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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两二

宜昌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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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3-2013 09: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八和方浊在北京的街道上闲逛,方浊想去的地方,都去了个遍。其实也没去几个地方,方浊也就只知道天安门和颐和园。王八想回自己母校去看看,但是想着在昌平,来去太远,就放弃。
  晚上回到四合院,食堂里收拾的亮堂堂的,摆放的桌子跟春节联欢晚会一样,不过只有四桌。餐桌前方的背投电视,正在放春节联欢晚会。
  平时都沉于修炼的道士,都津津有味的看着春晚。被里面弱智的小品逗得不禁莞尔。
  王八对看电视没什么兴趣。但是看着毕竟是过年,一个人呆着,也不是滋味。也假装感兴趣的看着春晚。
  看了不到一个小时,王八发觉,有点事情不对劲。那就是无论春晚里面在放什么节目,这些道士都是微微的露出笑容,讲相声、演小品就还罢了。连唱歌跳舞,这有什么好笑的,可这群道士还在傻乐。
  有两个龙门派的老道士,竟然就在椅子上开始打坐,嘴里念念有词,眼睛却还看着电视屏幕。
  王八越来越好奇。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跑到屋外去看天线。果然屋顶的那个起干扰作用的天线,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
  王八想了想,又跑回去,看见和自己一起回来的方浊,现在也慢慢的面露微笑。王八连忙把方浊的耳朵揪了一下。
  “啊哟。”方浊捂着耳朵,看向王八,眼神跟刚睡醒一样。
  “电视里在放什么?”王八问方浊。
  “那个人在跟我们讲道呢?”方浊说道:“讲的很好,我都听入迷了。”
  “电视里不是在放春节晚会吗?”王八问道:“怎么是个人在讲道。”
  “是啊,我开始还在看里面唱歌的,这么就一个人在里面讲道。。。。。。”
  王八连忙拿出电话,拨了老严的号码,果然,电话能够打通。但是老严在那头老是不接。一直到掉线,都没有人接。
  食堂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怪异。道士们都开始在地上打坐,看样子在随着他们看到的那个讲道的人运行周天。工作人员都傻了,他们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凶事。
  王八对着工作人员喊道:“关电视!”
  “啊?”一个工作人员茫然的反问王八。其他的两三个,脑袋估计更是一团粥,反应更慢。
  “关电视机!”王八又大喊。
  电视机里面正在放戏曲《麻姑拜寿》,王八不懂戏曲,就觉得里面的服装,怎么和平时电视上的唱戏的服装有点区别。王八知道不能多看。但还是忍不住看下去。
  王八看见电视里,《麻姑拜寿》的唱戏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中山装的人,正盘腿打坐。一只手捏着诀,另一只手在随着口中说的话慢慢挥动。他的声音非常好听,醇和深沉,夺人心魄。至于在讲什么,王八反而没有在意。只是听到他在告诉自己,该如何运行内息,王八忍不住照做起来。
  方浊看见王八刚刚在喊关电视机,现在又变成这样。知道没发生什么好事情。又看见工作人员正拿着手上的遥控器,拼命的按着,可是无论怎么按,电视机,就是不关。另一个工作人员慢慢的走到电视机跟前,用手去按开关。手才伸了一半,突然就凌空向后飞去。狠狠的摔倒在地。
  方浊看见电视里的那个中山装男人正在轻蔑的笑着,本来一张敦厚蔼祥的脸,竟然透出点邪意。
  电视机下的众道士,包括王八脸色的表情也和电视里的中山装男人一个模样,一起撇着嘴,露出邪恶的笑容。
  方浊也忍不住想笑,但还是隔空将一杯可乐浇到插座上。电线短路,连灯都灭了。
  众道士全部都“啊”的喘了一口气。
  王八也醒转过来。王八在黑暗中大声喊道:“刚才那个是谁?”
  道士们都把脸王八看着,三魂不聚。电视里穿中山装男人的催眠术太强大。竟然能把这些道行高深的道士都催眠。更可怕的是,他是用什么方法,把自己的印象插入到电视节目里的。王八想了想,就是在电视影像摄影镜头的一秒是二十四帧,也许电视图像会更快。但无论多快,总是有间隙,这个神秘的催眠影像就插入到这间隙中,将道士们催眠。
  还有一点,是最厉害的,这个中山装的男人,是怎么把自己的影像传输到电视数据中去的?
  王八想到这里,内心里毛躁起来,老严领导的这个部门,原来隐藏着这么厉害的对手。
  
  众人在黑暗中,都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都埋怨方浊把电线给弄短路,看不成电视了。对刚才被催眠的过程,都记不起来。
  王八对众人喊道:“大家别说话。”
  众人都对王八有所忌惮,都静默。几十人安静的呆在黑暗的食堂里,只有屋外透进来一些光线,勉强可见各自的身影。
  王八喊道:“大家都想想,刚才看电视,运了内息没有?”
  安静一会之后,众人又开始慌乱起来。最年长的那个全真道士,等在嘈杂的声音中对王八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八知道他们的内息都乱了。对他们说道:“大家别慌,蹊跷在电视里。”
  众人都不说话,齐齐向已经关掉的背投电视看过去。
  背投电视的方向,就是个大方块静静的在那里。可大家都对它无比忌惮。
  忽然,背投电视的屏幕一片光亮,呈现满屏的雪花。
  王八大喊:“方浊,别胡闹。”
  方浊委屈的答道:“不是我。。。。。。。”
  王八背心开始发麻。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背投电视。
  果然不错,那个中山装男人又出现在屏幕里。但这次他站起来了。用无比亲切的声音说道:“诸位道友。。。。。。进来啊。。。。。。。进来啊。。。。。。。。”
  众人那里还敢听他的蛊惑,纷纷运息,凝神静气。
  中山装男人的表情变了,刚才还慈祥柔和的脸,现在变得狰狞。
  电视机的图像在不停的跳动。闪了几下,又变成了雪花。
  王八正吐出一口气。屏幕的亮度突然大炽,电视机的声音发出频率极高的响声。屋内所有的玻璃杯还有房间的窗子瞬间全部炸裂。
  王八看见,一个白色影子从电视机里窜出来,化成一个白骨爪子,四处摸索,众人却都跟待宰的羔羊一样,一动不动。他们看电视的时间太长,被催眠的狠了。无法抵抗。
  王八冲到电视机的跟前,炎剑自行从身后飞出,不停的砍白色的影子。
  王八向电视机里看去。一个惨白的脸,张大嘴巴,募得冲到王八面前,贴在电视机的屏幕后,露出满口尖锐焦牙。和王八就隔着一个玻璃镜面。
  那脸又慢慢的后退,仍旧是那个中山装男人。
  那中山装男人和王八隔着屏幕,一里一外,对望着。各自用催眠术,蛊惑对方的心神。都极力控制对方的思想。
  王八的眼睛珠子已经突出眼眶几分,脸上大汗淋漓。
  一分钟后,王八已经无法支撑下去,全凭一口精力,苦苦支持。里面的中山装男人的眼睛突然爆裂,血水喷到电视机的屏幕上,王八眼前一片红光。
  然后背投电视陡然熄灭。
  王八回头一看,原来是龙门派的一个道长,在自己的身后祭起了一个八卦镜。王八长吁一口气。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方浊叫来电工,把屋内短路的电线重新修好。倒腾了半个小时。屋内才又恢复光明。
  大家都不说话了。方浊不知趣的问道:“那是什么人?”
  方浊的师兄,骂道:“不知道就别问!”
  大家都知道那个中山装男人是谁。王八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厉害。趁着老严不在,差点坏了老严招来的帮手。
  王八想着还是不对劲,那个人不仅在避着老严,好像也在避着自己。还有,干扰天线不是被风吹翻的,不然哪里会这么巧。
  是的,那个中山装男人对王八很熟悉,知道王八也会催眠术,所以故意避开他。倒不是本事比王八弱,而是无法这里的高手太多,他没有把握分心对付王八。事实也是如此,王八得到龙门派道长的帮助,就破了他的法术。
  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能力,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太巧了,老严不在、自己不在、天线锅翻了,大家都在看电视。。。。。。。。这些细节太巧合了,全凑到一起。
  这里有人在暗中关注自己,可是除了方浊,大家基本和王八都不相互交流,难道是方浊,王八想到,应该不会,方浊的心思镜明,不会是他。
  王八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直都在和自己套近乎。从自己第一天来开始,就表现出不一般的热情。王八知道是谁了。
  
  王八连忙喊道:“快去找门卫。别让食堂的老施出去!”
  两个工作人员,连忙往大门跑去。另一个就在食堂里到处找人,没有找到老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果然,两个工作人员和一个便衣过几分钟回来,便衣对王八说道:“老施刚才说要买酒,急匆匆的走了。”
  “糊涂!”王八骂道:“这里都是清修的道士,那里有人会喝酒!”
  
  便衣着急了,连忙对王八说:“那我现在就联系别的部门去找。”
  王八说道:“别找了,他都做好了准备,现在肯定找不到了。你们马上把屋顶的天线扶正。还有,别让陌生人进来。”
  方浊在一边说道:“抱阳师兄,你还要看电视吗?”
  王八扭头向方浊看着,心想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
  “师兄,”方浊被王八看得窘迫,“我已经扶正了。电源也连上了。。。。。。。”
  
  王八对众人说道:“各位道友,大家别轻举妄动,也不要修炼。听我的,等着严所长回来。”
  众人无话,都各自回房休息。
  
  王八回了房,静静地想着老严的这个部门,做了这么多事情,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对手存在。老严这个担子,不轻松。过了会,方浊来敲门,王八问他干嘛。方浊说道:“快到十二点了,一起放鞭炮啊。”
  王八拒绝了。
  方浊不死心,“那元宵节,我们去不去看灯。”
  王八正在烦着,敷衍道:“什么看头,挤死人了!”
  
  正月里还没过,老严终于回来了,比原定的日子早了几天。一到院子,就招呼王八去他的办公室。王八走进老严的办公室。看见老严一脸的疲惫,已经呈出老相,原本光滑的脸上皮肤,已经有了皱纹,老人斑也看得明显。
  老严已经从便衣那里知道了除夕夜的事情。
  老严坐到地下,对王八说道:“我也疏忽了,我只注意有道行的人,其实普通人更容易为他卖命,幸好有你。。。。。。我没看错人。”
  王八说道:“你回来,我就要走了。我师父。。。。。。。。”
  “是的,”老严说道:“你师父的死劫要到了。何苦呢,你回去也帮不了他。”
  王八一脸的坚定。
  “你的本事学会了吗?”
  “还差一点没懂。”王八如实回答。
  “那再给你几个月时间。”老严说道:“你已经很快了。”
  “那我师父怎么办?”王八追问。
  “赵一二不肯离开西坪,这是他自己要等死的,谁也帮不了。”
  “你的意思是。。。。。。。”王八问道。
  “是的,他只要不死守着西坪老屋,就还有几个月的转机。”老严又补充道:“但是还是没有用的,只是延迟几个月而已,再说了,他不肯离开西坪的。这个人犟的很。”
  王八说道:“那我一定要走了。”
  “这样吧。。。。。。”老严说道:“只要你想办法让他离开西坪。”
  王八说道:“为什么你非要我过一段时间再回去?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因为有件事情,你要帮我去处理,去年这个时候,**山的玉真宫被烧了。当时在闹瘟,我一直没时间去。现在我也不敢离开这里,只能你去。你学会了御鬼术,我才放心你独自行动。”
  
  王八问道:“我师父,离开西坪,就能躲过这个劫数?”
  “不能。”老严也不隐瞒:“只能推迟。。。。。。他过不了今年。”
  “我不信。”王八说道:“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比如当初他并没想收我入道,说我不合适。。。。。。”
  “我不想跟你争这些无谓的事情。”老严虚弱的说道:“时间很紧,别用在争论上。。。。。。这样吧,我们各自想办法,让你师父离开西坪。”
  
  王八想着老严说的也对,退出办公室,走到街上,给董玲打了个电话,吩咐她找刘院长,去西坪接赵一二回宜昌。
  董玲答应了,然后冷淡的问王八什么时候回来。
  王八说道:“就几个月了。”
  董玲在电话里冷冷的说道:“希望你早点回来。。。。。。。能参加我的婚礼。”
  王八拿着电话,楞了好长时间,对着董玲说道:“我尽量。。。。。。。”
  董玲把电话挂了。
  王八慢慢走回院子,正要回房,碰见方浊。方浊埋怨王八:“师兄出去玩,都不叫我。”
  “你除了知道玩!还知道什么?”王八对着方浊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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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3-2013 09: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春去秋来。
  王八一日,坐在亭子里,从早看到晚。王八头已仰的酸痛,随意偏了偏。看到漫天的星空。身体一个激灵,心中顿悟。
  连忙跑到老严的房屋。老严见王八进来。知道王八已经想通关节。
  王八说道:“我计算过右枢的方位,但是我没想到,关节在开阳的伴星。”
  “世人都以为北斗七星,其实还有个伴星,这房屋的方位奇门中枢就在那伴星上。你能看出来,我的本事,你也应该已经能学会了。”老严交了王八三面旗帜,分别是 黄色、红色、青色。
  (右枢七星。世人皆称之北斗。第一天枢,第二旋,第三玑,第四权,第五衡,第六开阳,第七摇光。天枢、旋、玑、权为斗魁,衡、开阳、摇光为斗柄。合称北斗。但开阳还有一个伴星,不为世人所熟悉,因为是个暗星,《太上玄灵北斗真经》也未录入法门。)
  王八收在怀里。对老严说道:“那我去**山玉真宫,明天就走。”
  老严说道:“这个没问题,但我觉得你需要帮手。”
  王八说道:“不敢麻烦那些道长。”
  “那个在大鲵村的。。。。。。也许和玉真宫失火有点关联。玉真宫失火后,大鲵村发阴瘟。当时我在广东,来不及过去。到了神农架,也没时间去。。。。。。。现在,我的那个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难,我也不能离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不能失手。。。。。。。”
  王八说道:“那好吧。你准备推荐谁跟我去?”
  “方浊。”
  “那个小屁孩!”王八一听头就大了,“他只知道玩。”
  “抱朴归真,浑如婴儿。”老严说道:“能帮上你的,这里只有他。还有一个人,你也要让他一起来。我才放心。”
  “疯子。”王八知道老严的意思。少都符,这个名字在王八心里闪过,他和少都符对峙过,知道他的强大,老严的建议是对的。可是疯子和方浊两个人,都让王八不太放心。王八脸色就有点迟疑。
  “你自己都说过,世上的事情可以凭人力改变。。。。。。。为什么不试一试。”老严说道。
  王八还不知道疯子已经学会听弦,疯子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傻小子。王八想了很久,认同了老严的提议。王八也相信,疯子会来帮自己去面对少都符,毕竟赵一二的魂魄是疯子选择留在了少都符的手上。疯子一定想补救。
  
  方浊听说要跟王八一起去湖北,雀跃不已。方浊的师兄,那个始终板着脸的道姑,见是老严的决定,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嘱咐方浊行走江湖的规矩。
  方浊听得烦了,对师兄说道:“有王师兄和几个当兵的哥哥呢。你怕什么啊?”
  王八决定第二天就出发。走到院子外面,拿起电话又拨了起来。
  
  我正在商场里跟一个一对即将结婚的情侣介绍音响的性能。他们已经来了两三次了,对我正在推销的那一套中等价位的音响比较感兴趣。看样子,这笔生意要成交。
  这段时间,我的业绩很不错,老板很是喜欢,说我嘴巴很甜,会讨顾客的欢心,看不出来,还是个人才。说的我心花怒放。其实我心里明白,这段时间业绩好,是因为国庆和元旦两个节日的缘故。卖出去几套,都是卖给了要结婚的准夫妻。
  所以董玲和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走到我的展柜里时,我还以为,董玲是专门来找我买音响的。虽然我在卖力的给面前的这对情侣讲解印象,可注意力,放在了一旁董玲和那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从表情上,就能看出来,是董玲的男朋友。董玲站在电视机前,看着无聊的泳装美女画面,并不挪脚。那个男人百无聊奈,蹲下来仔细研究着一个高档的功放。
  董玲等我半个多小时,我才把那一对情侣打发走了。我连忙对董玲打招呼。董玲脸上松动一下,对我说道:“看不出来,你的口才还不错。。。。。。。不想以前那样。。。。。。。。。总算是有点出息了。”
  那个年轻的男人见董玲这么对我说话,脸上就露出点尴尬,但又极力掩饰。
  我也无话,董玲突然就带了个男人在身边,让我很不适应,我习惯了她巴心巴肝的随着王八,现在突然她身边冒出个大帅哥,我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
  董玲淡然的对我说道:“这个是我男朋友,叫李寻欢。”董玲手向那个大帅哥招了招。
  “李寻欢!”我眼睛瞪得老大——小李飞刀。
  “不是啦。”董玲估计习惯了别人这种表情,“李行桓。”
  我笑了笑,对李行桓说道“我姓徐,叫我疯子就行。”
  “你好,你好。”李行桓向我伸出手,“幸会。。。。。。。。我和玲玲要结婚了,专门来看看家电的。”
  我不习惯和人握手,碰了一下李行桓的手,就把手缩回来。
  董玲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我和李行桓两个大男人也尴尬,只好拿着面前的高档音响说事。讲了一会,李行桓就决定要买。我愣了,一般都是顾客来好多次,才决定买。李行桓倒是爽快,十几分钟,就下决心买两三万的东西。我看见李行桓手腕上带着梅花机械表。
  我没有心理准备,对李行桓非常感激,知道他是看着董玲的面子上,照顾我的生意。连忙对他说:“我去问问老板,肯能不能给你们折扣。”
  董玲在一旁什么都没说,就是看着电视机里的泳装美女。
  一个顾客又来了,我去招呼,董玲和李行桓,又向床品区转过去。
  
  等我下了班,和接班的同事交代好了,换了衣服,刚走到电梯口,看见董玲和李行桓竟然还没走。我问他们,“结婚是不是很麻烦,要看这么多东西。”
  李行桓说道:“我和玲玲请你吃顿饭,谢谢你。”
  “你们照顾我生意,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我不想和他们吃饭,说实话,我心里有点不爽,闷着在骂王八这个抛皮(宜昌方言:不懂得珍惜事物的傻瓜)。
  可是李行桓一再坚持,我明白了,是董玲的意思。
  
  李行桓有自己的车,桑塔纳。看来条件比王八好多了。
  李行桓问我去那里吃饭,我说无所谓。就近找了个酒店。点菜的时候,李行桓每点一道菜,都问董玲爱不爱吃。董玲都只是点点头。
  李行桓点了啤酒,和我对饮。吃了几口菜,李行桓说话就更大方点了,“听说你们是学道的,是不是道士啊。”
  我笑而不言,我不是道士,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我以前有个同事,很会算命的。”李行桓没话找话,“听说不比三斗坪的陈瞎子差。”
  我实在是不愿意和李行桓讨论这个话题,故意喝酒。
  “你们学道的,听说有结婚的呢?”李行桓说的有点慢了,“是不是道士都不能结婚?”
  我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李行桓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把我当做王八啦!看样子董玲是没跟他说过我和王八,但是他从别处打听到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我心里好笑。向董玲看去。董玲脸上很平静,眼神飘忽。
  我也尴尬起来,不知道怎么办,我总不能说,董玲以前的男朋友不是我,是另有其人,是个想得道的大傻蛋。
  这个处境太难受,我匆匆夹了几筷子菜,把剩余的啤酒一口喝完,对李行桓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以后音响方面,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我站起身,准备走了。
  “等等。”董玲喊住我,“他又给我打电话了。。。。。。”
  我站立不动,等着董玲继续说下去。
  “他问你,想不想帮赵先生。”董玲又说道:“要是想帮,九月初九到老河口去找他。他在那里等你。”
  原来董玲来找我,就是替王八给我带话,董玲这丫头变了,还晓得请我吃顿饭,再问我帮不帮忙。
  我问道,“老河口,那么大,我去那找他。”
  “梨花湖宾馆,若是问不出来,就说电力宾馆。”董玲说道。
  “你们在说谁?”李行桓被我和董玲的一问一答,弄的莫名其妙。
  
  我拱拱手,走出酒店。王八这个人,越来越虚伪了,明知道我肯定会答应,却还要多此一举的问我愿不愿意。
  
  我回到仓库,刚好刘院长和陈阿姨也在。他们在劝赵一二去医院疗养。赵一二精神比前段时间要好得多,但是身体还在消瘦。
  赵一二当然是不愿意去的。任刘院长夫妇说干嘴皮子,就是不答应。
  我对刘院长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来劝他。”
  
  刘院长夫妇走了后,我对赵一二说道:“赵先生,你认识那个跟金仲关系不错的罗师父吗?”
  “认得。”赵一二不屑的说道:“罗掰掰的师父,被老子当年一顿好打,哈哈,在龙泉。他们两师徒从金银岗那边过来,老子等了他们一夜。。。。。。。”
  “他们修炼的法门。。。。。。。”
  我说了一半,就被赵一二打断:“老子才不学他们的那个鸡*法门。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莫劝我。”
  我其实也知道赵一二肯定不会答应,不然早就劝他了。现在是抱着一线希望,他去学散魂魄的修炼法。但是就算是他答应,我们去风宝山找到罗掰掰,罗掰掰会不会教也是个问题。罗掰掰就算是教,谁知道会不会使坏,让赵一二立马翘辫子。
  我对赵一二说道:“那你儿也莫犟了,去刘院长家里去吧。楚大已经走了,策策不会有事。”
  赵一二说道:“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比王抱阳还啰嗦。妈的人就是不能学道。学了就变。”
  我说道:“我九月初九要到老河口去找王八。也许,能找到对付那个扣住你魂魄的东西方法。”
  “所以你要我去老刘家里去住。”赵一二说道“老子师父当年就给我许了福的,我今年不见得挺的过去。老子活一天是一天。”
  “你也不相信,我和王八能对付那个东西?”我问道。
  赵一二说道:“你会听弦了,王抱阳估计这一年也没闲着,你们应该不会栽在它手上,但是想从它那里拿回什么东西。。。。。。哼哼。。。。。。。”
  我对赵一二说道:“我没时间照顾你了。你现在躲得开那些过路的脏东西吗?”
  “我这辈子没什么牵挂,”赵一二不羁地说道:“都说了活一天是一天。”
  我听到这里,不禁激动起来:“你没牵挂,你他妈的没牵挂,天天想着你的同学干嘛!是的,我也没把握,补救我的过失,你是没几天了,但是你就没想过,和策策多呆几天吗!”
  赵一二脸变得煞白,嘴角哆嗦,慢慢问道:“刘忠智这个暴暴(宜昌方言:傻瓜)跟你说过些什么?”
  
  九月初八,我和赵一二两人喝的烂醉。初九的早上,我把赵一二送到刘院长家里。刘院长已经把他的书房收拾好。放了一张床在里面。
  我向刘院长和陈阿姨道别。赵一二宿醉未醒,被我扶到床上,仍旧睡着。我出门走了出去。
  刘院长对我说道:“小徐,还是那句话,莫强争。”
我把赵一二看了看。心想,我一定要把赵一二的魂魄要回来。我可不和他一样,背一辈子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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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3-2013 09: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玉真宫 5

  到老河口市的时候,已经下午,快天黑的样子。我在车站外,上了个载客三轮摩托。
  “电力宾馆。”我说道。
  到了地方,天已经在暗下来,宾馆的招牌果然是“梨花湖宾馆”,我下了车,付了钱。走进宾馆前台大厅。一个人,看见我了,从大厅里的沙发站起来,我站着不动。我知道他肯定是在这里等我的。那人虽然穿着便服,可是走路的时候,身体笔直,手掌都是并拢的。
  那人走到身前,礼貌的问我:“徐云风?”
  我点点头。
  “你行李呢?”那人又问。
  我两手一摊,“我就是身上一身衣服来的,没什么行李。”
  那人也不多问。转身带着我楼上的客房走去。我想坐电梯,可是看样子,他没这个打算。
  爬了几层楼梯,进了一个房间。那人退出去了。
  王八正躺在里面的床上看书。一个穿着牛仔裤和男式夹克的小丫头坐在床边,在看电视,跟着里面的垃圾综艺节目傻乐。那小丫头边看还边说话:“王师兄,你看着这两个主持人,说话好嗲,跟女人一样。。。。。。。”
  我心想,看来自己为董玲的事情,替王八可惜,真是自作多情。这小丫头虽然穿着男人衣服,可是长得眉清目秀的,一脸的干净,眼睛清澈,一头短发。她叫王八师兄,看来两人关系密切的很。
  王八见我来了,从床上跳起来,“师父还好么?“
  “你还记得赵先生啊?”我撇了撇嘴,“他还没死。”
  王八被我呛得没话可说。
  我接着说道:“你他妈的到底死哪里去了。”
  王八脸上挤出点笑容,“我在想办法,把师父的魂魄拿回来。那个东西,是——少都符。”
  我心里震动一下,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亲耳听到王八说出少都符的名讳。心里还是很虚。
  以我和王八的这点道行,对付民间普通的孤魂野鬼,无良神棍,也许没什么问题。可是突然要面对少都符这种近乎列入仙班的东西,我还真是很想回避。
  我之前甚至都不相信,到底有没有这种瘟神。
  “你想到办法了吗?”我问道:“我们去神农架?”
  “不用。”王八说道:“明天我们上**山。”
  “我们不用回大鲵村?”我问道。
  “是的,我们去玉真宫。”
  “玉真宫不是被烧了吗?”我问道。
  “是的,我来就是老严要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
  “恩,火灾和少都符有关。”
  “玉真宫被烧和大鲵村出事。。。。。。”
  “是同一个时间的事情。”
  
  看着王八一副镇定的样子,我知道,他现在手上权力大的很,到这里来,早就做好了准备,事情的脉络,都已理顺。既然他都想好了对策,我也不多想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他怎么安排,我照做就是。
  我对王八说:“坐了一天的车,我想睡了。你让她回房吧。”我把那个小丫头指了指。
  王八说道:“都差点忘了,介绍一下,这是方浊,清净派的执掌。”
  我扑哧的笑了一声。
  方浊这丫头,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你是王师兄的好朋友,疯子。听说你通阴眼。让我瞧瞧。”
  我摆了摆手,不想理会她。
  方浊大声说道:“果然呢,你还有一双眼睛。。。。。。。”
  我躺倒在一张床上,想睡觉了。方浊还挺烦人,问着我:“徐大哥,王师兄说你没师父。。。。。。要么这样,我收你当徒弟啊。。。。。。然后你来当我们门派的执掌。”
  我说道:“你回你的房去吧。我真的要睡了。”
  “这是我和王师兄的房间。”方浊说道:“你的房间才在隔壁。”
  我一下坐起来,对着王八说道:“你们住在一个房间?你不是。。。。。。。。”
  王八说道:“本来是这么安排的,可是我们两兄弟这么久没见了,晚上就多聊聊吧。”王八又转头向方浊说道:“方浊,你到隔壁去。”
  “你们一直住在一起?”我非常好奇。这不是王八的作风啊。
  “方浊来了几天了。”王八说道:“我去了十堰的,也是今天刚到。”
  “你们住一个房间,”我说道:“道士也是有结婚的,可是难道现在也学着世俗开放了,未婚同居,你也想通啦?”

玉真宫 6

  王八抠着头发,“这是哪跟哪啊?”
  “你们一男一女,住一个房间。”我指着方浊,“你总不能抵赖吧。”
  王八大奇,“你在说什么?又发神经了吧。方浊可不是个女孩。”
  “他不是女的!”我对着王八喊道:“我信了你的邪。。。。。。。”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看到王八的表情,比我还夸张,他的嘴巴张的老大,连扁桃腺都看得清楚。我心里突然好笑,这个糊涂,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一个女孩在身边都看不出来。真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学道上面。
  “我是女的啊,我是清净派嘛,都说了我师兄要嫁人,我当了执掌,不能嫁人。”方浊还做出很无辜的样子。
  “那你知不知道,男女不能住一个房间?”我问道。
  方浊说道:“有问题吗?”
  我听了,王八怎么这么倒霉,遇见个这样的弱智。
  “怎么从没听你说过,”王八指着方浊,“你是女的。”
   “你又没问过。”方浊说道:“我们清净派这百十年,都是女的执掌,你不知道?”
  王八的下巴要脱臼了。
  我捂着嘴笑起来。清净一门,开创就是孙不二,当然是女的执掌居多。王八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方浊还在房间里站着,估计她从小都在山上,除了上了几天学,没人告诉她这些事情。根本不知道男女有别。
  “那我看完这个电视了,再走好不好?”方浊说道。
  “你——”王八对着方浊大吼:“给我马上去隔壁!”
  
  我对王八说道:“你脾气这么大干嘛?她不知道嘛。。。。。。哎、哎、哎。。。。。。”
  我被眼前的事情弄呆了。方浊嘴巴一撅,并不走门,而是直接从墙壁穿到隔壁去了。
  “你从那里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啊?”我指着墙壁问王八。
  “这个死女伢子!”王八愤愤不已。
  “你别背后骂我!”方浊又从墙壁里钻过来,“那边的电视机是坏的。”方浊又穿回去,我们房间的电视机,突然就换了一个。 
  我躺倒床上,心想,王八找到这么厉害的帮手,看来这个事情有把握。
  王八却还在气愤,自己是个傻蛋,连个小丫头都没看出来。
  “这不怪你。”我劝王八,“你从来没和女人谈过恋爱。。。。。。不过,你也太迟钝了吧。不看相貌和表情,喉结有没有看不出来啊,不过也是,她穿个男人衣服,显不出身材。”
  王八无奈的说道:“我那里有时间去看别人身上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忙,哪有这么多心思放这上面”
  “是的”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子的心思复杂。净他妈的看女人身材。”
  我突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背心着地,疼得我一口半天才换过来。
  我爬起来,站到墙边,用手捶着墙,“你这二尾子,有本事给老子过来!”
  “有本事你过我这边来,我可不怕你。”方浊也在那边喊道。
  我彻底没了脾气,这是个什么人啊。傻不拉叽的,却有这么大的本事。
  
  王八说道:“别闹了,睡觉。”
  我准备去洗澡,却又担心。犹豫不决。
  王八又喊道:“方浊,你明天回北京!”
  房间里的两张床都竖立起来,我王八都坐到地下。
  我哈哈的大笑起来。
压抑了这么久,看着王八窘迫的样子,心里开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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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3-2013 10: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玉真宫 7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过早饭,就要坐越野车去**山。王八不让方浊上车,要她回北京。方浊老大的不愿意。却又怕王八骂她,就嘟着嘴巴,站在车门口。
  陪同的有三个军人,虽然穿着便衣,从他们的举止,我也看得出来。王八吩咐其中一个和方浊去襄樊做火车回家。
  另一个是司机,就准备开车,可是找了半天,找不到钥匙。王八把方浊瞪着。
  我对王八说道:“在你左边裤兜里。”
  王八伸手把钥匙拿出来给司机。
  方浊对我说道:“你掺和什么啊你。”
  我又对司机说:“油箱里没有油了。去到加油站加油吧,在油箱的盖子上盖个铅皮。”
  方浊手指着我喊道:“喂,你这个人真是,怎么老是捣乱!”
  “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我轻蔑地说道。
  王八对方浊说道:“别捣乱了,方浊。”
  方浊把车门拦着,“我要去**山。”
  “我们是去做事,不是去玩。”王八轻声劝方浊:“你不怕么。我们去捉鬼的。”
  “怕什么啊?”方浊答道:“我从小看师父捉鬼,有什么好怕的。”
  “你是女人,不能跟着我们去!”王八喊道。
  “你身上带的旗帜好像被这个丫头藏起来了。”我对王八说道,我懒得管他们吵嘴,但是还是把方浊的小把戏给拆穿。
  王八气的发抖,拿起电话拨起来,可是电话通了之后,王八还没说一句话,就脸色铁青。把电话挂了。
  “走吧,”王八对大家伙说道:“上车。”
  方浊欢天喜地的上车,对王八说道:“严师叔答应我了的,你给他打也没有用。”
  王八沉着脸,不说话。
  我心里好笑,并没有拆穿方浊的花招。我感受的到方浊是能帮到我们的,至少她不怕,她内心里没有恐惧。不像我和王八,心里其实非常的紧张,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王八在车上,对我说道:“你还是学了。”
  “不学怎么办?”我冷冷说道:“看着赵先生死么?”
  “怎么了?”王八问道。
  “算了,懒得说了。”我把头扭到一边,“已经解决了。”我心里还是有点埋怨王八。
  “是不是金仲的师兄?”王八追问。
  “我都说已经解决了。”我不耐烦的说道,赵一二当时被整的那么惨,我不想再叙述。
  
  越野车从老河口出发,开了好几个小时,才到了一个山地,远远地就看见,山中的一片平地上,有一片建筑物残迹。不用问,就知道目的地到了。
  我们都下了车。向废墟走去。
  走了几步,我站着不动了。转着脖子,看着四周的山峰。王八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继续走路,“也许我听错了。”
  我希望我是错了,我刚才好像感觉到四周的山头上,都潜伏着无数的人,在隐隐透出声响。可是转瞬就听不到。
  一行人,走到废墟前。王八把废墟看着,这里已经被烧毁一年,断壁上显出乌黑的烟印子,可见当初火灾的惨烈。
  王八向我问道:‘疯子,你来看看。”
  我没回答他,我现在心不在焉。
  “疯子。”王八站在大殿原址的中间,“你在想什么?”
  我对着王八说道:“你别站在那里,站偏一点。”
  “怎么啦?”王八追问。
  “你不管,听我的就是。”我不耐烦的说道。

玉真宫 8

  三个军人站在一边,没有走进废墟。方浊转了一圈,大所失望,嘴里念叨着:“一点都不好玩。”
  四周山头的那些东西又在簌簌的发出响动。
  我看过去,这下我看清了,不仅是山头上,山腰也都是那些东西。它们在注视着我们。
  
  王八拿出罗盘,走到偏厅的位置,随着罗盘的指向踱着步子。我看着王八专心致志的看着罗盘,脚上小心翼翼的慢慢走着。
  看了几分钟,我心里开始发毛,王八在绕一个圈子,已经绕了四五圈了,可是看王八的动作,他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王八”我轻轻的喊道:“你在走直线么?”
  “是啊!”王八的回答,证实了我的想法。
  
  头顶的太阳正当头,可是我身上很冷。
  那个少都符,是故意在这里的。不对,他应该一直在这里。这把火烧的蹊跷。是有人故意烧了,让它散瘟的。
  我对王八喊道:“你别看罗盘了。没用。”
  王八却不听我的话,仍旧绕着圈子在走。
  我知道出状况了。
  我对王八喊道:“别走了。”
  王八的身体变成了影子。他现在正在四处张望,嘴里喊着:“疯子,你他妈的去那里了?”
  我突然意识到身边的景色变了,明明是中午,可是天是黑的。太阳在头顶上变成昏暗的绿色。
  兜圈子的不是王八,而是我自己。我意识到了。
  
  我看见王八在大声喊:“方浊、方浊。”
  我回头去看方浊,方浊和三个军人,也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方浊朝我的方向打量了一下,我身体猛的一抖。身上又感到了阳光的热量。
  
  王八看到我了,对我说道:“是不是它,是不是?你看到它没有?”
  我迷茫的摇摇头。心里沮丧的很,还以为自己算的上有本事的人了,可是在这里,竟然不知不觉中了招,被拉进去。
  
  王八想了一会,对我说道:“它在注意你。”
  我点点头,“它上次就对我感兴趣。”
  方浊走过来,咬着手指甲,对我说道:“徐大哥,刚才你走的好远呢。”
  
  我们又退到废墟外。不知道,再怎么做。
  旁边农田里,走过来一个农民样子老汉,把我了一会,对我们说道:“你们来晚了,这里没什么看头了。”
  王八左右无事,拉着老汉扯闲话,“老师傅,烧了后,来的人多吗?”
  “你们知道被烧了,还来玩啊”老汉很奇怪。
  “您住在附近的。。。。。。。”王八问道。
  “是啊,这里的田就是我的。”老汉说道。
  王八连忙追问:“那你看到这个宫殿被烧的样子了吗?”
  老汉不说话了,要走。
  王八连忙去拦。老汉说:“每个人都问,都已经烧了,问了有什么用?“
  老汉坚持走了。
  
  我和王八知道这宫殿烧的有蹊跷,可是这老汉一听我们问他,掉头就走。是不是有人交代过他什么。
  方浊在喊饿了。
  王八不耐烦的很,“就说不带你来。屁事多!”
  我们拿出随身携带的蛋糕和火腿肠。我也饿了,撕开蛋糕的包装,咬了一口,吃到嘴里。
  “扑——”我把蛋糕吐了出来。我对王八喊道:“怎么买的东西嘛?坏了。”
  举着手上的蛋糕,果然,蛋糕都生了一层绿毛,硬邦邦的。
  王八也把手上的蛋糕看了看,也是一样。方浊的把火腿肠的包装撕掉,果然,里面的肉也变质发黑。
  王八说道:“这是早上我在蛋糕房买的,刚烤出来的新鲜蛋糕。”
  我环眼向废墟四周看去,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整个废墟都没有长草,按说这里都被烧了一年,怎么都有杂草长出来啊,可是没有。王八也注意到,对我说:“疯子,你看,废墟四周三丈。。。。。。。。。”
  “三丈内,没有活物。”我接上。
  因为这个太明显了,一些杂草灌木,仿佛有道无形的界限,只能长到这里,里面都是泥土焦墙,外面是茂盛的植物,甚至还有蜻蜓蝴蝶在飞舞。可就是飞不到这个界限内。
  界限的距离,正是废墟之外三丈。非常的整齐。
  我们现在正在三丈之内。我连忙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不出所料,矿泉水都变得浑浊。
  
  方浊闹着肚子饿。
  我们也一时想不出什么主意。
  一行人,顺着路走了一截,看见一个类似农家饭庄的旅社,进去先吃饭再说。

  进了饭庄,迎面一股腌肉炒蒜薹的香味扑鼻而来,我嗅着饭堂里浓郁的腌肉香味,嘴巴馋的直吞口水。方浊说的也没错,其实我也很饿。
  可是方浊却喊着,“臭死啦,什么味道啊?”
  我把方浊看着,这小丫头怎么净和人作对呢。
  我们六人做了个桌子,我故意对服务员说:“你们的蒜薹炒肉好香,来盘。”
  其余的人就都各自点了一个菜。
  方浊点菜最麻烦,“炒肉丝,不要辣椒,不要蒜,不要姜,不要葱。”
  “青椒要不要?”服务员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要——”方浊说道。
  “小师傅,”服务员说道:“那就只放油盐呐。”
  “恩。”方浊补上一句,“炒的不好吃,我不给钱啊。”
  我忍不住笑起来,我现在知道了,她戒荤。她拥有这么强大法术,饮食上的确是要注意的,怪不得她闻不得蒜薹味道。
  看来这家农家小炒很不错,蒜薹炒肉很好吃,我看见别的桌子上的旅客,都点的有这道菜。整个饭庄,只有两三桌客人,稀稀拉拉的坐着。我想着,要不是玉真宫被烧了,这个饭庄的生意应该会好很多。
  
  饭菜很快就端上来。
  我正要动箸,方浊却喊了一声,“不吃啦,脏死了。”
  我一看,也不怪方浊捣乱,的确,这饭庄,卫生状况的确不好。到处都飞得是苍蝇。
  硕大的绿头苍蝇,嗡嗡的在饭桌上乱绕,有几只向菜盘里叮去,我连忙用手去挥,那苍蝇都飞散开,在空中乱转。
  我肚子实在是饿了,伸出筷子,从菜堆里面掏了肉出来吃。王八也如法炮制,三个军人根本就无所谓,夹了就吃。
  我吃了几口,感觉味道还不错。肚子饱了点。想四周看去。就发现,这苍蝇很奇怪。苍蝇飞到我们这桌的时候。就叮桌上的菜。这是正常的。哪有苍蝇不叮菜肴的。
  可是苍蝇飞到其他的桌子上,并不叮菜,而是不停的往食客的脸上落。我看得奇怪,停下筷子不动。盯着邻桌上的人看。
  王八看见我的动作,盯着我看,眼神警觉。
  我用手上的筷子向邻桌的食客点了点。王八也看清楚了,那几个食客,并不驱赶叮在脸上的苍蝇。好像根本不在意。一个侧对着我的食客,脸上的苍蝇少一点,我仔细看去,脸上的颜色是死黑色,没有任何表情。
  我和王八对望一眼,那脸色至少是死了很多天的尸体才有的颜色。
  王八眼角扬了扬,我顺势看去,看到正对着我们的一个食客。这个食客,根本就看不到脸。因为他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苍蝇,眼眶里都是。那人的动作仍旧跟常人无异,夹了菜往自己的嘴里送,我看见,他的手上也是爬满了苍蝇,那人的嘴一张,菜塞到嘴里,然后咀嚼。脸上的苍蝇因为他的脸部动作飞散了几只,但随即又飞回来,爬上去。男人左手拿了啤酒杯,往嘴里灌啤酒。然后把啤酒杯放回桌子上,我看见啤酒杯里,酒面上漂了一层肉滚滚的蛆虫。
  我又向另外的两桌看去,都是一样的情形。这些食客的模样,动作都和一般人用餐无异。可就是身上布满了苍蝇和蛆虫。他们自己一点都不以为意。
  
  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我没看到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身边的环境,突然暗了下来。就如同黑夜在瞬间来临。屋外的光线都陡然消失。太阳光没有了。我的心里有种感觉,空荡荡的感觉又来了。感觉地下都虚空,自己悬在一个无边无际,没有上下的空间里。这种感觉很难受,如果放在一年前,我想我现在肯定已经惊慌失措。
  我向王八连忙说道:“你感觉到了吗?”
  王八的脸也正看着我,可是他的脸僵硬的很,嘴唇在用非常缓慢的速度开阖。他的手也在动,我看见他的筷子从手上掉了下来,可是掉落的速度非常缓慢,用了十几秒才落到桌子上,然后慢慢的滚向桌子外边,用更慢的速度往地下掉去。筷子滚动的速度,根本就不具备滚动的动能。
  我明白了,王八在说话,可是我听不见,因为我现在又被那个少都符给拉进来,王八的世界和我的时间不能同步,我的快,王八的慢,所以我不可能听清楚他的声音。
  可是刚才在废墟,我被拉进去后,能听见王八的声音。我意识到,这说明,我现在被拉的更深了。这个饭庄,也不是好地方。
  筷子现在才掉到地上。
  我心里想着,别急,王八肯定在吩咐方浊把我拉回去。
  可是,我看见王八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三个军人正做出即将站起的姿势,可是他们的屁股才离开凳子一点点距离。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7-3-2013 10:15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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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3-2013 10: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被拉的更深了。我甚至能感觉到身边的有呼啸的声音,这当然是我错觉,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在被用很快的速度,被拉进那无垠的深渊。
  方浊这个臭丫头,怎么还不把我拉回去呢。
  我环绕四周,看到除了王八和军人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一片。可是另外几桌的食客,却还是老样子没变,只是苍蝇没有了。有个人还举杯向我敬了一下,继续吃菜。
  “方浊!”我忍不住埋怨地骂道:“你死女伢子,怎么还不拉我。你在那里。”
  “你再骂,我就不把你弄回去了!”方浊在我身边说道。
  我扭头一看,方浊竟然正在我的身边,她也被拉进来了!
  “快,”我急忙说道:“把我们弄回去。”
  “急什么?”方浊倒是一点都不紧张,“我还没来过这里呢。”
  “这里是玩的地方吗?”我喊道:“你不怕啊?”
  方浊还在好奇的打量,我无语了,看样子,她是真的不怕。
  “以后我要去那里玩,你得陪我。”方浊找准了机会要挟我,“还有,不准跟我捣乱。”
  我恨不得要打她,可是只能说好话“好的,我答应你。我们回去吧。”
  “那你要帮我。”方浊还在使性子。
  “怎么帮,就我们两个人,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谁说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啦?”方浊说道:“这个饭庄,全部都被拉进来啦,只有王师兄他们还在原处。”
  我心里升起一股很难受的情绪,就是那种黔驴技穷的感觉,原来少都符的强大,已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这次,它应该不会再跟大鲵村的洞子里面一样,对我手下留情了吧,它会用什么方法对付我呢。它喜欢捉弄人,用内心里最难的取舍的东西为难我。这次,它会那什么东西,要我选择。。。。。。。我他妈的还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兴趣。
  “快告诉我,我们在这里走了多少刻分了。”方浊说道:“我想回去了。”
  “闰十一,小馀三,起一十六刻四分,尽于七刻七分。”我还是算水分最快。
  方浊听到后。隔了一会,约莫是两刻十二分(水分包含空间和时间的信息。不同于平时的时间度量。)之后,饭庄里的光线突然变亮。
  王八和三个军人清晰的站在我面前。
  王八连忙问我:“看见没有。”
  我摆摆头。向邻桌的食客看去。王八说道:“怎么刚才,他们也进去了。”
  我说道:“他们本来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我的话刚说完,那些食客都站了起来。向我们走过来。屋内的苍蝇到处飞绕,食客们站立起来,却都开始跳动,把身上的蛆虫纷纷抖落在地上。
  王八掏出身上的旗帜,我看到身边突然出现了几个鬼魂,和当初大鲵村老严招来的一模一样。看样子,王八这一年,真的没浪费时间。赵一二看人真是很准。
  军人也掏出手枪,警惕的举着。
  可是那些食客还在继续跳动,跳的越来越厉害,把身上的肉都抖往下掉落。可是掉下来的肉块,落到地上,就四散,化作蛆虫和蟑螂。
  “啊——蟑螂。”方浊叫喊起来。她也有害怕的东西啊,我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怕呢。
  饭庄的厨子和服务员也加入到跳跃的队伍,他们把身上的肉体纷纷抖落,都变成骨架。
  可是这些东西,在王八面前,已经不值一提了。王八嘴里念了几句,手里的青旗摆了摆。那个几个鬼魂就把骨架拆的一干二净。
  我现在回忆起来了,怪不得饭庄里那么浓烈的蒜薹炒腌肉的味道。我狂吐起来。
  王八拉着我走出饭庄,下午的太阳光明亮,我看见饭庄其实是个很破旧的老式房子,门窗都是残破无比。里面堆得都是杂物。一些死猫死狗的尸体被人扔在里面,有的已经腐烂的很厉害,散发出猛烈的恶臭。
  我忍不住扔了个石头进去,砸在一个死狗的尸体上,嘭的一下,无数绿头苍蝇飞散开来。
  我又想起腌肉炒蒜薹的味道,再一次弯下腰,吐起来。
  我对王八说道:“我们来的太急了。”
  “是的”王八说道:“应该多了解点情况的。”
  王八的心思我明白,我们今天还是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住下。
  我们上了车,却没想到,王八说道:“今晚到金顶的酒店去住。”
  “妈的!”我骂道:“要爬好久的山呢。你忘了读书时候,我们爬了好久吗,老子都累死了。”
  王八笑道:“那做滑竿吧。免得大半夜的还在爬山。”
  听王八这么说,我才放心。

玉真宫 9
  到了金顶,已是晚上子时。
  我没想到,王八的安排我们坐的滑竿,竟然是他所御的鬼魂抬起。鬼魂抬着我们,在山路上飞奔,本应该很早就到金顶。可是在王八却要避开路上行走的游人,只好走走停停,耽误了时间。
  在金顶的宾馆安排好住宿,吃了饭,王八并没有回房。我准备睡觉,方浊却来找我,要我陪她到处转转。到了宾馆边的平台上,果然看见王八正坐在悬崖边的栏杆上。正看着玉真宫的方向。
  怪不得王八要到**山最高处来,原来他要重新仔细的看看玉真宫的方位。我也走到王八身边,我翻过栏杆,坐到悬崖的边缘,脚下是无底的深渊。我的腿在一阵又一阵的发麻,我喜欢这个感觉,王八有惧高症,他从来不敢这么做,当年坐在学校教学楼的顶端,我就是随意的坐在水泥墙墩的靠外侧,而王八却战战兢兢的不敢靠近。
  夜风吹过山巅,冷的我身上发抖,我把衣服扯紧了点。点燃一支烟,递给王八,王八接了。方浊在平台上到处乱窜,一惊一乍。
  我和王八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了,昨天在梨花湖宾馆,王八想跟我说话,我心里埋怨他,故意早早的睡觉。现在,在这个环境里,眼看着空明的夜空,连绵的山峦,心胸陡然开阔。不禁为自己跟王八怄气而觉得好笑,我和王八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若还是这样相互隔阂,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
  我想通了此节,主动跟王八说道:“你还记得我们,读书的时候,你喜欢另一个班的女孩,要我去帮你送情书。。。。。。”
  王八嘿嘿的笑了一声,“你差点被她班上的几个男生打残废。”
  “就是啊,那个出手最重的,就是她的男朋友,他们把我当做你了。”我回忆起来,当年多开心啊。大家都傻不愣登,没心没肺。哪像毕业后,有这么多的烦恼。
  王八抽了一口烟,呛得咳嗽起来。
  “后来那个女孩,说我很有意思,可以先处处。”我说道:“估计她看见我被揍的够呛,心软了。”
  “错,应该是他看见我情书写得有文采,被打动的。”王八纠正我。
  “不是,不是,你才错了,她应该是看中我的,不然为什么我把她带到你面前,她就跑了。”
  “她害羞吧。。。。。。”王八说道:“她应该是看中了我的才华。”
  “少在我面前臭美。”我说道:“她是看见我为她挨打,被感动的。”
  “你又来了吧,她是喜欢我的,我知道。”王八跟我争起来。
  
  我连忙转开话题,“不晓得那个女孩,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她叫什么来着?”
  我把王八看着。
  王八愣了半响,抠着头发说道:“我还真想不起来。”
  我和王八相互对望,耸着肩膀,吭吭的笑起来。
  
  旅游区的几个安保人员看见我和王八坐在很危险的位置,隔着好远,就对我们警告,口气很不客气。见我和王八不理会,向我们走过来。
  三个军人拦住了他们,说了几句话。那几个的声音立马就小了。点头哈腰的走开。
  我现在心情好了很多,随着王八的目光看向玉真宫的方位。
  我对王八说道:“那片山地,颜色变了。”
  “恩。”王八说道:“现在是他们的白天。”
  我对王八说道:“我白天就看见了,四周的山头,都在他控制下。”
  “幸亏你来,”王八说:“我看不见。”
  “那个东西。。。。。。。”我问道:“少都符,到底和玉真宫有什么渊源。”
  “我只知道,玉真宫不是第一次被烧。”王八说道:“每次被烧,那年就瘟疫横行。”
  这是我意料之内的事情,我并不太震动。
  “我去了监狱,布置线路的电工说他冤枉。”王八说道。
  “反正布置线路都不正规,出了事,找他,也没错,”我说道:“总要有人要负责。”
  “可是那个承包人,”王八说道:“我找不到他。不知道去了那里。”
  “你是说,少都符没有能力自己烧玉真宫。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我知道了王八的意思:
  原来这世上有少都符的信仰者,他们一直在等机会。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问道。
  “老严。”王八说道:“老严很怕。我看得出来。”
  我把王八看着,等着他继续说。
  “老严有个很厉害的对头,我知道他很忌惮,他在找帮手,来对抗。”王八沉声说道。
  “所以他找到你。”我说道:“是不是,他的那个对头,和少都符也有关?”
  “我不知道,”王八说道:“这都是我的猜测。”
  
  我又向玉真宫的方位看着,无数道黑气,正在从那里慢慢升起。
  王八拿出罗盘,又招呼军人,拿了个笔记本,输入干支和水分。开始仔细的计算起来,我看了看,电脑里是个软件,运算着道教的算术。王八倒是会省心,高科技都用上。
  
  王八算了很久,对我说道:“明天晚上,我们再去吧,亥时一刻,我们进去。”
  “进去之后,你这一套就用不上了。”
  “是的。”王八说道:“到时候,就靠你来算。”
  我点点头。
  王八突然笑起来:“就知道你会答应。”
  
  从山下走了个道士上来。
  王八连忙起身,向那道士作揖。道士看了看王八,王八掏出一个卡片,递过去。
  道士一脸的虬髯,是个中年人。看了王八的工作证。向金顶的顶端走去。我和王八连忙跟上。
  到了金顶的铜殿。
  道士站立住。反身给我们唱诺。
  我按照俗家方式,拱了拱手。
  “王道友”道士说道:“那是坤雷,不是从天上来的。”
  我听得晕了。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王八把铜殿的墙壁慢慢的摸着,说道:“是的,这个铜殿,应该能够把所有的雷电都吸引过来。”
  “我们也没办法,”道士说道“管理局招的商。”
  “所以他们租宫殿为幌子,暗地设坛招坤雷。”
  我在一旁听得糊涂。问道:“直接放火不就完了吗?”
  王八和道士向我看过来,一脸的鄙夷。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玉真宫是烧不燃的,六条水龙围着。”王八对我解释。
  我不说话了。
  
  “就在这里。”道士在地上画了个图,说道:“在有孚。”
  王八点头说道:“谢了。”
  道士说道:“师叔说了,这个事情,不便亲自来见你。莫怪。”
  王八唱诺说道:“改天来拜访。”
  道士飘飘的往山下走去。
  我不再问什么,我看见道士画的图就是玉真宫废墟的大致宅基方位。他说的“有孚”,我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时间和方位都知道了。
  我和王八心里平静很多,事情肯定是躲不过去,一切明天再说吧。
  王八和我走回宾馆,我以为他要去睡觉,养足精神。却不料王八猛的来了一句,“疯子,想喝酒吗?”
  “有没有下酒菜?”我笑嘻嘻的问道。
  王八喊道:“方浊,给我们弄点菜来。”
  方浊连忙往厨房走去。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7-3-2013 10:23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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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3-2013 10: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玉真宫 10

  翌日早上醒来,天气蒙亮,心想难得有这个机会,可以在山顶看看日出。
  走到平台,看见王八个方浊都坐在栏杆边,呼吸吐纳。我看见王八一呼一吸之间,身上的青光忽明忽暗。方浊倒是有点心不在焉,看见我来了,给我眨眼睛。
  我坐到一边,点上烟抽起来,等着他们周天结束。
  
  太阳从远处山峦巅峰上慢慢钻出云层,天开始大亮。王八和方浊站起身,和我回到宾馆。继续休息,到了中午大家吃了饭,向山下走去。路上迎面碰见了一个年轻的道士,却是擦肩而过,并没有和王八打招呼。
  走到半山腰笔直陡峭的石阶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往上爬,看见我们了,连忙停下来。我们走近,领头的一个当官摸样,连忙把脸上的墨镜摘下,“王道长。”那人向王八恭维的伸出手来。
  王八略有点奇怪。迟疑片刻,还是把手给伸出来了。
  “叫我老孔、老孔。”那人说道,把自己的姓说了,却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可是看着他的穿着和气质,我和王八都猜到了几分。
  老孔和他身边的人和我们一起走着。老孔走在王八身边,看似随意的问道:“王道长到这里来,玩的尽不尽兴啊?见到主持没有?”
  王八敷衍说道:“来拜山的,可不敢惊动道长。”
  “那王道长接下来去那里游玩啊?我找人给你当导游,这山太大,每个熟悉的人带路,太浪费时间。”
  王八笑道:“我来过这里,认得路,不用你劳心。”
  王八不软不硬的话,让老孔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不停地跟王八扯淡,旁敲侧击。王八随口敷衍,态度一般。一直到了我们上车,老孔才住嘴。
  王八进了车内,有退出半个身子,向老孔道别。老孔脸上堆着笑容,僵硬的很。自始至终,他都没说自己是什么职务。
  
  我们在路上拖拖拉拉,一直到到了天黑,才又开到玉真宫附近。我和王八下了车,方浊也下来。
  王八拿着罗盘围着废墟一遍又一遍地走着。嘴唇在轻轻的动着,思考计算。
  到了亥时,时刻就到到了,我们就要再一次走进废墟。
  这时老孔那一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出来,把王八拦住:“王道长,能不能就此为止。”
  王八摇摇头。
  老孔站在原地,不让我们过去。一直跟随王八的军人,其中一个动作非常敏捷的把老孔架起,另外两个把老孔和旁人隔开。
  老孔喊道:“你们是谁?敢在这里随便打人!”
  架住他的军人说道:“你没有权限问我的身份,你要是想问清楚,叫你们的领导来。”
  老孔其实是知道王八的身份的,知道自己无法阻拦。不再反抗。军人见他不动了,把他放开。军人用身体把我们和老孔一行人隔开。
  我和王八方浊向废墟里走去。
  老孔在后面喊道:“王道长,你就算是有这么大的背景支持,这个事情,也不是你能做的!”
  我向老孔看去。他现在的表情极其激动。我忽然没来由的冒起一个念头,老孔肯定是见过少都符的。至于他和少都符的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就不可而知了。
  军人仍旧警惕地注视着老孔众人。看来他们收到的任务就是无条件的听从王八的命令,确保王八调查事件,不受到任何外来干扰。 
  我和王八走到废墟里,才一天时间,这里突然多了好多动物的尸体,死鸡,死鸭、死猪、死狗,还有死猪。。。。。。。都是死了很久的,腐烂的厉害,到处都是。我被恶臭熏的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把鼻子捂住。可臭气仍旧不住的往鼻子里钻。
  王八按照昨夜那个虬髯道士在金顶提示他的方位,用脚踢开上面的破碎砖瓦,和一个死鸡。露出一个青石板,王八用一个毛笔在青石板上开始画符,也没看他蘸墨水,片刻间,就画了一个巨大的符贴出来,我没见过这种符,有点像青城派道符的风格,但是符中的飞线,串的更长更繁复。
  王八在青石板的上首,焚了一炷香,我估算着时间,香燃尽的时候,就是亥时一刻。
  
  亥时一刻,香燃尽。
  王八画在青石板上的道符,发出青光,在黑夜里明亮非常。王八弯下腰,用手去抠石板的边缘,我突然想通了,王八画的符,就是要让石板能够翻起来。我也跪下,帮着王八。
  石板太重,我和王八用尽力气,也才挪动几分,石板和地面之间,露出了一点缝隙,缝隙里滚滚的渗出浑浊的白雾。阴冷的寒气,冒了出来。我身上忍不住发抖,可手上更加用力。
  突然手上的石板突然变轻,石板竖起来。地上露了个黑森森的洞穴,是个斜斜往下穿去的通道,很狭窄,有台阶,非常陡峭。通道只能勉强一个人,慢慢探下去。
  我和王八想方浊看去,方浊正在歪着脑袋吐舌头。王八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老严叫方浊来绝对是对的。没有她,我们根本无法做下去。更别说和少都符对峙。
  
  王八先把自己的身体往下钻下去,慢慢地一步一步向下挪,嘴里说着:“疯子,你先,方浊最后。”
  在洞穴的门口看不到王八的头顶了,我也学着王八的动作,坐在地上,用脚向下探去,脚落到实处,也慢慢的把身体向下,然后用脚,去探下一步台阶,身体一步一步慢慢往地底走。
  方浊却心急的很,等不到我继续往下走,就跳进来,一只脚狠狠的踩在我的头顶上,我下巴狠狠的磕在石阶上,疼的眼冒金星。张口就骂起来。方浊连忙道歉。
  
  我忍着痛一步又一步向下挪去,方浊倒是伶俐,下得比我快,好几次都踩到我肩膀。我正想把方浊的脚狠狠的捶一下,可是眼前突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阖上石板干什么?”我在黑暗里大喊。
  “当然要关上啊。”方浊喊道。
通道里又亮了起来,光线是从下方传来。“我们快点,通道的石板到明早就堵死了,石板的方位在不停的变化,别人想找我们,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这个洞穴。”

玉真宫 11

  王八在下面喊着,我心里一紧。脚步加快,手用力撑着两边的土壁,脚向下的探的速度加快。
  这一截路爬了好长时间,至少十分钟,仍旧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向下腾挪。
  我心里计算,按照我们的下行的速度,这十分钟,我们至少已经爬到了地下三四十米的垂直深度。
  我累得身上汗流浃背,用袖子擦额头上的汗水,却发现越擦,头顶越湿。我用脸贴到袖子上,能够感觉,袖子湿漉漉的,被洞穴里的雾气浸润的厉害。
  我们终于不用再慢慢的用脚向下打探。狭窄的通道爬完,就是一个小石厅。一个很窄的石厅,王八正拿着一个形状奇怪的电筒,想石厅周围石壁,慢慢照着。这个电筒和去年老严在大鲵村的那个电筒一模一样。方浊也从通道下来,最后两步是都没落脚,直接跳下的。
  王八不说话,电筒的光线穿过白雾,照向石壁,但只能照出一小片出来。石壁上刻着浮雕壁画。我还没有看壁画究竟是什么内容,我就诧异起来。
  道家的壁画一般都是用画的,很少雕刻。倒是佛教传统,喜欢在石壁上刻像。
  王八的把电筒的光线定住,嘴里“咦”了一声。他也看出不妥。石壁的雕刻,全是夜叉。
  道教宫殿的地下暗室,竟然有夜叉的雕刻。
  王八慢慢移动电筒的光线,果然看到的都是佛教的雕刻。我和王八面面相觑。
  王八想了想,对我说道:“玉真宫是朱棣修的。”
  “朱棣修的,”我接上,“也就是道衍修的。。。。。。。”
  道衍是和尚,却行道家之术。这个说法有点错误,道衍的在佛法方面的修为,也是非常高深的。
  “老严找你。”
  “老严找我。”
  我和王八同时说道。
  我不做声了,听着王八继续说下去:“原来是因为道衍的缘故。”
  道衍和王八一样,都是凡人入诡道。老严是在把王八往这条路上带么?
  “这个宫殿就是拿来镇少都符的。”我说道。
  
  “我们到这里来,不是找赵先生的魂魄吗?”我说道:“难道还要把少都符给镇住!”
  “不镇住它,”王八说道:“怎么拿得回师父的魂魄。”
  “这是你和老严之间的交换吧。”我问道:“你拿回赵先生的魂魄,你帮他搞定少都符,他还给你弄个厉害的帮手。”
  我把方浊指着。
  方浊倒是无辜的很,见我们两个人说话的语气不善,脸上挂着惊恐。
  
  石厅里突然闪了一个影子。
  从左边的墙,晃出来,慢慢的,慢慢的,走过我们的身前,进入的前面的石壁。
  我和王八都呆住了,甚至都没有去拉住那个影子。
  方浊问道:“这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我和王八相互对望。是的,这是金仲。
  我没看清楚脸,但是从身型上,的确是金仲不错。

  石厅里的湿雾弥漫,我和王八的视线所及,只能局限于王八手中电筒的光柱。金仲的影子,慢慢的深入到前方的石壁之后,我对王八说道:“为什么是他在这里?”
  王八说道:“他也见过。。。。。。。难道也被惦记上了?”
  我和王八相互说不下去,我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能看到金仲,而且很明显,刚才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不是活人。只是个影子,和金仲相似的影子而已。
  我们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缘由。不再探究。王八把手中的电筒慢慢向左方移动,照到了左侧的墙上。墙上是的壁画,不再是佛教的典故。而是一群看不到面目的人,相互拥挤着,围成一个大圈,圈子的正中,刻画的是个篝火,篝火旁倒着一个人,看样子是具尸体。尸体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体比例和其他的人物完全不成比例,完全是个巨人的体型,高出旁人几倍。这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兽皮制成,挂的都是动物骨头,诡异之处在于,这个人虽然是正面朝外,但我们看见的是一张五官扭曲,獠牙狰狞的面孔。
  我能够感受到这个墙壁上的人,头顶有无数的气流在回旋。
  “这是!”我一把抓住王八的胳膊。
  王八也愣住,嘴里说道:“这就真是怪了,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的。即便是儒释道合一。这个宗教也不在内啊。”
  听王八这么一说,我能够肯定了,这面墙壁上的浮雕,突出的是萨满的祭祀场面。那个身型巨大的人,就是萨满的祭司,之所以把他的体型刻画的这么巨大,是来自于对他能力的崇拜,而并非是因为他真的有这么巨大的身体。
  “是不是因为元朝的缘由?”我问道。
  “元朝的蒙古人开始信奉喇嘛教了。。。。。。也许最上层的蒙古贵族,仍旧还是相信这个原始的宗教吧。”
  还有一面墙的的浮雕没有照到,我对王八说道:“右面的墙壁壁画,我猜是摩尼教。”
  王八也点头,“恩,拜火教是朱元璋发家的起点,你说的应该没错。”
  
  可是王八把电筒照向右侧的墙壁后,我和王八都惊呆了。
  壁画跟摩尼教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想当然会看到的光明火炬没有出现。
  壁画上出现的是一个人,面目祥和,双手伸展开来,头顶后方是一个圆圆的光圈。一副悲悯世人的情绪充溢于墙壁。
  我和王八实在是太意外了。王八愣了好大一会,才说道:“疯子,不奇怪,北宋就有景教的记载。”
  
  在道教玉真宫的地下石厅里,三面壁画,没有一副是跟道教有关。这让我愈发觉得诡异。
  我想了想,对王八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也许是道衍召集了这个几个宗教在中土的首领,共同设计了这个石厅。”
  “只能这么推想了。”王八回答:“我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身后的墙是我们进来的方位,是不可能有壁画的,这个寺庙宫殿的习惯,就算是四面墙壁的石厅,也会遵守这个习俗,留一方出来,做生门。
  
  王八和我好奇心不死,又挨着把三面石壁看了一遍。这次我看得更加仔细,我发现夜叉吃鬼的姿势和刚才略微有所变化,萨满教祭司的身体,又变大了一些。我能听到基督教堂的唱诗声,很微弱的声音,但我真的听到了。
  我对王八说道:“别耽搁了,我不想在这里呆了,太古怪。妈的,道教的东西,却扯上这些外来宗教来镇邪。”
  “也许,这是道衍所做努力。”王八说道:“你别忘了,诡道也不是道教。”
  
  我把手按在右手墙面,耶稣的左手地方,对着王八说道:“我算出来了,就是这里,你听得到唱歌的声音吗?”
  王八把电筒直直的对着那里,“我听得到,叫你来干嘛。就知道你会跟着学听弦。”

  我和王八用力向墙壁推,果然是一扇小石门,隐藏在墙壁上,石门很重,在我和王八的合力下,慢慢的滑动。我和王八累只喘气。只推开了十几厘米。
  “我来帮你们。”方浊说道。
  “不行。”王八立马制止方浊,“你就老实的跟着我们,记好了,我叫你出手的时候,我喊你。。。。。你千万别自作主张。”
  门虽然很重,但还是慢慢的被我和王八推开。
  门后的通道,就大了很多,跟石厅一般的开阔。仍旧是斜斜伸向地下,坡度却平缓了很多。
  我们不说话,顺着地道,往下走去。
  我看着前方的总是黑漆漆的不知道尽头在那里。这神秘的甬道到底要把我们带到何方,心里惴惴不安。
  我们走的很快,这甬道在地下还拐了几个弯。
  在我们走了半小时后,又向左侧拐了个九十度的大弯。我们停下了,我和王八不约而同的吐了一口气,沮丧起来。
  通道仍旧是斜斜朝下延伸,可是前方的通道被水给淹没。
  “怎么办?”我一筹莫展。
  王八想了好久,蹲下来,用手指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慢慢比划。
  王八对我说道:“我们得潜过去。”
  我对王八骂道:“你说潜就潜吗?万一通道都已经被地下水给淹没了呢?”
  “应该不是。”王八说道:“这个应该不是地下水,而是当成修地下宫殿的时候,人为灌入。目的就是隔挡里面的东西。”
  “你说这个水,是有讲究的?”我问道。
  “是的,放心吧,我算了,最多七米长。我们潜过去没问题。”王八说道:“我先来,无论有没有出路,我都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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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3-2013 10: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样子王八是铁了心,要去了。我也不再阻拦。我也不想半途而废。
  王八慢慢走入水中,深吸一口气,没入水中。
  我心情紧张,生怕王八一去就不回。时间过得好慢。等了好久,水面晃动,王八又从水里冒出头来。
  对着我喊道:“没错,就是七米。那边是个大殿。”
  “你他妈的怎么能猜的这么清楚?”我欣喜的说道。
  “王师兄刚来北京的时候,天天泡在藏书室里。”方浊说道。
  王八笑了笑,“还真用上了。”
  我却知道王八肯定是专门在找跟诡道有关的东西。歪打正着,领悟到了道衍修建宫殿融入的奇门。
  我和也走下水去。准备和王八一起过去。
  可是方浊却瑟瑟的不敢过来。看着方浊迟疑的样子,我就知道了,这个死丫头不会游泳。
  王八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劝说方浊不要把水移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拉一推,把方浊架在中间,潜水过了这个被水淹的过道。
  水腥臭无比,我从另一头,刚探出头,就急急忙忙的钻出水面,尽快的离开这个片脏水。
  
  我的头刚从水里探出来,就觉得有点不习惯,太亮了。这里光线太刺眼。让我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暂时睁不开眼睛。
  三个人都从水里钻出来,方浊正在呕吐,把喝进腹内的水吐出来。
  我抬眼向四周看去。
  这个个天然的大洞厅,非常巨大,比三游洞(笔者:三游洞主厅的面积有几百平方米,空间有十几米高。)的主厅还要大上几十倍。
  洞厅里到处是石钟乳,石钟乳表面散发着晶莹的光芒,仿佛嵌着金粉,这众多的石钟乳在一起,光线当然刺眼,把洞厅照的明亮无比。
  
  我想洞厅的尽头看去,一个建筑建在那边。
  我们向建筑走过去,来到建筑跟前。
  只是个面积两百个平方米的宫殿,在洞厅里的光线下,看见宫殿的墙壁都是青石砌就,顶上都是红色的亮瓦,只是时间久远,颜色退却。
  房梁的檩条也已经腐朽,几处房顶,已经垮塌。
  王八却没有跟我一样到处张望打量。他眼睛正死死盯着宫殿的大门上方。
  我也看过去。大门上方的牌匾,上的字是用火灼出来的字体,是端正的楷书:
  “宫真玉”
  
  我看着牌匾,心想,原来真正的玉真宫是在地下。
  正想着此处,我又看到一个影子,,慢慢的从宫殿内走出来。很慢很慢,没走进之前,我还在想,为什么金仲的影子会在这里出现。
  可是那影子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浑身的感到彻骨的冰凉。身上湿淋淋的衣服彷佛结了冰贴在我皮肤上。
  这个样子走到跟前,我看明白了,不是金仲。
  而是我。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甚至还自作聪明的认为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
  我左右摇晃身体。可是那个影子,并没有跟着我的身体晃荡。
  那个影子——也是我。面无表情的看向王八,然后开始咧嘴,我认为他在笑。可是看不出来脸上有任何的开心。只是慢慢的裂开嘴巴,露出牙齿,脸上的笑纹,一道一道,深刻清晰。
  我忍不住叫起来。

玉真宫 12

  我害怕得厉害,突然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在面前,放在谁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那个影子,把脸朝我看过来。我看见面前这个应该很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孔。我把眼睛闭上了。
  虽然闭着眼睛,但我能真切的感觉到他还在我面前。
  “疯子。”王八喊道:“他脸上没疤子。”
  “什么?”我问道。
  “你他妈的脸上一个疤子,他脸上没有。”王八接着说。
  我连忙睁眼看去,果然面前的这张面孔,和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还是有那么点不同。我左脸颊的一个疤子,它没有。我下意识的用手指往自己的脸上摸去,手指按着自己的那个疤子。对面的面孔,愣愣的把我盯着,我看见他的手指也我一样,慢慢的按在脸上,却是右脸。他接下来的动作,更让我心惊,他的手指尖,突然猛地伸出了指甲,戳进脸庞,慢慢的划起来。他的脸皮被慢慢的划开,破开的皮肉向两边绽开,可是他什么痛苦的表情都没有显露出来。
  而我的脸,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我感觉我的手指湿湿的,捻了捻,一股血腥味道钻入鼻孔。我看着我的手指,觉得太不可思议,我手指上全是鲜血。
  我惶急起来,伸手向对面的影子抓过去,可是影子是个虚幻的影像,慢慢的消失在空气里。
  我转头向王八看去,王八也愣住了。
  “是我吗?”
  “不是你吗?”
  王八招呼方浊过来,拿了个纸巾,递给我,我在脸上揩拭。没两下,纸巾就被血浸湿透。王八拿出背包里的药,给我敷上。
  我对王八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他在警告我们,他有这个能力。”王八说道:“他能收魂。”
  我想明白点了,刚才金仲的影子,估计也是这个情况。
  “既然他能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仅仅只是警告我们?”我看着王八说道。
  王八脸色露出点笑意,一闪而逝,只是嘴角稍微撇一下。我就明白了,妈的,王八挑这个日子来,当然是有所准备。这个时候,是少都符最弱的时候,弱到只能用一些幻影来威胁我们。
  “为什么没看到你的影子?”我问王八。
  王八脸色的表情瞬间凝固,“我已经没有了。他收不到。”
  我觉得王八变得比那个少都符还要诡异。他现在和那个罗师父,有什么区别。
  
  我们和王八对望着。我不知道王八到底在想着什么,他掌握的事情太多,比我想象还要多得多。我觉得王八已经完全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
  方浊也被我们之间的气氛感染,呆呆地站在一旁。
  
  我背上的汗毛突然竖起,没来由的竖起来。这个是我对危险的预感。我看见方浊不安起来,她也感受到了。
  有危险在逼近我们。
  王八看我的眼神也变得疑惑,“有东西?”王八轻轻问道。
  我愣着不动,我在用全身的感觉来感知,这个预感十分强烈,可我分辨不出来自于那个方向。
  王八警觉地扭头向四周看起来。
  “别动!”我急切地制止王八。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王八这么做,我只是觉得应该这样。
  
  我偏着脑袋,闭上眼睛,慢慢的听起来,听着洞内可能发出任何细微的动静。
  洞里没有任何声音,除了方浊急促的呼吸声。我用眼睛狠狠的瞪着方浊。方浊连忙用手把嘴鼻捂住。
  
  我继续听着,石洞的西北角有一个水坑,石壁上滴落下来的水珠,刚才已经滴了十四滴。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这个洞厅里,按说应该有不少虫豸,即便是没有大型的动物,这么也要有某些藏在地底的昆虫啊。
  可是没有。
  这个洞厅里,没有生物。任何生物都没有。为什么。
  既然没有生物,可是这个强烈的威胁从何而来。我身上开始冒汗。
  我听到了一点动静。非常细微的动静,若不是学了听弦,作为常人的我,是绝对察觉不到的细微响动。那甚至不能算响动,就那么一点时间,短暂到不能用世上的任何时间单位来度量。
  这个动静被我听到了:在上面。
  我慢慢地把头仰起,看向洞厅的顶部。王八和方浊也学着我的动作,把头抬起来。
  洞顶的顶部就是凹凸不平的石壁,无数的石钟乳向下吊着。
  光线很明亮,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当。但我知道,有个东西,就在那里。
  我现在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我集中全身所有的精力,努力感知头顶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十分钟,也许更长,我没精力去计算时刻了。
  我的头都仰酸了,我打算放弃。也许是我错了,我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毕竟听弦这么高深的算术,我才学会不久。
  正在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又听到了。我眼睛花了一下。
  洞顶的石壁,稍微变化了一下形状。也是很细微的变化。
  若不是我先听到,我肯定是看不出来。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洞厅看着,那东西移动的频率快了一些,两分钟后,它又动了一下。
  这次移动的时间长了点,有了一眨眼的长度。
  我看明白了,要非常仔细的看,我先看到的是一个爪子,然后看到另一个,根据爪子的方位,确定出它的身体。
  这是个滑腻的蜥蜴,有着保护色的蜥蜴,它的皮肤和洞顶石壁的颜色完全一致。可它不是变色龙,甚至说是蜥蜴都不准确,因为,它有个青蛙一样的头颅。
  更让人胆寒的是,这个蜥蜴的体型,它的身体占据了洞顶很大一部分面积。和它相比,大鲵村的那个巨大的娃娃鱼,简直就是个小泥鳅。
  
  它的身体不再移动了,可是它巨大头颅上的眼睛,在慢慢的转动。它在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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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3-2013 10: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玉真宫 13

  不对,它在找我们。
  
  王八看见了我惊愕的表情,问道:“到底是什么?”
  我慢慢的摇头,眼睛狠命的瞪着。王八知趣的不说话了。
  蜥蜴在洞顶移动的越来越快,它在着急。
  我蓦然明白,它看不见我们。
  我对王八轻声说道:“他只能看见移动的东西。我们别动。我们可以说话,但是千万别大声,我估计它听力不好,但也不是完全听不见。”
  
  “它在那里?”王八轻轻问道。
  我嘟着嘴巴,朝蜥蜴的方位努嘴。
  王八和方浊向蜥蜴的方位慢慢看去,动作比电视里的慢动作还缓慢。他们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一脸的茫然。但是他们知道,我没骗他们。
  
  “它在找我们。”我对王八说道,“他急了,他看不见。只要我们不动,它就看不见。”
  王八慢慢的把怀里的旗帜掏出来,这个动作,他用了好几钟。
  “别。”我慢慢的向王八摇头。
  王八明白了,又慢慢的把旗帜收回去。少都符喜欢养这样的宠物,这也难怪,地下世界,到那里去找地面的兽类呢。
  无论是大鲵村的娃娃鱼,还是这里的蜥蜴,都有个共同点,它们被少都符赋予了吞噬鬼魂的能力。
  
  王八的眼睛在拼命的眨动,他在思考对策。
  蜥蜴在洞顶扭动一会身体,转了个身,慢慢的从石壁上爬下来,这下,王八和方浊都看见了。
  方浊吸了一大口气。
  蜥蜴飞快的把头颅对着我们。幸好它的耳朵是个摆设,它不能听的很清楚。
  
  方浊不用提醒,也知道不能做出动作。
  我们三人,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蜥蜴慢慢的落到玉真宫的房顶上。在上面盘旋。不到一秒钟,他的身体就变成了红色,和房顶上的瓦片一模一样。
  
  王八身体在微微颤抖,我看见他的后脑,慢慢祭起了一把宝剑。这是无意识的,王八自己不知道。
  我看见那把宝剑就知道了,是螟蛉。我认得。
  
  我向王八示意,把炎剑收回去。我们先躲起来再说。
  我们乘着玉真宫顶上的那个蜥蜴,回转着身体,尾巴背对着我们的时候,连忙往后退,退了几十步,飞快地躲到一个大石笋的后面。
  
  我们背靠着石笋,都不停地大口喘气。惊魂未定。
  
  我抚着胸口,一大口气刚刚吸入肺中。却梗在气管里吐不出来。
  大蜥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们面前,离我们只有几步远。它的眼珠从眼眶里冒出很多,滴溜溜转着,我和王八都知道,它看见我们了。
  “它这么移动的这么快?”王八问道。
  “你傻啊。”我无奈地说道:“我也看走眼了,这是另外一条。它们太聪明了,刚才那条,是吸引我们注意力的。”
  面前的这条蜥蜴,嘴角滴着恶心的黏液,腥臭的很。舌头也从嘴巴的缝隙里挤出来一部分。
  蜥蜴把我们看着,身体在微微晃动。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难。就是这蜥蜴欲发未发的时间,让我无比的难受。
  
  当我看到蜥蜴的身体在后退的时候,甚至有了些许解脱感。
  它要冲过来了。他的嘴在张开了,我和王八方浊三人,连它的牙缝都不够填。我看到了它嘴里上下两排尖利的牙齿。
  “我要走啦——”方浊忍不住叫喊起来。
  “不行!”王八喊道,“你现在不能用你的本事。”
  “那怎么办!”我也惊赫的大喊,我现在只能大声叫喊,仿佛这样,能够驱赶内心的恐惧。

玉真宫 14

  “慌什么!”王八对着我大骂。
  眼看对面的怪物就要咬过来了。王八还在叫我不慌。我难道等死不成。就算是知道自己肯定跑不了,我也要跑了。
  王八喊道:“别动!你他妈的别动!”
  蜥蜴已经冲过来,它前行的速度非常快,又是这么个庞然大物,我心若死灰。
  可是蜥蜴竟然扭着头,忽视我们,往旁边咬去。
  “千万别动!”王八又一次喊道。
  我看见王八把他身上的旗帜已经掏出来。他还真有办法,这么快就能想出这个点子。
  可是王八所御的几个鬼魂无论闪的多么快,都逃不过蜥蜴的动作。它本来就是少都符养出来吃鬼的。几个鬼魂当然不在话下。
  但是就这么几秒钟,为我们争取了时间,站着不动的时间。
  我和王八方浊又飞快的靠近,一人躲在一个石笋旁,然后静静的站着不动。
  蜥蜴吃掉了鬼魂,又扭过头来,巨大头颅上的眼珠慢慢的转动,脑袋左右慢慢晃动。它又在找我们了。我们三人都紧紧靠着后面的石笋。三个人相互看着,都神情紧张。
  蜥蜴的头从我面前晃过,我闻道它嘴里散发出来的腥臭,动物尸体的腥臭味道,我想起了地面上的那些动物腐烂尸体,忍不住要吐。我屏住呼吸,这个恶臭的大头颅从我面前晃过。
  蜥蜴的头颅在王八面前晃过的时候,王八倒是镇定的很,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可是方浊就没那么沉着。本来蜥蜴的头颅很快就从她身前摆过,可是方浊忍不住身体吓得抖动了一下,那头颅飞快的掉转过来。在方浊身边一两米处,来回的嗅着,甚至把嘴巴张开。
  方浊身体在轻微的发抖,蜥蜴察觉到了。但发抖这个动作幅度并不大,不能让蜥蜴准确的感觉到方位,蜥蜴就在方浊的面前来回的慢慢晃动。好几次肮脏的嘴巴就要触到方浊的身体。方浊竟然没有用自己的能力跑掉,我有点佩服她了。若是我,早就把自己弄到安全的地方。估计这个傻丫头,从小被人使唤,呼来喝去的习惯了,王八叫她不能施展自己的能力,她就听王八的。
  蜥蜴在方浊的面前晃动了好大一会,转过身体,向旁边的方向爬去,它的身体和洞里的环境又变得相似起来,爬了十几米远,尾巴还在我们面前摆动。
  方浊一口去吐出来,眼看她身体放松,就要坐在地上。我和王八两人同时轻声说道:“别动!”
  方浊眼睛瞪得老大,但是身体又紧绷起来,靠着石笋。
  方浊马上就明白我和王八的意思了。刚才这只蜥蜴的尾巴还在我们面前没有消失。空中就蓦地探出另一个蜥蜴的头颅,只是这只是在洞顶上爬动,它是把头颅往下伸出来的。
  方浊又一次经历了刚才的过程。那个蜥蜴又是不死心地在方浊面前闻嗅。我看见方浊把眼睛死死的闭上,嘴巴撅着,眼看就要哭出来。
  
  还好,方浊挺过来了。
  这一只蜥蜴也慢慢的爬走,它在洞顶上,身体被隐藏的太好了,甚至尾巴吊着,都像个石钟乳,只是这个石钟乳在不停的移动而已。
  直到两个蜥蜴都走得没了踪影。我们仍旧不敢动,这两个畜生的智力不下于人类,竟然知道一虚一实地对付我们。谁知道它们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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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3-2013 08:1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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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13 01: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alsontkk 发表于 8-3-2013 08:18 AM
好长的故事。。。

你慢慢看啦....会越看越精彩的, 没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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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13 01: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玉真宫 15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才说服自己,它们是真的走了。可心里这么想,却还是不敢妄动一下。
  王八和方浊估计和我是一般的想法。王八对我轻声问道:“走了吗?”
  我闭上眼睛,不理会王八,仔细的听着。又听了好几分钟,才说道:“走了,听不见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走向王八的时候,我还是心惊胆战,生怕那个恐怖的蜥蜴突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们终于能够确定这两个少都符的宠物已经走了。
  王八的脸又变得坚定。现在我知道,真的不能再耽误时间,紧紧跟着王八向着那个破败诡异的玉真宫走去。
  
  我们走进了大殿,这个宫殿作为一个建筑物来说,还是不算大,里面就一个大殿,并没有其他的房间。
  我在里面打量着,看见从房顶上,吊着无数明晃晃的东西。仔细看了,发现全是利刃,利刃都是被绳索吊在房梁上。我又想地下看去,地上也有不少同样的利刃,都是后端的绳索,因为时间久远,自行断了。
  王八拉了拉我的袖子,指着头顶。我一看,这些利刃都有点古怪,按理这些利刃因为重力,尖端都应该垂直的指向地下。可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而是稍微有点倾斜。并且倾斜的角度都不一样,我看明白了,所有的利刃尖端,都指向一个地方——大殿供奉张三丰塑像的前方。
  
  王八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个地方,对我说道:“他就在那里了。”
  我点点头。
  王八烧了一张符,那燃烧的符贴在空中飘着,飘到张三丰塑像前方,突然就落到地下。
  一个瘦弱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背对着我们,他的头仰着,好像在看着张三丰的塑像。背影一动也不动,也许几百年都是这个样子。
  不对,他去年离开过这里,我能肯定是他,那个在大鲵村的东西,趁着这里失火,偷偷跑出去过的东西,就是我面前的这个身影。我把眼睛闭起来,想着去年和他面对过的感觉。是的,没错,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我能肯定是他。
  王八还在迟疑,“疯子,我们是不是看错了。”
  “没错。”我低声说道:“看见他手上捏的一个布人没有,赵先生的魂魄在那里。”
  
  少都符慢慢的转过身来。当我看到他的脸孔和方浊的一模一样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一点都不惊讶。倒是方浊张大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对王八说道:“它没形体,只能幻化出他见过的人的模样。”
  “不对。”王八反驳我,“他能留住人的精魄,只要他见过的。”
  “那他怎么不化成你的样子?”我问出口,看见王八的脸色。就明白了,王八的魂魄已经被自己封住了。少都符当然拉不过来。
  
  少都符脸变了,变成了老严的模样。王八是对的。
  少都符的身体在变化,越来越大,但是身型变得模糊。
  我不知道王八到底有什么把握能制住他,机会已经错过了。如果在大鲵村的洞里,我和王八齐心合力,也许能够把他拖出洞外。他很害怕到地面上去,我和王八都知道这一点,可是当时我们没有做到。现在我们更难得做到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被无形的东西撕裂,但没有疼痛的感觉。我垂首向自己的身体看去,没有任何异样。妈的,我突然警觉,少都符在拉我的魂魄。
  王八身后的炎剑祭起。向少都符砍过去,我身上的撕裂感停止了。
  少都符的身体越来越大,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王八的炎剑落在地上,变成了当初的模样,一个红色的知了壳子。王八慌乱起来,他也许没想到,就算是趁着少都符最虚弱的时候,来找场子。我们在他面前,仍旧是不堪一击。
  王八又把养的鬼魂招出来,几个小鬼把我们围住。勉强顶着少都符的身体。
  我把螟蛉捡了起来,螟蛉瞬间化作炎剑,在我的手里,无比的顺手。仿佛就是天生长在我手臂上一般。
  我用剑尖指着少都符,炎剑上的火焰炙热的燃烧。在这一刹那,我甚至以为,自己能够凭借螟蛉的力量,镇住少都符。
  可惜,我也低估了少都符的强大。
  炎剑开始结冰,寒气很快就传导到我的手臂,然后是肩膀,然后是全身。
  我冷得连抖索都来不及。
  王八的鬼魂也纷纷的散了。王八的身影在我的眼里,也变得开始模糊。
  毕竟我们是人,那里能和少都符对抗,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内心无稽的苦笑起来。
  
  “方浊!”王八大喊起来,我不禁好笑,这当头了,王八还惦记着方浊。
  “动手!”王八又喊道。
  
  我明白了王八的用意,怪不得王八一直忍着不让方浊施展的她的能力。原来是留了这么一手。他该这么对付少都符,原来是早就设计好了的。可是不对啊,为什么他在老河口,非要方浊回北京。我又想起了那个电话,是的,那个电话不是方浊在捣乱,而是老严在告诉王八该怎么做。
  
  方浊喊道:“不行啊,我拉不动,他太大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就我们。”
  “不行!”我和王八同时大叫。
  方浊要哭起来了,“他那么大,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我做不到,我不知道他的真身到底在那里。”
  
  “我来告诉你。”我对方浊喊道。
  少都符的压力陡然松弛,他也感到害怕了。
  
  我会看蜡,少都符的方位,在我眼里看的清清楚楚。
  “张三丰的塑像!”我喊了出来。
  露天的空气就是新鲜,我长长的换了一大口气。
  方浊蹲在地上,正在干呕,我连忙走到她跟前,扶住她,隔得近了,看见她脸上煞白。身体在轻微的发抖,这是用力过猛,虚脱的表现。我的手透过方浊的胳臂,能够清晰的察觉到方浊已经体力透支,站都站不稳。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王八,王八已经把自己的所御的鬼魂,全部招出来,正站在他的身边,我看得身上发麻,我以为一个术士能够御养七个鬼魂就已经到了极致,可是王八的身边,站着四十几个鬼魂。我能看的明白,是因为,所有的鬼魂都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站着,虽然相互参差,但仍一目了然。七个北斗,其中有几个星位是空位,但数起来仍旧很容易。
  王八抬头看了看天。我也看去,果然天上的北斗七星正当头明亮。王八心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缜密,我认识王八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他能够如此细致的安排事情,并且还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稍有差池,就全盘皆输。我从来不相信电影里那些主人公无比睿智的预测事情的走向,并加以控制。可是王八做到了,就在我面前做到了。
  我手中的螟蛉,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手而出,回到王八的手上。
  此一时彼一时,在地面上,王八的能力变得强大,而少都符却施展不开,他不属于这里。此消彼长,现在没我和方浊什么事情了。
  
  王八身边的鬼魂,身都冒出绿色的火光。
  少都符,现在还是个道士模样,可是身型变得十分瘦小,甚至比方浊还要矮小。他的脸,布满脓包,溃烂模糊。黑黑的眼眶,对着王八盯着不动。
  
  废墟周围,围着无数的兽类昆虫,密密麻麻,他们都隔在废墟之外,一时间进不来。跟着王八来的三个军人无比的紧张,举着手枪,不知道该瞄准那一个。
  两个蜥蜴也从土里冒出来。现在它们的体型变得小了,也就是一米来长。蜥蜴想冲过来撕咬王八御的鬼魂,可是炎剑没有给它们机会,王八不用自己动手,炎剑把其中一个的尾巴紧紧的钉在地上,蜥蜴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扭动,然后猛地挣断了尾巴。
  蜥蜴怕了,不敢再向王八身前爬动。而是慢慢的后退,退到少都符的身边。少都符似乎安抚了蜥蜴,它们又钻入地下。
  少都符的眼眶向我朝过来。
  “王八,他说可以把那个人偶给我们。”我对王八说道。
  “让他先给了再说。”王八喊道。
  瞬间,废墟里到处都是布制的人偶,掉在地上,没有一百个也有好几十。
  “还有——”王八又喊道:“雕像我要带走!”
  我大骂道:“你还想干什么?”
  “告诉他!” 王八喊道。
  
  “你非要给老严卖命吗?”我几乎在恳求王八了:“我们已经达到目的了。”
  王八坚决地摇摇头。
  废墟外的无数昆虫和野兽突然潮水般的往里涌动。军人开枪了,打死了几个野猫,那野猫本来就是死的。但是无数的甲虫爬到他们身上,军人丢了枪,在身上不停的拍打。
  蜈蚣蜘蛛毒蛇。。。。。。。都向废墟内爬过来。
  王八身边的鬼魂,开始吞吃这些毒物,吃的非常快,我飞快的把军人一个一个的往废墟里拉。手上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不知道被咬了多少下。
  我抬手看着,手已经肿的跟气球一样,现在开始变得痒麻难当。军人的身体估计比我还惨。
  
  王八用手指着少都符,嘴里开始念咒。炎剑祭起。少都符根本就无法移动,炎剑把雕塑狠狠砍了一下,火光溅起。石制的雕像,被切下一块。
  我能感觉到少都符的惧怕了。当年道衍应该比现在的王八更凶恶,竟然能把少都符和石雕完全镇在一起,少都符无论去什么地方,真身还是在石雕里。
  老严安排王八来抢这个石雕,野心太大了。
  “你让他回去,别听老严的安排!”我喊道。
  “不行,”王八对着石雕,嘴里回答:“我答应了老严的,不然他不会帮我。”
  
  少都符招来的兽类和昆虫都纷纷散去。
  王八和少都符就在废墟里相互对望着。
  大家都不动了。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现在不是考验法术的时候,而是看那一个的心肠更冷酷。
  在我看来,王八的身体,比石雕还要坚硬。
  
  我知道,这么下去,只有一条路,大家都鱼死网破。
  可是王八,妈的,他难道就这么有把握吗。
  
  时间过得缓慢,王八身边的鬼魂慢慢的把少都符给围住。
  我的手臂到肩膀都已经没有了知觉,军人都已经休克。
  “再不去医院。”我骂道:“老子就死在这里啦。”
  
  “别瞎喊!”王八声音冷酷得让人死心。
  
  当我感觉到少都符通过表示同意的时候,我心里没有半分开心。
  王八竟然也没有表示半分的激动。他看见少都符慢慢的隐入石雕,掏出符贴的动作异常缓慢。
  一张。。。。。。一张。。。。。。
  有条不紊的把石雕的各个气门都贴上。
  我看见王八的脸上,一丁点笑容都没有。是的,他那里开心的起来,也许这个事件,只是他作为老严接班人的开始。我现在甚至想着,王八若是只是安心的做赵一二的徒弟该多好。可是他,也许当初拜赵一二为师的时候,便志不在此。
  王鲲鹏,这名字起的。。。。。。。
  我升起一个很奇怪的感觉,王八的大名,我彷佛第一次真正的来看待,好像是刚听见似的。
  
  王八收拾好石雕,从包里拿出几个药瓶,和注射器。我认得,当初我在大鲵村,这是老严给我用的那个血清。当时老严说只有两瓶,看样子,一年之后,这个东西不再稀罕了。
  我那里知道,老严的那个机构,有一群炼丹的道士,每天在鼓捣这些东西。
  
  王八依次给我和军人注射血清。
  大家都萎靡不振。等到东方既白,我的手臂开始回复正常,军人的体质比我要好的多。也恢复过来。
  王八吩咐三个军人,把石雕装好,放进越野车。越野车开走了。
  “你算是给了老严一个交代?”我冷冷地问道。
  
  王八不理会我的讥讽,在满地的布制人偶里搜寻。
  我说道:“就在你左手的第三个。”
  王八把那个人偶拿到手中,对我说道:“谢谢。”
  
  我无聊的想到,谢谢这两个字,好像是在我和王八之间第一次出现。
  我把其他的人偶指着,“这些怎么办?”
  王八说道:“烧。”
  我和王八把所有的人偶都堆在一起。点火烧了。
  太阳本来已经冒出山头,天色已经开始变亮,但火焰冒起,天空又变得阴暗起来。乌云严严实实的把天空盖住。
  
  “要下雨了。”我的话刚说完。
  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但我和王八并不在乎,王八把手上的人偶拿着,对着我说道:“疯子,我要亲手把这个送回宜昌。”
  我笑起来,“妈的,难道你连这个事情,都要偷懒么。”
  
  我们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可是我心情总算开朗了许多,无论如何,总算是能给赵一二一个交代了。我再也不用为自己的选择而对赵一二心存愧疚。
  
  方浊被雨淋得湿透,身上冷的瑟瑟发抖,她到现在都没有恢复体力。王八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方浊的身上。
  我扶起方浊,跟着王八往公路上走去。
  王八边走边仔细打量着手中的人偶。
  
  还没走到公路上,王八突然站立不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凑到王八身边。
  我看见王八正捧着人偶,手在颤抖,抖的厉害。
  王八的眼睛在拼命的眨动。嘴巴在狠命的咬着。
  “怎么啦?”我心悸的问道。
  “师父。。。。。。。。”王八闭上眼睛,嘴巴张开,面如死灰。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也不说话了,我看见王八手中的人偶慢慢的散开,这人偶被雨水淋湿,布条开始散落,里面几道青气在慢慢的飘出来。
  “快把它们拦住啊!”我情急的喊道。
  王八一动不动,手上的布条完全的散了。
  我知道王八也没有办法聚拢这些魂魄。因为,这些魂魄已经没必要再凝聚了。
  “怎么可能?”我故作轻松的对王八说道:“你在跟我开玩笑,我他妈的跟着你折腾这么久,难道白干了?”
  王八扔掉手中的布条,慢慢的向前走着。根本不理会我的追问。
  而我却如同发了神经一般,不停地问王八:“怎么啦。。。。。怎么啦?”
  其实我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可是我还是不停的问,王八不理我,我就对着方浊,不停的问、一遍又一遍的问。
  我不停地问。方浊没有精力回答我。
  我就问我自己。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告诉自己那个答案。所以我只能不停重复这个问题,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我的脸上全是雨水,模糊的双眼,已经看不见王八和方浊的身影。
  雨下的更大了。
  (玉真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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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13 02: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算命
  
  我认识几个算命的人,怎么说呢,算是比较厉害的吧。其中还有个是真真正正的道士。
  我讲个其中一个人的事情吧。
  那个人是个瞎子,和我认识的时候,他是一家一家的找门面算命的。
  我那时候闲着无聊,就跟他交谈。
  他也是有活动范围的,所以我经常看见他。加上我也懂一点。
  一来二去,就和他熟悉了。
  大家就聊聊这方面的事情。他给我讲了很多。
  他说,现在的人很多都不对的,动不动就把八字和生辰的信息告诉旁人,这样是很不对的。他说他属于本分的人,不会把别人的命,拿来交换。可是有些算命的人,就故意把一些比较奇特的命格给记住了。然后有些比较富裕的人家,会主动找上门来,因为就算是富贵人家,也不能把自己子女的生辰八字设计好。所以懂点行情的富人,会去找街边的瞎子。他们不会去找固定的能人。这是个默契,对双方都有好处。
  我认识的那个瞎子,手上就有好几个特殊的命格,不是说这些命格很好,人的命格也要看对应的环境的。也许在自己本身看来,就是个很普通的命。可是如果换了父母和家庭的风水,这些命格,会变的很合适。
  所以很多算命的瞎子,就常拿命格相互交换,但是对提供人的命运不会有太多的影响。所以大家都察觉不出来。除非很特殊的情况,比如我在《借命》里说的那样。
  但是这种情况很少,我今天喝得有点多,语无伦次了,我再说遍吧,有个比方,就是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这个意思。就是说,被换了命格的人,根本就不受什么影响,但是换过去的八字,在别人的身上,会变的很合适,大富大贵。
  还有,为什么算命的人多以残疾为多,也是两个原因:第一,透露天机太多的人,或多或少,身体都会有所缺陷,如果身体没缺陷,那就是命运有波折,终身不娶都是好的,有的克死全家。
  
  这些都不多说了,我说个他曾经经历的事情。
  他说在95年的时候,他在解放路的路边坐着算命。那天的生意很好,一直都有人找他算命,晚上到了半夜了都没歇着。估计到了晚上一点左右,这时候,电影院的最后一场散场了嘛,他大致知道时间的。
  他正要收拾东西回家,想着自己今晚挣了大几十块,心里美滋滋的。
  一个人就到他面前,要求算命。
  他就问了生辰八字。在心里仔细计算。心里算着,嘴上和那人聊天,想套出点口风。这样算命就更容易,其实算命,八字都是个辅助,真正的算命,都是套口风。
  可是这个来算命的人,除了报上八字,就什么都不说了。
  他不停的问来者,是想算姻缘,还是财运,或是健康。
  可是对方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他心里计算着八字,突然就心里打了咯噔。
  这个八字,是个横死的八字。更让他奇怪的是,具有这个八字的人,应该已经死了。
  他就不敢再算了。
  他就这么愣住,等着对方。可是过了好久。都没人说话了。
  他害怕了,听到身边有人经过,连忙拉住问道:“大姐,有没有人在我前面?”
  “那里有什么人哦。”被他问的人笑着走了,“现在找人算命的,都出新招了。”
  等那个女的走了之后。
  他正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面前又发出声音,“你到底算好没有?”还是找他算命的人。
  他看不见,不能确定面前的到底是鬼还是人。
  他吓得动都动不了。算命的人不是神棍,其实很少碰到鬼的。
  过了一会,他说道:“你何必呢?”
  然后面前的声音就尖锐的笑起来,笑了很久,才渐渐消逝。
  只是他给我讲的真实事件。
  我就在想,相对应的,大家在网上把八字交付的对象,你能肯定是人,还是鬼?
  莫算命,命里有时终归有。
  命薄之人,算也无益,愈算愈薄。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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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13 02: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捡东西
    
  如果你在路上,看到意外之财了,又不想拾金不昧的话,会怎么做?
  我说的是如何把这个意外之财据为己有的事宜。我在这里就不做出高姿态,讨论物归原主的问题。
  大家就不要从道德上谴责我拉。
  
  当然首先是把东西捡起来。
  然后呢?
  咬一口。必须要咬一口。比如金子首饰,大量财物的钱包。放在嘴里咬上一口,这东西才会是自己的。
  意外的钱财和飞来横祸,都不是人生的常态,祸福相依。谁知道眼前被他人遗落的财物,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只有被自己咬了一口之后,才会变得服帖。
  听大人讲过一个故事:一个老太婆,在割猪草的时候,在草地里看见了一个金戒指,正要捡的时候,被一边的妇女抢先拿走了。
  老太婆是懂一点的,就对妇女说:“快咬一口。”
  那个妇女心里慌张,没有听老人的话,拿着就走了。隔了几天,又去割猪草,就被蛇咬了。治伤的钱,刚好和戒指价值相当。
  所以啊,见到金器了,就得咬。
  
  有种东西,在路上见到了,绝对不能捡的。
  衣服。
  无论多么新,多么贵重的衣服。千万别捡。越是贵重的衣服,就越不要捡。
  这个衣服是被有能力的人,做了古怪的。
  这个方法在民间的神棍里,很普通,是个很稀疏平常的法术。但是普通人知道的,并不多。
  一般这种衣服,都是小孩衣服,是被治过之后。用来转嫁绝症的。
  小孩衣服一般都丢在十字路口,应该是行人比较多的地方。为什么就会被你看见,那是因为,这个衣服,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发现,既然你能看见,也是有原因的。
  敬而远之,敬而远之。
  
  还有皮鞋,皮鞋一般都是比较高档的男士皮鞋,而且是崭新的。有的还会放在包装盒子里。
  皮鞋一般都会被放在路边的树下。等你看到后,若是起了贪欲,会忍不住试一下,你会发现非常合脚。可是当你把皮鞋拿回家,过一天后,皮鞋会变的很旧。这个时候,扔就来不及了。
  你的家里就会多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吧,天天缠着你。这种很难的治,但是找个狠人,还是能治住。
  若是女人的鞋子还好点,只要不是孕妇穿就行。这是经常流产的妇女,没招了让人做的法术。不算是很凶恶,中招了,近期不要小孩就行。
  如果是布鞋,千万别靠近,看到就当没见着。这个招惹了,就不是家里一两个人的问题了,非常凶。至少宜昌是没得人有本事解决。
  
  还有,不要让小孩子在街上,到处捡东西,这个是我亲身经历的。我小时候,一天跟着家人走亲戚,回家的时候在万寿桥那里,看见路边一堆金闪闪的东西,大人都没看见,就我看见了。
  我就叫父亲把我放下自行车,我去一看,不是什么之前的玩意,就是一堆彩纸,用来装饰新房的那种,还剪得有花。我当时还小啊,什么都不知道。就拿起来给大人看。大人见了也觉得没什么用,要我丢了。
  幸好丢了,这是后来有懂行的人说的。这也不是太凶狠的东西,就是有人结婚了,两口子老是吵架,把新婚的东西到处扔。想把霉气甩开。
  我那年是住了几个月的医院的。
  
  钢笔不要捡,这个好解释,学习不好的小孩,父母找人想的办法。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我反正扔过,但是学习并没有好起来。
  
  有两个铃铛的自行车不要捡,有道理的。两个铃铛的自行车,会在关键的时候,不听你的指挥,往马路中间拐弯。我一个认识的同事,就是买了个旧自行车,买的途径大家就不要多问了,城市里有人专门以此为业。他买的很便宜,二十块钱,一个永久的二六式自行车,半新。卖的人,就说这个是捡来的,不是偷的,所以就便宜点卖。他买回来后,还跟我说,好划得来,连铃铛都有两个。
  我当时就警告他,当废铁卖了算了。可他不听,他舍不得,这个车很好骑。后来他骑车放白龙岗的下坡,到气象局宿舍的时候,自行车就不听指挥了,直直的往下冲。后来在三峡日报社拐急弯的地方,穿过马路,从一个两米高的坎子上冲下去。人摔的好惨。
  当我知道这个事情后,就对他说,你命大的很啊。竟然只是摔了一跤。
  他后怕的说道,好几次,自行车的龙头就往对面的汽车方向拐,他硬是用蛮力扭过来的。最好没招了,宁愿摔跤,也比钻汽车强,就从坎子上飞下去。
  
  还有很多东西,我就不一一的说了,反正不是那种特别值钱的,又是扔在路上的,最好就不要捡了。特别值钱的东西,如是不想还给别人,就快点用掉,留着不是好事。
  
  旧时候,葛洲坝还没建,附近的村民,很多就在长江发大水的时候,在长江里捞东西,这些人都是懂很多捡东西的窍门。不然不会干。
  我所知道这些,就是因为我认识其中一个,姓邹,是共联的人还是共勤的,我现在还真想不起来。我只知道,这个村里所有姓邹的村民,都是当初葛洲坝修建,从那里移民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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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13 02: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算沙
  
  秋天的雨下起来就停不下来。
  从昨天早上开始,下了两天一夜。到现在天都快黑了,仍旧在断断续续的下着。下得也不大,就这么淅淅沥沥的往下落。间或停了一阵子,时间也不长。天气因为空气的湿润,陡得变得变冷。
  我和王八坐在谷城的一个旅社窗台边,透过窗子看着户外雾气蒙蒙的一片。我狠命的把烟抽着,王八不停的把玩他手中的旗帜,三面旗帜,跟杂耍似的在他手里交换着。
  我看得生厌,对王八说道:“你手能不能停一会,看得老子眼睛都烦了。”
  王八根本就没听见我说话,眼睛看着户外,手里仍旧不停地把弄。他昨天打了一天的电话,刘院长的电话关机,董玲的电话倒是通了,就是始终没人接听。王八打到今天只好放弃,手上闲不下来,就整他那几面破旗。
  我和王八已经被困在谷城一天一夜,不是被雨困住的。而是因为方浊。
  方浊病了,病的很厉害。从玉真宫出来开始,她就开始发烧,我和王八带着方浊坐客车,坐到谷城,见方浊病的实在是严重,没办法,下车,找了医院给她挂门诊。
  医生问方浊的姓名年龄都没什么,晕晕沉沉的答了,问她以前的病史,方浊却支吾半天答不上来。她没生过病。
  我和王八知道,方浊把少都符从地下拉到地上,其实是很为难她。少都符是什么,散瘟疫的,方浊体力透支,扛不住,就生病。我和王八虽然恨不得马上就回宜昌,可是又不能丢下方浊不管。两人心里急得火急火燎的,心情毛躁。
  我和王八心里都清楚,赵一二现在也许不在人世了,不然布人上的魂魄也不会自行消散。人死了两个时辰,魂魄就消散。看样子赵一二也没什么牵挂,死了就死了,魂魄散的很快。一点都不留恋。
  这些我和王八都想得到,但是我们嘴里都没说出来。都把这事忍在心里,憋着。
  王八总算是说话了,“我明天回宜昌,你和方浊留下。”
  “不行。”我不赞成他的提议:“应该相反,我回宜昌,你在这里照顾方浊。”
  王八急了,“你跟我作对是不是?”
  我冷冷地说道:“每次都要我给你收拾残局,我这次不干。我跟你一样,想快点回去看看。”
  “他又不是你师父!”王八声音变得大起来。
  “你有脸说这句话吗?”我轻蔑的把王八看着,“过去这一年,你在那里,赵先生和我在西坪,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
  “是不是金仲的师兄?”王八警觉的问道。
  我不在乎地摆摆手,“算了,老子不想再提了。我和赵先生在西坪呆了将近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在北京享福,哪里想得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
  “哼哼。。。。。。”我拿出烟盒,抽出烟点上,“你不是说我已经学会听弦了吗?你以为我愿意学啊。”
  “你治住金仲的师兄了?”王八说道:“你能耐也不错啊,听老严说的意思,金仲的师兄可不一般。”
  我把王八死死的看着,不说话,心里愤懑,妈的个比的,现在说的轻松。当初赵一二,可被楚大给整惨了。
  “你怎么收拾他的,销了他的魂魄没有,他应该是阴伶,把他镇在照片里,用火烧了就行。”王八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却不知道,我当初费了多大力气。
  “照片现在在你师伯和金仲手上。”我说道:“我是外人,没什么资格替你们清理门户。”
  “你傻啊,”王八骂道:“这种阴伶是很邪的,镇住了一定要烧。你交给金仲,他们又把他放出来怎么办?”
  我不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王八现在说起这事,怎么就这么轻松呢。想灭谁,就灭谁。也许他说的也有道理,赵一二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是死了,难道是金仲把楚大。。。。。。。。。。
  “你干的好事!”王八大骂起来。他和我同时想到这节。
  我没敢还嘴,若真是这样,我岂不是又把赵一二给坑了一次。想到这里,我身上紧张的冷汗直冒。若真是这样,我以后怎么面对王八和刘院长还有陈阿姨。
  “明天我就走。”王八吼道:“你给老子留在这里!”
  我现在心虚的很。脑子里乱了,王八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王师兄。”方浊被王八吵醒了,“你要走吗。”
  王八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能不能带我一起。”方浊说道:“别丢下我啊。”
  “有你徐哥在,”王八说道:“等你病好了,我们在宜昌会合。”
  “宜昌好玩吗?”方浊随即又说道:“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王八说道:“我有正事要做,你好好养病。”
  “你们怎么都这样。”方浊的声音变得非常尖细,就是努力忍着哭出来的腔调:“师父当年也说是有正事,丢下我,下山就不回来。。。。。。。师兄也说要嫁人,也不要我了。”
  我和王八愣住了,这丫头要说还真是可怜。
  方浊终于吭吭的哭起来,“他们说我父母当年也是把我丢在山门,扔下我的。。。。。。。。”
  
  我和王八听到方浊这么一说,都呆了。两个眼睛对望着,都是一个想法:这丫头,怪不得这么粘人。
  
  “师兄今年就嫁人了,嫁了人就不会回来了。”方浊擤了擤鼻涕,眼泪从眼角滚下来:“在北京,就你肯带我玩。。。。。。。原来你和那些老道士一样,和我师父师兄一样,和我爹妈一样,都不要我。”
  毕竟方浊生病,是因为要帮王八的忙。现在这个样子,王八要丢下方浊自己去宜昌,的确不地道。
  “没事的,我虽然生病,但我还能走路,能坐车。”方浊急了:“每个人都一样,说是有事,走了就不回来找我了。。。。。。。。带上我啊。我自己能走路。”
  
  王八从我手上抢过烟头,死命抽起来。
  “好的,”我自作主张替王八说道:“咱兄弟俩,换着背你,去宜昌。”
  “真的吗?”方浊有点不相信:“宜昌好玩吗,有没有我们山上好玩?”
  “有。”我眨巴着眼睛说道:“我带你去看大坝,带你去到我以前去过的一个山洞里去玩,还有儿童公园。。。。。东山公园。。。。。。带你去三游洞。”

诡道算术之算沙 2

  我嘴上敷衍方浊,心里明白,回宜昌了,那里有时间带她到处去玩,赵一二凶多吉少,回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着我们。
  王八没做声,看样子是默许了我的提议。
  
  于是我们又在谷城呆了两天三夜,等着方浊的病好一些再动身。到了第三天早上,方浊的精神好多了,我和王八都觉得不能再等。
  王八背起方浊,到路上去拦客车。我给他们打着伞,妈的自己倒是被雨淋的湿透。
  
  客车是到荆门的,到了荆门,转车到宜昌。
  等到了宜昌,又是下午。宜昌的也是下着秋雨,下得愁人。
  我们把方浊安顿到王八的寓所,本来王八以为董玲已经把公寓给退掉。
  我说道,不会。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王八的公寓仍旧用钥匙能打开,并且,里面的摆设和从前一模一样,收拾的干干净净。地上和座椅一尘不染。
  
  我到厨房一看,冰箱里还有吃的东西。飞快地给方浊煮了方便面。递给她吃了。
王八给方浊盖了被子。和我再也不耽误。跑着出了门,到街上拦了的士就往北山坡刘院长家里赶去。
  
  到了刘院长楼下,远远的就看见,刘院长这个单元的下面空地,搭了油布棚子。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人。
  我和王八下了车一直是在跑,可是现在,我们都跑不动了。我心里狠狠的向下沉去,慢慢的一步一步走着。心里又开始飘忽,我愧疚的要崩溃。王八的面色也惨白,是的,他和我一样,都对不起赵一二。
  
  我们走到油布棚子下,油布棚子就放了两三条长椅,用来给来吊唁的人休息。
  我们看了,心情更加沉重,挪着向二楼的刘院长家里走去。
  进了门。
  屋里的人并不多。客厅正对着门的墙上,摆了灵台,上面 一张黑白照片,是赵一二年轻时候的模样,微微笑着,掩不住倨傲。
  我和王八一进门。
  刘院长迎了上来,对着我和王八轻声又埋怨的说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明天就去火葬场了。。。。。。”刘院长的声音开始哽咽:
  “你师父。。。。。。。走了。。。。。。。”
  
  我把嘴巴咬的死死的。
  慢慢的走到刘院长身边,刘院长从口袋里拿了个黑袖筒出来,慢慢地帮我套在胳膊上,用别针别好了,然后轻轻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对我说,“你给老赵烧点纸吧。”
  我点点头,拿着纸,跪在灵台钱的布垫上,慢慢的烧起来。心里酸楚的厉害,想起第一次见到赵一二的亲近,还有赵一二替我解开草帽人心结的恩情,还有和他在西坪一起过的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可是现在,他还是走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解内心的憋闷。
  
  王八不说话,愣愣的站在门口的地方。陈阿姨从卧室拿了套白麻孝服,王八接过来,自己披在身上。默默的站到灵台旁。身体在抖动。
  大门口进来一个人,是个农民打扮,我回头看去,这个人我认识,是西坪的一个乡民。姓覃还是姓丁,我不记得了。
  乡民进了门,就开始摸眼泪,“赵医生。。。。。。你这么好的人。。。。。。。”他开始呜咽。
  王八走到乡民跟前,跪下来,“丁叔,你来了。”
  丁叔连忙把王八扶起来,对着王八说道:“你师父是好人,是好人。。。。。。”他嘴很笨拙,只能重复这两句话。
  卧室里又出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样貌,也走上前对丁叔施礼。
  丁叔愣了一下,说道:“也好,也好,他毕竟是你们的弟弟。”
  刘院长才如梦方醒的对王八说道:“小王,这是你师父的大哥和二姐。”
  王八把赵氏兄妹看着,三个人的表情都沉闷。
  丁叔走到灵台前,我连忙站起,给他让了位置。丁叔看见我了,“小徐,你也在啊,老赵有你这个朋友,走了也值了。”
  我心里难受,向赵一二的哥哥姐姐看去,他们和王八相互搀着,站到灵台旁,看着丁叔烧纸。
  丁叔边烧纸,嘴里念着:“赵医生啊,西坪的人都等着你回去,我就代表他们先来看看你啦。。。。。。。你是好人,到了那边,就别太犟了。。。。。。。恩。。。。。。”丁叔开始抽泣。
  我看见赵一二的姐姐开始擦眼睛。
  赵一二的大哥对丁叔说道:“丁叔,建国在山上,这么多年,也是得了你们的照应,这是命,他这么犟。。。。。。”
  赵一二大哥的谈吐不是普通农民的语气,一听就是有文化的人。我想起来了,当年赵一二可是连累到了家人,怪不得到死了,我才看见他的哥哥姐姐。嗨,想这些干嘛,毕竟,他们还是抛开了对赵一二的怨恨,来送他最后一程。
  
  我看着他们唏嘘寒蝉。走到刘院长身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就问道:“策策呢?”
  “这小丫头。”刘院长恨恨地说道:“这两天净扯皮,太不听话了,都不知道去那里。”
  
  “刘叔叔,我们去吃饭吧。”一个声音传来。
  我回头看去,董玲冷冷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对着刘院长说道:“餐馆开始上菜了。”
  “你们去吃吧。”王八沉闷着声音:“我陪陪我师父。”
  王八是对着董玲说的这句话。
  可是董玲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对这陈阿姨说道:“楼下的客人,我已经安排他们去了。策策也去了。”
  
  陈阿姨叹口气,对王八说道:“那我们去招待客人了,给你带点菜回来。”
  王八跪在布垫上,头也不抬:“不用,我不想吃饭。”
  
  大家踌躇一会,出了门去吃饭。
  王八就跪在布垫上,一丝不苟的点燃了几只香,仔仔细细的插在灵台上。可是插了几次,香都倒了,王八就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插,他的手抖得厉害,一插就歪。
  我不忍再看。
  扭头和刘院长董玲一行人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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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13 03: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算沙 3

  在餐馆里吃饭。坐了三四桌人。
  赵一二的哥哥姐姐做了上首,我和丁叔坐在一起,这桌子上的人我认识的不多,估计很多是刘院长的同事,见刘院长家里办白事,前来巴结。真正来送赵一二的也就是丁叔和赵一二的亲人,哦,不对,丁叔和赵一二的哥哥是来接他回西坪的。我看着这些努力营造出悲伤气氛的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赵一二肯定是看不惯这些摆场面的事情。
  董玲和酒店的老板说了几句话,也坐了下来,她坐的离我不远,就隔着丁叔。
  丁叔是个直爽人,拿酒给我和他倒了酒,说道:“赵医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好喝点酒。我们今天多喝点,陪陪他。”
  我一言不发,把杯子里的酒倒在地上,丁叔又给斟满。
  丁叔把自己的酒杯也倒满,我正准备举杯和丁叔喝。看见董玲竟然自己把酒瓶拿起,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嘴里喝着酒,看着董玲也把酒喝了一大口。
  我心想,毕竟董玲当年陪过王八在西坪山上学艺,看来她爱屋及乌,对赵一二也是很惦记。她早就把自己当做王八的女人,当然也把赵一二当做师父。董玲喝了一口酒,加了一块肉吃了,然后又喝了一口,她喝酒不是浅浅的喝,而是跟我和赵一二一样,大口大口。我突然明白,估计当时在山上,赵一二就教她把酒喝会了,不然她喝酒的动作和风格,怎么和赵一二一样。可是我忽然想到李行桓起来,董玲也许是最后一次做跟王八有关的事情了吧。
  我看见董玲喝完一杯,又要倒酒,我劝道:“晚上我和王八要守夜,有个事情还要麻烦你,你就别喝这么多了。”
  董玲把我看着,“还有什么事情?”
  “王八有个道友,病了,在寓所。”我说道:“你能不能去看看,是个小孩子。。。。。。”
  董玲“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我没什么心思吃菜,就只是喝酒。喝了一会,酒劲冲上来,有点恶心。就问服务员厕所在那里。我进了厕所,哇哇的对着尿池吐起来。心想,自己的酒量这么就这么小,连董玲都喝不赢。
  吐着吐着,我总觉得背心上痒痒的,好像有人在身后盯着自己,我连忙反身看去。后面没人,厕所就我一个人,我难道喝醉了,出了错觉。
  我站立着不动,我相信自己不会出错的。果然,过了一会,那个感觉又来了,被人在暗处注视的直觉,我很清晰。
  我心里一喜,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赵先生!
  可是马上我就否定了这个无稽的想法,赵先生死了,他魂魄在玉真宫就散了。不会再回来的。我没必要用一些无聊的想法,来掩饰自己的内疚。
  我内心猛的紧缩,那个感觉又来了,这次我能非常的肯定绝对是个陌生的东西在注视我,因为我感觉到了强烈的情绪——敌意。
  我在厕所里到处看着,想找到是什么人在看我,不是鬼,是人。我学听弦的时间已经很久,听弦是专门为我和金仲这种人设计的算术,时间越长,一些本领就越来越熟稔,根本就不用主动地去学。
  我心里和奇怪,明明是个人在注视我,可是我为什么我看不到他。
  我又开始呕吐。头疼的厉害。脑袋昏沉沉的。走到餐厅。
  
  大家终于吃完饭。
  客人们该散的就散了。我和董玲还有丁叔、赵一二的哥哥姐姐往刘院长家里走去。
  路上陈阿姨在教训策策,策策没顶嘴,就是一个人离我们远远的。
  我心里就在奇怪刚才的那个感觉,但又想不出什么,想的脑袋生疼。
  一进屋,屋里的场面,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王八正在屋里疾走,绕着坐在客厅中间地上的两个人不停的走着。
  “给我把他交出来!”王八根本就没理会屋里又进来人,对着那两个人狂喊。
  坐在地上的两个人,是金旋子和金仲。
  
  金仲脸上白纸一样,嘴巴死死咬住,眼睛狠狠的瞪着王八,王八走到左边他就看到左边,走到后面,他就侧身继续瞪着王八。金仲的眼睛和鼻孔都在渗血。他吃了王八的大亏。我看得很明白。金仲的两个手的手指,都呈现着古怪的扭曲样子。他的手伸不出来,王八御的鬼魂,就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体内进出。
  金旋子还好一点,毕竟是长辈,王八还是手下容情。王八对金仲的恨意很强,下手就重的很。金旋子没看王八,只是看着灵台上的赵一二照片。
  我现在顾不得许多,马上进入到金仲的意识,我脑袋里突然如同尖刀在里面乱搅的感觉,我蹲下来,对着王八喊道:“住手!”
  王八那里听的进去我的话,他现在眼睛都红了。
  我又喊道:“不是他,跟他没关系。”王八估计是恨极了金仲,我只是进入金仲意识不到一秒钟,就抵不住这钻心的痛苦。
  “不是他是谁?”王八听见了我的话,恨恨的说道:“不是那个阴伶吗!“
  “不是。”我对王八喊道:“赵先生的死,跟他没关系。”
  王八停下来,把我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
  “你给我发个誓。”王八把金仲指着,“我师父的死,跟你师兄没关系。。。。。。。”
  金仲仍旧是把王八瞪着,一句话都不说。脸上轻蔑。
  王八对我喊道:“他妈的都不敢发誓,你还说和他无关。“
  我对金仲喊道:“你就说一声,我刚才都能告诉我。你现在告诉他啊,你服个软,就这么难吗?”
  金仲嘴巴歪了一下,他想冷笑,却喷了一口血出来。

诡道算术之算沙 4

  “小王。”刘院长刚才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听见我么几句问答,才弄清楚了处境,连忙喊道:“老赵是意外出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
  王八把刘院长看着。
  “你师父是喝了酒,和人打架,出的意外。。。。。。。”刘院长说道:“和他们没关系。。。。。。。”
  
  金仲终于把憋了很久一口气换了出来。嘴里咳嗽,又喷了些血沫子。
  金仲回身把金旋子搀着,往布垫上扶。
  王八说道:“师伯,听说大师兄在师父生前,对我师父做了些事情。。。。。。。今天我要守灵,我不想针对你,但是大师兄,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走吧。我会来找你们的。”
  
  金旋子和根本就不听王八说的话,自己在盘腿在布垫上坐下,金仲拿了纸钱,递给金旋子。金旋子慢慢的往火盆里烧纸。王八手上的旗帜抖了抖,最终还是放进怀里。
  
  我心里替金旋子着急,王八现在怒气冲天,随时都会发难。他怎么还这么磨磨蹭蹭的。我看着金旋子烧了纸,金仲把他扶着站起来,又在灵台上上香。
  这一切都做完了。金旋子才转过身来,他看见我了,向我招手。
  我走到金旋子跟前,低声说道:“我送你们出去吧。”
  金旋子笑了笑,一脸的皱纹,我发现他也老了很多,脸上布满褐色土斑,仅剩的一只眼睛,没有半分神采。赵一二死了,金旋子也行将就木,诡道的这一代,已经是过去式。
  
  金旋子从怀里摸索半天,把一张照片递给我。盯着我看了一会,笑了笑。金仲扶着金旋子走出门外。自始至终,金旋子师徒都没说一句话。
  王八等他们走了,对着刘院长说道:“你儿刚才说。。。。。。师父是和人打架。。。。。。”
  “是的。”刘院长说道:“他成天里说,今年怕是熬不过去了,谁知道是这么个方式去了。。。。。。。”
  我也愣住,赵先生竟然是因为喝酒了打架而死掉的。这他妈的也太不值得了吧。这么一个人,竟然就因为这么莫名其妙的缘由死掉。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早知道,让他死在楚大手上,还让人好想一些。
  
  我把手上的照片看了看,是一个昆剧的舞台照,一个青衣行头的戏曲演员,站在舞台正中。当然是楚大无疑。我连忙跑出门,站在楼道的上,看见金旋子师徒相互搀扶,蹒跚的在路上走着。心里悲哀,走上诡道的人,是不是都没有什么好结局。

诡道算术之算沙 5


  我回到屋内。
  王八把手伸向我,“照片给我。”
  我摇摇头。金旋子把照片给我,就是要我来决定楚大的结局。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置楚大,至少现在还没有想好。
  “给我!”王八吼起来,暴戾非常。
  我从没见过王八这么发怒过。我认识王八这么多年,他都是很斯文的,很少看见他这么冲动。他做事都有条不紊,慢吞吞的学究样子。看来赵一二的死,对他的刺激太大,让他的性格都发生改变了吗。
  我对王八说道:“你的大师兄是我镇在照片里的,我说了算。”
  王八指着我说道:“你现在就烧了他,给我师父一个交代。”
  “当初我收了你大师兄,问过赵先生,该怎么处置。”我把赵一二的照片指了指,“他并没有要求我烧了这个阴伶。”
  王八无话可说。
  
  刘院长和陈阿姨已经安顿好策策睡觉。见我们两人正相互瞪着对方。连忙解围,“你们到底想不想知道老赵是怎么死的?”
  王八这才放过我。
  我们坐到沙发上,我和王八坐在一张沙发,刘院长夫妇坐在对面,董玲却斜斜地靠在一旁。
  陈阿姨说道:“小徐,不是我说你,这酒,你还是要少喝。老赵就是例子。。。。。。。”
  陈阿姨哽咽,说不下去。
  “老赵那天喝了酒,晚上跑到**酒吧,和里面的混混就打起来,本来就是个小事情,警察来的也快。老赵也是的,一个人和几个小年轻打。还不依不饶。”
  “我师父不是发酒疯的人,他喝醉了就是发呆,从不发酒疯。”王八说道。我心里也赞同王八的说法。
  陈阿姨继续说道:“可是那天,他喝醉后,的的确确就出去了。我们听他嘴里念着‘**酒吧’。也没放在心上。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还没回来,我们就去**酒吧找他,才知道出了事,然后去二医院。。。。。。他那时候就已经走了。”
  “我不相信师父会被几个混混打死。”王八说道:“他再不济,也不会去打架,更别说他会被人打死。。。。。。”
  我心里去想着,赵一二身体早就垮了,王八那里知道他身体已经是什么情况。
  “你师父当初在学校就喜欢打架,”刘院长说道:“他喜欢打抱不平。”
  屋里一阵沉默,刘院长夫妇估计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我的心里又开始内疚起来。王八闭着眼睛在思考。
  
  过了一会,王八问道:“是不是四天前?”
  “应该是五天了?”刘院长对董玲喊道:“是吧,小董,你那天刚好来吃午饭。”
  董玲点点头。
  
  王八脸色的表情古怪,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刘院长和陈阿姨的眼色飞快地相互交换了一下,王八没看见,可是我看见了。
  我忍不住要探知他们的心思,可是我刚一接触他们的思维,就感觉到,他们刚才的思维波动,和赵一二的死无关。我连忙制止住自己。对自己骂道,刘院长怎么会骗我和王八呢。
  
  “我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王八轻声的问道。他情绪开始平复。
  “他在那个酒吧里打架,警察来的很快。把他们都制服。然后,把他们带到楼下的警车上,准备带回警局。可是。。。。。。。”刘院长说道:“那警察也太大意了,估计就是个寻常的打架滋事,也没放在心上。来了两个警车,本来是把老赵和那几个混混分开关上车的。不知道警察怎么就糊涂了,把其中的两个混混和老赵关在一个车上。。。。。。。听说在车上,是老赵又主动动手。。。。。。。”
  我和王八都说不出话来,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真他妈的冤枉。
  
  “所以啊,小徐,我劝你,少喝点酒,喝酒不仅伤身,还容易出事啊。。。。。。。”陈阿姨把头转向董玲:“你也是啊,小董。你现在更不能喝酒。”
  看来董玲喝酒,不只是我发现了。
  
  王八听到这里,柔声对董玲说道:“以前你陪我师父喝酒,我没说什么,现在我师父死了,你也要结婚了,就别喝了。”
  董玲把眼睛眯了一下。嘴角抽了抽。
  我心里骂王八,这个苕货,董玲喝酒那里是因为赵一二的缘故。她明明是看见你入道了,她知道和你不可能了,心里苦闷,才喝酒啊。你这个二货!
  
  赵一二的死因都说明白了。大家就这么坐着。也无话可说。在座的人,个个都跟赵一二又很深的渊源。赵一二的离去,谁也不愿意接受。
  王八忽然抬头,董玲说道:“差点忘了,公寓里还有个人。”
  “疯子已经跟我说了,”董玲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回去。”
  董玲起身,跟刘院长夫妇打了招呼,向门口走去。
  “疯子,你送他回去。”王八说道:“天晚了,她一个人回家我不太放心,方浊我也不太放心。”
  王八能想到这些。我心里登时稳当,他现在表情平和,看样子不会再冲动。
  
  我说道:“好的,那我送她回去,再看看方浊好些没有。”
  我连忙喊住董玲,和她一起往门外走。刚出门,刘院长在后面喊道:“小徐,你等等,我送送你们。”
  
  刘院长回到卧室,加了件衣服,和我们走下楼去。我们走到路边,准备拦的士。
  “别急”刘院长对我说道:“我有东西给你。”
  刘院长从外衣里拿出两本书,递给我,“我知道这个应该给小王,可是今天他的样子,我觉得现在给他不太合适。小徐,你先拿着,等他心情顺畅了,再转交给他。”
  我把两本书拿到手上,看了看,一本是手抄本,没封面。另一本是个古书,封面破损的厉害,但是名字还看得清楚——《青冥志》。
  我把两本书揣进怀里。
  这个是赵一二的随身携带的书,看样子是遗物,我心里想着,我先拿着,过两天,再交给王八。
  正想着,刘院长又说道:“小徐,老赵也给你留了个东西。”
  我吃惊不已。看见刘院长拿了个小玻璃瓶子,递给我,“这是老赵经常说,他说这个东西,就该你来看,说得我都听烦了。”
  我拿过小玻璃瓶子,一看,原来是个沙漏。两头大,中间很细,里面装满了水,水里混着灰色的细沙,这就是个沙漏,只是尺寸非常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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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13 03: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算沙 6

  刘院长交代完了。和我们道别,回家去。
  我和董玲在路边等车,我拿着手上的沙漏把玩。由于瓶子里是水和沙混杂,翻转沙漏的时候,沙子飘忽地下落很慢,只是慢慢的往下沉淀。
  
  我看了一会沙漏,对着董玲问道:“你酗酒多长时间了?”
  董玲说道:“我到西坪看你和赵先生那次之后。回来就开始喝酒了。”
  我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的士来了。
  
  到了王八的公寓,一进门,就听见方浊在屋子咳嗽的很凶。
  我和董玲连忙去看,方浊已经咳得喘不过起来。董玲一看见方浊,就埋怨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到底有没有脑子,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带她看医生。”
  方浊看见我和董玲进来,对着董玲说道:“这个姐姐是谁啊,师兄呢?”
  董玲连忙去厨房给方浊烧了点热水,冲了蜂蜜,喂了方浊喝了。方浊咳嗽才好了些。
  
  我对方浊说道:“你好好睡觉,你师兄晚上有事,明天我带你去看病。”
  正说着,我忽然感觉到了那个注视我的人,又出现了。我连忙四处扭头看着。
  方浊的脸一下子惨白。身上发抖。
  “你也知道?”我低声问。
  方浊说道:“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在那里。”
  
  
  董玲摸了摸方浊的脑袋,“你是王哥的道友啊,我还以为是个老道士,原来是个小丫头。”
  方浊说道:“姐姐是师兄的媳妇吗?”
  董玲笑着说道:“不是,小丫头问这么多干什么。。。。。。。我知道、我知道了。。。。。。真是个小丫头。”
  董玲的语气变化的很快,说“我知道”的时候,是不耐烦的语气,可是马上又变柔和。
  我正奇怪。
  董玲又说道:“恩,我听你的。”口气顺从。声音跟说梦话似的。
  这句话,绝对不是向方浊说的。
  我连忙问董玲,“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她是个小丫头啊?”董玲被我问的莫名其妙。
  “不是”我问道:“你刚刚说的那句。”
  “就说她是个小丫头啊?”
  “那前面呢?”我又问道。
  “小丫头问这么多干嘛?”董玲说道。
  
  我不问了,被一个莫名的东西注视的感觉又升起来。
  方浊对我抓住我的手,“徐哥,我怕。”
  我能感觉到方浊的恐惧。她也察觉到了。
  
  我笑着安慰她,“没事。你睡吧。”
  
  董玲把方浊的被子掖好。和我走到客厅。我把董玲的电话借过来,给刘院长打了电话。
  “刘叔叔,我不回来了,跟王八说一声,他的那个小道友,身体不好,我不放心两个女孩子在屋里。”
  “没事的,他看样子也就想一个人呆着。你不来也好。”刘院长应承道:“我去跟他说,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出殡。”
  
  那个感觉消失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警觉的到处看。
  董玲说道:“你在找什么?”
  我摆了摆手。
  
  那个感觉不再出现。我心里安顿了很多。
  
  董玲从客厅的一个柜子里拿了个东西出来,我一看,是瓶洋酒,度数很高的伏特加。
  董玲又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出来,各到了半杯。
  我和董玲坐在沙发上,开始喝起来。
  我知道董玲对方浊的身份好奇,主动说道:“这个丫头很可怜。没爹没妈,相依为命的师兄也要出嫁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王八。。。。。。。。”
  “我知道。”董玲喝了一口酒,“他就是这种人。我当然知道,他心肠好。”
  董玲还是很理解王八的。我想着,也喝了一口。伏特加的口味很淡,但是入喉了却烧。
  
  两个人无话,各自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董玲又分别倒上。
  我刚把被子捏在手上,准备再喝。
  突然听见董玲说道:“他要不是这种人,我也不会跟着他这么久。”
  我把董玲看着。
  董玲慢慢地转动杯子,眼睛看着杯子里的酒水晃动。对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王哥吗?”
  我不说话,我知道董玲想倾诉一些事情,她要嫁人了,有些话不说出来,就要憋一辈子了。

诡道算术之算沙 7
  
  董玲把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摆了摆头发,说道:“里面的那个小丫头身世这么可怜,怪不得王哥担心她,给赵先生守灵,还不忘嘱咐我回来照顾。。。。。。哼哼。。。。。。。从来都是我照顾别人。可谁来照顾我。。。。。。”
  董玲的话,让我听得奇怪,我再傻,也知道她心里有事。可是我不能去打探董玲的心思。打探人的思维,和偷窃是一般无二的行为,我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
  “我第一次看见王哥。。。。。。。”董玲歪着嘴笑了一下,“他正被一个泼妇打的还不了手,脸上都被挖的一道又一道的血杠子,那个泼妇还不罢休,追着他骂。”
  “他本来就不会打架。”我也笑了,“他在学校里,别人看他迂腐,欺负他,每次都还是我去找回场子的。那个泼妇为什么这么凶悍?”
  “那个泼妇是跑到他办公室来找他扯皮的。”董玲说道:“说王哥把她的女儿拐跑了,要赔钱。”
  我不禁好奇,王八可没跟我提起过这个事情。
  董玲继续说着:
  “我当时刚从学校出来,到王哥的律师事务所实习。看见他被打的狼狈,觉得这个人太窝囊了,哪有什么男子汉气概。当我被安排到给他当副手的时候,我还老大不愿意。哦,我是专门给他做整理卷宗的工作。可是我上班的第二天,我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我看了他正在经手的卷宗。明白了那个泼妇为什么打他。才知道,那个泼妇,就是来扯皮的,她说王哥要把他女儿拐走。其实都是借口。就是想要钱。”
  董玲一席话,把我说得昏头转向。王八没事当人口贩子干嘛。
  董玲见我听得很糊涂,喝了口酒,换了角度,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有两口子离婚了,女儿判给男方,男方又结了婚。可是结婚后两年,男人就出车祸死了。男人的后妻,就向男人的前妻要抚养女儿的生活费。那个小女孩的亲妈和后妈,就打官司。王八到小女孩家里去了解情况,看见小女孩过的很造业(宜昌方言:悲惨。)”
  “什么意思?”我问道:“造业?”
  “不是说后妈都不好,这个事情,也是有好有坏的。只是这个小女孩没那个福气,她爸爸也死了,后妈打麻将,小女孩饭都吃不上。王哥一到那个家里,看见小女孩在冰箱里找剩菜吃,就把那个泼妇的麻将桌子给掀翻。这是我听同事说的。”
  董玲想喝酒,一看杯子空了,又倒了半杯。
  “这个事,就是我来上班的前一天发生的,王哥看见小女孩身上有伤,把那女孩给抱走,送到派出所去报案。小女孩在派出所呆了一天,那个后妈就来找王哥扯皮。”
  我想了想,以王八的性格,这种事,他还真的做的出来。
  “你知道王哥最恨什么人吗?”董玲突然问道。
  我被问得一愣。
  “神棍。”董玲苦笑起来,“他最恨的就是神棍。那些打着消灾祛病的旗号骗钱的,还有那些街上利用小孩子乞讨的幕后人,都是一路货色。王哥最恨的就是他们。”
  我见董玲又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连忙把瓶子夺过来,对她摇摇头。
  “王哥带着那个女孩去找她的亲妈,以为把她送给亲妈就是没事情都解决了。可是那个女人,竟然把女儿卖给了一个走江湖的骗子。。。。。。哪有这样的亲妈。就算是自己活不下去,也不能这么干啊。就算是自己得了重病,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儿送给这种人啊。她也是被那个骗他能治病的江湖骗子糊弄了。”董玲把我的酒杯拿过去,一口喝了,“王哥当时跟疯了一样,到处找,他也不能对小女孩的亲妈怎么样,到后来那个小女孩的亲妈也哭的厉害,说自己养不活女儿,那个跑江湖的说是给她女儿找个有钱且无子女的人家。”
  “那个小女孩。。。。。。。?”我问道。
  “你走在街上,你看到过没有。。。。。。。”董玲轻声的问我,“比如小孩的腿折了,打着石膏向你乞讨。。。。。。比如嘴巴含着铁托子,把身体倒立,整个身体弯曲,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脖子上,就在路边,保持这个姿势,身边一个盒子。。。。。。比如胳膊上一大块烧伤。。。。。。。。。还有。。。。。。”
  “你别说了。”我连忙制止董玲,“我明白了。”
  “那个后妈就天天缠着王哥,王哥就发疯地到处找小女孩。后来他找到了。”
  “王八没有把女孩弄回来。。。。。。”我明白为什么董玲要跟我说,王八最恨的人,是神棍了。那个跑江湖的估计让王八很难堪。能在江湖上混的,也许身上会有点异于常人的本事。
  “王哥和我在当阳河溶找到的那个女孩,可是王哥。。。。。。被别人打的头破血流,还是不服气,其中有个人,施了点法术,让王哥眼睛暂时看不见,王八还扯着他不放。。。。。。。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这个男人,能这么在乎我,我做什么都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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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13 03: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算沙 8

  董玲话刚说完,突然喉咙里咕隆作响,一只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弯着腰向厕所跑去。我站在厕所门口,看着她呕吐,开水龙头漱口,洗脸。我找了毛巾,递给她,“你一个女人,还是把酒给戒了吧。”
  董玲把毛巾接过。我看见她的眼睛通红,眼光茫然。
  我和董玲走回客厅,忽然听见方浊在屋里哭。我们进了卧室,看样子,方浊没睡,董玲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方浊瘪着嘴说道:“我爹妈也不要我。师兄也不要我。。。。。。”
  董玲把方浊的手捏在手上,摇了摇。用另一只手背擦了擦眼睛,对方浊说道:“你病了,你还有你王师兄记得你。我可连你都比不上。”
  董玲这句话,说得我摸不着头脑。董玲不会嫉妒方浊吧。
  
  董玲洗漱后,陪着方浊睡了。
  我躺在沙发上,想着董玲刚才说的话。觉得自己对王八的了解,远远不及我想的那么多。还说是什么好朋友。他心里想什么,我那里去认真的想过,还以为他想当术士,就是个人爱好呢。
  想到这里,我把刘院长交给我我两本书,拿到手上,我先把那本有封面的书看了看。《青冥志》,到底是个什么书呢。
  我刚把书页翻开,就觉得一股冷飕飕的阴气在里面飘出来。算了,这个书,还是交给王八处理吧。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有把那个没有封皮的书拿来看。我没有从头开始看,而是随意的打开。
  看了几行就大致明白了,这是《黑暗传》。
  我刚好看见的是:“黄鸟一叫报时辰,黄鸟报时有根源,黄鸟一叫天就明,黄鸟二叫太阳升,黄鸟三叫正午时,黄鸟再叫天黄昏。。。。。。。
  我爷爷过世的时候,我守夜半夜被鼓声惊醒,听见打丧鼓的人老人,刚好唱的就是这几句。
  我没心情这么仔细的看里面的内容,但是我正打算阖上的时候,看见里面空白的地方,有一些铅笔字迹,我一看,里面的书法隽永,行书很枯瘦。这肯定是赵一二的笔迹了。
  我来了精神,仔细看着:“十一月四日,阴。今天我问师父,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吗。还有我们的记忆,到底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幻想出来欺骗自己的故事。师父说,可惜我不能像师兄那样,不然能学听弦。师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学了听弦就可以分辨出这世界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了吗。。。。。。。”
  原来这些写在页面空白地方的文字,都是赵一二的日记。这几句话,对我来说哦,实在是太晦涩了。赵一二也是的,人在世上,应该关心自己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他怎么净想着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我又随手翻了翻,忽然看见有一页上面有“沙漏”两个字,连忙按住纸页,看到赵一二又写道:“元月十七日,雨。我不知道我,到底会不会算沙,该怎么使用沙漏,我已明白,不过,我总觉得,算沙这个算术,不应该这么单纯,这个算术应该有连师父都不知道的层面,可惜我没他们一样的异能,我做不到。。。。。。。”
我把赵一二留给我的沙漏拿出来,放在手上把玩。把玩一会,又看这赵一二当年的日记。看得很有趣,把手上的沙漏不停地翻转。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诡道算术之算沙 9

  早上被董玲叫醒,“怎么还不起来,不然赶不到送赵先生了。”
  我揉了揉眼睛,昨晚睡得太晚。根本就没睡好。
  董玲对我说:“我就不去了。。。。。。我带这个小姑娘去医院。”董玲脸上苦笑了一下。
  
  我匆匆赶到刘院长家里。刘院长夫妇和王八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殡仪馆。
  赵一二的追悼会是早上十点。其实也没什么人,刘院长在附近的招待所接了赵家的兄妹和丁叔,人就算是来齐了。
  临出门了出了点乱子。
  策策这丫头。不愿意抱赵一二的灵像。刘院长夫妇怎么劝,策策都不愿意。王八解了围,把灵像抱在胸前。接下来,刘院长要策策穿孝服,策策也不愿意。刘院长急了,狠狠的呵斥策策不听话。把策策给骂哭了。策策老大不情愿的穿了孝服。大家才上了路。
  
  到了遗体告别的时间,我们进了大厅。王八和刘院长合计了几句,大意是赵一二生前就不喜欢繁文缛节这一套,大家看看他,送他一程算了。没必要搞那一套什么亲属致辞的东西。连花圈都只有四个:分别是刘院长家一个,王八一个,我和丁叔一个,赵一二亲人一个。
  我走到灵柩前,看了看赵一二。看他死后的脸色安详。心想,这未必不是个好结果。他终于解脱。
  赵一二的姐姐忽然就趴在灵柩旁哭起来。哭得很大声,我听了不免恻然。
  仪式结束,灵车把赵一二送到火葬场。我们看着赵一二被送进火化炉,都冷冷的站着。
  忽然厅外响起了一阵鞭炮声。我走到外面去看,看见两三个老头子,正在空地上炸鞭。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也是来送赵一二的。我本想问他们进来,可看他们好像没这个意思。炸完了鞭,就慢慢走了。
  我正准备进去。却看见策策一个人坐在厅外花坛的一角。
  我走过去。对策策说道:“又跟你妈妈怄气呢?”
  策策把我看着,对我说道:“老徐,你说为什么他们大人的事情,就非得扯上我们小孩子呢。”
  我一听就头大了,只好说:“大人叫你干嘛,你就干嘛呗。”
  “我都初二啦。。。。。。”策策做出个很不耐烦的表情,“他们还以为我小孩啊,真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吃惊不小。这丫头的表现,太成熟了。
  “我爸爸就是我爸爸,他们凭什么非要我给赵叔叔穿孝服,”策策激动起来,“这又不是拍电视剧!他们以为我是小孩子,什么不懂吗,告诉你,赵叔叔住到我家里,我就知道了。”
  策策说完,就想殡仪馆外面走去。
  我呆住,都忘了拦住她。
  我回头向屋里走去,对着陈阿姨说:“策策出去了。”
  陈阿姨连忙出去追,很快又回来,对着刘院长说道:“这扯皮佬,坐麻木跑了,我去追,你把事情弄完了,给我打电话。”
  三小时后,赵一二的骨灰被放在骨灰盒里,王八抱着骨灰盒,准备和赵一二的亲人一起去西坪。
  
  刘院长突然把王八拉到一边。我看刘院长脸上的表情古怪,就也跟着走过去。
  刘院长看我来了,嘴里欲言又止。我见这个情况,就准备知趣的走开。刘院长想了想,对我说道:“小徐,算了,你也别走。我跟你们两个人说。”
  我和王八把刘院长盯着看,刘院长难道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我们吗?
  “这个事,说实话。。。。。。”刘院长说道:“我本来是不想说给你们听的,但是你们也看到了,策策太不听话,她妈妈肯定镇不住她。我担心她们两母子扯皮。我现在去找她们去。”
  “恩。”王八点头,“你儿去吧,后面的事,我来安排。”
  “你就不要送你师父回西坪了。”刘院长说道:“你要做个事情。”
  王八问道:“什么事情。”
  刘院长又为难了,迟疑了半天才说道:“小董要去医院做个小手术。是我帮忙安排的,本来是今天做,可是你看。。。。。。。我想了,总要有人陪着小董。”
  王八的脸上变得铁青。
  “小王,这个事情,别太放心上。。。。。。。。都是年轻人,没必要这么计较的。。。。。。是不是?”刘院长看见王八的脸色,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我心里倒是无所谓,董玲和李行桓都谈婚论嫁了,这算个屁事啊。哦,刘院长肯定不知道董玲已经找了男朋友要结婚了。还以为董玲和王八是恋人。 才这么尴尬。
  我就有点没想通,李行桓死哪里去了。
  
  刘院长开车送赵一二的家人去长途车站。留了一辆车,带着我和王八去市内。
  车到了公寓楼下,王八都没说一句话。我心里鄙视,妈的,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现在女朋友都跟人家木已成舟,挽回不了,才晓得心疼。当一辈子光棍去吧!活该。
  我们进了公寓,屋里没人,我对王八说道:“她带方浊去看病去了。我们等她回来吧。”
  
  王八的身体在抖动。突然把客厅的一个装饰用的花瓶狠狠的砸到地上。
  以此同时,我身体发寒。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警惕。不是因为王八的突然暴怒,而是我能感觉到那个暗中注视我的人,又出现了。而且这次出现,并不仅仅是窥视我这么简单,而是有所动作,无形的动作。
王八开始狂躁起来,他面向我,对着我看着,我看见王八的眼眶,从白色渐渐的充血,变得红彤彤的,头发也在慢慢竖起。

诡道算术之算沙 10

  我看到王八的身后有个影子,躲在王八的背后,是的,我能感觉到是那个几次暗中注视我的人,但我看得不清楚。我“咦”了一声,想看得仔细点。可是王八不给我这个机会,他向我猛扑过来。
  把我压倒在地上,我的注意力在王八的背后的影子上,顾不上和王八打斗。我看不到那个影子,我想够起头,去看个仔细。可是眼前一阵发黑,随即鼻子酸痛。王八给我狠狠打了一拳。
  我鼻梁剧痛,满眼金星。对着王八喊道:“你发神经啊,放开我。”
  王八把我头发揪起,狠狠的往地上砸。嘴里喊着:“是不是你!是不是!妈的,你怎么不替我看好她!”
  王八的表现,不应该是这样啊。他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啊。
  我被王八揍得七荤八素。心里明白了一件事情。王八的性情大变,并不见得完全是赵一二和董玲的问题,他的狂怒,是被那个影子暗中挑拨的。
  “你给老子住手!”我对王八喊道:“王八,你忘了吗,催眠,催眠,催眠,催眠。。。。。。。”
  我一连喊了十几声“催眠“,王八才住手。
  王八站了起来,茫然的看着我。
  我对王八说道:“你这个苕,你自己都会催眠,你感觉不到吗。”
  王八把头抱住,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过了好久。再抬起头来,一脸的平静。
  王八站起来,对我说道:“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刚才把昨晚到现在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从看到师父的照片开始,我一直都是昏沉沉的,做事一点方寸都没有,就是想找人发火。”
  “你不是想找人发火,你是想把金仲给弄废掉,”我抹一下我的鼻子,手上全是血,“你还想把我也打得去医院。。。。。。。你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王八愣了好大一会,才说道:“是的。”
  “有个东西,一直在暗中。。。。。。。”我说道:“我感觉到了,方浊也知道。但是你不知道。”
  “你是说,”王八问道:“我被人催眠了。”
  “你不需要被人催眠很深。只需要挑拨你心中的愤怒就可以了。”我继续分析,“你现在心平气和的想想,我们一起回想,我们从谷城回来。。。。。。”
  “恩,我们从古城回来。”王八说道。
  “我们给赵先生守灵。”
  “恩,我们守灵。”
  “你师伯和金仲来给你师父吊唁。”
  “恩,他们见我师父最后一面。”王八点着头。
  “你会怎么做?”我慢慢问道。
  “我虽然会很恨大师兄整过我师父,但是师伯来看师父,也是惦记这同门之情,我会很礼貌的接待他,至于大师兄的事情,来日方长。”王八说得很冷静,这才是他一贯作风。
  “可是你昨晚,就只是想着要把金仲给废了。你老是想着师伯的两个徒弟,老是跟你师父作对,所以你要废了他们,对不对?”我问道。
  “一点都没错。”王八说道,“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你他妈的别再探知我的记忆,行不行?”
  我不说话了,把王八看着。剩下的事情,该王八自己去想了。
  
  王八接着我话头,“我昨晚把金仲给整差点废掉。若不是你阻止,金仲就完了。。。。。。。然后今天,我又想把你揍得进医院。。。。。。。。”
  我点点头。
  王八抬起头,对我问道:“他现在还在不在?”
  “走了,”我说道:“我其实一直都没看到他。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怕我!”王八补充了一句:“他怕我对付他,所以尽可能的让我把身边的帮手都废掉。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把握对付我。”
  “他为什么怕你?”我补充一句。
  王八瞪着眼睛,咬住下嘴唇。我看见他的眼睛又开始变得清澈,“师父不是被混混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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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13 04: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算沙 11

  门锁在响。我对着王八苦笑。我倒是想看看王八怎么面对已经属于他人的董玲。
  董玲和方浊进了门。看见我们在,冷冷问了句:“赵先生的骨灰送回去了?”
  王八说道:“是的。”
  董玲说道:“什么时候,我去西坪拜拜他。”
  方浊的精神好了很多,拉着王八和我,要我们带她去玩。
  “她就是扁桃体发炎,输几天液就没事。”董玲说道:“我去做饭。”
  “还做什么饭。”王八顿了顿,对董玲说道,“你男朋友呢?”
  董玲本来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
  我把方浊一拉,“走,我们看看你王师兄的宝贝去。”
  
  我带着方浊到王八的卧室,去翻他以前珍藏的那些水货法器,这些东西,如今在我和王八看来,都一文不值了。想当初,王八可是把他们当宝贝。
  方浊看见这些东西了,一点都不感冒,估计她从小就见多了去了。方浊要去客厅,“我看看王师兄跟姐姐说什么话?”
  我把方浊拉住,“你个小孩子,听大人讲话干嘛。”
  方浊说道:“不好玩,老是呆在屋里。”
  我灵机一动,把赵一二留给我的沙漏给拿出来,“给你变个戏法。”
  我把沙漏拿在手上,用力甩了甩,里面的水和沙均匀的混合。我把沙漏平放在手心,“你看好。。。。。。。”
  沙漏两边的瓶子里沙和水,快速的分离,几秒钟,一半就全是沙砾,一半全是水。互不干涉。
  “这算什么戏法啊。”方浊不情愿的说道,沙漏里的水和沙砾立马交换方位,快得我都没看清。
  我不禁好笑,在方浊面前耍这个把戏,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么。我昨晚想了好久,才想出控制沙漏里面沙砾的办法,想通也不难,就是算到多少,沙砾就能走多少。可是在方浊面前,实在是雕虫小技。
  我对方浊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我天生就会啊。”方浊说道:“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也会吗?”
  “你再试一次。”
  沙漏的沙砾和水就飞快的交换方位。
  这次我看明白了。方浊能在极度短暂的时间内,把沙砾一颗一颗地搬动,是的,一颗一颗的搬。只是时间太快。她能在一瞬间搬动五万九千零四十九颗沙砾,这就是沙漏里所有沙砾的总数。
  我问道:“你知道你刚才搬了多少颗沙子吗?”
  方浊摇摇头,“我只知道搬,不知道多少颗。”
  我想了想,看来真的只有我来学这个算术。赵一二数不出来沙砾,王八当然也一样。方浊也不能。但是我能数出来。
  我刚拿到沙漏的时候,就知道瓶子里的沙砾数量,并且还有三十四钱三厘的水。
  
  我把沙漏拿在手上翻转。不停的想着里面沙砾的流动,想了一会,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干嘛不去算水的流动呢。
  方浊竟然没闹了。我也没在意。
  忽然听到方浊说道:“徐哥,你的手。。。。。。。”
  “怎么?”我问道。
  “你的手看不见了。”方浊说道。
  我看着我把玩沙漏的手,模模糊糊。我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闭上左眼,果然我的手臂都无影无踪。我再睁开左眼,闭上右眼,手臂看得清清楚楚。
  方浊吃惊的把我看着,惊讶的说道:“我师父都不会。。。。。。”
  
  我把沙漏放进怀里。
  
  王八在外面喊道:“疯子,我和董玲出去了。厨房里有菜,你自己做点饭吃。”
  方浊连忙喊道:“我跟你们出去。”
  “你去干嘛。”我拉住方浊,“老实呆着。”
  
  到了晚上王八和董玲都没回来,我琢磨着,王八肯定是坚持董玲在医院休养几天,王八也留在医院了。
  我心里也郁闷,王八也是个贱货,好好的当人家男朋友不乐意,当个垫包(宜昌方言:背黑锅)的包哥倒是蛮勤快。
  我想着王八的董玲最少两天是不会回来。让我一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小丫头,实在是为难。不禁叫苦。还好,方浊没我想的那么不懂事,天天自己知道去楼下不远的诊所输液,还知道找我要钱,带盒饭回来吃。
  
  我每日里,什么都不做,除了睡,就是看着沙漏,不停的数沙砾的颗数,计算水和沙砾交换了几钱几厘。连白天黑夜都分不出来。好像随时都白天,又好像随时都是黑夜。

诡道算术之算沙 12

  王八和董玲在第四天中午回来了。
  董玲样子还好。精神状况还不错。还做了顿饭,四个人吃了。
  
  吃完饭,王八对我说,“疯子,我们去个地方。”
  我丢了碗筷,跟着王八出了门。
  走到街上。我问王八,“去那里。”
  “看守所。”王八说道:“我要去见见那两个混混。”
  “你都打听好了?”
  “恩。”王八哼了一声。
  
  看守所在郊外,我和王八到了看守所门口。王八从身上掏了张卡片,递给门房。
  一时没有回应,两人等着,王八对我说道:“疯子,师父的死,我觉得和董玲有点牵连。”
  “你为什么这么想。”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记不记得,刘院长和陈阿姨说师父出事的那天的事情。”
  我想了半天,“就是说赵先生喝醉了,晚上出去,在酒吧里打架,等他们去的时候,已经迟了。”
  “还有个事情。你没想起来。”
  “什么事情?”
  “他们说我师父出事的那天,就董玲去他们家吃午饭的。”王八说道。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当时刘院长夫妇还相互看了一眼。我还还在纳闷。我想了想,连忙说道:“董玲就是那天去找刘院长帮忙的。”
  “是的。”王八说道:“董玲就是专门去找刘院长,帮他安排做手术。她找刘院长最合适。”
  我一想也是,我若是董玲,也会去找刘院长。刚好不是身边特别熟悉的人,但是又有不错的交情,而且刘院长又是医院的院长,随便打个招呼就行。
  “董玲明明要结婚,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王八,这个问题我想不通。
  “董玲说了,他和他的未婚夫,就是那个李行桓,本来是准备年前就结婚的。可是李行桓的舅舅在成都接了个大工程,必须要李行桓去打理。所以婚事推迟了。李行桓十天前去了成都。”
  我心里一凛,把王八看着。王八的脸色很沉重。
  “你的意思是,董玲去找刘院长帮忙。。。。。。”我说道:“赵先生出事,和这个有关?而且董玲怀的小孩。。。。。。”
  王八说道:“董玲只说这么多,其他的我问不出来。。。。。。。等会出来了,我去那个酒吧转转,你回去问董玲。”
  “你问不出来,我更问不出来。。。。。。。”我猛地理解了王八的用意,“我不能这么做!我做不到的。”
  王八说道:“那你就看着我师父死的不明不白。。。。。。。”
  我说不出话来,我没想到王八竟然会让我去做这种事情。我不停的摇头。
  
  正在犹豫,一个中年的狱警开了铁门。连忙拉着王八的手握手,“王所长,你好,你好。”然后把那张工作证恭敬的还给王八。
  王八礼貌的说道:“我要见的人,你安排一下。。。。。。不为难吧。”
  “不为难。”狱警说道:“这算什么事啊。”
  
  我和王八跟着这个干部模样的狱警走进羁押所。
  到了一个号子,狱警用手指了指房间里面,对着王八说道:“我回避一下。”
  “不用。”王八说道:“我就是看看。”
  
  我和王八凑到铁门的栅栏口,往里面看去,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颓靡的坐在里面的。
  “我专门把他们关在这里。”狱警说道:“刚从别的号子转过来的。你也方便些。”
  王八点头笑了笑,当是领情。
  
  里面的小伙子看到我们了,突然就站起来。对着我们喊道:“你看什么看,你师父就是我们打死的,妈的比的这么不经打。。。。。。”
  我和王八同时呆住。
  我现在感到那个无形的人影又出现了,而且这次,他的能量比前几次要来的更加猛烈。我能感觉得很清晰,我看着那个小伙子扭曲的脸,可是眼眶中的瞳孔,几乎近于苍白的灰色。
  那小伙子冲到窗子栅栏口,对着我狂叫道:“老子没满十八岁,根本不用抵命!”
  我看见小伙子的身后,一个影子晃了一下,霎时消失。
  我退后了一步。影子,这个影子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绝对和赵一二的死有关系。
  
  王八却往前走了一步,用手抓住那小混混的耳朵,狠狠的扯到窗口上,慢慢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个混混好像忽然醒悟,慌乱的喊道:“我那里知道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那个老家伙就打死的,我告诉你,就是我。。。。。。。”
  王八对我招了招手,“我们走吧。”
  我感到王八身上的杀气。对着王八说道:“能不能不这么做,他们已经被关起来了。”
  王八不理会我,自行先走了。
  我回头看向号子里面。
  那两个小混混已经都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赵一二的身形,静静的站在号子里,满脸血污。
  两个小混混突然捂着肚子,满头大汗,我看见王八御的鬼魂,正在慢条斯理的抽他们的肠子。慢慢捋,一截一截的掐。他们已经在地上打滚了,可是看到赵一二的幻影,又吓得尖叫起来。叫声在羁押所里久久不散。
  
  我跑到门口,才追上王八。王八正在和看守所的那个狱警握手告别。
  我对着王八喊道:“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这么做有必要吗。”
  王八看了看我,不说话。我知道他心里恨。就算是知道弄死赵一二的另有其人,他还是忍不住要惩治那两个混混。
  还有,王八在传递一个信息:他要报复!
  
  王八和我在东山大道上分了手,他看着我,眼神热切。
  我摆了摆手,“好的!我去!”
  
  我慢慢的向寓所走去,走得很慢,让我去探知董玲的心思,这个对我来说太困难,我还从没有这么有计划的去做这个事情。更何况董玲现在的处境。我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
  
  我走到门口,正要敲门,门突然打开,是方浊要出去,到楼下去输液。
  我叮嘱方浊,走路注意车。然后进了公寓。
  董玲正在织毛衣,估计是给李行桓织的。董玲看见我了,对我问道:“王哥呢?”
  我慢慢坐到她对面,点了一支烟。
  
  我这个人其实不是很会说话,到了这种境地,我也只能开门见山,“王八说,他想知道赵先生,那天的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问?”董玲扔了手上的毛衣,一只手抱住自己另一只胳膊,另一手飞快的在眼睛上擦了一下。然后捂着嘴巴。
  
  我不说话,等着董玲。我看见的董玲的胸口起伏的厉害,知道她激动的很。我不能去探知她的记忆,我还是听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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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13 04: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算沙 14

  董玲说道:“那天中午,我去找刘院长。。。我只给策策的妈妈说了。我不知道赵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赵先生为什么要去**酒吧找他。。”
  “他是谁?”我问道。
  “就是。。。”董玲点了点头,眼睛往腹部看了一下。
  “赵先生又怎么会被。。。”他紧追不舍的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也许听说过。”董玲说道:“叫麻哥。”
  我知道董玲说的是谁了,没想到赵一二会死在黑社会头子的手上。真是太不值得。
  “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的?”
  董玲说道,“我一个人呆着,除了喝酒,能干什么。那天碰见了一个人,是王哥和我当初认识的,帮他打过官司。他请我一起喝酒。。。”
  “你就认识了麻哥?”我问道。
  董玲点点头,“是的,他带我去见麻哥,我看他第一眼很讨厌,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和他。。。”
  “是不是你喝酒下了药?”我问道。
  “没有。”董玲摇摇头,我进去后就没喝酒,什么都没喝。
  
  我的手无意识地伸进裤兜,捏住了那个沙漏。五万九千零四十九颗沙砾有七千零三十一颗跟三厘水相互交换。
  我看到了董玲的另一记忆:她当然没有喝酒。因为他一进去,就被摁在沙发上。是那个麻哥。
  我心里揪了一下。
  
  ——董玲在我面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平时看见麻哥这样的人都躲着走。可是,也许我真的喝醉了。”
  我看到却是董玲被压住,嘴里不停地咒骂。。。麻哥得逞了。
  ——“我是不是很贱,随便就和人上床。王哥肯定看不起我了。”
  我看到董玲在包房里收拾好衣服,对着麻哥喊道:“我要去告你。你等着去坐牢吧!”那个麻哥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
  ——“你说的对,我不该喝酒,不然也不会头脑发热地跟别人上床。”
  我看到董玲在发了疯地拨电话,可是那个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二次,还要去找他,我想我是疯了。”
  我看到董玲在麻哥蠕动的时候,手从身边的坤包,拿出把水果刀。没用,水果刀被轻易的扔到一边,董玲瞪着眼睛骂道:“你去死。。。你去死。。。”
  ——“无所谓了”董玲在我面前苦笑一下,“反正王哥也不要我了,和谁都不一样。”
  我把头捧起来。使劲的揪着头发,王八,你这个混蛋!麻哥。。。麻哥。。。。
  ——董玲说道:“我是自愿的,谁也不怪。“
  “你是自愿的,你谁也怪不了。”我看见一个身影站在衣衫不整的董玲前面,说着这句话。这种声音很柔和,很悦耳,声音直入人的内心。
  ——董玲说道:“也许我喜欢麻哥这样的人。”
  
  “你喜欢麻哥,你是愿意的。”那个影子!是的,就是那个影子,可我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但我知道,董玲的记忆被掩盖了。幸好被掩盖了,我甚至庆幸的想到这节。
  
  我对董玲问道:“你和麻哥在一起的时候,见过什么行为古怪的人没有?”
  董玲想了想,“没有,不就都是他的跟班吗。”
  “没人对你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董玲警觉起来,用手指尖按着自己太阳穴,董玲突然哭起来:“我怎么会和那种人在一起。。。我的头好疼。。。我看见他就恶心。。。”
  
  “没事,”我站起来,对着董玲说道:“你又不是小孩,喜欢和谁在一起,都是正常的。”
  董玲突然抬头,“不对,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头,我常做噩梦。梦见。。。”
  “做梦而已。”我安慰董玲:“我经常做梦被人拿着刀子砍呢。”
  董玲把我看着,眼神迷茫。
  “你休息吧,别老是打毛衣。”我说道:“我出去了。”
  
  我走出门,拳头捏的紧紧的。骨节科科作响。

诡道算术之算沙 15

  我打车到了**酒吧。
  王八刚好从酒吧里出来。王八看见我了,飞快的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疯子,我查到了,那两个小混混的老大,叫麻哥。”
  “麻你妈的比!”我一拳把王八打倒在地上,狠狠的用脚踢他。
  “你疯啦。”王八在地上把头护着。
  我不停地踢王八的背心,“当你娘 的神棍、当你娘 的术士、当你娘 的道士。。。”
  
  我踢了王八好几分钟,才有旁人把我给制止。王八站起来解围:“没事,没事,他是我朋友。我们是开玩笑的。”
  王八拉着发泄完怒气的我,走到时代广场的门口坐下。我掏出烟点上。
  王八的脸,被我用脚踹了几下,腮帮子肿的高高的。一只眼睛眯着,眼皮跟金鱼一样。王八嘴里嗤嗤的吸着气,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叼着烟说道:“你想知道?”
  
  时代广场前正在搞促销活动,搭了个台子。几个二球少年正在表演自行车的杂耍。
  
  。。。。。。
  
  王八的脸肿的厉害,我看不出他的脸色。王八闷着声音的说道:“我还有两个个问题没想明白。”
  “第一,赵先生这么会知道这么清楚?是不是?”我把沙漏从怀里掏出来,“他在最后的日子,勘透了算沙。
  我把沙漏拈在手上,里面的沙砾和水各自分到两边,但是沙砾这边留了一个水泡,水这边留了三千五百四十四颗沙砾。
  王八在地上画了八卦。
  我说道:“竖起来,太极是圆球,不是圆圈。”
  王八闭着眼睛冥想,嘴里说道:“鱼嘴就只有一个了。”
  “从来就只有一个。”
  “你做到了,阴阳平衡。”
  我点点头,“这就是算沙。”
  “还有件事情?”王八说道,“不过我已经想明白了,策策。”
  “是的。”我说道:“董玲想背着他未婚夫堕胎,赵先生想到了他当年的事情。所以,他去酒吧找麻哥的麻烦。”
  
  王八比我想的要冷静,说道:“我们回去吧。”
  我和王八在路上走着。王八在努力保持镇静,但是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对王八说道:“回去了别乱说话。别让她想起来。”
  “你当我是苕么?”王八站住,回头对我说道。
  我眼睛看着王八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没错,你就是个苕。”

诡道算术之算沙 16

  我很担心王八回到寓所,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这两天的表现,让我我很不放心,王八在看守所,没有收到蛊惑,仍旧下了狠手。
  我怕他自己本身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在董玲面前瞎说一气。
  幸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王八走在路上,还知道买了一些熟食回去。到了寓所,董玲在做晚饭。见王八买了菜回来,说道:“我正在发愁菜不够,有疯子这种大肚汉。。。。。。。”
  董玲的心情还不错。也许心里难受的事情说出来了,心里顺畅了吧,虽然这是个假的记忆,也足够纠缠着她的内心。
  吃饭的时候,我故意说些笑话,把气氛弄得轻松点。董玲和方浊笑个不停。王八却老是板着个脸。
  吃晚饭,董玲收拾碗筷的时候,王八拦住,自己来做。
  我和方浊在沙发上看电视。方浊非要看《天线宝宝》,我看得要崩溃,抢了遥控器过来,换到《中华小当家》,可是我那里争得过方浊,她根本就不需要遥控器,就把台给换回去。
  我看不成电视,扭头看见董玲走到卧室里面,拿了些东西出来,交给王八,是几条领带和两件熨得整齐的衬衣。
  “你一直住在这里?”王八走进卧室,把衣物接下。
  “是啊,不过下个月就到期,不续租了。”董玲笑了笑,“下个月李行桓就回来了,我搬去他家,我们打算明年五一结婚。”
  我把头转向电视机,和方浊一样,看着《天线宝宝》,可是耳朵仔细的听着王八和董玲的对话。我实在是害怕,王八在董玲面前提起什么。还好王八说的话,让我很放心,“你们办喜事的时候,也许我不在。要是我真的来不了,我就让疯子替我来。”
  “你忙你的。用不着这么挂心。”董玲轻轻说道。
  “他,对你好吗?”王八问道。
  “一直都很好,”董玲嘴抿了一下,“他认识我,比你认识我还要早。也难得他这几年,一直没找别人。所以,我当时想了,就是他了吧。”
  “他知道吗?”王八这个狗日的果然说话不知道哈数(宜昌方言:分寸)了,开始瞎问。
  董玲朝我的方向看过来,我故意把《天线宝宝》看的津津有味,一动不动。
  “这是我自己喝醉了,自找的。我会跟他说清楚。”董玲说道。
  “别跟他说。”王八劝道。
  我现在真的害怕王八冲动起来,告诉董玲,她不是和别人发生了壹夜情,而是被人强暴。董玲那里能接受这个事实。我现在反而感激那个催眠董玲的神秘人来。
  
  “这间屋子,反正是要退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走,这些东西,今天就收拾好了,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王八不没有做声。我忍不住回头看去,果然董玲在房间里把一些物事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这是你当初要买的司南,你在古玩街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董玲把那个水货玩意放到床上,“还是我运气好,替你找到了。”
  ——我看见董玲在古玩街一家一家的问,每天都去问,问了一个多月,才在电信大门一个地摊上买了这个水货司南。
  王八用手把司南拿在手里,用拇指轻轻的在司南的盘子上滑动。
  董玲又拿了串木珠子出来,“这是我当年睡觉压床,你去沙市和你父母过年,替我在章华寺买回来的。我问你开光没有,你都不会哄我开心一下。”
  “开光那里这么容易,说开就开。”王八说道:“我再去找个能人,帮你把它开光了吧。”
  “算了。”董玲无谓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在乎的。不过你当时给我带回来,我倒是开心了很长一阵子。”
  “我也没送你过什么东西,”王八低声说道,“你还把它留着啊。”
  “不是啊,你还给我买过一件衣服。”董玲说道。
  “真的吗,我可不记得了。”王八摸了摸脑袋。
  “那天我们从法院出来,走在路上,下了雨,我身上淋湿了,你帮我在街边的一个服装店买了一件衬衣。”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王八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
  “你呀,买了件男式的衬衣。。。。。。”董玲笑起来:“那是间男装店。”
  “哈哈,”王八拍了拍脑袋,干笑道:“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个屁!我坐在沙发上心里骂着王八,你这个蠢货,董玲在你面前把这些东西一件件的摆给你看,每样东西都是一段记忆。
  这说明董玲,还是惦记着王八。
  可是王八这个蠢货,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涵义。就这么傻里傻气的看着董玲把东西一件件的放到床上。
  没机会了,你这个苕,当一辈子光棍去吧。我恨不得把王八踢上几脚。。。。。。。
  
  董玲把所有以前的东西都摆了出来,有的董玲自己留下了,大部分还给了王八,还有一些,扔进垃圾桶。
  
  晚上我和王八挤着睡沙发。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睡到半夜被电视机的嘈杂声吵醒,看见电视都是雪花。另一张沙发的上是空的。王八没睡觉,正站在凉台上。我走上凉台。看见王八的胳膊搭在凉台的栏杆上,眼睛看着远处的气象台的气象塔。
  “明天是晴天呢。”我对王八说道。气象塔的那个圆球是白色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学了道法,能保护身边的人。”王八说道:“可是现在看来,我学了也没有用。”
  我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王八。
  “疯子,你说我们辛辛苦苦的去玉真宫,为了什么?”王八说道:“师父还是死了。”
  我拍了拍王八的背心,叹了口气。
  “我救不了浮萍,也救不了那个小女孩,所以我想学道,”王八眼睛在拼命的眨,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现在我有本事了,也保护不了董玲。”
  我说不出什么话来劝解王八。就只能拿了烟来,和王八两个人狠命的抽着。
  
  “疯子,”王八换了话题:“你说师父在死前,堪透了算沙?”
  “是的。”我把那本没有封面的《黑暗传》拿出来,“这几天来,我每天都在看,里面是赵先生的日记,不是每天都写,时间不定的。一直写到他死前一个星期。他最后写的日记,就是写的算沙,他的日记提示我,沙漏其实就是个太一。”
  “师父想了十几年,到最后临死前才想到的东西,你几天就弄懂了。”王八说道:“也许诡道本就不该是我和师父这种人进来的。”
  “我好像天生就能数出沙砾,你还记得吗,当年在学校,我一眼就能数出操场上有多少人。我们打赌赢了好多饭票的。是你告诉我,可以用这个办法算沙,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有这么大的用处。”
  王八好像没听见我的话,嘴里念叨着:“凡人入诡道。。。。。。凡人入诡道。。。。。。。。也许金仲是对的。师父也改变不了。”
  我想起诡道两房,金旋子和赵一二,甚至楚大,都没有什么好结局。又岂是专门针对凡人的。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了。
  安静了很久。
  
  王八突然对我说道:“明天我就要去找那个麻哥。”
  “他不是姓熊吗?”我问道。
  “不是,”王八掏出手中的电话,“我刚才把他的底细都问清楚了,他块头大,外号是狗熊,其实他姓麻。他最大的生意就是在舞厅和酒吧卖麻果,所以他不让人叫他麻哥。”
  “你准备好了吗?”我问道。
  王八点点头,“我找了几个帮手,明晚就去找他。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天行楼的客房。”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你说我会怎么对付他。。。”王八把脸对着我,我看见他的眼眶又变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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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3-2013 06: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算沙 17

  我看着王八略微扭曲的面孔。心里不免紧张。不知道王八到底打算怎么去找那个麻哥的麻烦。我也懒得问,王八做事情越来越想赵一二当初,心里都算计好了。却不会吐露半分口风。
  王八对我说道:“算沙的用术你都会了,五种算术,你都学齐了。。。。。。。我都只会三门。”
  “你学那么多干嘛。”我说道:“诡道本就不是我们进的门派,把董玲和赵先生的事情解决了,你也别回北京了。大家还是跟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过本分的日子。你别辜负董玲了,现在还来得及。你非要等着她嫁人了,才去后悔吗。”
  王八想了一会,说道:“给他们报仇了再说吧。”
  “报仇?”我问道:“你不打算找到他们后报警?”
  王八的脑袋 神经质的偏了偏,“找到他们再说。”
  
  我和王八睡得很晚,睡到第二天中午,董玲把饭菜做好了,叫方浊叫醒我们吃饭。吃过饭,董玲带方浊出去输液。王八在闭目养神。我看电视看得无聊,就躺在沙发上继续睡觉。
  晚上董玲又带着方浊去看电影。
  王八说道:“晚上注意点。路上小心。”
  我安慰王八,“有方浊在,你担心个什么。”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王八身上的电话响了。王八快速把电话拿起。对着电话说起来:
  “身手要好。。。人不要多。。。七八个就够了。。。别带枪。。。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记住,便服,穿便服。。。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你已经很帮忙了。。。以后多得是机会合作。。。我欠你一个人情。。。话别这么说。。。以后还要常打交道的。。。老是说这个就生分了。。。恩。。。我一个小时后,在博物馆门口等你们。”
  
  “是谁?”我知道王八不会告诉我,但我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问这些干嘛。”果然王八说道:“其实我也没见过这个人。”
  十一点差一刻,我和王八出门,王八嘴里念叨着:“两个丫头,还不死回来,都几点了。”
  “你现在知道担心了?”我冷冷说道:“你早干嘛去了。”
  王八被我说得无言以对。
  我换了口气说道:“方浊连少都符都搬得动,你还怕她们出事啊。”
  王八想了想,说道:“也是。我们走吧。”
  
  我和王八到博物馆门口的时候,有两辆车停在路边。一辆是本田的轿车,一辆是金杯的面包车。本田是军牌。
  我们走到车跟前,本田的车门打开了,一个军服整齐的武警军官,走出来。向王八伸出手,“王所长,我都安排好了,我领导。。。。。。”
  王八把他的手握住,示意他不用再说。
  “人都在那辆车上,都是平时尖子。身手你放心。”
  “谢谢,谢谢。”王八说道。
  “保密方面,你也放心,有什么麻烦也不会说认识你。”那军官轻蔑地说道:“再说也出不了什么麻烦。领导在公安局那边也打了招呼了。”
  
  王八脸色沉了一下。
  那军官连忙改口,“绝对没提到你。出了任何事情,都是由我们来扛。你没出现过。”
  
  那军官对着金杯面包车说道:“你们听见没有?”
  面包车的司机就说:“指导员,你在说什么啊,今晚我们去喝酒,可别给政委打小报告啊。”
  “恩。那好”军官说道:“喝醉了,可别闹事,千万别败坏我们的形象。”
  
  军官说完,对着王八敬了礼,开车走了。
  我和王八上了面包车。里面七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年轻军人。虽然穿着便服,但坐姿都是笔挺的。
  “领导,从现在开始,我们听你指挥。”其中的一个人说道。
  “现在去天行楼。”王八开始发布命令。
  
  天行楼不是个正规的酒店,下面三层是舞厅和KTV包房,上面是客房。
  我们一行人,进门走到吧台。大厅的经理迎上来,一个武警说道:“我们有朋友定了包房的,我们知道地方。”
  大厅经理一看都是几个高大健壮的年轻人,也不敢多问。
  我们进了电梯,王八按了五楼。
  到了三楼,电梯停了,有人要进来。一个武警把手一伸,“超载了。等下趟。”
  电梯到了五楼。
  王八说道:“拉闸。”
  一个武警,就飞快的跑到消防楼梯那边。
  王八挨着数着客房的门牌。
  走到一个门口,站住不动。一行人,就把门给围住。
  甬道的灯光突然就暗了。
  两个武警同事对着门踹去。门塌了。屋内也一片黑暗,其他的五个人,飞快的冲进去。
  听见里面喊了两声,“干什么?你们什么人?”
  随即惨叫几声,房间里旋即安静。
  我和王八走了进去。王八拿起一个手电筒,在房间里慢慢的照着。我看见有三个混混,已经被武警揍得趴在地上,武警都气定神闲的站着。三个混混中,有两个胳膊已经被扭断,呈现怪异的扭曲姿势,撇在身后。还有一个被武警用脚踩在地上。他的手上还在没方向地挥舞一把匕首。王八用电筒照着那个匕首。
  一个武警无声无息的走上来,夺过匕首,狠狠的把那只手掌,钉在地毯上。
  那个混混“啊——”的声音刚发出,踩在他头上的武警,用脚狠狠的跺了一下。声音立马消失。
  屋里所有人都慢慢适应的黑暗,毕竟这是城市,即便没有灯光,还勉强能看见的。
  我看到了房间的床上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刚才已经吓傻了,现在才回过神来,开始发出尖叫。一个武警冲上去,用枕头把那女子的嘴巴捂住。
  “嘘——”王八伸了个食指在嘴唇前。

诡道算术之算沙 18

  这下,连胳膊被拧断的两个混混都不敢呻吟了。只是丝丝地吐着气。
  
  王八慢慢走到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前面,“麻哥?”
  “你是谁?***派出所的?我不认识你,你们所长我认识。这地方你来错了。”
  王八招了招手,一个武警在麻哥的床头摸索两下,抓了一把麻果,递给王八。
  麻哥说道:“你是局里的人?”
  王八把手一张,麻果都掉在地上,“我不是来抓你的。我也不是警察。”
  “你是***(宜昌的一个大混混,我就避讳不说名字了)的人,他想错了,我没叫人砍他。我说话算数,绝不是我。”麻哥非常镇定的说道:“听说是重庆的两个人,过界的,做了事,拿钱就跑了。我发誓不是我找的人。”
  王八还是死死盯着麻哥看着。
  麻哥说话的口气越来越软,“我得罪过你吗,你是哪里混的兄弟?”
  
  王八说道:“你的那个狠人,没提醒过你,这几天要躲起来吗?”
  “她整天神神叨叨的,老子懒得信她的。”麻哥说道:“你到底什么来路?”
  
  王八把手中的电筒直直地照在麻哥的脸上,“你还记得你的两个手下,在**酒吧打死的那个人吗?”
  我看见麻哥的一脸的横肉在慢慢抽动,他的牙齿在科科的作响,“真的。。。。。。有你这号人?”
  王八把麻哥的脸拍了怕,“怕了?”
  “我怕什么?”麻哥说道:“那个老家伙又不是我弄死的。”
  “可我师父,那天晚上,是来找你的。”王八把脸凑近麻哥。
  
  麻哥说道:“你师父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
  “我知道,”往轻轻说道:“我师父是你养的那个狠人弄死的。。。。。。我今天来,不是跟你算这个帐。”
  
  “那个女的。。。。。。。”麻哥脸上开始冒汗,油光光的。
  “你儿总算是想起来了。”王八用手抽了麻哥一嘴巴。
  麻哥喊道:“你。。。。。。。”他的身体刚动,一旁的武警就冲了上来,把麻哥的胳膊扣起来。
  
  王八突然就狂躁起来,用拳头不停的揍麻哥的鼻子。
  我喊道:“王八。。。。。。王八。。。。。。。你在干什么,住手啊,你准备把他打死啊!”
  
  王八不理会我,仍旧打着。
  我冲上去,抱住王八,“我们还有正事没做呢。”
  
  
  “不管了!”王八把我一下子推开,“老子先跟他算账,再找那个人!”
  王八对着麻哥喊道:“你搞的那个女人,知不知道是谁?”
  “不就是个女人吗?”麻哥满脸的鲜血,张嘴喊着,门牙也掉了,“我给你找几个赔你。。。。。。。。”
  
  王八退了开来,指着麻哥轻声说道:“她是我妹妹。。。。。。。”
  麻哥不说话了,身体在发抖。
  他终于知道厉害了。
  
  屋子里又开始沉默。
  那个手掌被钉在地上的混混醒转过来,开始大声的呻吟。王八用脚狠狠地踢了他脑袋一脚,“给老子住嘴。”
  
  屋外来了个保安,对着我们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武警把保安拉进来,“给我老实呆着。”
  保安看到屋内的情形,也吓得说道:“跟我没关系。”
  
  王八冷静了些,对武警说道:“把他摁好。”
  武警把床上的女人推到墙角,指着她,示意不准出声。
  武警用麻哥的皮带把麻哥的手捆起来。
  
  麻哥喊道:“你想怎么样,我不会告诉你弄死你师父的人在那里的!”
  王八轻蔑地说道:“我问过你,他在那里吗?”
  
  我看见麻哥的身体抖了一下,我也一样。
  王八说得很冷酷。他到底要干什么。
  
  几个武警很会擒拿格斗的招数,很快把麻哥的四肢的关节扭脱臼。
  麻哥被制服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王八弯下腰,走到那个手被钉住的个混混身边,把匕首抽起来。
  麻哥喊道:“你敢,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八扭头对我笑了笑:“他在跟我讲法律呢。”
  
  我看着王八的模样,心里凉飕飕的。王八不再是那个兢兢业业的律师了,恪尽职守的律师了,他已经不再相信法律。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能看着 王八。
  王八把玩着手上的匕首,轻轻抹去血迹,低着头说道:“你知不知道商朝的时候,我们的老祖先是怎么占卜的啊。。。。。。。烧乌龟壳子,烧出来的痕迹,就是想要得到的答案。”
  麻哥的身体在抖个不停。
  而我的恐赫,一点都不下于麻哥。
  “你放心,我不烧你。我再告诉你,那时候,西域的方法和中原不太一样,他们是用你另外一个方法。。。。。。”王八继续冷冷的说道:“妈的,我跟你讲这些干嘛,你这种人,估计也没读过书。”
  我看着王八,心里冷到冰点。
  王八说的是。。。。。。。
  “那种方法,失传很久了,可是我们门派一直保留下来,但是我师父教过我。他说,懂得就行,不要我用。我师父,就是那个被你手下打死的那个老家伙,你在我面前说他是老家伙。现在那个老家伙的徒弟来找你了。”
  “你师父不是我弄死的!”麻哥在求王八了。
  “我知道啊,你那里有这个本事。”王八用匕首在麻哥的肚皮上开始比划,“我要用我师父教我的方法,找出害死我师父的那个人。”
  王八开始在麻哥的肚皮上,轻轻的划起来。
  “啊——”麻哥和我同时叫起来。
  王八在麻哥的肚皮上,用匕首轻轻的划破皮肤,化出一个太一。这个太一就在麻哥的腹部右上部,血珠从割破的皮肤渗出来,在麻哥肥胖的肚腩上,看着诡异又恐怖。
  我喊道:“王八,你要是这么做了,跟韩天师、罗掰掰、楚大有什么区别?”
  王八对着我凄然的笑了笑,“我他妈的不在乎了。”
  我知道王八要干什么了。
  割肝。
  古时候西域的一种占卜方法,一直没在中土出现。可是诡道却把这个诡异的法术给容纳进来。现在王八,要用它对付麻哥了。
  知道什么是割肝吗。就是把活人的肝脏拿出来,用刀切开,看鲜活的肝脏,被切开后呈现的形状,以此看到占卜的结果。而且要在人死之前做到,人若是死了,就不准了。
  这是人类最古老的占卜术,两河流域文明发源的时候,就有了。现在王八要用这个法术来对付麻哥,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打算从麻哥嘴里问出那个人的下落。他要割肝。
  我看着王八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觉得他和楚大越来越像,越来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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