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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05: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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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柜在他轉身的剎那間砰然碎裂.五百年來她地一次裸露在已經陌生的空氣之中.
她清楚地聽見自己的身體咝咝融化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就要化為灰燼.魔法就要生效,自己將永世不得超升了.....她在此刻突然變得安寧,對與自己的死去竟然了無遺憾.她用五百年的時候終于等到了他的到來,雖然他沒有喚出她的名字,雖然他沒有讓她重生,但她還是看見了他望著她的神情,竟無法恨他一分一毫!她知道他一定想起什么來了的.她還是在他的記憶中存在過的....不然,他不會那樣久久地凝視著她,他的眼中不會有如許的柔情:"親愛的人,我終于等到你來看我了,終于可以帶著你最喜歡笑容離開了....今后的人子你要好自珍重,原諒我不能陪你了..."
她的思維越來越模糊..她感到自己就要消失了...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把自己化著一顆心臟的形狀,然后魂飛魄散,終于與這個世界的陰陽再無關連.
...他終于離開了那快讓他覺得太熟悉的石頭,朝前走去.突然聽到身后一陣劇烈的破碎聲,心中莫明地一陣劇痛!驀然回頭--那玻璃柜和柜中那快人形石頭已經不見,只剩下山地上一堆小小的灰燼,像極了一顆心.他狂奔過去,俯身跪下,撫摩著那堆還殘存發溫熱的灰燼眼淚自然滴落.
是的,他想起來了--很久以前,他曾對一個女人過:我有一顆石頭心.
女人說:來生,我會做一顆石頭.
他撕下一片衣角,默默把那堆灰燼小心的包好,放如貼心的口袋.
從此一直到死,那堆灰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邊,他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原來,他用他的聲音像神明換得他輪回之后不變摸樣,好讓他的愛人在來世還能一眼把他認出.這五百年來他一直在尋找那個女人,當他看見那塊石頭的那一刻,他震驚了!那個名字在他心中喚了無數遍了,可是,縱使喊發斷了肝腸,他再也不能開口...
前生,他們無緣相守,今生,他們依然在宿命的折磨中將彼此錯過.那么他們的來世會不會有一份完美的愛情?可是他不會知道,她再也沒有來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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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05: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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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做你的王妃嗎?
那天是我16歲的生日。
我穿著淡藍色的衣服,飄逸,寬大。很美。
父王笑的很燦爛,他說竺簫,選你最喜歡的。
大殿里人很多,他們都看著我笑,看我最后會走向誰。我只覺得周圍充斥著一種黑色,有點壓抑。我知道黑色是冥界的標志,冥靈兩界不兩立的。
浮欄上飄的是很多求婚人的畫像,都是用淡藍色的邊框修飾。
無意間的一個轉身,我看到了在一個角落里的照片,上面的人穿了件黑色的衣服,顯的很英俊。他站在靈頂山山,臉上燦爛的笑。
我的心里象被什么給撥動了一下似的,他的笑容……
我向他走去,笑著。我知道我是喜歡他的,很喜歡。
在我的手摸著邊框時,我突然發現周圍的寂靜,死一般的沉默。
侍女流茵打著哆嗦,小聲的說:公主選的是……
父王的聲音震天響,他說:竺簫許配給櫻晗。
然后轉向櫻晗,笑,說:好好待竺簫,她是你的了。
我被驚呆了,轉身時櫻晗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他要吻我,我退后了幾步。他很寬容的笑了笑,將一朵靈幻國王妃才佩帶的靈蓮花別在我的頭上。
我聽見了周圍的呼聲。
然后櫻晗伏在我的耳邊說,我抱你回去休息一下,你累了。
我覺得周圍的黑色開始隱去,我被櫻晗抱了起來,退出大殿的那一瞬間,我又看見了那張照片,和那張照片上的笑容。
陽光燦爛
我問父王,我為什么不能選他?
父王什么話也沒有說,他只是從像框里抽出了照片,后面有幾個字:冥魅國王子
魘靨
然后照片在父王的手中飛舞成碎片,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你是靈界的,你是櫻晗的。
我跌坐在床上,只覺得撕心般的痛。他為什么是冥界的?我又為什么是靈界的?
然后兩行淚奪框而出。我聽見了流茵的驚呼。
我覺得身子乏的很,慢慢的癱軟下去。
無意間的一個轉身,我看見了你的笑容。
我絕望的輕聲問:
魘靨
我可以做你的王妃嗎?
醒來時,我看見鑰嬤嬤眼里散落的靈花。那是靈界的成年人最悲傷的時候才會出現的。靈花的出現是要損害靈力的。
我摸了摸鑰嬤嬤的臉,笑,說,我很好。別為我擔心。
可靈花如雨般灑落在我的臉上。
嬤嬤說:公主,你知道嗎?在靈界,沒有成年的人哭泣就是死亡。尤其是淚,它大大的消耗你的體力和靈力。
我問:冥界的人會哭嗎?
嬤嬤搖了搖頭,說:冥界的人很冷酷,很殘忍,他們更不會哭的。
靈花繼續散落。
嬤嬤的聲音好象是從遠方傳來。
她說:竺簫,你要忘了他忘了他,知道嗎?
你是櫻晗的,櫻晗他愛你。
我疲倦的點了點頭。悲從胸中起。
櫻晗每天都來看我,他每次都摸著我的頭發說:竺簫好乖。
然后把一朵靈蓮花別在我的頭上。
那天,櫻晗擁著我站在橋上,他的侍女拜倒在我面前,說:王妃。
櫻晗的笑容在臉上蔓延。
淚滑過了我的臉龐,落在地上。
櫻晗沒有看見,侍女吃驚的抬起頭時,我轉身說,櫻晗我累了,我想回宮。
鑰嬤嬤說的沒有錯,淚水成天消耗的我的靈力。我覺得我已經沒有這么多的力量去支撐這么大的悲哀。
流茵給我更衣時,我平靜的說:我要去找魘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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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05: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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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一抖,衣服落地。我看見她眼里聚集的靈花。
當我用了很多的靈力才進入冥界時我幾乎要暈過去。我換了件黑色的衣服,那黑色象一種看不見的悲哀侵入我的身體。我知道冥靈兩界不兩立。
那是件宮女的服飾,我很容易進了魘靨的宮殿。
他坐在椅子上,望著遠方。
我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他。
魘靨轉過頭來,奇怪的問:你是哪個宮里的宮女?
我慢慢向他走去,淚水簌簌的下落。
魘靨盯著我,看。不說話。
他揮了揮手,屏退了所有的人。
然后,他說:你是竺簫。
我點了點頭。
他的臉色冷酷,千年不變的冷酷。
他問:你來這兒干什么?又問,你是怎么進來的?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搖頭。只是覺得心里很痛,痛入骨髓。
當我跌坐在地上時,我聽見了魘靨的驚呼,也看見了我吐的血。
他說:靈冥相抗,沒有哪個靈界的未成年人可以活著走出冥界的。
他抱起我,說:我馬上送你出去,你是公主,靈力自然高強。應該可以活下去。還有,要是讓別人看見了,你也完了,他們不會放你出去的。
我在他的懷里不停的吐血,但我心里很靜。
當他把我放在冥靈交界的地方時,他笑了一下。
陽光燦爛
我輕聲問:
魘靨
我可以做你的王妃嗎?
魘靨的臉色冷酷,說:冥靈不兩立。我有了王妃,是魔界的十二公主。
魘靨的黑色長袍拂過我的身體時,我聽見一句話:我是愛她的。
我笑,淚卻洶涌而出。
我回宮的時候,里面天下大亂。櫻晗要抱我,我把手伸向了鑰嬤嬤。
我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嬤嬤問我:你可不可以不哭?
我搖頭,說:不知道。
父王把手放在我額上看我的靈力值,他
什么也沒有說就離去了。
我看見了他眼里散落的靈花。
我平靜的等待我生命終結的那一天,其實我知道我到冥界的結果就是死亡。
我拒絕別人的幫助,因為幫我的話,即使我不死別人也得死。
不死的我就是櫻晗的王妃了。
我不想。也不要。
我常常想我遇見魘靨的每一個細節。然后笑,很苦澀的笑。
閉上眼睛。淚從中出。
我選擇提前死亡,然后把我剩余的靈力給我的靈魂,這樣我的靈魂就可以憑借我的靈力存活一小段時間。
我看過我的靈力存值。很少很少。
成了靈魂的我穿的還是我看見魘靨那天時的衣服,淡藍色的,飄逸,寬大。很美。
我看著躺在靈晶床上的我。和在我身邊飄散不絕的靈花。
突然所有的人都退后,讓出來一條道路。
是魘靨。
黑色的長袍,冷酷的表情。
我看著他走到躺著的我的身邊。
他在我的額上吻了一下,然后我看見了他的眼淚落在我的額頭上。
他托起我的頭
問
你可以做我的王妃嗎?
我把靈力轉移給我的肉體,然后魘靨看見他懷里的我睜開了眼。
我撐著吻了他一下,閉上眼睛,笑,兩行淚流了出來。
說:
我愿意。
然后笑,倒在魘靨的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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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05: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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顰住我一世的眉頭
見到衍那年他二十八歲,我十八歲。
衍劍眉星目,白色的長袍在秋風里獵獵的做響,幾片落葉如同垂死的蝴蝶有氣無力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我踮著腳用手輕輕的拂去落葉,看見的卻是他冰冷的面孔,心里一驚,怯生生的將手收了回來,陰霾的天空飛過一只烏鴉,叫聲凄厲。想起爹和我說的一句話:“從今天起他就是你一生唯一的男人。”眉頭悄悄皺起。
透過大紅的喜帕,看見了紅色的燭光,靜靜的等著那雙攬過我的纖腰的寬厚手掌來掀起它。門開了,我屏住呼吸聽著腳步一聲一聲的近了,衍粗暴的掀起了喜帕,遠沒有我想象的溫情,瞪著喝的通紅的眼睛,霸道的在我的唇上索要著。那一夜他一直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凝煙”。在他睡了后,我撫摩著他的臉,眼睛里竟然是盈盈的淚水。輕輕的趴在他的耳朵邊說:“我叫紫云,紫氣東來的紫,白云出岫的云,你為什么不問我的名字。”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我見到了凝煙。那個如云煙一樣的女子,蒼白的臉上憂郁的雙眸,緊閉的雙唇見不到血色。她牽起我的手微笑的說:“你就是紫云,衍真是好福氣,這么俊俏的女孩家。”我低頭斂氣,深深一拜,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夫人。”凝煙摻起我正欲說什么,衍匆匆的過來,握住凝煙的纖腰嗔怪到:“這么冷的天還要出來,回頭著了涼不是要我心疼。”將身上的棉袍解下來披在了凝煙的身上,擁著懷里的玉人揚長而去。心里淡淡的失落,想起了我的娘,臨死的時候只是囑咐爹可以將我嫁入寒門卻不可以再讓我和她一樣做那個“妾”。那時娘帶著一世的哀愁離開了我,我仰起小腦袋看見的是大娘的冷冷的笑,顰起了我小小的眉頭,卻不曾掉一滴眼淚。
我問凝煙衍是不是很愛你,凝煙帶著少有的紅潤回憶起當年的郎騎竹馬繞妾家,我明白衍將一生的憐愛都給了這個羸弱的女子,我不過是他尊父母之命娶來的添香續火的工具,于是我從此不事紅裝,素面朝天。無事以丹青娛己,吹簫為伴。
轉眼衍以是而立之年,我已經二十了。
那天的夜好涼,我一個人抱枕而眠,被一聲男人的痛哭驚醒。我披頭散發的跑到了凝煙的屋子里,她蒼白的唇上掛著一絲鮮血,眼睛睜的大大的,衍握著她的冰涼的手淚流滿面。我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凝煙曾經握著我的手說,將來我要離開衍的,你要好好照顧他,他是個很好的男人。凝煙離開了又如何,她帶走了衍所有的愛。留給我的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
第二年我生下了簫兒,我叫他簫兒是因為我以簫為伴。衍堅持叫他念煙,我看著我襁褓里的孩子,連他都要活在凝煙的影子里,我將他的小臉貼在我的胸口,反復的親著。簫兒號哭著,我的眼淚簌簌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簫兒轉眼已經五歲了,衍的心好象又活過來一樣。他將簫兒抱在膝上,執著簫兒的嫩嫩的小手寫“人之初,性本善。”寫“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教簫兒讀“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簫兒問衍:“爹是不是君子,娘是淑女。”衍疼愛的撫摩著簫兒的頭,“念煙,爹的淑女是個很美麗、很溫柔的女人。”“那她到底是不是娘嗎?”簫兒固執的撅著小嘴問,衍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簫兒,門外的我已經是泣不成聲。既愛凝煙,又何苦娶紫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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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05: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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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暖花開,衍出外經商。中午小憩了會,夢里回到了我年少時的閨房,看見了我的娘,她伸手撫摩著我的頭,哭著說我苦命的孩子,你爹他答應過我不讓你與人為妾,他怎么連我最后的要求都不成全呢,我躺在娘的懷里,好象還是那個扎著羊角辮的小丫頭,說:“娘你帶我走吧。”娘說你當真要和我走,我凄然一笑,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愛我,女兒愿意跟娘走。娘緊緊的抱住了我,娘的懷里好暖。
秋天到了,我已經是二十六歲了。八年前衍就是這個時候到了我家來接我的,在這個時候我要離開他了。我喝下了一碗濃濃的褐色藥汁,苦的我顰了一下眉頭。簫兒懂事的問:“娘,是不是好難喝,等爹回來給簫兒買杭州的什錦糖,娘就不會那么難過了。”將簫兒的頭摟入懷里,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衍最后一面,家里已經傳書信給千里只外的衍。我又連連的咳了起來,起身一口鮮血吐到了被子上,我想起了死時的凝煙。
天好黑,前面隱約有個人影,近了一看居然是娘,娘慈愛的說:“紫云來吧,讓娘領你過生死橋。”我掙扎了一下,“我還想見衍最后一面。”娘說:“傻孩子,世上姻緣都是注定的,衍和凝煙本應一生斯守,偏偏你前生對凝煙有救命之恩,所以她用生命還你的恩情,將愛人讓與你六年,凝煙在生死橋不肯喝孟婆湯,要在生死橋頭等衍整整六十年,紫云,感情是天注定的,聽娘的話喝了孟婆湯前塵往事都煙消云散,了卻這段情吧。”
我聽話的偎依在娘的懷里,跟她到了生死橋頭,那個叫孟婆的老太太出現了,拿著一缽湯,娘說你喝了吧,我端起來問娘,衍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嗎?娘嘆了口氣,讓我回頭,臥房里衍將我抱在懷里,眼淚從堅毅的面孔下落了下來,仰天長喊:“老天你為什么這么不公平,帶走了我一份又一份的愛。”我最柔軟的部分開始做痛,卻第一次展眉一笑,他叫我是他的愛了,眼里含著淚轉身將那缽孟婆湯一飲而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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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10: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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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woon9662 于 17-10-2009 12:54 PM 发表 
田靈最怕老師出這樣的題目,可剛剛來到初二一班的展飛老師并不了解她的想法,在周五的作文課上寫了《爸爸》這樣一個題目。
為什么還要出這個題目呢?田靈苦惱的想,小學時就多次作過類似的題目,她都不知到該怎么 ...
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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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10: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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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woon9662 于 17-10-2009 12:54 PM 发表 
田靈最怕老師出這樣的題目,可剛剛來到初二一班的展飛老師并不了解她的想法,在周五的作文課上寫了《爸爸》這樣一個題目。
為什么還要出這個題目呢?田靈苦惱的想,小學時就多次作過類似的題目,她都不知到該怎么 ...
更精彩!
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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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10: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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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woon9662 于 21-10-2009 11:04 AM 发表 
轉眼暑假到了,小亞在爸媽的陪同下去了一次郊外的外婆家。回來的中途,車子不知道怎么壞在了半路,于是爸爸只好一面打電話尋人來修理,一面就地焦急地等待著。
在這期間,媽媽內急——常說人有三急,此為最也, ...
十分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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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10: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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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woon9662 于 28-10-2009 03:32 PM 发表 
2000年的8月12號!夜里12。00點5分!她和往常一樣又來到電腦前!打開電腦!看到了留言!老婆我好想你!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了? 我是愛你的!她的眼淚流下來了!她也一樣的愛他!她每次想鼓起勇氣和他說她是個沒有生命 ...
我看到连饭都不想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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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10: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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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woon9662 于 6-11-2009 05:59 PM 发表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衍出外經商。中午小憩了會,夢里回到了我年少時的閨房,看見了我的娘,她伸手撫摩著我的頭,哭著說我苦命的孩子,你爹他答應過我不讓你與人為妾,他怎么連我最后的要求都不成全呢,我躺在娘的懷里 ...
再来一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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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9 11: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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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1-2009 11:0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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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酒
在秦淮河畔,像我這樣的女子,很是不少。峨冠長眉,輕衣廣袖,眉目間,流淌水色無邊。
在秦淮河畔,像這樣的酒肆,也很不少。杏旗迎風,吳姬低回,每日里,酒客來往如織。
“小紅。”他們喊我小紅。“小紅,你還在等你家相公?”相熟的酒客熟稔的打趣。
是的,每個人都知道,絳雪樓的老板娘,在等她家相公。她家遠行的相公,一去經年,至今未回。
酒肆很小,然而很好。有陳年的女兒紅,桂花蒸,還有媚艷入骨的吳姬,壓酒勸客嘗。
“哪一年的酒啊?”有酒客問。
“唐貞觀十四年。”我平靜的答。
“前朝貞觀年間啊,有些年頭了。”酒客模模糊糊的答。
是,有些年頭了;而且,是很有些年頭了。唐貞觀十四年,到如今,三百年,我記得清。
“小紅啊,你家相公怕是難得回來了。跟了我去吧,我給你富貴。”有喝醉的客人調笑。
“好啊。”我也笑。丫頭識趣的端了酒上來。灌醉了,丟出去,秦淮河畔,自有楊柳岸,曉風殘月,供君解酒。
喝酒的人,總是有些麻木的。他們只是每日來,每日走,有酒喝,有曲聽,便是足夠。沒有人注意,我在此多久。是的,沒有人注意。連我也已開始恍惚。這世間,我究竟來了多久。還好,我記得,唐貞觀十四年的女兒紅,到如今,是三百年。
離你走的時候,是,三百年。
獨自坐在窗前,酌冷酒,邀明月。混跡塵世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你卻怎的,還不來。
“酒入愁腸,豈非更愁?”你捉住我的手。
是的,我知道那是你,長的眉,黑的眸,暖的手,溫的顏,一如當年。
“你,回來了?”我扯住你的衫袖,舍不得丟。
“你在等我么?”你笑,一如當年。
“我在等你。”是的,我在等你,昔年一別,一夢彌天,這一日,我已等得太久。
“我什么時候離開你?我怎么不記得?”你皺眉,莫名的樣子,一如當年。
“唐貞觀十四年。”我答。
“貞觀十四年?”你大笑,“你怎么不說,你是武則天?”
貞觀十四年,武則天?唐朝不是只有一個武則天,但是,誰管他有什么關聯。我只要你,這一生,只你,是我的歲歲年年。
你不記得我,三百年,是當年一根長長的白練,斷了你的從前。
但是,沒關系,你來得時候,恰好我還在,足夠。
“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你那一種。”你低言,冷月下,曙色上青顏;我淺笑,恍如前,且不禁纏綿。
有花,有酒,有風,有柳,舒廣袖,衫如雪,舞低楊柳樓心月;絳雪樓,人依舊,章臺細柳在君手。
偶爾,向你說起從前。你不記得。
是,你不記得。
那個叫絳帳的小鎮,那個叫千紅的女子。
“世間有百媚,我獨愛千紅。”當年那個白衣勝雪的少年,眼神癡纏。
是你,不是你。
是的,你已不是你。三百年,一切已難如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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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1-2009 11:0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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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這里最陳的酒,是哪一壇?”我問你。
你搖頭。
下了酒窖,捧出一只碧青瓷壇。打開,一壇素白,凝色如雪,香馥凈遠。
“這是?”你詫異。
“女兒紅,最陳的女兒紅!”
“可這根本不是酒,”你伸手輕觸,指尖沾上灰白細粉,“倒像是……”
“骨殖。”我笑,看到你面上慘白。
“這是我出生時,爹親手釀的女兒紅,我的嫁妝。貞觀十四年,我十四歲,如同今日,貧家賣酒的女兒,千紅。你,可曾想起?”我仍舊笑,你的額角,隱約有汗。
“你說要我,說‘世間百媚,獨愛千紅。’,說要攜我夜奔,來秦淮賣酒,一如當年相如文君,天長地久。你,可記得?”我依然笑,你的指尖,瑟瑟的抖。
“你說‘生不能同巢,死同穴。’,推了我下絳雪樓,偏對自己下不了手。付了諾,不能守,倒也罷了。世間男子,原本薄幸。何苦還要燒化了我的骨殖,下了符,鎮了,用我的出嫁酒?”牽起你的手,冰冷。“你怕我,我,卻不會怨你。你的約,你不能踐,我替你守。三百年,我等你。秦淮河畔,絳雪樓,我們賣酒。你說,好不好?”
“不,不關我事。”你躲開,想逃,我哪里肯?
“這些年,我不肯走。就是因為,你說,‘今生難酬,來世相守。’。三百年,為了你的一諾,我獨自蹉跎。如今好容易等到了,你說,我會不會讓你走?”
你慌了,左右張望,忽然搶了酒壇在手:“你若是不放我走,我便毀了你容身的所在,要你魂飛魄散。”
呵,三百年了,不曾想,人如舊。你仍是要以此來擺脫我。以我的,出嫁酒。
三百年了,你不是你。你,卻還是你。
“再近前,我便砸了它。”你仍舊抖,卻不忘高高舉起那壇出嫁酒。
“魂飛魄散又如何?三百年,我一人獨過。沒了你,我何苦獨自蹉跎,寧可流落,不下奈何?”
我清冷的笑,你大駭。不由自主,仰了頭去看那壇子。卻忘記,壇口我是打開過的。紅綢的封口散下來,灰白細末兜頭而下,如雪。
你慌了,因為你看不見。
我也是怕黑的,當年被推下絳雪樓,陡然一下沉入黑暗,那個噩夢,我整整怕了三百年。
可是,我沒掙扎,你掙扎了。
油燈灼了你的衫袖,你的衫袖,帶翻了油燈。
浸飽了陳酒的骨殖,應該是很耐燃的。
酒香繚繞,我輕嘆,上前緩緩抱住了你。等待了三百年,你終于,納了我的出嫁酒。你的懷,也果然是暖的呢!只是,想不到,今生,竟是以如此的方式,與你相守。
你說過,生不能同巢,死同穴!
你說過,今生難酬,來世相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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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1-2009 11: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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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孟婆湯
那一世我是一只蝴蝶,第一次遇見了你——一位翩翩公子,每夜我都會到你窗前靜候,聆聽你低沉的讀書聲。
終于有一天,你注意到了我,一只美麗的綠蝴蝶。可是,我是蝴蝶而你是人啊!金榜題名的那瞬間你卻長嘆了一口氣,那一口氣讓我明白了愛你的意義。這世間我不是孤獨的,因為有你愛著我,相思是痛苦的,可是兩個相愛的靈魂那無盡綿長的思念卻是甜蜜的……我第一次拒絕了孟婆湯,我要做一個女子,在下一世找到你。
變成了女子后的我在人海中尋找你的蹤跡,這一次你是貧窮的樵夫。可是,你卻已經有了你的妻。我只能遠遠的看著你……因為我卻是當朝的公主。沒有人會知道為什么公主的眼睛總是望著那座青山,沒有人會知道為什么公主不會對任何人動情,因為我的愛早已在前世許諾給你了。
第二次來到孟婆面前,我再次打翻了遞過來的湯藥,陰差們按著我的身體要將我扔進熬湯的沸鍋。這一瞬間,我看到了你,你注視著我,前世的一切在你眼眸中翻滾,你的眼亮了起來!我掙脫了陰差,與你擁抱在一起,墜入了轉世道。在墜落的時候,你對我說:“這一世,我會給你幸福。”我笑著在你額上輕輕一吻。
可是我卻成了你同胞的妹妹。每次看到哥哥額上那生來便有的的胎記,就會感到莫名的心痛,因為那胎記分明就是我唇的模樣。你無法給我幸福,因為倫理道義,我們每日在一起卻忍受著欲火的煎熬。
孟婆已經習慣了我的堅持,她每次看到我,都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悄悄的把本該給我喝的湯藥倒掉。可是你的那一份呢?孟婆搖搖頭說:“他曾掉進冥河的水里,但他如果與你一樣堅持,他會記得你的。”也許孟婆和我長得很像,也許她想捉弄我,也許……不過孟婆真的不再讓我喝她的湯了,是的,每一次都是
我等了幾世,找了幾世,夢了幾世,哭了幾世,你始終沒有給我幸福,在無數的擦肩而過中,你不斷的跟我說:“下輩子,我會愛你,一輩子都會愛你”可是說完,不是就在人海中消失了就是到死才想起來我是誰。我好累,可每一次站在人海中,懵然回首卻總能感到那雙眼睛的溫暖,那句約定,我知道我要等下去。
佛說,前世的500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我已經記不起我們回過多少次眸擦了多少次肩了,我記得的只有我酸痛的脖子和擦破了的肩膀。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難道我這樣修來的道行,不足以獲得你一次幸福嗎?我勞累的回到孟婆身邊,我對她說,再試一次,還得不到我就死心了。孟婆,你的眼睛為何閃著淚花?別跟我逗了,我的眼淚早就流干了……
今生,我等到了,你來到了我身邊,可是你的心靈是那么的深邃。佛終于給了我們可以相戀的機會,可是卻沒給與你我相通的心靈。在每個深夜我看著枕邊的你,回想著我第一世,那時我也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你,可是那時我是快樂的,哪像現在這般無奈!只要當黎明來到,你,又會變成那個冷酷的你,我在夜里享受著你的瘋狂,聽你說你是如何愛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中是多么的不安。
那日清晨,目送你離開我的公寓,我吞下了那瓶藥,所有前世的努力都白費了,等了你那么久,所有的所有的一點一點修來的福氣在我們手中葬送了。我的電池用完了,沒電了……
孟婆坐在我身旁,愛撫著我的頭,可憐的說:“你終于還是放棄了。”
我呆呆的看著她,說:“孟婆,我不會喝孟婆湯的”
走過奈何橋時候,我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因為我明白,來世我們還會相遇,但終究還是將再一次和你擦肩而過,但我能怎么辦啊,改變了的是我的面容,不變的是愛你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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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1-2009 11:0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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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給我一碗孟婆湯
“前世,我是誰?”在奈何橋上,我問道 一向冷靜的孟婆竟然出現了驚訝的表情。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問過...... “喝了這碗湯吧,前世的恩怨,一切都煙消云散了。”孟婆將一碗湯藥端在了我的面前,一碗非常香濃的湯藥......我知道,這就是孟婆湯。 “請你先告訴我,我的前世,是誰?”我固執的問著,并且注意著孟婆的表情。孟婆低下了頭,少許,她抬起頭,將湯藥用法力送入了我的口中...... “過往的亡靈啊,不要再去奢求,知道與不知道,僅僅一線之隔......”孟婆嘆口氣,繼續的熬制她的孟婆湯...... 連孟婆都不知的是,我沒有將湯咽下去。 這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無論如何,我不想忘記我的前世。 在混沌中,我投胎了,如我所愿,我依然是一個女孩。和前世不同的是,我有著絕對的美貌和智慧。 人生如流,轉眼,我已經是20歲的女子,由于有著優越的相貌和智慧,我的身邊,圍繞著無數的追求者。但是,我都不屑一顧,我的目的,是找到他,前世那個讓我痛不欲生,一生都沒辦法忘記的人。 保存著前世記憶的我,很快的,找到了他的轉世。今生的他,是一個才藝卓絕的少年。 我問他:“記得我嗎?” 他看了我一眼:“我們似乎沒有見過。” 我的心有點失望:“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的緣?還有我們的情?”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們未曾相識,何來的情和緣呢?” 說完,他禮貌的道別,走了。 原來,所謂的愛情,只不過是過眼云煙......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一切就灰飛煙滅了。仿佛是大海的泡沫,在晨光中,一個個的消失。來到自己前世的墳墓前,看著自己的前世,我說:“你真傻。” 傍晚的夕陽,是一種浪漫,更是一種回憶。走在路上,行人,路燈紛紛而過。耳邊回蕩著遠處傳來的歌曲~~~~ 如果真的有一種水可以讓你讓我喝了不會醉 那么也許有一種淚可以讓你讓我流了不傷悲 總是把愛看的太完美那種豪賭一場的感覺 今生輸了前世的諾言才發現水已悄悄泛成了淚 雖然看不到聽不到可是逃不掉忘不了 就連枕邊的你的發梢都變成了煎熬 雖然你知道我知道可是淚在漂心在掏 過了這一秒這一個笑喝下這碗解藥 忘了所有的好所有的寂寥...... 不知不覺間,眼眶濕了,腦海里,孟婆的嘆息和眼神浮現著,原來,忘記不是一種逃避,只是一種解脫。 記得前世,又如何,今生只會帶來無盡的痛苦和悲哀。苦苦守侯了一輩子的愛情,今生,卻消失在塵世間。等待,何必如此的苦。 來到最高的樓頂,縱身越下......一瞬間,前世,今生,統統都出現在眼前。唇一笑,瀟灑的離開人世,豈不快哉...... ...... 奈何橋上,我來到孟婆前...... “請給我一碗湯。” “前世今生,恩恩怨怨。一切都只是過眼云煙。孩子......也許你真的明白了。” 孟婆說著,解下她的袍子,披在了我的肩上。 “前世,我和你一樣,苦苦守侯著那一段愛情,最后,卻只有失望。” “......” “看來,我也要忘記一切,從新的輪回了。”她說著,端起湯,一飲而盡。之后,走向了那個霧芒芒的地帶。在那里,她只要縱身一躍,就可以重新來過了 而我...... 奈何橋上,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她的名字叫孟婆。 “過往的人啊,來喝碗湯吧,忘記前世的一切,來吧......” 不再去追尋,因為已經沒有了追尋的必要 不再去奢求,奢求也只是一種欲望 前世的愛,不會是今生的情 上了奈何橋,請喝了這碗湯 忘記一切,不是逃避 其實,只是一種解脫 希望來世,仍然做孟婆,送上那碗忘卻之湯,送上那讓人解脫的解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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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1-2009 11:0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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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欠你一滴淚
[第一世]
在恐龍滅絕之后不久,她愛著他,他不知道。
她把最甜美的果子喂到他嘴里的時候,他不知道。
她把最精美的獸骨項鏈掛在他的脖子上的時候,他還是不知道。
甚至當她溫柔地依偎在他懷里,帶著笑容睡去的時候,他還是不知道。
他穿著這個族里最漂亮的獸皮衣服,戴著這個族里最漂亮的獸骨項鏈,身邊還跟著這個族里最漂亮的女人,但是他還是不知道這是因為她愛他。他好像習以為常,習以為常通常不是一件好事,有好多該發現的東西沒法發現,有好多不尋常的事都因習以為常變得尋常 了。于是他還是過著尋常的日子,他還是不知道這一切并不尋常。
在那時候,和外族的戰爭是不可避免的。勝利者得到奴隸和生存的權利,失敗者注定要失去一切。這是自然的規律。 在無數次氏族戰爭中的某一次,他們戰敗了。有的人失去了自由,有的人失去了生命。 通常失去生命的是男人,失去自由的是女人。因為長久如此,沒有人覺得這不公平,技不如人當然應該認輸。被俘虜的男人等著被殺,女人則等著被某個異族男人領回他的洞穴。
她知道,這樣一來,他們更不可能在一起了。她和他都將成為異族的奴隸,奴隸是沒有自由的。 她沒想到他可能被殺。 當她看著他在異族人的刀下倒下去的時候,她哭了。
她曾經為他哭了無數次,只有這一次是當著他的面,因為那一刻,她的心真正地碎了。 她曾經為他哭了無數次,只有這一次他看見了,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一切都非比尋常,他才知道她愛他。他在心里說,我欠你一滴淚。但是他無法做什么了,因為他死了。
異族的首領發現有個女俘虜死了,據說是因為心碎了。
第二世]
他是一只飛鳥,她是一條游魚。
他們互相相愛,但是他們無法見面。
他去找神——飛鳥總是最靠近神的動物。
神對他說:你們的姻緣是三生三世的,這是第二生,既然這輩子沒指望了,還是等
下輩子吧。鳥沒有眼淚,但是他的心在哭。
神輕輕嘆了口氣:我看見你的心在流淚。我可以用法力讓你能夠流淚,但是你要記
住,只有一滴。 過了一會兒,神又說:我再告訴你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吧,據以前的神說,只要大 海干枯了,水里的游魚就會變成飛鳥……
他馬上飛走了。看著他的身影,神自言自語:“哎,我又說謊了。”
在此后的日日夜夜,他抑制著自己思念的眼淚,并且叫著“不哭,不哭”,不停地
銜著石頭投到海里。在心里,他無數次的看見海干枯了,她變成了鳥,然后他對著她流下那 一滴珍貴的眼淚,對她說“我愛你”。但,這一切都只在心里出現過。
有人說他是布谷鳥,提醒大家及時播種;
有人說他是精衛鳥,為了復仇才要填平大海。
他們都錯了。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是三生三世的愛情。
直到有一天,他要倒下了,雖然他不相信海是填不干的,但是他確實精疲力盡了。
他感覺自己要哭了,他拼命地抑制自己,他聲嘶力竭:“不哭!不哭!”他掙扎著
最后一次飛向大海——他要倒在海里。
他漸漸地沉向海底,在生命最后的一刻,他看見了她的身影,她也看見了他。
但是他們看不見彼此的眼淚,因為他們都在水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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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1-2009 11:1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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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
當她還是魚的時候,她發誓要變成飛鳥。于是第三世她成了一只飛鳥。
他呢?這一世他是一只小飛蟲。
這次是她拜訪了神。神對她說:這是你們最后一世的姻緣,是最后的機會了。過了
這一世,你們彼此將相忘于江湖。
神又一次看見鳥的心里在流淚,于是對她說:在他的第三世,你會遇到危難,到時
候他會穿著金甲圣衣救你于水火之中,然后還你一滴眼淚。
風,把她和神的對話送到他的耳朵里。他笑了。他知道他終于可以在這第三世見到
她了。這樣,那些話,那滴淚,都可以送給她了。
這一世,他們互相尋找。
向左,向右,不斷地選擇。
不止一次,他們在同一條路上飛過,但是時間不同。
不止一次,他們在即將相遇的時候,選擇了相反的方向,就此錯過。
他們彼此追逐,他們無數次重復著對方的路線,他們無數次的錯過。
天空實在太廣闊了。
冬天的某一天,風告訴他,她在朝著他飛來,叫他在這等著。
他欣喜若狂,生怕錯過她,偎在一棵松樹上四處張望,他發現有時候陽光竟是那樣
的燦爛。這兩世,他是第一次有時間注意到這件事情。
太陽注意到另一件事:他快死了!沒有任何一只飛蟲能度過冬天。他等不到她了。
他開始感到自己要死了。他恨,他恨飛 蟲的壽命太短暫;他恨前世的飛鳥不能游泳
;他恨自己那么晚才明白她愛著他。
他快死了,但是它不能死,因為這是他們姻緣的最后一世了。
那么金甲圣衣呢?那么那一滴淚呢?難道神又一次說謊了?
她在飛過來,但是他的生命在急速地流逝。
看到這一切,他依偎的那株松樹哭了。
松樹的眼淚是一滴松脂,這滴眼淚正好把他包圍起來,緊緊地,使他的生命不再流
逝,他因此保住了最后的一點生命力。但是同時也失去了行動的自由。
這是最后一世了。誰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再次錯過。
她飛來了,他喊,但是他喊不出聲,松脂已然凝固。
她看見有個金黃的東西,是那樣地耀眼。但是她錯過了,因為在她心里,多耀眼的
東西也沒有他重要。
最后一世,他們就這樣錯過。
在她精疲力盡地倒下的時候,太陽哭了,因此天陰了;風哭了,因此下雨了。
其后]
時光不顧一切向前飛奔,輪回照樣進行。
千年的輪回,使松脂變成了琥珀,而他,還靠著最后的那一點點生命力活在他的第
三世。只要琥珀不被打碎,他就會一直活在第三世,守望著那段姻緣。
無數次輪回之后,她又變成了女人。但是她早已忘記了那段三生三世的姻緣,她有
了另一個心愛的人,他們幸福地在一起。
有一天,她的男朋友看見了這只琥珀,買下來作成項鏈送給她。她把它掛在脖子
上。 這是第一次,他們又能這樣如此親近地待在一起,但是他已經不能說話,她也早已 忘記。 看著她和男朋友幸福地生活,他有時候很嫉妒,有時候很開心,但更多的是悔恨— —如果自己早一點明白的話,他和她早就可以這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他無數次地哭泣,但他已無淚。
有一天,她的公司失火了,她在頂樓。
她拼命地逃啊,但火勢很大,腳下是一片火海。
火神咆哮著:我還要吞噬一條生命!
她聽不到,因為她是最后一個目標,因為她已不是遠古的生物。
他聽到了,他還活在他的第三世。
那一刻,他驀然記起千年之前神的話語:“在他的第三世,你會遇到危難,到時候
他會穿著金甲圣衣救你于水火之中,然后還你一滴眼淚。”
原來如此! 奔跑中,她感到脖子上的項鏈驀然斷掉,但是她無暇顧及,她要跑出去,她的男朋 友還在等著她。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火海里,那只琥珀融化了,從琥珀中冒出一個氣泡——那是 他在松脂凝固之前為她流下的一滴眼淚,這滴眼淚在千年之后被火神釋放出來。 不用問他怎么樣了,就算沒有火海,他的生命力也會因為琥珀的破碎而消失。 火神吞噬了最后一條生命,在她的背后止步。
她奔出火海,撲到男朋友的懷里,哭了。人們都說她能從大火里逃生真是奇跡。
她的男朋友抱著她哭了,大聲地說“我愛你。”她周圍的人都很清楚得聽到了,但
是沒有一個人聽到火海里那只千年之前小蟲的臨終話語,那也是一句“我愛你!”
神在天空中望著一切,“在他的第三世,你會遇到危難,到時候他會穿著金甲圣衣
救你于水火之中,然后還你一滴眼淚。”千年前他說的話在自己耳邊響起。
神哭了。 她和男朋友一直都很幸福,但她不知道這是因為神為她哭過的原因。
最后
輪回繼續,生命繼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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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1-2009 11:1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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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湯的故事
我只做一種藥,能讓人忘了心里最痛苦的往事。世人都叫它孟婆湯。
劫
我原本吳氏。
家族卑微,生來有姓無名,十五歲嫁入孟家,人稱孟娘。
宿于沁園,每年冬末,萬株玉蘭繁花似錦,芳香四溢。
山林四周種滿各類藥草,共計千種,無論何季,都能看到藥花漫山開遍。
夫孟夕與我,懸壺濟世已有五載。
那年,秋,清晨有陽光穿過竹簾照進來,我將簾子拉起,推開窗,有露珠從木欞滾落,外面紅楓似火,隨風盈盈而動。
楓下站一女子,粉衣如花,云鬢輕斜,只是面色蠟黃,實有憔悴。
“我的下人曾到過府上請過孟郎中,郎中不肯過府,只好親自來此。”
她道,身邊只帶了一個小丫頭,衣著考究,舉止不俗。
“孟娘……”
孟夕的眼睛從我的身上穿過,落在了粉衣女子的身上,我看到他眼中撩起的光暈。
那女子雖病容滿面,卻掩飾不住天生麗質,香艷妖嬈,任何男人都會動心。
孟夕是個男人,塵世中有血有肉的男人,相宿五年,他想什么,我懂。
秋至冬末,時見寶馬香車新轍。
女子來園頻頻,氣色好了很多,面帶紅潤,笑聲朗朗,見到孟夕更是如此。
平日里,孟夕在園中越來越沉默,時常一個人很長時間呆在配藥房,足不出戶,行為隱密而怪異。
我問孟夕:“那女子是何人?”
“明珠公主。”孟夕話語不多。
“那樣的女子,蘭心惠質,誰看了都會動心。”我嘆道。
孟夕背過身只顧配藥,故意不睬。
“明日我代你替她看病。”我道。
“她是我的病人。”孟夕不溫不火。
我怒,反手將他手中的配藥盤打翻在地。
整整一個月,彼此沒有說過一句話。
每日,總能看到孟夕披著外衣在配藥房里呆得很晚,不停的咳嗽。
我拉下簾子,討厭這種裝病嚇人的模樣,像這樣的事已經是第三次了。
我說過第三次,就再也不會理他,無論他如何耍小聰明也是徒勞。
平日裝得再像,也瞞不過明珠公主的耳目。
“你和孟郎中已一月無語?”她說,眼有嘲意。
我看著她冷道:“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不用外人閑看。”
“皇上已將我配婚與他,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自始至終沒有正看我一眼,說罷,拉起衣裙,在丫環的簇擁下上了香車,漸然遠去。
我的手不覺間顫了起來,恨無處泄。
如果孟夕變了心,我如何能將他拉回來?
一味的放任,結果,只能由他而去。
“你在這兒。”
他來了,踏著地上的枯枝腐葉悄無聲息地站到我面前。
“你哭了……”
他伸手,我將臉側過不再看他,任憑他的手指在空中停下。
我轉身欲走,衣袖卻被他拉住。
“孟娘……”
他不停地咳嗽,血濺在了我素白的雪衣上,瞬時,衣袖開出了一朵朵細碎的梅花,含雪怒放。
“血!你在咯血!”我驚道,孤疑的看著他。
“你終于肯和我說話了。”
他的嘴角掛著血絲,笑著,臉上依舊蒼白無力。
“這次,這次全是真的。”他說,很艱難地說。
我將手扣住他的腕上,為他把脈。
脈像澀而凝重,枯絕虛玄之像。
“怎么會是這樣,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喊道。
“沒有用了,孟娘,身為郎中已知自己活不過十日。”他道。
淚水漫過眼簾,落在指尖,晶瑩而又徹透。
“我知道自己時日已無多,一直躲著你,讓你恨我……”
“因為你說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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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1-2009 11:1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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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過我的手,放在臉上,輕輕的來回摩挲,很溫柔的撫摸。
“因為我說過,有天,你死了,我也會……”
他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再說下去。
“孟娘,我要你活下來,不再想念我。”他說。
“不,我做不到,做不到!”我拼命搖頭。
有人站在身后清咳了一聲道“時候不早,請孟郎中到王府商議與明珠公主大婚之事。”
他一身宮中太監扮相,面無表情。
孟夕向他欠了欠身道“請公公再給點時間,讓我與內人吩咐幾句”。
他拉過我,指尖溫暖而輕柔。
“孟娘,我不會娶公主。”他小聲地對我道。
不娶明珠公主就意味著抗旨拒婚。
一旦抗旨,并要誅聯九族!
我的臉毫無血色。
他嘆了口氣,道:“你始終都不肯信我。”
“我不會輕易責怪任何人,答應我,你也不會。”
我點了點頭。
他從袖中掏出一個瓶子,將它放在我的手中,旋即握緊。
“瓶子里面裝的,是我苦心研制的藥水,喝了可以讓人忘了心里最痛苦的人和事。”
他用眼睛看著我。
“請孟郎中起程!”
一旁的公公雖還恭敬,話中早已顯出不耐之音。
謎
傍晚,如血夕陽之下,我見到了明珠公主。
我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花容月貌盡失的模樣,頭發凌亂,目光呆滯,衣袖上有塵埃灰燼。
“孟夕死了。”她說。
“你胡說,他是不會死的。”
我用眼睛盯著她,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
“是的,他死了。”
她哭了,淚水在臉上碎得一片又一片。
美麗的女子就連哭泣也是楚楚動人的。
“這是他死前要我交給你的。”
她將一封信遞到我的手中,信殼上有凝固的血跡,有細小的折痕,顯然已備多日。
“他寧愿一死也不愿娶我。”
她一個勁地哭訴,腰間除了玉佩香囊之外,還多了一把銀匕首。
那銀匕首化成灰我也認得是誰的。
她撒謊,她一定在撒謊!
我目中放著火光,這么多人帶走孟夕,定是孟夕不從,便索性將他殺死。
我冷靜吸了口氣,將孟夕給我的那個瓶蓋拔開,將藥水斟滿兩杯碧玉杯。
杯中湯色清洌,無影無味。
順手挑了斷魂草的粉末欲放入杯中,耳邊又響起孟夕說的話語:“我不會輕易責怪任何人,答應我,你也不會。”
她用眼睛看著我,手指一顫,再也無力。
“這是他留下的最后東西,他要我們忘了所有。”
我說著話,手并不曾碰它。
她的嘴角抽了一下,又木無表情地拿起杯子,仰起頭一飲而盡。
而我沒有,我愿意守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總有一天,謎底都會揭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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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1-2009 11:1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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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拆開信封,里面是一張失憶藥水的配方。
孟夕仍然想讓我忘了他。
沉睡一天的公主醒來,用空洞的眼睛微笑著,仍是個無痕的女子,擁有傾城的姿容和萬貫家財的女子。
而我,仍是孟娘,一個活在回憶中的孟娘,一個一夜之間白了青絲,相思無藥可治的孟娘。
孟夕死了,最后,只留下一下癡情的女人和一個冬季。
無花的季節,心如死灰。
我相信孟夕是愛我的,至少,他用死來成全了我。
春去秋來,年復一年,我只身住在沁園沒有離開。
我不再替人把脈治病,包括老人和小孩。
我只做一種藥,能讓人忘了心里最痛苦的往事。
世人都叫它孟婆湯。
真相
十年,到我這里求湯之人將門前山路踏成大道。
每天,都能看到那些忘了記憶的人,高歌而去,去得兩袖清風,無牽無掛。
而我,是他們痛苦記憶中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我不斷從他們口中搜尋,為的是找到孟夕死時的真相,誰是他的最愛。
我得到的答案竟有百余種:
有人說孟夕是死在王爺府中,有人說孟夕是服毒自盡。也有的說是明珠公主一怒之下將他失手殺死。
盡管如此,我仍沒有罷手。
那年春季,林中玉蘭怒放,潔白如雪,只是寂寞無人賞摘。
天漸黑時,來了一個中年婦人,年有四十五六,布衣荊叉,面有苦色。
“我想買你的孟婆湯。”她道。
“孟婆湯是要用你的痛苦來交換的。”我說。
婦人沉思了一會道:“好吧,那我直說無妨,反正喝了孟婆湯我就再也記不起它了。”
“十年前,我來過這個地方。那時候這里,還有濃密的樹林,中間有條很小的路,窄得只能容下一輛馬車。
就在那日,我看到一隊人馬往樹林里走出來,看上去像是宮廷里的待衛。
他們簇擁著一位男子上路,看上去很恭敬的樣子,忽然,那個男子掏出銀匕首,往自己的胸膛刺去,身體滾落下馬,周圍的待衛都措手不及。
聽到呼喊,前面馬車上的華衣女子不顧車速的跳到地上,直奔向他,嘴里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衣裳上沾滿了男子的血跡……“
“我沒法忘了那一幕,所有可以烙上的記憶是可怕的。”
婦人閉上眼睛道。
“那男子可叫孟夕?”我不動聲色地問道,心在隱隱抽痛。
“是的,這個人的名字,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掉。”
“他臨終前可曾說了什么?”
“他說不想負了公主。”
“他死時仍挽著公主的手,握得那么緊,最后侍衛不得不將他倆強行分開。
我沒法再看下去,至今仍不明白,兩人那么相愛,為何還要以死來解脫?“
我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里面有鮮紅的血溢出,很痛,刻骨銘心的痛。
公主沒有說謊。
她并沒有殺孟夕,那把銀匕首是她從孟夕身上取下保存的。
無可否認,孟夕愛上了我和公主,他的沒有辦法雪到兩者之間的平衡點,為此受盡煎熬,只好以死來解脫。
如果,那個男人不愛你,一廂情愿又有何用?
我恨他,恨他讓我癡尋謎底十年。
十年,才知道,他說過的一切,原來,只是欺騙。
我給了婦人一碗孟婆湯,看著她喝下,睡去,無牽無掛地離開。
我心中有種可怕的預感,有些事在她來之后將要發生。
那日,我坐在窗前獨自飲酒,一杯接著一杯。
溫酒的爐火快要熄滅,屋中乍冷還暖,最難將息。
酒未完,門已被人推開。
一個雍容華貴的美貌婦人站在了我面前。
“請給我碗孟婆湯。”
她道,聲音輕柔似水。
面容已顯憔悴,再多的脂粉也掩飾不住快要逝去的年華。
我知道她是誰。
第一個飲下孟婆湯的女子,依舊逃不過俗世的劫。
如今,她來了,就像冥冥中注定的輪回。
我搖了搖頭,沒有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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