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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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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杀戮继续(五)
小小白影微笑着讲道:“第一,你们是在地下;第二,我叫左手;第三,这里现在除了你们之外,只有我一个;至于我抓你们的原因......嘿嘿,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只有一个人?!”
旁边的人群即刻兴奋地涌动起来,全然忘记这里如此多的人被一个小个子在同一时间里抓来这儿,是多么的不合情理,多么的阴森诡异。当然,没有被冲昏头脑始终保持着警觉性的就只有凌浩和百福了。他们满是怀疑地对视了一眼,静静地等待事态发展。
“人?我可没说过我是人啊,呵呵,”左手笑得更加天真无邪了,他开心地看着一身黑衣的保安,慢悠悠地说道:“你,我是不舍得伤的。”他接着把脸转向了身后紧抱着自己的“邮筒”女士,“至于你......我就不用客气了。”
话音刚落,“邮筒”女士就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并且扬起一片灰尘。只是所有的人都看到,左手并没有动手,他只是相当“温柔”地看了她一眼而已。
由于跌得太重,“邮筒”女士不停“哎哟”着,觉得自己全身都散了架怎么也站不起身来。旁边的人都愣住了,他们已经察觉到事情远不止绑架这么简单。本能让他们躲得远远的,紧贴着土壁尽量向后,谁愿意站在前面当出头鸟啊。
左手蹲在“邮筒”女士旁边,煞是认真地盯着她圆润至极的手臂。突然,左手貌似轻轻地一拉,将“邮筒”女士整只手臂都拉了下来,泉水一样涌出的鲜血溅得黑衣保安一身都是。
“啊——”凄惨地哭嚎声马上震痛了每一个人的隔膜,连那些起初还昏迷不醒的人也清醒了过来,瞪着眼发着抖,一个字都讲不出,下意识的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
凌浩心里也是一惊,那喷了一地的鲜血让他看得反胃,他又慌忙捂住了百福的眼睛,不想让她再看。百福只是平静地坐着,没有反应。
尖叫起持续不断,大家纷纷捂上了耳朵不忍再听,只有左手好象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还在仔细研究着那只新鲜的手臂,然后赞许地点了点头:“嗯,不错,油足够厚。”
这简单几个字让听见的人同时打了个冷战,心里同时产生了同一个疑问:“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想吃掉她吧?”这个极奇可怖的疑问让每个人都是一个头皮发麻,加倍地绝望起来。
左手才不理会这些,他快乐地哼着小曲,轻松地拖着哀叫不绝的“邮筒”女士拖到了外面,直到谁也看不见。还没等呆若木鸡的众人反应过来,一声声更加凄厉的惨嚎声源源不断的传来。
没人敢去好奇是什么事情让那位活力十足的“邮筒”女士叫得如果惨绝人寰,谁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些。也根本不必去好奇,这嚎叫如果是人类发出来的,那她的痛苦必定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而且也不能想象的。
惨叫终于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变得悄然无声。
人们的哭泣声已经越来越响亮了,到处都是一片的绝望和无助。谁都知道,下一个很有可能惨叫的就是自己。这种情绪宛如潮水一般漫延开来席卷至各处,只要在场的人都无法逃避。现在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深深感觉到,待宰的羔羊究竟是何种心情。
还呆呆站在那里的保安突然发疯了一样向外面冲了出去,可还没等他跑出十米,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卷到了一边。百福看到这种情况有些焦急地想和凌浩说什么,可才等她张开嘴,头顶上的就亮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上面多出了几个火把,也可能一直就有,只是因为太黑了,没人看得到。
说实话,对这里的人来说,大概什么都看不到还好些。黑暗中本就有很多未知的东西,看不到你就可以告诉这些东西不存在。但如果黑暗退去,它们真的摆在你的眼前,那就真的想逃避也逃避不了了。
比如现在......
一声尖叫响起后,但凡先前贴着土墙的人都拼命向中间的空地挤去,努力想要离土墙远一点。百福和凌浩没有动,反正他俩本来就离墙壁很远。但处于这两人的位置,他们对这个空旷的土洞反倒看得更清楚了。
这里十分空旷,足有两个足球场这么大,他和百福的位置刚好处于这个空间的正中间。远处不断传来滴水声,所以凌浩方才在没亮火光的时候猜测这里是一个溶洞的入口处,还暗自盘算过能带着百福从这里逃走的机会有多大。
但是当火把亮起来之后,凌浩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的目光也被从黑乎乎的远处吸引到了壁上。一时间,他只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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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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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杀戮继续(六)
又是孕妇?!凌浩蹙了下眉头。
一个个孕妇密密麻麻地吊在壁上,数不清有多少,却格外的整齐,整齐得让人胆战心惊。这一切不禁让人想要问一句,是谁做的这些事情,又是谁可以如此冷酷,同时如此冷静。难道站在这个地方,这个人不觉得冷吗?不觉得怕吗?不想一想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会受到老天怎样的惩罚吗?
与古墓中不同的是,这些孕妇都穿着着现代服装,看样子被害时间也不久。她们的尸体没有一丝腐烂的痕迹,可这也让她们临死时的痛苦与不甘毫无遗漏地保留了下来。没人敢仔细去看她们的脸,生怕看到那一只只怒睁的双眼“记”下自己的模样......
尖叫声一波过后,取而代之的就是止不住的颤抖和对生命的极度绝望。
一个单调的声音又慢吞吞地响起:“谁也别想跑啊,不然我只能把你们丢进锅里了。”说完,又轻轻哼起谁也听不懂的小曲来,声音盘旋在地洞上方久久不去,好像正开着一个高级的音响。
无论是谁都没有勇气逃跑了,因为大家都还记住左手说的另一句话:“人?我可没说过我是人”。平时如果听到这句话,可能会被当成是玩笑。然而是这个地方,这个时间,说左手是人,只怕也没人会信。
一曲完毕,左手还轻轻问了一句:“怎么样,好听吗?再给你们唱一首吧......”不知是不是由于有了听众左手心情大好地唱上了瘾。
当然,谁也不敢扫左手的兴,正如谁也不会注意他在唱些什么内容,每一个人都是在无奈地等待着随时可能会来的死亡。这里的场面也真正震撼了人们心中最为脆弱的地方,让他们连求生的勇气和信念都失去了。
“我们能活着走出去吗?”百福轻轻开口问道,与那些人一样,感觉到了对生命的渴望与无奈。
今天,百福还是头一次真正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凌浩。或者是眼前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吧,面对生死困境时,一个人能想到些什么呢?百福弄不清楚别人怎么想,反正她现在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脖子上缪离送的铃铛她已经摇过了,但不知什么原因缪离居然一直没来。
想到缪离,百福笑了笑,就算这次会死,自己也不会憎恨缪离,他已经帮了自己许多。连百福自己都暗自纳闷,缪离为何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上心到百福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曾经悄悄怀疑过缪离是不是爱上自己了,可一看到缪离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还有那张俏得超过无数女人的俊脸,百福就忍不住骂自己自作多情。缪离也会爱一个女人吗?如果真的有,百福倒是很想看一看这个女人是何模样。不然的话,百福就会认为缪离就是古希腊的神话和传说中,那个爱上自己水中倒影的美男子。
张杨,那是个很坏脾气,同时又很靠得住的老友。百福不开心的时候,似乎他总是会不经意地出现在百福身边,真的很难得。
易道?这个家伙着实有点让人失望,他为了纪颜似乎可以把整个世界都放到一边去,他们这班朋友算什么?
猎人呢,曾经有着和缪离一般的冷漠,现在在大家闹腾的环境影响下变了很多。他变得会笑了,也变得八卦了,但百福清楚,那是因为猎人懂得了关心。一个不会关心别人的,想来也不会八卦的在意周围人发生的事情吧。
还有樱桃,她真的懂事多了,也温柔多了。没想到樱桃这么聪明,只在旁边看了几次就学会了百福所有的手艺。当然,也正是这一点才让猎人这种住家男不至于饿死家中。
百福突然傻笑起来,她想起来,易道还不止一次地当众明里暗里的示意猎人与樱桃两人相当登对,气得那忍无可忍的两人差点将整桌菜都丢到易道的脸上去......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凌浩看着百福兀自的傻笑,接收到她愉快的心情,刚才沉重的压力仿佛一扫而空。他固然不知道百福具体快乐的事情是什么,但只要百福快乐,他自己好像更加快乐。而且,这时的百福也确实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自己虽然不知道,旁边的凌浩却不是瞎子。
“我们不会有事的。”凌浩盯着百福水盈盈的眸子,心里温柔地一荡,舍不得将目光转移。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心动的感觉。现在他才明白,以前自己的那些罗曼史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只有性爱的生活还是远不如一个牵肠挂肚的爱人来得更痛,更苦,更酸或者更甜。
凌浩刚才也在想家人和朋友,他想到一手将自己带大的爷爷,想到从小到大的好友,还有那个让他烦恼不已的纪颜......似乎他想的事情总是不如百福那么快乐。难道自己活的二十几年里,就没什么真的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吗?貌似......还真的没有......
就在百福与凌浩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家伙来了:“两位,你们还好吧?”
楚方?!
一看到楚方,凌浩连忙一把握住了百福的手,下意识地将百福拉向自己的身后,同时暗自咬紧了牙关:“这个家伙,还以为他已经死了......真是阴魂不散!”
“很意外吗?”楚方好笑地瞅了两人一眼,又毫不在乎地望了一圈周围高挂的孕妇,“我本来就不是人,当然也没有这么容易死。”
周围的人先头看到一个人凭空落下就已经惊魂未定了,再一听又一个家伙像左手一样公开称自己“不是人”的,马上又吓得缩成一团,向一旁躲去,并且非常一致地向百福与凌浩投去埋怨与憎恨的目光。其实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这对男女认识这些自称不是人的家伙,天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搞不好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不过装出来一副可怜模样罢了。
凌浩和百福马上感觉到了这些充满敌意的目光,既无奈又气愤。谁也想不到,这楚方居然和那个叫左手的家伙联合在一起!用膝盖去想也知道,这一定是针对百福他们的。
“走吧,你们两个呆在这里不合适。”楚方说完后,率先转身离开,向着左手所在的位置走去。他头也不回,完全不担心凌浩与百福会逃走。
凌浩轻轻地百福说:“我们走吧。”
“好。”于是,百福第一次主动牵住了凌浩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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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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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杀戮继续(七)
记得曾经有一个战争老电影名叫《刑场上的婚礼》。现在凌浩和百福虽然不是在举行婚礼,但感觉却也差不多。面前就是凶狠血腥的对手,他们谁也猜不到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凌浩与百福手牵着手,看起来平静中带着些坦然,于是两颗心也从未有过的贴近。未来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是什么两人都无法逃避。至少此时,不必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死。
记得《泰坦尼克号》里沉船的那一段,杰克带着罗丝趴在围栏外,而旁边则是一个女子可怜地独自面对死亡。当时,罗丝看着这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再看看旁边正努力保护着自己的杰克,一定感觉很满足,很幸运吧。
现在就是这样,百福看着努力想要走在自己前面,准备率先面临死亡的凌浩心里也是有着些许的快慰和幸福。
“咦?这两个就是你要找的人?”左手眯了一下眼睛,笑呵呵地说。
楚方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另外那两个......会来吗?”
“一定会。”楚方笑了,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短暂的交谈过后,楚方将凌浩与百福赶到了一个庞大的木制牢笼里,然后又将木笼高高掉起。坐在笼子里,凌浩一直低头不语,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百福轻轻问道,还用力握了一下凌浩的手,希冀着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凌浩抬起头,对百福笑了笑回答:“没什么。”说完,再度垂下了头。
“你在想你爷爷,还是......害怕?”
“都不是。”凌浩再度抬起头,不再掩饰自己的沮丧,“我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连反抗的希望都没有。如果现在你旁边的是缪离,至少不会让你像狗狗一样关在笼子里吧。”
百福一怔,继而笑了,没想到让凌浩困扰的居然是这件事。头一次看到如此垂头丧气的凌浩,回想以往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他,百福不由地暗自好笑起来。
“我很好笑吗?”望着百福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凌浩的话里带着点不自在的幽怨。
“不是!”百福忙不迭地摇着头,努力平伏着嘴角,可心里还在偷笑。
“你明明就在笑!”凌浩很是不满地瞥了百福一眼,心想,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还想骗我?!
百福终于大笑起来,同时像对一个孩子一样捧住了凌浩的面颊:“你现在的模样好可爱啊,像闹别扭的宝宝一样。”
凌浩红着脸气愤地别开了头,兀自看着远处,百福的话实在很伤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但百福却不这么想。
记得一位在酒店里与百福相熟的同事,曾经和她讲过,“和女人相比,男人都像孩子......无论年龄多大的男人......”当时的百福还不以为然,她觉得除了张杨会时不时的孩子气一下之外,其他男人都不是这样。
现在在再看来,百福确定这句话就是“金条”!男人天生会孩子气,正如女人天生就母性一般。只是当时的百福自小就没有父母,也从未谈过恋爱,自然没不知道这个道理。
“还以为你们会怕呢,没想到还笑得很开心啊。”左手突然出现在木笼旁的脸把凌浩与百福吓了一跳。
凌浩把百福朝身后一拉,自己靠前了一些瞅了一眼左手诡异地悬在空中的脚,面无表情地向左手问道:“你想干什么?!”
凌浩一动,悬在高空的木笼自然也动了起来,左摇右摆险些撞到左手的脸。左手抚了下木笼,停止了它的摇动。
“没什么,有点闷,想看看你们在干嘛。”左手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地一直打量着凌浩的身体,尤其是左臂。
见到左手天真笑脸,想起他残暴的手段,凌浩恶寒中带着极度的厌恶。
左手好像没看见一样,又把目光转向百福慢吞吞地说:“别想用你的血来对付我,我不是一般的鬼,你的血没用的。”
“我知道,你是咒魂嘛。”百福平静地回答。
“嘘——”左手突然神秘起来,“让你们看出好戏。”
木笼在左手的帮助下降了下来,停放的位置刚好在一块大石上,地理位置让凌浩与百福可以将周围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楚方不知去了哪里。
左手放下木笼后,连忙跑去了一个火堆。百福和凌浩看着篝火上架着一个东西,不大的一团,看不出是什么。只见左手不停地调整着火焰,并用刷子将那团东西上的扫来扫去。
“他在干什么啊?”百福奇怪地向凌浩问道,并且下意识地揪住了凌浩的衣摆。左手的行为让百福极其不安,她不停扭动着身体,想要离得远一些。
百福的不安凌浩当然知晓,他拍了拍百福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现在这是凌浩唯一能说的。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
一股股诡异的味道不停纠缠着两人,他们心中不祥地预感也在逐步加剧。
“想知道是什么啊?嘿嘿,马上你们就知道了。”左手扭脸对着两人微笑,只是那古怪的模样让人不得不恶从中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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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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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杀戮继续(八)
马上就知道了?
凌浩与百福茫然地重复了左手的话,根本猜不到他接下来想做些什么。两人同时提住一口气,手又牵在了一起,而且牵得更紧了。
“求求你,放了我吧......”一阵杀猪似的尖叫传来,一位大腹便便、头发少得数都数的出来的“地中海”被左手拉着脚硬拖了过去。
“饶了我吧......我可是G市的高官,你放了我,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地中海”跪在左手矮小的身体下,又是哭又是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凌浩鄙视地瞪着“地中海”,心里愤怒地骂道:“MD,真不像个男人!”
“什么都可以给我吗?”左手开心地眯起了眼睛,似乎对“地中海”的话非常感兴趣。
“是的,是的,我可是很有地位的,平时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结我......”“地中海”连忙详细解释着,生怕吸引不了左手的注意,“你经钱吗......我有很多,或者其它的都可以......你和我说,我去给你办,没人给不给我面子......”
“哦——”左手慢悠悠地拉长了腔调,“原来是个贪官......”
“地中海”一怔,不知应该如何作答,支支唔唔不敢再言语。因为左手脸上笑意越来越浓,也愈发地天真无邪,可左手的笑容总让“地中海”感觉哪里不对劲。
当然,凌浩和百福也是一样的想法。两人一齐望了一眼对方,想法达到了一致——这个“地中海”要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很快左手说开了口:“贪官吗?你有罪......”
“地中海”被左手的话吓得掉头就跑,可左手哪里会让他逃走?!没等那家伙跑出几步,左手就一闪身溶入了地下。“地中海”一边跑,一边嚎哭,不到十米,就被一股脚下涌出的力量抱住了双脚......
“忘记告诉你了,我左手最讨厌的就是贪官......”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凌浩与百福终身难忘。
那个满肚肥油的“地中海”像只羊羔一样被拨得干干净净,左手把一种奇怪的液体涂遍了他的全身。接着将赤祼祼的“地中海”架在方才还在燃烧的篝火上,重新整理起柴火。
“地中海”虽然身体被左手做了手脚,无法动弹,但嘴却一直没有闲着:“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尤其是被架到篝火上以后,大概被下面的余温吓到了,“地中海”更加凄厉的尖叫起来。那刺耳的声音让百福忍不住拼命掩上了耳朵,连凌浩也从先前的无限鄙视变成了现在的无限同情。
因为,左手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看到火升起来后,凌浩与百福齐齐打了一个冷战。
在火焰地炙烤下,可怜的“地中海”痛苦地声音都变了,其中的哀怨与悲惨让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唯独左手!他非但不怕,反而似乎陶醉在了那美妙的惨叫声中。左手摇着晃脑的模样,如果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他在欣赏宁静安祥的《蓝色多瑙河》呢。
百福已经彻底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一眼,心脏剧烈跳动着,直到那凄然惨叫转淡无力的哀声,再变为痛苦的呻吟,最后则慢慢隐去......而左手正在乐呵呵地收集着“地中海”身上滴下的尸油,忙得不亦乐乎。
不知是不是男人天生比女人更能坚强地面对残酷的场面,凌浩一直看着这个可怕的场面,甚至不曾眨过眼。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百福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们也会这样死吗?”百福刚一说完,不由得一阵干呕。
百福已经猜出最初那篝火上的是什么了,一定是那个和她与凌浩搭了同一电梯的女人!想到这里,又闻到人肉炙烤时发出的香气,百福想起了自己曾经开心大吃地过的烤全羊。于是再次一阵干呕......
凌浩也抽回了神,紧张而又温柔地轻拍着百福的后背,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凌浩从来没有如此渴望缪离的到来,至少让他救了百福离开这个鬼地方。自己如果他不愿意救就算了,反正那个家伙一向讨厌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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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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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杀戮继续(九)
事情又重演一遍。
左手将好不容易收集的滚烫尸油,浇到了那个被用白条布条裹得严严实实的保安左臂上。保安凄厉惨叫着,也和其他牺牲品一样,最终没有挺过无法忍受的痛苦,活活疼死了。
“唉!还以为他能坚强一点呢,没想到还不如上一个。”
左手不住地嘀咕着,好像是被疼死还是别人的错。他拖着被捆得结结实实保安,向最里面的黑暗处走了过去,然后向里面一抛,刚才那个被烤干了的“地中海”也在里面。
“我们聊聊天吧......”百福的脸白得有些吓人,手也冷得没有一丝热气。
这也怪不得百福胆小,论谁现在也安静不下来吧。其实死亡本身或许并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但等待死亡却绝对是一件恐怖的事。尤其是前面的样板死得极其凄惨时,感同身受的人旁观时自然会感到格外的冰冷阴森。死没什么,可谁能接受自己那样的死法啊?!
凌浩又何尝不是如此。
听到百福的话,凌浩连忙东拉西扯地说起从未聊过的家常来。当说到同样父母早逝时,两人一起唏嘘;当讲到自己的糗事趣事时,两人一同开怀大笑......
其实凌浩一向是个善于伪装的人,他还是头一次坦荡荡地把自己的另一面展现给一个人,哪怕他的爷爷凌老爷子都不曾有过这种待遇。有一些事情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家了,可凌浩为了逗百福开心,也惜形象地讲了出来。百福这时也笑得前仰后合,暂时忘却了先前的恐惧。
“你们不怕吗?”神出鬼没的左手向篝火那边瞟了一眼,意思很明白。
凌浩见到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气氛被左手一句话破坏得差不多了,十分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连百福都别过脸去,不想理左手。
左手没有生气,反倒瞪大了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也是从小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姐姐。”
左手认真的模样让凌浩和百福一阵奇怪,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讲这些。
“我很闷,闷了一千年了。”左手郁闷地说道,脸上多了些稚气,“好不容易醒来了,其他人一见我除了叫还是叫,根本没人愿意和我讲话。”
凌浩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么心狠手辣,别人想不怕你都不行!”
“没办法,这是我唯一的嗜好。”左手毫不在意地说着,好像收集人的左臂就像收集个古币啊邮票啊什么的一样普通,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百福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不愿意理睬左手。
左手呵呵一乐,紧紧盯着百福看了许久,看得百福浑身发毛,看得凌浩坐立不安。
“你看什么看!又想干嘛?”凌浩气愤地沉声问道,手上也不自觉地用了力,攥得百福手都痛了。
没有回答凌浩的问题,左手还是兀自盯着百福,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你长得真好看。”
瞪了左手一眼,百福浑身不舒服,生怕那个残暴又变态的左手又产生什么奇怪的念头。
不过接下来左手的话却出乎百福和凌浩意料之外,左手还是那样紧紧盯着百福的脸,“虽然你长得很好看,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姐姐更好看。”
“那你姐姐呢?”百福不自觉地问了一句,看到左手脸色突变,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可能很危险,他虽然总是笑得天真可爱,常让人忘记他的危险,但此人却绝对不是个头脑正常的家伙,自己必须时时提防。
还好,左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动,他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不愿出声。
此时左手的黯然绝不是装出来的,当然,他也没有必要在两只待宰的羔羊前装什么。
百福和凌浩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凌浩先开口说道:“不如......我们交换秘密吧?”
“交换秘密?”左手茫然地问了一句,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百福故做轻松的笑了下,拉了拉皱巴巴的上衣:“是啊,你不是说很闷吗?我们也很闷,不如聊聊天。”
“就这么简单?”左手显然并不相信。他虽然长得幼齿一点,但年纪却不小了,再加上他非比寻常的遭遇和多出的一千年“寿命”,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别人呢。
凌浩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只能说实话了。其实我们是想和你拉拉关系,和你聊得越开心,你就会越晚杀我们,我们也能活得久一点。”
左手眯起了眼睛,似乎正在思考凌浩的话是否可信。
还没等左手想清楚,百福又开口了:“怎么?你该不会是怕我们吧?”
“怕你们?”左手不屑地啐了一声,“你们在外面时我都不怕,何况现在已经被关在笼子里?别逗我笑了。”
“那你该不会是怕那个家伙吧?”凌浩的又一轮攻势又展开了,看出左手的好胜狠辣,他特地和百福联手激了左手一下。而针对的目标,当然是楚方。
果然,左手脸上退去了天真的笑容,满是气愤和不甘:“我怕他?请你搞清楚,是他主动来找我帮忙的。”
看见百福和凌浩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左手连忙把楚方来找他的过程,以及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他说他要缪离和易道?”百福吃惊地追问着,不祥的预感让她愈发吃惊。
“是啊,他现在通知那俩家伙去了。”
百福喃喃自语着,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凌浩同样听不清,但从百福内心的沉重中也猜出了几分。因为他的想法也和百福差不多。
他们两个不过是个饵,吸引易道与缪离前来自投罗网的饵,而易道与缪离才是楚方真正的目标!
这也正是让人迷惑的地方,如果说缪离是楚方憎恨的人,那也没什么奇怪,毕竟是缪离害他跌下悬崖的。可是易道和楚方并没有正面交过手,为什么要找他呢?
这个问题不光凌浩想不通,百福也同时疑惑不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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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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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杀戮继续(十)
“对了,你们想拿什么来交换我的秘密啊?”左手轻轻挑了挑眉。
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凌浩看到了些许希望。凌浩早就注意到,每当提出让左手在意的问题时,他都会有这个动作。比如百福刚才追问他姐姐时,再比如讥讽左手害怕楚方时。虽然左手是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狂,可凌浩却是个老奸巨滑的商人,细心谨慎一向是他奉行的准则。
凌浩轻按了一下百福的手,然后微笑着说道:“不好奇那个家伙的事情吗?我们可以把他的秘密都告诉你,省得他对你了解得一清二楚,你却连他叫什么者都不知道。”
不出凌浩的意料,左手的眼睛亮了。可左手并没有着急着追问下去,而是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凌浩的话确实说到了左手的心坎上。正如凌浩所猜测的,左手的事楚方了解得相当详细,就单从帮左手抓了这么多猎物就知道了。可左手也真是到现在也不知道楚方的名字,而且眼前被关在笼子里的猎物们都比他知道得多,这也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于是,左手终于反问了一句:“那你想换什么?”
“换她。”凌浩指了指身旁的百福。
“那可不行!我的自由就在她的手里呢。”左手不迭的摇着头。
一个秘密换永久的自由?太不划算了。他左手还没老糊涂呢!
“那就答应我,最后一个杀她。”凌浩就又接着说道。
其实凌浩也早就料到左手的反应了,所以左手话音刚落,凌浩就改变了筹码。他的想法很简单:救百福,自己是做不到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多为百福争取一些时间。多一分钟的时间,就会多一分的希望。等到缪离和易道来,就算是个陷阱,也还有搏一搏的希望,怎么都好过现在。
百福没有出声,只是用那双清亮的眸子看着凌浩,觉得现在的凌浩与她平时所见的好像不大一样。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只是因为自己不够细心而没有发觉到。百福只觉得此时的凌浩像颗星星似的会闪闪发亮,亮到她几乎睁不开眼。
“好吧。”左手终于点了头,一副痛下狠心的模样。
凌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是个男人哦,说话要算数。别那个家伙一吓唬你,你就不承认自己答应过的事情了。”
其实凌浩并没有把握左手会不会守信,毕竟诚信这种东西是精神层面上的,他要硬是不认帐的,谁拿他也没辄。凌浩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大左手的压力。
左手冷冷地白了凌浩一眼,有些不爽的说道:“你知道我不会怕他。我要么不答应,只要答应了就会遵守,你放心好了,也不必再刻意激我。”
目的达到了,凌浩的嘴边不由地挂起一丝微笑。
看到凌浩的微笑,左手极度不满,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被眼前这个人算计了:“我答应最后一个杀她,可没答应最后一个杀你,你会不会开心得太早了一点?”
“随便啦,”凌浩毫不在意地靠在木笼上,懒洋洋地说,“反正是受制于人,只要你愿意,要杀要剐随便你。”
左手若有所思地看了凌浩一眼,转身离开了。
百福却急了起来,刚才凌浩一直按着她的手,让她别作声。现在左手离开了,她当然要把心中的疑问说清楚:“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做啊?万一那个左手真的把你那去烤怎么办?!”
凌浩只是笑,摇头不语。
“你别光笑好不好。”百福真的有些急了,白嫩的小脸也憋得通红。
感受到百福的怒气越积越高,凌浩终于开口了:“我没关系的,白龙大师早就给我算过了,我是有个大劫,但不是在现在。放心吧......”
看着笑嘻嘻的凌浩,百福突然落了两滴泪。现在的凌浩让她觉得既陌生又熟悉,猛然间恍惚记起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凌浩一见到百福的泪水,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用力握住百福的双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神情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喘。
“以后不许你再这样!”百福大声叫道,全然忘记了如今的处境根本不适合这样讲话。
“好好......”凌浩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左手,有些担心惊动他,而给百福带来麻烦。
“不要东张西望的!”百福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只觉得一团火气在胸口越憋越大,“你这是在干什么啊?玩英雄主义啊?如果你真的出事,而我没事,你真的认为我以后会当没事发生一样吗?”
百福说得气喘吁吁,好像初中时刚跑完八百米一样,而她那副痛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更是让凌浩不知所措:“......你不要再玩什么英雄主义了,别指望我会感谢你,你这个混蛋......”
面对勃然大怒的百福,凌浩确实是如坐云端。他可以理解百福的怒火其实是在担心自己的安慰,但这把火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差点烧得凌浩粉身碎骨。
也不知骂了多久,百福终于停下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凌浩也是面无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百福也不示弱地回瞪着凌浩,心里却暗自有些担心:他......生气了是吗?
“没有,”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凌浩突然开了口,“我只是没想到你生气的时候比笑的时候还要漂亮。”说完后,凌浩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
所以说语言果然是件不可思议的利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即刻让百福从愤怒女神状,变为如同享受恋爱甜蜜的幸福小女生。看着一抹淡淡却掩不住快乐的笑容时,凌浩心里的大石也终于落了地。
“笨蛋!”百福不屑地斜着凌浩说道,“当时你应该说,让我们两个最后死嘛!”
“呃......”凌浩嚅嗫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呵呵,我......我把自己忘了。”
两人相视而笑,周围荡漾出一股甜甜的味道,将原本可怕的血腥味,腐烂的臭味都冲淡了。
“喂!你们两个......”左手又跑过来了。
凌浩不耐地瞪了左手一眼,他发现这个家伙好像专挑木笼里气氛特别好的时候出现,真是可恶透了!
“你又有什么事啊?”
凌浩的不爽左手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左手还是紧盯着百福的脸,眯着眼睛说道:“他说的对,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可是,还是没我姐姐好看。”
一个大大的白眼甩给了左手,百福没好气的想,怎么这个变态家伙跑来只为了说自己没他姐姐好看?!他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一次了吗?就算是真的,也不用说了一遍又一遍吧?!
感觉到百福的不甘,凌浩不住在心里窃笑,看来女人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表。
可惜,左手并不懂这个道理。他还在点着头,自己肯定着自己的判断,完成察觉不到周遭抗议的白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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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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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左手的故事(上)
见百福与凌浩一起背过身去不愿意理他,左手有些焦急起来,他试探着问道:“怎么了?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吗?愿不愿意再找东西来交换啊?”
听了左手的话,凌浩和百福同时一怔,然后交换了个眼神,整齐地摇了摇头。
“我们什么可换的。”百福的头摇得就像钟摆,声音也笃定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凌浩也耸了耸肩,认识百福说地极是有理。
左手看到这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反应后,有些失落地追问了一句:“你们真的不想知道了吗?”
两人再次交换个眼神,又一同摇着头。其实凌浩与百福已经有些摸透左手的性格了。
左手就是这样,如果你让他去做什么,他就是执拗地不愿意去;可如果你不让他做什么,他反而会更加想做。就像个孩子一样,逆反心理极其严重。百福甚至猜想,左手的父母一定地他很是头痛,谁希望摊上这么个不听话的宝宝啊。
对百福的这个想法,凌浩也很是赞同。左手虽然也有狡猾的一面,可他孩子气的一面更加明显一些。主要是他本人并不介意曝露出自己的弱点,或者说是根本不屑于在乎吧。
但凌浩还发现,左手极其尊重自己的姐姐,不然不会总是说自己的姐姐比百福好看了。当然,对这一点,凌浩是根本不信的。凌浩又暗地里瞟了百福一眼,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那个左手是太过感情用事了才会那样说。
左手的孩子脾气果然又犯了,他好像忘记了百福与凌浩反对的声音,兀自拖起木笼来兴高采烈地说道:“走,我带你们去看我的战利品。”
木笼在左手的牵引下居然好像电梯一样可以自由上下,并且前进。只是摇摆得有些厉害,好几次百福都差点撞到头,幸好凌浩一直牵着她,不然还不知道她的头上会撞出几个包来。
终于到了,百福长长舒了一口气,如果再不停下来她真的就要吐了。真丢脸,人家都是晕车晕飞机。她呢?居然是晕木笼。
倒霉的百福才刚从晕木笼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抬头一看满地种花一样种的形形色色左臂,她第三次呕吐起来。
凌浩忍住一阵强烈的恶心,连连拍着百福的后背。这种时候,吐出来反而会舒服一些。
左手对两人的反应相当不满,他有些郁闷地说:“喂,这可是我搜集保存的精品啊,怎么给我这种反应?!”
见无人回答,左手又自顾自地讲起自己的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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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为什么叫左手吗?其实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只是时间太久了,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其实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的义父。”
“我义父是最有名的山大王。是他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是一具白骨,一抔黄土而已。”
“跟着义父,我在十二岁的时候杀了第一个人。那人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有最疼爱我的姐姐。可能因为调皮吧,爹娘并不是最疼我,而是弟弟。只有姐姐,每天抱着我,给我讲故事听......她是这个世间最好看的女人。”
左手对着百福露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这倒让百福心里升起了小小的欠疚,刚才她还在心里因为这个骂过左手呢。
“姐姐很早就出嫁了,那时我在十岁。我还记得当时,我还抱着姐姐不让她嫁人。姐姐只是摸着我的头讲,让我像弟弟那样听话一些,这样爹娘就会疼我了。姐姐还答应我,过些日子就回来看我,还给我带我最喜欢的松子糖。”
“可是她没有做到。”
左手深吸了一口气。
“姐姐被姐夫的正室打死了,”左手的嘴角牵动了一下,看不出他是在笑,还是单纯的抽搐,“刚才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姐姐是嫁给人家做侧室。我家穷,姐姐根本没有机会做人家的正妻,如果不是姐姐长得好看......其实她并不愿意嫁人的,我知道。”
“姐姐死得很惨,听爹娘说是被活活用木棒打死的。她当时并没有死,而是苦苦地挨了一夜,死的时候连眼睛都闭不上。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得要带松子糖给我吃,但是没做到。”
左手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伤痛即使过去一千年,也是记忆犹新。
“从那以后,我开始恨,恨很多人。包括我的爹娘,不是他们逼姐姐,姐姐根本不会嫁人。后来再去讨公道有什么用,姐姐能回来吗?当然,我最恨的就是姐夫和他的正室,他们是最直接的凶手。我对自己发誓,一定要为姐姐讨公道。”
左手的情绪在上升中,旁观的百福和凌浩都能感觉到他中烧的怒火。
“爹娘去官衙告姐夫和他的正室,可是官衙里的那个贪官收了姐夫他们的银子,自然不会为我们这些贫民做主。爹娘反而被诬讹诈,送进了大牢。从此再也没出来,我没钱,也没吃的,更回不会照顾弟弟。所以没多久,弟弟也被饿死了。”
这种平淡的讲述,让凌浩与百福在一阵恶寒中皱紧了眉头。难道这些不是左手的家人吗?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吗?左手怎么能够如此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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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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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左手的故事(下)
似乎没有发觉凌浩与百福的寒意,左手自顾自地讲着,眼睛却在盯着一地的左臂。
“碰到义父的时候是我最饿的时候。当然义父扔了一块饼出来,其实是给另一个和我一样在饭馆门口讨饭的小孩。可我不管这些,只知道如果再不吃东西,自己就会和弟弟一样的饿死了。也不知自己当时是从哪里来的力量,冲上去和那个男孩打成一团,并且从他的手里抢回了饼......其实他比我高,比我大,但还是没打过我。”
“当时义父一直看着我,我还以为他想要抢我的饼,就连忙把饼塞进嘴里。但是饼实在太干了,噎得我差点背过气去,义父对我笑了一下,端了杯茶水给我。我没多想,抱着水就喝,根本没注意身后。”
“原来先头被我打败的小孩拿起石头来,想报仇!”左手不屑地哼了一声,手里还没闲地摆弄着那满地的战利品。
“那......然后呢?你受伤了吗?”见左手迟迟不开口,百福追问了一句,她已经沉迷在故事中了,旁边的凌浩也一样。
左手对两人得意地笑了笑,“当然没有,义父保护了我。其实义父只是动了动挥了一下长刀,那个小孩就倒下了。他血溅了我一身,那股味道......很好闻。”
闭上双眼的左手似乎正在回味那股味道,他的样子让百福又打了一个冷战。
“义父对我说,对敌人切不可留情,否则只会搭上自己的命。对敌人就是要狠,要绝!义父说得真是不错,如果不是义父这样交待我,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十二岁那年,我们居然遇到了姐夫和他一家。嘿嘿嘿嘿......”
左手兀自傻笑起来阴森可怖,与地里时而随风摆动一下的左臂遥相呼应,都是说不出的冰冷。百福冻得还往凌浩怀里挤了挤,凌浩也轻轻揽住了百福的肩膀。
“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玩什么吗?”左手瞥见凌浩百福一同摇头,又接着讲了下去,“我最喜欢玩的就是蝴蝶和飞蛾。”
“我最喜欢揪下它们的翅膀和脚,再丢里蚂蚁群里。每次看到这些肉乎乎的东西被蚂蚁咬得痛苦扭动时,心里就特别畅快。呵呵。”
“你们说是不是啊,一下子就让它们死了,有什么乐趣可言?当然要慢慢折磨它们,看着它们承受着痛苦想死都死不了,那才最开心啊!”
听了左手的话,凌浩也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肩膀。他大概可以想像得到,左手最痛恨的两人落在他手里后会发生怎样的惨剧。
“那些人平日里就是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看到他们吓得脸色都变了,全没了平日里的骄纵与蛮横,我心里特别着急,马上就可以给姐姐报仇了,我哪里忍得住。尤其是美妙的血腥味传过来的时候,我兴奋得几乎不住自己了。”
“那次是我杀得最畅快的一次!那么大的一片土地都被染红了,血腥味三里外都闻得到。痛快,真是痛快!”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左手的表情,那应该就是“幸福”吧。虽然听起来极不合理,但却又是最为恰当的。
“那个没用的男人还有些血性,不曾向我求过饶。就算我当时慢慢用刀卸下了他的左臂,他疼得大汗淋漓,却还是不肯求饶,连句服软的话都不曾讲过......”想起这件事,左手面色一凛,似乎有些遗憾,很明显他所憎恨的人并没有使他得想要的效果,“不过那个直接害死我姐的女人就真的......哈哈哈哈......”
“刚才你们看到那个可恶的贪官是什么下场了......”
“你该不会也这样对她的吧?”百福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那时和现在不同,让一个女人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尽管只有十二岁)面前赤身祼体的,足以断了她的活路了。
左手得意洋洋,丝毫没什么罪恶感:“是啊,而且我是当着所有的人,包括那个男人的面做的!哈哈哈哈......我还记得当火慢慢烤在她身上时,她是怎么哀叫,怎么求饶的......虽然那个男人没有求过饶,可看着他当时的表情......哈哈......就已经很解气了。我把她烤熟了之后,就直接喂狗了。她还是呆在狗肚子里最合适。哈哈......”
笑得前仰后合的左手,实在让百福不愿再多看一眼了,方才冒出的一点点同情当然也早就烟消云散了。只是凌浩一直蹙着眉,表情有些古怪。
“后来义父把我砍下的那只左臂捡起来,丢进我的怀中,对我说,‘拿着,这是你第一次出战的战利品’。那只手臂修长而又结实,比我的手臂结实多了。义父说害死我姐的男人是一名武将(这回想象得到我们抓他多费劲了吧)......虽然很恨他,但我其实还是很羡慕。我希望将来自己的手臂也能那么结实,那么修长。”
“后来我就开始搜集手臂了,为了能够保存它们,我试过很多方法,最后还是发现趁人活着的时候涂进尸油效果最好了......”
得意洋洋的左手见百福与凌浩都背对着自己,就用力拍了拍木笼:“怎么样,这就是我的故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有。”一直蹙着眉的凌浩,突然将脸转了过来,“我想问一下那名武将叫什么名字。”
左手一怔,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他好像叫......司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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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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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突变(一)
听到左手的话,凌浩蹙着眉头没有言语。百福看出他的异状,本想追问几句,却被一个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他们快要来了。”说话的是楚方。他瞅了瞅兴致勃勃的左手,又看了看凌浩与百福,面无表情地冷漠道:“准备一下吧,敌人就要来了。”
左手面色一凛,似乎不屑、也不满于楚方对自己的命令。左手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尤其是在凌浩与百福的百般激降之下。左手本来是个极不易控制的人,尤其现在他已经更敏感和楚方之间的关系,现在听到楚方的语气愈加不满起来。
“那是你的敌人,不是我的。”左手不紧不慢地说道。
楚方皱起眉头,冷冰冰地瞟了凌浩与百福一眼,猜到这两人一定是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对左手做了些许的手脚。为了保存实力,楚方并不想和左手产生过大的间隙,他低头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说道:“好吧,不过这两人要给我。”
“不行!”左手直直的盯着楚方,想也不想地反驳:“这两个人是我的!”
左手的态度确实让楚方有些怒从中烧,楚方冷笑一下,带着点讥讽地揶揄道:“如果不除掉那两个人,你觉得自己能够留下他们两个吗?!”
听了楚方的话左手一怔,虽然固执,可他也毕竟不是傻瓜,他知道楚方说的没错。如果想要留下百福与凌浩,必须要除掉那两个人。然后呢?左手把目光转回了木笼中,要他们陪自己聊聊天?还是把那个体格看来不错的男人做成战利品?......怎样都行,总之不能放他们回去,他左手想要的东西哪能这么容易就放弃的道理?
凌浩来不及去想其它的东西了,心里咒骂着老奸巨滑的楚方。而百福只是低头着,用力抓着木笼上的稀疏的木条,暗自为易道和缪离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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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陷井。”明环试探着说道,“我没有办法靠得更近,不然会被他们发现。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可以搞清楚那个叫楚方的家伙到底要搞什么鬼了。”
停了半晌,没有一点动静。
又停了半晌,明环忍不住又开口说道:“如果要去,就要趁现在,不然就来不及了。”
再停了半晌,终于有一声长长的叹息回应了明环。
“这次我是有些大意了,可我并不担心那个楚方,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搞不出什么。”
“那他为什么......”明环急切地问道,可她一下子停下了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哼,”缪离冷笑了一下,“算了,反正该来的总要来。这回就让我把他彻底清干净,省得他再在暗处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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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走了。”猎人冷静地提醒着易道。
旁边的张杨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不时向易道抛去几个气愤的白眼。
易道假装没察觉张杨的恼怒,走到双眼通红的纪颜面前温柔地说道:“我该走了。”看着纪颜蓦然抬起的双眸,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搁下这句话后,易道和猎人张杨一起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背影,纪颜攥了攥雪白的小拳头,轻轻地喃喃了一句:“你,也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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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那个该死的楚方有意,关着凌浩与百福的木笼正悬在一堆大大的篝火上,不时席卷而来的热浪烤得两人口干舌燥,舔着已经如干涸的河床般布满裂口的嘴唇,两人无力地靠在木笼壁上。偶尔他们对对方笑笑,只是笑容里虽有几分苦涩,却也还有几分释然。
管它呢,顺其自然吧。
左手还是哼着别人听不懂的小曲,不停搅动着火中燃烧的木炭,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挺在意上面那两人的生死。毕竟一千年来只有刚才那一刻畅谈时,他才觉得有一丝丝的快乐,记起自己曾经也是一个人,一个曾经如同烂泥一般可以任人践踏的人;一个会为弟弟手中的糖人而感到小小妒嫉的人;一个曾经有着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的人......
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完美的战利品,但那之后呢?应该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左手生平第一次感到迷茫起来。他依稀记得自己死时,只有十八岁。那时他已经不知杀了多少人了,无论是男是女,是七八十岁的老孺,还是七八岁的孩童,他动手时都不曾有过一丝的怜悯和手软。可今天,他真的犹豫了。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叫百福的女孩了和......姐姐一样,那么好看吗?
左手想算一算,姐姐离开自己的具体日子,可算来算去都感觉不对。他恼怒地把手中的棍子摔在地面,再度去动用自己许久不用的记忆。蓦地,左手发现了一件令他最惊讶的事情。他......居然不记得姐姐的样子了?!
想起姐姐来,左手突然不安起来,他记得姐姐长得很好看,她是世间最好看的女子,但姐姐到底是种怎么样的好看呢?记不起来了,真的记不起来了......
一千年真的太久了,久到左手以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姐姐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左手惘然地抬起手来,仿佛想了擦掉姐姐脸上那层迷雾,可惜这只不过是徒劳。是啊,他已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哪里还会记得姐姐的样子?
姐姐还好吗?左手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如果真的再让遇到他遇到姐姐,他自己又能否在芸芸众生间认出她来呢?
一千年来,左手第一次感觉到沮丧,感觉到对茫茫人生的迷惑。这大概就是沉思的苦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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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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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突变(二)
易道和缪离他们终于来了,按照楚方留下的标记,他们很轻松地找到了这里。当然,他们也发现了那些正在不停绝望低泣的人群,还有高悬在火堆上的木笼......
“百福!”张杨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虽然没有看到,但他猜到那木笼里关的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听到张杨的声音,百福艰难地回应了一声,声音不大,可木笼却适时的晃动起来,为她做了回答。
左手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望着火堆仍旧沉浸在自己的迷茫中。当然,左手也从不觉得这个场面需要自己应付什么。既然是楚方自己惹来的事情,当然要由他自己来解决,与自己有何相干?
显然楚方对左手的不配合感觉相当的不满,却又似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楚方也不再卖关子,径直走到了易道及楚方的面前,微笑不语。
看着楚方脸上别有深意的笑容,缪离眼神从未有过的冷漠。
易道面对着楚方也是气愤兼一头雾水,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楚方点名一定要叫他去。易道从未和楚方真正交过手,如果是想要报仇的,也要找宁逍和缪离,找他干什么?
“不用说了,那枚铜钱也是你搞得鬼了?”易道皱着眉头开了口。张杨和猎人也暗自做着准备,好应付随时而来的危险。
楚方依然微笑不语,算是默认。
易道悄悄摸了把怀中的法器,沉声问道:“说吧,你先抓了百福和凌浩,现在又叫我们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方没作声,而是一招手让关着百福与凌浩的木笼降回了地面,然后徐徐开了腔:“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们,就算加上他,”楚方用下巴指了一下低头苦思的左手,“我还是斗不过你们。”
听了楚方还没打就先服软的话,易道他们大吃一惊,狐疑地瞪着眼睛看着楚方,等待他的下文。
楚方倒是也没卖关子,回头对木笼里有气无力地百福问:“你很信任这两个人吗?”
百福用干燥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无力地白了楚方一眼,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总之不会有好事。
看出百福的鄙视,楚方也没多耽误时间,他满含深意地笑了笑,说道:“我是想提醒你一下,要不太轻易相信别人。知不知道,其实你身上的十三咒是他们两个下的。”楚方用手指了下面无表情的缪离,又指了下目瞪口呆的易道。
这在楚方说完这句话后,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住了。
所有人在刚刚那个时刻都是呼吸一窒,尤其是百福,简直好像一下子听到了天方夜谭,怎么会之多一下子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转念一想,百福又气愤地反驳起来:“别乱讲了,我才不会中你的计。”
百福的小手又攥起木条,那么用力,好像想将木条折断似的。凌浩连忙过去,使劲扳下那只手,然后握在手心里,让它不能再动弹。可百福又开始咬起嘴唇来,胸口也气得有些起伏不平。
一直未开声的缪离也说话了:“他说的是真的。”
缪离的话让百福如若堕入云雾端,她睁着大眼睛,看看缪离,又望望易道,实在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易道自己也愣住了,他莫名其妙地瞅了缪离一眼,低下头沉思起来。易道心里清楚缪离绝不会凭空乱讲,难不成自己真是下了十三咒,害死无数人命的家伙?如果真是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师傅会说自己有个大劫,而自己又为什么会中那个可怜可悲的独情咒了。
张杨就在易道的旁边,他从旁边观察着这个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好伙伴,心里沉重得如同压着一块千斤大石。他都是这样,那作为直接受害者的百福呢?应该更难接受吧?
此时的百福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笃定,她低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连身边的凌浩也只能感觉到紧握的那只手正在疾速变冷,而百福的心则如一潭死水,毫无涟漪。凌浩则忧心忡忡地看着百福,说不出一点安慰的话语,他自责地用指甲抠着手心。尽管这是个很无聊的行为,但凌浩还是继续着,虽然感受不到,可猜也猜得到百福的心情。
场面一时间无比的尴尬,谁也不知应该如何来打破这种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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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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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突变(三)
沉默还是被打破了,但不是用语言而是行动。
谁也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楚方的胸口上猛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黑洞。正站在楚方前面的缪离皱了皱眉,明知所有人的眼睛却都在望着他,却还是不发一言。
“你干嘛这么急着动手啊?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呢!”易道有点急了,虽然他已经基本认定自己确实是那个下了十三咒的人,但所谓“凡事毕有因”,把事情问问清楚至少能让百福消消火气吧?可现在......
易道看着逐渐透明的楚方,焦急地说道:“喂!不是吧,原来他只不过剩下两缕魂魄而已,现在被你这一打......还不魂飞魄散吗?”
发完牢骚,易道连忙拿出自己的定魂幡,想将楚方的几近消散的魂魄改进定魂幡里。任谁也没想到的是,缪离再次出手了,那缕带着快意微笑的魂魄一下子就被他抓进了掌中。
易道终于急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早该消失了,”缪离回视着易道,不屑地将那缕力量揉进手心,“如果不是那人皮手卷上残留了一点力量被他利用了,他哪有机会搞这么多的事情?”
缪离的声音里透出些许恨意,看来他也和易道一样,很在乎楚方将这个残酷的现实过早地揭露出来。换做是谁都会在意吧?一个曾经的战友、一位知心的伙伴,突然之间变成了对手,敌人,凶手,甚至.....这让缪离与易道情何心堪?只怕他们比百福更加难以承受。
“你是怎么知道的?”猎人忽然提出了一个其他人都没有想起的问题。如今有人挑头,大家不由得用疑惑的目光望向缪离,除了百福和凌浩之外。因为,百福还是那样低着头,而凌浩也是那样忧虑地望着她。
缪离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看着自己隐隐带点黑迹的手心,挂着一丝俊俏而又冰冷的笑意:“你不是也知道吗?难道我说错了?”
猎人自己倒怔住了,没错,他是知道。猎人很清楚地知道上一世的易道下了十三咒,另有一个人从中协助他。可猎人不曾知道协助易道就是冷冰冰的缪离,而在这千年之后,这三个人又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真是荒谬的人生!
楚方如此不堪一击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时间大家都关注楚方去了,左手被人忘得干干净净。他抬起头来,看看面前的一大团人,有些无聊地说道:“怎么,你们忙完了?”
还有一个咒魂!
大家的精神回到了左手的身上,他的力量远比楚方可怕得多。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尸骨,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了。
努力抛去杂念,易道、猎人和张杨再次握紧了自己身上的法器,毕竟他们商量了很久的作战计划以及角色随时还是会用到的。
看着如临大敌的人群,左手慢悠悠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仍旧蹲在地上,托起下巴来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好像眼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
“这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果不是楚方,我还真没本事找到这样的极阴之地来呢。”左手一面说,一面恋恋不舍地打量着自己种了一地的“战利品”,因为实验一直不成功,它们又明显地腐坏了一些。
“唉,罢了!”左手自己摇了摇头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对着众人讲道:“虽然你们很厉害,可我左手也不是个喜欢坐束手就擒的人,来吧......”
一阵狂风大作,又一阵金光冲天。
......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这是左手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百福无力地靠在木笼上,终于抬起了头。而抬头的那一瞬间,迎向她的刚好是左手带着些许解脱的目光。其实,左手真的很寂寞,或者他真的想要这种结果吧?可是这也由不得左手选,至少缪离不会让他跑掉。何况还有那么多的人做帮手,就算目前有些分裂,但各自目的却都是一致的。
说实话,百福看到左手被缪离收入瓶中时,心里居然有些不忍。不忍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我是不是真的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百福问着自己。那个左手可是杀人无数的杀人狂,自己竟然会去怜悯他?这对无数枉死的人岂不是极不公道?自己那所谓的善良会不会也是一种无知的伪善?
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极其难以理解。百福想得头都有些痛了,却还是没有理出个头绪来。混乱至极,到了最后百福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这一切就在百福的昏昏沉沉中过去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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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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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突变后记
这天之后,百福很难再觅见缪离的行踪了,易道也不似往日那般时常在她面前摇来晃去,开大家的玩笑。就连张杨再看到易道时,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尴尬来。一时间,原本吵吵闹闹的大屋安静了许多。
百福三天里一直保持着沉默,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凌浩倒是经常来了,每次都还带着些近乎荒谬的借口。今天也是这样。
凌浩来时刚好张杨、樱桃正在扮演和事佬为易道说情,大家都一样的怀念以前斗嘴打闹的生活。没了这些东西,这做屋子冷冷冰冰,死气沉沉,每个人都是周身不舒服。
“易道呢?”百福抬起头问,刚才大家稀里哗啦地讲了一大堆,老实说她根本没听见几句。
“呃......”张杨一面答应,一面左顾右盼地嘀咕着,“这个家伙跑哪去了?”
其实张杨一开始也不太能够接受易道对百福落咒的事实,一个亲近的人是你的仇人,远比一个恨你的人是你的仇人难接受得多。张杨也曾经想要指着易道鼻子大骂一顿,然后替百福把他赶走。但这三天看着易道内疚躲闪的目光,想起他孤独了这么多年,连仙人掌都不能与他为伍的可怜处境,就怎么也硬不下心肠来了。不管怎么说,易道这辈子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他和百福的朋友。他们一起快乐过,一起悲伤过,还一起冒险过,其中的友情远非一般的友情可以想比的。
“其实也怪我。”猎人也开口了,他已经自责了几天了,如果很多话早点说出来,可能不会搞到现在这么糟。
猎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缪离说得对,我的确一早就知道易道......下咒的事情。可当时我不想理他,所以没讲;到后来大家熟了,我又不好开口再讲了......如果早点提醒你一下,至少你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
“易道在哪里,快点让他出来!”百福绷着脸说道,那冰冷的模样实在和缪离有一拼。
张杨没想到百福会是这种脸色,在他心里,百福一向是个极其宽容的人,但她现在的样子却真是有些可怕。张杨犹豫了一下,别扭地笑着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赶他走吧?”
“是。”百福面无表情地回答,手里还在把玩着那串长长短短的钥匙,钥匙碰在一起“哗啦啦”直响,可这声音却遮不住百福的答复声。
凌浩没有出声,也没有帮易道说情,只是站在门口处,微微地挑了下眉头,双眼一直望着百福。
“好吧,既然百福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走吧。”易道沉重地踱着步子从猎人住的地下室走了出来,很明显他这两天都没睡好,那黑眼圈大得一点也不比熊猫逊色。
看着沮丧难过的易道,凌浩忍不住笑了笑。
根本就心情极坏的张杨一见凌浩不但不帮忙,还在一旁偷笑,不禁火气上涌:“喂,凌少,这里又不是你家的酒店,没事来晃什么?!”
凌浩一怔,不由得有些尴尬。因为不只是张杨,就连猎人、樱桃也投来了责备的目光。易道的眼神更是哀怨无比,通红的双眸让凌浩都有些不好面对了,绝对是如坐针毡的感觉。
“不要怪他了,”百福又好气又好笑,把手中的钥匙搁回了茶几上,“凌浩是知道我在故意捉弄易道才会笑的。”
说完,百福站起身来走到易道的面前:“我如果不这么说,你肯出来吗?你都避了我三天了,这么小的地方居然能躲得让我找不到,你还真是厉害呢!”
“嗯.......我是想等你消了火再出来。”易道低着头小声嘟囔道。
“我都没生气,消什么火?我也知道,上一世的事情嘛,大家都不记得了,哪知道谁对谁错。或许.....或许,我自己也不是一个好人吧。”
百福说的并非是什么客套话,虽然现在看来受害者是自己。但死已经是一种很重的惩罚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们连上一世的自己死去之后,还不能平息,要牺牲无数的人命来诅咒自己,阻止自己轮回呢?
“唉......”百福不自觉地又叹了一口气,看到易道内疚的眼神,她连忙解释道,“不关你的事了。其实比起你来,我会更意外下咒的人居然还有缪离......”
不知为什么,缪离也参与了下咒这个事实,对百福来说极难接受。她这几天的闷闷不乐不是因为易道,全是为了缪离。想起第一次见到缪离时的情景,又想起自己几经磨难时,最危险的时候都是缪离救了自己,百福的心里就格外不是味道。三天来,一想起缪离百福的心就会下沉一下,即便现在依然如此。
虽然算不上多么熟悉,两人相识的时间也极为短暂,但百福心底早已将缪离视为最可信任之人,甚至比自己还要可信。而现在呢?原来他是对自己下咒的人。那么说来,他也有可能好像易道一样,有个什么难言之隐才会靠近自己,帮助自己。
百福就是不能接受缪离居然是有目的的靠近她,想起来她就沮丧不已,鼻中说不出的酸楚。
凌浩适时地打断了百福的伤感,他好像不经意地走到百福身边,向猎人问道:“猎人啊,你是怎么知道易道对百福下了十三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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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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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记载(一)
真让猎人解释并拿出证据来的时候,猎人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犹豫了。他低头磨蹭了半天,大家又反复追问了几次,这才终于把事情弄明白。原来猎人知道此事,是因为家族族谱中的记载。
瞅了瞅周围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猎人颇为为难地拿出了一本被包裹得左一层右一层、有近三寸厚的族谱。
易道有点心急,想翻开来看一下,结果还没碰到封面,就被猎人一掌拍到了一边:“喂,你小心点!这东西可也是一千年前的了,如果不是涂过家族特质的防腐液,又保护得好,早就变成一堆碎片了。我还不想成为家族的罪人呢!”
被吓了一跳的易道尴尬地陪着个笑脸,小声辩解道:“我不就是心急了一点吗?别误会啊,我可没想让你成为罪人......”
猎人戴上手套,反复抚摸着看来极奇厚实的封面。封面的底色是深蓝色,带着些繁复的花纹。这些花纹纵横交错,看则散落实则有序。如果是个精通周经易理之人,一定看得出其中的奥妙,以及里面所包含的玄机。可惜这里大部分的人,包括易道和猎人都只是偏重于法术,对于这些法术的原理与基础知识已经薄弱得不能再薄弱了。
倒是凌浩看出了一点端倪,其实这些花纹都是由周易的理论得来。“简生道,易生经,固恒,固常,包宇,含宙,无始,无终”,现在封面上看似单调的花纹中正是包含了如此深奥的道理。
其实凌浩之所以懂这些,真要多谢谢白龙大师。自凌浩的父母去逝后,白龙大师就格外注意凌浩的变化。在他刚满十岁的时候,白龙大师就送了他一本周易,并在见面的时候为凌浩讲解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耳濡目染得多了,自然也会了解一二。
本来易道作为白龙大师的徒弟,应该更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可惜他生性顽皮易动,不肯用心学习,尤其对枯燥无味的书籍,易道更是能避就避,能闪就闪。当然,猎人也同样是个浮躁的人,所以懂得也不比易道强多少。
“这里怎么了?”凌浩有些奇怪地指着封面上一块两个指尖大小的黑迹问道,“这个应该不是开始就有的吧,放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
如果换作是别人,一定不会发现这是一块后来沾染上的黑迹。底色颜色太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因为花纹也是黑色的,不大的污迹很容易被理解成花纹的一部分,至少百福与张杨都没看出来。凌浩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地方,也是因为黑迹的存在完全打断了花纹的走向和脉络,也改变了花纹的格局。
作为这么大的一个败笔,精通法术的猎人家族是不可能会犯的。这样的话,只可能有一种解释——这个黑迹是后来弄上去的。
猎人瞅了凌浩一眼,很是惊讶他的观察能力,他不自觉对凌浩的好感多了几分。猎人就是这样,只要是有真材实学的人,他都会出自真心的敬佩与尊敬,除了易道之外。
“想不到凌少的眼光这么利害,应该懂些周易吧?”见凌浩点了点头,猎人继续讲道,“这个的确是后来弄上的,其实这块是血迹。至于怎么弄上的,我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不少呢,我和我爸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深吸了一口气,猎人环顾下四周,每个人都是瞪着眼睛望着他,就连百福一向不愿牵连进来的樱桃也捧着小脸,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模样。事情不继续下去是不行了,反正有些事情是掩瞒不住的,早点揭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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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的事情大概从一千二百多年前记录起,里面所记载的人都是我们家族的祖先,还有身负名望功利者的事迹以及家族大事。只是这里的地方,并非是我们史书上所有的任何记载的小国或者朝代。它到现在还不曾被发现,所以我估计早在我族的祖先逃离那里后,这个国家就毁灭了。”
“我总觉得这本族谱记载的国家,与宁逍父亲当时遇到麻烦的那个白瓷瓶制作的地方是相同的。因为族谱上也记录了这个国家最为善长的就是制作白瓷用品,而且相当繁荣昌盛。只是一千年,那场害我家族不得不外逃的一场大劫,却只短短记录了几十个字。”
“其实,那场大劫与百福身上的十三咒有着很重大的关系,如果破解了这个迷团,也得可以破解十三咒的迷团。而解开十三咒的话,应该也会知道一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樱桃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她正听故事听得入神,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被人吊着胃口,“你家记录的那场大劫到底是什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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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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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记载(二)
“先别急,我翻开给你们看一看,一会儿就找到了。”猎人认真地低下头,无比谨慎地揭开了族谱。
易道大概是沉默得太久,实在太闲,再加上有些心急,终于忍不住又讲了一句废话:“这是樱桃打断你,换作是我打断,你早就开骂了。”
猎人气得将刚刚掀开的族谱再度合了起来,嘴里还愤怒地骂着:“死胖子,你又在说什么呢!如果不是你,哪来今天这么多事啊?!”
一看猎人把族谱合上了,原本伸长了脖子正在等待着下文的人都被易道惹怒了。性格一向暴躁的张杨甚至毫不客气地开起骂来,连好脾气的百福都忍不住用手里的报纸敲了几下易道的圆脑袋,为羞得满面通红的樱桃出气。
见自己的一时口快犯了众怒,易道连忙嬉皮笑脸地给猎人和樱桃道了个歉。猎人这才在大家的百般劝慰下暂时收起了怒气,重新打开了族谱。
这样,一个完整的家族故事便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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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早在秦始皇统一六国时,最后一个被攻下的齐国中,为了躲避战乱,有一个贵族分支带着自己的属下出走山谷。山谷虽然荒凉了些,但却胜在幽静祥和。人们在这里男耕女织,过得也颇为惬意。再加上山谷中本就物产丰富,又无战争拖累,人口数量自然直线上升。
经过多年的开垦,山谷逐渐从一块平地变成了一个城市,人口也从先前的二三百人增加到数以万计。就这样平和大家族终于发展为了国家,成立了集权制度。
发展自然会带来不可避免的战争。
于是,原本幽静和平的山谷,成为了一个与史书上所记一般的地方。那里同样充斥着内战、斗争、背叛、野心、欲望和犯罪......这个国度的罪孽并不比中国任何一个朝代少。
像历史发展的进程一样,山谷中的国度也经历了数次朝代的变革交替,最后终于在一个名为“夏”的朝代稳定了下来,并且两三百年的时间里都使国家处在和平昌盛的发展中。
除去对这个国家的简单记载外,猎人的家族族谱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记录的。
在这个夏国政权建立初期,猎人家族族谱的第一个名字——司成惠立下了汗马功劳。再加上这个家族法术极强,又精通易理之数,很快便在夏国建立了独一无二的地位。
除了为当时的君主占神问卜之外,好像求雨啊,祭神祭祖啊,向天神乞福啊......都是由猎人的家族执行的。就算是夏国的君主,也对司家的人是百般信任和尊敬。所以,这个由司成惠建立的家族,自然而然地站上了超脱于文武百官之外,神圣不可侵犯的位置。而司家家族的旁支也同样站据了分量不轻的地位,确实是一时无俩。
由于地位超然,再加上司家的人努力精进自己的法术,所以取得成就者比比皆是。而族谱上,也详细地记录了这些人的功绩。当然,过失也是有的,但少得几乎可怜。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二三百年。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轨迹。夏国也不例外。
之前的太平盛世已成为一种虚假的外表,而属于皇权内部的###正在抬头,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所幸此时司家出现了一名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少年,名为司聿。
这个司聿六岁便能将周易经书倒背如流,十岁就与当时担当要职的大伯父拥有了同样的法力。有了如此强而有力的接班人,皇族的信任自然加剧,司家在复杂的斗争中也总算占据了主动。
奇怪的是,族谱在看似最为辉煌的时候显得时断时续。从被撕掉的残余页脚,还有极不连贯的陈述中不难发现,负责这一部分族谱记录的人错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有可能是失误,最大可能则是为了遮掩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因为记录的断断续续,也造成了大家阅读上的一些障碍。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大家隐隐感到了许多无奈,对现在的强烈怀疑,对未来的恐惧。
只是这一切的由来,族谱上没有记载。能够让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家族如此不安,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样的危机呢?
谁也不知道,因为族谱从这里就此终止了。
就像猎人说的,最后记录的那一页上只短短的记录了四十几个字,后面则全部都是空白的页面。
这些字翻译过来的大概意思就是:
“女色不可近,天意不可违。
知错犯错,必遭大祸。
落咒之人必遭反噬,且祸及族人。
一千年后十三咒再现之时,
司聿应劫重生,望得善果,解救族人于痛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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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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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记载(三)
读完这句话,百福和张杨下意识地看了易道一眼。早在最初酒吧里喝酒聊天时,易道就曾经说过,自己是应劫而生,且由于上一世犯了大错,而身中独情咒。猎人也是根据这个来推断易道就是司聿的吗?
易道放下了平日里的轻浮,认真端详着这几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他像百福与张杨一样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望向猎人。
猎人明白他们的意思,他又小心翼翼地向族谱后面翻去。也不知翻了多久,终于出现了一张满着几个鲜红大字的页面。
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司聿”,之后便是一组生辰八字。
易道看了眼那生辰八字,确实与自己的相同。他正兀自在疑惑时,却听见凌浩开了口:“这个不会是司聿上一世的生辰八字吗?”
猎人摇了摇着,熟悉无比的翻回了前面,用手在一处地方指了指道:“喏,这个才是千年之前司聿的生辰八字,你再看后面这个,两个并不一样。这”
大家的表情都格外凝重,尤其是易道。所有听到这段话的人,都清楚的明白,这不知是个预言,还是一个警告,只怕易道此世专为应劫而生,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后面再也没有写什么了?”凌浩蹙着眉头问道。
“没有了,”猎人不迭地摇着头,“这还是我不死心,一页一页翻才找到的。可从小到大我不知翻了多少遍,除了这个生辰八字外,真的再没发现其它的东西了。”
猎人心中也与他人同样沉重。
作为一个被祖先错误祸及的后代,猎人曾经愤怒过,憎恨过。因为一个人的过错,而让如此多的人受到连累,也真的太残酷了。
没错犯了错,就要纠正。
但来这世间重新走上一遭只为了纠正一个前世的错误,还不是同样的残酷吗?
重重叹了一口气,猎人看着易道。搞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明知前面的一条死路,换谁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易道低着头沉默了半晌,然后抬起头来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
周围的人全是大气都不敢喘,“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谁敢打扰一个可怜的,为应劫而生的人的话呢?或者他想说说自己的心愿,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呢。
终于,易道的嘴又张了张,并且吐出一句话来:“如果我是司聿的话......那猎人你应该算是我的子孙后代吧?以后你对我这个老祖宗是不是应该更尊重一点儿?”
谁也不曾想到易道此时想的不是自己死前想要做些什么,而是不忘“将”上猎人一把。
猎人的脸也如同开了染房一般,赤橙黄绿青蓝紫,逐一登场。之后,猎人就咬紧牙关,恨恨地说道:“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了,没创意的家伙。”
看到猎人被自己气得鼓鼓的,易道哈哈大笑起来,那前仰后合的样子,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不过这一笑,也让周围的人都轻松了不少。毕竟把易道这样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胖子,当做一个如同垂暮老者一般孤独等死的人,不单旁人难受,易道自己更不舒服。
一阵嘻笑过后,百福犹豫着开了口:“猎人啊,你的族谱上有提过缪离参与了下十三咒事情吗?”
“没有。这本族谱我翻了不知多少遍,上面记的东西我背都背得出来了。这里没有提过缪离这个人,甚至没有提过下咒还有另一个人。”
猎人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百福的反应。百福的心情,猎人很理解,虽说是上一世的事,与这一世无关。可关系人都是百福最为信任的,使得百福多多少少会有些被背叛的感觉。尤其是缪离。与易道比起来,缪离和百福关系似乎更为亲密一些,也更为特别一些。
果然,听了猎人的回答之后,百福显得有些沮丧。原本她还指望能从这本族谱中找些蛛丝马迹来,至少能为缪离的行为找些借口。毕竟易道开始不知道自己是下咒的人,而缪离却是明知这点还刻意接近她的。当是这点小小的居心,就足以让百福难过许久了。
凌浩虽然没有看到百福难过的表情,却准确无误地接收到了百福的沮丧与挫败感。一股小小的醋意在他的心头涌起,他不禁用力地捏住口袋里的车钥匙,算是一种发泄吧。结果一不小心刚好按在了按键上,结果凌浩停在外面的车就不合时宜地“哇哇”大叫起来。他慌忙出屋外,按停了报警器,同时还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效果不错,至少凌浩不会让自己只在醋海里翻滚了。他略为沉吟了一下,然后谨慎地向猎人问道:“能不能再打开一次族谱让我看一下?”
猎人一愣,但还是答应了凌浩的要求。凌浩按照自己的记忆,努力寻找刚才一闪而过,却让他充满疑惑的地方。旁边的张杨则是站在易道的身边,一边搭在易道的肩上随意闲聊着,一边满是警觉地揣摩着凌浩的用心。总之张杨现在对凌浩是越来不越不满了。
凌浩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专心于猎人那本堪比史书的族谱。
“等一下,”凌浩兴奋地说道,“这是这里。”
猎人停下手,和凌浩一起详细察看这一页的内容。百福也顾不上刚才的伤感了,满怀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上面记载的内容。
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了百福的眼中:“司允?!”百福指着那个名字,叫出了声。
凌浩默契地对百福笑了笑,这个左手说出的名字看来不仅他记得,百福也记得。看到猎人以及围上来的易道和张杨不解的表情,凌浩耐性地把左手的遭遇重复了一遍。
听了这个故事的人,不是唏嘘,就是感慨,而那个名字——司允,更是让大家无法忘怀。左手曾说过,司允是一句武将,能降服一个武将绝非易事。而左手当时的意思也很明显,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对付司允。
不管怎样,一代武将落得如此下场确是可悲。
然而,族谱并不详细。而司允的名字刚出现后,后面的详细记事便被撕掉了。这么巧合的事情,总让人感觉记录这本族谱的人似乎在努力遮掩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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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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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记载(四)
大概是因为太专注,时间真是过得飞快。凌浩来时才七点,一转眼居然就到了凌晨两点钟。大家也都要回去休息了,只有凌浩需要驾车离开。
樱桃打着呵欠先上了楼,百福跟在后面,最后瞟了一眼猎人手中那本神秘的族谱。可一望之下,百福却忍不住打起冷战来。
不知是不是灯光造成的错觉,百福隐约看到一只手从那本厚厚的族谱里伸了出来。
不,不是一只手,而是无数只手。
每一只手上都沾着鲜血,拼了命的想要向外涌动,好似要努力挣脱什么。
刮风了吗?
百福转动双眸,看着自己原本夹在耳后,现在却在高高飞扬的发丝。应该就是刮风了,只是不知道风是从什么地方刮过来的,门窗都还被关得严严实实呢。
根本没想起这么多的事情,百福现在只是努力想要听清耳边的话,因为那风声中似乎还夹带了一些疯狂的大吼声,只是如同一不小心将音箱的音量调得太小一样,尽管那声音的主人已经在拼命大叫,百福还是什么也听不清楚。
猎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仍旧万分谨慎地在桌着铺着用来包裹族谱的油纸、牛皮纸、锦布、棉布和塑料布。
百福突然感觉呼吸变得十分困难,有一股有如冰冷海水般的东西正向自己的胸口漫延着。百福努力垂下眼睑向脚下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兀自放在桌上的族谱居然好像高高雪山上那长江黄河的源头一般,源源不断地向百福的脚下输送一股黑流。
这股黑流从桌上流到地面,又从地面,攀上了台阶,一级一级的台阶......
黑流漫延得很快,它就像海水一样逐步弥漫。百福被黑流冻得牙齿打战,那股黑流正从百福身上每一个毛孔钻进来,入侵到百福的体内。同时,那阵一直夹杂在风中的吼叫也越来越大声。
仔细听来,那并不像是吼叫,倒更像是许多人的念咒声。但与寺庙里号称“慈航普渡”,听起来让人心情放松舒畅的念咒声不同,百福所听到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和愤怒,更像是充满恨意的诅咒之音。
诅咒之音越唱越响,百福的头颅好似要裂开一样痛得不能忍受。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亮开嗓门大声叫喊,但那入侵至体内的冰冷让她无法言语,而黑流也已上升到了百福的下巴。
“我快?懒寺穑俊?
一股面临死亡的绝望之情侵占了百福的头脑。这一瞬间,她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只剩她一个人,孤单、寂寞、无依无靠,只能一个人无助地等死。她感觉自己正冒着随时失去生命的危险,每一秒钟都生活在生与死的边界上,承受着一般人无法想像的压力。
那股黑流终于淹没到百福的鼻尖了。被黑流淹没时,百福无法呼吸,真的有如一个溺了水却又无法自救的人那样,只能任由夺命的黑流淹没自己。
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去空气太久了,百福不由得头脑一阵发晕。她恍忽中好像看到一个美丽的身影翩然而至,然后又快速的翩然离去,然后百福就失去控制地一头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吓到了猎人,也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张杨,易道,猎人个个都是苍白了一张脸。
百福则一会儿沉醉在那美丽的身影处,感觉刺骨的寒冷;然后又一会儿看到朋友们焦急的神情,享受片刻的温暖......
失去意识之前,百福见到了感觉不对劲而特意返回的凌浩。
然而,最后一眼,百福则看到了徘徊在窗外,缪离那张略带忧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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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去看她吗?”明环柔弱无骨似的身体靠在百福家的大门边,除了缪离外,连猎人和易道都看不到她。
缪离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紧紧抓住窗台的手会泄露一丝心底的紧张:“她现在应该不想见我。”
明环明白缪离的意思,她没有去继续追问。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明环很懂得应该何时出声,何时闭嘴;该说什么,不该讲什么。比如现在......
“没想到司家那本族谱会这么厉害!”明环皱了皱艳丽的眉头,虽然是皱眉,却依旧妖娆。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岔开话题。
“就是那些声音落下十三咒的,她会怕也理所当然。毕竟,那些声音使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缪离的眼睛终于除了冰冷之外,又多出了一丝怜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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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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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重见缪离
百福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些黑流的影响,百福居然不只晕倒,还得了重感冒。现在正有气无力地靠在医院的病床上,一面闻着可怕的消毒水的味道,一面向身体里输送着冰凉的液体。黑流入侵到毛细孔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也是这个原因使百福对输液有些恐惧。无奈医生护士都说这样会好得快些,她作为一个病人只能选择服从。
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百福终于再也睡不着了。这两天躺得她头都痛了,幸好这时护士过来帮她拔下了针头,不然她真的快要憋死了。
已经是傍晚了,百福用力呼吸着外面没有药味的新鲜空气,充满的氧气果然让百福头脑清醒了不少。不经意地低头时,百福刚才看到了缪离的脸。因为离得近,百福看得很清楚。他还是像那天在窗外一样,少了点冰冷,多了些忧郁。
看到许久不见的缪离,百福突然觉得十分开心,先前遭到背叛的愤怒与伤感早就一扫而空。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向着缪离的方向挥了挥。看到百福向自己挥手,缪离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些天去哪里了?一直和......明环在一起吗?”
“是啊。”缪离想也不想地直接答道。
听到缪离的回答,百福心里居然有点不太舒服。记得八岁那年,百福被表妹樱桃抢走漂亮的新裙子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看到百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傻乎乎的缪离只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垂下头来不再作声。一时之间,尴尬的沉默成了两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犹豫半晌,缪离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沉默解决不了自己想要来解决地问题,于是抬起头来将深沉的目光投在百福的后方,那棵如少女一般婀娜多姿的小树身上,平淡而坚定地讲道:“我来这时是想要将你身上的咒魂释放出来的。”
“就这样?”百福面无表情地问道,似乎一下子也学会了缪离深不可测神情。
缪离一怔,犹豫了一下回答:“是啊。”
“原来你来就是为了帮我释放咒魂啊?是不是你也像易道那样,因为在我身上下了十三咒所以被反噬了,这才如此紧张?”
缪离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看着百福,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似乎什么话都不想说。
百福被这目光看得极不舒服,干脆直接了当地提出了说出了心中压抑许久的话:“缪离,如果还把我当朋友的话,还是请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答应你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都不生气。”
百福的声音真诚而又耐心,她是真的很希望缪离能够敞开心扉,给她自己一个机会能够设身处地地体谅缪离的处境。或者缪离真的是“迫不得已”呢。
然而,缪离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该知道的时候你总会知道的”,就不再多作言语了。
这种态度百福当然不能够接受,她无比失落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缪离就是缪离,如果三两句话能让他改变,那他就不再是缪离了。那张俊俏的脸真是越看越可恨,百福失望之余也不由得心凉起来,罢了,顺其自然吧。
按缪离的指示,百福来到了个陌生的房间,让缪离为自己释放了剩余的咒魂。痛,是当然的。可惜百福现在不仅仅是痛,还有强烈的失落与无奈。
“我送你吧。”缪离的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高低之分。
百福摇了摇头,一个字都不想再和缪离讲。刚好一辆出租车向这边驶来,她慌忙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跳上了车。反正这回把咒魂全部都放了出来,至少一段时间内不用再见他了。这是百福强烈要求的,根本缪离并不同意,因为这么做对身体实在伤害很大。可百福的态度从未有过的坚决,那执拗劲一上来,缪离同样拗不过她。百福平静地看着窗外,脑中一片空白。
缪离一声不响地目送百福离开,同时轻轻地说了一句:“去吧,明环。看好百福,不然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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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不只是百福,至少纪颜也是这样,可能还要更加强烈。
“你真的决定和我分开吗?”纪颜向凌浩问道,脸上不曾有之前的不舍和愤怒,反倒多了几分讥讽与质疑,满是冷意的微笑挂在纪颜嘴边。
凌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纪颜最近以来一直是这样的态度,与其说是留恋,不如说是挑衅。面对这样的纪颜,凌浩的内疚越来越少,而反感却越来越强烈。因为他得出,虽然纪颜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则从未放弃过对百福的恨意,这与之前有什么说什么的纪颜相比,又让凌浩少了一点亲近,多了不少戒备。
“我们好像早就分开了吧?”凌浩平静的反驳道,他不想和纪颜吵架。
这段时间两人只要见了面就少不了争执几句,为工作,为酒店,为爷爷......甚至为一杯水都能吵上一会儿。凌浩实在是厌恶了这样的场面,现在对纪颜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当然,他去的最多的就是百福家。
纪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只不过是将凌浩向外推,她一味地用自己的方法宣泄不满与气愤。至于凌浩的心情,她顾及不了,也根本不想顾及。
“没关系。”纪颜脸上依然挂着冷笑,窗外微风吹来,掀起纪颜的一丝秀发。秀发遮在脸上散乱中透出一丝忧伤,只是这丝忧伤隐藏得很深,很难被人发现,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曾发觉,“你只要考虑清楚后果就行了。”
“后果?什么后果?!”凌浩不知不觉间口气又强硬了起来,这样的纪颜让他已经不能容忍了,对纪颜一再的威胁,凌浩更是无比厌恶。
纪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转过身嫣然而去。现在在纪颜的心里,凌浩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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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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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莫名
最近张杨的心情很不好,极其不好。凌浩和百福越来越亲密了,而他呢,还是被百福当成兄弟一般。郁闷地饮下一大口酒,从嗓子到食道都是火辣辣的。他看了看手中的酒瓶,“红星二锅头”。嗯,不错,够辣也够劲,最重要的就是不上头。
一个人一声不响地坐在了张杨身旁,抚着他的肩膀说:“不是吧,一个人喝闷酒这么没意思。”
张杨抬头一看,原来是易道。易道这两天都呆在家里,倒是猎人早出晚归,神秘得很。樱桃居然也不在,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易道的臭嘴说中了,这两人在偷偷拍拖。
见张杨没说话,易道咧开嘴“呵呵”一乐,然后毫不客气地拿出了一个酒杯,为张杨和自己倒满酒。刚想和张杨碰上一杯,又发现桌子上少了些东西,就起身回到了屋里。很快,易道乐呵呵地拿着两袋花生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叨道:“你瞧你,要喝酒当然要准备点吃的了!”
看着易道胖得几乎变成圆形的脸,张杨忍不住笑都会揶揄起易道来:“不是吧,你都这么胖了还吃,真想变足球啊?”
“呵呵,”易道全不在意的一通傻笑道,“反正我已经是个球体了,更圆一点有什么关系。”
两人难得伤心的一起饮着苦涩的烈酒,虽不曾讲话,但却十分清楚对方的想法。伤心吗?能为什么事啊?还不是一个情字。
易道的手机响了又响,可他只是偶尔伤感的瞟上几眼,并没有去接。有的人见了不如不见,有的话听了不如不听,何况他一个注定早死的人。
张杨也没有去劝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
“来,再喝一杯。”
“好!”
......
酒喝得多,难免口干舌燥。
可怜张杨有力气趴回床上,却没了力气再起来给自己带杯水,只能有气无力地念叨道:“水......水......”
不知是不是做梦,真的有人温柔地托起张杨的头,喂下甘甜清凉的水给他。张杨哪会去想喂水给他的人是谁,只顾像牛一样大饮特饮起来。喝够了,张杨把水杯一推,又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闹钟响起,张杨还是在床上赖了好久。太睏了,昨晚睡觉时应该有两三点了吧。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德国客户要见,张杨赶忙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可定睛一看,不由得又傻了眼。
怎么这么整齐,这是自己的房间吗?张杨有些纳闷。他隐约记得自己把衣服扔了一地的,怎么地上的衣服全部被叠得方方正正的?
就算这个可能记错了,可张杨有一件事记得很清楚,他昨天从外面买了份报纸拿回来,然后七零八落地丢在书桌上。可那些报纸现在也全被人收拭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福吗?不可能。她一向很尊重别人的空间,不会轻易进来。
樱桃?更加不可能,她本来就不是个勤快的人,要收拭也只会收拭猎人的房间,哪轮得到自己。其实张杨的这个想法,完全是受了易道的影响。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说得多了,别人自然会以为是真的。“三个成虎”这个成语不就是这么来的嘛!
“算了!”
张杨顾不上想了,只忙着穿裤子。慌慌张张地刷完牙,粗枝大叶的张杨又把桌上放的记事本和几本书撞到了地上,来不及捡,就先将笔记本电脑装进公事包里,开上车跑了。
可惜张杨跑得太快,没有听到身后房间中压抑的笑声......
白领典型的忙碌而又繁重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张杨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能是他回来得太早了,屋子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这让张杨不禁十分后悔没在外面吃些东西,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郁闷地叹了口气,张杨先去冲了个凉。
冲完凉,张杨感觉肚子更饿了,咕咕地叫个不停。正盘算着要不要叫份外卖,张杨却蓦地发现桌上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这碗面鲜香扑鼻,上面还放着几片大大的肉片和小小的翠绿色葱花。张杨愣了半天,连忙跑了出去。
“百福!”
“樱桃!”
“易道!”
张杨叫了个遍。咦,全都不是。跑去地下室看了看,原来猎人回来了。看到猎人后,张杨客气地笑着说了声:“谢谢啊”,就跑回房间捧着面香甜地大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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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慢慢飞......”
随着歌声,一只破旧的小木船在江面荡漾着。这是一只以清理垃圾为生的小船,G市这种船不知有多少。除了清理垃圾之外,船的主人还时常钓钓鱼,或者从茫茫的江中捞些废铜烂铁什么的。
这只船的主人是一个三十来岁,黝黑精瘦的汉子,虽然他个子不高又极瘦,两臂却极为结实,这是多看来摇橹摇出的结果。G市郊区一个普通的农民,他家几代都住在船上。对这些人来说,风中摇摇摆摆的船就是他们的家,所以他们还有另一种称呼——水上人家。
水上的生活当然不好过,尤其是到了风雨交加的黑夜,汉子不得不把自己固定在船上,免得睡着后掉进水里去。记得十岁那年,风雨来得太及,还没把自己固定好,一阵波浪就来了。浪虽然不算多大,可对于他安身的小船也说,也算是巨浪了。结果一个浪涌来,他正撞在不怎么光滑的门边上。结果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脸上,又留下了一个足有两寸长的伤疤。
今天的汉子早已适应了水上漂乎不定的生活,到了平静的地面反而感觉眩晕不已,无法入睡。这大概就是命吧?贱命!汉子自嘲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到现在都没找到个媳妇儿,都怪你。
已经钓到三条鱼了,运气不错。汉子心情不错,毕竟这餐菜还是不错的,至少不用花钱。
趁着天色尚早,汉子又把鱼钩放进了江里。鱼钩刚一放下去,汉子就感到手腕一沉,好像刚好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并不挣扎,看来不是鱼。到底是什么?
汉子有些疑惑,因为如果是件很重的东西,按理说应该是沉在河底的。可他的渔线放得并不长,根本探不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犹豫再三,汉子还是用力把水里的东西拖了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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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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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情变
百福和凌浩在交往了。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样,在酒店里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狂热的波澜。两个当事人虽然不曾说什么,但开始一同吃饭,一同离开的行为却让所有人都笃定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人羡慕,有人不耻,有人嫉妒,有人不屑.....总之什么反应都有。消息传得很快,从下午这个消息传出来,晚上七点多邓欣就打了电话给百福求证。
“嗯......”百福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怎么都不通知我啊!”电话那头的邓欣好像特别开心,简直比百福自己都要开心。
百福苦笑着不知怎么回答,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和凌浩成为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一切都太巧合了。
那天和缪离分手后,百福坐的出租车不知怎么,居然很倒霉地坏在了路上。极度郁闷的百福无奈地守在路边,刚巧碰到了驾车从朋友家返回的凌浩;凌浩的朋友刚巧送了他两张最近上映的电影票——《画片》;百福刚巧对仙妖鬼怪的电影极为感兴趣;电影刚巧特别好看特别煽情;看完电影后刚巧两人都饿了;因为一下子吃得太饱两人又刚巧去了江边散步;去了江边刚巧遇到那个死缠烂打卖玫瑰的小女孩......
听起来的确挺奇怪,百福自己都觉得像一部很滥的电影。
但凌浩可不这么认为,这么多的“刚巧”全部加在一起,哪里还算是“刚巧”,根本就是命中注定。所以凌浩也不顾百福的反对,公然在酒店里牵起了百福的手。到底一同经历过生死之劫,百福对凌浩的信任感又上升了很多,也不再计较从前介意的那些东西。反正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何模样,不如活好今天。
恋爱的感觉是很好,尤其对百福这个初尝恋爱滋味的小女孩来说。头一次做为恋人与凌浩约会,感觉总是有些紧张和形容不出的甜蜜。凌浩也一样,少了些往日的潇洒风流,满是恋爱的青涩和快乐。
但有一个人却不像他们两个这样开心。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纪颜一边说道,一边在窗户上呵了一口气,然后用细嫩白皙的小手则漫无目的地画着圈圈。
“没有......我昨天在陪张杨喝酒没听见。”说话的是人易道,他的声音无奈而又耐性。
纪颜笑了一下冷漠中带着苦涩,垂下了手:“你以为我是傻瓜啊,我知道你在故意躲着我......干什么,像他一样讨厌我了?”
“不是!”易道立刻作出了反应,沉吟了一下,他继续讲道,“我只是觉得对你来说,我在不在都一样,什么也改变不了......”
“至少有个人陪着我......你知不知道,他今天牵百福的手了,在酒店里,在我面前......”
易道在那头怔了怔,继而有些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一个人喝闷酒了?”
“是啊......”
“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
待易道赶来才发现,纪颜骗了自己,她根本没有喝酒,而是在喝西瓜汁,红红的西瓜汁。而她在的地方也是一个相当幽静清雅的西餐厅,并非让易道担心不已的酒吧。难为易道刚才走到门口时还犹豫再三,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到满头大汗的易道,纪颜却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根本不顾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你真的来了......你怎么这么听话,你又不是我的狗,让你来你就来......”
听了纪颜的话,易道忍不住目光一黯,胸口也憋得难受。看了看四周,易道深吸了一口气,温柔地说道:“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追我,等下辈子吧......”纪颜突然发了疯一样,当着易道的面大骂起来,与平日里的孤傲清雅判若两人。
易道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的焦点,他自己也觉得面颊温度急剧上升。随着纪颜的话越来越伤人,易道的目光愈发的黯淡,却始终不发一言。直到纪颜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易道才温柔地笑了笑:“既然你没喝醉就好了,我先走,记得开车的时候小心一点。”
易道离开了,纪颜也没有挽留。这一切都被坐在高高隔板那边的两个人听到了,他们就是凌浩与百福。
看到百福惊讶的目光,凌浩苦笑了一下:“很吃惊吗......其实她最近经常都是这样,对我也一样。”见百福的目光格外凝重,接收到她心里的疑问,凌浩缓慢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态度要稍好一点。”
“易道真可怜。”百福难过地说道,她想像得到易道的心里会有多么难受,心头也第一次涌起对纪颜的不满与反感。
凌浩想了想,说道:“我过去一下,你等等我。”
见凌浩匆匆忙忙的跑回来,百福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你对她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凌浩笑了笑,体贴地帮百福把一块洋葱从盘子里挑了出来,“只是一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罢了......”
百福先是一愣,然后会意地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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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9 05:3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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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认尸
“我叫杨逑,我表弟不见了!连他的船都不见了!”
接到报警后,很快G市水警方面做出了反应。可惜百般搜索下,仍旧不见杨逑大的尸体。警方无奈又在江面的下游进行搜寻,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一下子竟然打捞出了三具尸体!
警方这下子楞住了。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上次发生电梯失踪事件,后来只有两个人安然无恙,剩下的人则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警方还被市民压得透不过气来。现在可好了,一下子江中又多出了三具尸体!而且个个......
按警方的通知,杨逑来到了警察局认领尸体。他刚想跟着警察进停尸房,就被门口那个表情凝重的队长拦了下来:“不要进去了,说一下他有什么特征就行了。”
“为什么啊?”杨逑又气又急地问道,“你不让我去看,光让我用讲的,那怎么讲得清楚啊!”
一个穿着绿色上衣的便衣警察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不让你看是为你好,反正看到你也认不出来。”
警方的态度让杨逑十分不满,在他的再三要求下,警方终于让他进去了。杨逑是个胆子极大的人,从小到大就没什么能吓得住他。帮忙打捞尸体的事情他也做过不少,死人自然也吓不他,所以对警察把自己当成胆小鬼,杨逑十分生气。
走进停尸间,杨逑马上感到刺骨的寒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领子向上拉了拉。穿过一间满是狭小抽屉房间,杨逑知道那里装的不是别的,都鞘?濉O氲饺绱酥?嗟氖?寰驮谏砼裕?铄喜挥傻蒙?隽艘凰烤逡猓?欢?乱阎链耍??蝗ヒ膊恍辛恕?
在那绿上衣的警察带领下,杨逑走到了最里间的小停尸房。这里整齐地放着三具尸体,只是......有些奇怪。从白色布单高低的程度可以看出,这里的每一具尸体都很短,大概也就一米多长。杨逑愣了一下,以为那绿衣警察误把他带到了儿童尸体认领处。可还没等他开口寻问,那绿衣警察就揭开了白色的布单。
看到布单下的尸体,杨逑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牙齿也不听话的打起仗来,因为冷,更因为恐惧。
见杨逑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绿色上衣的警察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他一面上前扶起杨逑,一面嘀咕道:“早说让你不要进来了,你非要来,这些可不是一般的尸体啊......”
“我......表表弟脸......上有道疤。”杨逑背过脸,结结巴巴地讲道,现在他打冷战地已经不仅是牙齿,连腿也抖动了起来。
“怎么不早点说!”
绿衣警察瞪了杨逑一眼,又瞅了瞅暴露在空气中的尸体,忍不住也打了一个冷战。当初把这三具尸体送来时,阅尸无数的法医都被吓了一跳,最后这三具尸体的解剖工作还是同时由两位医生一起合作完成的,因为没人愿意单独面对它们。
而法医的尸检报告也很清楚,死者全部为男性,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这些尸体全部被人斩断四肢,剜去双目,割去舌头,戳聋耳朵......在极度痛苦缓慢死去。其它线索则一点都没有,甚至连指纹都采不到。
由于在江中浸泡时间过长,每具尸体尤其是尸体的头部都被泡得几乎有原先两个那么大。惨白的腐肉、扭曲的表情,放大的面部......这些加在一起已不是用“恐怖”两个字能够形容的,就连这个见过尸体无数的绿衣警察都忍不住背着别人吐了两次。
三个人同样的死法!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所有接手这个案子的警察都是倍感压力。这个凶手手段太狠毒,方式太凶残,如果被民众知道了,一定会激起千层浪。
人彘吗?
绿衣警察皱了皱眉头,想起了汉代那个残忍的吕后,还有可怜的戚夫人......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啊,要用这种方法。
壮着胆子看完三具尸体,绿衣警察把两脚软得像面团的杨逑扶了出去:“里面没有你表弟,他可能没事别太担心!以后不行就别逞能,知不知道......”
可怜的杨逑在门口坐了好久才恢复了身上的热气,有力气向家里走去。
“警察说那三具都不是表弟,那?娴目赡芑够钭虐伞N艺饷疵皇抡沂赂墒裁矗浚 毖铄现渎钭抛约合蚪?咦呷ァD抢镉兴?拇????畈⒐ぷ鞯牡胤健?
“天已经暗了下来。没办法,在门口休息得太久了,不过不休息这么久,我也没力量走回来啊。”人受到惊吓后就会喜欢胡思乱想,现在杨逑的思绪就是乱成了一团。
终于走到船边了,看着这几十年与自己为伴的木船,杨逑顿时觉得安全百倍。正当杨逑准备解下绳索,放开小船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表弟的船就是自己船的旁边。
“喂——喂——”
杨逑鼓足力气冲船里喊了两声,可是却没人回应。杨逑皱了皱眉头,又高声喊起来:“疤子!疤子!”这是表弟的小名,平常杨逑都这样叫他。
可惜,回答杨逑的仍是一片寂静。
这个家伙!杨逑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由得气愤起来,也顾不得想许多,直接跳到了表弟的船上。
一个大活人跳上来,船忍不住晃了又晃,差点失去平稳的杨逑连忙扶住了船舱上面有些破旧的棚。
“怎么这么湿?”杨逑嘟囔了一句,向船舱望去。
然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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