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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3-2013 06: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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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十八 古墓
去年我从巴基斯坦回国,回到宜昌上班,在公司里呆了半年。就有同事跟我说起过,在八二七附近的一件事情。
当初八二七还不是建材市场。只是宜昌火车站旁边的火车站货场。南边是刘家大堰,靠四零三这边是乌龟碑社区。要说这刘家大堰和乌龟碑这两个地方,在宜昌算是有点来历的,乌龟碑社区那里,的确是有个乌龟扛着一个碑的古迹,但是随着市政建设,这里渐渐形成了居民区,所以我没有找到过那个乌龟扛碑的文物古迹,这个东西只在当地居民中的口头流传了。至于刘家大堰,当年也算是非常荒凉的地方,从地名来看,这里从前应该就是个大堰塘。听说这个堰塘当年也是出了不少事情的。可惜乌龟碑和刘家大堰的事情,我没有听到更多的典故。倒是旁边的八二七靠着大山的那边,发生过一件事情。
八二七本身就在西山的山腰,靠着北边,是西山的山坡。
事情就处在旁边的西山,和宜昌的东山对应。这里在七八十年代是荒山,所以外来的大型国有企业,有几个都被安排在这里。比如四零三,比如核二十二,比如十六化建,三家单位都在这一个山头有地盘。
其中一个单位的地盘就在靠着八二七的山坡上,于是在靠近八二七的山坡上修建职工宿舍楼。修宿舍的时候,就要挖地基。挖地基的时候,就发现了很奇怪的东西。
当时施工的工人没有怎么在意,因为挖出来的是一片古老的青砖,砌的整整齐齐。工人就继续在青砖旁边挖,于是旁边的泥土就挖光了。
这片青砖的整体样子就显露出来。到这个时候,施工人员都还没有意识到这片青砖的古怪。
在领导的催促下,他们把青砖给砸了。砸开青砖之后,工人突然发现,青砖后面仍旧是泥土,等大家把这些泥土清理干净之后。
就发现了一个坟墓的样子,而且这个坟墓吧,和一般的不一样,外观修的跟古时候的房屋一样,有个大墓碑,碑的上面还有瓦盖着。两旁,有两个谁也不认识的古怪动物雕像。有人说是龙,因为是龙头。有人说不是,应该是麒麟,因为身体跟狮子一样,可是脚上又是龙爪,背后还有翅膀。
当时文革结束不久,对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都很排斥,更加没有保护的意识。
于是就把这两个石雕给砸了。让后毁了墓碑,继续开挖。
再向下面挖过去,就挖出来了一个黑洞。这下就没人敢进去打探了。
当时在工地上的人不多,工人就通知了那个单位的领导。领导来看到时候,就已经开始发生了怪事。那个洞里面,不断的涌出白色的雾气。工地上的人都躲开,跑得远远的。
接着洞里就发出了声音,一股风从洞里吹出来,夹杂一些古怪的动物,飞到天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这个洞里不知道封闭了多少年,里面的这些动物怎么还能飞上天。
单位的领导连忙通知市内的文物部门。可是时候,文物部门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学着。来了也看不出什么究竟。
于是施工继续,这下就不是把泥土往外挖了,而是把外面的泥土往里面填。可是连续填了几百方土,都填不满这个黑洞。可是从外面向里面看,这个洞是平的,当泥土倒入洞口之后,不多时,那些泥土就慢慢的陷落下去,然后仍旧是个黑黑的洞口在那里。
最后没有办法处理,这个单位只好偷偷的青来一个当地的老头,这个老头懂得一些灵异怪事的。于是就再洞口旁边做法事。做了之后,连忙叫人填土,这下才把这洞口给封住了。
接下来,就当做没有这个事情发生。只是原本的施工计划调整,让开了这个地方。
本来打算在这里起的宿舍楼也取消。但是旁边该起的宿舍,还起了。
这件事情,时间过得久了,就没人提起。甚至在往后的几十年里,也没有文物部门来调查。
现在这个地方,又重新开发,拆了老房子,准备新建新的商业大楼和住宅楼,但是这个地方被征收之后,并没有继续开发,而是把这片地方留在这里。
听说明年再来开发。不知道,等明年开发的时候,会不会把那个诡异的古墓重新给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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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3-2013 11: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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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十九 舔背
再讲个小故事。
说的是当年宜昌郊区的故事,事情发生在九十年代。那时候麻将在宜昌很盛行。那个郊区的人家也不例外,主人家很喜欢打麻将,但是他的家还没有翻修新房子,住的仍旧是老房。
打麻将的房间并不大,一张桌子一摆,就没多大的空间了。麻将桌子就支在靠里面的地方。
基本上每天晚上就邀请邻居来打麻将。秋天没事,冬天过年也没事,春天也没事。
到了夏天打牌就出事了。夏天天气很热,那时候,也没条件装空调,屋子就一个电扇摇着头吹着。在这个逼仄的屋子里打麻将非常热,但是打麻将的人大家都晓得,瘾粗得很。
热得很了,打牌的男人就把衣服给脱了,光着膀子打麻将。身上汗流浃背也顾不上。
一天晚上,人迹很热,靠着墙做的那个男人,感觉背心很痒,就用手去抠痒,抠了两下,这就是个非常正常的小动作,谁也不会在意。
可是过了一会,那个人的背心又痒起来,他就又去抠。痒得狠了,他就对主人说,这屋里有蚊子,咬人好厉害啊,老是叮背心,抠也不好抠。
主人也是打麻将的一员,嘴里就说那个人娇气,蚊子咬都大惊小怪的。说归说,主人还是点了蚊香。
过了一会,那个靠墙的男人,嘴里喊着,太痒了,痒到心里了。连忙转过身来,把背心让旁边的人帮着抠,这下旁人就看到了,这个人的背心已经红肿了一大片,皮肤都抠破了。
主人不好意思,就又拿了灭害灵来喷,对着那人身后的墙上拼命的喷。可是没用,过一会之后,那个男人实在是痒的受不了。就说不打了,大家就散场。
这个时候,大家就看到他的背心已经肿的厉害,比刚才还严重。
第二天那个人就没来,听说背心烂了。看了医生,医生说是被臭虫咬了的,受了感染。
于是打麻将就换了人,这次仍旧是另一个男人光膀子坐在那里打麻将。可是打到半夜,那个男人也在喊,背心痒,用手去抠的时候,旁人发现他的背心和前一天的人一模一样,红肿起来。
这个屋子里的蚊虫也太狠了吧。
大家都推测,这里肯定有个大蚊子,毒性很强。而且这个蚊子厉害的很,不怕蚊香,也不怕灭害灵。
于是主人就说,等会你觉得痒得时候,不要做声不要动,也不要抠。我们看看到底有多大一个蚊子,把他给拍死,就好了。
于是继续打麻将,过了一会,那个靠墙的男人就向其他的人眨眼睛,嘴里说道:“又痒起来啦,你们看看是不是蚊子在吸血,好痒啊,你们快点。”
于是坐在他两旁的人,就快速把头伸向他的背后,可是那两个人看到后,都啊的叫起来。
“是个什么蚊子啊?”那个背心痒的人问道:“把你们都吓到了啊。”
那两个人连忙向坐在背心痒的人对面的主人招手。要他过来看。
主人就走过来看,嘴里还在说:“是什么蚊子哦,哪有这么怕痒的。”
可是他一看到那人的背心,也吓得啊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背心痒的男人知道不对劲了,连忙回头来看。
不看则已,一看吓得够呛。原来是一截树枝状的东西,伸在墙上。再仔细看时,那那里是树枝,根本就是一条蛇,那条蛇,身体平直,平伸在墙上,蛇头的位置,正是自己的背心地方。
那条蛇的信子还在不停的在伸伸缩缩,原来自己背心痒,就是这条蛇在舔自己的背心!
四个人马上就回过神了,拿起凳子就拼命的打那条蛇,那条蛇被打了,身体在空中不停的晃动,就是不钻会墙里。直到打死了,还是半截身体吊在墙上。
后来,大家仔细查看,才发现这条蛇,是从墙壁的一个两分钱硬币大小的缝隙里钻出来的,因为打牌的人靠着墙,背光,而且伸出来的蛇身体,只有两搾长,所以没人注意到。
主人家就怕了,当时就开始拆墙,把墙拆开了,才发现,别看这条蛇很细,但是身体长的很,至少有四五米长,蛇的身体下半截就弯弯曲曲的蔓延在墙壁内的缝隙里。
“怪不得我家里没有老鼠列。”主人就说道,“原来家里藏了一个怪物。”
但是当时有人就说,这可能是家蛇,打死了对主人家不好的。
那主人就怕了,第二天连忙找了村里的老中医来看。
那个老中医看了蛇的尸体就说:“没事没事。”
主人就问老中医,倒是怎么回事。
老中医就说:“这条蛇是条活了很久的蛇,年龄比你家起房子的时候还长。肯定是当初起房子的时候,这条蛇就被夹到墙壁里了。蛇的命很大,一年不吃东西都可以。所以这条蛇就活了下来。但是墙壁里的地方狭窄,它就长不粗,只能往长了长,几十年过去,这条蛇的身体,就把墙壁里的缝隙都给填满了。”
“那它出来舔人的背心是怎么回事?”主人继续问道。
那老中医想了一会,又把蛇的尸体看了看,就说道:“这条蛇,一定是想吃盐了。你们在屋里打牌,天气又热,身上流汗,那条蛇就从墙壁里伸出来,舔人背心上的汗水,汗水有盐分撒。它一舔人的背心,人伸手去抠痒,它就把身体缩回去,等人不抠痒了,它就又伸出来舔背心上的汗水。”
“那它被我们看到了,怎么不缩回去呢?”
“这就简单了。”老中医轻松的说道:“这条蛇,一定是舔了好几下,身体的盐分多了,蛇血里面的盐分多了,身体就变粗,当你们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卡在那里,动不了。只能让你们打死。”
这下主人才放心了。
后来那家主人过了几天就筹钱,起了砖混的小洋楼,在起房子的时候,专门在墙壁的缝隙找,看有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动物跑进来。
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因为那个地方就汉宜大队,是我母亲的娘家。我当时已经十几岁,对这个事情的印象非常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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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3-2013 11: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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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二十 过阴之还魂1
黄坤在田家炳教学楼前面的小广场上正在口若悬河。旁边围了一群学生在听他吹牛。
黄坤的口才不错,说起话来手舞足蹈。开始的时候,黄坤只是在对同系的几个同学在讲,看见旁边几个女生隔得不远,就把声音讲大了一点,还别说,真把坐在旁边等这上课的几个女生给吸引过来。那几个女生开始听到了他几句,本就有了点兴趣,当黄坤讲到那天晚上胯子已经变成水猴子的时候,故意把声音又给放小了点,那几个女生果不其然就凑过来听,毕竟这种神秘的鬼故事,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黄坤心里得意,就继续眉飞色舞地讲下去,弄得旁边练滑板的两个男生也受了家业,凑过来听。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不一会,一二十个人就把黄坤和胯子给围住。
“老子一下子就把胯子身上的那个水猴子给捏死了。”黄坤说道:“你们晓不晓得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旁人听了,连忙问道。
“我告诉你们,我身上有避水符,水里面的怪东西都怕……”黄坤把自己的衬衣拉起来,把腰上的胎记给旁人看,“看到没,就是这个,是我爷爷在我出生的时候种上去的,我爷爷可是渔关出了名的人物,整个五峰,谁不知道我爷爷的厉害!”
“这明明就是个胎记。”几个女生就嘻嘻的笑起来,“吹牛不打草稿。”
黄坤急了,“你们不信啊。胯子,你来说。”
“大黄,那个水猴子不是你捏死的吧。”胯子低声说道:“好像是那个道士弄死的。”
黄坤用手把胯子的胳膊给抓住,用力掐了掐,凑近胯子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格老子滴再瞎说,小心我回头搞死你。”
胯子疼了嘴里嗤嗤喘气,连忙说道:“是的是的,如果不是大黄把那个水猴子弄死,我已经淹死在长江了。不信你们问我三平。”
三平也是同寝室的同学,那天晚上,也是去了江边的。三平是老实人,就说道:“是的,我们的确看到了大黄和胯子爬上了那个木船,本来我们几个人也打算去下水去救他们的,可是被那个道士给拦住了。”
“看,我说的没错吧。”黄坤又把衬衣拉下来,继续说道:“我解决了水猴子,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水下面一定还有水鬼。要找出水鬼,就得去湮洲坝去找他的老巢,我就带着胯子和那个道士,开着木船往湮洲坝去……”
“是道士带着我们去的吧……”胯子在旁边悄悄的说道。
“你给老子闭嘴。”黄坤低声说道:“你没看到陈秋凌也在听啊,你坏了我的好事,想讨死啊。”
黄坤嘴里说着,看着旁边的女生,他是有意的,他去年刚开学就盯上了刚进校的陈秋凌,一年来也不是没有追求过她,可是陈秋凌一直对他不冷不热,黄坤邀请陈秋凌吃过饭,陈秋凌倒是很客气,但是也谈不上进一步的发展。对黄坤跟对其他追求的男生差不多。
现在正是黄坤在陈秋凌面前表现的时候,却老是被胯子在旁边打岔。
“我们到了湮洲坝。”黄坤说道:“你们知道我看到什么,妈的,原来不仅有水鬼,还有几个人在那里,都是被水鬼收买了的,专门在那里分赃,原来他们就是靠捞尸体挣钱的。我二话不说,马上就上去把他们六个人打的半死……”
“我好像看到是他们把你打得半死吧。”胯子又不知好歹的插了一句。
黄坤一脚把胯子的屁股踢了一下,“你给老子滚蛋,你当时吓得躲在船上,还出息了你。”
旁人听得哈哈大笑,黄坤看到陈秋凌也捂着嘴忍俊不禁。
黄坤心里冒火,说道:“老子不讲了,反正你们都不信。”
“讲啊讲啊。”这些其他的几个男生反而不依了,就算知道黄坤在瞎扯淡,也愿意听下去。
黄坤看着陈秋凌,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愿意听我就讲。
陈秋凌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子把那六个人给打趴下了,那个道士就对我说,真正的怪物还在水下面。”黄坤把身体一挺,“那还说什么,斩草除根,我马上问那个道士,那怪物水下面什么地方。我不怕,我身上有避水符,什么水鬼都不在话下。”
黄坤说道这里的时候,觉得屁股有点痒,就用手去隔着裤子抠,偏偏穿的是牛仔裤,隔着厚厚的裤子,越抠越痒。
“老子和道士游到水里,那个道士拿着一把红色的长剑,剑尖指着前面,对我说,就在那里……那里……”
黄坤嘴上说着,屁股更加痒了,嘴里说话就重复。手就不自觉的抠自己的屁股。
几个女生看见黄坤嘴里说的夸张,手却在够着抠屁股,就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啊,不就是屁股有点痒么。别笑了。”黄坤说道:“说出来,吓死你们,你猜我在长江的水下面里看到什么,我靠,好大一条水蛇,哦,不是水蛇,就是一条蛟,盘在水里。”
“晚上那么黑,你看的到吗?”陈秋凌旁边的一个小女生笑着问道:“你这个吹牛的笨蛋,水下面不是更加黑。”
“这位同学。”指着那个小女生说道:“你不要捣乱好不好。你这黄毛丫头,懂什么啊。我告诉你,我爷爷可是渔关出了名的人物……!”
“你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那个小女生说道:“整个五峰,谁不知道你爷爷的厉害!”
黄坤嘴里说道:“你这个死女伢子,你知道就好……嗤嗤……唉呀……屁股好痒。”
黄坤的屁股现在是一阵钻心的剧痒,也顾不上许多,把手伸进牛仔裤,狠狠的抠起来。
这模样看着有趣,旁人都哈哈的笑。
黄坤急着要在陈秋凌面前把面子给扳回来,手里抠着,嘴里继续说道:“那条蛟,有汽油桶那么粗,七八十米长,一下子就把那个道士顶了起来。那个道士吓得厉害,连忙用手中的那把长剑,狠狠的砍那个蛟,要不是我出手,那个蛟肯定要把道士给吃掉。”
“你还是先把你屁股抠好吧。”那个小女生看来是存心了要跟黄坤捣蛋。黄坤看到陈秋凌已经笑得弯下腰来,心里狂怒,但是又不好发作。
“你这死丫头,别打岔,”黄坤手里抠着屁股,还没从裤子里抽出来,继续讲道:“那蛟原来是从汉江跑过来害人的,不过他运气不好,遇到了老子,老子凑近它,一把就把它的角给抓住,另一个手就狠狠地捶它眼睛。打得它半截身体在江面上乱摆。”
“你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啊。”陈秋凌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黄坤讲了半天,就等着陈秋凌问他问题,当下就说道:“我把蛟打的七荤八素,那条蛟看见打不赢我,就钻入水中跑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厉害,是因为我身上有避水符啊。我爷爷……”
“你爷爷可是渔关出了名的人物,整个五峰,谁不知道你爷爷的厉害!”那个小女生没等着黄坤说出口,就抢着说道:“大哥,你已经说了两三遍了。我们都晓得你爷爷的厉害。你就继续吹吧。”
“哈哈。”旁边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黄坤忍不住了,对着小丫头说道:“你这个死女伢子,不知道厉害,就不要老是打岔,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好多厉害的人物。自己不知道,就别说我吹牛……哎哟,狗日的,屁股怎么老是在痒。”
黄坤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别人都无所谓,在陈秋凌面前出了丑,心里郁闷之极。黄坤看见陈秋凌已经在把身上的背包提起来,挎在肩膀上了。知道她要走。黄坤连忙继续说道:“我救了那个道士,那个道士就把他手上的长剑,给我看。那个道士虽然是个水货,但是他手上的那把剑还是有点来历的呢……”
陈秋凌已经拉着那个小女生转身,准备走了。看来那个小女生和陈秋云的关系不错。妈的,以后接近陈秋凌,岂不是这丫头还要捣乱。黄坤心里烦躁。
“那把剑到底怎么样?”旁边的男生问道:“样子和龙纹是不是一样的。”
“龙个屁的纹!”黄坤看见陈秋凌已经要走,没得精神往下说了,“就是发红光,跟个烧红的铁条差不多,没得什么用,被水给浇熄了,才有点古怪,变成了一个知了壳子,就跟治咳嗽的那种知了壳子一模一样。”
黄坤说道这里,突然屁股不痒了。手才悻悻的从裤子里抽出来。看着要走开的陈秋凌。
没想到陈秋凌身边的那个捣蛋的小女生停下脚步,反身走回来,向着黄坤问道:“那个道士长的什么样?”
“干你屁事!”黄坤终于找到机会报复这个小女生了,“你不是说我在吹牛吗?”
那个小女生看这黄坤,又问道:“那个知了壳子,原本是一把发火光的长剑对不对?”
“我都是吹牛的。”黄坤说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一会长剑,一会知了壳子的。这个你都信啊。”
“这个你是编不出来的。”小女生说道:“你吹了半天的牛皮,就这个估计是真的。”
黄坤心里奇怪,这丫头说的还真是八九不离十。这一个月天天拿着水猴子的经历在吹牛,吹的自己都相信了,小丫头这么一说,心里一回想,还真是关于那把长剑的事情说的最靠谱。
黄坤把小女生看着,心里想着,以前没见过这个女生。不晓得那里出来的黄毛丫头,看样子和陈秋凌关系不错。
小女生也奇怪的看着黄坤,仔细打量。
“策策。”陈秋凌对着那个小女生喊道:“你不是要上课的吗,要走了。”
这个叫策策的小女生,回头答应:“哦。来了。”
然后追着陈秋凌走了,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黄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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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3-2013 11: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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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二十一 过阴之还魂2
回到寝室,黄坤免不了把胯子一顿猛揍,胯子被打的乱喊,从寝室跑到卫生间,又被黄坤打得跑回寝室。
“你狗日见不得我在陈秋凌面前风光是不是?”黄坤指着胯子骂道:“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也喜欢她吗,故意跟我捣乱的是不是?”
“我不敢了,我错了。”胯子连忙求饶。
“那你把钱还给我。”黄坤骂道:“欠老子的钱还在外面潇洒,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你就出去看了电影的,妈的六十块钱的票,你也舍得买。”
胯子连忙求饶,叫黄坤息怒。
黄坤想了想,对胯子说道:“要我绕了你也可以,但是你要给我做件事情。”
“你帮我打听一下今天跟我捣乱的那个小丫头的来历,看看她和陈秋凌是什么关系。”黄坤恨恨说道:“这丫头不好缠,喜欢和人抬杠。搞不好我和陈秋凌之间的关系,会被她给搅黄了。”
“大黄。你本来就和陈秋凌没什么关系吧。”
“你又想讨死是不是?”黄坤又要打胯子。
胯子一溜烟的跑了,嘴里喊着:“我去帮你打探消息去。”
黄坤这次救了胯子,大家本来关系就不错,在一个寝室已经住了三年,胯子虽然个子高,但样貌猥琐,一副欠捶的样子,虽然学习好,但是生活中脑袋像是差了根弦,丢三落四,刚进学校就被人欺负,黄坤看不过眼,就和那几个学长干了一架,虽然没打赢,但是好歹挣了个名声,就没有人再找黄坤的麻烦了。胯子也乐得这样,反正是被人欺负,还不如被黄坤欺负。再说黄坤也不是故意想欺负他,就是平时那他出出气,逼着他帮他补考。两人几年下来,关系其实还是很铁的。黄坤喜欢在旁人面前吹嘘自己的爷爷是个神棍,也只有胯子应和他。不过自从去年陈秋凌进了学校,胯子就喜欢和黄坤较劲,特别是在陈秋凌面前,多次坏坏黄坤的好事。黄坤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胯子也有那心思。心里就鄙夷,好歹自己一表人才,你这个小子也和我争。所以平时对胯子就没得好言语。
到了晚上,胯子打听消息回来,一五一十的说给黄坤听了。不过说的都是拿个叫策策的丫头的事情。拿个丫头学名叫刘陈策,今年刚进学校,是大一的新生,学的是临床本科。大部分课程都在东山大道老医专那边,不过也有课程要到新校区来听课。陈秋凌和刘陈策是亲戚关系,好像是刘陈策的小姨,是刘陈策母亲的堂妹。陈秋凌叫她“策策”。
黄坤知道了策策和陈秋凌的关系,心里想着有这个丫头捣乱,自己估计是追不上陈秋凌了。自己还有一年的时间,就毕业,基本上没有什么课,大家都已经在忙着找工作,有的同学已经在实习。就等着来年回来拿毕业证,考试都是走个过场。
倒是黄坤和胯子等人,还没找到实习的工作。胯子是不担心,他学习好,早就和家里的一个行政单位签了合同,毕业就去上班。黄坤却一直没着落,不过他不担心,大丈夫顶天立地,那里不能讨生活。走一步是一步。着个什么急。
黄坤把自己以后的道路每种可能都设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自己会走上那条道路。多年后,黄坤回想起来,应该就是从零八年的秋天开始,发生的事情,让自己走向了这条道路。不是因为水猴子的事件,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就是和一个女生有关。呵呵,大家别想歪了,那个女生不是陈秋凌,也不是策策。
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女生在学校发癫,黄坤为了在陈秋凌面前表现,从而从事了自己爷爷的职业。也许每个人的命运都在出生的时候已经注定,黄坤的爷爷干这一行,他继承爷爷的衣钵是理所应当的吧。
不说了,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先说那个发癫的女生的事情。
陈秋凌同系的一个女生,平时都好好的。和一般人一样,上课,吃饭,谈恋爱……总之一个普通女大学生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她就是什么样子。
可是突然在一天早上,什么都变了。
那个女生一天早上,别的女生都起来洗漱,可是这女生就不一样,连穿衣服都磨磨蹭蹭的。也不像平时一样和旁人打招呼。就是木然的站在寝室里。
这个时候同寝室的女生还没注意到她的反常。就各顾着各的去吃早饭,然后去上课。到了中午,别的女生就又回来,看见这个女生仍旧站在寝室里,她们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这女生姓韩,其他的女生就问小韩,怎么不去上课呢,也不去吃午饭。
小韩根本就没反应,等别人跟她说了半天的话,才醒悟过来,结结巴巴的问道:“我姓韩么?”
如果她就这么说一句就还罢了。
关键是她的声音变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女生的声音。而是一个苍老的老太婆的声音,开始的时候同寝室的女生都以为小韩在开玩笑,不过小韩接下来又说,“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儿子和媳妇呢,他们不是说给我找块好地方埋下去的吗?我怎么到了这里。”
这下,寝室里的女生就吓到了。都尖叫着跑出寝室。连忙告诉小韩的男朋友,小韩发癫了。
小韩的男朋友得了信,就到寝室里找小韩,可是还没到寝室,就在楼下看到了小韩。小韩仍旧和平日一样,没任何区别,还和她男朋友一起去食堂吃饭,说话也是从前的样子。
同寝室的女生,就说小韩太无聊了,搞这些事情,当恶作剧。
那晓得到了晚上,小韩就在床上喊:二狗子,狗子媳妇,你们快来撒,我胃好疼,给我端杯水喝。
寝室里的女生就又被吓到,都没睡觉,听着小韩在床上凄惨的喊了一夜。
胆大的女生就问,“小韩你怎么了?”
小韩就回答:“那个是小韩啊,你们是谁啊,我在那里啊,我的棺材打好了没有啊,我胃又疼起来哒,你们找村口的杨医生给我来打针撒。”
这个时候的小韩,又回到了老太婆的声音。
同寝室的女生吓得连床都不敢下,问也不敢问了。
到了天亮,连忙把学校的校医给叫来。校医来了之后,小韩仍旧没有起来,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校医问她事情,她也答不上来。
校医给她量血压,大致检查了一下,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生病的症状。可是小韩就一个劲的喊胃疼,然后用苍老的声音喊“二狗子,我的棺材你打好没有啊,我看不到,咽不下气啊。”
这下把校医也吓到,就安排她到学校的诊所去观察,打点滴先休息着。
不过事情也怪,当小韩的男朋友去看望小韩,小韩就又好了,还说自己又没生病,校医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到诊所来打吊针。把刚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等男朋友把小韩送回寝室,到了晚上,小韩竟然爬了起来,说养的鸡子还没赶回来,要出去敢鸡子回笼。于是走到走廊上,嘴里唠唠叨叨的,说什么二狗子媳妇太懒了,猪子也不喂,母猪都饿的在喊。
小韩就在走廊上这么踱过去,踱过来,走了一夜。
这下不仅是同寝室的女生听见了吓的睡不着,旁边寝室的也听到了。隔壁寝室的女生还好奇的出来看,说小韩正蹲在地上,乒乒乓乓的用拖鞋在地上捣,嘴里还喊着“噜罗罗、噜罗罗,”跟喂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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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11: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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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二十二 过阴之还魂3
小韩的状况,连续闹了两天,已经有人在私下谈论了。学校听到风声,连忙利用行政手段把这个事情压下去,知情的女生都被辅导员告知,这就是普通的癔症,应该是小韩的学习压力太大,精神出现一点异常而已。这种解释很合理,因为小韩并不是老是那个发癫的状况。一天里总有那么几个小时,还是回复正常状态,在正常状态的时候,根本就记不得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这下就苦了她的男朋友,他男朋友明知道小韩每天有段时间不正常,但是又不能在小韩面前提起,就算是害怕,也只能撑着,陪着小韩。
黄坤也隐约听说了这个事情。但是没放在心上,新校园本身就是建在茶庵村、望洲岗和沙河之间这块地方,在建校园之前,就是这个三个村专门埋死人的地域。这种情况在全国各个高校都是一样,大学占地面积广,在市中心肯定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当然在要建在郊区,并且在城乡结合部都是比较偏僻的地方。
农村里什么地方更加偏僻,还用问,当然是乱坟岗啊。看帖子如果有大学生朋友的话,别奇怪,全国的大学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黄坤平日里留心着陈秋凌的活动迹象,一日又在图书馆前面遇到了陈秋凌,陈秋凌和策策走在一起,两个女孩正在边走边聊天。
策策看见黄坤了,就指着黄坤说道:“这个厉害人来了,他一定能把那个女生的事情弄好。”
黄坤听见策策提起自己,就走到两个女孩面前问道:“什么事情啊?”
“抓鬼的事情。”策策笑着:“你肯定能行。”
“那是那是。”黄坤大咧咧的对陈秋凌说:“这种事情,小事而已。”
三个人就聊起来,策策就把小韩的事情对黄坤说了。
黄坤心想,这他妈的关我什么事情,如果是陈秋凌出了事,自己当然是义不容辞。
“你显显你的身手啊。”策策笑着挪揄黄坤:“你不是有个厉害爷爷吗,别给你爷爷丢脸。”
“喂——”陈秋凌连忙插嘴,“他那里会这种事情撒,别整他了。”
“也是。”策策说道:“他吹牛的本事蛮行,估计是没有什么真本事。”
陈秋凌笑着对黄坤点点头,“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喜欢瞎胡闹。”然后拉着策策走了。
“站住!”黄坤从后面一把把策策辫子给揪住,“谁说我没资格本事的!”
策策辫子被抓住,连忙用脚踢黄坤,“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作死啊。”
黄坤看见陈秋凌正在看着他,连忙松了手,说道:“那个女生和你们有交情吗,有的话,我就试试。”
“平时就是认识而已。”陈秋凌连忙打圆场,“你别搀和。”
“我还非管不可了。”黄坤说道:“我有避水符,我怕什么,我爷爷是……”
“打住打住。”策策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爷爷的狠气,那你把你爷爷喊来吧。”
“我爷爷不能到宜昌来。”黄坤说道:“再说了,这点屁事,那里犯得上惊动我爷爷。”
“那好吧,吃了晚饭,你到东苑寝室来。”策策扔下这句话,和陈秋凌走了。黄坤看着陈秋凌不停的在对策策说什么,估计是在责备策策多事。
黄坤回了寝室,对胯子说了,晚上要去看看那个姓韩的女生发癫。
“都说那个女生是被鬼附身了。”胯子也听说过,连忙说道:“你还是叫你爷爷来吧。”
“不行,我可话说出去了,丢不起这个脸。”黄坤说道:“我也不能喊爷爷来。”
黄坤平日里吹牛倒还罢了,真的遇到这种事情,还真是心里没底。他的爷爷,其实根本没有自己说的这么厉害,他爷爷也就是村里比较懂古的人,有那么点手艺,平时里替人给牲口接生,骟牛劁猪是把好手,最多就是有人肚子疼,脑袋昏,给别人抓一把香灰,装模作样的弄弄。那里有那么厉害啊,请自己的爷爷来,岂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肯定是收不回来了。自己绝不能让陈秋凌看不起。
吃过了晚饭,黄坤就真的到了东苑宿舍,远远就看见策策站在楼下,对黄坤喊着:“这里,这里。”
黄坤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却没看到陈秋凌,心里失落。策策旁边站了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客气谨慎的对黄坤说道:“我听说过你,你在水里打过水猴子,是不是?”
黄坤明白了,这肯定是小韩的男朋友。
策策计划是大家都不出面,躲在小韩楼下的陈秋凌的寝室里。等到半夜里,就去看小韩出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大家就在楼下找了个地方闲坐,做到晚上九点,就到陈秋凌的寝室聊天。这天是周末,寝室里人少,宜昌本地的学生都回家了。
黄坤非常兴奋,这是第一次和陈秋凌坐在一起讲这么长时间的话。
过了十点,大家说话的声音就压低了,毕竟这女生寝室,还是要避嫌,管理员发现他们肯定要多嘴。
时间到了十二点半,策策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陈秋凌不去,她对策策说道:“别闹的太过分啊。看看就回去。”
黄坤和策策开门就要走,小韩的寝室就在楼上。现在是深夜了,走廊上空荡荡的,外面也是一片寂静,不远处就是茶庵村还没有被征用的山坡农田,种的都是橘子树,风一吹,橘子树的树叶哗哗作响。
三人走到楼梯上,小韩的男朋友却打了退堂鼓,“我就不去了吧。”
“怎么到这时候了,你说不去。”策策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有点怕。”小韩的男朋友说了句大实话。
其实黄坤心里也惴惴不安,只是凭着一时的勇气在支撑。他就奇了怪,策策胆子怎么飞大,一点都不害怕呢。
“你是不是男人?”黄坤对着小韩的男友说道:“她是你女朋友,出了事,你不去帮他,净指望我们干什么。”
小韩的男友被骂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往楼梯上走。
到了小韩的寝室跟前。策策用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大家不要做声。
三个人就蹲在走廊的角落里,盯着女生寝室的门口看。
现在已入深秋,白天还好,晚上就比较冷了。黄坤看到那个男生身体在不停的发抖,耸动得厉害。不知道是怕成这样了,还是冷的。
“早知道多穿点衣服了。”黄坤嘴里嘟哝一句。
“那是你傻。”策策小声回答:“我把羊毛衫都穿了。”
“妈的,怎么越来越冷。”黄坤正说着,走廊上的能见度突然变小,走廊上的灯光就变得有点模糊不清。
黄坤心里想着,看来是真的冷,雾气都出来了。
策策却不在意这些雾气,眼睛就盯着女生门口。
小韩寝室的门开了。一个佝偻的身体走出来。黄坤身边的男生身体一激灵,那个佝偻的身影,正是小韩。
小韩弯着腰,踱着细碎的步子,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完全就是一个小脚婆婆的走路姿势。
黄坤的耳朵一疼,吓得一抖,原来是策策把他的耳朵揪住。
策策悄声在黄坤的耳边说道:“带会她要是说什么,要是叫什么人,跟什么人说话,你们就过去和她答话,装作是她的家人说话。”
“你怎么不去装。”黄坤问道。
“我女的,阴气太重,去了只能坏事。”
“你狠!”黄坤向策策说道。
小韩慢慢踱到走廊的尽头,站了一会,又返回来,仍旧是慢慢踱着步子,走到走廊另外一头,仍旧是站了一会,又回来。走到黄坤三人的附近。突然就停住,对着黄坤他们说到:“二狗子,你们给我打的棺材呢?”
黄坤左右回顾,不知道小韩在对谁说话。
“你们这个两个化生子。”小韩的声音真的无比苍老,“就知道你们舍不得钱,给我置办……”
“我……我们给你办了。”黄坤结结巴巴的对着小韩说道。
“老头子,你替他们说什么好话。”小韩对着黄坤说道:“我又没问你。你死了十几年了,你回来干什么?”
黄坤一听,背上就发毛。
回头看着策策,策策想笑,却笑不出来。“亏你还笑。”黄坤在心里骂策策。
小韩对着她男朋友走进了一步,说道:“我在问你呢,你打的棺材在那里啊?”看样子小韩是根本就不认得自己朝夕相处的男友了。
小韩的男友吓得一个屁都放不出来。黄坤急了,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我……我……”小韩的男友结巴半天,没说个讲究。
“你答不上来吧。”小韩说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安生,你就是盼着我死是不是,死了也不让我躺棺材。”
小韩的男友答了一句:“我给你置办,我给你置办……”
“你那里置办了啊。”小韩说道:“你要是置办了,我就不用这么晚了,在外面啊……今晚好热闹哦,这么多熟人都来了。”
黄坤和那个男生听小韩这么一说,连忙向四周看,那里有什么人啊,走廊里空荡荡的。
黄坤的头顶就发炸。身上汗毛根根竖起。那个男生已经瘫坐到地上了。
“张家二爹,你来评评理撒,”小韩继续说道:“那有这么不孝顺的儿子,不肯把我埋进土里哦。我胃病犯了,他们两口子连水都不端给我喝。”
黄坤向那个男生示意,要他吱个声,可是那个男生会错了意思,以为黄坤要他端水,可是这深更半夜的,到那里去找水杯。
那男生惶急的在地上乱找。
“老头子,你是回来找我的吗?”小韩又向着黄坤说道。
“恩。”黄坤大着胆子回答:“我来找你回去的,你寿数到了,该走了。”
“我不走!”小韩的声音突然变大,苍老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这个化生子不孝顺,我要问问他。只晓得听他媳妇的,不听我的,我要……我要……”
“啊。”那个男生实在是受不了了,站起身飞快地向走廊那头的楼梯跑去。
策策连忙追了过去,嘴里喊着:“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回来,给我回来。”两人一前一后,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这下就黄坤一个人独自面对小韩。
刚才还有两个人在身边作伴,还不那么害怕,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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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11:4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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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二十三 过阴之还魂4
这个小韩,绝对不是什么学校里说的癔症,这就是被个老婆婆的鬼附身了。可是自己那里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事情。
“老头子,我也晓得不走,不是好事。不然你也不会来拉我。”小韩说道:“可是二狗子他们两口子说好了给我睡棺材的,他们没做到,我不安生。”
黄坤大致知道这个小韩说话的意思了,看样子是个老太婆死的不安生,鬼魂到处跑,就跑到学校里来了。黄坤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心里害怕。
面前的那个小韩,在黄坤的眼里,已经慢慢就像个老太婆的模样。黄坤心里更加害怕,不敢继续看她,把眼睛看向别出。
这不看到不要紧,看了黄坤心脏猛地一缩紧。
旁边还真的站了好几个人,刚才都没看到的。这些人都是穿着几十年前的衣服,这几个人都阴测测的,一动不动的站着。
刚才小韩说起过,今晚来的人好多,看来真的没说错。现在黄坤都看到了。
“你儿该到那里去,就去那里吧。”黄坤闭着眼睛,嘴里说道:“别缠着这个女的啦。”
“你说什么!”苍老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好近。
黄坤忍不住眼睛睁开,就看到小韩的脸已经凑到了自己面前不到十公分的位置。可是已经不是小韩的脸孔,而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脸上皮肤皱皱巴巴,橘子皮一样。
黄坤吓得厉害,连喊都喊不出来。喉咙里就咕隆咕隆的响。喘出来的热气就喷在那张老脸上。
“你不是老头子!”老脸呲牙咧嘴的说道:“你是那个?”
黄坤闻到一股浓烈的老人口气,熏得自己要吐了出来。
旁边那些穿着古老衣服的人动了起来,在黄坤面前晃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可是现在黄坤顾不上那些怪人了。
面前的那张老脸,猛然开始发生变化,一股焦糊味道冲进鼻子。老脸的皮肤开始膨胀,一秒钟不到,就冒出无数的水泡。老脸的眼睛也鼓胀起来,突了一半到眼眶之外。
黄坤的嘴巴张着,想喊却喊不出来。
老脸冒出来的水泡,一瞬间就变大,然后炸开,黄水都溅到黄坤的脸上。接下来,老脸上的皮肤迅速的变成黑色,斑斑驳驳。
更让黄坤无法忍受的事情发生了,老脸突出的眼珠完全鼓了出来,也嘭的炸裂,眼珠的碎片后部还连在黑色的眼眶里。
老脸头上的头发也迅速的消失。老脸的鼻子也掉了,嘴唇也焦糊了,露出牙床。现在在黄坤面前的就是一个血肉模糊,乱七八糟的肉团。里面白森森的头骨也露了出来。
黄坤实在是无法看下去了。
拼命用手推向身前,一下子就把面前的人,推到在地。黄坤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小韩,还是一个发生恐怖变化的老太婆。
那个身体就趴在黄坤的身前,脸朝着地面,一动不动。
黄坤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策策回来了。看见小韩趴在地上,黄坤也靠着墙壁,瘫坐在地。
策策连忙把小韩扶起来,黄坤说道:“别,她……她……她。”
黄坤说不下去了,小韩的脸又回复成了一个年轻样貌的脸庞。刚才的什么水泡,什么焦糊的脸皮都没了。
可是那些站在旁边的人都还在,都静静的看着小韩。可是看着策策样子,她看不见。
这么闹了一会,应该是动静比较大了,可是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热闹,估计这几天,这些女生都吓怕。没人敢出来。
小韩说话了,恢复了年轻的女声,“我这么走到走廊里来了,我明明记得是起来上厕所的。这么就走出来了。”
策策说道:“没事,你应该是梦游。”
“你是谁?”小韩说道:“我不认识你。你——”
小韩也害怕起来,看来她倒是把策策当成鬼了。
黄坤站起来,低沉着声音说道:“你快点收魂啊,天亮前我们要回去的。”然后故意蹦蹦跳跳的走到楼梯那头。
身后就听见小韩和策策纠缠厮打的声音。
黄坤刚才被吓很了,惊魂未定,就想着要报复一下策策。他走到楼下,看见小韩的男朋友还站在楼下的空地,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嘴里说着:“大不了不谈了,这种事情,谁受得了啊。我要和她分手。”看样子已经精神接近崩溃。
黄坤抽了他一嘴巴,把他打清醒,“你有点来性好不好。你他妈的什么都没看到就吓成这个样子了。刚才要是你没走,不吓死在上面啊。”
那个男生捂着脸,愣愣看着黄坤,眼神才不那么慌乱。
黄坤懒得去管策策的事情了,扔下那个男生,走回自己的寝室睡觉。一觉睡到下午。胯子把他摇晃醒,“那个小丫头来了。”
黄坤穿好衣服。胯子打开门,策策走了进来。
黄坤看到策策脸上有几条血印子,扑哧就笑出声。
策策劈头盖脸的用手打黄坤的脑袋,“叫你整我,叫你整我。”
黄坤用手隔挡,嘴里喊着:“我知道那个老太婆是那里人了,你住手,你不是要知道这个事情的来由吗?”
这下策策才住手。
“那是个老太婆,”黄坤说道。
“你说了跟没说一样。”策策说道:“我都看见了。”
“她是当阳人。”黄坤说道:“你没听出来他的口音吗?”
“你还蛮聪明嘛。”策策不打了,说道:“我想想,还真是当阳的口音。”
“只是当阳这么大。”黄坤说道:“我们那里知道是当阳什么地方的。”
“这个你不操心。”策策笑着说:“只要知道大致方向,我就能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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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12: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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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二十四 过阴之还魂5
这件事情,已经很明了,就是一个老婆婆的孤魂附到了小韩身上。小韩身上的表现是典型的鬼上身。黄坤就想不明白,策策怎么要拉着自己去看这个鬼上身的人。
等策策走后,黄坤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
第二天是周日,一大早,策策就来了。急吼吼的敲门,要黄坤下楼。
黄坤跟着下去后,策策带着他上了一辆私家车。两人坐到后座。
“走吧,走吧。”策策上了车就催司机。
司机是个年轻人,发动了车,嘴里说道:“策策,你又偷偷背着你爸爸去搞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撒,今天又要去洧溪(当阳某地名)干嘛。领导回来知道了,肯定要说我。”
策策说道:“你不管这么多,反正我老头在武汉开会,下个星期才回来,你不说就行了。那这么多废话。”
车从开发区上了高速,向着当阳方向开去。
黄坤就知道是策策要带他去当阳,肯定是去找那个附在小韩身上鬼魂的下落。
黄坤心里还是一肚子的疑问,忍不住问策策,“那姓韩的女生和你有什么交情啊,犯得着你这么帮忙。”
策策嘻嘻的说道:“我的确是在帮忙,但是不光是在帮那个女生,我在给别人打杂。”
“给谁打杂啊?”黄坤说道:“你明明是学生,又没有上班。”
“一个懒得烧蛇吃的人(宜昌方言:形容人极懒)。”策策说道:“他什么都不愿意干,只有我帮他罗。”
黄坤想了一会,突然想明白了,“是那个人告诉你,附在小韩身上的鬼魂是洧溪的吧。”
“你还蛮聪明。”策策说道:“怪不得老金提起你的时候,说过你们黄家还是有后人的。”
“老金?”黄坤马上就想起了金仲,“那个道士,你认得他,原来是他……你是给他跑腿的吧。”
司机又在说话了,“策策,你又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撒,你爸爸知道了,又要骂你。”
“好玩嘛。怕什么。”策策随口说道:“姓黄的,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给别人打杂的,老金就是求着我帮忙,老娘还要看看心情。”
“你才几岁,就是别老娘长老娘短的。”黄坤说道:“人都没一搾长。”
两个人就在车上斗嘴。
不到一个小时,车就从高速公路下了当阳,然后出了市区,上了国道。到了洧溪之后,就在乡间路上开着。都是策策指的路,看样子她已经把地方打听得很熟悉。
车又在一条土路上开,开到了一个丘陵附近。丘陵脚下,就有几栋农家的小楼。
“就是这里了。”策策说道:“把车开到那个顶上是红瓦的房子跟前。”
车开到了位置。
房子里走出来两个人,好奇的看着汽车。策策和黄坤走下来。黄坤看到那两个人是一对五十上下的夫妻,典型的农民形象。正在盯着策策和自己看。
“韩婆婆生前是住这里吧?”策策大方的很,立即问那对夫妻。
“是……”那个男人回答:“你是谁?”
“你妈不肯死啊,她不安心。”策策说道:“我们来帮忙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男人说道:“来搞嘛子。”
策策把黄坤一指,“你妈找到他身上啦。不肯走。”
黄坤听了,恨不得把策策踢一脚。
“你们没听你妈的话撒。”策策继续吓唬那对夫妻,“她死了不安心,到处跑,是不是你们不孝顺她。”
“怎么不孝顺,怎么不孝顺。”那男人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管这些闲事搞嘛子。”
“肯定有什么事情,你们没让她顺心。”策策说道:“不然她不会到处跑,还跑到茶庵子去了。”
两口子开始还觉得策策个捣蛋的人,可听了这句话,脸色变了。
“你妈娘家是茶庵子的吧。”策策说道:“我没说错吧。”
两口子脸色阴沉,女人开口了,“进来坐。”
策策拉着黄坤大大方方地走进堂屋坐下。司机坐在车上没下来。
“你妈是胃癌死的,你们是不是对他不好。”策策问道。
“那里不好啊,你到隔壁左右的邻居去问问,我们一直服侍到她咽气。”
“明天就你妈五七了,”策策说道:“再不弄,这事就不好办了。”
策策这几句,句句到位,而且说得非常肯定。两口子有再多的疑问,也相信,策策是明白人了。
“没听说过有架匠是女的。”那个男人喃喃的说道:“年纪还这么小。”
策策不罗嗦了,说道:“没见过吧。今天就见到了。”一副得意的样子。
“怪不得我妈还舍不得走,她真的惦记那件事。”男人说道。看样子,他已经完全被策策唬住。
“那就不多说了。”策策说道:“你们打的棺材呢。”
“在屋里。”男人的妻子说道:“就放在屋里。”
“坟挖了没有?”
“挖了挖了,打算今天就换的。”
策策和两夫妻一问一答。说了许久。
黄坤听明白了,这两口子的确算是孝顺,一直照顾到那个韩老太太到咽气。韩老太太死前没什么别的心愿,就是想土葬。可是现在政策不允许,两口子就敷衍老太太,叫她放心。可是临了,老太太一死,就拖到火葬场里去火化了。
没想到老太太火化,放在骨灰盒里下葬后三天。
屋里就开始闹,不是茶壶掉下来摔碎,就是玻璃破了。这老太太脾气还蛮大,下辈没照着她的意思办,就回来找儿子和媳妇的麻烦。
这还罢了,天天晚上还站在两口子的床头,动都不动一下。
两口子吓的那里敢睡觉。开着灯都没有用,两个人都清晰的看到老太太站在床头,盯着他们,就是不说话。男人的妻子害怕,就打算去找个懂法术的人来治。
男人那里肯答应,再怎么也是自己的母亲。
两人想着到底是那里怠慢了母亲,回想起来,就想起了,老太太是想土葬的。老辈子的人都害怕火葬。认为入土为安。一定就是这件事情。
于是他们就去找镇上打棺材的木匠。木匠就说了,这事情,不好办。老太太已经知道自己是被火化了,心愿未了,打了棺材也没有用。
可是两口子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办了。打棺材的也不想没了生意,就告诉他们,既然要做,就在五七那天,把坟给挖起来,把骨灰换到棺材里。这么做,也许能有点用处。
没想到,两口子在家里度日如年,天天担惊受怕,好不容易等着五七到了,今晚准备去换骨灰,准确点说是晚上十二点,应该是明天了,正是老太太的五七。没想到事到临头,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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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12: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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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二十五 过阴之还魂6
“你们就这么换,是没有用的。”策策说道:“还差点事情没做。”
“嘛子事情?”男人连忙说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你们是不是来做这个的。”还是妻子冷静,问策策。
策策说道:“等今晚吧,我帮你们把你们老太太给糊弄过去。”
“糊弄?到底要怎么做。”
策策说道:“现在不能说,到时候照着我的方法办就行了。”
两口子完全被策策镇住,对策策和黄坤热情的很。连忙杀了鸡给他们做饭。吃饭的时候,司机才下车,吃过饭司机又回到车上坐着。看样子司机的胆子很小,根本就置身事外。
吃饭的时候,那个男人支支吾吾的对黄坤说道:“这个女师傅说,我妈,恩……找到你了。”
黄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恩,就是他。”策策抢着接过话头:“不然我带他来干什么?”
吃过饭不久,天就黑了。不多时,来了四个附近的乡亲,看样子是来帮着把棺材抬到坟墓去的。政府对殡葬管理很严,这种事情不能白天做。
黄坤一直在旁边看着策策跟两夫妻交谈,自己插不上嘴。心里想着,这事情没得那么恐怖么,还不如前天晚上吓人。自己来就是走个过场,看个热闹的。
黄坤的这个想法,在到了坟墓之后,才明白自己完全错了。的确,这个事情对旁人来说,真算不上什么恐怖,但是不包括他。
屋里来了几个人,人气旺了点。但是所有人都没怎么交谈。还有一个老是东张西望。看样子是知道老太太回魂,他也害怕。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到了十二点,大家就都站起来。来帮忙的四个人早就准备好了,用木杠子把棺材给扛起,大家都走出门外。
那个司机一看所有人都要走,那里敢一个呆在车里,也随着策策和黄坤走,嘴里埋怨策策,说策策不听话。
一行九个人,抬着棺材在深夜的乡间走着。这里是平原和丘陵交接出,几个人一会走在水田的田埂子上,一会有靠着山丘旁边走,山丘旁边松树林阴森的狠,黄坤莫名的有点怕,背心发凉。
终于大家走到了一个丘陵的半山腰,一个土坑在那里。这就是埋葬老太太的坟墓了。
那四个抬棺材的人,把棺材放下,然后拿着铁锹,走到坟墓旁边。
但是一时都没有动作。
看来坟墓只挖了一半,现在深更半夜的,又是老太太五七的日子,谁也没那胆子干下去刨土。
“这个……这个……”一个拿着铁锹的汉子对这老太太的儿子说道:“还是你来吧,你是他儿子,再说你对你妈又不是不好……”
老太太的儿子看了看情况,这事强迫别人干,的确说不过去。自己就拿了铁锹,跳进土坑里面。吓得瑟瑟发抖,还把铁锹铲入土中。
当老太太的儿子开动手的时候,他的媳妇就在土坑边上烧纸,边烧边说道:“妈,民政的管的严,土葬的话,罚款罚得厉害,我们也不想把你拉到火葬场去……”
“别说别说!”策策连忙制止媳妇说下去,“你婆婆说不定已经来了。”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更加怕了。
老太太的儿子还在一锹一锹地铲着土。铲了快半个小时。他把锹给扔上来。然后跪在坑里面,嘴里喊着:“妈,我来了啊,我现在就了你儿的心愿。”
接着老太太的儿子就抱了个骨灰盒上来。众人看到覆满泥土的骨灰盒放到地面上,都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黄坤想了,其实民政局的政策是死人必须火化,但是很多家庭,都是做个表面工作,把骨灰放进棺材下葬的。只要是火化登记了,开了死亡证了。民政的就不管。坟墓该怎么占耕地,还是怎么占。说穿了就是个表面工作。
可是这对夫妻,就直接把骨灰盒给埋了,估计是家里条件不好,想省点钱。可是孝顺了母亲一辈子,一百步走了九十步,老太太最后一点心愿没有给尽到心意。
牵出这么多事情来。
棺材盖子也给打开了,老太太的儿子,抖抖瑟瑟的把骨灰盒上的土揩干净,然后鼓起勇气,把骨灰盒的盖子打开。
一个老太太的哭声就阴测测的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黄坤这下就完全感到了恐惧。大半夜的,在这个荒山野岭,又是在坟坑旁边,还有个骨灰盒给打开,再大的胆子,这种情况也害怕啊。
黄坤看到,其实策策不是那么胆大,她也吓得脸在发白。
老太太的儿子,嘴里说着:“妈,你莫吓我们撒,我在给你换撒,你儿莫这么搞撒。”
黑夜里的老人哭声仍旧不止,却又不知道是从那里传来的。
老太太的儿子虽然也吓得厉害,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做。他抱着骨灰盒,走到棺材旁边,两个手臂抖的厉害,把骨灰盒里面的骨灰,慢慢往棺材里撒。
撒的很仔细,平平的铺在棺材里。
不多时,骨灰就倒完了。其他几个人正要把棺材板给阖上。
“这样不行,还不够。”策策说道:“该我们来做了。”
老太太的儿子就不动,等着看策策要干什么。
“你们都不要说话啊。”策策说道:“不管我们做什么,你们都不要做声。”
其他人那里敢说话,这场合,又有谁敢乱说话。
策策走到黄坤的面前,对黄坤说道:“该你啦。”
黄坤把自己的鼻子指着,“我……我做什么啊?”
“你待会就躺倒棺材里,等着老太太上你的身,然后我们把你埋下去。”
黄坤一听,差点跳起来,指着策策低声骂道:“你……你格老子是故意整我的吧。”
“没有啊。”策策说道:“就你合适。不然带你来干什么。”
“是那个王八蛋想的怪点子,故意来整我。是不是那个姓金的道士?”黄坤要打人了,如果不是策策是个女的,黄坤肯定要抽他。
“老金才不管这事呢。”策策说道:“你管这么多干嘛,你要是胆小,当个怕死鬼,我就给我小姨说去,你想追她,追个屁。”
黄坤突然想起来,那个金仲在湮洲坝的事情回来的时候,看着自己一脸坏笑,当时还没想到为什么,现在算是明白了。
“肯定是那个道士,”黄坤骂道:“妈的,他和你联合好了整我。”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策策说道:“出主意的那个人,说了,你是黄家的后人,你爷爷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你不要给他丢脸。”
“我爷爷那里是什么厉害人。”黄坤骂道:“他就是个给牲口配种的。”
“说实话了吧。”策策嘻嘻的笑道:“胆子这么小,就一张嘴。我要是我小姨,也看不上你,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省省吧。”
“谁说的。”黄坤说道:“老子要是听你的做了,你小姨是不是真的看得起我,告诉你,我才不怕,不就是趟个棺材么,我身上有避水符。”
“避水符是在水里用的。”策策即将黄坤,“你要躺在棺材里扮死人。”
“好,那里告诉我,是那个王八蛋出的主意,老子去找他算账。”黄坤说道:“还编排什么我最合适。”
“你的确很合适。”策策说道:“他不会看错人的,不信啊,你摸摸自己的脖子后面。”
黄坤不敢摸,他已经察觉到脖子后面一片冰凉。丝丝的冷气在往脖子里灌。
“她、她来了?”黄坤还是忍不住问道。
黄坤和策策说话,旁人都听着,听到这里,都往黄坤背后看去。
老太太的儿子和媳妇突然就跪在黄坤的面前,不停的磕头,“妈啊,妈啊,你就安心去吧,莫吓我们哒。”
黄坤现在是内心一片混乱,知道那个老太太正趴在自己的背后。
“你不敢也没用。”策策说道:“不解决了,她就老跟着你。你不想每天晚上睡觉,一个老太婆站在你床头吧,不想一到晚上,别人就看到你背着一个老婆婆到处走吧。”
“不说了。”黄坤骂道:“老子认了,我记住你了,记住那个给你出主意的王八蛋了。”
策策不再激将黄坤,她已经知道黄坤打算听她摆布。
黄坤走到棺材旁边,他脚步走到那里,老太太的儿子和媳妇,就跪着跟着挪动,还不停的磕头。
黄坤扶着棺材,看着里面,心里忐忑,那里敢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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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12: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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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二十六 过阴之还魂7
黄坤在棺材边犹豫,还真没有勇气跨到里面。
策策走到黄坤旁边说道:“老太太是寿终正寝,又不是凶死的,只是一点心愿没完成,不会有事的。”
黄坤心里仍旧害怕,这种事情,寻常人一辈子都碰不上,自己还巴巴地跑来搀和。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想回头也难。
那里经得起那两口子的哀求。
黄坤咬了咬牙齿,坐进棺材,身体在里面慢慢扭动着躺下。心里惴惴不安。黄坤去坐过过山车,就在东山公园。其实吧,坐过山车最怕的是那个时候呢,就是坐在过山车里,过山车慢慢地爬行到轨道的高处,自己看见地面越来越远,心里焦灼不安,却又不能退缩的时候。然后过山车到了顶部,心里自己到下一步就不随自己的意志,脑袋里就纠结着如果会发生什么……
当黄坤感觉到旁人把他连着棺材一起抬起的时候,黄坤心里就是这个感觉,无比强烈,并且更甚百倍。
棺材在晃晃荡荡的落下,然后一顿,黄坤知道棺材已经放到墓坑的底部。黄坤,从未阖上的棺材板缝隙看着天上的黑夜。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心里彻底后悔,就要爬起来,翻出棺材之外。
可是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举动,棺材板被人阖上。
黑暗,无穷尽的黑暗。
黄坤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心里为了转移恐惧,心里想着,他们在外面做什么呢。是不是正在向棺材上,铲土,把自己当做一具尸体,埋在地下。
在多年之后,自己真的死了,是不是也是这个状况,躺在这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然后就是永远永远的呆在这里,就算是自己的躯体腐烂,然后化作尘土,也仍旧是这样在时间的无边际里寂静下去。知道永远……永远,没有尽头永远。
黄坤想到这里,心里彻底悲凉,是啊,自己终究是要死的,自己想的这个状况终有一天会到来。就算是这个自己会在几十年之后重新再一次体验这个环境,和永远的永恒相比,几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黄坤突然发现自己不害怕了,原来最可怕的事情不是鬼魂,而是彻底的永恒。现在那个老太太已经稳稳当当的躺在棺材里,就是自己躺下的位置。黄坤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在看着那个老太太附在自己的身体之上,黄坤甚至看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变成了那个老太太的模样。本来睁得大大的眼睛慢慢闭上。一脸的安详。
可是现在是一片黑暗啊,自己怎么能看到这些。黄坤猛然意识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知道自己还是躺在棺材里,刚才的那种悲凉感随即逝去。黄坤又开始害怕了。
连忙用手向上推着棺材板,可是推不动。心里骂道:“他们一定是把土给盖到棺材上。自己掀不动了。要是他们不把自己挖出来怎么办,棺材里的空气还能维持多久呢。
黄坤浑身冷汗。
“放我出去,妈的!我不干了。”黄坤在狭小的空间里大喊,身体乱弹。棺材里的空气更加污浊。黄坤感觉自己要憋晕过去。
就在自己头脑开始眩晕的时候,棺材板开了。黄坤心里激动,想跳出去,开始身体软软的,使不出一点力量。
接着黄坤就被旁人从棺材里拉起来,然后抬到墓坑旁的地上。
黄坤意识仍旧很清醒,看到那几个帮忙的村民,正在用铁锹把泥土铲入墓坑,当墓坑填平的时候,黄坤也完全恢复,能够自己站起来。
“你埋了我多久?”黄坤向策策问道。
“五分钟。”策策说道:“可不敢把你给活埋了,我卡了时间的。”
在这短短的五分钟里,黄坤脑袋里所想过的事情比自己二十一年来都想的要多。黄坤心里好奇,自己为什么从没想过那些关于生死的问题,难道非要在刚才的那种环境下,才忍不住要想这些吗。
看透生死,一定要在生死关头才能做到吗。
“看不出来,你真的敢做。”策策说道:“看来我打赌输了,我以为你不敢的。”
“和你打赌的是谁?”黄坤说道:“是不是那个出骚主意,让我躺进棺材的人。”
“是啊,你是不是想找他的麻烦。”
“算了。”黄坤说道:“我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没那个必要。”
“你还挺豁达的嘛。”策策说道:“刚才你还不是这个样子……”
事情结束了。众人都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去。
“我问你一件事情。”黄坤悄悄的对策策说道:“现在我们身边多了好多人,你看的到吗?”
“你这人怎么经不起夸奖呢。”策策说道:“还真的要报复着吓我啊。”
“没骗你。”黄坤说道:“这些人和我前晚在东苑寝室里看的一样,都是穿着古代衣服,正在牵着那个老婆婆走路。”
策策不说话了,她看见黄坤的神色,和他的语气,知道黄坤没有撒谎。
黄坤又说道:“你说过,那个人说我爷爷是个很厉害的人,你们真的认识我爷爷吗?”
“你自己问你爷爷不就行了。”
黄坤看见策策也是非常郑重地回答自己。看来,爷爷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吗?
(还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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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12: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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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二十七 打嗝
讲个关于打嗝的故事.
人有时候就会打嗝,一般是因为突然喝了冷风,刺激了喉咙,就不停的打起来。从医学上解释,这是喉咙的肌肉痉挛,和神经的反射有关。
打嗝起来很讨厌,因为总是不经意的就打起来。而且每次打嗝的间隙都没有规律,有时候打了两三个就不打了,来得快,去得快。自己很快就忘记。
可是有时候连续打嗝打个不停。当连续打了几个之后,间隔很长时间不打了,当以为不会的时候,突然就身体一抖,喉咙一紧,“呃——”。让人很烦。
不过打嗝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对人的影响,还不如打喷嚏。打喷嚏至少是说明自己有可能要感冒,提醒自己要多穿衣服御寒。可是打嗝就安全多了。好像在杂志上看到,打嗝的部分原因是胃病引起的。不过这这个说法经不起推敲。也没有经过权威医学证实。也曾在报纸上看过,说是某个国家的人,连续打了二十多年的嗝,那个人非常健康。唯一的毛病就是打嗝,打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早就习惯。
民间也有很多抑制打嗝的小办法。比如打嗝的时候,倒一杯凉开水,连续喝七口。这是我知道的第一个办法,我试过很多次,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基本上十次有两次奏效。看来这个办法没有任何生理上的作用,就是暂时转移一下注意力。
后来还听过一些办法,比如把双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叉开,左右手相互交叉的对着碰撞。这个办法更不靠谱,基本不灵。
用毛笔尖伸进鼻孔,诱使自己打喷嚏的,说打了喷嚏之后,就不打嗝了,还有扯耳朵的、捏鼻子的、各种各样的办法,不一而足……
反正这个事情,我想了,最大作用就是转移人的注意力。打嗝的时候,越是惦记着这事,就越是打的时间长,当不再想起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不打了,什么时候停的,都想不起来。
所以有个办法,成功率最高的。
有次我打嗝,连续打了十几分钟,自己烦死了,每打一下,自己就骂一声。正在为这个烦躁的时候。我的一个同事走了过来,他是老同志,就对我说道:“小徐啊,你莫打嗝了,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是啊?——呃”我又骂了一句。
“你上个星期说要请你同学吃饭,身上钱不够,找我借了两百块钱。你是不是忘了。”
“真的吗?”我就回想,的确前段日子是情人吃了饭的,但是请的人不是我同学,时间也不是上个星期,已经过了很久了,好像快一个月了。
“这点钱,我也不好意思找你要。”老同志还有点不好意思,“你忘记就算了。”
“别。”我连忙说道:“那有借钱不还的。我就是有点想不起来……”
这种情况常有,几十百把的金钱借还,的确是小事。我遇到过,都是别人拐弯抹角的提醒了,突然想起的,马上就还了。大家哈哈一笑,都不当个事情。
也有我借点小钱给别人救急,自己也忘了,别人还钱的时候,才想起来。也有自己一直记得,可是别人忘了,自己惦记时间长了,一想这么点钱,老想着干嘛啊。就不了了之。
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我找这个老同志借过钱。想了很久,对老同志说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钱也不多,我还是还给你吧。你儿这么大年纪了,不会骗我这个小辈这么点钱。”
我就掏钱准备还,心里还想着,我这么说话,他会不会生气。
可是把钱拿到手里,递过去的时候,那个老同志就呵呵的笑。
我突然明白了,自己不打嗝了。
原来老同志是用这个方法让我不再打嗝。
我后来也用这个方法,在别人的身上试过,要说这个方法还真管用,基本上万无一失。
不过我有一次,又如法炮制的使用这个办法,去治好了一个打嗝。那个人惊奇的很,逢人就说。这个时候,一个朋友就说了,“这种办法最好少用。”
“为什么?”我奇怪的问道。
“因为我见过一件事情,跟你说的差不多。但是没你这么简答。”
大家都是年轻人,一听说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好奇,催着他说下去。
他也推辞,就说了。
他以前曾经在一个工厂里当电工,维修电工。事情不累,就是经常要上夜班。因为。那个工厂是纺织厂
工厂里的机器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坏了,维修电工就要不分白天黑夜的轮流上班,机器不停,就得有人电工在旁边守着。
那时候,他刚上班,夜班就上的多点。上班到了晚上打瞌睡的时候,就和纺织女工开玩笑,打发一下时间,无伤大雅。大家都乐意的。
那个夜班,也是到了下半夜,他也和平时一样,在车间里闲逛,找个熟悉点的女工开开玩笑,刚好就看见一个女工正在打嗝。
其实他也懂我上面说过的办法,就故意走过去。对那个打嗝的女工说道:“嫂子,你呃呃呃的在跟别人说什么撒?”
“姐姐在打嗝。”那个女工说道:“你看不见啊。”
“我怎么看见你在和人讲话呢。”他说道:“就是孙大姐嘛。”
“你又在瞎说。”女工说道:“孙大姐上星期已经退休了,那里还来上班,你这瞎眼睛的。”
“不是的,孙大姐一定是想着你拿了她的劳保手套,又来找你要的。”
我的朋友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孙大姐平时是那种很小气的人,厂里发的手套都看得很重。一些小事都斤斤计较。在退休前两天,说自己的手套不见了,和这个女工吵了一架。她们两个是一个工段的,共用一个衣柜。
孙大姐的手套找不到了,当然就说是这个女工给拿的。这个女工脾气也不太好,矢口否认,两人就吵了起来。
所以我的朋友就拿这件事情来引开女工的注意力。
可是那个女工还在打嗝,嘴里骂着孙大姐,“我才不稀罕那两副手套呢,呃——我又不打线裤,什么年代了,还用线手套打裤子,那里买不到撒。呃——只有孙大姐那样的小气鬼……”
女工突然不说了,我朋友一看,原来孙大姐又来了,两个人背着她说她的坏话,当然不好意思。
孙大姐没听到他们的对话,走过来就把靠在车间墙壁旁边的衣柜给打开,在里面乱翻,她平时就是这个德行,所以人缘不好。
那个女工和我的那个朋友就相互看着笑了一下,退休了都惦记那两副手套,真是吝啬到家了。
“孙姐。”那个女工说道:“我真的没拿,我自己的手套早就送给别人,我自己那里会拿你的撒。”
我朋友就发现这个女工不打嗝了,心里好笑,果然是遇到了这种难堪的事情,就不打嗝了。
孙姐在衣柜里翻了一会,又趴在地上,从衣柜下面扒出来两副手套。拿在手上,示意给女工看。
“这证明真的不是我拿的撒。”女工说道。
“晓得是不是你故意藏在下面的?”孙大姐还是老口气。
“我要藏的话,还不如拿了。”女工看样子又要和孙大姐吵架。
我的朋友就连忙劝说,“多大点事撒,也值得一说。”
孙大姐找到了手套,也懒得罗嗦了,拿着手套就走出车间。
走了一会,我朋友和那个女工才想起来一点,这都几点了,半夜两三点钟的,孙大姐还从家里跑到这里来找手套。就觉得孙大姐实在是性格太强,一点事情没搞清楚,觉都不睡。跑到车间来。非要把这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两个人说了两句孙大姐,也就了了。我朋友还说:“也不是坏事啊,你看你都不打嗝了。”
“啊哟。”那女工笑着说道:“还真是的,好灵验。”
第二天晚上仍旧是夜班。我的那个朋友就为昨晚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了。
因为他刚进车间,就看见车间里的女工聚在一起说话,走近了一问。才晓得孙大姐死了,脑溢血。昨天凌晨走的。
我朋友当时就吓得厉害,连忙说自己昨晚看到过孙大姐的。那些女工都不信。
他就带着她们去找昨晚打嗝的女工,去证实这件事情。
刚好那个女工正走进车间上班,巧了,那女工正在不停的打嗝。她们把孙大姐昨天凌晨的死掉的事情说了,那个女工还在笑,“你们又编这种事情,治我打嗝啊。”
当她们真的让打嗝的女工相信了孙大姐的确在昨天凌晨死掉之后,那个女工仍然不停的打嗝。就是找车间调度请假的时候,还是打得一声接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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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12: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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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二十八 过阴之黄松柏的葬礼1
癸亥月甲戌日丑时。利川县与恩施交界某地。
一辆面包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到了一个岔路口,开入进去。这是一条小路,同往大山靠下山坳里,面包车在夜间穿行在茂密的林间,磕磕碰碰。好几次都差点撞上路边的树木。最后在密林深出停下。
车熄了火,仍旧开着车前的大灯,车灯照射在一个石头上。
驾驶室这边的门开了,一个矮小的人跳下车。然后把面包车的后门打开。
“乖,乖,我带你下来。”那个人从面包车内抱出个东西,抗在肩膀上。边走边说:“还好,还好,你还有口气。”
那人把扛着的东西放平在车灯照射的大石头上。用手摸索,那个东西是一具尸体,小孩子的尸体。
矮小汉子用手在小孩尸体的鼻子下放了一会,忽然用手掐小孩的人中,“等会,等会,你乖点,现在别死,还没到时候。”
矮小汉子连忙拿了一个油碟出来,稳稳放在小孩尸体的额头,然后点燃。一股烧灼动物尸体的恶臭,散发到空气里。但是矮小汉子一点都不介意。
矮小汉子,动作飞快,跑到面包车旁,拿出一件长袍,穿在自己身上,拿了一包东西。然后又迅速跑到小孩尸体旁边,又用手按住小孩的颈部动脉,然后把油碟拿开,三两下把小孩尸体的衣服脱光。这是个八岁左右的男孩。
小孩的尸体猛然抽动一下,眼睛睁开。看来是受到了山间冷风的刺激。
矮小汉子连忙用手去拂小孩的眼睛,“别睁眼,别睁眼,等我一会,放心过一会你就死了。不用怕。”他嘴里说着,手上不停,把拿过来的包袱给打开,拿出一个黄色肚兜,草草的给小男孩穿上。
“幸好你今天早上在医院断了气。”矮小汉子说道:“不然我就来不及了。你莫怕,反正是要死了,还不如跟着我。”
矮小汉子拿出一把铜刀,小心翼翼的把小孩的右手心割开,“不疼,不疼,别怕。”他让小孩手心的伤口流出的血滴在石头上。然后用红布把小孩的手缠起来。缠完了右手,又用铜刀来割左手,小孩手心渗出的血液已经很粘稠,在面包车车灯映照下,是黑黑的深色。
“一滴、两滴……”矮小汉子嘴里念叨,看着血液艰难的滴到石头上。
突然小孩的手翻转过来,把矮小汉子的手腕给狠狠捏住。
矮小汉子惊慌一下,但随即冷静,慢慢把小孩僵硬的指头一个一个扳开,然后用红布缠绕,“这个不怪我,是你的命就这样,你命该如此,别怪我。”
那濒死的小孩那里有什么力气,只能任矮小汉子摆布。
矮小汉子缠完了小孩的双手。又给小孩穿上鞋子,鞋子是虎头鞋,两个毛茸茸的虎头在鞋尖,如果放在平日,这双鞋一定是十分可爱。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诡异非常。他把小孩的身体翻转过来,背部朝上。
矮小汉子又从包里拿出一些物事,找出一支毛笔,和一个墨水瓶子。他用毛笔蘸了墨汁,开始在小孩的背上画起来,画的非常仔细,从脖子开始画,一直画到脚部。画得全部是符篆。
画完之后,矮小汉子又用手去打探小孩的鼻孔,嘴里念叨:“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然后在石头旁边的地上,开始刨土。就用他的手指刨,一双手的手指鲜血淋漓,他也顾不得许多。不多时,他停下来,一个陶罐被挖出来半截。
这个陶罐是从前用来装榨菜的坛子,半人高,坛口有七八寸的直径。坛身圆鼓鼓的。
矮小汉子,又转身对着小男孩,把小男孩的小腿蜷起,然后用丝线紧紧的绑扎在身体上。绑完之后,矮小汉子,小心地把小男孩抱起,慢慢放进榨菜坛子里,小男孩的身体已经很僵硬,矮小汉子很难把双腿放入,他花了很大气力,才把小男孩的双腿并拢,塞进坛口。然后稳稳地把小男孩的尸体放入。小男孩的头部刚好抵在坛口,矮小汉子,用力把小男孩的下巴往上扳,让小男孩的脸部和坛口平行。
刚好小孩的脸部头顶就卡在了坛口,一张惨白的脸,就死死被坛口夹住。
矮小汉子还不结束,用刚才刨出来的泥土往坛口和小孩脸部之间的缝隙里撒。撒了一会,泥土漫起来,他就用一根小木棍小心的把泥土向下填实,然后再撒土,如此反复,弄了一个多小时。
“不急,不急。”矮小汉子不知道是给谁在说话,“还是寅时,我们还来得及。”
终于坛子里的泥土都已经被塞满,矮小汉子用木棍继续压实泥土。实在是无法再把泥土压紧。矮小汉子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到小孩的嘴巴在勉强一张一合,眼睛角和鼻子流出血水。
“我把你从太平间弄到这里来,多费事啊。”矮小汉子轻柔的说道:“别想着你爸爸妈妈了,今后我就是你亲人,别怕。”
汉子又从旁边找来石块和泥土,把整个榨菜坛子给掩盖,一直掩盖到坛口的地方。
汉子抬头看看夜空,“时辰刚好。”然后把油碟又拿来,放在小孩的头顶上。然后他做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他把自己的衣服扯开,露出胸口,胸口上全是黑毛。他小心翼翼的用铜刀把自己胸口割了一个口子,然后顺着口子慢慢移动刀锋,这个过程肯定是很痛苦,但是他极力忍着疼痛,并不停止。
矮小汉子把自己两个乳头之间的皮肤慢慢给割下来,刚好就是小孩脸孔的大小。
他疼的嗤嗤喘气,拿出一个药瓶,把里面的药粉,撒在自己的剥开的大面积伤口上。
“啊呀。”矮小汉子最骂道:“真他妈的疼。”
然后拿起那张血肉模糊的皮肤,张开了看,脸上的表情非常满意。
接下来,矮小汉子把这张皮肤,仔细地盖在小男孩的脸上。用铜刀把小孩鼻子附近的皮肤,划开一道口子。
难道小孩还没有死透,他还在给小孩留一个换气的口子。
接下来,矮小汉子,用右手摸到自己左手腕部的地方,迟疑一会,用铜刀狠狠的割了下去,鲜血迸出,他连忙把涌出来的鲜血滴到小孩的脸上,那块本属于他自己的皮肤,猛然收拢,紧紧贴在小孩的脸皮上,越收越紧,简直和小孩的脸部完全融合。小孩的头部想用力摆脱,但是只有略微的晃动,矮小汉子说道:“都说了,别怕,我找了好多年,就等着你病死,我又把你从医院偷出来,我容易吗我。乖,不要动,在动,你的魂魄就跑了。”
矮小汉子又把小孩头部旁边松动后的缝隙用泥土给填实。现在那个小孩的脸部,不对这个小孩已经没有了脸部,只有一张没有任何五官,光秃秃的皮肤。只是在鼻子附近有个开口。矮小汉子的鲜血覆满这张白板脸上面。
汉子把手收回,然后又用刚才的药粉撒在手腕的伤口上,草草包扎,结束后,长吁一口气。弯下腰来,对着那个坛口的白板脸说道:“七天,就七天,七天后,我们就走……妈的,什么味道。”
矮小汉子突然骂起来:“我没带酒过来啊。难道这里还有人来,妈里个巴子,这么偏僻的地方都有人过来玩,还他妈的在这里喝酒。这不是坏我的事情吗?”
空气里飘过一阵酒精味道,矮小汉子气急败坏,这是找了好久的地方,勘察了很久,知道人迹不至,可是临到头了,还是有人过来喝过酒。他现在施的法术,最忌讳的就是有酒。
汉子在地上摸索着寻找,想把别人扔在这里的酒瓶给找到,找到后再扔掉。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酒瓶,空气里的酒精味道更佳浓烈了。
“是那个王八蛋,酒麻木。”矮小汉子破口大骂:“喝酒也不找个地方,狗日的是不是要醉死在这里,没得人给收尸啊?”
“不好意思哦。”一个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我喝酒不分地方的。走那里,想起来就喝。”
“是谁?”矮小汉子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环顾四周,“是谁,你出来。”
四周一片黑暗。
矮小汉子平静下来,知道这酒精味道绝不是偶然的。是懂得他法术的人,故意来跟他捣乱的。
“你是哪位高人?”矮小汉子说道:“我们有过节吗?”
“没有啊。”那个声音传来,“我只是路过。刚好我正在喝酒,坏了你的好事。”
“哪有这么巧的。”矮小汉子已经看到了那个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就在自己面包车的后部,一个人影正靠着面包车,手里抬了抬,仰头在喝酒,喝完后,酒瓶甩下来,酒液就从瓶口泼出来,浓烈的酒精味道,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矮小汉子看着那个人影不动,嘴里轻微的翕动。
“别费事了。”那人影说道:“你唤鬼也没用。帮不了你。钟老三,我要是连你都搞不赢,还混个屁!”
这个矮小汉子,也就是钟老三,看到被自己唤出来的孤魂野鬼,都静静的飘在那个身影的旁边,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些鬼魂根本就不听自己的驱使,攻击那个人影。那个人影也根本不在乎,这些鬼魂,一点都不在意。
“我知道你是谁了?”钟老三说道:“没想到你会找上我,你的身份,做这些事情不怕同行笑话。”
“我这几天比较闲。”那个人影说道:“你运气不好。被我遇上了。本来想在医院就制住你的。可是看见你巴巴地给人家帮忙埋葬小孩,不好意思耽误你。又看到你割自己的胸口,蛮有趣儿。哦,疼不疼啊。”
钟老三起的七窍冒烟,原来他早就跟上自己了,说不定还是他悠闲地坐在面包车后跟着来的。可是他就一直等着自己施展法术,等着自己割开皮肤,留了不少血,之后才站出来捣乱。
这种做法的人,肯定不事正派的道家术士,门派和自己的差不多,都是邪道上的。现在邪道上的和自己作对,又做事鬼鬼祟祟的,还能有谁?
钟老三其实已经知道人影是谁了,于是打起精神说道:“你们诡道和我们都是外道,为什么非要作对,你已经坏了我二哥的好事了,又缠上我。你非要和我们钟家为敌么。”
“抗挖锄的钟家。”人影轻松的说道:“你以为我有精神找你们麻烦么,我也是没办法,被人催的烦死了,不管不行啊。”
“好,我知道你厉害。你是过阴人,我服了。”钟老三恨恨说道:“别以为有人撑腰就这么嚣张。你不就是仗着……”
“你伤口这么大,会不会发炎?”过阴人说道:“要不要用酒给淋一下。”
钟家老三气的没有言语,过阴人就是故意的,根本就是在戏耍自己。
“后会有期。”钟老三说道。
“先别走啊。”过阴人说道:“你已经把小孩给埋了,就把坟也堆起来啊。”
钟家老三,抑制住自己的愤怒,知道过阴人是在跟自己为难,不照着他的做,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钟老三想了一会,愤愤的把小孩脸上的皮肤又给撕开,然后用石头砸碎了榨菜坛子。坛子里的泥土散开,他还不死心的探了探小孩的鼻息,小孩已经死了。自己压着小孩的魂魄一天,捱到现在,都白费。
钟老三没办法,好好的把小孩尸体给放平在坑内,然后掩埋起来。
“可以走了吧?”钟老三问道。
可是人影已经不在了。过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留下钟家老三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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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01: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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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二十九 过阴之黄松柏的葬礼2
黄坤经历了那件老婆婆的事情之后,老实了几天。开始还记着策策的嘱咐,不要把在当阳洧溪的事情说给别人,可是当这件事情的震撼渐渐在自己的心里平息之后,黄坤仍旧忍不住把这个事情拿出来在寝室里显摆。
“老子当时还是有点怕,”黄坤为了增加真实感,自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嘴里说着:“他们就把棺材盖子给关上了……你们知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就跟现在看到的差不多!”
胯子和其他几个室友,都吓得后退一步,“是不是看见鬼了?”
“鬼个屁啊!”黄坤骂道:“黑漆漆的,能看到什么,什么都看不到……”
“切——”室友都向着黄坤竖起中指,“没劲。”
“你们还想怎么有劲?”黄坤又坐起来,对着室友骂道:“非得我被鬼缠死了,你们才开心吧。”
室友都走出去了,“吃饭、吃饭去。”
黄坤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听到室友在说吃饭,才突然想起来,今晚,陈秋凌是答应自己要去吃饭的。
黄坤连忙在寝室里找了一件周整点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谁的。然后在洗手间,用水打湿头发,摆弄两下,在楼下搭上一辆电瓶车,向陈秋凌的宿舍行去。
到了东苑,看见陈秋凌正站在宿舍的大门口,不出意料的,策策也在。
黄坤带着两个女生,到了望洲岗这边,找了一家餐馆。三人进去,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老板过来让黄坤点菜。
黄坤对陈秋凌和策策说道:“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两个女孩就说:“你点吧。”
“恩。”黄坤看着菜单,嘴里说道:“这里的辣子鱼火锅不错,上一个吧。怎么样?”
陈秋凌眉头皱了皱,“我有点怕辣。”
黄坤说道:“那算了,弄个清淡的火锅吧,清汤圆子,怎么样。”
老板听了,说道:“这个菜好,上的快。”
“清汤圆子里面有肥肉吗?”陈秋凌轻声的问道。
“美女,肉圆子是瘦肉和肥肉剁在一起的,全是瘦肉,不好吃……”
“那算了。”黄坤看见陈秋凌这么一说,当然是不愿意吃。
黄坤继续翻着菜谱:“羊肉火锅,应该不错。”
可是陈秋凌仍旧一脸的迟疑,黄坤知道,她肯定不爱吃羊肉。
“烧鸡公火锅。”老板推荐说道:“这个好,绝对是土鸡。”
“辣不辣?”陈秋凌问道,语气很小心。
老板无语。
黄坤对着陈秋凌说道:“这样吧,还是你来点菜。”
“不用的,”陈秋凌说道:“吃什么都行。你看着办。”
黄坤的额头开始冒汗,看见策策捂着嘴巴在偷笑。
最后还是点了一个牛肉火锅,但是没放什么辣椒,吃得黄坤郁闷之极,而且陈秋凌也只是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黄坤心里想着,还不如点个自己喜欢的菜。
倒是策策吃的很香,这小丫头个子不大,饭量倒是不小。
这顿饭,其实就是策策拉着陈秋凌来的,作为黄坤跟着她去当阳的回报。也算是言之有信,履行了承诺。可是看来,这顿饭,对并没有让自己进一步接触陈秋凌。
黄坤心里毛躁,却又不能挂在脸上。吃饭吃得跟受刑一样,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等着策策吃完了,结账走人。
陈秋凌又在说着要回去看书,年底近了,要考试了。
黄坤就送陈秋凌回家,策策不知趣的当个电灯泡跟着。三个人在走在学校的道路上,一时无话。
策策先打破沉默,挑起话题:“大黄,你说你爷爷是个给牲口配种的,不是个厉害人啊。”
“放屁!”黄坤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那时候吓得屁滚尿流,什么都说出来啦。”
“我有说过吗?”黄坤指着策策激动的说道:“你那个耳朵听到了。”
“哈哈,现在又不敢承认了。”策策笑着说道:“有时间,带着我去看看你爷爷。他到底厉不厉害,不就知道了。”
黄坤不敢继续和策策抬杠,看样子这丫头真的做得出来,很有可能又让司机开车去自己家里,抵自己的脓包。
黄坤回到寝室,室友都问,情况怎么样,和陈秋凌有进展没有。
黄坤说道:“还用问,我和她早就相互有好感,还有搞不定的,女人嘛,就是这样,脸皮薄,但是那里经得起我这种情场高手的诱惑……”
“去死吧你。”室友都知道黄坤嘴里跑火车。
室友们又一起出去找网吧上网去了,今晚好像他们要组队练级。
可是胯子没走。
黄坤心里不舒坦,洗了个澡,躺倒床上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身边有动静。偏头一看,胯子正站在自己的床头,巴巴地看着自己。
“你毛病啊。”黄坤吓得坐起来,“你看我睡觉干嘛?”
“大黄,我有事情给你说。”
“有屁快放。”
“这几天晚上,我看见有人站在寝室里,四五个,就并排站在你床边呢,诺,就站在我现在的位置。”
“你被水猴子吓傻了吧。”黄坤骂道:“我怎么没看见。”
“一定是水猴子又来找我了,你看不见,证明不是来找你的。”胯子的脸苍白的很,看样子没说假话。
他还惦记这那个契约的事情。
“帮我个忙。”胯子又说道:“带我见见你爷爷,你不是说你爷爷很厉害吗,他一定能救我,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不想这么早就死。不像你,你在高中就和女生那个过了……”
“所以我就该死是不是?”黄坤骂道。妈的自己吹嘘在自己在高中的那些牛皮,胯子竟然还相信。
“我不想淹死。”胯子哭丧着脸,“我看见那些站在寝室里的人就害怕。”
“我说过的那些话,你可别对陈秋凌说起。”黄坤说道,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把把胯子的衣领抓起来,“妈的,你是不是已经跟她说过了,不然她怎么……”
“没有没有。”胯子连忙否认。
“你发个誓。”
“我要是说过,我今晚就被那些人拉到水里淹死……就是晚上站在寝室里的那些人。”胯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带我见见你爷爷啊。”
“行行行。”黄坤不耐烦了,“有时间我带你去我家,现在别打扰我睡觉。”
黄坤睡到半夜,突然觉得身体好冷,彻骨冰凉,黄坤仍旧睡得模模糊糊,心里还在骂自己,早知道天气变得冷了,就该多加一床棉被的。想起要加棉被,黄坤突然想起来,自己到学校,爷爷是给了自己一个被套的,但是那个被套上织着几个大花朵,还是鲜黄色的,土气得很,所以黄坤不好意思拿出来套棉絮盖。
黄坤正在迷糊的想着这些,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憋屈地很,然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因为自己的心脏如同一个兵乓球扔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弹跳的越来越低。自己的心脏也是这样,一下比一下跳动得微弱,并且跳动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
黄坤脑袋里立即变得清晰起来,心脏再这么下去,是不是会完全停止跳动,当心脏不再跳动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会死掉……
黄坤心里焦急,想喊出声,让旁人来帮忙,可是自己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
只能悲哀地感受着这个绝望的体验。心脏终于完全停止了跳动,黄坤死一般的躺着。可是自己仍然有感觉,甚至能呼吸。
黄坤在床上舒展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能够随意动弹。原来刚才是个幻觉,一定是在做梦。很真实的噩梦。黄坤坐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环顾寝室四周。
室友的床都是空的,他们一定是在网吧包夜。
可是黄坤突然想起来,胯子没去啊,怎么他的床也没人。
当黄坤想到这一节,眼睛突然就变得敏锐起来,然后吓得一缩,寝室里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黄坤想起了胯子在睡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大黄,我看见有人站在寝室里,四五个,就并排站在你床边呢。”
现在真的有四五个人站在自己床边,静静的站着。黄坤看不见他们的脸,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凝视自己。他们都很安静,就静静的站着。这些人,黄坤见过,在东苑寝室的走廊上,在当阳那个老婆婆的坟墓边,都看见过。
黄坤连忙用手掐自己的大腿,“啊呀!”黄坤感觉到了疼痛。然后那些人影都不见了。
寝室里有空空如也,只有自己躺在床上。
可是刚才自己明明坐起来了啊,黄坤仔细回想刚才的细节。难道自己还是在做梦?
“胯子!”黄坤喊道:“你死哪里去了。”
黄坤听到了一声细小的回应,才看到胯子正蹲在床上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黄坤明白,胯子一定是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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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01: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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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三十 过阴之黄松柏的葬礼3
寝室里的那些奇怪的人都消失,胯子也慢慢的躺下来。黄坤却睡不着。一直醒着,直到天亮。
早上起来,黄坤正要询问胯子昨晚的事情。可是胯子不知道去了那里。
到了下午,黄坤才看到胯子回到寝室,“你去那里了?”黄坤问道。
“我没事,去市内算了算命。”
“算什么命哦。”黄坤骂道:“拿着钱养瞎子。”
胯子忍不住了,拉着黄坤说道:“大黄,叫你爷爷来帮我吧,我每晚都看见那些东西,他们一定是来找我下水的,我真的怕……”
黄坤敷衍着说道:“行,有机会我就带你见我爷爷……”
正说着话,黄坤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父亲打来的。
“什么事啊?”黄坤对着电话说道:“老头。”
“你爷爷……病了。”父亲在电话里说道:“你回来看看他。”
黄坤手抖了一下,毕竟亲人病了,这种事情在人生中能遇到几次呢。
“你快回来……”父亲的电话里好像有旁人在催促他,然后电话就给挂了。
黄坤就开始收拾背包,把几件换洗的衣服塞进去。嘴里说着:“看样子我爷爷帮不了你,他自身难保,病了。”
胯子重重的坐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
黄坤背上背包,立即到长途客运站坐车到渔关。发车已经是下午五点,到了渔关,天色已经黑定。黄坤的家还要走二十公里的山路,可是晚上这么晚了,找不到车,麻木都没有一个。
黄坤想了想,算了一下时间,咬了咬牙,就决定连夜走回去。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昨晚做的梦,那个梦太真切了,肯定是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里隐约觉得爷爷一定是病的很厉害,说不定已经……
黄坤想到这里,实在是等不及在渔关住宿。抖擞精神,向着自己的家里走去。
说实话,走夜路不好玩。一个人走在荒山野岭里,到处是坟头,胆子再大,也难免害怕,再说黄坤也不是个胆子非常大的人。更何况,前一段时间,他有经历了那些事情。黄坤忍不住要想这些,越想,心里越是害怕。
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
这种感觉越发厉害,黄坤就迅速的转头看去,身后仍旧是黑夜,什么都没有,更加让人心惊。
黄坤走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实在是害怕的狠了,就给父亲打电话,想让父亲骑摩托出来接自己。可是电话明明是满格信号,却怎么都打不通。
黄坤急了,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父亲的电话,打了一会,电话竟然黑屏死机,换了电池也没有用。电话死活开不了机。
现在距离家里只有七八里路了。如果是白天,现在一定是开心,因为距离家很近,马上就要走到。
可是现在黄坤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的家,地方很特殊。
鄂西山区的村民,都不是跟北方一样,聚居在一起的,都是分散居住在大山的各个角落,都是因势而建,所以,村户相隔都很远。
而黄家,就更偏僻,最近的邻居差不多一里远。而且自己的家,是在一个山脚的沟壑深处,那个沟壑在爷爷安家之前,是没人去的。
那个沟壑的外侧,一个山脚处,一段山坡上,就是村子埋人的地方。要走到自己家里,必须得经过那片坟地。
黄坤小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选择那个地方起房子,后来才知道,黄家是村里唯一的外姓,这个村里的人都一半姓覃,一半姓丁,只有爷爷姓黄,爷爷外来人口,所以没有什么好地方起房子。只能选择在这片坟地后的沟壑深处。
爷爷为人不错,有点手艺,帮村民的牲口配种,骟猪,并且还能治疗一点伤风感冒。黄坤也不是完全吹嘘的。他就是好笑,不论什么人生病了,爷爷都是抓一把香灰,撒在水杯里,让人喝水。也不管别人生的什么病,都是这个法子。虽然大病治不好,头疼脑热,咳嗽腹泻的都没什么问题。
黄坤后来好奇香灰的事情,因为村里只有爷爷一个人烧香,而且还有讲究,有香炉。读高中了,黄坤就知道爷爷的香灰为什么能治疗小病了,那里面一定是掺了土霉素的。当时他回来了,问爷爷是不是这样,可是爷爷只是笑了笑,没回答。估计是不好意思被孙子揭穿。
可是后来,黄坤发现,爷爷根本就不认得西药,不知道土霉素的用处,更遑论去买来装模作样。
爷爷因为有这点手段,在村里威信很高,大家都忘了他是个外姓,对他尊敬的很。
黄坤心里瞎想了这些,不知不觉就又走了一截路。现在距离家里更近了。已经走到那片埋人的坟坡附近。黄坤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在年幼的时候,经常在晚上被爷爷带到这里来玩耍。那时候自己很小,小到无法记事的年龄。黄坤现在却无意识的蓦然想起了自己五岁之前的记忆,和爷爷有关的记忆。
记得那时候,自己就喜欢在坟地里和爷爷捉迷藏,自己无论躲在那个坟墓旁边的草丛里,或者是墓碑的后面,爷爷都能找到他。
这个记忆竟然在现在想起来了。黄坤非常意外。最后一次爷爷带自己到坟地里玩耍,被父亲发现了,然后爷爷和父亲大吵一架,这是父亲唯一一次和爷爷吵架。父亲一直都对爷爷很孝顺的,从不和爷爷大声说话,除了那一次。
那次之后,爷爷就再也没带他到坟地里玩了。
黄坤的记忆继续在延伸,一件事情又想起来了,黄坤的背心冷汗直流。
爷爷带着自己在坟地玩,有时候不止爷爷和自己,还有其他的人也在,那些人,和自己前段时间看到的人,穿着都一样。
黄坤想起来了,策策说过,你别给黄家人丢脸。
黄坤的腹部肌肉紧缩,也许爷爷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黄坤突然有了冲动,向爷爷询问的冲动,那个叫金仲的道士带着自己在湮洲坝找水猴子,末了还看着自己坏笑,他说了好几个姓黄的人名,好像很熟悉。还有策策拉着自己去找老太婆,还说了有人指点的。原来自己是被人惦记上了,而且这些人一定都认识自己的爷爷。这些事情,都是有联系的,只是自己太傻,想不到这么多。现在所有的事情渐渐有了点脉络,可是很多细节又连贯不起来。
避水符,自己腰上的那块胎记,金仲说过这个避水符是开了锋的,避水符是个什么东西自己都不知道,金仲却说是开了锋的,还有谁会给胎记开锋,除了爷爷,还能有谁。
黄坤越想,心里越是激动,恐惧的感觉减弱了,脚步加快,他要快点回家,找爷爷问个清楚。
不多时,黄坤就距离那片坟地不到一百米了,黄坤看见一个个坟头遍布山坡,心里还是害怕,毕竟自己是大人了,不是五岁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
忽然一个声音在腰间响起,吓得黄坤腿一软。再仔细听的时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是诺基亚经典铃声。
黄坤心里疑惑,手机不是死机了吗。怎么又响了。
黄坤手抖的厉害,看了看手机屏幕,原来是父亲打来的,黄坤接了。
“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吗?坤伢子。”原来是母亲,母亲在电话里问道,“我们先会儿(宜昌方言:刚才)没看到。现在才看到来电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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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01: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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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坤说道:“是的,我已经回来了,要到屋了,现在马上走到那片坟包子附近。”
“那你等会,我们来接你。”母亲在电话里说道:“这么晚了,怎么不白天回来呢,在渔关歇一夜嘛,走夜路你不怕啊,我们马上出来接你。”
黄坤脚步就慢了点。
当走到坟坡的时候,果然有人来接自己了。可是不是父亲,而是爷爷。
“你儿不是病了吗?”黄坤问道:“跑出来接我干什么。老头呢,妈呢。”
爷爷走到黄坤跟前,“我这点病算什么,你爸爸忙的很,你妈一个女人家晚上出来干什么。”
“爷爷我有事问你。”黄坤说道:“你是不是懂法术,而且得罪过人。”
爷爷说道:“恩,你的事情我知道,那个人已经找过我了。”
“你知道我什么事情啊,我前几天,老是遇到倒霉的事情,而且有几个人还老提起你。”
“你听说撒,坤伢子。”爷爷不回答黄坤,而是顺着自己的话头说:“你敢不敢过阴,就是拉死人的魂魄。”
“爷爷,你在说什么哦?”黄坤说道:“你说这个搞什么?”
“听我说,如果那天你当了过阴人,一定要把黄家弄得红火起来……”
“什么意思啊?”黄坤说道:“我们黄家现在蛮好么,老头搞养殖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啊。”
“不是我们四个人的黄家,而是黄家祠堂。”爷爷说道:“莫问了,你会知道的。”
“黄家祠堂?”黄坤一脸的茫然。
“你老头不愿意,我就只能指望你了。”爷爷说道:“记住,如果有人要找你,你一定要当他的徒弟,你满二十一岁之后,你就去找他。他答应了我的。”
“找谁啊,我不是还有半个月满二十一岁吗?”黄坤被爷爷说的摸不着头脑。
“还有一件事情,”爷爷急促的说道,“如果有人在你面前,也许很长时间之后,那个人在你面前给你看一枚铜钱,那个铜钱是缺了一个角的,是天启通宝,记重是五,一定要记住啊。”
“爷爷你在说什么啊?”黄坤问道:“什么天启通宝,记重五的……”
“别问了,你听我说就行。”爷爷说道:“如果那个人拿出这个铜钱,无论他说什么,你都要相信,一定要相信……”
“爷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个拿天启通宝,记重五铜钱的人,你一定要听他的。”
“爷爷,你是不是已经死了?”黄坤终于把心中的疑惑给说出来了,爷爷这是在交代后事啊。
“你一定要听他的……”
“爷爷,你是不是已经死了,”黄坤焦急的问道:“那些人已经站到你身边了。我看到了。和我前几天看到的一样。”
“一定要听他的。”
“爷爷……”黄坤已经要哭出来了,“你是不是死了。”
“听他的……”
黄坤说不出来话了,他已经肯定爷爷已经死了。因为,爷爷和那些衣着古怪的已经站到了一起。虽然他们的脚步没有移动。但是身影在后退,退进了坟墓中间,并起越来越模糊。
“坤伢子!”父亲在前方出现了,拿着一个电筒向自己照射过来。
“我在这。”黄坤看着坟墓,嘴里回答。
“你听我说,”父亲走到黄坤的身边,“你爷爷已经……走了。”
黄坤听到这句话已经不震惊了。
“我就是怕你着急,赶着走夜路回来,所以才打电话说你爷爷病了。”父亲说道,“你还是赶回来了。”
黄坤随口应付两句。
跟着父亲往家里走。走了一截,黄坤又回头看了看坟坡,爷爷正和那几个人站在坟堆里,注视着自己。每个人影的手臂都抬起,向着自己摆手。
父亲在前面快速走着。
不一会到了家。
家里灯火通明,一个棺材停放在堂屋。棺材附近站了很多人,都是来帮忙办爷爷丧事的。
黄坤慢慢走到棺材顶头的灵牌前,跪了下来,母亲早已准备好了孝服,给黄坤套上。黄坤对着灵牌开始磕头。
灵牌上写着:
“先人黄松柏之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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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01: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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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三十一 过阴之黄松柏的葬礼4
宜昌风俗,家里的老人过世,是需要放在家里守灵,长的好几天,短的最少一晚。
黄坤给爷爷磕了头,烧完纸,就站起来。和父亲并排站着,父亲是爷爷的独子,黄坤也是独儿子。黄坤看到父亲脸色憔悴,估计是两日来没合眼。
“你爷爷走的很快。”父亲对站在旁边的黄坤说道:“他一直都很威武(宜昌方言:老人身体硬朗),说走就走了……”
“是不是前一天晚上三四点的时候走的?”黄坤问道。
“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吧。”父亲说道:“你怎么知道。”
黄坤老实的回答:“我感觉到了的。”
“哦”父亲说道:“到底是血脉相连。怪不得你走夜路回来。”
操办丧事是专门请了知客先生的,父子两不用操太多心,就站在这里守灵而已。
帮忙的人,大多也坐在椅子上打盹。黄坤奇怪,父亲怎么没有请唱丧鼓的人来。
这个时候,从厢房走出来两个人,年纪都不大,一个满脸的虬髯,一个白净脸皮。
父亲看见他们,眉头直皱。
“五爹,你想好没有。”那个白净脸皮说道:“这事不能老是拖着。”
黄坤的父亲没有回答,保持沉默。
黄坤一听到这个白净脸皮叫自己的父亲五爹。就知道爷爷的魂魄说的话,是有来历的。黄坤一直以为,自己家里是单门独户,可是爷爷说起过,有个黄家祠堂,看来是个大家族。
这个人叫父亲是五爹,一定是叔伯辈的亲戚。
可是这个事情,一直到今晚,爷爷去世,自己才知道。
“五爹,他们老一辈的事情,就过了,他们这一辈的人已经都走了,你何必老是惦记他们的恩怨。毕竟,大伯爷是我们黄家人。”这句话是那个满脸虬髯的年轻人说出来。
若是平日,黄坤肯定要捧腹大笑,因为这个大胡子,看着身材魁梧,一脸的威猛,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娇滴滴的女声。
黄坤的父亲仍旧没有答话,把一张脸给板着。
“你是黄坤吧?”那个满脸虬髯的汉子仍旧是一个女声,“有二十岁了吧。”
“你是谁?”黄坤问道。
黄坤的父亲沉着声音说道:“他是黄溪,是你堂兄,站旁边的那个叫黄森,应该比你小。”
“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们。”黄坤说道:“我们那里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亲戚。”
黄坤的父亲还是黑着脸,看起来他很不喜欢这两个亲戚。
黄坤却想起来了,金仲曾经问过他,是黄溪还是黄森。原来金仲说的是这两个人。看来自己的家世,真的不简单,竟然还有个黄家祠堂,可是爷爷和父亲从来没提前过。而且父亲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但他和爷爷为说过,证明和黄家祠堂的关系不太好。
“五爹。”黄溪说道:“黄家的人过世,一定要安置回祠堂,你是知道的。大伯爷是他们这一辈的长子,以前也是族长,绝对不能不能葬外地。”
“你谁啊你?”黄坤看见黄溪说的不可置疑的语气,心里就不高兴:“你说了算啊,这是我家的事情。轮不到你这外人比划。”
“我们不是外人。”白净脸皮的黄森说道:“大伯爷虽然一辈子呆在五峰,终究还是黄家的人,这个是跑不脱的。”
黄坤的父亲叹了一口气,“让我和黄坤商量一下。”
“五爹,”黄溪说道:“这个事情,商量也是一样,只有一个结果的。”
“你把嘴巴闭上,我还没认你是亲戚呢。唧唧歪歪的插什么嘴。”黄坤指着黄溪骂起来。
“你和我过来。”父亲把黄坤拉到门外。
两父子就站在稻场上抽烟。
“这件事,瞒什么瞒不住的。”父亲对黄坤说道:“你迟早要知道的。”
“爷爷是被那个什么黄家祠堂赶出来的是不是?”黄坤说道:“我猜都猜到了。”
“是的。”父亲说道:“你爷爷本来是黄家祠堂的族长,后来和他同辈的兄弟闹翻了,才到五峰来安家落户的。”
“黄家是不是一个有来历的家族?”黄坤说道:“全部都是神棍?”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好像当年你爷爷是黄家本事最大的一个。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赶出来了。”
“真的啊!”黄坤说道:“我就知道爷爷没那么简单。那他一辈子不能离开渔关百里,是不是黄家给害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父亲说道:“你爷爷从没说过,他为什么会离开黄家。”
“那还用问啊。”黄坤说道:“一定是黄家的人,看爷爷本事厉害,容不下他。”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父亲说道:“现在我看了,他们一定是非要把你爷爷带回重庆秀山。”
“黄家祠堂,原来是重庆那边的啊?”黄坤说道:“我们祖籍是重庆秀山。”
“现在我问你。”父亲说道:“你答不答应,他们把你爷爷带回去。”
黄坤想了一会,说道:“带回去吧。我也跟着过去看看。”
“你去干什么?”父亲奇怪的说道,“我去就行了。”
“爷爷的意思,好像是要我回去,而且要我归宗。”黄坤老实的回答:“我在路上看到爷爷的魂了。”
父亲又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是断不了这层关系了。我们黄家的人,这也是事实。我以为我这辈子和他们没得来往,他们就不会来找我们。没想到,你还是跑不脱。”
“爷爷好像有那个意思,我要当他们黄家的族长呢。”黄坤说道。
“你爷爷本来就是族长,你是长孙,你当族长也是应该的。”父亲说道:“虽然那个黄溪已经是族长了,看样子他们对我们没什么恶意,你真的去归了宗,估计也不会受什么委屈。他们黄家家大业大,吃苦是不会的。”
“我又不稀罕什么家业。”黄坤说道:“我们家又不穷。我就是想去看看,他们黄家到底有什么来性(宜昌方言:此处指的是本事),看他们为什么要赶爷爷出门。”
“不过你以后的生活,就不再是普通人了,”父亲说道:“黄家都是使法术的,你要想好……”
“我还不信他们逼着我做什么事情。”黄坤恨恨说道:“我去了闹死他们。”
父亲又叹了叹气,“好吧,进屋吧。”
“什么时候走?”黄坤的父亲向黄溪问道。
“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黄溪说道:“就今晚吧。”
“那怎么能行?”黄坤的父亲说道:“这么晚了到那里找人去抬棺材,再说了,老人家突然不见了,不是个大麻烦吗。要想个法子,掩人耳目。”
“五爹,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黄溪说道:“黄森留在这里,他有办法的。至于这么带大伯爷走,还要你来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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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01: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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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坤向四周看去,那些来帮忙的人,都已经睡着,鼾声此起彼伏。看着黄森的表情,就知道是他的所为。
“让我给老爷子再烧点纸。”黄坤的父亲跪在灵牌前,拿着草纸烧起来。
黄溪就安静的等着。
黄坤的父亲烧完,对着棺材磕头,嘴里说着:“爸,你还是回去吧,孙子送你。”然后把棺材盖子打开。
黄溪走到棺材边,也磕了头,站起身来,手一伸,在爷爷尸体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贴。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一声喝道:“起!”
黄坤看的呆了,爷爷的尸体猛的就坐了起来。但是仍旧是一脸的苍白。
赶尸!
妈的这个大胡子会赶尸。黄坤一下子就明白了。
黄坤经常在电影上,小说里看到一些赶尸的故事。可是没想到,自己有机会亲眼看到,而且不论是施展法术的,还是被赶的尸体,都是自己的亲人。赶尸这么遥远的法术,竟然和自己有如此紧密的关联。
这个一口娘娘腔的大胡子,和那个白净脸皮的青年,黄坤刚才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他们一出手,就让人刮目相看。
黄家,的确是个不简单的家族。而且自己,竟然是黄家的长房长孙。这个变故,实在是太让黄坤意外。
黄溪拿了串铃铛出来,摇晃两下,爷爷的尸体就从棺材里站直。黄溪对黄坤说道:“你唤一声你爷爷,叫他下来。”
黄坤照做。爷爷的身体竟然不是僵硬的,竟然跟平时下床一样,慢慢地跨出棺材,站到地上。黄坤都差点以为爷爷又活过来了。不过黄坤随即看到你。黄溪摇着铃铛,一步一步开始在向前走,爷爷的步伐也随着铃铛的声音节奏,走起来。不是跳的,就是走的,而且走的非常稳。
黄坤在电影上,看见过赶尸的场面,不都是尸体一蹦一跳的跟着赶尸匠吗。
可是爷爷现在走路的样子非常稳当,和常人无异,只是脸色惨白,眼睛闭着,的确是个死人。
黄坤于是跟着黄溪和爷爷走出门外。
父母亲站在门槛上张望,但是没有走出来。父亲一定是知道点法术的,毕竟他也黄家人知道不能送出门。
黄坤和黄溪和爷爷就走进夜色。
走了约莫半小时。
黄坤忍不住问道:“没多久天就亮了,我们白天也这么走吗。”
“只能晚上走。”黄溪说道:“我们天亮前走到晓溪,再走水路,顺着清江向上游走。”
黄坤的家在渔关和清江之间,距离清江也只有二十公里左右的山路。听黄溪这么一说,就知道黄溪是有了准备的,晓溪那里有个水库,和清江连着。按照现在走路的速度,应该能在天亮前走到晓溪的水库。
“喂,你是叫黄溪吧。”黄坤实在是忍不住要询问了,“为什么我爷爷一定要回秀山的老家祠堂?”
“我们黄家人,无论生前如何,死了一定要回祠堂。”黄溪倒是有问必答,“包括你爸爸,也包括你。”
“我跟着你回去,是不是就相当于我归宗了。”
“不存在这个,”黄溪说道:“只要是黄家人,就没有什么归不归宗的,无论死活,都是黄家的后裔。”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是我要跟着你回去,而不是我爸爸。”
“你走近点。”黄溪说道:“我跟你说。”
黄坤走到黄溪的身边。
“黄家现在有对头。你是大伯爷的孙子,没有道理置身事外。”黄溪说道:“五爹老了,学不会本事了,你还能学。”
“我知道了。”黄坤鄙夷地说道:“你们黄家有麻烦了,就想起我爷爷和我,还真是不要脸,我爷爷是不是你们赶出来的。”
“不要再提什么你们。”黄溪说道:“是我们。”
“我们个屁!”黄坤骂道:“你倒是说说,我爷爷那点对不起黄家,被你们赶出来,一辈子躲在山里不能出来。明明蛮大的本事,却装的跟常人一样。”
“你爷爷在渔关很厉害的。”黄溪看了看身后的尸体,说道:“方圆百里之内的死人,都是他走阴收去的。不过他最厉害的本事,就是我现在做的事情,他会赶尸,一度比魏家人还厉害。”
“等等,你怎么有说起个魏家出来。”黄坤连忙说道:“越说越玄乎了,什么黄家魏家的,是不是魏家要找你们黄家的麻烦。”
“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黄溪说道:“魏家是友是敌还说不清楚,不过魏家人和大伯爷有交情,他们一定对你很看重。”
“你的意思是,黄家现在出事了,想拉魏家当帮手,我就要去找魏家来帮你们是不是?”
黄溪沉默一会,才说道:“这些事情,以后就清楚了。现在问这么多也无益。”
“你说的黄家有对头。”黄坤说道:“他们会不会现在已经找来了。”
黄溪不说话,只是闷头走路。
黄坤突然明白,黄家是遇到很大的麻烦,甚至不惜来找已经离家的爷爷,目的就是让自己也回到黄家。和他们一起应付难关。
“我们路上会不会遇到跟我们为难的人?”黄坤说道。
“肯定会。”
“你有把握吗?”黄坤说道:“恩,你一定有把握,你是族长。”
“应该有把握。”黄坤听到黄溪这么说,就知道对头不一般,黄坤和他接触了这一会,已经知道黄溪其实是个老实人,不会装模作样的撒谎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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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01: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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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三十二 过阴之黄松柏的葬礼5
黄坤大致明白了爷爷的事情,心里有点乱,原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突然生活就变了,水猴子那么巧,就找上了自己的朋友胯子,还有个神神叨叨的道士会变戏法,把个知了壳子变成长剑。那个策策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让自己扮死人,她看样子还对自己的身世很了解。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原以为爷爷一辈子默默无闻,只是个乡下的小手艺人,没想到死了还会还魂,还魂了还对自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接着这黄家祠堂的族长又出来说爷爷原来是个本领高强的术士……更他妈不爽的是,自己要去搀和他们家族的破事。
这些片段在黄坤的心里慢慢掠过,突然心里有点谱,这些事情,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一根线牵着,都是有原因的。
黄坤正要对黄溪说话,可是黄溪先说出口了:“黄坤,如果你来当黄家的族长,你肯不肯?”
“我什么都不会。”黄坤没想到黄溪一开口竟然说了这么一句,下意识地回避。
“不会可以学。”黄溪嚅嚅的说道,看样子他还真的有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拿我去垫背?”黄坤说道:“你说黄家有麻烦了。别以为我好骗,我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世上有姓黄的一家人。”
黄溪被黄坤说得无法回答。
两个人就对坐在船上,都没有话说。
黄溪的脸色开始变得紧张,黄坤不用去问,也知道他紧张的原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河面上升起了雾气。现在已经是深秋和冬天交接的日子,空气的气温在夜间陡降,水面上冒出雾气,也是有的。可是这些雾气,不太寻常。
水面安静,雾气在水面上翻滚,越翻越浓。
黄溪已经在开始动作,他从身上拿了一把木剑出来,然后在船上点燃两张画满符篆的草纸,草纸在燃烧的过程中,猛的被风吹刮起来,黄溪手腕一摆,两张草纸紧紧贴在木剑上。
现在黄坤看清楚了,清江水面上的雾气不是整个一片的,已经分散成了一团一团的漂浮在江面上,黄坤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在黑夜里突然变得清晰,能看到十几开外。这些浓烈的雾气,在不停的变幻形状,都在向着木船移动。
平静的江面也开始变化,黄坤看到船舷不远处的地方,水面涌动,水下有空气在不停的冒上来。甚至能听见咕隆咕隆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黄坤凑着身体向水面之下看去。
“别乱动。”黄溪低声喝道。
空气中的水汽仿佛在开始凝结,让气氛也变得阴沉。黄坤听到咚咚的声音,这是自己的心脏在紧张的跳动。
黄坤的手心在开始冒汗了。
突然手机的铃声响起。黄坤又被吓了一跳,连忙把电话接了。
“坤伢子。”是母亲的声音,“家里出事了,你爸爸……”
“老头怎么呢?”黄坤焦急的问道。
“你爸爸现在突然变了一个人,在家里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母亲急得要哭了,“说的都是我听不懂事情,就是说村里什么人会在什么时候死,什么人得了什么病,还能活几天……把家里来帮忙的人都吓住了。”
“怎么会这样,你儿莫慌,我马上回来。”黄坤急忙说道。
电话暂时没了声音,黄坤对着电话“喂喂……喂喂……”
“是我。”电话那头换了声音,是个年轻人在说话:“我是黄森,你别回来,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让大哥接电话。”
黄坤把电话给了黄溪。
黄溪拿着电话听了一会,嘴里不停的“恩、恩。”最后说道:“没事的,他们知道大伯爷已经走了,不会留在家里。你能搞赢。”
黄溪挂了电话,把手机递还给黄坤,牙帮子咬得紧紧的。
“我要回去。”黄坤说道:“你也听到,家里出事了。”
“没事,黄森能行。”黄溪答道:“你得陪我去秀山。”
“我凭什么听你的,”黄坤骂道:“不管了,我现在就要回去。”
“你现在也回不去。”黄溪指着江面说道。
黄溪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清江并不宽。可是现在,黄坤根本就看不到岸边。木船四周的水面已经宽阔到了不正常。
黄坤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可是在仔细看,仍旧这样,目光尽头也是浩渺的水面,而且到处是一团又一团的浓雾,在江面上翻滚。
而且这个浓雾已经距离木船非常近了,黄坤闻到一股湿气,喉咙如同塞了棉花,呼吸不畅。
“是水鬼吗?”黄坤问道。
“如果是水鬼就好了。”黄溪说道:“是人,比水鬼还厉害的人。”
一个小孩的脑袋突然出现在江面之上,静静漂浮着,顺着江水的轻微波澜晃动。这个小孩眼睛紧盯着木船之上。这个小孩黄坤认得,不就是在湮洲坝那个签过契约的小孩吗。
小孩的头顶在水里一沉一浮,让黄坤忍不住要去拉,可是黄坤刚把手臂伸出去,黄溪就立马阻止。江面上瞬间就出现了无数个小孩脑袋,每一个相距几米,都在水面上漂浮。并且每一个面孔都是一样的。
“是个什么人?”黄坤说道:“我不信他躲在水里不出来。”
“他能在水下呆很长时间。”黄溪说道:“而且他带了小鬼。”
“你说的就是这些小孩脑袋。”黄坤说道:“肯定是他吓唬我们的,这小孩我见过。”
“我也在想,小鬼就一个,怎么会冒出这么多出来。”黄溪想了一会,说道:“他一定是在故弄玄虚。”
黄溪说完,就用木剑在江面上一指,剑尖粘上了一个小孩的脑袋。黄溪把木剑向上抬起来,果然头颅之下,什么都没有。当黄溪把木剑收回,黄坤看到,木剑上挂着的就是个瓠子而已。
黄溪也看到了,脸色变得缓和多了嘴里说道:“还好。”
黄坤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木船却在水面上打起转来,并起左右摇晃。
黄坤连忙蹲下来,用两手按着船板。
黄溪趴在船板上,手在水里面捞什么东西。捞了一会,抓了一把东西上来,扔到船板上。黄坤看见,这是水草。黄溪捞了一把,仍旧继续,又连续捞了几把水草上来。
黄坤又看到黄溪的手背上行鲜血淋漓,应该是被水草叶子给划伤的。没想到柔软的水草会这么锋利。黄溪捞了一会,又换了个方向,在木船的另一边,仍旧是把手伸入水中,继续捞水草上来。
那些水草丢在船上,草腥气非常重。
黄溪不再捞了,坐到黄坤的身边,连忙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胳膊和肩膀,对着黄坤说道:“快帮我。”
黄坤看到黄溪的胳膊上,从手腕一直到肩部,全部巴着密密麻麻的水蛭,恶心的狠。
“快快。”黄溪说着,左手就在不停地扯下水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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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01: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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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坤也手忙脚乱的用手去扯。可是黄溪胳膊上的水蛭死死地钉在他胳膊上,黄坤用力一拉,把水蛭拉得老长,也没扯下来。黄坤急了,继续用力拉扯,水蛭断裂,黄溪手臂痉挛一下,对着黄坤说道:“先掐脑袋,别硬扯。”
黄坤这才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血液,一定是水蛭在狂吸黄溪的鲜血。
密密麻麻这么多水蛭,都正在吸允……黄坤不敢在想,听从黄溪的告诫,摸到另一个水蛭的脑袋,用力一掐,扯了水蛭下来。
可是两个人的动作仍旧很慢。黄溪失血太快,脸色发白,身体在发抖,冷的厉害。
黄坤想了想,说道:“你不怕脏吧。”
“什么?”
黄坤不回答了,站了起来,拉开裤链。对着黄溪说道:“把胳膊伸直。”
黄溪一看黄坤的样子,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上龌龊。
黄坤用尿液对着黄溪的胳膊冲刷。果然水蛭都纷纷的掉落下来。
水蛭害怕尿液中的氨,黄坤听人说过。好像是中学的生物课上学过的,现在派上用场了。
黄溪的胳膊上肿的厉害,到处是水蛭叮咬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仍然在流血不止。
“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坤问道。
“还好,还好,他没有养成水鬼。”黄溪说道:“不然他已经出来了。”
“他不敢出来吗?”
“他在水里躲着。”黄溪说道:“他现在不敢上来。”
“为什么?”
“他没有水鬼帮忙,本事打了折扣。”
黄坤突然就想起了湮洲坝的事情,原来那个金仲,真的还是赢了,他破了那个水猴子的契约,原来是另有针对。
黄坤想到这里连忙说道:“我知道了,妈的那个策策说的老金,和你们也是认识的。”
“嘘——”黄溪连忙让黄坤保持安静,然后用手指着船板。
黄坤不说话,仔细听着船板的动静。
一听,黄坤心里打了噔,有一个细微的声音,邦邦的在响,就是从那个船板的部位传来的。
那是一个凿子在一下又一下的凿船板。
黄溪慢慢挪到那个船板旁边,站起身来,右手拿起木剑,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余下的手势弯曲扣成一个环。然后两个伸直的指头在木剑上慢慢划过,一直划到剑尖,两个手指尖部就冒出火焰。
黄溪把左手向下一点,火焰就钻入船板,透了下去。
凿船板的声音立即就消失。
黄坤看得好奇,黄溪的本事还是不错嘛,心里对黄溪就没那么看不起了。
木船也不在水面上打转。现在稳稳的停在水面之上。
水面又是一片寂静,黄坤和黄溪向着水面张望。
“水阵还没破。”黄溪指着那些浓雾。黄坤看到,现在还是看不到岸边。
距离木船不远的水面,一个模糊东西浮了上来,黄坤看到,这就是一具尸体,背部向上。黄坤心里激动,刚才黄溪那么一下子,竟然能把对手置于死地。黄坤心里莫名的不安,嘴里说道:“闹出人命了,我们怎么脱身。”
黄溪并不回答。
黄坤看见水面的尸体和木船并不太远,就大起胆子,用手拨弄水面,那具尸体就慢慢靠近船舷。
“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物。”黄坤说道,继续用手拨弄水面。
那具尸体好像听得懂黄坤说的话。飘到距离船舷一尺左右的时候,突然就就翻了身,脸部朝上。
黄坤吓了一跳,“妈的,到底是死是活啊。”
接下来,黄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个尸体,明明就是驾船的人!
“他他他……”黄坤连忙回头看着黄溪,可是马上就更加惊赫。
那个驾船明明还在船上,就站在木船的中部,爷爷的尸体旁边。
黄坤惶急的又把头看向水面,然后飞快的看向那个站在爷爷尸体边的人。那个人佝偻着身体,头仰着,浑身湿漉漉的,是个光头。他正看着黄溪,两个相互对望。
“我大伯爷一定要会黄家。”黄溪说道:“你们拦也没有用。”
那个水淋淋的人,看了黄溪半天,又看看黄松柏的尸体,哼了一声。咚的一声,跳入水中,没了踪影。
黄溪出了一口长气,和黄坤两人把水中的尸体,捞上木船。
“这个尸体怎么办?”黄坤问道:“警察知道了,我们麻烦的很。”
“他还没死。”黄溪说道,“把他上半身推出船板外。”
黄坤照做了,那个驾船的人,上半身挂在船舷之外,黄溪就不停的在他的背上按动,过了一会,黄坤就听见那人在开始咳嗽。
黄溪连忙把那人扶上船板,那人就弯腰呕吐,把腹内的水都给吐出来。
可是黄坤仍然听见咳嗽声,这才看到咳嗽的是黄溪,黄溪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嘴角挂着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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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02: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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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三十三 过阴之黄松柏的葬礼6
江面上渐渐平静,驾船的人慢慢苏醒,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掉进水里。他很奇怪,自己明明水性很好,怎么可能会差点淹死在水里。再说自己也没喝酒。
黄坤和黄溪没有回答他,黄溪又给了他一点钱。驾船的千恩万谢的收了。
“可以睡一会了。”黄溪对黄坤说道。
“刚才那个,是你的对头吗?”黄坤问道。
黄溪脸色越来越难看,咳嗽两声,擦干嘴上的血丝,靠着船板睡觉。
黄坤也躺下睡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明。旁边的黄溪仍旧在吭吭的咳嗽。
“你病了吗?”黄坤问道。
黄溪惨白的脸上,颧骨处,泛起了一阵红晕。这个红色绝不是健康的颜色,得了肺痨的人,脸上才有这种病态的嫣红。
黄溪咳嗽得更加厉害。几乎喘不过来气,对着黄坤说道:“来帮个忙。”然后把背部对着黄坤。
黄坤看到黄溪的背部鼓起了一个大包,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仍旧看得很清楚。
黄溪对黄坤说道:“应该是这个时辰了,你帮我看看。”
黄坤把黄溪背上的衣服掀起,看到黄溪的背脊左边,一个大光亮的硬包,足有拳头大小。亮晶晶的,几乎透明。包里面好像有东西在蠕动。
“包什么颜色?”黄坤问道。
“很白,但是仍旧有点红色。”黄坤老实的回答。
黄溪反手递给黄坤一把匕首,黄坤拿了,“是不是要把包给割破?”
“不行,再等等。”黄溪虚弱的说道。
黄坤看到硬包里的蠕动频繁,黄溪咳嗽的更加厉害。看样子是这个包里面的东西,已经损坏了黄溪的肺叶。
黄坤忍不住要用匕首去割,黄溪喊道:“全变白了没有?”
“变了变了。”黄坤说道:“可以了吗?”
“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黄坤说道:“等你咳死之后吗?”
“变灰了没有?”黄溪咳嗽的说道。
“怎么会变灰。”黄坤说道,他小时候得过恶疮,脓包最开始是红色,后来会变成黄色,或是白色透明,怎么会突然变成灰色。可是黄坤现在就看到黄溪的硬包表面真的变成了灰色。
“灰了,灰了。”
“快割开!”
黄坤一点都不迟疑,马上用匕首去割开硬包。匕首刀刃一碰到硬包,表面就破了。根本不用继续割开。黄溪背部的硬包,猛然开裂。
接下来的东西,让黄坤目瞪口呆。
一个灰色的蛾子,从开裂的口子里钻了出来。那蛾子,在皮肤上巴着,翅膀慢慢抖动,然后伸开,飞了起来。这还没完,又是一个蛾子从裂口里钻出来,仍旧是抖动翅膀,飞了开去。一连着,七八只灰色蛾子从裂口里飞出来。
然后就留了一个血窟窿在黄溪的背部。
黄坤正要找止血的药物来敷上,黄溪说道:“不用了。飞走了就好。”
黄坤看到血窟窿的表面慢慢渗出黏液,瞬间就结成了血痂。
黄溪呼出一口长气,说道:“暂时没事了,不晓得下次在那里。”
“这是什么病?”黄坤问道:“人身体里怎么会长蛾子。”
“这不是病。”黄溪说道:“是被人下了蛊。下蛊的人,手下留情,没想让我死。只要在发作的时候,把蛾子挖出来,让它们飞了就行。”
“如果不飞呢?”
“那蛾子就会拼命的往内脏里钻,就没法治了。”
“这还是手下留情啊?”黄坤睁大眼睛说道:“还不如死了干脆。”
黄溪嘿嘿两声,“下蛊的高手,哪有轻易就让人死掉这么爽快的。”
“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飞蛾蛊。”黄溪说道:“暂时死不了。”
黄坤突然想起了家里的事情,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老头好了吗?”黄坤问道。
“好了。”母亲在那头回答:“多亏了你的堂弟黄森。你爸爸睡了,睡前就不说胡话,还吃了一顿饭,才睡的。你好好把你爷爷送到,就回来。”
黄坤在权衡,母亲是不是故意在安慰自己。
电话那头黄森的声音传过来:“你们要快点走,他们看到大伯爷已经被你们带走了,肯定要赶过来。你们快点回去。”
黄坤把电话收了,看着黄溪。
黄溪说话不再咳嗽,语气平静的对驾船的说道:“走吧。”
木船在清江上逆水向上,江面漂浮着烟气,和昨晚的完全不同。两岸的山色非常秀丽。黄坤心旷神怡,就是想着这是护送爷爷的尸体去重庆,心里情绪马上低落。
黄坤心里接着想到,看来自己这趟去重庆,路上真的不太平。自己二十出头,到了今年,净遇上一些邪性的事情,而且看样子还越来越蹊跷。看到的遇到的,都是自己前所未闻的古怪事情。
“你们黄家的对头很厉害啊。”黄坤说道:“你好歹也是一个族长,应该是很本事的人,都着了道。”
“飞蛾蛊每隔三十四个时辰发作一次。”黄溪说道:“上次是在大腿,我自己用刀剜开的,下次就不知道发作在什么地方。”
“要是长在要害部位,怎么办?”
“长在那里,就割开那里。”黄溪冷冷的说道。
“要是长在动脉,或者是大脑呢……”黄坤一说,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你问我当不当黄家的族长,难道你……”
“这个蛊也不是不能治好。”黄溪说道:“胜负还没定。”
“这世上真的有下蛊的人啊。”黄坤说道:“不知道什么厉害对头。”
“你以后会见到的。”黄溪说道:“也许用不着多长时间。”
“那我不是也要跟你一样,你在坑我是吧。”黄坤指着黄溪骂道。
黄溪倒是脾气好,对黄坤一直都很容忍。看来并不是他求着黄坤才这样,他平时就应该是这种柔弱性格。黄坤心里想着,这种人还能当族长。真是奇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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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13 02: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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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Ⅱ 三十四 过阴之黄松柏的葬礼7
船在清江上行驶,两兄弟就在船上吃了点东西,继续睡觉。
“今晚要走夜路。”黄溪说道:“我们白天休息。”
船还没到水布垭,在渔峡口就靠岸,等着天黑。到了亥时,黄溪在木船上施展法术,祭了河神,才摇起手上的铃铛。
黄松柏的尸体听到声音,站立起来,木然的跟着黄溪走上河岸。黄坤在后面跟着。
这一晚无事。看着黄溪的道路,他避开了去往的湖南的道路。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向着恩施的方向行走。
到了凌晨时候,没有进入恩施州城内,在郊外找了个偏僻地方,在一个废弃的草屋里休息。
到了夜间,仍旧继续行走。
现在的方向就朝着咸丰县,走去。咸丰县和重庆交界。
走到咸丰境内,走到一个村落外,黄溪指着一个房屋说道:“今天就在这里休息。”
“时间还早。”黄坤说道:“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呢。”
“我要休息。”黄坤突然意识到,过了今天白天,到了晚上大致应该就是黄溪身上的飞蛾蛊发作的时间了。可是看样子,黄溪绝对不会放弃,仍旧会行走。
“到了重庆的边界,就有黄家的人接应我们。”黄溪说道:“只要能走过去就行。”
“他们为什么不到这里来接应。”黄坤问道。
“学艺不精的黄家人,接家人的尸体,都不能出四川(注:重庆一九九七年才从四川分离成直辖市,文化上仍旧是四川风俗),这是幺爷爷定的规矩。”
“什么破规矩。”黄坤说道:“你不是要我当族长么,我当族长,第一件事就是废了这条规矩。稀奇古怪。”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黄溪低着头说道:“就你说了算。”
两个人走进屋子,黄松柏的尸体笔直的靠在门后的墙壁站着。这个屋里,有生活的灶台,还有厨具,墙角还有一个床板搁在几个砖头上,床板上铺着稻草。
黄溪从身上掏了钱出来,放在门脚下,然后在灶台旁边的米坛子里舀了米出来做饭。
黄坤明白了,这是一个专门给赶尸匠休息的客栈。只是没有人招呼,都是赶尸匠自己动手做饭。
“我想问你,你们黄家,到底是个什么家族。”黄坤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
“我们家业还行,虽然当年的土地没有还给我们,但是八二年,政府把房产都归还了。”
“黄家房子很多吗?”
“不算少了。”黄溪说道:“我们十几房分支,几十户人家。秀山县城,解放前有半条街都是我们黄家的,现在还有不少门面。”
“原来你们是地主啊。”黄坤说道,“看来这族长好当,有房有钱啊。”
“哪有这么好当的。”黄溪苦笑着说道。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接着吃了饭。两个人也累了,黄溪把客栈的门梁上挂了个铃铛,掩了半扇门,两人就休息。
时间又到了夜晚。
两人急忙带着黄松柏的尸体赶路。走了大半夜,黄坤看到黄溪边走,边用手擦自己的眼睛。黄坤走到黄溪的身边,用手扳黄溪的肩膀,仔细一看,黄溪的一只眼睛已经肿了起来。眼皮眯成了一条缝。
黄坤倒吸一口气。
“撑得住吗?”黄坤问道。
“能。”黄溪回答:“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朝阳寺,马上就要过界了。”
黄坤的心里略微平静。
正在这时,黄溪突然不走了,拉住黄坤。
现在他们正走在一片相对平整的山地,四周都是茂密的灌木丛,黄坤突然发现,这片山地,没有任何高大的树木,这都不奇怪了,奇怪的是这里没有田地。鄂西山区,能耕种的平地很少。这种平地不应该被荒废。
黄溪说道:“这里从前是树林,当地人种的树林,现在都没了。”
黄坤仔细看去,果然灌木丛里有树木的桩子,可是这树桩子不是被人砍的。
“被火烧了。”黄溪说道:“都烧完了。”
黄坤看到黄溪的语气很震惊。
黄坤知道,现在遇到的麻烦一定比在清江上要大,黄溪在船上不是这个表情。
“听我说。”黄溪说道:“如果我过不去,你一定要带着你爷爷回去。你不是要当族长吗,你回去了就是族长。黄家上百号人,都听你的。”
“当你们家的族长我看不是什么好事,”黄坤回答:“看你这模样就知道。”
“族长本来就是你爷爷和你的。”黄溪着急了,“毕竟你是黄家的人,你不能置身事外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会死在这里。”黄坤说道。
“听我的,带你爷爷回去。”
“告诉我到底什么对头。”黄坤说道:“这样我才答应你。”
黄溪说道:“好。”
可是还没等黄溪说话。忽然就听到灌木丛中一个哭声传来。黄坤顺着哭声看去,看见远远有个坟头。黄坤忍不住走近。
黄溪竟然没有阻拦,也慢慢跟着走去。
黄坤和黄溪走到距离坟头几米之外,黄坤在黑夜里看清楚了,这是一个老坟,坟头上的巴网叶子(一种灌木)已经长的老高,并且垂了下来。
还有几根只剩下枯干的清明吊也插在坟头上。
一个汉子,正歪歪的坐在坟边,身体靠着坟头吧,呜呜的哭着。
可是虽然这个人在哭,但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黄坤看得呆了,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在坟头哭泣。
正当黄坤有这个想法,那个汉子就直愣愣的看向黄坤,现在汉子的表情变了,咧着嘴巴嘻嘻笑起来。
黄坤心里一阵害怕,那汉子的笑容,比刚才的哭相还恐怖。牙齿都露出来,在黑夜里泛出白森森的光芒。
“鬼吗?”黄坤说道。
“不是。”黄溪说道:“还记得清江里那个秃子吗,那个是钟家的老幺,手艺最差的一个。这个是老三。”
“和你们作对的就是姓钟的人?”黄坤低声说道:“这钟家是干什么的,那里像人。”
“钟老三。”黄溪大着声音说道:“我们交过手,你当时输了,怎么还敢来找我麻烦。”
“当时你没中蛊。”钟老三开心的说道:“现在呢?”
这句话一说完,钟老三突然就不见了。
黄坤大赫,“人呢?”
“他行土术,钻地的。”黄溪说道:“我一个眼睛睁不开,看不到他在那里。”
黄坤这才又想起,黄溪的眼睛是出了毛病的。
“那怎么办?”黄坤说道:“你眼睛怎么样了,要不要现在割开。”
“他那里敢割开,他忍得住疼吗?哈哈。”这就是钟老三的声音。黄坤用耳朵去听声音的来源,可是找不到。最后黄坤心里发毛,因为黄坤看到一个小孩子,正站在那个坟头上方,用着钟老三成人的口气在说话。
“啊呀。”黄溪忍不住叫了一声,“眼睛,眼睛。”
“眼睛怎么啦?”黄坤问道。
“蛾子要飞出来了。”黄溪疼的嘴里嗤嗤喘气,“不放出来,就钻进脑子里。”
黄坤仔细的查看黄溪的右眼,整个眼睛珠子都已经鼓出来,突出眼眶很多,原来人的眼珠子有这么大一个,跟乒乓球还大一点。现在黄溪的眼睛更加可怖,因为整个眼睛都是灰白色。
不用黄溪提醒,黄坤也知道,现在是飞蛾要出来的时候。
匕首还在黄坤的手上,黄坤对黄溪说道:“我用匕首割开你的眼球……”
“啊——”黄溪已经疼得喊起来。
黄坤心里一横,把黄溪的头发抓住,“你忍着点。”
正要用匕首去划黄溪的灰白色的眼球。
可是黄坤脚腕子一紧,连忙低头一看,一个枯瘦的手,正把自己的脚腕给死死攥住。那个枯瘦的手腕是从地下伸出来的。
黄坤大惊,想都不想,就用匕首去砍那只枯瘦的手腕,可是土里面突然伸出一个脑袋,用牙齿把匕首给死死咬住。
“呼呼呼。”那个脑袋在笑,只是牙齿闭着,才发出这个声音。
“眼睛!眼睛!”黄溪还在喊,他的左眼也因为右眼的疼痛睁不开了,只能闭着眼睛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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