎着细剑冲了过去。在剑尖将要刺到但还没刺到我的那一瞬,我快速侧身避开剑刃。同时探手抓向文侃的手腕,另一手甩出两张符,并喊道:“流火!”
文侃好像非常清楚我这种攻击套路,他将握剑的右手向后一撤,同时左手向上一扬,他的袖子竟一下子拉长了一大截,就像和服的宽袖子似的,在那袖子上面画着一个黑色的章纹,当流火爆出一团火焰后。那章纹竟将火焰全部吸收了进去,紧接着几个鬼影嗖嗖地从他身后蹿了出来。
我赶紧用符纸封住那几只鬼,然后甩了个破局土烟雾弹到文侃的脸上。趁着土弹炸开的这一瞬,我猛地一跃,用身体撞向文侃,他被我撞得重心不稳,向后踉跄了几步,然后扑通一下,他仰面躺在了地上。
他是倒了,可我的眼前也紧跟着一黑,接着身体一软,我也同样趴在了地上。
剧烈的动作显然在加快我的失血速度,我心里非常清楚不能这么纠缠下去了,必须赶紧解决掉他!
我两只手往前伸。在抓住了文侃的大腿后便用力往我怀里拽,同时我自己也往上蹿。
文侃这时又把手里的细剑举起来朝着我的脸上扎,不过我已经先他一步拔出了我一直带在身上的匕首,朝着他腰上猛刺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
我的刀先扎进了他的大腿,他立刻喊叫了一声,朝我刺过来的细剑也偏了,它贴着我的耳朵刺了个空。
我紧紧抓着刀柄做了个引体向上的动作,把文侃彻底拽过来,同时我也再次往上一蹿,把他完全压制住。
文侃还想还手,不过我的拳头已经左右接连不断地招呼在了他的脸上,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打了他多少拳,我只知道他好像是不动了,而我自己也没有了力气。
我眼前彻底模糊了,接着身体一歪,从文侃的身上摔倒在了一边。我仰面躺在地上,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晃来转去的,我感觉我好像是要死了,这次好像是来真的了,这和之前那次我准备要去地狱里关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恍惚中,我看到那个棺材店的女老板走过来了,她紧紧抓着手里的包,战战兢兢地看着我。
“你他妈的……动我一下试试!”
我威胁了她一句,这句话好像还真好使了,她把手包丢在了地上,然后转身离开了。可惜她只离开了不到一秒就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细剑。
我的神智有些不清醒了,也根本站不起来,我默默在心里念着开煞的咒诀,然后用最后一点点力气抬起左臂,用拇指在眼眉上横着抹了一下。
“开!”
我喊了一声,或者说是嘟囔出了一个字,不过那棺材店女老板明显被吓了一跳,接着便发出一声惊呼。她手里的细剑掉了,然后两只手胡乱挥摆地喊叫道:“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啊啊啊!”
她尖叫了一声,然后便仰面摔倒在了地上,在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之后,她立刻哭喊着跑向她的电动摩托车,骑上之后一溜烟跑没了影。
白虎慢慢走回到了我的身边,然后趴下来,用它湿乎乎的大舌头在我脸上舔了几下,就像一只温顺的大猫。我想伸手摸摸它的头,不过我的胳膊这次是真的抬不起来了,慢慢的,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不过我的意识并没有随之模糊,我的大脑依旧清醒。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越是清醒就说明我离死越来越近了,等我感觉不到疼痛了,全身都舒服了,估计我就彻底完蛋了。
来了,疼痛开始消失了,大冬天里躺在地上我也感觉不到冷,好像有股暖流不停地朝着我胸口这边涌过来,这感觉非常舒服……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之前种种虚幻的感觉全都消失了,我又回到了现实当中。我的身下是冰凉的柏油马路,眼前的一片漆黑的夜空。
我试着动了一下,后背立刻传来一阵刺痛,不过这疼痛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我忍着疼坐了起来,然后伸手往背上摸了下。
衣服还有点湿,不过血好像没有再流了。我又往身旁看了眼,文侃依旧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腿上流了不少血,感觉他比我的情况好像要危险得多。
我强撑着的地站了起来,然后踉跄着走到棺材店的门口,拿起手机把刚才没拨完的电话打了出去。
不到五分钟,警车过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警察没有为难我,因为我已经跟矮胖子那边进行了说明,他貌似也已经跟当地的警察打好了招呼。文侃先被送去了最近的医院进行抢救,我也同样一起过去了。呆状介才。
我以为我的伤会很严重,因为我亲眼看到了我衣服上那一整片的暗红,不过医生给我检查的结果却只是皮外伤而已。我并没有伤到内脏、骨头,甚至都不需要住院,医生只是帮我做了伤口的消毒,又缝了几针,我的伤就算处理完了。
这似乎是一个奇迹,但所有的奇迹都是有代价的。
当我在医院里等着文侃的抢救结果时,我渐渐感觉到了我身上的异样。起初我以为是背上的伤口在疼,但很快这疼痛开始出现在身体里,胃疼、心口疼,好像五脏六腑都在翻搅着一样,身上也是一阵冷一阵热的。
我随即意识到这是我体内五行正在逆转,于是我立刻在医院里找了些风水物,布了个简单的五行阵,之后解开了眉心煞,让五行彻底顺转。我身上的所有症状立刻消失了,可白虎却没有出现。
以前我总听朋友说过这样的话,说是以后再也不养宠物了,不是因为烦,而是受不了离别时的疼。
当时我在听他这么说的并没有什么实感,因为我压根没养过宠物,可当我发现白虎并没有因为我开了眉心煞就出现时,我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了。
随后的整个晚上我都不想说任何一句话,我只是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我的脑子里则充满了那些并不算愉快、但又让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删除的记忆。我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五行、命数了,没有东西再来吸我的命土、跟我犯冲了,那个白色的大家伙彻底走了,替我先走了一步。
我在医院里一直等到天亮。
文侃的手术早就做完了,他也同样保住了性命,但他并没有醒过来。我以为是我当时揍他的时候下手太重了,不过根据医生的说法,文侃的大脑确实受到了一些冲击,不过这种冲击并不会导致他一直昏迷,至于他始终没有醒过来的原因,到最后医生也没能给出一个说法。
虽然文侃昏迷着,但事情的真相并不会因此而被掩埋,昨天晚上警察便逮捕了棺材店的女老板,并在她的家里发现了一把乌黑的双刃战斧,在斧柄上清晰地刻着一个五芒星恶魔章纹,她的供述也让我彻底解开了火场断头案之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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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5 11:1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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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3、天生杀手
棺材店的女老板的名字叫王丽娜,她比文侃大三歲,两个人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王丽娜有个大她一岁的哥哥。她哥哥跟文侃一样患有脑瘫,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出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应该感谢有這么一个脑瘫哥哥。与文侃家的情况非常类似,王丽娜的母亲无法忍受家庭带来的重压,于是逃走了,只留下王丽娜的父亲带著两个孩子。
一起去医院检查的偶然机会,王丽娜的父亲与文章认識了,因为同样都是单身父亲带着生病的孩子。同样是妻子逃离了這个家。相似的情况让两个男人成了好朋友,平时对方家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两个人就互相帮助一下。
在文侃十岁那年,王丽娜的哥哥出现了严重的大脑萎縮,不久后便彻底成了植物人。王丽娜的父亲没有钱支付昂贵的医疗费用,他没有办法维持儿子的生命,甚至都没有钱支付葬礼的开支。
两个单身父亲在一起喝了整夜的酒,互相向对方吐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苦水,他们一起咒骂这个世界,咒骂所有人。
第二天,王丽娜的哥哥死了,她的父亲也在家里上吊自杀了。在上吊之前。她爸爸嘱咐她,让她去找文章。
当文章看到王丽娜的哥哥以及她父亲的尸体时,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将这两个人的尸体运到了自己家中,并将两个人的脑袋砍了下来,随后一场震惊全市的疯狂杀戮开始了。
在文章到处杀人的这段时间,王丽娜把文侃带去了她的家里,并一直照顾着文侃,一直到几个月后。文章带着全身严重的烧伤回来。
之后的几年里,王丽娜一直被文章照顾着,不过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她只是从文章那里得到必要的生活费而已。
虽然王丽娜与文章父子始终保持着距离,但她还是有意无意地与文侃越走越近。而随着她与文侃的接触,她也逐渐发觉这个文侃身上存在着一种特质,一种让王丽娜无法抗拒的特殊魅力。
和文章一样,文侃也憎恨这个世界,憎恨身边所有瞧不起他的人,但他更理性,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在十四岁的时候,文章的拐杖被同楼的一个上初一的学生偷偷锯断了,他差点因此而摔死。
当时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两个人还成了要好的朋友。两年后,当那个初中生参加中考的时候,他竟然在考场上突然昏倒,之后全身抽搐、高烧不退。两天后,他死在了医院里,最后尸检发现他的死因是中毒,但中的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毒却没人知道,除了文侃。
两年前,文侃因为拐杖突然断裂,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差点丢了小命。随后他便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蓖麻子,并且和那个锯断他拐杖的中学生交朋友,在获取足够的信任后,他开始分享零食、饮料,这些食物当中都加入了极少量的蓖麻子粉末,这些粉末让这个初中生慢性中毒,并在考试时毒发,最终死在了医院。
文侃杀了一个人,杀了一个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但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脑瘫的残疾人。
王丽娜知道文侃是个什么人,因为文侃并没有在王丽娜面前进行任何伪装,就把自己心中最黑暗的一面完全展露在她面前,王丽娜也正是被文侃心里的这种黑暗深深吸引,因为她没办法否认的是,在她的心里也同样存在着巨大的黑暗面。
在她二十三岁那年,她跟文侃结了婚,不过两个人并没有登记,更没有举行婚礼,与其说那是一场婚姻,倒不如说是一种仪式,一种让文侃得到蜕变的仪式。
在结婚的第二天,文侃的性格突然变了,他渐渐从阴暗、孤僻变得开朗、阳光。不过王丽娜非常清楚,文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依旧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就和他爸爸一样,他也憎恨这个世界,憎恨所有人,他是个天生的杀手。
在文章死后,文侃并没有难过,反而变得十分开心,那感觉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一样。
王丽娜很清楚,文侃从结婚之后便一直研究一些玄学的东西,东方的、西方、鬼、恶魔、邪灵,什么他都钻研,也做过很多的试验,当文章死后,文侃立刻着手行动,而结果也如他计划的那样,文章重新拿起那把斧子。
文侃在人们面前表现出最最正常的一面,而他积累下来的那些负面情绪都被他发泄在了王丽娜身上。
他没有打骂过王丽娜,而是用另一种更加残忍的方式进行精神虐待。他改了新的名字,跟另外的一个女人结婚,还有了孩子,而王丽娜必须容忍这一切,就连自己要做的工作都没有选择的权力,她必须去开一个棺材店。
不过王丽娜并不讨厌这种精神虐待,反而非常享受文侃施加在她精神上的禁锢,喜欢任由文侃的驱使。在文章的亡魂消失之后,她甚至帮文侃去放火,去制造亡魂杀人的环境。
她家里始终保存着那把斧子,那是文章很喜欢的一把古代战斧,王丽娜用高价买通了博物馆的管理员,盗走了这把斧子。
王丽娜说她可以听到在家里的那把斧子上有人的哭声和哀嚎。她喜欢听这种声音,文侃也非常喜欢,每隔一段时间文侃就会回来和她一起听斧子里传出的哭喊声,并在这凄惨的声音中一起高chao……
文侃始终也没有醒过来,而没有了文侃,王丽娜似乎也对“生”没有了任何的向往,她承认了最近的几起纵火案都是她干的,甚至承认所有的断头案都是她干的,人都是她杀的,她只求一死。
虽然刑法我并不太懂,不过王丽娜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判死刑的,就算她承认了断头案都是她做的,但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凶手并不是她。至于最终这个案子到底该怎么定性,我也说不清楚,这种头疼的活就继续交给那矮胖子,我只管破坏掉那把双刃斧,销毁掉所有的恶魔章纹,防止鬼患再现。
火灾依旧还在发生着,据金栋所说,像他所在的这种中型城市,一年大约有三千起火灾,到了年底更是火事不断。不过好消息是后面的火灾中并没有出现断头案了,火场断头斧……最后它永远都只作为一个都市传说而存在,真事就别再发生了。
我在这边多住了两天,观察了一下文侃的情况,见他迟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我也就回家了。在去机场之前,矮胖子找到了我,他跟我说如果文侃醒了,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而且关于文侃这个人的处理方法,他还要征求一下我的建议。
另外,矮胖子终于向我道了句歉,他相信上次的大规模昏迷事件与我无关,而且还向我提出了邀请,希望我可以做他的私人顾问,帮他侦破一些疑难怪案。
我问了一下做这个顾问给多少钱。他告诉我在办案期间会有4到5位数的补助,其他交通、住宿之类的费用也都不用我自己付,如果我答应了,今后会有专机接送。我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业务,而且这对我将来的生意也有利无弊,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矮胖子似乎很高兴,他说过段时间他会再联系我,跟我商量一下具体的合作协议、保密协议的签署事宜。最后,他终于做了下自我介绍,不过他的自我介绍也仅限于名字,他叫王富贵。
我告诉王富贵在春节前就不要联系我了,因为我压根不打算回公司,我准备直接回老家住段时间,等春节之后再回省里开工,这段时间我不希望被打扰。
我是这么说的,也真是这么做的,在回到省里住的地方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后,我当天就坐长途客车回了家。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坐长途客车,方便确实是方便了,不过这并不会让我的心情有所好转,我需要回家跟我爸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确认白虎的去向,就算它真的替我去了阎王殿,我也要看到它的魂。
因为我怕我爸妈担心,所以也没告诉他们火场断头案,更没提我被刺了一剑的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今天会回家。当我走到大院外面的时候,我发现情况貌似有些不对,在院门口停了好多车,都是上档次的车,似乎家里来了什么有地位的人。呆他共弟。
我的手机一直开着,但并没有接到什么业务电话,所以过来这边的人应该不是找我的。但这就更说不通了,我家里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人跟一些达官显贵有接触,这也让我非常的好奇。
而就在我琢磨这事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话的竟然是我妈。
我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把电话接起来了,结果我妈开口的头一句话就把我给彻底震住了。
“儿子,快回家,有人上门提亲了!准备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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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5 11: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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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4、娃娃亲
我遇到过很多荒唐可笑的事情,但无論什么事都比不上我现在听到的这句话。
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在接电话的一瞬穿越到了古代,而且还TMD进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里--居然有人来我家提亲了。我妈是准备把我嫁了?
“你听到我说的了吗?快点回来,今天能回来是最好,晚点也沒关系,他们能等。”
我老妈的声音还继续在电话里响着,但我根本没回答她,直接快速走进了院子。我刚一进院子门,剛好看到我妈站在屋门口,手里拿着电话,眉飞色舞不停地讲着。我根本没去听。直接把电話挂断了,然后冲着她摆了摆手。
她看到我突然出现在门口。整个人都愣了,估计她大概以为我学了遁地之类的仙法、道術。
不过她只愣了一秒都不到,然后就兴高采烈地迎着我小跑过来,然后拽着我的胳膊說:“儿啊,有好事了。”
“提亲?”
“哈哈哈,我是逗你玩呢,不过真是关于你结婚的事,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一直管你一个人叫老丈人的?”我妈眯着眼睛笑呵呵地问我。
这下愣住的人换成我了,因为这事我还真就有印象。大概是我4、5岁的时候,我爸的一个同学经常来我家这边串门,那时候我爸就让我叫他老丈人,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老丈人是什么意思,就以为是一种类似“叔叔”的特殊称呼。所以就一直“老丈儿”、“老丈儿”的那么叫着,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姓什么、叫什么。
另外,我这个“老丈人”好像真就有个女儿,具体叫啥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小名叫薇薇,至于长相,除了樱桃丸子一样的锅盖头之外,其他的我是一概没有印象了。
7岁时候开始我开始跟着我爷学道,我那“老丈人”也渐渐不来我家溜达了,不过现在我妈这一提醒我,我一下子全都想起来了。
于是我连忙问她:“是我小时候那个老丈儿吗?薇薇?”
“对,你还记得薇薇呢?行啊!”我妈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我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我确实记得薇薇,不过我的话并没有说全。全部的内容应该是“打死坏薇薇”。至于为什么我要打死她,薇薇又是怎么个坏法,我就完全不记得了。
“你这头发多长时间没剪了?乱糟糟的!你这衣服怎么回事?平时你回来不都穿得挺帅的吗?别驼背,站直点,见了你老丈人热情点啊,人专门开车过来想见见你的。”
我妈就像一台拖拉机一样,站在我面前不停地嘟嘟嘟、嘟嘟嘟地说着话,同时又弄弄我的头发,又拍拍我的肩膀、又是整理我的衣领的。等我的造型多少让她觉得像那么回事了。她这才拽着我的胳膊推门进了屋。
家里还是老样子,只是变得有些烟雾缭绕的,不过这并不是阴气或瘴气,只是有人在抽烟,抽了很多很多的烟,都熏得我眼睛有些难受了。
“亲家,你女婿回来了,我刚一给他打电话,他立刻就回来了!”
我妈在门口就开始喊了,而且迫不及待地拽着我进到了里屋的客堂。屋里坐满了人,我家的几个姑姑、姑父都过来了,另外还有几张半生不熟的面孔,其中一个长得跟孙悟空有些神似的好像就是我久未谋面的老丈儿,他右边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他老婆,另一个准是他女儿了,也就是薇薇。
“快跟你老丈人问好。”
我妈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我还是小孩子一样,做什么都要她来教。
我那“老丈儿”还真挺配合的,我妈一开口,他还把腰拔得溜直,脸上带着笑,一边上上下下打量我,一边满脸期待地等着我开口。
平时我跟那些上门求助的客户能侃得天花乱坠,但今天这场面我可真有点懵。如果就是他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我也许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毕竟小时候也叫过,就当时是一句玩笑话,应付一下就行了,可现在情况可不一样,我那个“娃娃亲”就在屋里坐着呢。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我想来想去就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来。
“确实挺长时间没见面了,要不是你妈给我看了你的照片,估计走大街上我都认不出来你。你小时候天天就跟个小猴子似的,到处乱跳、乱跑的,现在看起来稳重多了。”还好,他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问候方式,而且也没有继续朝着我尴尬的方向说下去的打算。
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我妈,就在我以为“问候风波”已经过去了的时候,她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推着我说:“你咋不叫老丈人呢?小的时候一口一个地叫,现在看到薇薇了,还不好意思了?”
我妈一边说一边笑,完全不顾及我的立场。
“嫂子,别难为孩子了,小时候的事他现在估计都忘了。”
“没忘没忘!这事他能忘吗?你忘了吗?”说着,我妈立刻转头瞪着我了句。
我愣了一下,之后脑子好像没转过来这个弯,竟然很诚实地点了下头说:“没忘。”
“你看,我就说嘛,快叫老丈人!”我妈再次要求道。呆来狂技。
我那老丈人也没再劝了,真就坐那等着我再开口,期待已经溢于言表。
我看这架势我要再不开口,估计我妈今年过年都不会给我笑脸看,无奈之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喊了句:“老丈儿好。”
我老丈儿顿时就哈哈哈地乐了起来,还站起来用力拍了我胳膊两下,我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竟拍得我向旁边趔趄了两步。他赶紧又过来扶了我一把,然后道歉说他一高兴就用力过猛,让我不要见怪,接着就又哈哈哈哈地乐着。
笑过之后,我们分别落座。
我妈平时就话多,今天也一样,从坐下之后她就一直在寻找着话题,而且话题永远都围绕着我,就好像电视购物里的主持人在推销一件产品一样,而这个产品貌似就是我了。
我按照我妈的指示简单说了下我在省里的工作情况,收入情况,又汇报了一下我为什么放假,为什么提前回家,之后还在她的强迫之下胡编了一个未来发展计划。我以为这样把她哄高兴了,她就会放过我,但我还是太天真了,在说完了我的基本情况之后,她终于进入了正题。
“你还能记着薇薇吧?小时候你老丈人一来,你就追着问薇薇来没来,薇薇来不没来的,现在薇薇来了,你还能认出来吗?”我妈一边说一边朝着屋里唯一一个跟我同龄的女人示意了一下。
我并不情愿地把目光朝着薇薇移了过去,这也是我进屋之后第一次把注意力真正地落在她身上,而这一看,我的眼球也根本没办法从她身上移开了,倒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多迷人,而是她身上有东西,小时候的记忆也好像喷泉一样,一下子全都涌进了我的大脑里。
跟我小时候的印象一致的是,她现在的头发依旧不长,只是锅盖头换成蘑菇头,至于脸,我没办法细看,因为越是仔细看,我就越是看不清她的五官,我所能见到的只有一个骷髅!
她的脸上浮现着一个骷髅!
坏薇薇……我小时候就能看到这骷髅,所以我觉得她不是好人。每次我都嚷嚷着要见她,但我不是想跟她一起玩,我是想打她,想要“打死坏薇薇”。
而就在我盯着她脸上的骷髅看时,那骷髅的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也闪出了两团黄光,我突然感觉全身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赶紧将目光从薇薇的脸上移开,她的脸也随之恢复了正常。
原本吵闹的屋子这时候竟变得安静了下来,我以为是我的反应吓到他们了,可没料到在沉默了片刻后,所有人就都哈哈哈地乐了起来,尤其是我妈,第二高兴的就是我那个老丈儿。
“我就说他俩有戏吧,我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心里最清楚了,要不,让年轻人单独聊聊?”我妈提议道。
“对对,嫂子说得对,让年轻人单独聊,咱们别在这起哄。”说完,我老丈人立刻冲薇薇挥手示意了一下。
我妈也赶紧过来对我耳语道:“带薇薇到处转转,两个小时之后回来吃饭就行。”
我应付着冲她笑了下,然后便起身朝着薇薇点了下头,不过我的眼睛始终没敢看她的脸。
出了客堂后,我径直往外面的院子走,薇薇也一直在后面跟着我。
从客堂到大门口只有几秒钟的路可以走,这么短的时间我还真就想不出到底该跟她说些什么。而就在我琢磨如何开口说话的时候,薇薇竟先一步问道:“你最近出事了吧?就是最近这几天。”
她的声音非常非常的冷淡,就好像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在照着剧本念对白。
“我没事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回过头看着她的脸,只一瞬,她的脸就又变成了骷髅。
“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肯定出事了!本来我想过来找你帮忙的,看来你帮不上了,哎!”说完,她轻叹了一口气,可语气中依旧没有什么情感可言。
她是薇薇,就是我小时候便认识的那个薇薇,但她又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似乎这二十年里,她也遇到了一些事情,发生了一些改变。我不知道这改变对她来说是好是坏,但我更关注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口中的事情。
她遇到的麻烦,想让我来解决,但现在她觉得我帮不上忙了。
是因为白虎没了?她也有阴阳眼?
现在我和她似乎真的有话题可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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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5 11: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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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5、还剩4天可活
我老家这边就是普通的鄉下小镇,镇上没什么好逛的,从镇东到西头走一圈回来连半个小时都用不上。而且这么冷的天,我实在不觉得在外面散步是什么好选择。所以我干脆带着薇薇去了后院,我自己的小屋就在那边。
我媽估计是认准了我一定会回来,就算我不同意她也要过去把我抓回来了,因为我的小屋里暖烘烘的,跟客堂那边的温度差不多,而且屋子里明显是刚刚打扫过,地上还有沒干的水痕。
薇薇进屋后径直走到床边,然后指着床脚那里问我:“你还记得在這发生过什么事吗?”
一个女人指着我的床。问我记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这個问题本身对我就是个巨大的考验!
“我应该记得什麽吗?”我有些胆怯地问道。
“我就知道你忘了。不过我可是记你一辈子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在电影电视剧里好像还真有过类似的情节,父母一辈指腹为婚,等孩子长大后,男孩把女孩忘了个干净,但女孩对男孩却念念不忘!
莫非……薇薇一直都记着我?一直都喜欢我?
我胡乱地猜测着,但这种猜测并没有什么依据,因为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要我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脸上超过一秒,她的脸上立刻就会浮现出一个骷髅。
“对不起,我还真想不起来,能给我点提示吗?”我抱歉道。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忘了就忘了吧。”
“别啊,你要不把话说清楚了,我晚上就该睡不着觉了,就一直都得想着这个事。”我道。
“其实真没什么大事,而且你估计也看不到吧。”说着,薇薇把她额前的头发撩了起来,好像是让我去看她的额头。
我是真想去看看的,可是还没等我看清楚什么,那个骷髅就又一次出来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索性摸出一张符,一边念咒一边要将这符贴到薇薇的脑门上,可还没等我把符放上去呢,薇薇立刻抬起手啪的一下把我手里的符打掉了。
“哎,我还以为过了二十年你能有点长进呢,结果还是一样。这次你又打算玩什么?不是打死坏薇薇了,变成封印坏薇薇了?”薇薇不满地问道。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其实是看不到你的脸,只要我一往你的脸上看,就立刻会出来一个骷髅……”
“我知道!薇薇是死人,打死坏薇薇嘛。”她笑着回应了我一句,听语气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那都是小,不懂事嘛,不过骷髅是真的有,我有阴阳眼的。能看见一些特别的东西,不过也有一件很麻烦的事,就是阴阳眼没办法关掉。”
“我知道的,你家族的事我都清楚,所以我爸这次才会带我过来,他觉得咱俩结婚能让我家渡过这次大劫。”
“所以这还是一场政治婚姻?”
“嗯!”
我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可是薇薇的回答也显得十分认真。
“你是说真的?你同意了?”
“本来我是同意的,不过现在看见你之后,我改主意了。”
她的回答让我有些不爽了!
“我有那么糟糕吗?”我问。
“哎……问题不在这,主要是……”薇薇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么话她想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有话直说就行,我心里承受能力很强的。”我说道。
“这话有好多人都跟我说过,不过我告诉他们实情之后,每个人几乎都崩溃了。”薇薇冷淡地说。
“你到底甩了多少个狂热追求者啊?”我笑着问,同时也更加好奇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不是狂热的追求者,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你挂牌做生意,我是天天坐在家里,有人自愿掏腰包请我说一句话,结果我开了口,他们就崩溃了。”薇薇回答道,语气中多少透着那么一点点无奈。
“所以咱俩是同行?”我试探着一问。
“嗯,就算是同行吧,你是帮人驱鬼辟邪,我是帮人问卜生死。你是追魂阴阳眼,我的是直死阴阳眼,我的话你应该听得明白吧?”
直死阴阳眼……这话我当然听得懂,任何一个阴阳师都能听得懂!
如果把阴阳眼也细致地划分出等级的话,我的追魂阴阳眼算是A级,我能看到鬼,也能碰到鬼,这能耐很多阴阳师穷极一生都换不来。但是追魂阴阳眼并不是最牛的,在它之上还有一种更神妙的,那就是直死阴阳眼了--如果追魂阴阳眼是A,那直死阴阳眼就是S级,而且是超S级!
不只是我爷跟我亲口说过,我家的祖书里也有详细的记载。
我家明代的一位先祖就拥有直死阴阳眼,他凭肉眼便能断人生日时辰,而且能看到万物命线,手中一把阴阳剪,无论恶人恶鬼,剪断命线便可终结一命,当年收服白虎的也正是我家这位直死阴阳眼的先祖。
不过直死阴阳眼窥探天机,似乎会触怒神鬼,所以诸事犯忌,处处生劫,所以并不长寿。我家明代的那位直死阴阳眼的先祖是12岁接班,16岁生子,17岁收服白虎,可惜只活到22岁便病死了。
在他之后,常家似乎很久没出过合适的接班人,一直过了三代才出了一个拥有阴阳眼的儿子,这才接了班,把祖业传承下来。
如果事实真如我家祖书中所说的那样,那直死阴阳眼是一种天赋,但同时也是一种宿命的诅咒。
我不由得又去看了眼薇薇的脸,她的脸上依旧浮现着骷髅。这次我没有避开目光,而是一直盯着那骷髅看,从黑洞洞的眼窝里很快放出了黄色的光--她似乎也在看我,而且洞悉了我的生死。
“你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想找我借种……”
啪!
我的脸上立刻响起了清脆的一声,紧接着便是火烧火燎的痛感。
“狗嘴里就永远吐不出象牙!哎,我居然还被我爸他们给说服了,还真以为过了二十年你能有长进。行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跟你说,再见!”
说完,薇薇转头就往门口走。
我赶紧追过去,往门口一堵,然后堆笑着赔礼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嘴贱,你打得对!然后,小时候的事我也向你道歉,那时候我还不太懂,所以一直欺负你,对不起!”
说着,我非常郑重地向她鞠了一躬,并且一直维持着鞠躬的姿势,等待她的原谅。
薇薇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又叹了一口气,我开始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林黛玉,怎么总是长吁短叹的。不过我这怀疑只持续了一秒不到便被我脸上的疼否定了,黛玉才不会用这么大力气往人脸上扇呢。
“你小时候一直欺负我,但我还是经常来你家陪你玩,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终于开了口。
“因为你看上……不知道,请赐教。”我把说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然后继续维持着鞠躬的姿势道。
“因为我能看到你什么时候死!我跟你认识的时候是4岁,我当时看你的阳寿就到7岁,你只有3年可活了,我觉得你很可怜,又没有谁愿意跟你这个‘撒谎精’一起玩,所以就经常过来陪陪你。”薇薇说。呆豆叨技。
7岁……这个时间段我很熟悉了,7岁那年我经历了生死劫,在鬼门关前边转了一圈。
“但是我没死啊。”我说。
“你确实是没死,因为有我帮你。”薇薇说。
“你帮我?怎么回事?”我直起身问。
“我家跟你家也算是世交了,就是咱俩4岁那年,你爷爷到我家来,让我去见见你,看看还能活几年。我去看了,然后告诉你爷爷了,后来到7岁的时候你没死,阳寿变长了,不过你爷爷的寿命少了22年,他本来能活过百岁的。”薇薇说。
“我爷把阳寿借给我了?”我问。
“不是,他把一只老虎借给你了,不过现在老虎没了,所以你……”薇薇的话又是只说一半。
“我快死了?还有几年?如果我得到的阳寿是22年的话,那我还有4年可活?”我接连提问道。
薇薇摇了摇头,“不是4年,是4天,你还能活4天。”
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一道闪电从我脑瓜顶劈下来,并一直贯穿到我的脚底。我刚才吹牛了,我说我心里承受能力强,但还真没强到能接受我还有4天可活这种事--之前我挨的那一剑表面上貌似是没事,但对我的影响依旧存在,白虎并不是换了我的命回来,只是帮我续了几天的阳寿而已!
“那怎么办?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有点慌了,我两只手抓着薇薇的肩膀问她道,同时也紧盯着那泛着黄光的骷髅眼窝。
“没办法,就尽量让这4天过得开心一些吧,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也阻止不了。”薇薇语气冰冷地说着。
我开始明白她为什么总是用那个腔调说话了,从她刚出生开始她便清楚每一个在她面前的人几时会死,她必须每时每刻接受身边的人将要死去这件事,这是她必须每天承受的痛苦,所以她的情感也在这过程中被“封印”起来了。
哼……
我在心里笑了一下,笑我自己真是病得不轻,明明知道了自己要死了,居然还有闲心去分析别人的状态。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4天……或许我应该抓紧时间给常家留个后!
想罢,我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薇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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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5 11:5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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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6、做最后一件善事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浮现在她臉上的那个骷髅头好像变了个样,眼窝貌似往下耷拉了一点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我好像从这个变化里感受到了什么,那是一种……一种并不算太过强烈,但又切实存在的……鄙視!
“男人……唉!”薇薇又叹起了气,似乎我的想法在刚刚的一瞬已经被她看穿了。
“男人怎么了?中国有句老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我只有4天可活了,肯定第一件事就想要给常家留个后吧,要不老常家的香火到我这辈就断了。我是真的很认真在考慮这件事。”我非常严肃地对薇薇说道。
她貌似是在看我,我连忙望向她的眼睛,准确來说是看着那对黑色的骷髅眼窝。
“好吧,我信你的话了。不过……不过4天筹备婚礼。总是太倉促了一些,而且我不想我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要不,你看看你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愿意帮你生孩子的?”
刚刚我确实也在琢磨她到底会怎么回答我,但我无论如何都沒想到竟会是这么一句。
“等等!”我连忙冲她一抬手,“你之前好像也说答应你爸了!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你这次过来我家其实就是准备要跟我结婚的,是不是?”我盯着薇薇的脸问道,但我看不到她的表情。这严重影响了我对目前状况的判断。
“是,政治婚姻嘛,我家里也遇到了一些状况,所以他们希望我们两家能联姻,我同意了。”薇薇回答说。
“同意了?真就同意了?你是认真的吧?”我连声问道,因为这事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哎!”她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用极不情愿的语气说道:“没有办法,我爷就是这么要求的,他快要不行了,还有两个月,他希望看到我和你结婚,只有这样他才肯把传家宝给我。”
“不是吧?你就为了个什么传家宝就愿意跟个陌生人结婚了?要真是这样,我可有点瞧不起你了。”我说。
“你懂什么?我爷他就是因为一直握着那传家宝才影响他的阳寿。他如果肯放手,他还能多活10年!”薇薇激动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摆手道歉,“实在是对不起了,我平时不会犯这种错的,因为我真的看不到你的脸,所以也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你在想什么我真就只能靠猜的。”
“算了,我也没必要跟你生气,就当是又回到小时候,我看你可怜,再陪你几天。”薇薇说。
四天,这时间对任何人来说都太短了,但我知道这事是真的。呆役余扛。
我爷在教我学道的时候就经常提起他的大限之日,最后他也确实在他经常嘟囔的那个日子去世了,我以为他是懂得算命的。可是我学到的算命却是一些察言观色顺杆爬的技巧,说白了就是骗术,用这东西别说算生死了,算明天早上吃什么都未必百算百中。
这些年我一直怀疑我爷是不是有直死阴阳眼,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而且前不久我确实被刺了一剑,伤处就在我的后心,按说我根本没可能活到现在。
所以薇薇说我还能活4天,那我就真的只有4天了,这事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要不这样吧!咱俩明天就结婚,领着证还不快嘛,你要是担心将来守寡之类的问题,我有认识人,可以办个假的,能把你爷糊弄过去不就行了,等他把传家宝给你了,阳寿续上了,也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候再告诉他真相他想反悔也没用了。”我提议道。
“太仓促了,你以为我爷是傻子?他还有两个月时间呢,这两个月怎么还不够准备婚礼的,明天就结婚,这一看就是有诈!”薇薇否决道。
“那你说怎么办?我还能活4天,这话你要跟你爸妈说?他俩肯定得告诉我爸妈!”
“我不知道。就算我不说,你又怎么办?”
“我?”我挠了挠下巴,“留个遗书,然后跟他们说我要去欧洲游玩一圈,然后趁着这4天把所有跟我关系不错的女人都叫到一起,然后广撒种,希望一年之后我爸妈能抱上个孙子,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薇薇轻摇了一下头,她脸上的骷髅也明显起了些变化,“要不是看你还有4天,我真就想打死你了,真是纳闷了,你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就没有人说过你非常讨厌吗?”
“有个男的说过,女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你算是头一个了。”我笑着回答。
“随便你吧,我会帮你保密的,至于我家这边我自己再想想办法,祝你撒种顺利,再见。”
说完,薇薇把我推到一边,开门走了出去。屋里剩我一个人了,我的笑也装不出来了,而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我确实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之后的晚饭吃得非常愉快,我跟我爸喝了不少酒,我妈无论说什么我都顺着,让我叫老丈人我就叫,要我叫丈母娘我也叫,反正今天晚上我就是个好好先生,别人跟我说什么我都笑哈哈,绝对不提半个“不”字。
晚饭一直吃到了快十点才真正结束,本来我妈还想留薇薇他们在我家住,不过我家里来的亲戚得住这,而且薇薇家那边也过来不少人,我家的屋子就算再怎么大也住不下这么多人,所以最后薇薇他们开车去了县里住酒店。
等人都走了,我妈又特意到了我的小屋表扬了我一番,说我今天表现得特别好,她还担心我会像平时那样在亲戚面前一声不吭呢。我强装出笑来应付了几句,然后就借口说酒喝多了,想睡了。
她也知道我今天没少喝,所以笑着点点头就出去了,而门一关,我的眼泪真就不受控制地哗哗地往外冒。
我知道这4天如果我继续待在家里,就肯定会失控的,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事,最好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所以我也没留什么遗书,只写了个字条,说是公司里突然有事了,然后连夜出发离开了镇子到了县里。
县里的酒店只有一家四星的,我不知道薇薇他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看他们开来的那些豪车就知道肯定非富即贵,住的酒店自然不会差。所以我一直找到了唯一的那家4星酒店,在这边住了一宿。
整个晚上我翻来覆去做了各种各样的梦,根本没睡踏实。第二天,我4点就起了床,然后便到一楼大厅的沙发里坐着。
上午快9点的时候,薇薇跟她父母一起从电梯间里走了出来,我连忙起身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他们家三口人全都看到了我,我依旧不知道薇薇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不过我“老丈儿”和“丈母娘”的脸上却是写满了惊讶。
薇薇腾腾腾地跑到我面前,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大厅侧门边上,然后压低了声音问:“你来这干什么?我好不容易说服他们咱俩是没可能的,你现在冒出来算什么?”
“你别着急,先听我说!”我连忙安抚道。
“好!说吧!”薇薇道。
“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这4天我到底应该干什么,然后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我觉得无论如何我应该去见见你爷爷。既然他非要让你跟我结婚不可,我想或许我能有办法说服他,反正时间还有4天呢,撒种计划的事一天其实就够了!”
“不是4天,是3天半了!”薇薇纠正道。
“别管几天了,反正我跟你去看看你爷,尽量说服老头把传家宝给你。如果这事成了,你就尽量给我打掩护,别让我太快暴露了,最好能拖上一年,遗嘱的事我已经托我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去办了,到时候也会有你一笔劳务费。”
“我不需要钱!”薇薇斩钉截铁地回答着,随后她又商标似的叹了口气,并用缓和的语气说:“好吧,我帮你,但我爸妈那边你可别说漏了,结婚的事坚决……”说着,她用两只手在身前比划了个“叉”。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对了,还有个事,你姓什么?”
“不是吧?这你都不知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
“姓吴,口天吴!”
“那你叫吴薇?”我问。
“我叫吴鑫,薇薇是我小名!”
“明白了!那以后我就改叫你吴鑫,总喊你小名好像咱俩关系挺亲近似的。”我解释了一下我刚才提问的用意。
她似乎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于是冲我轻点了一下头。
我俩这边的协议刚刚达成,我的“老丈儿”和“丈母娘”也走到了门口这边来。而还没等他俩开口问,我便过去向两个人90度鞠躬,并且用我自认为是最最真诚的语气说:“吴叔、吴婶,对不起,我跟吴鑫性格脾气什么的实在是合不来,也没办法结婚的,枉费你们一片好意,真是对不起。不过爷爷那边我会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的,既然是他点名要我做吴家的女婿了,我想我也应该尽一点力,试试看能不能说服老人家,把传家宝给吴鑫。”
我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随后我便起身看着两个人,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两口子对望了一眼,随后我这“老丈儿”便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是真挺喜欢你小子的,不过做不成女婿的话,就认我当干爹吧!”
“这事成!干爹!就这么定了!”我立刻改了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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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5 11: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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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7、老爷子的委托
我不知道吴鑫她家在哪,为了證明我跟她压根没有结婚的打算,一路上我也没跟她说过任何一句话。都只是她妈一直在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过这些问题大概也只是用来缓和气氛的,并没有任何实质意義。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跑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进了市区,估计吴鑫他们家就住在这边了。
这是座四线小城市,之前跑外做“业务”的时候我来過这里几次,当时我是秋天来的,市区里最繁华的地方也看不到太高的楼房,路上也没见过多少车,人也少。感覺十分的冷清。不过要讲休闲、养老的话,这里倒还真就是个不错的地方。
市区里面绿化很好,而且市北臨江,市南背山。不管是从风水上讲还是從环境上来说,这里都是块福地。
车子穿过市中心后一路向南,在快看到山的时候又向东转,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到了市郊的一个旧街区。这边的建筑跟市区里完全不一样,感觉古色古香的,好像穿越回了清朝。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大院门口,那院子的规模可不小,光是那双开大门就有近三米高,门上挂着两个铜环都有一握那么粗,感觉好像真是到了清朝时候的王爷家。
下车之后,我跟着吴鑫他们一家三口进到了院子里,然后穿过两趟房,到了最后面的一间大屋。屋里很暖和,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干燥。铺在地上的是类似榻榻米的东西,脱了鞋踩上去同样感觉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在一个朝阳面山的房间里,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坐在摇椅上,他一边望着窗外的山景,一边抽着烟袋,感觉十分休闲。
吴鑫一家三口轻敲了几下门,然后进到屋里跟老人打了声招呼,老爷子一见他们回来了,立刻面露期待地问:“怎么样?事定了吗?”
“人都带回来了。”吴鑫她爸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立刻回身朝我招手。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见这手势,我立刻迈步进屋来到老爷子面前,然后恭恭敬敬鞠躬道:“爷爷好。我叫常乐。”
老头一见到我,立刻从摇椅上坐直了身子,他放下了烟袋锅,连连招手道:“过来过来,我看看你。”
我笑着一点头。走到了老爷子身边。
吴老爷子伸手过来先在我胳膊上用力捏了一下,我配合着绷紧了肌肉。
“不错,小子身体挺结实的,有你爷当年的风范,眼睛怎么样?听老常说,你是追魂阴阳眼?”老爷子笑着问道。
“嗯!眼能见,手能捉,生来抓鬼的料。”我按我爷那代人的风格回答道。
“挺好,挺好挺好!你爸过来了吗?”老爷子继续问。
“他们没来,今天就我先过来了,过段时间他们会来探望您的。不过有什么事的话,您可以直接跟我说,虽然我岁数还小了点,不过现在常家是我当家的,有什么事也是我说了算。”我说。
“好!年轻人就该拿出这种魄力来,你比你爸强!当年我说我要收你爸做徒弟,让他跟着我干,结果他居然还害怕了!”呆记史才。
吴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摇头笑着,而我则上下打量着他,同时猜测着他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干什么的。
别看上了些岁数,但老爷子却精神得很,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眉峰也倒竖着,不比年轻人气场差。另外他捏我胳膊的那一下我也感觉出这老头是练过的,他手劲不小,估摸着就算是现在我也比不过他,而且他手心明显有茧,那茧的位置跟我爷十分相似,看得出他年轻时候经常用刀。
“我爸他虽然是个文人,但并不胆小,我猜他不肯跟您跑江湖一定是我爷不愿意,我家上一辈就他一个男的,他得考虑留个后人的问题,您说是不?”我笑着说。
“嗯!”老爷子貌似赞许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冲着我不住地点头,“怪不得,怪不得,有个做主事的样,话说得很在理,而且懂得维护长辈,这点很难得!现在的年轻人狂妄得很,看来常老头在你身上是没少费心血啊。”
“我爷在世的时候经常教训我,让我不要太狂妄自大,我也吃过不少亏,到现在其实也没改多少。”我实话实说道。
“不用在我面前谦虚了,都快成一家人了!”说完,老爷子便“哈哈哈”地乐了起来。
不过我并没有陪着他一起笑,而是保持着脸上的严肃。
吴老爷子立刻察觉到了,他收起了笑,然后紧皱着眉看着我问:“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确实有事,是关于我和吴鑫结婚的事。”我道。
“你家人不同意?还是你不同意?”老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您误会了,并不是不同意。我跟吴鑫从小就认识了,不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也能算是知根知底彼此熟悉,而且我和吴鑫的状况都很特殊,想跟圈外的人交往也不太可能,所以怎么说我俩在一起都是最合适的。”
“那问题出在哪?”老爷子继续逼问着。
“问题出在时间上!”
“时间?你是说我的命?”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吴鑫,又看了看吴鑫的父母。
老爷子明白我的意思,立刻冲着吴鑫一家三口摆手说:“你们先出去,我跟他单独谈谈。”
三个人没多说什么,全都听话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等确认了他们完全出了这个屋子,也听不到我们说话了,老爷子这才抬手示意我说:“就咱们俩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没什么可顾虑的。”
“嗯。”我冲老爷子一点头,然后坦白地说:“其实时间不是指您,是指我自己,吴鑫看到我的寿命了,我还有3天半可活。”
“什么?”老爷子腾一下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他竟比我高出大半个头!
“怎么回事?你可不是短命相!不行的话,这几天你就住我这,我吃什么你吃什么,哪都别去,我看着你!”老爷子盯着我道。
“多谢您好意,但这事您恐怕帮不上忙了,是我自大狂妄给自己惹了祸。”我好像也被吴鑫给传染了,在轻叹了口气之后,我便将几天前火场断头案、我被刺了一剑、以及白虎消失的事跟老爷子一五一十全都说了清楚。
老爷子非常认真地听着,也时不时地插话问上一句,当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讲完之后,他慢慢坐回到了摇椅上,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没有等老爷子,而是先开口道:“我不知道您跟我爷是不是做过什么约定,总之您这么看重我,我真的感到非常非常的荣幸,不过我这三天半的命还跟吴鑫结婚,这可不是人干的事,我无论如何做不出!所以我给您磕头了,对不起,然后请您老人家把传家宝交给吴鑫,她真的非常在乎您!”
说完,我两腿往地上一跪,砰砰砰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算是答谢他的一片好意。
老爷子抽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着气,似乎也在思考着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将目光投向了我,并盯着我的眼睛。
我也没回避,就这么回望向他。
“你过来!”老爷子朝我招了手。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所以赶紧起身走过去,还特别往前探着身子。可没想到老爷子突然向前一伸胳膊,一拳头打在了我的心口上。
我本能地绷紧了肌肉,并向后退开以便卸掉这一拳的冲劲,可即便如此,这一拳还是打得我心口剧痛,好像胸口的骨头都已经被打断了。
我倒退了6、7步,最后勉强撑着地算是没倒下去。可老爷子的攻击似乎并没有完事,他竟然紧跟着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三两步冲到我面前,左手朝着眼前一抹,右手一个冲拳奔着我左肋打了过来。
我连忙撤步闪开老爷子的拳头,不过他一拳打空马上就来第二拳,再落空就第三拳,然后再一拳,接着又一脚……
“别光躲,还手!”
老爷子一边攻向我一边大声喊着。
我不知道这老头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让我还手,那我就还手,如果这算是吴常两家的主事人的较量,那我可不能丢了老常家人的脸。
在连续避开几拳之后,我开始还手了。
老爷子身体比我宽大,胳膊腿都比我长,不过他毕竟岁数大了,速度完全跟不上我的动作。但我也没利用他这一点,而是选择凑近了他,跟他做近身的缠斗,随后又把近身缠斗变成了擒拿。
斗了半分钟不到,老爷子明显开始上喘了,我抓住一个机会探右手一把擒住了老爷子的左手腕,接着顺势反关节一扭老爷子的胳膊,将他的身体向下压,在他弯腰下来的同时,我也将右小腿后弯,用脚后跟去撞他的脸。
老爷子抬左手去挡,不过我的脚并没有真往他脸上踹,只是虚晃了一下便落了下来,同时也轻轻松开了老爷子的胳膊。
老爷子没再对我出手,在直起腰来之后笑着朝我摆了摆手说:“拳怕少壮啊,不服老是真不行了,不过你能打赢我可不代表你能打赢了别人,做为你的长辈、前辈,我替你爷爷送给你一句话,下次再跟人动手的时候,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千万别留情,他们可不会对你客气。”
说完之后,老爷子迈着阔步走到摇椅旁边,接着甩手将一个方形的东西扔给了我。
我抬手接住一瞧,发现是一份请柬,上面写着两个烫金大字:法会。
“时间是明天晚上,本来我是要亲自去的,不过这次由你代我去吧,如果你能赢下来,那我就答应你,把传家宝交给吴鑫。”吴老爷子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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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5 12: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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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8、皇族法会
法会……我低头又看了一下手裏的请柬。
关于法会这个词我倒并不陌生,不过根据我的印象,那好像是佛教的一种仪式。而且都是讲经说法的大型活动,貌似跟比试拳脚什么的根本靠不上边。
“这个要比拳脚功夫的?”我拿着请柬向老爷子問道。呆亩以划。
“不止,还会比试道法、降神、式神、式鬼,算是个頂尖阴阳师、方士、道士的一个切磋大会,基本上每年都要进行这么一次的。”老爷子回答。
“我怎么没听我爷说起过?他的水平不够?”我好奇道。
“怎么可能!”吴老爷子笑着摇了搖手说:“年轻的时候你爷每年都带着我一起去参加这个法会,他也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那时候的法会跟现在不一样,去参加的人都是抱着互相交流的目的而去的,大家分享一下遇到捉鬼除妖的心得,互相展示一下式神、式鬼,怎么说呢。就相当于一个学術促进交流会。不过啊,后来法会的味道渐渐变了……”
老爺子摇头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各家各派也不是去交流的,就是去攀比、争胜。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爷觉得和那些人没什么可谈的。所以就退出了,不过我当时才40岁,比较好胜,又坚持去了10年,所以在法会里有一定地位,虽然我已经退隐江湖了。不过法会的请柬还会年年寄来,只是我从来没去过。”
“您觉得我能赢?我的式鬼已经没了。”我说。
老爷子笑了下,然后往摇椅上一坐,“这就算是对你的一个考验吧,反正你的命只有三天半了,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这就是你的优势!另外,去参加法会的人里也许就有一个能帮你渡过这场劫的人。去碰碰运气也好。”
拼命什么的我从来没想过,不过碰运气这种事我倒是经常干,而且我也很乐意这么干--如果我的命是白虎帮我续的,没准参加法会的人里还真有能帮上忙的。
“好!我去!地址请柬里有的吧?”我答应并提问道。
“行,事就这么定了,我会让人安排行程,今天晚上就出发。”老爷子貌似非常开心地回答道。
中午我在吴家饱餐了一顿,随后“老丈儿”又带我去做了一个舒筋按摩,晚上六点该出发了,我的状态也调整到了最好。在出发前。老爷子亲自送我到了门口,还交给我一个一米多长的长条木盒。
那盒子非常精致,表面雕着一只将要起飞的红顶仙鹤,我看到这雕画的时候,脑子出现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朱雀,不过我在老爷子身上并没有看到有鬼附身的痕迹。
老爷子叮嘱我说,这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吴家的信物,如果有人对我的身份有怀疑,就把这盒子打开,亮出里面的东西给他们瞧瞧。但老爷子故意在我面前卖了关子,说什么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打开。
我当然是满口答应,不过在上车去机场的路上我就把盒子打开看了眼,里面放着的是一把金刀,刀身上隐隐透着一股阴气,似乎有鬼神缠绕其中。看到这个我赶紧把盒子盖好,不敢再打开,生怕有什么东西被我放出来,扰乱了我的行程。
司机直接把我送到了机场,机票都已经定好了,是飞去福建那边的。
我单独一个人上了飞机,还没等我走到座位,飞机里有个人就先站起来惊讶地指着我道:“你怎么来了?”
我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在她的脸上浮现着一个骷髅头,不过天底下估计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有她这么一张脸了,所以我绝对不会认错人,那是吴鑫。
从下午开始,我就一直跟我“老丈儿”在一起到处转,晚饭的时候我也没看到吴鑫,我当时就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什么玄机,现在看来我想的果然是对的,老爷子一直在跟我玩套路。
“你跟我爷说什么了?他怎么会让你来的?”吴鑫几步走到我面前来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她的脸实在有些吓人,尤其是那黑眼窝里的黄光,我赶紧把脸转到一边,然后把我跟老爷子说过的话,以及他跟我的约定都跟吴鑫说明了一番。吴鑫听后好像情绪上平复了一些,并且向我道了一声谢。
在坐回到座位上之后,她告诉我下午的时候老爷子也找她单独谈过了,说让她单独去参加法会,基本上内容都差不多,就是说在法会上胜了众家,回来之后传家宝就是她的了。
我问吴鑫之前有没有去过法会,或者听没听家里人提起过法会的内容。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家里每年都会收到一封非常华丽的请柬,不过她爷爷从来都不会去,她这也是头一回去参加。
我点了下头,然后便结束了关于法会的讨论,毕竟这种讨论并没有多大意义,不如就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对于我来说,吴鑫的出现还是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这让我觉得吴老爷子似乎有办法帮我渡过这场劫。
如果真的必死无疑了,他又何必安排吴鑫跟我一起旅行?
这明显是希望我和她可以通过旅行来加深感情的。
想到这个,我的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所以我索性就把生死啊、三天之类的事全都抛在了脑后,只管享受这趟福建之旅。
四个小时后,飞机降落了。
南方的冬天并不暖和,好在我身上的衣服没减太多,走在外面还不至于觉得冷。还没等出机场,接我们的人就出现了,来的是一男一女,穿的非常正式,两个人引领着我和吴鑫上了机场门口停着的轿车,之后便载着我们到了码头,接着又乘船到了一座海岛上。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岛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岛南的灯塔以及岛中心的大房子有光亮透出。
接我们过来的一男一女继续为我俩带着路,几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是一座三层的豪华公馆,透过大门可以清楚地看到装饰华丽的大厅,看样子这公馆的主人必定财力惊人,闹不好整座岛都属于这人。
很快,公馆的玻璃大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西装,梳着三七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迎到了我们面前殷勤地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二位应该就是代表三清吴家的阴阳师吧?”
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向前微微倾着,脸上还挂着笑,感觉好像是个管家。
我确实是代表吴老爷子来的,所以就点了下头。
这管家也没多问其他,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我和吴鑫让进了公馆里。公馆内部感觉比从外面看起来还要大,感觉就像一座宫殿,那管家一边引领着我俩上楼一边介绍说法会的成员都会在今天晚上到,在午夜12点的时候会有一个皇族亮相的仪式,我们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参加,地点就在二楼的宴会厅。
我没听说过这个名词,于是就问了下“皇族亮相”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这管家只是神秘地一笑说:“这个您见了便会知道了。”说完,他走到一扇双开的雕花木门前,伸手朝门上示意道:“两位的房间到了,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通过房间里的电话找到我。”
“等等!”我连忙道:“你说我俩是住一个房间的?”
“当然,考虑到二位是新婚夫妇,我们特意给两位准备了这个房间,这也是吴会长特意叮嘱的。”管家微笑着说道。
新婚夫妇、吴会长……听到这两个词我更加确信了,老爷子肯定已经有办法救我的命了,接下来只要我好好表现应该就成了,至于如何好好表现嘛……
我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吴鑫,可惜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多谢你了,有事我们会打电话的。”没想到吴鑫竟然先我一步,非常大方地跟那管家说了句。
管家微笑着朝吴鑫行礼,然后帮我们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房间的面积很大,布置得富丽堂皇,透着一股浓郁的欧洲古典宫廷范儿,那张大床别说睡两个人,估计躺上去三、四个人都不会显得拥挤。我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往床上一坐,我的脸也正好朝向了正对着大床的一副油画。
画中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盘着十分古典的发髻,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微笑,而在我看向那幅画的时候,我也惊奇地发现那少女似乎也在看着我,那双眼睛好像是会动的一样。
我稍微往左移了下,果然,那画中少女的眼球也跟着我转动了一下,同时从那画中隐隐地透出一股我从没见过的气息--那不是阴气也不是瘴气,而是一股发出紫红色的气息。
“那画不对劲!”我立刻指着墙上的油画对吴鑫说。
吴鑫听后也朝着那画看了一眼,并走过去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那画中的少女,就在她触碰那幅画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声尖叫,那声音刺耳得好像能够穿透我的耳膜。
我一愣,然后问吴鑫:“你杀人了?”
“怎么可能!”吴鑫立刻摇头道。
我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往门外跑,而刚出门口,又一件让我无比意外的事发生在了我的面前,从左边第三个房间里也出来了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我一眼就能认得出,那是习麟。
这小子也来参加法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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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5 12: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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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9、第一道考题
“习麟!”
我喊了他一声,然後快步跑了过去。
他转头了,果然就是习麟。在看到我之后他也同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这惊讶只持续了不到一秒,接着他便皱起了眉,十分不爽似的道了句:“怎么我到哪你就跟到哪啊?”
“我还想这么问你呢,你是不是跟踪我啊?”我反问了他一句。
“跟……”习麟刚要开口,但話到一半便被他吞了回去,他的目光明显移到了我身后,估计是在看吴鑫。
我連忙回身想帮两个人介绍一下,但还没等我开口,这两人就同时一拽我的胳膊,而且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别靠近他(她)!”很明显。他俩都注意到了对方的特殊身份,而且也都清楚对方不是好惹的角色。
“别紧张,都是朋友!”我趕紧安抚道,然后看着吴鑫介绍习麟说:“这是我一个……就算是朋友吧,我跟他一起办过几个案子。虽然他脾气不太好,但总体来说还勉强算是個好人吧,总之不用担心。”
介绍完习麟,我又介绍吴鑫说:“她是我发小儿,就是從4岁就认识了,我家跟她家是故交。知根知底的,肯定不是坏人。”
我自认为是很客观公正地给这两个人相互做了介绍,他俩也总算是都放开了手。
“那大家就算认识了,咱们先去看看刚才那叫声是怎么回事,如何?两位。”
习麟没做任何表示,直接转头就往楼梯口那边。我回头冲吴鑫耸了下肩,笑着说:“他就这脾气。不过人确实不坏。”
吴鑫轻摇了下头道:“坏不坏我不清楚,不过他怨气缠身,而且身上没有命线,他不是阳间的人!”
“这个我知道,他的故事还是挺丰富的,不过我答应过他不跟任何人讲,所以现在不能跟你说太多。”
“没事,你能确定他是站在你这边的就好,我爷跟我说过,到了法会这边就没有任何人是朋友了。所有人都是对手。”吴鑫语气严肃地说道,就连她脸上的骷髅好像都皱起了“眉头”。
“知道,我心里有数。”
在应了一句之后,我和吴鑫两个人也走到楼梯口,之后下到二楼。
在走廊里可以看到十多个人,大家似乎都是听到了刚才的喊声,并且朝着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那边走,估计那里就是事发地点了。我和吴鑫也赶紧走过去,同时我也注意了一下一起往那边走的这些“同行”。
这些人大多数都在40岁左右,年轻的只有一个,但看样子也有30多了。其中还有一个上了些岁数的,头发花白,穿了一身唐装,虽然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但走起路来步步生风,感觉应该是个练家子,这些人当中如果让我选一个高手出来,那绝对就是这个老头了。
我们很快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看里面的布置这里应该就是宴会厅里。在这宴会厅的地面正中央插着一把剑,看起来像是把桃木剑,剑身有三分之一已经没入了地面以下,在剑的周围是一大滩黑红色的液体,好像是血,而且隐隐散着一股特殊的气息,就像之前我在墙上那幅画中看到的一样。
已经进到宴会厅里的人都远远站着,谁都没有靠近地上的血--能来到这儿的人都是内行,大家自然全都清楚,地上的血有问题。
“大家请让一让,麻烦大家,请让一让。”管家的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过来,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向门口的人点头示歉,等众人让出一条道后,那管家也闪身站在了一边,并恭恭敬敬地半鞠着躬,随后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进到了宴会厅里。
这男的貌似地位不凡,屋里的人有好多个人都认得他,并冲他点头行礼,同时纷纷让路。
轮椅男径直来到地上那把剑旁边,在他的轮椅经过地上的血迹时,那些血竟自行朝旁边流动,全都躲开了那轮椅男,这情况我可从没见到过--这里确实是高人云集,我在这些人当中估计连中等都排不上。
老爷子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我做了深呼吸,将这些杂念暂时排除,而是专注地看着地上那把木剑,以及木剑旁边的轮椅男。
轮椅男低声念了几句咒,他语速很快,我并没有听清他念得到底是什么,不过大概能判断出是道家的请神咒,至于他请的是什么神我暂时还判断不出。在咒诀念完之后,轮椅男摘下了右手的手套,露出了干枯的、黑色的手,手指就好像秃树枝一样。
他将这只手靠近木剑,然后握住了剑柄用力向上一拔,那柄木剑被他轻松地拔了出来,紧接着铺满一地的黑色也全都向着地上留下的那个剑痕涌过去,就像抽水马桶似的一股脑钻到了地下。
我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都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一个个面面相觑,有的则眉头紧锁小声耳语着什么。
这时,那轮椅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他在宴会厅中间大声说道:“欢迎大家光临寒舍,今年的法会依旧我鄙人承办,刚刚只是我为今年的法会安排的一个特别的开场,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有谁能说其中的名堂?”
说完,轮椅男抬起左手朝着宴会厅的众人示意了一下。
孤岛、尖叫、木剑、鲜血……我本来以为这会是海岛密室杀人案的节奏,没想到竟是法会组织者给所有人出的一道考题。不过,这题目确实有些难度,反正我是没看出来其中的门道。
我凑近吴鑫,用极低的声音问:“你看出门道了吗?”
吴鑫摇了摇头,然后用很小的动作朝着宴会厅左边指了一下。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发现她所指的正是我之前注意到的那个花白头发的唐装老者,看那意思她也觉得那老头或许能给出个答案。
不过最先开口的并不是那老头,而是一个圆眼络腮胡的大叔,他走上前中气十足地说道:“您手上拿的这把是张天师的斩魔桃木剑,地上的血并不是人血,也不是鬼血,而是妖血,在大家过来之前,这把妖魔剑已经杀了一只妖,而您刚刚念了一句请神咒,请的便是张天师,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
轮椅男微微一笑,“道义堂刘堂主,欢迎欢迎,听闻您精通请神降神,可纵三十六路天兵伏鬼降妖,今日得见确实器宇不凡。”
络腮胡被恭维了几句,嘴角顿时咧开了。
可还没等他笑够,轮椅男就话锋一转:“不过,这次您可没有说中。”
络腮胡登时把脸撂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再出声,只是气呼呼地退到了一边,看样子他并不敢在这轮椅男面表现出任何的质疑。
在他之后,又有几个人试着说出这木剑黑血的名堂,轮椅男依旧先是道出答题人的来头、特长,然后再一一否决了他们的回答。很快的,在场的人当中几乎每个人都说了一次,貌似也就剩下我、习麟、花白头发老头,还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没开口了。
我不上学已经好多年了,但现在的情况顿时让我想起了上学时老师挨个提问的场景,我的心里也跟着开始紧张起来了,就想着这时候谁能赶紧上去把正确答案说出来,免得提问我,我答不出再惹出什么笑话来。
有时候事情总是这样,你越不希望什么事发生,它偏偏就会发生在你身上!我这边还期待着谁能赶紧给出个正确答案,那轮椅男却偏偏朝着我抬手示意了一下,并且笑呵呵地开口道:“这位年轻朋友,初次见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是代三清派吴岳仁吴老前辈而来的吧?吴老前辈是眼、咒双绝,不知您对我的这个小把戏有什么看法?”
这倒霉催的完全是在针对我,他一提“吴岳仁”这个名字,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就连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都朝我看过来了,之前无论谁回答,他都在那闭目养神的,看样子吴老爷子的名号在圈内确实叫得响当当。
咋办?
到这份上我要是摇头说我不知道,那就等于给老爷子丢面子了;可要是随口乱说,那更是丢人现眼!
我思来想去都没什么妙招,索性就用起了我的老办法,走一步看一步!
“初次见面,各位前辈好,我叫常乐,承蒙吴老前辈错爱了,其实我代表不了他老人家,充其量也就只能代表一下我的风水小店。我的店名叫乐易堂,以后生意上的事还请各位前辈多多照应。”
我给自己的风水店打了个广告,以此来缓和一下气氛。
随后我也没着急回答轮椅男的问题,而是朝着宴会厅中间走过去,在剑痕旁边蹲下来仔细研究了一下。
地面是混凝土的,如假包换,地上的剑痕也确实是被什么东西硬给戳出来的。不过那剑痕的宽度貌似比那把木剑要稍大一些,而且从创面来看,好像不是一次性戳出来的。我把食指伸到剑痕里摸了下,侧面并不平整,而且周围没有看到石屑,貌似有人打扫过了。
金咒二字诀确实可以化符为刃,但要把一柄木剑变成削铁如泥的利器恐怕没那么容易。为了确认我的判断,我又走到轮椅男身边,拿起他手里的木剑看了看,尤其是木剑的剑锋。呆亩岁技。
看过之后,我心里多少有点了谱!
“我想说的是,宴会厅里确实有名堂,不过名堂并不在于神鬼符咒,这个洞是有人提前凿出来了。”我朝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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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9-2015 12: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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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70、埃及旅行归来后的惊变
当我说出这番话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之后便是一阵哄堂大笑。不少人的眼神甚至充满了鄙夷。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个样子,就比如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他就始终没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现场发生的一切。
还好,要是这老头也笑了,我真就一点底气都没了,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底气可言。
他们尽管笑,我也没说什么,一切都等着那轮椅男发话。
不过轮椅男似乎并不着急开口,也跟其他人一样微笑地看着我。只不过他的笑容里似乎并没有嘲笑的意思,但具体他想表达什么,我却看不出来,大概这微笑只是一种商用表情,仅此而已。
过了会。宴会厅里的人也都笑够了,自然而然地都全停了下来。这时,轮椅男才终于开了口,不过他不是在对我说话,而是在问大厅里的其他人:“大家觉得常乐说的话很可笑,是吧?一点都不像个阴阳师。”
“哈哈。阴阳师?阴阳师讲究的是洞悉天理阴阳、五行八卦,他刚才那算什么?哈哈,简直是笑话嘛,看来吴老前辈是隐居太久了,看人看不准了,哈哈哈……”最开始发言的那个道义堂的络腮胡堂主第一个大笑着回应道,似乎他想用这种方式掩盖他的窘态。
“刘堂主说得对。阴阳师确实应该关注天理阴阳、五行八卦,但有些问题并不是用五行八卦就可以解释清楚的!有一句话叫与时俱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虽好,但一直墨守成规就很难有进步,各取所长、互补所短,这才是我们每年举办法会的目的。”
说完,轮椅男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我,然后继续保持着商标式的微笑问:“那你再说说地上的血吧,那又是什么名堂?”
“这个我不知道,真的是头一次见。不过这东西如果真是您安排的。那麻烦您的管家去帮忙把我住的房间里那幅油画给换了,那画上流露出的气息跟地上的血一样。”我坦率地说道。
轮椅男听后把木剑往腿上一放,腾出两只手竟鼓起了掌,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唯独那花白头发的老头配合着轮椅男一同鼓掌,接着是吴鑫、公馆的管家,接着又有一些跟风走的墙头草假装看出门道,附和着一起拍起手来。
很快轮椅男便示意众人停下来,等宴会厅恢复安静后,他再次开口道:“抱歉,跟大家开了个开玩笑。其实事情就像常乐说的一样,这地面的裂痕并不是木剑戳出来的,这是三天前用凿子凿出来的,木剑只是放在里面做个噱头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而且明显在回避我的目光。呆妖华号。
“那血呢?血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妖血吗?”大胡子刘堂主又跳出来大声问。
“我也考虑过是不是妖血,不过最终我也没能下定论,这也是我今天请大家过来的另一个目的,请大家跟我来。”说完,轮椅男推了一下轮椅扶手上的迷你操纵杆,轮椅自动地转向、然后出了宴会厅的大门。
看在场所有人的表情,似乎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的环节是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这些人似乎都已经把我当成敌人了。
我和其他人一起跟着轮椅男到了走廊的另一端,那里只有一面墙,并没有看到任何出入口。轮椅男到了墙边,用很隐蔽的动作触碰了一个什么机关,接着整面墙壁沿着中轴线旋转了起来,让出一条通道。
管家快步进到通道里打开了里面的灯。
“就在里面了,这就是今天给大家安排的特别环节,皇族的登场仪式。请大家跟我来。”说完,轮椅男也进到了通道里面。
沿着通道走了没多远便是一扇双开的雕花木门,推开大门,里面是个宽敞、明亮的大卧房,卧房里面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挂着厚厚帐幔的圆形大床。帐幔是白色的,虽然厚实但依旧可以让人看到帐幔里面那人的轮廓。
在大圆床上坐着一个人,看身形貌似是个女人。在房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人也用极为缓慢的动作朝门口转了下头,紧接着从幔帐下面也渗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就如同我在卧房里看到的那油画,以及之前在宴会厅里看到的血一样,那气息的颜色是紫红的。
轮椅男径直来到圆床的帐幔前,恭恭敬敬地朝着圆床点头行礼道:“公主,人都来了。”
公主?
这个称呼让我吃了一惊,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同样好奇地互望着,貌似是想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内幕,不过没有任何人开口,大家都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选出合适的人了?”
帐幔里传出一个声音,那声音很怪,就好像用了变声器一样,听起来十分浑浊,但大致还能听出说话的是个女人,不过年龄什么的根本没法判断。
“是的。”轮椅男肯定地回答道,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很明显,我就是那个所谓的“合适人选”了。
“好的,那在登场仪式结束后就让其他人先回去吧,我和他单独谈谈,法会的事明天一早照常进行。”幔帐里的怪人再次开口道。
轮椅男点了下头,然后伸手到帐幔旁边,轻轻拽了下帐幔上的一根金丝绳。
唰的一下,帐幔左右分开,将里面的圆床以及床上的人全都展现在了众人面前,紧接着众人当中也发出了阵阵的惊叹之声。
那床上坐着一个人,好像是个女人,因为从身形轮廓来看似乎是个女人,而我之所以难以下定论是因为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人的样子!
她没有头发,全身都是黑色的,身体表面好像覆盖了一层枯树皮一样的东西,而且这层枯树表皮不断地散发出诡异的气息。她的脸相对平整一些,但正常人双眼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反而在额头处竖着张开了一只单眼。
她昂着头,用高高在上的眼神扫了下在场的众人,样子诡异至极!
我虽然没有叹出声来,但我同样被眼前所见的这一幕惊呆了,诡异的东西我确实见过不少,但这个我却是头一次见。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神明吗?”
这诡异的女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依旧浑浊。
“当然!上有天神,下有冥神,这个世界上绝对存在着神!”众人中有人回答道。
“那谁来说说我是什么神?”诡异女人再次开口提问。
这次没有人回答了。
她傲慢地笑了一下,然后朝着轮椅男挥手说:“登场就到这里吧,把你选出的人留下。”
这仪式似乎太过简短了一些,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诧异,谁都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也包括我在内。不过我貌似比其他人稍微幸运一些,因为我可以留下来详细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轮椅男遵从着这位诡异公主的安排,将所有人带离了这房间,只留下我一个人。
当大门关上之后,圆床上的怪女人竟从圆床上走了下来,并来到了我的面前。
她个子出奇的高,貌似超过1米9了,她走到我跟前,我必须要扬着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我很可怕吗?”她用那只竖着的单眼盯着我问。
我赶紧摇头,“不可怕,但很怪异!你应该不是生来就这个样子的吧?我之前看过了一幅画,画上的少女很漂亮,那是你吗?”
单眼怪异女露出了浅浅的一笑,“你果然跟其他人不同,那么你能说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吗?”
“说不出。”我坦率地回答说:“如果你是在考我,那我承认你把我考住了,但如果你是希望我帮你找出这变化的原因,帮你恢复成从前的样子,那我就需要你多提供一些信息了,大家都是同行,算命这种事都是糊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
“不是考你,我是希望有人帮上我的忙,我想变回我原来的样子!”说着,单眼女转头走向圆床后面,然后从床下的抽出了一个方相框。
“这是我两年前的照片,那时候我只是个普通女人。”她一边说一边将相框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下,相框里面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女的大概20多岁,长头发,感觉是活泼可爱的类型,这跟我之前看到的油画中的形象可完全不同;在她身边的男人目测30不到,方脸、笑眼,虽然相貌大众了一点,但我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两人都穿着t恤牛仔裤,在他们身后是黄沙与金字塔,感觉貌似是去埃及那边旅行的时候拍的合影。
“我叫李曦,照片上的人是我男朋友,照片是我们去埃及订婚旅行的时候拍的。本来我们打算回国后休整一下就结婚的,结果不到两个月我和他就开始发生变化了,先是我的眼睛不见了,之后就开始长高,皮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男朋友呢?他变成什么样了?”我问。
“他也在这座岛上,不过我把他关起来了,不然他会伤到人。”
“伤到人?”
“嗯,他变成了一只……一只狗,很大很可怕的狗。”李曦回答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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