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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唐山大埔人

隆重推出恐怖,惊险.考古的长篇小说(鬼吹灯)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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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胖子也是脸上变色,拉开架式,举着连珠快对准半空,管它是什么上来,先射它几十枚透甲锥再说。

  正当众人惶惑畏惧之际,蓦地里一股黑烟自谷底冲在当空,我大吃一惊之余更是出乎意料。叫道:“这是什么?”仔细一看,觉得连眼都快看花了,竟然是无数巴掌大小的金丝雨燕,受惊后从山崖底下飞出,当即就被峡谷间地乱流裹住,成群成群地混杂做一团,数量多得令人眼花缭乱,怕是不下十万之众。

  金丝雨燕善于在绝壁危崖之间营巢,而且它们属于集群生物同,的时候一个金丝燕子洞内,可以有数十万只金丝雨燕,其被用唾液凝结成的金丝燕窝极为珍贵,由于金丝燕子洞大多位于地形绝险之处,所以采金丝燕窝的人都要会攀岩登高,付出的风险和回报收益都很大。

  原来在“吓魂台”底部的峭壁上,藏有许多金丝雨燕筑巢的洞窟,胖子推下去的岩石惊得大群金丝雨燕倾巢而出,雨燕在民间有个俗称,唤作“风里钻”,最是善于随风飞舞,甚至有传说说它们能够在风中睡觉,而且速度惊人,飞掠之际快似闪电,此刻,乌泱泱的数万只飞燕冲天而起,到得峡口,顿时都被“阴河”的无形气流卷住。

  金丝雨燕性喜集群,被涡流卷得扎作了一团,一时吸在风眼里挣脱不得,燕子群中密集得几乎连间隙都没有了,峡底飞上来地更多雨燕群,还再源源不断加入燕阵。

  原本从三面深峡高空汇聚过地气流,当即都被大群金丝雨燕阻塞,无形的横空“阴河”被顷刻间就被填满了,而数万只燕子也让从几个方向涌来的乱流所挡,将“T”字型峡谷龙门前的区域填得严密无间,形成了一条匪夷所思的“燕子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无影仙桥……是由大群金丝雨燕搭成的!”眼见面前那翻飞纠缠数万只金丝燕子,仿佛停留凝固在了风中,粹然所睹,简直难以相信目中所见的奇景。

  但我知道,这一奇景仅仅能维持短短的一瞬间,随着峭壁洞窟中涌出的金丝雨燕越聚越多,燕子们很快就能冲破乱流,各自随风飞散,那“无影仙桥”也就会再次变得无影无踪。

  再想等到所有的金丝雨燕回巢,能够重新组成桥梁,其间还不知要有多少时间,要想舍身求仙,此时就要把生死抛在脑后,豁出性命踏上这座“燕子桥”,踩着飞燕直闯乌羊王古墓地宫前的“龙门”。

  我不知挤成一团的金丝雨燕能否经得住人,而且要过此桥,实如凌波飞渡,一脚踏空就会落下万丈深渊,桥对面的龙门之内,是吉凶难料,一旦过了“神仙桥”,一时半会儿之内肯定撤不回来,地仙留下的“观山指迷赋”究竟可信不可信?

  哲学家说“性格决定命运”,因为性格左右着人生道路上的种种选择,也可以理解成“人生就是由无数选择组成的”,我遇事一向豁得出去,但要想让我豁得出去,至少也得让我觉得有三成以上的把握,而现在我连半成地信心都没有,不是不敢过桥,而是担心过了桥之后会不会落入陷阱。

  这些念头在脑中闪了两闪,可眼下这情形也由不得人多想,我向身边的众人扫了一眼,想看看他们做何设想,是否需要不动如山,静观其变,哪怕等上一天半日,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去不迟。

  一旁的胖子正看得肝儿颤,骂道:“好个观山盗墓的老妖,八成跟他爱人两地分居多年,否则怎么会玩出这套七月初七架鹊桥的鬼把戏,这鸟儿桥哪是给人走的呀?”

  孙教授却喜出望外,大叫道:“这简直是奇迹一般的仙桥啊,王胖子你和胡八一俩人,不总是吹嘘自己万事敢做的大丈夫好汉子吗?怎么?现在怕了?这是一步登天的绝险,大着胆子走就是了,龙骨卦图就在前边了,金丝燕子桥随时都会散落,咱们要抓紧过桥!”

  胖子一把扯住孙教授:“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上了桥全得掉下去摔成臭豆腐!胖爷我……”他话音未落,却忽然抢步出去,一个踉呛就踏上了金丝雨燕堆成的“仙桥”,山涧中的乱流刮得他东倒西歪,他似乎想挣扎着从燕子堆上站起来,但手脚落处立刻陷落下去,就地一个跟头翻向了金丝燕子桥前方。

  我知道胖子一向有恐高症,他的恐怖症属于心理障碍,其实没什么特殊反应,就是腿软眼晕,有时候在特定的物质条件下能够克服,乘坐飞机的时候他就喝药睡觉,在我看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一马当先冲上了燕子桥,这太不符合他的作风了,我对此缺乏足够的思想准备,甚至没有来得及伸手阻拦。

  但我立刻发觉,再想把他拽回来已经不可能了,事到如今,只好“并肩字”齐上了,好歹不能让他独自一个“折”在对面,当下对众人叫道:“别怕,这桥劲得住人,大伙都过桥去!”

  在嘈杂的燕啼声中,我拽住孙教授,Shirley杨扯住幺妹儿,四人纵身冲上桥头,只听得耳变全是呜咽呼啸的风声,在一瞬间就被气流吸住,身体恰似处于失重状态,脚下根本使不上力量,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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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十六章 金甲茅仙


  足底那无数的金丝雨燕,就好比是一团团黑色的棉絮,似有若无,周围的乱流一阵紧似一阵,好象随时都会将人卷上半空,身上衣服呼猎猎地作响,身临其境才算知道,踏上这座仙桥,实际并非是踩着燕子过去,而是利用大群金丝雨燕堵住风眼的时机,凭借燕子桥上空抽动的乱流半凌空地飞过去,脚下的雨燕仅仅只承受十之二三的重量,古人喻险是“关山渡若飞”,凭你虎力熊心、包天的胆色,到此上下不着的吓魂台前,也多半一发的废去了。
  幸好金丝雨燕太多,把半空的风眼档得严严密密,我们四人互相拉扯着,凭借自重,还可以在风中勉强前走几步,但身涉奇险,魂魄皆似随风飘飞,肝胆都被寒透了,在相对论的作用下,这短短的几步距离,竟显得格外漫长。
  我牙关打颤,总算是亲身领教“吓魂台”是什么感觉了,并且发誓这辈子不走第二回了,此刻却只好硬着头皮向前,紧紧跟住前边的胖子。眼看快到龙门前的石瀑布了,忽然间,脚下一股巨力直向上冲,数万金丝雨燕终于挣脱了乱流的束缚,燕啼声中,飞燕们好似一股黑烟般涌向空中。
  我暗道一声“不好,这桥散了”,赶紧用手遮住脸部,以防被漫天乱飞的“云里钻”将眼睛撞瞎了,只觉得天旋地转,恍如身坠云端,被底下涌出的燕子群在在半空,但这只不过是连眨眼功夫都不到的一刹那,金丝雨燕们一离“风眼”,便即翩迁飞舞着倏然四散。那燕阵再承不住人体的重量,使我们从半空里“漏”了下去。
  金丝雨燕组成的“无影仙桥”说散就散,维持的时间极短,那群雨燕在半空盘旋一阵,顷刻间便已挣脱了山间乱流,借着风势向四处飞散开来、我们被数以万计的金丝雨燕望上一冲,如同被一团团棉花套子撞击,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直从燕阵中坠向“龙门”。
  我忽觉身体下落,自付此番定要拌成肉饼了,急忙睁眼一看,原来刚才一阵疾行,众人已经十分接近峡口了,又被燕阵向散凌空一托,竟是掠过了漆黑的深涧,在半空里斜斜的坠向刻有“吓魂”两个古篆的石台。
  那迷乱无形的风眼只存在于峡谷之处,到得峡口已自减弱了许多,但山风虽是无形,却似有质,消去了从十几米高处样落的力道,我只觉得眼前一花,肩膀吃疼,身子已然着地,跌了个瞪目膛舌,连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也分不清了。
  我还没来得及庆幸过了“无影仙桥”,就发觉身子下边凉嗖嗖滑溜溜,正好是落在化石瀑布溜光地表面,这地方滑不留手,没有凹凸的缝隙可以着力,石瀑上边又是镜面般的孤形,哪里停得住人,立刻不由自主的向下滑去。
  我心知不好,赶紧就地趴卧,身上再也不敢发力,张开手掌去按石瀑表面。此时手心里全是冷汗,汗津津的手掌心却是增加了摩擦力,立刻将下滑的速度止住,倘若再向下半米,石瀑的形状就是急转直下,除非手心里生有壁虎守宫掌上的吸盘,否则不是跌入深涧,也会被乱流卷入风眼。
  我心中砰砰直跳,定下神来看看左右,才发现孙教授正趴在壁上,一点点地好象溜在冰面一般,慢慢从我身边滑落,赶紧伸手去拽住他的胳膊,谁知被他一带,竟跟着他一并滑向石瀑底部,急忙呼喊求援。
  Shirley杨、幺妹儿、胖子三人,都摔在更为靠里的区域,Shirley杨听到喊声,已知势危,当即投出飞虎爪来,勾住孙教授的背包,她和幺妹儿在那边厢顾不得身体疼痛,咬着牙关,拖死狗般将我和孙教授从溜滑的石瀑上拽了回来。
  我们5人倒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多是恍恍忽忽地,个个胆颤神摇,面上都没有半分人色了,耳鼓中好一阵嗡嗡鸣响。
  我长出一口大气,看看孙九爷眉头紧蹙,额上冷汗不断,一问他才知道,原来是他的胳膊在刚才被一摔一拽脱了臼,他剧痛之下还不住念道:“既然发现了无影仙桥的秘密,看来那座地仙村古墓己近在咫尺了,只要把墓中所藏龙骨卦图拓下来,功成名就,指日可待,想不到我孙学武也终于有个出头的时日,看将来谁敢再给我乱扣帽子……唉哟……”说到一半疼得忍不住了,连忙求我帮他按上脱臼的胳膊。
  我也跌得全身奇痛,用不出力气,就说:“九爷,您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刚还想劝你们看明白情况再过桥,谁知你和胖子如此心急,咱们在雨燕群回巢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已无退路可以周旋了……”然后转头让胖子给孙教授去按脱臼的胳膊,当初插队的时候,屯子里伤了驴和骡子,当时的赤脚医生“拌片子”常带着胖子做帮手,因为胖子手狠,不知轻重,而手软的人却做不了医生。
  胖子嘴牙咧嘴地爬将起来,过去抓住孙九爷右边的胳膊一阵抖落,差点把孙九爷疼得背过气去,急忙叫道:“唉哟……哟哎……慢点……不是这条胳膊……是左边啊!”
  胖子忽然想起点什么:“哎我说,刚才是谁把我推过桥的?运气差一点可就摔成臭豆腐渣了,这是开玩笑的事儿吗?老胡是不是你小子又冒坏水了?咱们对待生话对待工作的态度,难道就不能严肃一点点认真一点点吗?”
  我吃一惊道:“这可不是没风起浪胡说八道的事儿?你刚才当真是被人推上桥的?怪不得我看你那两步走跌跌撞撞的,谁推的你?
  我赶紧回想了一下冲过燕子桥之都的情形,当时孙教授由于心中激动,所以是站在众人前边的,不可能把位于他身后的胖子推上桥去,Shirley杨是肯定不会做没高低的事情,幺妹儿精通“蜂窝山”里的门道,胆大口快,以我看她绝不会做阴险狡诈的勾当,那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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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影子,急忙抬头去看深涧对面,只见我们青溪防空洞里遇见的那头巴山猿狖,正在隧道口里冲着我们才挤眉弄眼,神情极是不善。

  我全身一凛,也忘了身上疼痛,当即跳起身来,叫道:“麻烦了,残碑上的观山指迷赋……十有八九是个陷阱!”

  盗墓是活人与死人之间的较量,在这场较量中,墓主永远是被动的,因为陵墓的布置不能改变,可是兵不厌诈,虚墓疑冢,以及各种扰乱迷惑盗墓者的高明手段,也是向来不少,如果盗墓者中了古墓里伏下的“圈套”,被动与主动之势,立即就会转变。

  但有陷阱就在于它的隐蔽性和迷惑性,让人琢磨不透。如果不去亲身触发,可能永远判断不出是真是假,观山太保不愧是盗墓的行家,行事一反常规,隧道入口处的无名死尸,安排得极是高名,没人猜得出那个人是谁,可以推测出无数种可能性,但哪一种都没办法确认。

  让人望而怯步的无影仙桥,也会使人误认为是处“奇门”,不是被天险吓退,就是被仙桥后的墓道所诱,舍死过来,却误入歧途,这峡谷中肯定不是真正的“地仙村古墓”,不知藏有什么夺命的布置。

  幺妹儿对我说:“也许是胖子这个瓜娃子,不问青红皂白就射了巴山猿狖一弩,那家伙很是记仇,是想把他推翻下桥,桥这边不见得就是陷阱。”

  孙教授听到我们的话,也是既惊且疑,耷拉着一条胳膊问道:“难道……难道咱们进了绝境了?这里不是移山巫陵王的古墓?”他说完一琢磨,觉的不对头,又道:“胡八一你不要想当然好不好?客观对待问题的态度还要不要了?那道仙桥天险世间罕有,这条峡谷中石兽耸立,山势威严险峻,我看地仙村古墓的入口,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这里,咱们调查调查才好做结论。”

  我冷哼一声道:“我看您老是想出名想得头都昏了,眼中只剩下龙骨卦图,反而是真正夫去了客观看待问题的立场。”

  Shirley杨道:“你们别争了,地仙村古墓本身就是盗墓高手设计,似有心似无意地留下许多线索,可这些线索没有一条是可以确认真假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咱们就是被所谓的观山指迷赋牵着鼻子转,这正是观山太保手段的高明之处,想摆脱现在的局面,就只有抛开观山指迷赋的暗示。”

  孙教授说:“既然判断不出真假,也就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真,观山指迷赋万一要是真的,咱们不就南辕北辙了吗?”

  我抬头看着四周,只见无数雨燕正在峡谷中盘旋飞舞,凄血般的燕啼,使空气中仿佛充满了危险地信号,我对众人说:“是真是假,很快就会有答案,如果此地果真是陷阱,在金丝雨燕回到燕子洞之前,咱们随时都可能面临突如其来的巨大危险,可是等到金丝燕子完全回巢之后,如果附近还没动静,咱们的处境可能就相对变得安全多了。”

  胖子也抬头看了看天悬一线的头顶,深沉的说道:“胡司令啊,你事先明知道可能有危险还带大伙过来?要知道……进退回旋有余地,转战游击才能胜强敌,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过多少回了,不能硬碰硬,早听我的就不应该过那狗日的鸟儿桥。”

  我说:“要不是你瓜兮兮地当先滚过仙桥,我自然不肯轻易过来,我最担心人员分散,只要集中兵力,握成拳头,就算大伙担些风险,即多少照应在一处,总比一个一个的折了要好,我也有原则有立场,态度客观不客观不敢说,只是绝不会放弃掉队失散的同伴。”

  此时我望见天空成群的雨燕越飞越低,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急忙打个手势,让胖子别再多说,只管把孙教授脱臼的胳膊接上,我又看了Shirley杨一眼,她可能同样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也把目光向我投来,四目相视,各自心照,她缓缓把金钢拿抽出,挡在幺妹儿身前。

  就在这当口,只见一线长峡中的大群金丝雨燕,忽然分做数百股,便似一缕缕轻烟般地,投向两侧峭壁山根处,我们皆是一怔:“金丝燕子行动怪异,竟不归巢、想做什么?”

  龙门后的峡谷,直如刀劈斧割般直上直下,谷中道路开凿得很是平整,但尽头处山势闭合,幽深处薄雾轻锁,被群燕一冲,朦朦胧胧地云雾骤然飘散,把许多朦胧缥缈之所尽数暴露出来,我们站在峡口处,已能望到前边是条绝径,而不是真正通往古墓陵寝前的“神道”。看到些,众人心里已经先凉了多半截。

  一怔之下,又见峭壁岩根处多是窑洞般的窟窿,洞窟前扎着许多人,茅草人皆穿古装青袍,腰缠黄绳,头上戴着道冠,竟是一副道人打扮。

  这条峡谷龙气纵横,无形无质的生气氤氲缠绕,茅草人的道装至少已有数百年之久,虽然腐朽了,颜色和形质却尚且未消,草青色地衣襟轻轻摇摆,,草人脸上蒙有布袋,上面用红彩描出的眉目俱在,还多画着狗油胡子,偏又用茅草扎得瘦骨嶙嶙,活似一群藏在山谷里的草鬼。

  那些茅草道人手中插着的物事更为希奇,看不出它的名堂,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在乡下田野间,没少见过五花八门地稻草人,却从未见过似这般打扮奇特,满身邪气地茅草道人,不免皆有讶异不祥之感。

  成群结队的金丝雨燕,似乎惧怕那些茅草道人,都在洞窟前嘶鸣飞舞,不象是要离开,却又不肯近前半尺,我见峡谷深处山势闭合,几面都是猿猱绝路地峭壁,而龙门前的深涧悬空,又被风眼锁住,虽然心知大祸迫在眉睫,但实不知该退向哪里,又不知要发生什么,只得站在原地看这满天燕子绕洞乱舞。

  孙教授忽然问么妹儿:“丫头,你知不知道那些茅草道人都是做么用的?青溪以前有过吗?”

  么妹儿摇头,从没见过,这回进“棺材峡”,才知道老家藏着这许多离奇古怪的东西,以前便是做梦也想象不到。

  Shirley杨问孙教授:“怎么?您觉得那些稻草人有什么问题?”

  孙九爷咬了咬后槽牙,惟恐会惊动了什么东西一样,低声说道:“以前在河南殷墟附近工作过一段时间,当地有土地庙,里面供的都是稻草道人,我们当时觉得这种风俗很奇怪,后来一调查才知道,明代天下大旱,飞蝗成灾,那时候的人迷信,不去想怎样灭蝗,而是把蝗虫当作神仙,称是蝗仙,民间俗称茅草妖仙,多用五谷茅草扎成人形供奉,祈求蝗灾平息……”

  Shirley杨问道:“您是说那些茅草人是飞蝗茅仙?棺材峡里有飞蝗?”

  孙教授道:“象……我只是说那些茅草人有些象茅草仙人,注意我的用词。”

  我奇道:“棺材峡里怎么会有飞蝗?这世上有在洞中生存的蝗虫吗?”

  Shirley杨轻轻点了点头:“只有响导蝗虫会在山洞里卵化,繁殖能力强大,一旦成群出现,数量极为恐怖,难道那些茅草人全都是观山太保布置的……”

  她这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心中立刻生起一股非常绝望地情绪,由数万金丝雨燕组成的无影仙桥奇观,也许并不是天然造化,而是高人精心布置而成,山谷间的无数洞窟里,都养满了响导蝗虫,它们都是金兰雨燕的食物。

  响导蝗虫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二,据说这种蝗虫不仅啃五谷,饿急了连死人死狗都吃,后脚上有锋利地锯齿,振翅频率极高,飞蝗所过,好比是一块锋利的刀片高速旋转着射出,如果撞到人身上,立刻就能划出一条血肉模糊的口子,所以也称刀甲飞蝗。如果蝗灾中出现响导蝗虫,那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据说解放前就在中国基本上被灭绝了,而金丝雨燕正是它们的天敌,谁知棺材峡里是不是至今还有大群的响导蝗虫。

  洞口排列的茅草人,不知是利用的金丝燕子的习性,还是洞内铺设了什么轻久不散的秘药、使得金丝燕子们不敢进洞将响导蝗虫一网打尽,每天只是将它们逼迫出来一批吞吃生存,若真如此,实是利用了星土云物的循环往复之理,只要方术得当,利用几十几百的人力就可以布置出来,远比千万人修筑的帝陵墓墙墓城有效,这是一个活生生的机关!“大明观山太保”难不成真是通天的神仙?

  我自从做了摸金校尉的勾当,屡有奇遇奇闻、其中感受最深之事,莫过于陈教授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千万不要小看了古代人的智慧。”

  类似利用万物间“生克制化”之性的异术,来盗墓或是防盗的手段,我不仅多曾听说过,也亲眼见过不少,所以见此情景,便立刻想到了这些,我赶紧说:“别管洞中是不是真有此物,万一出来了就是塌天之灾,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看看峡谷深处,满是道袍靴帽的茅草大仙,也不知设有多少虫洞,哪里有什么可以躲避之处?

  这时半空的金丝燕子群,仍在呜呜咽咽地不断盘旋,两侧的山洞里,也是一片金风飒然,听之犹如群蜂振翅,忽见空中燕阵一乱,各洞中流火飞萤般涌出大群响导蝗虫,这些响导蝗虫遍体金甲银翅,体型沉重,虫壳坚硬,也飞不到太高处,都在低空钻来钻去。

  我们急忙退向山根,不料从后边的洞中,钻出两只亮灿灿金闪闪的飞蝗,在天敌相逼之际,没头没脑地朝我们撞了过来,众人看得眼中生花,见那两道火星子一闪,金蝗已然扑在面前了。Shirley杨叫声:“小心了!”迅速抬起“金钢伞”往前挡去,猛听两声挫金般的动静,两只大如拇指的响导蝗虫恰如流星崩溅,都狠狠撞在“金钢伞”上弹了开去,未等落地,就被从半空包抄来的金丝雨燕吞进口里。

  但金光灿烂的响导蝗虫实在太多,涌动之处翻天遮日,而且就凭Shirley杨刚刚用“金钢伞”挡住飞蝗的两声闷响,已经可以知道响导蝗虫的厉害之处,疾撞冲击之力不亚弹弓飞石,血肉之躯根本招架不得。

  眼见峡谷中一片片飞火流星,其势甚大,轻灵的金丝燕子们也不敢直撄其锋,飘在空中飞蹿往来,专擒那些势单乱撞的飞蝗,而大批成群的金甲飞蝗,约有数十万只在峡谷底部聚作一团,没头没脑地来回滚动,众人皆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现在可能只有“金钢伞”能够暂时抵挡,奈何“金钢伞”只此一柄,纵然能使得水泼不入,又哪里护得住五条性命?

  空中数以万计的金丝雨燕,已然结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燕子网”,盘旋飞舞着在外围兜住金甲飞蝗,但是它们也惧怕闯入响导蝗虫密集之处,只瞅准空子不断去吞食边缘的飞蝗。

  峡谷中本有一线天光,此时却被百万计的飞蝗集群遮蔽,响导蝗虫势如黑云压城,它们本身属于冷血昆虫,并没有什么智慧和感情可言,可是蝼蚁尚且偷生,面临生死存亡之际,飞蝗竟然处于本能地挤在一处,响导蝗虫的翅膀上似乎有发光体,黑压压地闪着金光,振动着翼翅在山间来回冲撞,恰似一团团燃烧着的金色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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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十七章 暂时停止接触(上)

  我们身后就是风眼卷集的深涧,人不是飞燕,掉下去准得玩完,前边则是无数利四刀翅的响导飞蝗,进退无路,眼见四周的响导蝗虫飞火流星般破风乱窜,发出“呜呜呜”的声响,震得人耳膜都是颤的。
  那些没入群的飞蝗,在低空窜动极快,而且它们头壳坚硬,两扇分合式门牙后的口器更是厉害,撞到人身上就能立刻钻到肉里,Shirley杨举起“金钢伞”挡了几下,但四周扑至的飞蝗越来越多,一柄“金钢伞”独木难支,顾得了前却顾不了后,顾到了左边,便顾不到右边。
  我和胖子见状,知道形势危急,立刻拽出“德军工兵铲”来,又用另一只手,把Shirley杨背着的工兵铲也给拽了出来,不料还没握稳,就被幺妹儿夺过去一柄,三人抡起短铲,对准四周飞过来的响导蝗虫迎头击去,只要铲子拍上飞蝗,就发处“铛”的一声,如同打到了半空中飞来的石子,撞在“工兵铲”和“金钢伞”上的响导蝗虫,断足掉头纷纷坠的。
  须臾之间,我们周围就积了满满一地肢离破碎的蝗尸,但更多的飞蝗,从四面八方接踵而至,我手背和脸上,都被飞蝗划出了口子,却根本腾不出手来止血,其余几人也都带伤了,虽然伤势不重,毕竟是血肉之躯,支持久了难免肩酸臂麻,众人只得背靠着背。一步步退到峭壁岩根之下。
  我发现不远处成团的“金甲茅仙”正在逼近,身边零零星星飞动的蝗虫已经应付不过来了,那密如金墙地大群飞蝗,几乎和巨型绞肉机一般,倘若被裹在其中,必然是有死无生。
  我心中稍微一慌,就见眼前数条金光拽动,几只飞蝗同时扑到。我赶紧挥起工兵铲抡上去击打,发出“铛铛”两声敲中破锣般地动静,早把冲在最前面地两只巨蝗拍上了半空,可就在与此同时,忽觉臂上一麻,另一只飞蝗已经一头扎进了肩膀,只露了两条长长的后腿在外边乱蹬。
  我咬着牙揪住这只飞蝗后腿。硬将它从肩膀上扯了下来,只见那“金甲茅仙”的前半端全都被鲜血染红了,我又惊又怒,把飞蝗抓在掌中用力一捏,就觉得手里象是握了几根硬刺,虽将飞蝗捏得肚烂肠流,可它坚硬如针满是倒齿的后肢,也同时扎进了我的手掌里面。
  这一耽搁,我身前立刻又露出了空隙,Shirley杨的“金钢伞”向后收来,挡住了数只撞着我飞来的响导蝗虫,我赶紧把“金钢伞”推开,让她先照顾好自己再说。
  这时突然听得前面一阵阵阴风怒嚎,情知不妙,顾不上去检视自己肩上的伤口,急忙抬头向前看去,原来一大团难以计数的“茅仙、草鬼”,已被“金丝雨燕”逼到了我们所处地峡口,万虫震翅之声密集得无以复加,听得人满身寒毛直竖,心中皆是绝望到了极点。
  我转头看看峡口无影无形的天险,心想就算被风眼卷了去,恐怕也好过被飞蝗当高粮杆子啃了,我身后的孙教授更是面如死灰,手足都已无措了,对我们叫道:“我参加工作多少年了?辛辛苦苦忍辱负重的不容易呀,怎的这辈子什么倒霉事都让我赶上了?要是在这死了,我是死不瞑目呀!”
  我哪有心思去理会孙九爷对命运地呐喊,眼里盯着森森如墙地飞蝗,脑子里接连闪过了几个脱身的念头,却又觉得都不可行,摸金倒斗,本就是风险极大的勾当,事先虽然想到了峡谷这边可能有陷阱,但重视程度显然不够。
  此番入川,始终都觉得那座“地仙村古墓”,不过就是个地主土豪的草坟,最多藏得隐蔽一些,或是在墓室中有些销器埋伏,不免有些轻敌之意,没将“观山太保”放在眼里,直到一路进来,才发觉“地仙村”不是寻常的布置,其对“方物生克”之道,以及“风水形势”的选择,几乎都与搬山道人和摸金校尉不相上下,观山指迷赋的匪夷所思处,尤为更胜一酬,天知道观山太保是如何琢磨出这些名堂的。
  “吓魂台”峡谷之中,完全是利用乱流、峭壁,构成了一个让人插翅难飞的陷阱,那些密密麻麻地“金甲茅仙”,顷刻间就会把闯入此地的盗墓者啃得一干二净,想彻底剿尽如此多地响导飞蝗,只有动用大规模的药物,可我们哪有那些装备?
  我手中抡着工兵铲拍打身边零散的飞蝗,眼瞅着已经集成一堵虫墙的“金甲茅仙”即将逼到身前,急得额上青筋蹦跳,却束手无策。
  可就在我们无可奈何之际,蓦的里一声爆炸,砰然间烟火飞腾,虫墙上如遭雷击,竟被炸出一个大窟窿来,我和胖子等人顿时目瞪口呆:“谁带手榴弹了?”还没等看得清楚,又是接连数声爆炸,虽然炸药的威力不大,但飞蝗惧烟惧火,顿时互相挤住,不敢再向前移,密不透风的飞蝗墙壁硬生生偏向侧面。
  我们身边的响导蝗虫也纷纷散开,我惊喜之余,回头一看,原来是幺妹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木匣,里面装得满满的,尽是“掌心雷”,她一个接一个的甩手扔出,一炸就是一团浓烟,面前的“金甲茅仙”都被逼退了。
  那“掌心雷”,又唤作“甩手炮”,用地都是土制火药,杀伤力很有限,原理类似于摔炮,用冲击力的高速挤压来引爆土火药,这东西不象破片手榴弹那样利用弹片杀伤,“掌心雷”如果炸中活人,很难能够杀伤致命,属于暗器。
  即便如此,“掌心雷”爆炸后可也不是谁都受得了的,而且硝烟剧烈,炸伤地人再呛上几口浓烟,就只能躺的上等着对手过来任意收拾了。这种暗器,流传在民间已有近两三百年的历史,保定府“销器儿李”造的甩手炮,在绿林道中堪称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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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十七章 暂时停止接触(下)

  我在老掌柜的店里见过此物,当时觉得这玩意儿——炸弹不像炸弹、信号弹不像信号弹,用于暗算别人抢劫还行,“倒斗”之事中,却没它用武之地,所以就没理会,没想到幺妹儿跟我们进山虽然匆忙,却带了一匣子“甩手炮”在身边,此时竟成了众人的救命稻草,暂时趋退了响导蝗虫。
  幺妹儿也被如此之多的草鬼茅仙,骇的心慌意乱,好在她跟随老掌柜多年,常听干爷说起过这些玩命的勾当。刚才人急生智,抓出炮匣就扔出“掌心雷”,结果立有奇效,烟火升腾,迫的厚厚的虫墙,如同潮水劈波般从中散开。
  聚成虫墙的“金甲茅仙”其中一股被逼近了龙门下的风眼中,无数的响导蝗虫,立刻就被山间乱流,搅成了一个巨大的黄金漩涡,他们须是不比“金丝雨燕”那般能在风中自在飞舞,当下里被乱流转的互相撞击咬噬,半死不活的飞上了半空。
  天上的金丝雨燕趁机疾冲下来,燕子吞虫都是长着口迎风而入,但“金甲茅仙”虫壳坚硬,硬吞不得,只见那些金丝燕子飞在空中,先从侧面一口啄的茅仙一个翻滚,燕子便又闪电般一个转折,回身掠过时,已衔住了柔软的蝗腹。
  金丝雨燕在风中的一纵一掠之姿,快的难以形容,两个动作间几乎连贯的没有任何间隙可循,挥洒自在已极,但燕子和飞蝗实在太多太密,其中就有许多躲闪不开了,撞在一处,打折翻转跌进乱流或者深渊里。桥的人眼前生花,心神俱摇。
  一瞬间已有无数的“金甲茅仙”命丧燕口,但峡谷中飞蝗仍然多的滚滚如潮,我和胖子见幺妹儿匣子里的“掌心雷”恁地有效,担心她臂力有限,赶紧伸手抓起几枚,向四周连连投出。私下里顿时烟雾弥漫。
  Shinley杨赶紧阻止说:“老胡你们省着点用!”她提醒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弹药有限,低头一看幺妹儿手中的炮匣,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雪水,匣子里空空如也,竟然连一枚“甩手炮”都没剩下。
  “金甲茅仙”虽被暂时趋退,可想必只等四周的浓烟一散。他们立刻又会被天上的金丝雨燕逼得卷土重来,恐怕要等到群燕吃的饱满了才肯回巢,介时剩余的飞蝗才会遁入岩洞,我叹道:“牺牲不到关键时,绝不能轻言牺牲,可眼下再也没招了。咱们正好五个人,我看大伙儿就准备当狼牙山五壮士吧。”
  Shinley杨此时还算比较冷静,她抓紧时间对众人说:“刚才看那些金家飞蝗被山间乱流卷在半空里。风中所形成的黄金色漩涡,却比黑脊白腹的金丝燕子桥要清晰许多,那乱流只在两道峡口的交汇处才有。龙门峡口比隧道口要宽阔一些,如果从边缘处的峭壁下去,应该可以避开乱流,倘若能爬进金丝燕子洞里……”
  Shinley杨的话还未说完,我们已经领悟了她的意思,除了胖子以外,都说此计可行,不待众人仔细考虑,“甩手炮”炸出的黑烟便已逐渐飘散。峡谷中一团团的“金甲茅仙”又没头没脑的涌了过来。
  汹涌而来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我心想“只好先冒险爬下峭壁。避的一时半刻也好”急忙拿过“飞虎抓”来看了一眼,精钢索子最长可放到七八米,爬城墙都没问题。
  摸金校尉的传统器械“飞虎爪”,虽然比不了卸岭器械肿的“蜈蚣挂山梯”千变万化,可要论及攀山挂壁,也是一等一的利器,我们五个人的生路,如今都要找落在这条“飞虎爪”上了。
  那飞虎爪的前端,是个形如人掌的钢爪,依据人手骨骼筋络设计,使用起来收放自如,无论树木墙壁,只要有点缝隙凸凹,都能牢牢抓住,我拎着飞虎抓,正要寻个可靠些的地方挂住,却见胖子往前走了两部,踏在石瀑布上,一面探着脑袋想看看底下有多高,一面口中还叨咕着:“想胖爷我英雄一世,刚才竟然被只巴山猿狖给暗算了,真他妈的是张天师让鬼戏弄……可恼可恼,哟……”一看太高了,脚底下又软了一截,赶紧退回一笔:“我的……我的祖国母亲哎,这也太深了这个!刚才过桥的时候没觉得这么深呀?黑咕隆咚的完全看不到底儿呀……”
  我担心胖子滑下石瀑布,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背包,这是就听见孙教授在身后大叫道:“来不及了,快走快走!如今有多深多陡的峭壁也得下了!着急要能用客观的态度看待深浅高低……你就能克服恐高症了!”
  我回头看时,原来“金甲茅仙”组成的虫墙,已穿过消散的烟雾,如同一团团金云般压过来,却是伴我们这伙人赶上了绝路,shinley杨和幺妹儿拿着工兵铲和金钢伞,不断挥动着驱开已经接近过来的小股飞蝗。
  孙教授见半刻也不能等了,便手忙脚乱的想帮我放出“飞虎抓”,他倒是好心帮倒忙,不能想胖子正踩在精钢链子上,此刻被他一扯“飞虎爪”,那石瀑布滑如冰镜,胖子随即重心一歪,立刻仰面滑到,只听他“嗷”的一声大叫,就停也没停的顺着石瀑布边缘,擦着凤眼乱流而过,径直滑下了绝壁。
  我本想拉住胖子,但再次回头伸出手的时候,连他的人影儿都看不见了,我惊得目瞪口呆:“难道王司令你英雄一世,最后真在这阴沟里翻船了吗?”脑中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天上地下了。
  其余的人见胖子跌下深渊生死未卜,碎叶担着极度的惊慌,却容不得有什么更多的反应,因为这时大群的飞蝗已经扑至,唯有拼命拨打以求自保,就连想把飞虎抓垂入峡谷脱身都已不能做到,手中稍停半拍,就会有至少数十只“金甲茅仙”同时钻入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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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十八章 尸有不朽者(上)


  我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哪还管成群的飞蝗已经近在咫尺,当时便想一铲子拍到帮倒忙的孙九爷头上。就在此时,忽然一阵空袭警报的刺耳之声响彻峡谷,也许是这种声音与山间地乱流产生了某种共鸣,当时竟然出现了一种我们意想不到的场面,天上地金丝雨燕似乎极怕这种动静,呼地一瞬全部远远散开,已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响导蝗虫,也都好似潮水般反涌了回去。
  我怔了一怔,难道王胖子没摔死?那具手摇式防空警报器被他捡了,肯定是他落下深涧后挂在了什么的方,刚才飞蝗振翅之声太近,他呼喊什么我们也听不到,所以只得掏出手摇式防空警报通个信号,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原来吓魂台附近的生灵,都惧怕这件家伙。
  这时就听峭壁下传来胖子的叫喊声:“刚才又是谁他妈暗算老子?我说胡司令啊,我挂到城墙上了,谁下的黑手胖爷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们快下来伸把手啊,虽然低级趣味无罪,死亡也不属于无产阶级,但你们再晚来半步,胖爷可就要归位了……”
  我对下边大喊一声:“王司令,请你再坚持最后五分钟……”随即心中一凛,那王胖子莫非摔昏了头?峭壁下怎会有什么城墙?难道说地仙村古墓藏在深涧中……
  我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光听胖子在下边大呼小叫,他见喊话声能够听到,就不再摇动防空警报器,如此一来,那些刚刚退开几米的响导蝗虫又再次蜂拥而来。
  我急忙对胖子喊话,让他接着摇动空袭警报,在这一重要的时刻,群众们非常需要听到列宁同志的声音,可千万别让它停啊。
  可胖子却在下面大喊道:“还摇个蛋呀,列宁同志的木头把儿太细,刚才摇了没两下……就已经让胖爷给摇断了,本来还想带点小纪念品回去的……现在没戏了……报废了。”
  我想让胖子接着摇动防空警报器,不料他胆战心惊的挂在峭壁上,手脚多是不听使唤了,摇动了没几下,竟把警报器的手柄折了下来,那部手摇式空袭警报器再也作动不得。
  龙门峡谷深处成群成群的茅仙、草鬼,刚刚被尖锐凄厉地防空警报驱退开,现在再次卷土重来,被漫天飞舞的金丝雨燕不断迫入“风眼”之中。
  这时我手中的“飞虎爪”也挂在了一块凸岩之上,“无影仙桥”的死亡陷阱是百密一疏,龙门石瀑边缘处,恰好有一个缺口,可以避开“T”字形峡谷空中地乱流,若非金甲银翅的大群飞蝗落入风眼,我们也根本分辨不出这片无影无形的死亡旋涡。
  我见事不宜迟,赶紧让孙教授和幺妹儿当先抓住索链垂入深谷,我和Shirley杨也紧随其后,在千万飞蝗蜂拥而来之前,一前一后攀下了峭壁。
  峡谷深涧头顶的一线天空,都被混乱的金丝燕群和飞蝗覆盖,仰不见天,四周多是黑茫茫的。触碰到的石壁上黑苔密布、坚冷如冰,只觉阴风刺骨,全身颤栗,上下牙关不由自住的撕打起来。
  众人打亮了“狼眼电筒”,几道蓝幽幽的光束,在深峡峭壁间来回晃动,我寻着胖子的喊声看去,却哪有什么城墙,只见两峡之间,横亘着一棵漆黑地巨木,看形状是根奇大的屋梁,木粱四棱见方,犹如一座歪斜地独木桥般,横卡在两侧峭壁中间,上面还有些砖瓦榫卯的残骸。
  胖子身上的承重带,将他挂在巨梁上存留的一条残上,身后都是裹在木粱身上的石砖,他难以回头,只能摸到身后有几块墙砖,便以为是挂在了什么城墙上,而那条残被他坠得嘎嘎直响,眼看着就要折断。
  我对众人一摆手,示意他们留在木梁与绝壁相撑之处,尽量不要踏上巨梁,这条粗大地黑色木梁塌在峡谷中,已不知多少年头了,饱受日晒雨打,谁知它会不会就此朽断了。
  当下只有我独自一个踏上倾斜的木梁,提着气挪到残椽旁边,将工兵铲探下去让胖子接住,扯得他在半空打了个旋,他回身抱在粱上,大呼小叫的爬了回来。
  我见他暂时脱险,松了口气,仰头看看天上,心想:“这条木梁是从哪落下来的?看样子是被人拆除推落至此地,难道峡谷上边曾有宫殿庙宇一类的古迹?地仙村古墓究竟是在山上还是在山下?”
  胖子刚刚身悬半空,险些把苦胆吓破了,趴在黑梁上再也不敢动弹,这时就听孙九爷在后边问道:“胡八一、王胖子,你们没事吧?”
  胖子兀自在嘴上硬撑:“偶尔的心跳过速……真他妈有宜于身体健康呀。”
  我对孙教授等人说:“没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看这条梁木可能是金丝楠木,足够结实,你们都过来吧。”
  Shirley杨闻言,当即收了“飞虎爪”,同孙教授和幺手连成一线,踏在木梁上一步步挪至中间。
  我用“狼眼”向峭壁下一探,那如削的古壁上,都是一排排地岩窟,金丝燕子平时都是栖息在这些洞窟里,深涧下满眼漆黑,远远超出了“狼眼”的照明范围,但将耳朵贴在黑木梁上,可以隐隐听闻水声轰鸣,峡谷底部应该是条河道。
  我对大伙说:“墓碑上的观山指谜赋果然是假的,龙门后地峡谷内全是草鬼的虫洞,我看的仙古墓不应该藏在里面,但峡口间龙气凝聚,这条峡谷肯定是个藏风聚水的所在,没有古墓也就罢了,如果真有地仙村,肯定不会离开这片区域。”
  孙九爷道:“事到如今,我没什么主张了,咱们全听你的,你说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我对众人说道:“试看古往今来,陵墓的防盗布置与盗墓者倒斗手艺之间,无异于死人活人在阴阳两界间的斗法,一座古墓如果被动的由盗墓者挖掘,墓主就离形骸破碎不远了,而盗墓者如果落入古墓中的陷阱,恐怕就会落个成为墓主人殉葬品的下场,咱们一度失去了主动的优势,险些将性命断送在虚设地观山指迷赋上,但一个成熟完善的倒斗方案,一定会有备用的B计划,别忘了咱们还有件法宝没使,我看现在应当先到金丝燕子洞里去,找一处稳妥安全的区域,然后利用归墟卦镜,占验出地仙村古墓的方位,免得再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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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十八章 尸有不朽者(下)


  众人全都点头同意,再无半分异议,初时入山不肯使用归虚古镜“问”出墓藏所在,一是因为巫山山脉在风水中是“群龙无首”之地,龙脉纵横交错,找不到真正的“藏风纳水”之处,青铜古镜很可能占验不出古墓方位;二是由于归墟铜镜中的海气已逐渐消散殆尽,最多仅能再占验一到两次,而且烛照镜演所生之象,多是古卦机数,我没有太多把握能够读懂推演出的卦象,所以始终不肯轻易使用,如今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只好求助于盗墓古术中失传千年的“问”字诀上法了。
  定夺了方案,我们正要在峭壁上找个能落脚的地方下去,却发觉天空上突然是黑云压顶,面前“嗖嗖嗖”的不断有金丝雨燕掠过,Shirley杨说:“糟了,金丝燕子要回巢了……”
  数以万计的金丝雨燕吞够了草鬼,旋即随风回洞,黑压压地撞入深涧,天上就如同下了一阵暴雨,不断有雨燕撞到我们身上,众人叫声不好,急忙在木梁上躲闪燕群。
  金丝雨燕并非有意撞人,只是数量太多,在狭窄地峭壁间互相拥挤起来,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们遮住头脸退向黑色巨梁的边缘,以便躲避密集的金丝燕子集群,谁知忙中有误,五个人同时踏在倾斜地木梁一端,那卡在深谷间的黑梁虽能承重,并未立刻断裂,但峭壁上的岩石却已松动。
  猛听“喀啦”一声,壁崩岩塌,巨梁轰隆隆翻滚着落下深涧,这情况要是猿猴也许能跳跃蹿在,但肉身凡胎之辈,则只能听天由命,除了能仅仅抱住木梁之外,周身上下都被巨木坠落的强大惯性带动,哪里能由自己做主?
  我们闭着眼睛紧紧抱在梁上,耳畔风声呼呼作响,颠簸得筋骨都快碎了,那数抱粗细的木梁翻动着塌入深谷,遇到两侧峭壁狭窄之处便被挫得停顿下来,可被人的重量一坠,梁端破碎开来,上面残存的瓦断全被震落,巨梁就象一架黑色地木头滑车,呼啸着穿过乱云白雾,东碰西撞的不断跌落进峡谷深处。
  我也不知随着黑梁落下去多深,神智似乎都被颠没了,更不知那木梁是在哪停下来的,只是觉得最后好象又被卡在了狭窄地绝壁当中,全仗着木梁结实,再加上峡谷太窄,呼啸落下的巨梁挤压气流减缓了速度,并没有直接摔到谷底,也没把人从木梁上震落出去。
  我这时眼前发黑,只剩下金星乱转,过了许久意识才逐渐清醒,摸了摸胳膊腿等重要的东西都还在,暗道一声侥幸了,亏得金丝楠木坚硬绵密,普通的木梁早就撞成碎片了。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视线重新对焦,向四周看了看,只见Shirley杨和幺妹儿由于身子骨轻,倒没什么大碍,她们的手电筒已经不知落到哪去了,举着只呼呼冒着红色浓烟的冷烟火照明,正在忙着给满脸是血的孙九爷包扎头部,胖子张着大嘴躺在木梁上呼呼气喘,见我清醒过来就说:“我说胡司令啊,连续的心跳过速……可就不是有利于身体健康了,这简直是要命啊。”
  我冲他勉强咧嘴笑了笑,这才发现口里全是血沫子,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我吐净了嘴里的鲜血,问Shirley杨:“孙九爷还活着吗?”
  还没等Shirley杨回答,孙教授就睁开眼说:“怎能功败垂成的死在这里?我不把地仙村古墓里的龙骨卦图找出来,死不瞑目呀,这些年我挂了个教授的虚衔,处处遭人白眼受人排挤,偏又挣气不来,只得日复一日的苦熬,如今好不容易盼到这一步登天的机会,便是死……也要等我当了学术权威才肯死。”
  我说:“九爷您脑袋没摔坏吧?怎么越活越回去——净说些没出息的话?按说您好歹也算在文革中经受过艰巨考验的老知识分子了,这几年不就是没被提拔重用吗?何苦对那些煽起来的浮名如此执着?”
  孙教授赌气说:“胡八一你们做后生的,当然是不理解我的追求呀,只要是成了权威人士,你放屁都有人说是香的,胡说八道也会被别人当做真理,否则人微言轻,处处受人怠慢轻贱,同样一世为人,又大多资历相同,我在工作上也不曾有半分的落后,为何我就要一辈子听凭那些水平根本不如我的家伙——来对我指手划脚呢?”
  胖子听了孙教授的这番话,对他冷嘲热讽道:“我看组织上没提拔您还真是够英明,就您现在这觉悟——还没当领导呢就整天盼着在领导岗位上放屁和胡说八道,真当了领导还不得把大伙往阴沟里带呀?”
  孙教授辩解说:“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就是不服呀,我怎么就不能当权威当领导呢?他们甚至打算让我退休……我现在还算不上老迈体衰,我还有余热可以发挥嘛!”
  Shirley杨劝我们少说两句,孙教授头被木梁撞破了,好不容易才止了血,一激动伤口又要破裂了。
  我这时也觉得肩头伤口疼得入骨,从携行袋里掏出另一只备用“狼眼”,推亮了望自己肩上一照,原来被飞蝗钻到肉里所咬的的方,还在滴血不止,我拽了一条沙布咬在嘴里,扯开衣服看了看伤口,估计那只茅仙的脑袋还留在伤口中,只好让Shirley杨用峨眉刺帮我剜出,尽快消毒之后包扎起来。
  Shirley杨匆匆处理好孙教授的伤口,就把精钢峨眉刺在打火机上燎了一燎,让幺妹儿举着手电筒照明,她问我说:“我可要动手了,你忍得住吗?”
  我硬着头皮道:“小意思,只要你别手软就行,想当年我……”我本想多交代两句,可话还没说完,Shirley杨早已掐住我肩上的伤口,用峨眉刺细长的刀尖挑出了茅仙脑袋,她出手奇快奇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要喊疼,这场“外科手术”就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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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十九章 隐士之棺(上)


  Shirley杨又把烈酒泼到我肩上,我顿时疼得额上冒汗汗,正想大叫一声,可就在我张开嘴的一刹那,忽然发现木梁尽头多了一个“人”,呼到嘴边的这声“疼”,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我忙举起“狼眼”往孙教授身后照去,Shirley杨心知有异,也将背在身后的“金钢伞”摘了下来。
  黑梁落下深涧后所悬之处,是两堵布满湿胎古藤的峭壁之间,空间极是狭窄,向上能看到朦胧隐约的一线白光,高不下千仞,向下则是黑茫茫的轻烟薄雾,听那奔流的水声,似乎还在脚下几百米的深处,这片区域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在人的眼睛适应之后,感觉周围的光线说黑不黑,说亮不亮,从我所在的位置,刚好能见到峭壁古藤之后,端坐着一个长髯老者,但仅见其形,不到近处看不清晰。
  孙教授见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这边看,赶紧回头望去,也看见了藏在峭壁缝隙里似乎有人,吃了一惊,急忙捂着头上伤口缩身退后。
  在木梁另一端的胖子,发现到了这一情形,拽出“连珠快弩”想要击发,我赶紧抬手让他停下:“别动手,好象只是个死人,不知道是不是封团长,等我过去看看再说。”
  这回众人再也不敢在黑梁上聚集一处,互相间分散开来,尽量使得木梁受力均匀,我裹了伤口,摸了摸包里的黑驴蹄子,侧身绕过孙教授,到得壁前探工兵铲拨开藤萝,只见岩缝中藏有悬棺一具,棺材是古松木质的,松皮犹如是一层层的龙鳞波涛。
  悬棺的盖子揭开了,棺中尸体坐了起来,眼窝深陷,皮肉干枯腊黄,但古尸神采英容未散,头发上挽了个籫,以荆棘束为发冠,身穿一席宽大的灰袍,怀抱一柄古纹斑斓的长柄青铜古剑,眉毛胡须全是白的,长髯微微飘动。
  那棺中的老者,死了也许不下几千年了,但在“棺材峡”这片藏风纳气的上善之地,依然栩栩然犹如生人,衣冠容貌至今不腐不朽。
  我举着“狼眼”,在那具从棺中坐立起来的古尸照了几照,以前从没见过种仙风道骨的“粽子”,对目中所见正自惊疑不定,只听身后的孙九爷说:“这悬棺墓穴不一般呐,恐怕是一位上古隐士的埋骨之所啊!”
  我虽见那具古尸仙风道骨,却对孙教授的话有些怀疑,凭我“摸金校尉”的眼力,也难立即辨认出古尸的身份,而他又怎能一口断言是“上古的隐士”?简直就是源于“缺乏知识、迷信、痴心妄想”而产生的主观臆测,于是问他何以见得?
  孙九爷绷着脸说:“你们几时见我胡说过?这不明摆着吗——松皮为椁、荆藤为冠,这就是古时隐逸之士的葬制,史书上是有明文记载的呀,肯定不会错。”
  巴蜀之的的崖葬悬棺,皆是古人所造,大部分都有几千年的历史,根据历代方志记载,除了古巴人之外,还有许多修仙求道的隐士,对悬棺葬情有独钟,临终后葬于幽峡深谷的峭壁之上,以古松作为棺椁,陪葬品非常简单,只有些“竹简、龟甲、铜剑”之物,大多是连古代盗墓贼都瞧不上眼的简陋“明器”,在离巫山不远的峡区,就有“兵书峡、宝剑峡”一类的地名,就是由在悬棺中发现的明器命名,可那所谓的“兵书、宝剑”究竟为何物?如今早已无处考证。
  我们曾在“棺材峡”里见到过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悬棺,全部都是岩桩式,也就是凿在峭壁上几个窟窿,再插入木桩,把棺木横架其上,而在金丝燕子窟下方的这处“隐士”悬棺,则藏是在岩隙里,利用了峭壁上天然的狭窄洞穴,人在其中难以站立,棺中坐起的古尸,头部已经快碰到顶上的岩石了。
  孙教授见悬棺墓穴浑然天成,更加确信他自己的判断了,这古尸即便不是避士隐居之人,也多半是通晓河图洛书,懂得天地造化玄妙的高士,可惜这处墓穴已经被盗发过了,否则棺中尸体怎可能自行坐立起来?必定是被盗墓贼用绳套从棺材里拽起来的。
  胖子却不耐烦听孙教授讲什么“隐士”,趴在木梁一端不住问我:“老胡,棺材里边有明器没有?咱们能不能带点小纪念品回去?”
  我拿了手电筒拨开古藤,将半个身子探进岩缝中的墓穴,上下左右看了个遍,墓中除了“一尸、一棺、一剑”之外,还有些陶瓦碎片,岩壁上刻着几幅北斗七星的简易图案,看得出这位墓主人生前很可能通晓“天文、玄学”之类的异术。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松木棺材,棺盖被揭在一旁,破损得比较严重,而坐于棺中的古尸颈中挂着条索子,果然是被盗墓者光顾过,这些事无不被孙九爷一一料中,我看明白之后,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转头对木梁上的众人说:“棺木显然早就被盗发过了,而且我看倒斗的手法很专业,应该是专家做的。”说完我试着拔了拔古尸怀中所抱的青铜古剑,剑在鞘中纹丝不动,好象死者依然有知,过了几千年,还不肯松开贴身陪葬的铜剑。
  我进棺材峡是有所为而来,对那柄青铜古剑并不感兴趣,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盗此悬棺的贼人,没有将青铜剑取走?难道他们当初盗走了更重要的东西?心中猜疑了一阵,又想试试古尸是否僵硬干枯,以便对棺材峡里的风水龙气有个具体认识,当下就戴上手套,想将这具仙风道骨的尸首轻轻放倒回棺中,不料竟是一碰就倒,尸身半点不僵。
  孙九爷不解的问道:“胡八一,你动那古尸做什么?看看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动,悬棺里不会有你们看得上眼的陪葬品,回头把这个发现报上去,你的功劳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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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十九章 隐士之棺(下)

  还没等我回答,幺妹儿就在后面说:“死人也是躺着才巴适呦。”我笑道:“没错,我就是这意思,坐着不如倒着,先前那伙盗墓贼干活不地道,倒斗之后就任由古尸坐着,我看着都替这位隐士累得慌。”
  我知道以孙九爷的性格,只要一谈起他自身的历史问题,就能随时随的开起“诉苦座谈大会”,不把肚子里的苦水倒痛快了就没个停,其实他那点倒霉事多半都是自找的,现在我们落在“金丝燕子”窟下的峭壁之间,还不知要困上多久,根本不是扯闲篇的时候,于是赶紧岔开话头:“这峡谷里云雾缭绕,悬棺墓穴的位置又十分隐秘,不是普通盗墓贼能轻易找到的所在,十有八九是观山太保所为。”
  孙教授听到我的话,从黑梁上站起来看了看悬棺所藏的岩隙,摇头道:“自古盗墓之辈多如牛毛,所盗发之丘冢数不胜数,在这里无依无据的,难说……难说啊。”
  Shirley杨却同意我的看法:“悬棺中不纳金宝玉器,很少会有盗墓贼打它们的主意,观山太保擅长古之异术,那燕子桥和洞中滋生不绝的金甲茅仙,咱们都已经亲眼见到了,看来这传说绝不是假的。崖葬悬棺里有很多古籍,竹简、龟甲之物都有,也许观山太保的奇门方术都是得自于此。”
  孙教授蹙着眉头想了想,对此也不置可否,看样子是默认了,却不肯从嘴里说出来,只是说:“倒也巧了,怎么黑木梁不上不下,偏偏就被卡在这悬棺岩隙之处?”
  Shirley杨说:“只怕并非单纯的巧合,你们看看四周……”说着话她将“狼眼手电筒”的光束扫向峭壁深处,我们放眼望过去,只见在薄雾轻烟中,还有许多岩缝,里面半隐半现,都是鳞纹古松木的棺材,原来金丝燕子窟下,竟然是极大一片岩隙悬棺群。
  只是峡谷间云雾升腾,隐约可见身周两道绝壁上藏有不少悬棺,可是其分布的范围和数量,在此还都难以判断,料来规模可观,我们随着黑木巨粱滑落到此地,恰好被一处岩缝卡住,那岩缝中正是怀抱青铜剑的古尸,而这里仅仅是悬棺群中的一个墓穴,相比四周几处悬棺,也并无特别之处。
  众人满心疑惑,倘若墓中真是隐逸山林的修仙求道之士,必定应该是孤高淡薄地人物,总不该有如此密集的悬棺群,葬在此地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
  我坐在黑梁上思前想后,猛然灵机一动,找到了一些头绪,拍了拍那根木梁,对众人说道:“这条粱就是答案……”
  《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虽以“形、势、理、气”为主体,但其中涵盖涉及的风水之术,无不脱身于古法,根据青溪当地流传的民间传说,这片神秘的“棺材峡”,不仅在峡谷山间有许多被遗弃的古代矿坑隧道,而且曾经是“乌羊王”疏通洪水的浩大工程遗址。
  我们进山以来,首先见到密如繁星的一片悬棺群,几乎有上万之数,按照“乌羊王石碑”上的记载,那些人都是在开山过程中死亡的奴隶工匠,而乌羊王,也就是移山巫陵王的古墓就藏在“棺材峡”内的一处古矿坑里。
  巫山一带除了上古巫咸和移山巫陵王之墓以外,再也没有其它更加著名庞大的陵墓,巫咸墓几乎完全是一个传说,而移山巫陵王尽管同样比较神秘,但在山中毕竟留有遗迹可见,而且按照封团长所留下的半段“观山指迷赋”来看,观山太保的那座“的仙村古墓”,百分之九十九是造在了巫陵王的陵寝之中。
  巴山之的以群龙为脉,而且是行云暮雨、龙气缥缈,巫陵王既然能疏通洪水,肯定是懂得阴阳脉向之理,所以他的墓穴附近,有许多缠锁龙脉,使生气不散的布置,近万具悬棺组成的无头巨像,有足踏山川之势,千百条凿在壁上的凌空鸟径,也是九转缠龙的高明设计,而无影仙桥那片“藏风纳气”的所在,应该就是这一片巨大陵区的中枢。
  而金丝燕子窟下的悬棺群,所葬之士都不是普通工匠奴隶,似乎是一片贵族或者近臣的陪葬陵区,按照陵制和这附近的陪葬格局来推断,“地仙村古墓”所在的巫陵王地宫,就应该藏在“风眼”前后左右的四条峡谷之间,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我估计在“观山太保”盗发巫陵王古墓之前,这条峡谷的山顶,应该还有一座祭祀悬棺群的殿堂庙宇,说不定里面还有石龟托负的高大墓碑。
  在懂得风水秘术的摸金校尉眼中看来,祭祀墓中死者的飨殿,有明暗之分,暗处的没什么价值,可明处的在倒斗行唤做“墓眼”,有的朝代比较早的陵墓有,晚期的知道墓眼是个祸害,就不再设置了,即便有也是虚的,只要古墓有真正的墓眼,能教人找到了“眼睛”,又何愁找不到入口?
  虽然摸金的手段在“棺材峡”中受云雾所阻,没有机会施展“分金定穴”,但只要能找到山顶的殿址墓眼,便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地宫,那样的话,“地仙村古墓”就算找到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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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二十章 巴山猿狖(上)

  可是那伙“观山太保”,也真不愧是盗墓掘家的行家里手,更是精通风水古术,对这些门道再清楚不过了,竟然事先把设在明处的墓眼毁了,要不是有根残梁横倒在深涧半空,我也不会这么快想到此节,看来这世上终究是没有天衣无缝的勾当,留下些蛛丝马迹,总有一天要被人识破。
  孙教授等人听我所言,皆是又惊又喜,这可是目前最重要的一条线索了,那座“地仙村古墓”的位置,究竟是在何处?
  我对众人苦笑了一下:“先别着急,话还没说完呢,如今墓眼这个重要标志,只剩下一条残梁,而且破损得几乎面目全非了,更没办法分辨这座建筑原本的朝向和方位,想以此来推测主墓道的位置,可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现在可以断定地仙古墓就在吓魂台这两座大山之中,也许是古隧道一侧,也许是龙门峡谷一侧。”
  Shirley杨说:“这两座山陡峭险峻,迂回出群峰数里,而且千仞之高,无论地仙古墓在哪一侧,都并非可以轻易找到,咱们的时间和装备给养都十分有限,大海捞针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何不出奇制胜?”
  大伙一商量,盗墓秘术历来是“望、闻、问、切”,号称四门八法,眼前这处“棺材峡”地势地形不比寻常,很多倒斗的高招都用不上,想来想去,也唯有“问天”之术可行了,只好启动“备用计划”,用归墟古镜占验出古墓地宫的位置所在。
  孙教授虽然一贯声称自己是科学一元论,但对“照烛卜镜”之举极为相信,这可能也是与他研究龙骨卦象多年,对此道过于沉迷有关,其实科学唯物质一元论,只是关注物理变化,却从来都忽视世间生灵的精神领域,这也是近代科学难以触及的一个盲点,但早在几千年千的商周时代,中国人就已经开始利用周天卦数,探索物质元素以外的“幽深微妙”。
  可要真说到幽深微妙的周天卦象,我实在没太大把握窥其真意,但眼下之事,却又不得不临时抱佛脚,一路转来转去,始终都找不到地仙古墓的入口,再不编出点具有指导性的高词来激励士气,众人的心就要散了。
  假如真能用盗墓古法占验出有效结果,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这利用古镜海气与山川龙气相应的“问”字诀,是否真能管用?好象已有近千年没人实践过了,“问天演卦”的倒斗方法,就如同是盗墓行里一个无根无据的缥缈传说,谁敢保证是否真有灵验?万一摸不着头脑,没得解说又该如何是好?
  我心想反正我的嘴长在我身上,到时候囫囵几句“寻龙无奇策”也就是了,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于是就伸手从背包里将“归墟卦镜”,与那无眼的“铜龙、铜鱼”二符取将出来,趴在木梁上一通摆弄:“今日神机在身,正好试试这问字诀古法是否灵验,你们就等着开眼吧,待会儿……就让你们长脾气……”
  孙教授忽然拦住我说:“归墟卦镜虽然是你从南海捞回来的,可这东西是件无价的国宝啊,你到底会不会用?不会用千万别乱摆乱放,卦符的位置如果摆错了,镜中的海气可就没了,我看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还是先拿过来让我研究吧。”
  我说:“九爷呀,您不会用这卦镜,也不许别人会用?我看过您的笔记,其实您对铜镜铜符的理解基本上没错,四枚铜符分别是鱼、龙、人、鬼,卦符之中的确是暗藏玄机,只不过您解不开这个谜,就根本没办法使用它们推演卦象,我也是前不久才经高人指点,得以洞悉此中奥妙所在,您说这鱼、龙、人、鬼四符,它们为何都没有眼睛呢?这其中究竟暗示着什么天地间的造化之理?您要是能解释出来,我二话不说,拱手奉上,可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您在一旁站脚助威也就足够了,瞧我给您露上一手。”
  孙教授被我问得瞪目结舌:“是呀,为什么鱼、龙、人、鬼四符……都没眼睛?难道是古人将周天古卦的玄机藏在其中了?”
  孙教授摇头不解,那四枚无目的青铜古符,除了眼窟窿里可以透过蜡烛的光线,使归墟卦镜背面的卦象呈现,似乎没有眼睛还是一个有关万物造化之理的暗示,只有了解了这个暗示,才能在古镜背后的数百个铜中——找到排放卦符的有效位置。
  我点头道:“让您给说着了,要不是我在南海疍民口中打听到了周天卦数口诀,又请民间易学高人张赢川相助,咱们可能这辈子都猜不出青铜卦符无眼的启示,有了古镜古符也只能干瞪眼没脾气。”
  我心中实是没底,又是急于一试,觉得这时候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当下就想将无眼铜符之谜说给孙教授知道,要先请他帮忙确认一下,然后就可以在这藏风聚气的金丝燕子洞下,利用归墟卦镜“问”出古墓的具体方位。
  正说话间,忽听峡谷上空接连几声炸雷,响彻了云霄,震得人耳中“嗡嗡”轰鸣,正是“迅雷不及掩耳”,我们五个人伏在木梁上,顿时觉得心惊肉跳,手足着力处皆是颤的,抬头向上一看,只见金丝燕子窟中万燕冲天,金丝雨燕群被震雷惊得再次倾巢而出。
  峡谷中的薄雾轻烟随即飞散,死兆般惨淡的光影之中,也分不清是金丝燕子群还是铅重的乌云,唯见峭壁的岩缝间涌出无穷黑气,恰似一道道黑烟直上天际,浓密处如同阴云荡漾,薄弱的地方又好比是数条漆黑的游丝上下翻飞,黑云发雷之处隐隐闪动着刺眼的白光。
  我见刹时间白昼变做了黑夜,心中怎不骇然?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铜符古镜,只见那枚青铜龙符在黑暗中荧绿逼人,我脑中立刻闪过了十几年前在克伦左旗草原上的一幕,老羊皮尸体被雷火焚烧的情景我到死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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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二十章 巴山猿狖(中)


  虽然至今没人能解释那一切,可是眼前所见不免让我隐约感觉到,青铜龙符是四枚卦符之首,是南海龙火煅造的青铜古物,被古人视为风水秘器,凭空出现的雷电,多半是和此物有关。
  当年供奉黄大仙的元教信徒,相信无眼龙符是海龟从海中带上来的,因为龟眠地中常有海市奇观出现,而且海龟有回游的习性,其骨甲又是龙骨灵物,龙脉中的海气藏纳在龟甲里,可以千年不消。
  可我们最近考证得知,龙符虽然是南海秘宝,却不应该是在龟甲空壳里被发现的,它是当年给周穆王陪葬的一件明器,从龟眠地出土的传说,很可能是元教杜撰出来的。
  然而此物确实是风水秘器,埋在地里倒是无妨,一旦在见天之处与尸体接近,就很可能会由于阴阳二气相激,容易引发闪电雷火,黑木梁两端的峭壁间,有许多被从悬棺中拖出的古尸,峡谷中阴气凝重,绝不能在此使用归墟龙符和卦镜。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就有几团火球从半空中落下,都是被雷火击中的金丝羽燕,这时候只要有一道雷电劈落在木梁上,大伙就谁也别想活命,我哪里还敢怠慢,忙把铜镜铜符塞进密封袋里,对众人一招手:“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孙教授似乎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连问怎么回事?我顾不上回答,推了他就走,在霹雳闪电的催逼之下,众人行动果是迅速,当即攀住附近悬棺墓穴的缝隙,顺着岩缝沿峭壁挪动身体,顷刻间就已离开了木梁。
  忽然漆黑的峡谷中一阵闪亮,我回头一望,原来已有几团火球击滚落在黑木梁上,也不知是被雷火烧死的雨燕,还是从空中劈下来的雷电,当时就把木梁烧成了一根大火柱,辟啪作响声中烈焰熊熊,火光把周围都映亮了。
  由于已将龙符收入密封袋里,黑云中的雷声持续的闷响了一阵,就随即消失了,但木梁燃烧的火头极大,我攀在不远的峭壁上觉得灼热难当,又担心烈火将山岩上的古藤和棺木一并引燃,急忙让众人不要停留,接着利用峭壁上的墓穴和岩缝,继续向远处躲避。
  这片峭壁上的悬棺墓穴分布得十分密集,直耸的山势虽然陡峭,却到处都有落足着手的地方。一路攀岩挂壁而行,到了一条稍宽的横向山隙处,我见距离燃烧的黑木梁已远,就让大伙先爬进岩缝墓穴里稍做喘息。
  横向裂开的岩隙中,并排摆着四具棺椁,同样都被盗发了,古尸东倒西歪的倒在墓穴中,其中一具鹤发童颜,皮肉白得几欲滴出水来,而且异香扑鼻,显得很是妖异。
  我们钻进墓穴,不得不低头弯腰,一个接一个的从这具古尸身边蹭过去,孙教授常年在坟坑里工作,平时见死人见得多了,爬进悬棺墓穴里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我和胖子、Shirley杨三人都是“摸金校尉”,这些本份中的勾当岂会在乎?但令我奇怪的是幺妹儿这二十出头的姑娘,竟然也是毫无惧色,而且看她样子,好象有些心事。
  我忍不住问她:“妹子,你好胆量,要是普通的姑娘,看到棺材古尸,恐怕连魂都飞了,当场就得晕倒,能吓得叫出声来的都已经算是难可贵了,你却连眼都不眨?”
  幺妹儿告诉我,当初她十二三岁的时候,父母尚在,收了开小饭馆的秃脑壳儿彩礼,就把她的亲事定下了,将来要嫁给那掌勺秃脑壳儿。即使到了现在,山里仍然流行包办婚姻,今年她正被秃脑壳儿老板逼着成婚,每日愁得以泪洗面,好在她干爷老掌柜有见识,托我们把她带出山来,这次是刀山火海也不回头了,看那些僵尸似乎也比秃脑儿好看得多。
  连一向绷着面孔的孙九爷,都被幺妹儿的这番话给逗乐了,苦笑着摇头道:“这就是包办婚姻的可怕之处呀,古人说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而包办婚姻比古墓僵尸还可怕,唉……我是深有体会的,我当年在老家的时候,那就是家里给安排的一门亲事,等把老婆娶过门才知道,整整大了我八岁,这样的婚姻怎么能美满呢?我都纳闷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胖子听孙九爷又开始诉苦,觉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挖苦他道:“那您怎么不去参加革命呢?当年要真拿出实际行动来反抗万恶的旧社会,也不至于后来连被误认为是革命叛徒的资格都没有。”
  我担心胖子胡言乱语又戳中孙九爷的痛处,便想出言岔开话头,刚一回头,就见有张毛绒绒的脸在墓穴岩缝伸出探了出来,容貌丑陋如同山鬼,正是先前把胖子推下“无影仙桥”的那只巴山猿狖。
  我不知那鬼鬼祟祟的猿狖意欲何为,但肯定是存心不良,想致我们于死地,立刻拽出工兵铲来就要将过去拍它一家伙,但心中一急,忘了身处山隙之中,一抬头就撞到了上方的岩层,当时还没来得及戴上登山头盔,这下撞得不轻,疼得我倒吸凉气,赶紧用手去揉头顶。
  这一来其余的四个人,也发现了藏在墓穴中的巴山猿狖,胖子对其恨之入骨,立刻骂道:“这回非他妈送你上西天不可!”怒喝声中举起“连珠快弩”就射。
  孙教授大惊失色,挡住弩头道:“别动手,那巴山猿狖是识得我的。”说完推开胖子的弩匣,转身去看那猿狖,他又担心手电筒的光线太强,再次将巴山猿狖惊走,便将“狼眼”关了,蹲着身子,缓缓走上前去。
  那巴山猿狖由于相貌狰狞丑陋,在民间也历来有“山鬼”之称,据说“山鬼能知一岁之事”,就是说它能预言一年之内发生的事情,当然这只是虚妄不实的传说,不过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巴山猿狖极具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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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二十章 巴山猿狖(下)


  藏在墓穴深处窥探我们的那只巴山猿狖,似乎早就认出了孙九爷,不过开始在防空洞里被胖子用弩箭险些射中,又被我用“狼眼手电筒”晃了眼睛,接连受了不小的惊吓,再也不敢轻易接近。这时见孙九爷招呼它,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探出猿臂一下夺过了孙教授戴在头顶的登山头盔。
  可能孙教授以前在劳改农场的时候,常被它夺去帽子眼镜一类的东西,对此习以为常,并不为忤,又从巴山猿狖手中把登山头盔拿了回来,对猿狖从头看到脚下,就象遇到多年的老友一样,不断对它念叨着:“老伙计呀,你还记得我啊?这么多年没见,我老了,你也老了,怎么样?今天吃了吗?好象比以前瘦了呀……”
  我见孙教授竟然跟猿狖说个没完,不是有特异功能就是精神不正常了,那老猿狖能听懂人言?刚才在吓魂台前,正是这厮险些将咱们置之死地,你知道它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胖子也说:“对啊,一日纵敌,万世之患,咱们对待敌人,就不能手软,谁也别拦着我啊我告诉你们,看胖爷怎么剥了它的猿皮!”说罢撸胳膊挽袖子,拔刀就上。
  那巴山猿狖也对胖子呲牙裂嘴毫不示弱,孙教授赶紧劝解:“王胖子要不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用弩箭射它,它也不会从背后推你落崖,这猿狖什么都懂,别拿它当畜牲看,当年在果园沟采石场,我和封团长连烂菜根子煮的汤都快喝不上了,多亏这家伙时不时的从县城里偷回来罐头、香烟、红糖,一路躲过看守给我们送来,我看它比人都强,这年头好多人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还不如畜牲呢。”
  经孙九爷一提,我才想起这巴山猿狖是封团长驯养多年的,心头的无名业火便熄了八分,劝胖子就此算了,咱们是何等胸襟?不应该跟只猿狖一般见识。
  胖子恨恨地说:“要不是看在它主子也是军人的份上,我肯定轻饶不了这家伙,不过还是不能便宜它,把咱那些最他妈难吃的美国通心粉都给它吃了,让它慢性自杀。”
  这时Shirley杨和幺妹儿看那巴山猿狖极通人性,都觉得有趣,就拿出糖果来喂它,巴山猿狖吃了几块糖,大概它也知道孙九爷是熟人,没危险了,逐渐宁定了许多,随后又学着人的模样讨香烟抽。
  我摸出香烟来点着了递给它一根,看着猿狖喷云吐雾的古怪模样对众人道:“这贼猴子虽通灵性,却是没学会什么好东西,除了偷摸盗窃,竟然还会抽烟,另外你们有没有想过,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处悬棺墓穴的岩缝中?从龙门对面的隧道口应该是下不来的,莫非悬棺附近有秘道?如果山中真有暗道相通,它又是从何处得知?”
  Shirley杨将手电筒向岩隙深处照了一照:“里面的确有条狭窄的暗道,不知通向哪里,也许是猿狖的主人,将他引到这里的。如果墓碑上所刻的观山指迷赋是假,那通向古墓入口的正确路线,也只有封团长才知道,时隔多年,他是否还在人世?”
  我闻听Shirley杨所言,心想多半正是如此,于是拿着一整包香烟,在那巴山猿狖面前晃了几晃:“你地良心,大大地好,快快地,给太君带路地干活……”
  孙教授见状,对我说:“你不要跟它讲外语啊,它哪听得明白?躲开躲开,我来说。”说着话把我推在一旁,用手在自己头顶做了个戴军帽的动作,连比划带说的问那巴山猿狖:“老封在哪?你知道封团长在哪吗?带着我们去找他吧……我们都是可以信任的朋友。”
  巴山猿狖好一阵抓耳挠腮,似乎是想了半天才打定主意,随即它就扭头就钻进了暗道,我心中大喜,立刻叫众人紧紧跟上,只要找到封团长,那座“地仙村古墓”就算有着落了,否则真不知道还要找到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我也暗中期盼那位封团长依然活着,在深山老林里过了十多年与世隔绝的生活,现在也该回去了。他虽是“大明观山太保”的后人,“地仙村古墓”相当于他家的祖坟,可我如果跟他通容通容,多半也能问他要来墓中所藏丹鼎,毕竟是在部队上打过仗的人,绝不会见死不救,又都是同行,说不定还能批发一些明器给我们。
  我脑中胡思乱想着,跟那巴山猿狖在暗道中越钻越深,发现这条“暗道”,实际就是人工将山体深处的裂痕相互贯通,不知内情的人,在岩隙悬棺处根本看不出来,这一侧的峭壁,正是有墓碑隧道的一面,可能在古隧道中有条非常隐蔽的秘道,与悬棺群所在的崖壁相连。
  我们跟随着巴山猿狖,沿着嵌在峭壁深处的曲折暗道前行,接连穿过几处置有悬棺的墓穴,来到一处有一半暴露在悬崖绝壁外的岩洞之中,这洞穴大如斗室,外边仍是那道深涧,地上横倒着一具古松皮棺木,地面的零乱浮土中,则显露出一口极大的石椁,看那椁盖上面好象雕刻着精细山川图案,并有九只青铜螭虎紧紧琐扣。巴山猿狖纵身跳到石椁上,便蹲住了盯着我们,目光炯炯闪烁,说什么都不肯再往前边走了,用爪子指着椁盖上所绘的一座高山吱吱怪叫。
  我用“狼眼”照在石椁表面的山川松柏浮雕看了一看,云烟缭绕之下的山川雄奇壮阔,颇有高山仰止之意,遍布日月星辰和四方灵兽,写意色彩非常浓重,却不象是某地某处的地图。
  我抬头看向那巴山猿狖,莫名其妙的问道:“这算什么?不是让你带我们找人吗?封团长在哪呢?”
  巴山猿狖对我呲牙挤眉的怪叫,我实在猜不出来它的意思,这时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孙九爷和胖子等人,陆续都从暗道里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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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二十一章 写在烟盒纸上的留言

  只听孙九爷忽然“啊”的一声惊呼,我回头看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岩洞后侧,在一片黑色的苦藤下,有具身材魁梧的男尸依墙而坐。
  那具男子的尸体低垂着头,看不到他的面目五官,但孙教授显然是从衣着上将他认了出来,失声叫道:“老封……真是你?你……你怎么死在这里了?”
  孙教授神情激动,颤抖着将三步挪成了一步来走,冲到枯藤前边,趴在地上去看那具男尸的脸,随即一拳锤在地上:“老封啊……老伙计你倒是真会躲清静,竟……竟然悄悄死在了这渺无人烟的地方,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以前的战友都怀疑是我把你害死了,你说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当初挨了你一镐把不说,还替你背了十年黑锅……”
  孙教授说到此处,眼中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他脾气又倔又怪,一辈子没交到什么朋友,除了陈久仁教授之外,仅有这位相处时间不长的封团长,是他患难之交,先前还存了个指望,以为封团长从农场潜逃出去之后,躲进了“地仙村古墓”,虽知时隔多年毫无音讯,此人多半必死了,可突然在悬棺墓穴中见到故人尸骸,实是触动了心怀,鼻涕眼泪齐流,转瞬间便是泣不成声了。
  我本以为封团长是位颇有传奇色彩的英雄人物,说不定至今仍然活在“地仙古墓”之中,可亲眼所见,才知世事冷如坚冰,虽然与此人素不相识,但也可能是“物伤其类”,我见到当兵的人死了,心中便觉格外伤感,其余几人也多是神色黯然,连胖子都好半天没出声,岩洞中只听孙九爷一人唠叨着抽泣不止。
  我劝孙教授说:“逝者已去,难以复生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他是怎么死的,是否有些遗言遗物留下?”
  孙教授涕泪横流,似乎这些年深藏心中的种种压抑不平的事端,也都随着泪水涌了出来,良久良久,方才止住悲声,在我们几人相助之下,将封团长的尸体摆放在地。只见死尸并未腐烂,满脸的落腮胡子还依稀可见,临终的神色似乎也是安详从容。
  众人商量着是将尸体焚化了带回去安葬,还是就地安葬,孙教授神魂激荡之下,已做不得主了,我跟大伙说:“封团长是在籍的失踪人员,这几年有好多人都在找他,关于他的死因……也须向有关部门交代,最好的办法是保持原装,等回去说清楚了情况,再让相关的人来妥善收敛才是。”
  孙教授等人当即同意了,准备先在尸体上找几件遗物带回去做个证明,最后果然是在封团长土黄色破烂军装的上兜里,找出几张烟盒纸来,纸张都已变得发黄脆弱了,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迹,字大概是用铅笔头写的,有些模糊不清了,所幸尚可辨认。
  我心想封团长没进“地仙村古墓”,而是躲在了悬棺墓穴中,那口刻有山川地理的石椁,似乎就是他刨出来的,可他又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死了?这几张皱皱巴巴的烟盒纸,多半就是他临终前留下的遗言了,当即就想看个仔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该由封团长生前的难友孙九爷来读,于是将烟盒纸递在他手里:“您看看封团长留下了什么话没有。”
  众人当即围拢在岩洞石椁旁,孙教授借着“狼眼手电筒”的光亮,颤微微的把烟盒纸上的内容一字字读了出来,连那头巴山猿狖也蹲在椁盖上,一动不动的静静听着。
  封团长用铅笔头写在烟盒上的话虽然不少,但语言比较简练,偶尔还有表达不清或字迹模糊之处,我们仅仅能从中了解一个大概的情形。
  封团长在遗书中略微提了一些他的相关身世,这片“棺材峡”是为移山巫陵王陪葬的陵区,在宋元时期,封氏祖先就做起了盗墓的勾当,在“棺材峡”燕子窟下的悬棺中,盗发了许多竹简龟甲古籍,因为此地的悬棺所葬之人,皆是当年治理洪水的异士,通晓星相阴阳,更精奇门变化,随葬古籍大多记载着神秘离奇的古代方术,封氏以此发迹。
  因为棺材峡里藏有一座棺材山,那座山就是移山巫陵王的陵墓,封家当年借盗墓所获风水秘术发家,就自称为“棺山太保”,在洪武年间,其后人一度为皇家效力,改称为“观山太保”,御赐有一十八面观山腰牌,并留有“观山盗骨、太保相宅”等著名事迹。
  直传到明末,封氏观山太保首领似乎察觉大天下大变在即,于是举族退隐故里,发掘巫盐矿脉为生,由于家资巨富,成为了地方上的一支豪族。
  观山太保当时的首领封师古,满脑子都是盗墓的瘾头,更是痴心丹道不死之说,违背祖宗留下的古训,带人挖开了“棺材山”,从墓中取出周天龙骨卦图,自称参悟出其中玄机,抛掉了自家名姓,并说他自己即将脱炼成长生不死的地仙,穷尽一世心血,造了一座地仙村,专要度化这世间的凡人,一时间从者如云,许多信服神仙之说的,都随他进了古墓避世而居,从此后销声匿迹,再没人见过“地仙村古墓”里有活人出来。
  当年封家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封师古疯了,祖宗留下过训示,移山巫陵王的陵墓不能挖开,因为那座古墓中埋着个怪物,封师古却不遵守这个禁忌,盗发此墓后整个人都变了,多半是在盗墓时被巫陵王的阴魂缠了,他几十年来把从各地盗挖来的明器、棺椁、丹鼎、金玉,一股脑的往古墓里装,又妖言惑众,想拉着许多活人进去殉葬。
  但这些反对封师古的人,在封家宅里都没什么地位,封师古对他们也不强求,只说外边的世界转眼间就会血流成河,躲进“地仙村古墓里”,先死后成仙,得了大道长生不老,“与日月同寿、并天地同存”,这乃是下仙死后渡尸之法,你们这些不肯去的,多是痴迷不悟,迷途难返了,不过你们的子孙后代要是有劫有难,按照“观山指迷赋”进古墓来寻地仙,念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我照样肯渡化他们。
  后来流寇入川,果然是杀人不计其数,但大军并没有打到川东,只是明末清初土匪乱兵极多,难免殃及青溪地区,也曾进山盗发地仙村古墓里的珍宝,却并未得逞。在战乱中,封家的人没有就此死绝,背景离乡逃到了湖北,随着改朝换代隐居一方,偶尔窘迫时,便盗墓为生,“观山指迷赋”和倒斗的手艺仍然没有失传,但传到封团长这代,人丁不旺,老封家就他一个后人了,连祖宗的本事都没学全,没什么正业可做,只好常年混迹在绿林之中,倒也逍遥自在,恰好赶上抗日战争爆发,国难当头之即,他就带着几个弟兄当了兵。
  他戎马半生,经历了大小几百场战斗,从解放前就当团长,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了还是团职,要说这半辈子立过的战功不小,也获得过不少荣誉,单是他率领的那个团,就是纵队里的王牌团,其荣誉称号,在辽沈战役时期有“千炮万炮打不动守如泰山英雄团”,还有抗美援朝时期的“深入敌后出奇兵常山赵子龙团”等等。
  可封团长虽然打仗不要命,而且屡建奇功,但他这个人,身上毛病太多,喝酒睡女人是家常便饭,他本人也好玩,打猎、骑马、跳舞、票戏、斗狗、养猴没有他不喜欢的,而且不管玩什么都是行家里手,再加上此人绿林中的匪气很重,跟谁都讲义气,被记了许多次大过处分,甚至有几回差点被军法从事了,但是在战争年代,只要打仗能打出作风,别的什么事都好说,不过到了和平时期,部队里就招不开他了,只好调动到地方上工作。
  封团长离开部队转到地方,身上的毛病就更明显了,他最大地缺点就是比较迷信,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从来都没含糊过,砍头只当是风吹帽,可一提火葬就吓得全身打哆嗦,并且对自家祖宗传下来的“观山指迷赋”深信不疑,所以后来的一系列运动中,他就成了众矢之地,还多亏了部队里以前的老首长保了他。给远远的下放到农场劳动。虽然苦点累点,但山高皇帝远,有什么运动也波及不到深山里的果园沟。
  但封团长散漫贯了,只习惯对别人发号施令,眼里不揉半点沙子,觉得自己实在是干不了采石的苦力,开始先想到了自杀,可觉得这么死了有点窝囊,就打定了主意要跑——跑回老家去古墓里找地仙。
  封团长在遗书中提到,他这辈子活得问心无愧,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当时一块在农场干活的孙耀祖——老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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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二十二章 九宫螭虎锁

  封团长本想拉着老孙一块逃的,可一看对方有些犹豫,就一狠心给了他一镐把,其实这也是为了让他脱开干系,不过封团长觉得自己是当兵扛枪的粗人,手底下没轻没重,一镐把下去,不知这知识分子能不能挨得住,记得当初跟小鬼子拼刺刀,也就是用了这么大劲头。备不住当场就没命了,可当时形势紧急,来不及再看孙教授是被打昏了还是被打死了,就匆匆逃离了现场。
  逃亡的路上心中仍然忐忑不安,还不得不担心那位老孙,是不是被自己失手打死了?但既然逃了出来,就已经不可能再回去看了,这一路穿山越岭,尽是捡那没有人烟的密林险峰而行,遇到县镇之地,就让那只跟随他多年的巴山猿狖去偷吃喝烟酒,他自己则潜伏在深山里躲藏,所以始终没人发现他的踪迹。
  最后终于成功穿越了大巴山脉,到达了祖籍青溪镇,经过隧道的时候,被偶然的塌方砸伤了头部,带着伤一路挨到棺材峡,按照祖宗留下的“观山指迷赋”,找到了藏有开启“地仙村古墓”入口钥匙的悬棺墓穴。
  不料到头来万事成空,封团长虽然把“观山指迷赋”记了个一字不差,可对“观山太保”传下来的各门奇术,却是没学全三成,凭自己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打开“九宫螭虎锁”紧扣下的石椁,按照地仙传下的“观山指迷赋”所言,开启墓门的秘密钥匙,就藏在这具石椁之中。
  封团长在潜逃的过程中,身上染了重病,头上又受了伤,此时渐觉不支,眼看再没活路了,想必是天意弄人,差了最后一步,终究要引恨于此,一阵急火攻心,双腿竟都瘫了。他心如死灰,自道是活不了多久了,便在烟盒纸上留下一些话来,将来万一有人见到自己的尸体,也不会被人当做是无名的荒尸野鬼,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希望发现尸体的人,能替他去找一找在农场里劳动改造的孙教授,要是此人已不在人世了,自是无话可说,倘若那个难友孙教授还活着,就替自己跟他说一声抱歉,别的都不用提了。
  封团长最后在遗书中留下话来,眼下全身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只有祖传“大明观山太保”腰牌一面,系为传了几百年的古物,完全是纯金打造,挂在巴山猿狖脖子上,它要是见到有人把我的尸体就地安葬,就会任你摘了此牌,算是些许答谢的心意。
  孙教授读完这封遗书已没眼泪可流了,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其中充满了无边无尽的寂寞,似乎是叹息人鬼殊途,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再也没有患难与共的朋友可以倾诉了。
  孙教授的心情我十分能够体会,不仅是我,我想Shirley杨、胖子也应该是感同身受,这些年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伙伴,我有时候夜深人静,会突然觉得那些早已离去的人,又好象还都还活在自己身边,因为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还是那么真实,甚至每一个细节都还能够记得,生死相隔的遥远存在感十分模糊,可再仔细回想之时,无比强烈的孤独感就会随之而来,生活中缺少了那些人,使这个世界已经变得越来越寂寞了。
  最后孙教授还是决定把封团长先就地掩埋了,虽然龙气缠绕的棺材峡可以维持尸体一时不腐,又不会被虫蚁啃噬,可按照老封生前的遗愿,理所当然要把他埋在这处风水上善之壤,便就地用工兵铲刨了个土坑,将封团长的尸身装在松皮古棺里埋了。
  孙教授取下巴山猿狖脖子上挂的“观山腰牌”,本想要一并装进棺材里,我转了个念头,这东西是“观山太保”的身份证,进入“地仙村古墓”怕是会用到此物,暂且借来一用,等将来正式将尸体入殓安葬时再拿来陪葬不迟,就让孙九爷先将“观山腰牌”保留几天。
  这时胖子说:“改埋的也埋了,你们大伙别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好不好?咱们还要不要将伟大地倒斗事业进行到底了?这石椁里有开启墓门的钥匙,咱就一块动手吧,我就纳闷了……这么个石板棺椁,能劲得住什么?我看拿石头砸也砸开了,怎么那封团长竟然没能得手?地球天天转,世界天天变,我的同志哥,不懂脑筋果然是不行的嘛,老胡咱俩试试能不能拿石头砸破了它……”
  我忙说:“且慢,要是能拿石头砸肯定早就砸开了,我听陈瞎子讲过,古墓里有种带九宫螭虎琐机关的棺材,里面都是两层的,内藏硝水毒火,开这九道锁扣必须有固定的顺序,否则一旦开错了或是用外力相加,棺椁中藏着的药料就会立刻喷涌,里面的东西玉石俱焚,是个反倒斗的巧妙机关,封团长生前多半只知道其中有埋伏,却没学会祖传的九宫之理,所以引恨而死。”
  我又问Shirley杨,除了正式的途径,还有没有能开这石椁的办法?Shirley杨说方法倒是能想出几个,但都不敢保证是万无一失的法子,如果稍有差错,不仅前功尽弃,而且“地仙村古墓”是永远都进不去了。
  孙教授此时有些沮丧。对众人道:“咱们就别存着痴心妄想的念头了,封团长的遗书里只提到石椁中有钥匙,他祖传的观山指迷赋真言,却没留下半句,纵然手中有了锁匙,又到哪里去用?”
  我说只要有了钥匙,不怕找不到钥匙孔,别忘了咱们的“归墟古镜”还没使呢,等找个没尸体的地方占上一卦,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些启发,就算没启发我也绝不无功而返,我们上次下南洋采珠,捞了许多价值不菲的南海秘宝,可要没采珠的蛋民相助,此时多半已到老马那里报道去了,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蛋民”多铃的命也许对别人来说,值不得什么,但我却绝不肯眼睁睁地看她死掉,否则将来我还有什么脸去和古猜说话?就是把诺大个“棺材峡”挖遍了,我也得找出“地仙村古墓”中所藏的“丹鼎”。孙九爷您要是想打退堂鼓我也不拦着,等回北京咱们再见。”
  胖子说:“哎……我说老胡,让孙九爷回去哪成?你也太便宜他了,世界上最怕认真二字……这话谁说的来着?先不管是谁说的了,反正你家胖爷就是个凡事都喜欢认真的人,真要掰扯起来,咱们到南海珊瑚螺旋冒这么大风险,还不都是孙老九引起来的?他要不造谣说沉船里的国宝是秦王照骨镜,咱们能去吗?咱们要是不去,蛋民老阮能死吗?”
  我一拍大腿,对胖子说:“对呀,你不提醒我都给忘了,老九不能走,等咱打开了古墓大门,还得让他给咱们在前边趟地雷呢。”
  孙教授听在耳中,顿时动怒道:“你们这些亡命之徒简直是土匪……是军阀!而且还千方百计的诬蔑我。”说到这里心里却又虚了,又说:“秦王照骨镜沉在南海之事,确实是我捏造的,这个我早就承认了,可……可我刚才没说要回北京去啊,我也是下了好大决心才进山的,如今工作都扔了,怎肯半途而废?我是说咱们不能存有妄想,应该客观冷静的对待事实,分析事实,我的……笔记本你们几时还给我?”
  Shirley杨在旁说:“你们别争了,加在一起一百多岁了,专喜欢计较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这石椁能开,幺妹儿学过蜂窝山里的本事,九宫螭虎锁难不到她。”
  我和胖子、孙九爷三人立刻止住话头,把目光投向幺妹儿身上,看她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难道真学全了“蜂匣”之术?我担心她托大了,那“九宫螭虎锁”是个连环扣,开错了顺序里面的古墓钥匙就没了。“地仙村古墓”布置不凡,要没这柄钥匙,还不知要费多大周折才能进去,不是轻易作耍的事端。便问她可知“九宫跳涧”之理?“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个极重要的数字,我看既然有个九宫的名头,多半是利用了河洛之数中的“九宫跳涧”为原理。
  幺妹儿摇了摇头,哪得有啥子“九宫跳涧”?“九宫螭虎锁”只是件连芯的销器儿,并没有奇门之道在里边,想那些“销器儿埋伏”之术,在“蜂窝山”里都是本等的勾当,何难之有?
  只是“九宫螭虎锁”根据布置不同,皆有变化,就象是信用社或银行里带密码的保险箱,刚才那头巴山猿狖不断指着椁上浮雕的一座高山,“九宫螭虎”的排列口诀也许正是以山水为引,它可能正是想提醒众人注意,猿狖极通灵性,封团长生前应该知道椁上雕刻的山川就是密码,却至死也参悟不出。
  我见幺妹儿说得通明,而且心细如发,果然是精通拆装“蜂匣”的行家里手,既然她有这身本事,我就算吃了一颗定心丸,从骨子里信她了,要是真能够借此破了“地仙村古墓”之谜,头等功劳就是她的。当下便请她指导大伙如何动手。
  幺妹儿说只要口诀没错,开此石椁易如反掌,山上雕刻九朵祥云,称做“九宫凌山”之数,鲁爷歌诀中说得清楚:“说九宫、道九宫,循环往复有无间:九宫本是无根数,鲁爷留书讲分明;又因无人识九宫,才托仙山做度量……”
  幺妹儿使出“蜂窝山”里的手段,按照歌诀中的话,把那九枚螭虎一一挑开,猛听石椁中发出“喀楞”一声,机括已被绊住,椁盖松开了一条缝隙。
  我喝了声彩,咱幺妹儿手艺不错,看来是把老掌柜的东西都学会了,纵然有家财万贯,也不如有一技在身,别以为这些传统手艺已经被时代淘汰不值得学了,其实越是失传的东西才越金贵,将来早晚有用得着的地方。同时心下又觉侥幸,要不是将她从那小镇上带出来,我们还不知要为这石椁费上多少脑筋,一想到“地仙村古墓”的钥匙就在其中,便都抖擞精神,上前合力搬开了椁盖。
  只见那石椁里是个没盖的棺材,底下铺着一层给棺中尸体盖身的“海被”。但却没有尸骸,仅有一支将近两尺长的金匣子眠在棺中,那金匣被“狼眼手电筒”的光束一照,立时金光闪烁,夺人的眼目。
  此时我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得都有些过速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探工兵铲下去,把那海被挑了起来,连同那具金匣一同拽出椁外。
  胖子大喜:“地仙老爷不愧是大地主大矿头,豪阔得很呀,装钥匙的匣子都是纯金的,今天要不倒了它的斗,胖爷晚上非得失眠不可,咱先看看这里边的钥匙是金的还是银的……”
  我提醒他小心匣子里还有伤人的销器儿,可别着了道儿,胖子便将那金匣子对准没人站立的一面,从后边揭开来观看匣中事物。
  黄金匣子镂刻着层层花纹,内外相通,闭合的并不严密,而且一没有上锁,二没有暗器,里面无遮无拦,打开之后,匣中所放物品一览无余,众人看得清楚,都呆在了当场:“不是钥匙,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匣子里地东西人人识得,再是寻常不过,可又绝对不是常识中的“钥匙”,甚至与钥匙半点关系都扯不上,正是因为这件东西,太普通太平凡了,以至于我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脑海里一片茫然。
  还是幺妹儿先开口问孙教授:“不象钥匙呀,这是个啥子东西?”
  孙九爷也是满头雾水:“是啊,这……这算……算啥子东西啊?”说着话,他又和胖子一同侧过头来看我,似乎想从我这得到答案,其实匣中之物他们也自认得,只是一看之下,都已有些发懵了。
  我一看Shirley杨也在一脸疑惑的望着我,看来他们是想逼着我来说了,我只好咬了咬牙,冒着被他们看成是“瓜娃子”的危险,硬着头皮子对众人说:“这个吗……世界上好象称这种东西为……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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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二十三章 神笔

  金匣中虽然没有钥匙,却藏了一支“毛笔”,不过并非用于普通书写的毛笔,那应该是画泼墨山水所使用的大号毛笔,我本着眼见为实的原则,让众人不要再发懵了,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仅是支毛笔,而不是其它的任何东西。”
  孙九爷挠了挠自己谢顶的秃头,摇首道:“石椁金匣中藏了一支毛笔,这打的到底是什么哑谜?封团长为何在遗书中说它是打开地仙古墓大门的钥匙?难道他祖上亲传的观山指迷赋也是假的?还是他临死前故意误导旁人?现在我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看来真是该到退休的时候了。”
  Shirley杨说:“我想封团长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会再行使诈欺人,倘若此物仅仅是与地仙村古墓毫无瓜葛的毛笔,他骗咱们又有何意义?观山指迷赋中不可思议之处极多,多为常人难测,也许这支毛笔是打开古墓大门的关键……”
  说着话,Shirley杨从金匣中取出那杆毛笔仔细端详,毛笔的笔杆却不是竹制的,也是纯金造就,黄金笔杆上镂刻着两行字,她一字字念道:“观山神笔,画地为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用此笔在地上画门通行?怎么可能……”
  胖子突然想到一件事:“哎……这事我好象以前听说过,有支神笔画什么什么就能变成真的,画条路就能上山,画一架竹梯就能爬墙,不过我还真有点记不太清楚了……是在哪个古墓里倒斗时看见的?老胡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说王司令你是记糊涂了,不过也许你太热爱咱们的事业了,否则怎能凡事都想到倒斗上面?拿神笔画梯子爬墙的事,我记得再清楚不过,不是小人书就是动画片,叫什么“神笔马良”,这个故事有年头了,比我也小不了几岁。
  胖子忙说:“对对,就是这段子,观山神笔是不是就是这意思?让咱们自己看哪好就在哪画个墓门,然后推门进去就行了,以胖爷这半辈子总结的丰富斗争经验来看……咱八成又让地仙村的民兵给涮了一道,简直是侮辱咱们的智商呀,用笔画出来的门,能他妈进人吗!”
  Shirley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就问我道:“怎么说?那神笔画门的事情……在古代真的有过吗?”
  我苦笑道那根本不是事件,是中国五十年代创作的一篇神话故事,说是有个穷人家的孩子叫马良,从小就具备艺术细胞,不老老实实放牛,反而是特别热爱从事美术创作,虽然一天学也没上过,可画什么象什么,美术学院的老师画得都不如他,而且他还有个习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走到哪画到哪。
  他唯一地梦想就是有一支属于自己的笔,结果有天晚上,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白胡子老头,老头给了他一支画笔,让他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从此马良就用这支笔来画画。
  想不到此笔竟然是一支神笔,画出来的东西都能变成真的,画只仙鹤立刻就一飞冲天,画头耕牛马上就能拉犁,后来压迫劳动人民的统治阶级知道了这件事,就把马良抓住了,把他关在牢里。到了晚上马良就在牢房中画了一道门,过去一推,门就开了,又画了一个梯子,顺利的翻过墙头越狱了。
  最后他又被抓到皇宫里,给皇帝画了一座金山,山前是一片汪洋大海,皇帝和大臣等坏蛋,坐在马良画的宝船里去金山搬运黄金,却被马良暗中画了一阵风暴,把宝船打翻,坏分子们统统被淹死在了海里。
  神笔马良消灭了剥削人民的皇帝,拿着神笔回到民间,专门为穷苦老百姓画画。他的故事在五六十年代,是当时的孩子们最喜欢的一种故事,类似的还有宝葫芦的秘密等等,不过我们小时候为什么喜欢这个故事呢?别人我不清楚,反正我和胖子七八岁的时候觉悟还很低,我们整天想象着自己能有这么一支神笔,就可以自己给自己画奶油冰棍吃,想吃多少吃多少,我们还一致认为马良的神笔,要比宝葫芦好用,因为当年深入的想象了很长时间,所以以直到现在还记得比较清楚。
  Shirley杨笑道:“看来你在小时候就已经很有抱负了,可这支观山神笔与你刚才讲的故事一样吗?真的可以画出地仙村古墓之门?”
  孙九爷却对此哧之以鼻:“荒唐,太荒唐了,咱们是来寻找古墓的,不能再乱弹琴了,要多提些有建设性的想法,我看这观山神笔会不会有一个夹层?说不定在笔杆里面藏着钥匙。”
  我拿起金匣和神笔反复看了几遍,金笔是中空的,没有什么夹层机关,不过我发现在金匣上却似乎另有玄机,匣面上镂空的图案属于明代风格,有高山流水和人物,整体是一片石屏般的高山,山下河谷间林木茂密,另有一位仙人,在两道石屏夹峙间的一座大山上作画,仙人所画的图形似乎正是一道大门。
  我看金匣图案中的山川上有飞燕为桥的异象,酷似“吓魂台”前的性情,如果墓门就在这道峡谷底部,也应了我先前所言——地仙村古墓必定不会距离“棺材峡”藏风纳气之处太远,“观山指迷赋”穷尽诡异离奇之思,多不是以常规的思路所能参悟透的,也许峡谷里有一处特殊的所在,用那神笔真就可以画山开路亦未可知。
  我心想反正下一步正要寻个没有死尸的地方。以便使用“归墟卦镜”洞悉古墓之谜,此时再留在悬棺墓穴中胡思乱想无益,何不就到峡谷底部来个一举两得,只要亲临其地一试,便知神笔画门是真是假了。
  我拿定了主意,把金匣神笔一同收了,让众人准备找路径下山。孙教授指着那巴山猿狖问我:“这家伙怎么办?它主人死了独自流落荒山岂不可怜?我把它带回北京怎样?”
  我微一沉吟,告诉孙教授这想法不可行,如今比不得以往了,路上怎么带野生动物?带回去也没办法养在家里,而且这巴山猿狖十年来一直在附近徘徊,说明它十分恋主,正所谓是“麋鹿还山便,麒麟给阁宜”,深山老林里才是它的归宿,就随它去吧。
  我劝说了一场,孙教授终于打消了他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众人一直目送那巴山猿狖攀着峭壁隐入云雾,这才动身出发。
  岩洞墓穴离谷底已经不远,并且凿有嵌壁的鸟道相通,自峭壁穿云而下,只见奔腾的急流怒吼着从山游穿山经过,置身此处,犹如身处于海拔千仞的大山裂痕深处,头顶一千多米高处的天空断断续续,只是隐约可见,仿佛已经进入了一片完全与世隔绝的区域。
  峡谷底部地势相对开阔,与峡谷中部判若两地,上方险峻的峭壁虽窄,但是山根处的河道两侧,却向内深深凹陷,河床边缘全是一片片平滑如镜的卵石,岩石缝隙中杂草野花丛生,并且生着许多叫不出名目的古怪树种。
  这里终年不见天日,水雾弥漫,使得附近那些植物极度阴郁,加上天气闷热潮湿,容易使人产生一种莫名的烦躁不安。
  我参照金匣中描绘的情景找了一阵,见峡谷中有条岔口,里面是干涸的青石河道,进去不深就到了尽头,是条嵌在高山中的瀑布,不过瀑布不是改道就是干了,已经没有了水源,迎面只剩下一堵溜滑的峭壁。
  在瀑布干涸之前,已不知将这堵山壁冲刷了几千几万年,平滑光洁得就如同一面石镜,壁前有五株浓密的老树,枝叉生得张牙舞爪,竟与金匣上的图案极为神似,仙人用神笔画门处,理应就是无水瀑布处的岩壁了。
  可眼前的山势浑然一体,绝无任何人工修整过的痕迹,用毛笔在上面画一道门就可以进去了?怎么想也都是不太可能,除非那观山神笔,真是一支可以描绘出奇迹的“神笔”。
  众人到此面面相觑,谁会笨到拿着笔去山上画门开路?回去被人知道了,“摸金校尉”的英名岂不沦为笑柄?
  我想了想,对胖子说:“当年在军区保育院的时候,咱们那的阿姨就已经看出你有艺术细胞了,别的小孩尿床都是没品味的瞎尿,唯独王司令你今天尿个大火车,明天尿个大轮船,每天都不带重样的,真是让人佩服不已,最近这两年我看你已经有当毕加索的潜质了,要不……你过去画道大门让我们欣赏欣赏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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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二十四章 地中有山

  胖子道:“你小子少来这套,这是阿里巴巴干的傻事儿要干你自己去干,甭想拿我当枪使,否则回去之后要是让大金牙他们知道了,肯定又要给胖爷编新段子了,本司令这点冷峻孤高的气质和作派,培养得多不容易?怎么能全让你给糟蹋了。”
  最后胖子出了个嗖主意,如果孙教授可以不要面子过去画门,就先还他半本笔记,孙九爷一听这个条件可以接受,连二话都没说,当场就表示愿意去当“阿里巴巴”。
  我把金匣中的笔墨取出来,倒点水研开了黑墨,将观山神笔的笔头蘸得饱满了,递给孙九爷,并且郑重其事地嘱咐他说:“尽量画得像一点,画完后千万别忘了念——芝麻开门。”
  孙教授叹道:“大概是我过去太聪明了,现在才犯糊涂,用毛笔在山上画门取路……这……这不是我这辈子最聪明的举动,就是我这辈子最愚蠢的举动,可不管怎么样,我这也都是教你们给逼的……”他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一边提了笔走到峭壁前,抬笔先画了一个大方框,又在中间加了一竖道,两边各画了两个圆圈,作为“门环”,这道山门就算是画完了,虽然画得潦草了一些,可却也算得上是形神兼备之作。
  众人悄立壁前,个个目不转睛,不眨眼地盯着那画出来的大门,这一刻竟然过得格外漫长,感觉心都揪起来了,我心中反复默念着:“芝麻开门吧……”
  过了好一阵子,眼睛都瞪酸了,峡谷中的山壁上,画出来的大门却没有任何动静,墨痕渐渐干了,仍然只是一幅画。
  我们望山兴叹。虽知可能是未解“观山神笔”之奥妙所在,才致使画门无功,却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使画出来的大门开启,我只好按照先前的约定,让胖子把孙教授工作笔记的前半部分还给了他,后半本记载着他研究“归墟卦镜”的部分,仍然要暂时留在我们手中。
  胖子对孙教授说:“别愁眉苦脸的呀,是不是没把笔记全还给您,觉得我们有点不仗义?可别忘了是九爷您不仁在先。哪座庙里都有屈死的鬼。唯独您孙老九,一向没少做瞒天欺心的勾当,想喊冤恐怕都难理直气壮,所以听胖爷良言相劝,干脆就别想不开了。赶紧把这半本笔记先拿着。”
  孙教授铁青着脸接过笔记本藏在怀中,对胖子说道:“事到如今,你们以为我还在乎这本笔记?我是发愁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说完又转头来问我:“胡八一,你还有鬼主意没有?”
  这种时候,我自然不能流露出半分难色,只能捡些拍胸脯子的话来说:“观山神笔画地为门之事,咱们恐怕一时参悟不透,不过这峡谷底部没有死尸,正是南海秘宝归墟卦镜的用武之地。如果情况不到万不得已,原本是不想用这招杀手锏的,但此地已是棺材峡山穷水尽之处,再不使盗墓古术更待何时?”盗墓之术,其实不单观山形察地势的风水秘术,还可以“观泥痕、观土质、观水流、观草色,更有嗅土、听地、问天打甲之术,若用此法百不失一。”
  我当即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把“青铜卦镜”和“鱼龙卦符”取出,准备施展盗墓四诀中——“问”字诀的上法。
  孙教授痴迷于这面神秘无比的“归墟卦镜”已久,只是苦于不会使用“照烛镜卜”之法,又对我的办法不太信任,当下便凑到近前问个不休。
  Shirley杨也对此很感兴趣,毕竟“问墓”之术的传说,至今已失传了上千年,现在很少有人能说其中的名堂。包括当年的卸岭盗魁陈瞎子,以及搬山道人鹧鸪哨。也对此毫无了解。
  我只好对孙教授和Shirley杨做了些简单的解释,在汉唐时期的“摸金校尉”手段中,就有问天打卦的举动,也就是所谓的“问墓”之术,根据使用巫卜器物的不同,此术自古有两种方式,一个是“烛照镜卜”,另一个是“烛照龟卜”。
  “摸金秘术”的核心元素是《易》,《易》的核心则是“天人相应、生生不息”,如果换置到现代的概念,可以理解成介于“心”与“物”之间,“心”与“物”应该是一体的,“心”即是人,“物”即是天,心与物本是一体,既不能纯粹的唯心,也不能彻底的唯物。
  连接在精神与物质之间的元素,即是风水一道中所言的“气”,在生气充盈的上善之地,可以利用风水秘器,来窥测这层无形无质的“生气”。
  能够作为风水秘器的大多是上古青铜器,或者是用埋在风水宝穴中多年在龟甲龙骨,因为这些器物不能多此反复使用,所唐宋之后,几乎再没有盗墓者用“问墓占验”的古老方法倒斗了,这是此术失传的主要原因。
  孙教授声称,他在一些历史资料中看到过不止一次,这“问”字诀应该是确有其事的,不是什么唯心的传说,不过“归墟卦镜”不比普通的青铜鼎器,古镜中的卦符都是按周天卦数排列,如果不了解古老的卦图卦象,谁又知道怎么使用?
  我没有立即回答,将鱼、龙两枚铜符拿在手中,仔细想了想张羸川的指点,奥妙无穷的“十六字周天古卦”,包含“卦象、卦词、卦数”三项,他们的关系是——由“卦数”推演“卦象”,再由“卦词”解读“卦象”,这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难说哪个主要哪个次要。
  对此三项记载最为周全详尽的,应该是“周天十六卦全图”,但现在世上已经没有出土的遗存古物可见了,也许在“地仙村”古墓里还藏着一幅周天卦图,所以孙教授才肯舍家撇业,不远万里地跟我们来到这里冒险。
  我以前对于真正的“周天十六卦全图”几乎一无所知,但我在南海时,曾听龙户古猜背诵过全篇的周天卦数,而我又有幸识得张羸川,在他的帮助下,通过对“周天卦数”和“青铜卦镜、青铜卦符”的反复推演,找出了使用“归墟古镜”的方法。
  我对孙教授和Shirley杨说:“周天卦符有一十六枚,在不同的推演中分别有不同的特定符号来表示,鱼、龙、人、鬼代表了一个小周天的循环,专门用来占验古墓墟址的方位和空间。”
  孙教授连连摇头:“谬论,简直太荒谬了,你如果说这四枚青铜卦符都是生命形态的象征,或者是生灵的象征,还多少有几分可信的程度,但它们怎么能代表方位和空间?差得也太离谱了,你那位张师兄多半是个江湖术士,分明是一派胡言,铜镜铜符都是绝世秘宝,你可千万不能乱用。”
  以前在昆仑山的经历,使Shirley杨对我的易学理论比较信服,可她也觉得此事很难理解,说道:“我不懂易经的变化之道,但老胡你说鱼、龙、人、鬼四枚青铜古符,可以用于占验古墓空间方位,可否有什么依据?”
  我对众人说道:“别看孙教授研究龙骨天书许多年了,但确实是顽固不化,是个不开壳的脑子,他只能想象出鱼、龙、人、鬼四符是天地间的生命形式,却想不到更深的层次,天地空间的存在,恰恰就是针对生命而言的。这是天人一体的全息宇宙概念,其实这个秘密就在没有眼睛的青铜卦符上。”
  孙教授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研究成果虽然没得到重视,可毕竟是研究了不少成果出来,成果始终是客观存在谁也抹杀不了的,至于我是不是不开壳的脑子,也不是你们年轻人说了算的,你且说说这没有眼睛的古符和空间,方位有什么联系?我丑话说在前边,别看归墟古镜是你从海底捞回来的,可我绝不能听你胡诹几句。就让你随便毁坏这稀世珍宝。”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对孙教授说:“我要真想随便废了这面青铜古镜,您还真就拦不住,不过老胡我向来以理服人,今天就给你补一课,赶紧拿笔认真记录。不要居于庙堂之高就变得目光短浅看不清江湖之远了。”
  我指着“归墟卦镜”背面的周天铜匦让孙教授看,每个铜匦上都有一个符号,青铜卦符就要分嵌入其中相对应的位置,铜符无眼,实则并非无眼,而是代表着生命的空间局限性,确切点说应该是“看不见”。
  中国古人对空间的认识,早在几千年以前就已形成,并且和现代的科学概念非常接近。也可以说,现代科学发展了几千年,在宇宙空间的概念上,却从来没有太大进展。
  四枚铜符分别是“鱼、龙、人、鬼”,在古代的传统概念中,鱼看不见水,人看不见风,“风”应该就是现在所说的空气,人生活在大气层里。和鱼生活在水中是一样的,都是生活在一种自身看不到的物质里。
  而“鬼”则看不见土地,在古代人的观念里,幽灵向来是生活在地下的,鬼在地中,就如同人在风中或是鱼在水中,当然“鬼”和“龙”都只是中国传统文件中的一个概念。
  孙教授听到这里,已有顿悟之感。连拍自己的头顶:“对呀……人不见风、鬼不见地、鱼不见水,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那……那龙呢?龙和鬼一样是个虚幻的概念,龙看不见什么?快说快说……”
  我看孙教授急得够戗,看来是动了真火,激动之余抽风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便不再同他卖关子了,直言相告:“龙在古人的观念中,乃是图腾中的万物之灵,而龙本身,却完全看不见任何物质,龙只能看见有生命在旦夕,也就是那些具有灵魂的存在,其余的不管是风是水还是地,龙一律看不见,这就古人中反复提及的——龙不见一切物。”
  所以“鱼、龙、人、鬼”四符,实际是一个周而复始的空间概括,按照“人不见风、鬼不见地、鱼不见水、龙不见一切物”的相应标记,把卦符纳入古镜背面的铜匦中,再点燃一支南海鲛人油膏提炼的蜡烛,就可以占验古墓方位了。
  Shirley杨说:“知道原理就好办了,可咱们手中只有四枚铜符中的两枚,四缺其二,却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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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嘬了嘬牙花子,青铜卦符不全,确实是极为难之处,当年“搬山、卸岭”合伙盗发河西瓶山古墓,曾掘出“铜人、铜鬼”二符,但时至今日,两枚古符和瓶山丹宫中的丹炉,都已被纳入湖南博物馆的珍宝库中,我们连见到真品都难,更别说拿来寻龙倒斗了。

  幸好我手中的两枚铜符中,有一枚“青铜龙符”,占了总符,再有一枚“青铜鱼符”相辅,至少可在古镜中推演出一半的卦象,或许不会太过精确,但只要能有一个模糊的暗示,就应该心满意足了,话又说回来,即便真有四枚铜符,能在镜中照出周一卦象,我不知卦词,多半也是有象无解,还不如半边的后天卦象容易解读。

  孙教授听我解说明白了,这才放心让我动手,我将卦符安放在“归墟古镜”背面,让众人围成一圈,点起了一支“鲛鱼蜡烛”,那铜符眼中的窟窿,恰好是个卦眼,烛光好似从中漏在镜背卦图上。

  这时还要参照天干、地支,以及甲子时辰等等,来转动古镜背面可以活动的一圈机数,最后铜龙、铜鱼中照出的烛影,分别投在了两个古老的图形当中,铜镜中所剩不多的海气,也在此时又散去了一些。

  孙九爷研究龙骨天书多年,最基础的那些河图洛数和卦象,早已看得熟了,见卦象呈现,连声称奇,喜道:“这是坤啊,另一个是……艮,都是些什么意思?地仙村古墓在哪?”

  我凝视着归墟古镜背面的卦象,对众人说道:“这卦象是艮在坤内,坤为地,艮为山,地中有山,山也是陵的意思,我看地仙村古墓肯定就在这座大山里面。”

  众人听我所言,便都再次抬首仰望面前的高山,“棺材峡”中的山,实在是太高太陡了,而且云雾缠绕,形势险峻巍峨,难以施展“千尺察形,百尺看势,分金定穴,直透中宫”的手段,仅凭一句“地中有山“,针对地底的古墓而言,范围还是太宽泛了一些。

  我也颇觉为难,顿觉束手无策,难道只能一米一米的排摸过去?那样做的话,怕是没个一年半载也不会有结果,而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不过有一弊终有一利,比较让人欣慰的是以前的路没白跑,我们这支探险队,确实是离“地仙村古墓“越来越近。

  可我们根本不知“地仙村古墓”的规模布局,想要挖个盗洞就钻地而入,那是势比登天还难,只可惜此刻不得天时,否则这时候来场雷雨,我也可学学“听声辨穴”的法子,以竹筒听地,雷声从地下传导。听其回响之轻重缓急、沉闷顿措、远近高低,便可将地下情形听得一清二楚,但现在既无风雨也无雷,也只能空自着急没有咒念。

  我猛然想起搬山填海术里好象有“呼风唤雨”的法子,此地山势收拢,云雾都聚集在各条深谷中,正好有出现雷雨的迹象,可“搬山道人”的方术太过神秘,并不是每一项我们都能轻易理解的。按照记载,想求大雷雨,至少需要有一枚“雄鼠卵”,大概是白花花的椭圆形状,比鹌鹑蛋还小着两圈,似石非石、似骨非骨。将之浸泡入角杯水中,不过我从没听说过什么“雄鼠卵”了,雌雄阴阳倒是知道的,推测可能是公耗子蛋,可公耗子又怎么会产卵?而且就是母耗子也不应该下蛋啊,心中疑惑从生,就找Shirley杨打听,难道这样简单的办法就可以让老天爷打雷下雨?老天爷的脾气一向很大的,而且喜怒无常。他能这么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Shirley杨记性奇佳,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说,“搬山术”中的具体说法应该是——阴阳合而后有雨,阴阳相薄,感而为雷,激而为霆,这原来是“匈奴法”,汉代的时候,在草原大漠上的巫卜活动中才会用到,以净水一盆浸泡特殊石子,反复淘洗不断,密持咒语良久,既会降雨,石子名为“鮓答”,最大的有鸡蛋大小,最小的如同豆粒。这些石子全是地上走兽腹中所产,其中以牛马二宝最妙。也最为难得,后来此术流传到搬山道人手中,虽然不知咒言,但照此方以水浸石,也可可致雨。

  我看基本上已经懂了一多半了,这东西就和我们要找的古尸“内丹”差不多,只不过一死一活,走兽腹中之宝,也属于“内丹”,实际上都是内结石的一种,是飞禽走兽吸取日月之精华,年深日久所得,日月之精也既是天地间阴阳之气,以清水浸润摩擦混合,正是经卷典籍中所言的“阴阳合而后有雨”,才使得附近云雨聚合、雷电激荡。

  Shirley杨说了又说,凡是走兽腹中的结石,虽然在古人眼中统称为“内丹”,但各自都另有名目,所谓的“雄鼠卵”,就是老鼠的内丹,用“雄鼠卵”在山中致雷雨最有奇效,可以说是百试百验。

  自然造化所钟之奇,难以掌理论测,比如凡是雄鼠所产结石,其上都有天然生成的符文,这在《本草纲目》上都有明确的记载,倒非是妖妄流传之言。又比如百岁老刺猬腋下会生有镜印,猪羊的结石上会有印篆,也都各自有其异效,牛有黄在胆、犬有墨在肾,牛的结石叫做牛黄,生在胆囊之中;犬的结石生在肾脏,叫做“犬墨”。另外马之宝、驼之黄、鹿角之玉、兜角之通天,都是此类事物,功效作用各异,举不胜举。

  与尸丹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异之物,眼下又去哪找这些东西?再说古代人留下的东西,现代人反而有许多是没办法理解的,所以即便真找到了也未必灵验,Shirley杨就劝我先不要异想天开了,现在毫无头绪了,着急上火也于世无补,一路到得此地,众人都已有些疲惫了,不妨就地休整一下再作道理。

  我一看大伙确实整天没吃东西,五脏六腑十二重楼空了许久,这会儿饿得前心贴着后背,都已有些扰不住了,又看这山谷里空山寂寂,不会有什么猛兽出没,只好决定暂时原地休息一夜,然后再从长计议。

  众人七手八脚在附近山根里铺设睡袋,连营火都懒得点了,胡乱吃了些压缩饼干和罐头,我满腹心事,和Shirley杨商议了一番明天的行动方案,并没顾得上吃多少东西,就让其余的四人先行休息,由我先来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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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二十五章 画门

 我独自依在山岩上,脑海里只是反复琢磨着“地中有山”之意,觉得此象属于“谦”卦,其中应该还有“以静制动、虚怀若谷”之意,看来要暂时潜伏隐藏,等待时机出现。
  到后来,不觉困乏起来,这些年我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可不知今天是怎么了,上下眼皮打起架来,稍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睡梦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念头——在“棺材峡”这片阴森的陵区里怎好全伙睡觉?
  随即猛地警醒起来,山区昼夜温差很大,只觉夜凉如水,深处这峡谷底部,也不见月光,四下里都是黑茫茫的,原来已是睡了许久了,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眼睛逐渐适应了黑夜的环境,隐约觉得周围有些不大对劲,仔细一看,眼中竟然出现了奇迹般的景象,先前用“观山神笔”画在峭壁石屏上的那道大门,正自悄然无声地缓缓开启。
  干涸的瀑布石屏,高可百米,即使在漆黑的夜晚,看过去也能见到一大片模糊的白色岩层,我忽然发现画在那石屏上的大门赫然洞开,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山洞口。
  初时我又惊又奇,还道是在梦中,或是在黑夜里看花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凝神观看,只见那黑呼呼的山洞竟然还在微微蠕动,不仅如此,我还随即察觉到,在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微微振颤之声。
  我不敢大意,急忙把Shirley杨等人从睡梦中推醒,众人见到岩壁上的异状,皆是倍觉讶异,一时间不明究竟,谁都没敢轻举妄动,只得继续伏在原地,目不转睛地观察动静。
  只听得峡谷底部的树丛中,到处都是嗡嗡振翅的声音,那嗡鸣之声慢慢变得密集起来,我心中一动,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应该是某种成群结队的飞虫,却不象是峡谷里的“茅仙草鬼”。
  这时就听孙教授脱口叫道:“蛰蜂!用毛笔画门在岩壁上全是蛰蜂……”他话一出口,又赶紧伸手将自己的嘴紧紧捂住,惟恐慌声音太大,惊动了山里的野蜂。
  我也已经看出了些许端睨,原来四面八方陆续有一群群的野蜂涌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是“观山神笔”留下的墨迹中,含有某种引蜂的药物,才使得群蜂出巢,山里的野蜂多是“胡蜂”,蛰到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我和胖子以前捅了不知多少马蜂窝,历来熟知野蜂习性,此刻虽觉得纳罕,不知观山神笔画门之法有些什么古怪,却并没有对峡谷里出现大群野蜂而感到惊慌失措。
  我见孙教授有些慌了,便低声告诉他说:“别慌,除非是蜂巢受到威胁,否则野蜂不会轻易攻击不相干的人,只要趴在这里不动,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孙教授听后稍觉心安,可他从前下乡收集文物的时候,曾被山区里的野蜂蛰过,见四周有无数野蜂越聚越多,群蜂汹涌,望去犹如云雾飘动,蔚为奇观,野蜂振翅之声在林间鸣动鼓噪,他切实领教过蛰蜂的厉害之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始终认为,即使是山里的熊狮虎豹,也没有如此大规模的蜂群来得恐怖。
  此刻见了黑压压的蜂群铺天盖地而来,孙九爷自然免不了心胆皆颤,脑瓜皮一阵阵的发乍,只好闭上眼睛,又用手堵住耳朵,不去听蜂群“嗡嗡嗡”的飞动声,可那声音却仍象一只只粗大有力的胡蜂使劲往人脑袋里钻,脸上的神色难看已极。
  我没想到墨笔画痕竟会有如此效力,驱使着大群野蜂,不顾夜深源源不断的汹涌而来,万一野蜂突然炸乱起来伤人,我们在峡谷中插翅难逃,不免也有栗栗自危之意,暗骂观山太保封师古这老地主头子,骗人用药笔药墨引来蜂群,究竟是他妈要唱哪出戏?
  Shirley杨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老胡,我看这倒象是搬山分甲的方术,咱们切莫冒然行动,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我点了点头,对正准备往河边跑的胖子打了个手势,让众人先不要急着逃走脱身,壮着胆子看看再说。
  没过多久,野蜂们似乎已被“观山神笔”所留的墨痕气息,撩拨得熏熏欲醉,就近在山壁旁的一株横空树杈上分泌蜡质,结起了数座蜂巢。
  从各方聚来的野蜂似乎并不属于同一种群,有些毛蜂是利用土石结巢,又有些壁蜂将巢筑在了野胡蜂的巢壁之上,但黑尾黑头的野胡蜂数量最众,远远多过其它蜂群,更是营巢的能手,它们把自己的蜂巢越筑越大,逐渐将几个大蜂巢连为一体,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窝巢,周围其余的蜂巢都被它裹了进去。
  前后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那蜂巢便已有两三米见方了,密密麻麻的蜂蛹在其上爬进爬出、鼓噪而动,挂着它的大树杈都被坠得弯了下来,颤微微地几乎压在了地上。
  我们越看越奇,忽觉得山壁上有片白光闪烁,画在山岩上的大门,在野蜂来回爬动摩擦之下,逐渐产生某种变化,漆黑的墨迹呈现出一抹飘忽闪烁的莹光,在夜晚里看来,就如同有一团诡异的白色鬼火。
  聚集在硕大蜂巢里的野胡蜂们,似乎受到岩壁上鬼火的惊吓,纷纷从巢中飞出,乱哄哄地在空中,围绕着巢穴盘旋打转。
  我恍然醒悟,岩石上的墨痕,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出现了夜光之状,竟然制造出了一种光焰升腾,烈火燃烧的假象,使得巢中的大群野蜂中计发懵,误以为林中火起危及巢穴,这才乱了阵脚脱巢而出。
  我们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惶恐不安,虽然知道观山太保擅于异术,除了对阴阳风水之道的掌握不输于“摸金校尉”,并且在生克制化的方术等奇诡之道上,比其“搬山道人”来,恐怕也是不逞多让,一时看不破其中机关,只好硬撑着继续窥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只见群蜂出巢后,很快就从混乱的状况中恢复了秩序,其物虽小,似乎也有其号令法度,并无逃窜离群的迹象,反而为了不让火焰烧毁巢穴,一股股地集结起来,飞到蜂巢上方遗溺淋湿蜂巢,“蜂溺”一词是方术家所言,实则并非是“溺”,应该是野蜂的一种分泌物,透明而无嗅,一只野胡蜂最多可分泌出一滴眼泪大小的“蜂溺”,而且只有在蜂巢起火之时,野胡蜂才会有“蜂溺”产生。
  数以万计的蜂群争先恐后,很快就用“蜂溺”把蜂巢淋得湿漉漉的,不消片刻,“蜂溺”已经淌满了蜂巢,不断滴落到正下方的青石板上。
  “蜂溺”触石,如酸腐铁,地下的青石表面上,顷刻间就被“蜂溺”无声无息地蚀出一个直径约有数尺的大坑,随着更多的“蜂溺”滴落,蜂巢下方穿石破土,迅速形成了一个很深的大窟窿。
  我看到此处,终于看出了头绪,原来是这么个“画地为门”,地仙村古墓的入口不在干枯的瀑布处,而是在对面的老树之下,当此情形,我也不得不佩服“观山太保”之术果然奇诡无方,又想起好象“搬山分甲”术中,也曾有过类似的记载。
  深山里的野胡蜂本来无毒,有穿土破石之效,只是自蜂巢上淌落后,不能保留,所以这洞只能打直上直下的,另外如果用野胡葱汁与之混合,能制巫毒,涂于箭簇,以之刺狸子,狸子走一步而死,以后用此箭射熊,熊中箭后同样也走一步即死,倘若狸子走两步而死,熊也同样走两步而死。其中原理外人难窥奥妙,现在这些土人巫术也已失传日久,在盗墓之术中,仅有“蜂溺穿山”的办法流传下来。
  我想到此处,不禁蓦然生出一阵感慨,自己平生所见所闻的奇绝秘术,如今大多都已失传,各种倒斗秘术也已式微没落,传下来的内容越来越少,估计过不了多少年,同样会彻底失传断绝,就象我们进入过的那些古墓,古代人死了就喜欢把生前的秘密和财富一起带走,宁可在地下腐朽成泥,也不愿留给不相干的世人。
  眼看着山石上的窟窿越来越深,仍然见不到底,我们心里都开始有些犯嘀咕了,实不知那座古墓藏在地下多深,地仙村里又会是什么光景?
  孙教授这时缓过了神,看到青绿色的泥土下,全是银白色的岩层,立刻显得格外激动,颤声道:“肯定是地仙村古墓了……那白花花的岩层都是死银子,这就是铁壁银屏啊。”
  据说白银堆积年久,便会腐朽为银泥,也就是民间俗称的“死银子”,朽烂的银泥风化后坚硬如铁,用开山的榔头锤子去砸,也仅仅只能砸出一道白痕,如果用“银屏”作为墓墙屏障,远比普通夯土墙来得结实稳固。
  而且银屏厚重,声音难以传导,即便有耳音敏锐者,都无法使用听风听雷之术,探测到地下古墓的方位,死银子另有一个妙处,若是附近有聚银蚁之类的昆虫,银层中间出现破损,它还以通过虫蚁的活动来自行滋生填补,也就是说,这座古墓的入口,只是暂时出现,随后银屏铁壁又会再次关闭,仍旧被泥土草木覆盖,不知具体地点的人根本无法找到准确位置。
  此法原自“金苗”之术,是古代金苗头领才能掌握的一种古老“迷咒”,会的人本就十分有限,而且由于太过保密,现在已经失传了数百年,世上无人再通此道,只是学方术之人大都知道几百年前曾经有过这么一套神秘的“符咒”。金苗使用的所谓“方术”,也可以称为“法术”,实际上这个“法”的意思就是“方法”,是使用“术”的“方法”,是包括符咒、诀语、字号、卦歌、道具、秘方诸多法门在内的总称。每一伙金苗中都有一个首领,被视为“金头”,只有金头掌握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方术“憋金咒”。
  深埋地下的金银财宝,时间久了,便得精气灵生,这套憋金的古代逆咒,就是专门用于将“金魂银魄”从地下逼出,然后用针扎住它,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地下宝藏。可要是没有“金头”的迷咒使金银之魄归位,挖出来的全部金银会腐烂得如黑泥朽木,毫无价值,土人谓之“金银粪”,但死银子物性特殊,坚固异常,斧砍锤凿一个白点,故称银屏铁壁。
  只不过大量“死银子”需要沉年积累,并非在短期内可以轻易形成银屏铁壁,在墓藏中并不多见,唯独“地仙村古墓”中早就有此类传说,所以孙教授当即断定,这银尸岩层之下,必定是“地仙村古墓”的入口无疑了,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古墓的入口会以如此方式出现在众人眼前。
  干涸瀑布故道处的鬼火药味渐渐暗淡下来,群蜂兀自不停地滴落“蜂溺”,忽闻地下砖石崩裂之声暴起,一缕白烟从地穴中直冲上来,将树杈上那巨大的蜂巢惯向了半空,蜂巢裂为数瓣,有的落在林中,有的撞击在峭壁之上,那许多野胡蜂被地穴中的白烟一冲,更是非死即伤,地上留下一大片死蜂,其余的见巢穴没了,便树倒猢狲散,都逃得一干二净了。
  我们正躲在附近的岩石下观看动静,突然见到地穴中喷出白烟,半空里下起了一阵蜂雨,无数死蜂噼哩叭啦地掉落下来,落得满头满身都是,浓烈的白雾随即扩散而至。
  众人急忙捂住口鼻向后闪躲,但还是晚了半步,觉得脸上象是突然被人狠狠撒了一把石灰,又辣又呛,鼻涕眼泪顿时淌下来,耳鸣眼花之余还不住的咳嗽,好在是在地穴侧面,距离也不算近,没有直接被古墓中冒出白烟喷到,即使是这样也觉恶心干呕,难受了好一阵子,那阵刺人眼目口鼻的白雾,来得急去得快,瞬间就消散无踪了,等我们拨落身上的死蜂之后,再看那株老树之下,只剩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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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胖子在地上吐了两口唾沫,探头探脑地向地穴中张了一张,骂道:“什么味儿这么窜?真他妈能呛死活人啊,我说咱可别小看地主阶级呀同志们,这伙观山太保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看这架势,墓中的明器宝货肯定应有尽有,咱甭犹豫了,直接进去抄就是了。”

  我也过去看了眼,铁壁银屏很深,用“狼眼手电筒”照不到尽头,而孙教授翻出防毒面具套在头上,急不可耐地想要下去看看,我拦住他说:“这回可是要动真格的了,怎能当真让您去古墓里趟地雷?还是我先下去,等探明了情况你们再跟下来。”

  我不容众人相争,等会儿由我先下去探探,若是一切正常,再全伙一同进去,本不想让幺妹儿跟着去冒险,可又想指望她来破解墓中机括埋伏,考虑到她参加过民兵训练,对当时通用的《民兵简易通讯办法》也很清楚,除了胆大心细之外,还具有一定的军事素养,便决定让她同往,只不过嘱咐她寸步不离Shirley杨,并且永远不要走在探险队的最前边或是落在最后。

  我让大伙着手进行最后的准备,派不上用场的事物全扔下,护具能戴的全戴上,又清点了一下装备,把照明工具平均分给各人携带,三人份的防毒面具加上备用的,分给五人后仅余一具,以做应急之用,防毒面具的携行袋都挂在胸前,可以随时随地使用。

  匆匆准备之下,已过了一个多小时,料来墓道里面过够风了,我就先向地窟中扔了一根冷烟火,看清洞穴中约有十几米深,随和罩了防毒面具,用飞虎爪拽地,拎着“金钢伞”垂下地底,银屏岩层上的蜂溺都已干了,但空气中充满了杂质,地下能见度极低。

  我落到地底,脚下踏到实地,这才在冷烟火的光芒中打量四周,厚密的银层下是个天然洞窟,不算空阔,约是四间民房大小,尽头岩壁收拢,地面凿有简易的石阶,曲折地通向黑暗深邃处,整个洞窟地形狭窄,环境潮湿压抑。

  我先摘掉手套摸了摸墙上的墓砖,只觉岩层缝隙中有丝丝冷风侵骨,可能地下有空气流通,或是风水位里龙气氰氲,也许可以不用防毒面具,但对此不敢过于托大,在墓道中点了支蜡烛,见烛火毫无异常,这才扯下防毒面具,吹响了哨子,给地面上的人发出信号。

  Shirley杨等人听到哨声传出,便跟着陆续下来,站定了四下打量,孙教授看了看洞中地形环境,疑惑地对我说道:“奇怪……这里不象是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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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7-2008 09: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巫峡棺山 第二十六章 十八乱葬

  孙教授说这洞窟里太潮了,里面有什么也都毁了,观山太保封师古虽然行为古怪,但他生前毕竟是怀有异术的高士,观山指迷何等神妙?怎么会把墓址选在如此阴晦潮湿的所在?咱们八成又找错地方了。
  我也觉得事情有异,这时摘了防毒面具,可以听到岩层深处隐隐有水流之声,似乎深处有阴河或者地下湖泊之类的水系,没有真正的“观山指迷赋”作为参照,使人难以断定“银屏铁壁”下的洞窟,是否就是“地仙村古墓”的入口。
  我稍一思量,便打定主意要继续冒险进入洞窟深处,只有亲眼看个清楚才有计较,于是对众人说道:“咱们这队人里有摸金校尉,还有蜂窝山里的高手和解读古文字的专家,世上没有地仙村古墓也就罢了,只要是真有这座古墓,就不愁找不出来,现在胡乱猜测毫无意义,咱们不如顺着山洞到深处看个究竟,大伙在路上都把招子放亮点。”
  我说罢就半撑了“金钢伞”罩在身前,举着“狼眼手电筒”当先步下石阶,其余的人紧紧跟在后面,众人都知前途未卜,不免提着十二分的戒备之意,行进速度很是缓慢。
  山洞里湿漉漉的,到处都在滴水,地势忽高忽低,人工开凿的简易石阶也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这里洞中套洞,周围不时有岔路出现,但石阶路径只有唯一的一条。
  走到最深处,岩层中的磷化物质逐惭增多,一团团明灭闪烁的鬼火晃得人眼花缭乱,偶尔有一两只生活在地底的蛇、鼠从身边蹿过,我见此情景,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水浸蚁食皆为葬者所忌,所以在真正藏风纳水的吉壤善地中,绝不会出现虫蚁蛇鼠。
  转念一想,封团长临终前所留下的讯息里,只提到神笔画门开山之地是“地仙古墓”的入口,但这处留给封氏后人的“入口”,也许并非是藏在古墓的“墓门”之前,而是不合常规的藏在古墓外围,“棺材峡”山体内部全是天然洞窟和矿井,即便这条山洞真的通向古墓,还知要走多少里数才能抵达。
  刚想到此处,忽听前方水声渐增,在山体内部的天然隧道中转过一个弯,石窟豁然变得开阔起来,洞里积满了大量地下水,漆黑的水面泛着鳞光,水里露出一簇簇石笋般地岩柱,前方的去路都被这深处地底的湖泊拦住。
  虽然看不见湖面远处的情形,但听声可知,地下湖的远端可能有瀑布或泉涌,在不断将阴河泻入湖区,看近处波平似镜,湖底是个死水潭,从高处灌注进来的地下水,都被水潭四周的洞窟排出。
  山洞里的石阶没入水中,周围没有道路可以绕行,再向前只能是涉水而过,胖子扔石头试了试湖水深浅,就撸袖子挽裤腿准备下水。
  孙教授在旁对我说:“咱们要泅渡过去?我……我不会水啊。”
  我为难地说:“九爷您是旱鸭子?怎么不早说?要不…您跟王胖子商量商量,他肉多,浮力比较大,说不定可以带着你游过去。”
  胖子怎么肯担这苦差事?不过凡是有机会,照例先要自我标榜一番:“胖爷我就是四化建设中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雷锋还背老大妈过河呢?咱背九爷游泳算什么?”随后话头子一转:“不过活说回来了,实事求是地讲、我这身游泳的本事最近还真是有点退步了,孙九爷您瞧这地下湖水深得摸不着底,咱游到半路上,万一在湖里遇着有水鬼在水里冒出来拽人脚脖子,您可别怪我不仗义,到时咱只能各人顾各人了,所以我得提前问问您是打算吃馄饨还是吃板刀面?”
  孙教授怒道:“什么是馄饨和板刀面?打算把我从半道上扔河里?你们这叫卸磨杀驴呀。”
  胖子说:“胖爷我是实心眼的耿直汉子,提前告诉你这叫明人不做暗事,这湖水又冷又深,水底下指不定会有什么险情,到时候您要是愿意让水鬼拖下水当替身,我提前就给您老人家心窝子上扎一刀来个痛快的,然后我再逃,总好过咱俩都死在水里,胖爷这番推己从人的苦心,怎么您就不理解呢?”
  正当孙教授在地下湖前怯步为难之时,Shirley杨在旁对我说:“咱们没有携带气囊,负重泅渡不是法子,而且幺妹儿也不会游泳,真想游过这片水域只能把她和孙教授留下,或者……想办法找到可以渡水的载具。”
  其实我也十分清楚水下情况不明,并没有打算直接下水泅渡,当下便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在附近搜索,光束一晃,见岩壁上有些模糊斑驳的画迹,仔细一看,似乎是与“乌羊王古墓”的传说有关,那位被民间传说描述成“乌羊王”的人物,按孙教授的分析可能正是“龙川王”,我们姑且按照民间传说称其为“巫陵王”,在“棺材峡”这片陵区中,随处可见移山巫陵王古墓的种种遗迹。
  只见那脱落大半的岩画中,多半都是行刑的场面,绘有“腰斩、分尸”的各种酷刑,我心想这可就怪了,难道这地下积水洞并非通向古墓,而是一处古代的“刑场”?
  凝神细想,却也未必,按照《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对古葬制的描述,巴蜀巫楚一带,也就是四川湖北地区,在古代有一种墓葬,采用罕见的主从叠压式结构,从葬之事有“陪、殉”两种,殉葬的大多是社会地位比较低下之人,诸如“奴隶、工匠、刑徒”,它们会在墓主下葬时,同殉葬的牲畜灵兽一并处死或活埋。
  在主从叠压式墓葬中,这些殉葬者埋骨之所,被称为“乱葬洞”,一般有一十八洞混葬,所以又称“十八乱葬”,古墓主体结构都要建在一条中轴线上,取地脉最善处营建地椁室冥殿,作为殉葬的“十八乱葬洞”,则埋压在墓道椁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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