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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0-2009 02: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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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这段时间,宋明畅通过电视、报纸等新闻媒体,一直关心着案情的发展,开始一段时间,还能看到一些报道,似乎警方并未相信他制造的假现场,不认为这是一起入室盗窃并杀人的案子,而怀疑是被害者的熟人做的案,理由是门和窗没有被破坏的迹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案子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不但警方再没有上门来调查,关于这个案子的报道也看不到了。
对于警方弄错侦察方向,他暗暗庆幸。而他担心的女鬼做怪的恐怖事情,也没有再发生。
也许这个案子真会成为一起悬案吧?
但是,就在他渐渐放松警惕心后,更加恐怖的事情忽然又发生了!
这是案发一个月后的一天,妻子被单位安排到外地学习去了,家里只有他和儿子两个人,这天晚上,他进卫生间解手,发现洗面台上方的镜子上面,有一行鲜红的字:
去自首!否则你的全家将在一个月后全部死去!
看见这样恐怖的句子,他的脸色吓得惨白!怪叫一声,夺门而出,逃到了客厅里!
他的怪叫声惊醒了儿子,儿子光着脚丫跑到客厅来,看着惊魂未定的爸爸问道:“爸爸,我刚才听见你在叫,你怎么了?”
“没……我没叫。你快回屋去睡觉!”
“不,爸爸你叫了,我听见了!”
“真的没有叫,你这孩子!”
但儿子不信,非要问是什么事情。他只得撒谎说,自已刚才进卫生间时,不小心滑了一下,差点摔倒了。
儿子将信将疑,跑进卫生间去查看。他大吃一惊,慌忙追进去,要拉儿子出来。但儿子已经看见了玻璃上面的红字!
“爸爸,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是你写的吗?”
“……你别多问,快回自己屋去睡!”
“自……爸爸,你给念嘛,后面的字我不认识!”
他心里一突,幸好儿子不认识那个首字!否则他要是出去乱讲给人听,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是……我乱写的,你多问什么!”一边呵斥儿子,一边用毛巾拭去了镜子上面的字迹。
“爸爸用我的水彩笔写上去的吗?”
“不是,爸爸是……是用你妈妈的口红写上去的。”这话倒没撒谎,他洗毛巾时,确实发现这些字不是用颜色写的,而有点象是口红写的。
儿子终于被哄回屋里睡了,但因为美梦被惊醒,很不高兴,撒娇要跟爸爸睡。
他心里也正恐惧着,也不敢独自睡觉,于是答应了儿子。
睡前他特意去检查了一下大门。
门关着。
他心里更加恐怖,这只能说明,写那些字的不是一个生人……
天啦,她的鬼魂终于又出现了!
看来,她一直没有放过我,前段时间,鬼魂之所以没有出现,只是在耐心地等待警方将我抓住。现在,她对警方显然失望了,所以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想到对方的鬼魂已经进了家里,也许此时还站在屋里看着他,他只觉头皮发麻。
但为了不引起儿子的怀疑,他还是将屋里灯关上了。
儿子很快又进入了梦乡,他却一直不敢入睡,睁着眼睛,竖起耳朵,一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样子。
这一晚,他在极度不安中终于平安地度过。
第二天,他送儿子去幼儿园后,忐忑不安地去厂里上班。
进了办公室后,他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一些,并开始思考女鬼的话。
我要不要去自首?如果我去自首了,也许女鬼真的不会再来找我了,可是,我能保命吗?法院会因为我的自首,就不判我死刑了吗?
就算不是死刑,是无期徒刑,一辈子关在铁窗里,还不如一死!
可是,如果不去自首,那个女鬼肯定不会放过我,难道她真会象她说的那样,将我的家人一个一个害死吗?
不,她只是在恐吓我吧?人鬼阴阳两隔,鬼哪里能真正害人,要是鬼能索去害死她的人,这个世界岂不乱套了?
他正胡思乱想,出纳小邓忽然走进来。他假装点击鼠标,做出一副专心工作的样子。
忽听小邓惊奇地问他:“今天才7号,你的台历怎么已经撕到30号了?”
他一惊,这才发现桌上的手撕台历竟撕到6月30号了!
“我没有撕呀,是谁撕的?”他奇怪地反问了一句。心里忽地一惊:“不会又是那个女鬼在作怪吧?”
看着台历上面那个大大的、黑体印刷的“30”,他全身一震,猛地明白到什么!
天,为什么是30?难道是那个女鬼在开始计算日子了?!
她要我一个月内去自首,这个月是6月份,只有30天,她故意将台历撕到30,是想告诉我:如果我不去自首,那么从今天算起,我和我的家人只有30天可活了!
天,她已经开始为我和我的家人倒记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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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0-2009 02: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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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尽管心里有80%的怀疑,台历是那个女鬼在搞鬼,在为他倒计时,但他心里还是存有一点侥幸心理,怀疑也许只是一个巧合,是自己疑心生暗鬼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做出自首的决定。
他想再等等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在台历已经撕到了30号,如果第二天,台历撒到29号――不,29号已撕去了,要是再出现29号,除非是7月29号,那才能肯定这件事的确是女鬼在倒计时!
但是,第二天是星期六,他不上班。
他虽然很想去看台历是否有变化,但又没有勇气去看。
办公大楼一个人也没有,要是自己走进办公室里,看见台历真的撕到7月29号这一页,那将是多么恐怖的事情!要是那个女鬼也跟着自己走进无人上班的办公室,那情形更不甚设想……
等星期一去看吧,星期一,要是台历撕到27号,那就再无怀疑了!
今天天气很好,儿子吃过早饭后,要上街去玩。他也有点害怕呆在家里,所以一求就应。
上街后,儿子要进超市买零食。如是平日,他很反对零食,但今天他心情有异,想到一个月后,自己也许再不能陪儿子逛超市了,所以不忍心拒绝儿子的要求。
看着儿子兴奋地跑来跑去,在超市的一排排货架之间挑选各种各样的零食,他心里不禁暗想:“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情,要是时间可以倒流回去,该多好!”
儿子终于挑选好了,一共4包零食,都是他平日非常喜欢吃的!
他心里忽地一动,这些零食加起来要多少钱?会不会恰好29元?
“儿子,买这么多呀?让爸爸看看,一共要多少钱?”
“不,我全部要!”
他不置可否,紧张地计算了一下:一共是31元。
他如释重负地将零食交还给一脸担心的儿子,牵了儿子的手,一同走向收银处。
年轻的女收银员将4包零食拿到自动计费器上刷过上面的条码后,说道:“一共29元。”
29元!
“不会吧,我刚才算了一下,是31元,怎么变成29元了?”
收银员微笑解释道:“这包薯片和这个酸奶,都可以优惠1元钱,所以只收29元。”
他哦了一声,心里有种见鬼的恐怖感。
天啦,为什么恰好是“29”这个数字,难道又是鬼在作怪?
“爸爸,快给钱呀!”儿子催道。
他一惊,这才发现后面几个顾客正不耐烦地看着自已。
他只好从钱包里拿出了30元钱,本想说“不用找零”,但收银员已经找了他一元钱。
他只得收下,心神不安地牵了儿子的手离去。
这件事情虽然有点破坏了心情,但毕竟巧合的成份较重,所以他也不能完全肯定是否是自己害怕的“倒计时”。
但是,接下来的一连串怪事情,都巧得让他恐怖!
第二天,他带儿子去吃早点,结果儿子在大门口拾到了钱,他接过一数,恰好是28元钱!
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一,他去上班后,虽然台历并没有被鬼撕到27号这一天,但却接到一个同事的电话邀请,说这个月27号是他父亲的八十大寿,请他务必光临!
第四天,他去吃早点,遇见几名同事,他付钱时只好办了招待,结果一算帐,恰好是26元!
总之,这样恐怖而又巧得不能再巧的“数字游戏”每天都在继续!
他心里已经再无一丝侥幸心理了,看来,那个女鬼真的在为他倒计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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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0-2009 02: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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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这天是星期六。
宋明畅夫妇俩都还没起床。儿子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里的动画片。
宋明畅想到离最后期限已只有三天,心里非常不安。
这段时间他一直严重失眠,对于声音特别敏感,屋子里只要有一丁点异样的响声,他都会非常在意。
他几乎每天都在想要不要去自首的事情。
他害怕真的连累家人,想要去自首,但想到死刑或者无期徒刑,又没有勇气。
“人鬼阴阳相隔,鬼要是真能报复阳世里的仇人,这世上早乱了!也不用警察了。”
“也许鬼只能吓唬人,不能真的杀死人。要是鬼真能杀死人,也不用逼我去自首了,直接现身,杀死我不就得了!”
他一直用种种理由安慰自己,事实上,他也有点怀疑鬼是否能真正害人。
所以,他虽然极度不安,却迟迟未能下定决心。
他正胡思乱想,忽听妻子问道:“儿子在做什么?怎么没发出声音?”
他心里正烦,没好气道:“在看动画片,你没听见电视声音吗?”
妻子见丈夫情绪有点不对,问他在想什么,他不想说话,假装翻身睡去。
妻子默默地躺了一会,忍不住大声问道:“儿子,你在做什么?”
儿子没有回答。
妻子觉得奇怪,穿好睡衣去客厅查看。
他被妻子的动静惊断思绪,心里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袭向心头。他有些恐怖地盯着房门,希望听见妻子和儿子的对话声。
但正如他预感那样,妻子惊恐地跑进屋来,对他说道:“你快起来!儿子不知去哪儿了!”
他大惊失色,猛地翻身而起,穿了拖鞋跑出去查看。
果然,客厅里虽然开着电视,但儿子却不见身影!
夫妇俩惊恐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边呼唤儿子,一边分头寻找。
阳台、卫生间、儿童房,都不见人!
“儿子!儿子!”妻子惊恐地叫唤起来,声音里已有哭音,不顾自己只穿着睡衣,就跑去开了大门。
但门外的公共走廊里也没有人影。
“天,儿子到哪儿去了?快,快穿衣服下楼去找儿子!”妻子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了一个小孩子的哭声,声音很小,听不太清楚,因此他们也不能肯定那是儿子在哭,还是邻居家的孩子在哭。
他呆了一下,突地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不顾一切地跑出门去,一看隔壁房门,果然,大门虚掩着!
那个哭声正是从那个凶屋里传出来的!
妻子也听见了,夫妇二人同时冲进凶屋里!
“儿子!儿子!”妻子虽然也很恐怖,不明白儿子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间不祥的屋子里来,但毕竟心中无鬼,所以胆子竟比丈夫还大,听见儿子的哭声,奋不顾身地冲向凶屋,猛地拧开那个女人的房门!
屋子里没有人。
“儿子?你在哪儿?”
“妈妈!妈妈!”儿子也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大声哭喊起来。
这次他们都听清楚了,儿子是在卫生间里面!
妻子又猛地拧开卫生间的大门,果然,儿子正站在里面大哭。
妻子抱紧儿子,惊魂稍定,心疼地责问儿子:“儿子,你怎么跑进别人家来玩?”
儿子不答,只是大声哭泣。
“回屋再说!”他走进屋去,正想牵儿子回家,忽听妻子惊叫一声,他一惊,看向妻子。
妻子却恐怖地看着洗面台上的镜子。
他全身一战,迟疑一下,终于还是大起胆子回过头去看镜子――
镜子上只有一个红红的数字!
“3”!
那个数字好象是用鲜血写成的,还有一条长长的血水正沿着光滑的镜面往下流。
他哆嗦着说道:“快出去!”夫妇二人都吓得全身发战,带着儿子仓惶逃回家里。
关上大门后,妻子惊魂略定,又开始寻问儿子。
儿子边哭边说了经过:“刚才我在看电视,突然听见有人拍门。我开门一看,没看见人,只看见一个小皮球在跳!我就去抱,但小皮球滚进那个屋里去了!我一直追进卫生间里,抱到了皮球,但门却打不开了,所以我就哭起来了!”
夫妇二人都没说话,心里都想到了一些鬼片里的情节。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妻子在问他:“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恐怖。”
妻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丈夫的脸,过了一会,忽然小声问道:“你……不会是那个凶手吧?”
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呆了半晌,才说道:“你胡说什么。”
妻子没有再问话,她已从丈夫过于恐惧的脸上看出了他心里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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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0-2009 02: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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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两天后,宋明畅终于去公安局自首了。
徐青衫长长地吐了口气,心想:“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个较好的结局。唉,为了逼他去自首,我将他的儿子引进凶屋的卫生间,并将门关上不让其离去,虽然初衷是好的,但也太委屈那个孩子了!但愿孩子很快就将这件恐怖经历忘记,不要在心灵里留下什么阴影才好。”
原来,所有的怪事其实都是他干的。
那天他离开医院后,在回家路上,经过艺华小区后门时,看见一名漂亮的单身女子,一时好奇,便决定悄悄尾随她。结果恰好目击了宋明畅杀死这名女子的整个经过。
开始,他因为对自己是否真能隐身有几分怀疑,所以没敢现身,直到看见宋明畅要活活卡死那女子后,才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帮忙,但因宋明畅力气太大,自己力不从心,终于还是没能避免惨祸的发生。
女子死后,他看着专心布置现场的宋明畅,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恨意。
他开始只想静观事态的发展,但过了一个星期,始终不见警察上门来调查,才决定要用自已的力量,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他故意装神弄鬼,企图引起其他邻居或者保安的注意,以达到尸体被人发现的目的。
但是,警方介入此案后,因为调查方向完全错误,案子钻进了死胡同。
眼看案件可能成为一件悬案,徐青衫决定再次出手,凭自已的力量,逼迫凶手去自首。
果然,宋明畅迫于强大的思想压力,终于选择了自首。
一切都结束了!他决定今晚就去找那位年轻医生,让他帮自己恢复原形。
做个隐形人,虽然有很多别人无法体会到的乐趣,但是不能与人交往,甚至不能走到阳光下。那种孤独的感觉,十分难受。
不过,有一件事却让他觉得有点麻烦:那就是他想不起那家医院的名字和地址,甚至不知道那个年轻医生的名字。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曾试图找到那家医院。他记得,那晚他是因为出门寻找写作的灵感,结果遭遇了一场车祸,之后便被人送进那家医院,见到了那个古怪的年轻医生。
因此,他一直认为那家医院应当位于距离车祸现场不远的某个地方,但这段时间,他找遍了车祸现场附近的几家医院,都觉得不象,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医生。
他虽然有点奇怪和担心,但因为案子未了,所以他暂时没有急着寻找。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也该回复到原来的生活了!
这时已是深夜,街上行人已很稀少,他沿着街道向前走去,走到一家医院大门口时,他看见一对情侣正站在旁边那个路灯电杆下面,看贴在电杆上面的一个寻人启事。
他于是也走上去,并恶作剧地站在这对情侣身后,看那寻人启事,结果这一看登时大吃一惊!只见那上面复印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子,两眼微闭,脸上有明显的伤痕,看上去象个死人。恐怖的是,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呆了一会,忙又看照片旁边的文字:
徐青衫,26岁,系我市某镇人,无业,X年X月X日晚,于X地遭遇车祸,送达医院时,证明已经死亡。如有人目击到该次车祸,或者知道线索,请与公安局刑事科联系。
联系人:陶警官
联系电话:139XXXXXXXX
“天,原来我那天晚上已经死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遗相,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并发现那那对情侣早已离去了。
难怪我能隐形,难怪我一直想不起那家医院,原来我早已死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向前面那家医院的大门,并在铁门外的花坛边坐下来,沉思默想这段时间来的经历。
出神一会,忽见前面树影下,一个女子正朝他径直走过来。
“那女人好象能看见我?难道我已不能隐形了?”他正感到奇怪,那个女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让他感到恐怖的是,这个女人竟是那个被宋明畅害死的女人!
“啊!”他怪叫一声,正想起身逃跑,那女人忽对他微微一笑,并用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道:“你好,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你……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我又不是害死你的人,我还帮你报了仇!”
“我知道,所以我想跟你交个朋友!”见他吓得魂不附体,年轻女鬼宛尔一笑,“你为什么要害怕?我是鬼,你也是鬼。而且,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
女鬼又说:“我在暗中观察你很久了,说实话,我开始也有点害怕你,但通过我的观察,发现你并不是想要恐吓我,而是在恐吓那个害死我的凶手后,我就决定要跟你交个朋友了。因为我发现你是一个又聪明、又富有正义感的男人。不,男鬼!”
他呆了一阵,才终于接受了自己也是鬼的事实。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冰凉的小手。
女鬼朝他一笑,暗想:“这真是一段奇妙的缘分,那晚我开车将你撞死后,立即驾车逃逸,却因心神不宁,回家后忘了关门,结果也被人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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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0-2009 04: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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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0-2009 08: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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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那个女人是撞死他的人。这个不懂算不算是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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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3: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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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 二十 替身
1
老婆的手
有一个顺口溜曾广为流传,其中两句是:“摸着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摸右手;摸着情人的手,好像回到十七###。”
韦鹏飞听办公室同事说了这几句顺口溜后,心里有些感叹。
他现在对老婆的手,就完全是这种感觉。
没有一点感觉。
韦鹏飞今年二十九岁,但结婚已经七年了。
他二十二岁就结婚了。
他的妻子名叫白桦,比他要大一岁,他们是初中同学。
他从初二开始,就爱上了白桦。
他们既是同学,又是同乡。有一段时间,还是同桌。
本来,白桦开始并没有接受他。因为除了他以外,班上还有一个男同学,也喜欢她。
韦鹏飞成绩一向很好,每次考试成绩,都是第三名,全年级前五名。
但那个男同学,却永远是全年级第一名。
有时,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还有不小的差距。记得有一次物理单元考试,全班都考得很差,六十五名同学,只有九个人及格。
韦鹏飞那次的考试成绩是74分,全班第二名。但那个同学是97分,全班第一名。
韦鹏飞虽然暗中铆足了劲,但从来也没赢过那个同学一次。
而且,基本上是每一门功课都不如对方!
这使他有一种挫败感。
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和那个男同学之间的友谊。
从初一开始,他们就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
命运好象有意给他们开玩笑,他们除了在学习上竞争外,在爱情上,也成了竞争者。
白桦似乎心里稍稍偏向那个同学一些,不过,她两个都没答应。
“你们两个都很优秀。我不想影响了你们的学习。还是等将来大家都不读书了,再考虑这个问题吧。”
初中毕业后,白桦因为没有考上高中,提前进入了社会,到广州打工去了。
三人虽然分开了,但还是经常书信来往。
读高中时,韦鹏飞成绩有一点下滑,但还是勉强保持在全年级前二十名以内。
而那个同学,还是全年级第一名。
两人因为差距已开始逐步拉大,所以竞争反没以前明显了。
韦鹏飞只希望自己能在爱情上赢过对方。
结果,命动终于在高三那年发生了逆转:韦鹏飞顺利考入了上海一所重点大学。而那位同学,却在高考前一个月,因为下河洗澡,不幸被淹死了。
于是,韦鹏飞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得到了梦里情人白桦!
大学四年,他身边的同学都在恋爱,只有他一直在埋头读书。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最初的所爱,夫复何求?
大学毕业后,他和白桦结婚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结婚七年了!
但婚姻并没有他以前想象的那样美满。
他们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
开始两年,是他们不想要。他们都还年轻,不想那么早就要孩子。
直到白桦25岁时,她才想要生孩子,却在这时被查出患有心脏病,不能生孩子。
见妻子很伤心,他反过来安慰她:不能生就不生吧,我们以后收养一个孩子。
听说媳妇不能生孩子,他的父母都很不乐意。结果不但弄得媳妇跟公公婆婆关系很紧张,也让他这个当儿子的,两头为难。
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在悄悄发生变化。
可能是对妻子的身体太熟悉了,他们的夫妻生活已越来越缺乏激情。
刚结婚时,他们一周要过几次夫妻生活,甚至有时一天之内要过几次。
现在,他们平均一周才过一次。而且还有点完成任务的意思。
对于老婆的手,已经完全没有感觉。
除了身体,他和妻子在其他方面,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因为文化上差异很大,他们已没有当初同学时,那样有共同话题了。
他现在是一家大公司的业务骨干,中层管理人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白领阶层。
而妻子,一直没有正当职业。
结婚前,白桦一直在广东打工。结婚后,白桦没有再出去了,先在家里当了两年全职太太。后来因为不甘心做个家庭妇女,她又到一家私人开的小门市部当了营业员。
但给私人打工,既辛苦,又收入低。每天早出晚归,一个月也只有几百块收入。
于是他跟人借了一点钱,让老婆自己当老板,与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服装店。
但经营不善,开店不到一年,就关门大吉了。
妻子又只好给私人打工。每月挣几百块钱。
可能是妻子觉得自己命不好,拖累了丈夫,拖累了家庭,她的脾气越来越不好。
夫妻之间,不但越来越缺少交流,而且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另一个女孩闯进了他的生活。
她叫谷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进公司后,她就一直在他的手下工作。开始两人还只是一般同事关系。慢慢地,由一般同事关系发展成了现在办公室最流行的暧昧关系。
两年前,一次加夜班,他们终于越过了最后的防线。于是,他们成了地下情人关系。
开始,谷丽很大方,一点也不计较。但自从两人有了肉体关系后,她就象变了一个人。开始谈论一些很现实问题,问他要怎么处理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
他说:过一段时间吧,你刚进公司一年,我就甩下老婆跟你结婚,影响不好。
谷丽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逼迫太紧。她还年轻,还可以等。
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年。
谷丽又开始逼他跟妻子做个了断。他正为此事为难,正想找个时间跟妻子摊牌,但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他们意料不到的事情:
白桦得了白血病!
“真的吗?”谷丽在自己的租住房里听到这件事,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叹息一声,说道:“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
谷丽也叹了口气,问道:“她还能活多久?”
“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能做手术,并找到配得上的骨髓,就还有希望。”叹息一声,又道:“但她家里人的骨髓都不配。我们也是现在才知道,她原来是她妈妈捡到的孩子,不是亲生的。”
谷丽沉默了一阵,问道:“你想给她做手术?那可要花很多钱呀。”
“是呀,听医生说,光是手术费,就接近100万……”
“那你到哪里找这么多钱?”
“我们的股票……”
“你少打股票的主意!你也知道,我们的股票被套牢了!我们一共投了八万多块钱进去,如今市值只有两万块钱!别说卖了太亏,就是我们为了她全卖了,也是杯水车薪!”
他长吁口气,没有说话。
自从有了离婚打算后,他在谷丽的梭使下,半推半就地另开了一个股票帐户。为了不被妻子发现,这个帐户是以谷丽的身份证开的。
白桦当然不知道丈夫已经在悄悄转移他们家的财产,加之她一点也不懂股票,所以她一直相信丈夫,以为他们家的股票,已由五万元缩水为一万元不到了。因此,她一直支持丈夫不卖股票的决定。
她哪里知道,他已暗中卖了大部分股票,并把钱转移到了他和谷丽新开的股票帐户上。
他默默抽了一根烟后,说道:“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看还是多少拿出一点,毕竟我们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
“如果能治好,我同意。借也可以!你以为我是那么狠心的女人吗?问题是她的病,你救得了吗?手术费、医药费,后期护理费,还有买骨髓等杂七杂八的其他费用,这么多钱,你上哪儿借去?你难道后半辈子不活了吗?何况,能不能找到配得上的骨髓,也不一定!”
他长叹口气。不吭声了。
“既然你老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也不逼你离婚了。等她死后,我们再结婚吧。”
他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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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3: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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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天眼
白桦自从得知自己患了白血病后,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也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总之,她的病情恶化得很快。身体一天一天消瘦下去。不到两个月,就瘦得只有皮包骨头了。
那样子既可怜,又恐怖。
看见她那样受罪,韦鹏飞心里也很难受。他也曾悄悄对谷丽说:“算了,把我们的股票卖一部分吧?”
谷丽说:“你想卖就卖,不要来问我!”
他知道她是在说气话,所以一直没有卖股票。
三个月后,白桦终于死去。
韦鹏飞虽然对谷丽有些生气,但可能是有点作贼心虚,想到妻子死前骨瘦如材的吓人样子,他没胆子再住在原来的家里。暂时搬到了谷丽的租住屋里。
两人虽然从此过上了半公开的同居生活,但因为白桦的死,在他们之间留下了一些阴影,感情不似从前那样亲密了。
韦鹏飞好象在跟谁赌气一样,突然迷上了股票。不但每天回家后,都一直泡在网上,浏览当天的财经报道和股市信息,而且上班时间,也经常关着门,跟踪自己所买股票的涨跌情况。
这天晚上,谷丽终于有些受不了了,讥讽道:“你成天泡在网上看股票,把我们买的那几支股票看涨起来没有呀?”
她本来是想找他吵架,不想韦鹏飞今天心情却似乎很好,说道:“我已经把原来的三支股票全卖了。现在我手里只有一种股票了。”
“什么?你换股票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赔了多少钱?!”
“没赔钱,反而赚到了五千块钱!”
“是吗?你买的是什么股票?”
韦鹏飞得意地输入了一支股票的代码,显示屏上立即现出那支股票的日K线图来(考虑到一些读者可能完全不懂股票,这里做个简单的介绍:K线图有些类似于数学的函数图,有起有伏,通过看一种股票的K线图,可以清楚地看到该种股票的价格走势。往上,就表示股票在涨,往下,就表示在跌。)
“你看,这支股票从11号开始,到昨天为止,一共涨了35%,我准确地抓住了机会,及时卖了原来的股票,换成了这种股票。我买那天,恰好是这个股票跌到底部的那一天,而我卖的时间,即前天上午10:37分,恰好是这个股票涨到顶部的时间,我卖了股票后,这种股票就狂跌了!”
谷丽也会炒股,她经常在办公室里抽空关心股市行情,所以对K线图很熟悉。她看了一会这支股票的K线图后,有些难于置信地问道:“你怎么看得这样准?”
韦鹏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听过这个笑话没有?”
“什么笑话?”
“要想股票赚钱,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看到明天的早报。”
“听过,可是这只是笑话,谁真能提前看到明天的早报!”
韦鹏飞迟疑一会,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跟你说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你的父母和亲戚朋友!”
“什么秘密?你……不会是从哪儿得到了这支股票的内部消息吧?”
“不是。我……可能有了一种特异功能。”
谷丽看他说得很郑重,不象开玩笑,问道:“你有什么特异功能?”
“我也是半个月前才突然发现我可能有这种特异功能的。我能提前看到明天的股票K线图!”
“啊!你……你没有开玩笑吧!这……这怎么可能!”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能提前知道一支股票明天是涨还是跌!所以,我才能赚到这五千块钱。才敢大胆地换了股票。”
谷丽呆了半晌,才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吗?要是你真的有这种特异功能,怎么才赚到五千块钱呀?”
“还嫌少了?”韦鹏飞笑了笑,解释道:“第一天,我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时,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还以为是我看花眼了,但我休息了几分钟眼睛后再看时,发现我还是能看见明天的K线图!我觉得太不可思议,没有轻举妄动。到网上查了一些关于特异功能的资料,才知道这种特异功能叫天眼!
“我看了很多关于天眼的描述,发现这种本领大半是天生的,甚至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潜能,只是一般人不会激发出来而已,而只有极少数人能通过某些锻炼,或者某些刺激,突然激发出了这种潜能!
“我为了检验自己到底有没有通天眼,第二天我一直在跟踪这支股票,结果我惊奇地发现这支股票的价格走势,真的跟我昨天看到的一样!于是我才有些相信了。
“但我并不敢轻易换股票,又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天,结果我每天都能提前看到这支股票明天的走势。而第二天又都验证无误!我才终于确定我有了这种特异功能!但为保险起见,我没有一次性卖掉全部股票,而是先卖1/3的股票,这样连续三个交易日后,我才终于换完了所有的股票!结果不到十天,我就反亏为赢了!”
谷丽激动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只买这一种股票?其他股票也买一点吧,这样更稳妥一些。”
“我也有点奇怪,我的这种特异功能,对其他种股票好象没有用,只能看到这一种股票的走势。而且只能提前看到第二天的走势。”
“哦!”
韦鹏飞叹了口气:“可能我的这种特异功能还不够强大吧?我这几天在网上又查看了一些关于天眼的知识,据说具有天眼通的人,刚开始时功力都较弱,但如果经常使用这种本领,自己的特异功能就能逐步变得强大。”
谷丽又高兴又担心地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有这一点特异功能就足够了!只要能保证一直都能提前看到这支股票的走势,我们炒短线,也能赚大钱!”
两人热烈地讨论了半天关于股票和特异功能的话题后,才终于休息了。
谷丽本来还有一点点怀疑,但第二天亲眼见到这支股票的走势,跟韦鹏飞昨晚预见到的走势完全相同时,才终于相信了。
晚上回家后,她激动地对韦鹏飞说:“要是你的这种天眼功能一直能保持下去,我们想不赚钱都难!等赚到足够的钱了,我就可以不工作了!给你当全职太太!”
“哈哈,真到了那一天,我也不工作了!”
从这一晚开始,两人才彻底结束了冷战的局面。关系变得比从前更亲密了。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一个恐怖的噩梦正悄悄揭开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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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3: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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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见死不救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这支股票的涨跌一直都在他们的预见中进行。
虽然只是炒短线,但因为每次都能在一个阶段性顶点卖出,又能在阶段性底部及时补仓,重新买回这种股票,所以他们股票帐户上的资金也在魔法般急剧增长。
八万,九万、十万……十二万!
天,才一个月时间,他们就由一个月前的市值二万,变成了现金十二万!
照这样的速度炒下去,别说超过李嘉诚,就是超过股神巴菲特,也绝非痴人说梦!
两人都兴奋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因为现在钱还没赚够,又有点担心天眼功能有一天会突然消失的话,他们早就要辞职了。
虽然韦鹏飞说过,不能将他有天眼通的秘密告诉给任何人。但谷丽还是悄悄给她的父亲打了电话。不过,她没有说出天眼通的秘密,只叫父亲赶紧卖掉原来的股票,换成跟他们一样的股票。
谷丽的父亲是南京市一家杂志社的编辑,虽然年近半百,但炒股的热情比年轻人还高。就连家里的电脑,也是为方便炒股才买的。开始他还不肯听女儿的话,舍不得亏本卖掉自己被深套的几支股票,但女儿从上海一天一个电话地打过来,还告诉她和男友韦鹏飞赚钱的事情,他的心也有些动了。他看过那支股票的走势图后,虽然也很惊奇女儿的男友对股票的买卖时间判断得太过准确,但他没想到特异功能这种事情,以为他只是个很有经济头脑,运气又超好的年轻人,终于忍痛“割肉”,将原来的股票全部亏本卖出,换成了他们这种股票。
结果开始几天,那只股票跌了,他正有些后悔,但过不了十天,那只股票又在韦鹏飞的预见下反弹了!
虽然中途有起有落,并有赚到多少,但他还是很激动。因为那只股票好象一直在女儿男友的掌控中一样,不但能“预测”到第二天是涨是跌,而且涨跌多少,也准确无误!
半个月后,双方都赚了几万块钱。
谷丽的父母已经对这个神奇的“准女婿”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不顾女儿的警告,将他们用一生的积蓄才买到的一套商品房拿到银行做了抵押,贷了三十万元,还向所有能借到的亲友借了总共二十万元,将这些钱全部投入了股市中。
结果很顺利,他们的帐上又神速地增加了近三万多元钱。老两口兴奋不已,虽然母亲已从女儿那里知道了韦鹏飞是个结过婚并死了妻子的男人,年纪比他们的女儿大了将近十岁,但他们已完全不在乎。
一周后,谷丽的父亲要到上海出差,决定借此机会来看一眼这个神奇的“准女婿”。
出发前,他给女儿打了一个电话。谷丽正在上班,听说父亲今晚19:30就会到上海,她马上给有事在外的韦鹏飞打电话。
但韦鹏飞的手机关机了,她心里又气又急,眼见快下班了,韦鹏飞也没回公司,而手机又一直关机,于是决定提前半小时回家去。心想:“也许鹏飞已经回家了。”
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几次,韦鹏飞外出办事后,不回公司,就直接回家了。
她出了公司,拦了一辆出租车,不到10分钟就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她看见大门没关,但屋里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轻轻呼了口气,心里有点好奇:“鹏飞在干什么?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她无声地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向屋里客厅看去,没看见韦鹏飞。
她又看了看卧室门,只见门也是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黑洞洞的。
“难道鹏飞睡着了?他怎么这么大意,开着大门就睡着了!”
她无声地脱下凉皮鞋,换上一双拖鞋,轻步走向卧室。
她倒不是想看他在干什么,或者想吓他一跳,她只是想试试,他到底有多粗心,有人进屋了还一点也不知道!
她悄悄向卧室里看去,但什么也看不到。
她们这套房屋是一栋私人小洋楼的三楼,卧室与另一栋离得很近的小洋楼的一间卧室,窗户正对着,为了保护隐私,双方都经常关着窗帘。但关上窗帘,卧室的光线太暗,所以他们一般都不会关卧室门。
现在卧室门虚掩着,无法借客厅的光,又未开灯,所以屋里黑洞洞的。
屋里静悄悄的,好象没有人。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恐怖的感觉。
不会是家里被小偷光顾过了吧?
她呆了一下,伸出手去,摁下了进门处的电灯开关。
电灯亮了,她不禁惊呼了一声!
原来韦鹏飞在屋里!他坐在床沿上,正在看一本相册。
这么黑的光线,他能看清楚相片?
那本相册不是她的。她也没看见过这本相册。
“你在看谁的相片?”
她惊奇地走上前去,韦鹏飞正想关上相册,她已经按住了他的手。
这是一本很便宜的塑料小相册,很多照相馆里都有这样的便宜相册卖。每页可放两张相片,正反两面都可以放相片。
韦鹏飞正在看的那张相片,是一张普通尺寸的彩色相片。这张相片一看就是在相馆里拍的,背景是一个又假又呆板的亭子。
照片里站着一个青涩的女学生,衣著有些土气,一看就是农村的。
虽然这个女孩子模样很年轻,很青涩,谷丽也从来没有看见过对方,但她还是一眼就猜出了对方是谁。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谷丽才将相册交换给他。说道:“我爸爸马上就要到上海了,我们一起去车站接他吧?”
韦鹏飞点点头,关上相册,正要收拾一下,猛然想起什么,问道:“你爸爸是坐车来的?”
“是呀,坐的是长途客车。飞机太贵了,而且南京离上海也很近,又是高速公路,要不了多少时间。”
见韦鹏飞呆子一样不说话,以为他还没从往事中走出来。又道:“对了,在我爸爸面前,你不要让他看出你还在思念你……原来的妻子。”
韦鹏飞答非所问道:“你的爸爸是不是一个戴眼镜的老人?”
“是呀,你……怎么知道?”
韦鹏飞脸色刷地变了,吃吃道:“你爸爸出发了没有?”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韦鹏飞道:“没什么,我……我……”
谷丽看他神色不对,似乎非常恐惧,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韦鹏飞犹豫一下,终于说道:“我今天下午在办公室看股票行情时,突然……突然看见了一个画面!”
谷丽顿了一下,紧张地问道:“什么画面?”
“我……我看见一个戴眼镜的老人死了,而且是死在……一辆长途客车上!”
谷丽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不早说?!”
“我又不认识那个老年人,再说我也不知道你的爸爸今天要来上海呀!”
谷丽想到他有天眼通能力,吓得花容失色,差点要哭起来:“你今天为什么不开手机?!我爸爸给我打电话时,还没出发!我接到电话后,就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但你的手机……”
“我的手机打不通?”韦鹏飞吃了一惊,摸了一下裤兜,没有。
他又走到客厅里去找,结果在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确实关机了。
什么时候关机的?没电了吗?
他马上开机,结果手机很正常,电池还有大半电。
“手机怎么关机了?我……我不记得我关了手机。”
谷丽恐惧地看着他,突然发疯一般尖叫道:“说!说你刚才看见的那个老人到底是什么样子?!除了戴眼镜外,还有什么其他特征?”
“你别太激动,也许跟你爸爸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个老人……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戴一副老式黑边近视眼镜,有一点瘦,头发……好象是向后梳的。他坐在长途大巴的最前面,就是坐在司机旁边的位置上,他前面的车窗全碎了,车祸原因好象是客车撞上了一辆不知出了什么事故,停在路边的一辆大货车……”
谷丽还没听完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天,韦鹏飞描述的那位老人,跟她的爸爸一模一样!
他从来没见过她的父亲,谷丽的屋里也没有爸妈的相片,为什么他能突然看见那场车祸?看见她的父亲!
韦鹏飞也有些恐惧了,说道:“走,我们快去车站!”
“去车站有什么用!?现在车子正在高速路上,根本联系不上!要是我爸爸真的……你要负全部责任!”
“你先别急,未必就是你的爸爸。”
谷丽哭喊道:“一定是!”
“就算是……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再说我今天下午恰好有事离开了公司,也不可能跟你说呀。”
“你明明看见了车祸,却不给任何人说,这和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说到见死不救四个字,两人都是一震。
见死不救!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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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3: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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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鬼上身
一个星期后,南京。
虽然时间已过了22点,天上又下着淋漓细雨。但谷丽和她体弱的母亲,还是打着雨伞出了门。
她们要去找冉婆婆。
冉婆婆是一个在天桥下摆地摊,靠给人算命为生的老婆婆。在这个行当里,她算是有一些名气的人。
谷丽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跟着迷信的母亲,去找那个在她眼里只是一个骗子的老婆婆帮忙!
昨天下午,她的父亲已经火化了。后天上午,她也要回上海了。
父亲的葬礼,韦鹏飞没有来参加。
他本来想请假过来,但被她拒绝了。
她还在生他的气,还不能原谅他的“见死不救”。
不过,她不许他来,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她不希望公司的同事们看出他们是什么关系。
虽然他们两年前就已经是情人关系,但在公司里还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她不想让同事突然发现这个秘密。
同事们知道白桦得了白血病后,都很同情韦鹏飞。工会还组织全体员工为他的妻子捐了一次款。
如果让同事们突然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大家会怎样看待他们?
所以,她不许韦鹏飞请假来南京。
前几天,因为父亲的事情,她一直没有时间思索一些问题。直到昨天父亲火化后,她才终于能安静下来,想两件事情:
父亲死那天,她回家找韦鹏飞时,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黑洞洞的卧室里看前妻的相片,当时她没有多想,但后来回想起这件事时,才发现很奇怪,甚至很可怕!
“他的胆子怎么突然变得那样大?竟敢在黑屋里独自面对前妻的相片!”
虽然他从来没对她说过什么,但凭着一种女性的直觉,她能看出:他其实有些害怕前妻。
她也有点怕她。
所以,他搬到她的租住屋,与她同居后,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谈论他的前妻。
她实在很难想象,他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勇气和心情在看相片?
难道,他就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还有,屋子里光线那么黑暗,他怎么看得清楚照片?
难道就因为他有天眼?
另外一件事情,她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有些奇怪:韦鹏飞虽然有天眼通特异功能,但他从来没见过她的父亲,怎么会在看股票走势图时,眼前突然出现了她父亲出车祸的画面?
母亲听她讲了这两件事情后,也对韦鹏飞感到很怀疑。
但究竟怀疑什么,谷母没有说出来。
不过,她知道母亲也跟自己一样,在心里产生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韦鹏飞可能并没有什么天眼通,他的所谓特异功能,其实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他被鬼附身了!
所谓的天眼,其实是鬼眼!
所以,她们才想到要去找冉婆婆。
冉婆婆住在一个老胡同里。她有两个子女,都是大学毕业,如今都在异地工作。
虽然连她的子女都不怎么相信她,但她仍然得到很多人的迷信。
甚至有不少官员和富商,也秘密请教过冉婆婆。
虽然她穿得既古怪又破烂,好象生活在旧社会一样,又每天坐在一座臭烘烘的天桥下面摆地摊,但对她们家了解的人都知道:她家其实并不穷,甚至比一般工薪家庭收入还多。
她凭她的算命本事,凭她在这个行道里的声誉,不但建了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楼,而且还将一双儿女培养成了大学生!
本来,今天上午谷母就到天桥下找过冉婆婆。但冉婆婆听了她的讲述后,没有说多余的话,只说了一句很神秘的话:“今晚10点钟以前,你带上你的女儿来我家一趟。”
谷母弄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正因为不明白,所以才更相信对方。
她也在暗暗担心,假若韦鹏飞是被他的前妻附身了,假若谷丽的爸爸是被鬼索了命,那么谷丽的安全就实在让人担心……
因为冉婆婆在这个胡同里很出名,所以她们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她家。
到了冉婆婆家的楼下,见铁门锁着,谷母于是边用力拍打,边朝楼上喊:“冉婆婆!冉婆婆!”
其实谷母的年纪跟冉婆婆差不多,喊“冉大姐”更合适,但她也跟着别人喊她“冉婆婆”。
冉婆婆正在二楼客厅里看电视,听见楼下有人喊,便打开窗户朝下面看,见到两人后,她呆了一下,才似乎想起自己约过对方的事情。
冉婆婆走下楼来,却没有迎客进屋的意思,隔着防盗铁门说道:“这么晚了,我都忘记了。”
“请你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冉婆婆看了谷母一眼,冷淡地说道:“对不起,楼上有其他客人,不方便。你明天上午到天桥去找我吧。”
“冉婆婆,是你约我来的呀,怎么……?”
冉婆婆低下眼去:“对不起,我真的不方便。请你们回去吧。”
谷母还想再说,但冉婆婆已朝楼上走去。
谷母又奇怪又失望,又喊了几声冉婆婆,但冉婆婆没有理睬她。
“妈,我们回去吧。”
谷母叹息一声,说道:“真是一个怪人,自己约人来,人家来了又不开门!”
谷丽低声说道:“明天再说吧。人家可能真的不方便。”
谷母叹了口气,只得与女儿离去。
冉婆婆听见楼下离去的声音后,过了一会,才悄悄将脸藏到窗户后面偷看两人的背影。
她刚才一直没有看谷丽一眼,但现在她却在悄悄地偷看她。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看谷丽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谷母失望地和女儿离开胡同后,站在路边一栋大楼下面等出租车。但她们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一辆空出租车。谷丽说道:“这里太偏僻,我们到前面那个天桥下面去等吧。”
于是两人又冒雨向前行去。
几分钟后,她们走到了天桥下。谷母正要停下来,谷丽说道:“我们到天桥对面去等车。在这边等车,来的车跟我们要走的方向相反,司机不愿意。”
谷母叹息一声,在女儿搀扶下,慢吞吞地向天桥上登去。
上了天桥后,谷母正要下天桥,忽然,女儿扶住她后腰的手,不为人注意地推了她一下!
谷母惊叫一声,从天桥的阶梯上滚了下去!
天桥下面有一对年轻情侣正在等车,他们刚好看见老人不小心摔倒的一幕!那女孩吓得尖叫了一声。
男青年大吃一惊,赶忙冲上前去,扶起满脸是血的谷母。
其他一些行人也听见了他们的叫声,都围过来看热闹。
只有谷丽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天桥上面,呆呆地看着下面的人们,好象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几秒钟后,她才似从梦里醒过来一样,尖叫着冲了下去!
“妈妈!妈妈!”
她拼命摇晃倒在雨地里的母亲,但母亲却一点也没有反映。
她想抱起母亲去医院,但抱了一下,却抱不动。
“求求你们!帮我把妈妈背去医院!”她冲着围观的人们哭喊起来。
一个小伙子犹豫了一下,分开人群,上前去背老人。
谷丽说了句谢谢,帮忙抬起血泊中的母亲。
忽听一人说道:“不行了,她的后脑被玻璃刺穿了!”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纷纷凑上去细看。
果然,谷母的后脑勺上插着半截啤酒瓶子!
鲜血正涌泉一样沿着半截啤酒瓶子流下来,流到雨地里,流进一个下水道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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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3: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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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乐极生悲
第二天早上,韦鹏飞上班后,接到了谷丽的电话。
听她说了母亲从天桥上失足摔死的经过后,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所谓天眼是怎么回事了。
“天哪,难道事情真是谷丽猜测的那样:我预见到的股票走势图象,其实并不是我自己的眼睛看见的,而是潜藏在我身体里的另一双眼睛‘替’我看见的?!”
那双眼睛是谁的眼睛?谷丽没有明说,但他明白她的意思。
想到自己身体里可能潜伏着一个鬼魂,他就不寒而栗。
打完电话后,他去了一趟卫生间,完事后连手都不敢洗,就回到了办公室。
他怕看到水笼头上面的大镜子!
他害怕自己看镜子时,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呆子般坐了一个钟头后,便到了股票开盘的时间。
但他不敢上网看股票。他害怕那双恐怖的眼睛又藏在他的眼睛里面,代替自己的眼睛看电脑屏幕。
“白桦为什么要用她的眼睛,代替我的眼睛?我们对不起她,她为什么反要帮我们炒股票?”
“不,她不会以德报怨,反帮我们炒股票。她一定是要报复我们!”
可是,股票为什么反而赚钱了呢?
整个上午,他虽然表面上忙个不停,其实什么也没干。一直坐在自己的位子里胡思乱想。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一切假象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她故意让我们赚钱,刺激我们的炒股热情,只是为了骗我们把所有钱都投入股市里,然后让我们赔得一干二净!”
事实上,谷丽的父母就已经上当了,把所有财产投入了风险极大的股市,而且还欠下了五十万元外债!
想明白对方的险恶用心后,他只感全身发冷。并迅速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趁股票还在涨,马上卖光股票,安全出局!
心念及此,他立即将电脑的外网线接上,并打开了桌面上的专业炒股软件。
大盘在涨。他买的那种股票涨得更凶!虽然现在才10:30分,开盘才1个小时,但这支股票的当前价格,已经在昨日的收盘价格基础上涨了8%!
看样子,今天要封涨停(涨停即涨10%)!
如果按当前价格,全部卖出,并且成交了的话,他又可以赚进二万元钱!
要不要卖?他心里有些犹豫了。
这支股票这段时间涨势很好,综合各方面形势,估计还能涨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全国股民热情很高,每天的成交金额都接近2000亿大关。国家一些部门,一些经济学家,虽然已经多次提醒股民:炒股有风险。但每周的新增开户数,还是在激增。
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股市正处于牛市中期,大盘至少还有2000点的上升空间!
甚至一些乐观的经济学家,还做出了大盘会涨到10000点的预测!
天,如果这些家伙没有胡说八道,那就意味大盘还有5000点的上升空间!
还能涨5000点,傻子才卖股票!
如果自己买的这只股票,今天真的封了涨停板,明天会怎样?
是小幅调整,还是继续上杨?
他看了一会让人激动的股票分时图后,又将屏幕切换为这支股票的日K线图。
奇怪,他没有看到明天的日K线图象。
难道我没有“天眼”功能了?
难道谷丽的担心和怀疑都是多余的,自己根本没有被鬼附身?
他揉了揉眼睛,但还是看不见。
“会不会是她暂时离开了我的身体,去了南京?”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谷丽的母亲真是自己不小心从天桥上摔下来死的,还是被鬼推倒后摔死的?
他默想了一上午,最后改变了决定。
“等等看,如果过两天又恢复了天眼功能,那就证明是鬼附身无疑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兴奋和恐惧中炒股,一方面为自已急剧增长的财富高兴,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天眼功能突然消失。但现在,他反过来担心自己“恢复天眼功能”了!
如果自己又“恢复”了“天眼”,那就意味着谷丽的怀疑并非胡乱推测。
中午下班后,他没有回家,在公司的食堂吃过饭后,和几个同事回到办公室里。
很快,到了中午1点,暂停了1个半小时的股市又继续了。
他马上打开桌面上的专业炒股软件。
跟他期待的一样,他的“天眼通”消失了!他买的那支股票,也真的涨停了!
他长长吐了口气,心想:“还不能高兴太早,也许鬼魂还没从南京回来,过几天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鬼魂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需要多少时间?
他在这种不安中煎熬了一周时间,才终于等回了谷丽。
这几天,他一直不敢回家,一直住在一家小旅馆里。
听说他的特异功能消失的事情后,谷丽似乎也完全放心了。
不管是天眼还是鬼眼,他们现在都不需要!以前没有特异功能,他们一样在炒股票。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再没发生什么悲剧。韦鹏飞的天眼也一直没有恢复。
不过,他们还是过得很烦心:大盘并没有象一些狗屁经济学家预测那样,上攻到6500点,甚至10000点,而是象瀑布一样,以恐怖的声势狂落了2000多点!
韦鹏飞想到那天没有果断地高位出局,卖掉全部股票,肠子都要悔断了。
现在他如果卖出股票,太亏了!他已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
但他能等,南京那边的债主们不能等。
谷丽父母的亲朋好友们在她的父母双双离世后,生怕借出的钱还不回来,一天一个电话地向他们讨债!一些大债主甚至追到上海来,吃住在他们家里,摆出一副不给钱就不走人的架势。
个别人甚至还找到他们的公司去要钱!弄得全公司的人都在蜚短流长地谈论他们的关系。
他们又恨又怕,只好忍痛“割肉”,将谷丽父母的股票半数亏本卖了。
结果,虽然打发走了这些瘟神,却因为亏钱太多,已经无力偿还当初向银行所贷的30万元债了。
谷丽没法可想,只好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股票一直赚不回来,就让银行拍卖掉她父母抵押的房产。
但股市一落千丈,半年后,就连当初最乐观的经济学家,也只好厚着脸皮,承认股市已经进入了熊市。
为什么运气突然这么悖时?
为什么天眼再也没有恢复?
到底是鬼在害他们,还是他们自己命不好,胡思乱想地把责任推到了鬼身上,他们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不管怎样,日子还得过下去。
虽然运气一直很倒霉,但鬼眼再未出现,也没发生别的悲剧,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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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3: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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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替身
股票短时间内涨不回来,在公司里的名誉又一落千丈。韦鹏飞变得越来越消沉了,心里萌生了辞职之意。
这天下午,两人下班后,谷丽见韦鹏飞心情不好,说道:“今天公司都没水,估计家里也停水了,干脆到外面吃点东西吧,我们也有好长时间没在外面吃饭了!”
韦鹏飞无所谓道:“随便,你想吃什么?”
谷丽想了想,说道:“我刚来上海时,就听说在上海西城的延安西路,那里的台北夜市很出名。可是直到今天,也没有去享过口福。我们今晚就破费一回,就去那儿品尝一下台北小吃好不好?”
韦鹏飞微微一惊:“我们去吃过一回呀,你怎么忘了?”
谷丽呆了一呆,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是吗,我印象不深了。我们那次都吃了些什么呀?”
“那次我们可吃得多了!‘深坑臭豆腐’、‘红蚂蚁铁板烧’、还有‘京华园精致铁板套餐’,都品尝过。”
谷丽哦了一声,半玩笑半认真地道:“你没记错吧?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去吃过,记混了!”
“胡说八道!除了你外,我还有什么别的女人?”
谷丽无声吸了口气,沉默一会,忽问道:“你没有带你……以前的妻子去吃过?”
韦鹏飞怔了一下,才道:“没有。”
两人默行了一会,谷丽忽又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一直不愿提到她,是心里怕她,还是……也有点想念她?”
韦鹏飞一时回答不出来,幸好这时一辆空出租车开了过来,帮他解了围。
两人上车后,韦鹏飞说声“去延安西路的台北小吃街”,便不吭声了。
坐在副驾驭位置上的谷丽似乎心情也变得很不好,一直将脸朝着车窗外。
二十分钟后,到了台北夜市街。
下车后,韦鹏飞问谷丽想吃什么,谷丽说:“我不熟悉这儿,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我不想吃你刚才提到的那几样东西!”
韦鹏飞苦笑一下,说道:“真有意思,有人居然会吃自己的醋!”
谷丽白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我们去吃‘味工坊虎咬猪’好不好?我也没吃过,听朋友说味道不错。”
“名字听起来有点怪,很贵吧?”
“不知道,估计不便宜。”
“算了,吃点便宜的吧。”
韦鹏飞摇了摇头,苦笑道:“专门坐车来吃,到了又嫌贵!你要图便宜,去吃阿东米线,包你觉得价廉味美!”
他本来是在开玩笑,不料谷丽却很认真:“真的很好吃吗?几元钱?”
韦鹏飞笑了笑:“现在卖多少钱一碗,我也不清楚,我也有好长时间没吃阿东米线了,我记得以前刚来上海读大学时,周末常常跟几个同学来这儿吃夜宵,大家每次来都要吃一碗阿东米线,那时也很便宜,才10元钱一碗。”
谷丽咽了口唾液,说道:“走,我们去尝尝!”
韦鹏飞吃惊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怎么变了?”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你最近有些地方跟从前不一样了。你原来可没这样呕门。”
谷丽板脸道:“我一直就是这样呕门!你今天才发现而已!”
韦鹏飞见她有点生气,赔笑道:“走吧,我也好没吃了,今天就当是来怀旧的!”
谷丽勉强挤出一丝笑。心里有些伤感:“今晚本来就是来怀旧的!再过一段时间,大家就要分手了。”
她以前一直催他跟自己结婚,现在,所有障碍都消失了,她却反而一直没有提到结婚的事情。
韦鹏飞也没有提。他以为她不急着成婚,是因为最近日子有点烦。却不知道她除了这些原因外,还有一个秘密:她心里有一道坎,一直迈不过去……
跟着这条台北小吃街往前走几分钟后,就到了阿东米线馆。
因为生意太红火,店里坐不下,所以大门前加安了几张小方桌子。
现在正是夜市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店堂里还没坐满客人,但一些客人图凉快,还是选了门外的位置。
他们也在门外的一张空桌子边坐了下来。
谷丽好象对这儿真没印象,坐下后,一直好奇地左顾右盼。
这条街会聚了七十二家不同口味的台湾小吃店,就象是把台北的整条街搬迁到上海来了一样。各种各样的地道的台湾小吃,加起来至少有500多种!
与这家小吃店相邻的是一家主营“旺祖芝麻胡椒饼”小吃店,门前也坐了一些客人,其中一张桌子后面,只坐了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一边玩弄自己的手机,一边东张西望,只要见到性感女人经过,他的眼睛就会跟着人家转。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见到谷丽,他的眼睛一亮,见没人注意自己,便假装查看手机短信的样子,实际却在用手机偷拍谷丽。
随时偷拍一些街上邂逅的美女,然后将偷拍的相片,传到网上一个偷拍论坛里,与网友们共享美色,是他的爱好。他也是那个论坛的斑竹之一。
为了这个特别的爱好,他几乎每晚都要到这条街来转几圈。
趁谷丽看别处的机会,年轻人动作老练、迅速地开始了“工作”。
“咔嚓”一声,手机闪了一下,他正想保存下刚偷拍的相片,突然,他脸色大变!
是不是镜头对错了方向,怎么拍到的是另一个女人?!
他呆了一下,正想重拍一张,但一抬起眼来,却正好迎上谷丽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两秒钟,年轻人才慌乱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将那张还没保存的相片迅速删除后,狼狈地逃走了。
“天哪,我今天见鬼了吗?!那几张桌子边,明明只有一个年轻女人,我也没有对错方向,怎么拍出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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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4: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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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那个冉婆婆不敢给她进屋,原来是被她附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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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9 05: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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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他的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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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2009 04: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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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009 01: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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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这里更新了。。。。
鬼故事 二十一 限时死亡
1
最后活下的人痛苦地回忆那个夜晚:电灯每熄灭10分钟,他们当中就有一人残忍的死去……
七个同学先后醒来,他们不是按着头就是揉着眼睛,四周一片银灰,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他们像作梦一样,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头顶有一个嵌入式的圆形日光灯,密封在玻璃里面,发出苍白的光,照着周围一片冷冷的阴暗。四周是不锈钢的墙壁,一块块的长方形浮突出来,仿佛是太平间里排列整齐、冷冰冰的钢屉。没有窗户;有一面墙上挂着红色的石英钟。房间一角有个更大的竖起的长方形,那应该是门,连把手都没有。
他们似乎被人关到了这里,并且发生过昏迷。
四个男同学三个女同学,他们有的还躺着,有的用手支着身体坐起来,手掌传来不锈钢地面的冰冷和坚硬。他们发出了哼哼声。
“喂,大家还好吧?”
车其彬左右看看,他穿着白背心,肌肉发达,眼里露出关切的神情,看来他完全恢复了清醒。
“这是哪儿呀?”
三个女同学也坐起来,发出同样的疑问,感到很害怕。
这个大房子里只有一盏日光灯和一个石英钟,四周的钢铁虽然有反光但还是不够亮;地面很洁净,倒映出朦胧的影子,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他们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房间的。
“很显然,我们在一个超大的金属箱里。”
周末盘腿坐着,显的很镇静,发表他的看法。
“也可能在飞碟里啊。”
叶森提出异议。一骨碌爬起来,径直走向那个看似象铁门的长方形。推了推,纹丝不动,又砰砰地拍起来,沉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哎!我最爱喝的可乐。谁说高等智慧的外星人不见得仁慈呢!”
刘学文从两边裤兜里各抽出一罐可乐在手里炫耀说,随即笑脸又转变成了迷惑。
其他人条件反射似的,连忙搜搜自身。一无所有,没有手机,没有打火机,没有口香糖,总之,什么也没有。除了刘学文的两罐可乐。
“如果我们被困在这里,显然你要比我们活的长久些。”
周末一边说一边扶起司婷婷。旁边的王霏瞄他一眼,周末又搭手把她拉起来。只有善野还坐在地上。七个人中只有她光着脚,穿一身黑衣坐在银白色的钢面上,更显得柔弱。
“既然这样,你们可别跟我抢。”
刘学文很珍惜似的看着两罐可乐,又把它们装进口袋。
“真不公平,为什么不给我留两包烟呢!”
车其彬不服气地说。他正在检查墙壁,那些浮突的长方形不是抽屉,没有一块是活动的,可能只是一种装饰。
“外星人拿我们做试验吗?”
司婷婷抱着周末的手臂问道。他们在学校谈恋爱一年多了,这时候幸好有男友在身边,有个依靠。
叶森揉着发红的手掌,转身说:“好啦!我随便一说,你们还当真。看看怎么才能出去呀——反正这个门我拍了这么多下,表面一点不凹,看来很厚。”
就在这时,传来小猫的叫声,大家同时望向房间的另一头,昏暗的墙角里走出来一只小白猫。
“咦?尤基!你也在这里?来来来,小乖乖……”
周未走过去,匍匐在地上,呼唤小猫,那小猫认得他,把脑袋放进他手掌里。
“咱们的帅哥已经很完美了,用不着在女士们面前装出爱护小动物的样子。”
叶森冷嘲热讽地说。他身上那件厚衬衫似乎让他感觉不适,总是下意识地整理一下。
叶森这句话以前说过,加上小猫的出现,几乎所有人突然记起了他们七个人应该在距离学校60公里处的森林里野营。这只小猫是去的路上周末从一个壕沟里救起的,叶森在车里就说了这句讥讽的话。
一路上大家七嘴八舌地给小猫起名字,最后还是司婷婷给它取名尤基,可能因为在路基下发现的吧,并且说尤基是她和周末的Baby,喜欢得不行。
面包车开到森林的深处,他们开始搭帐蓬。休息的时候善野给每人发一瓶冰红茶,喝到一半,大家照例饶有兴趣地旁观叶森和周末俩人明争暗斗,突来一阵睡意,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这个房间里了。
“是有人给我们下药了,还是飞碟在空中照下一道白光把我们吸进来的……”
刘学文还是相信外星人一说,这样要恐怖一些,胆小的人总是把事情想得更糟糕。
“现在是晚上9点53分……我们在这里差不多昏睡了七个小时!”
车其彬抬头看着石英钟说。他当然也发现自己手腕上的夜光手表不见了。
王霏扯起嗓子喊:“有——人——吗?”
大家都看她,被她突然一下子给惊着了。她翻了一个白眼,运运气又准备大喊。
“你们看这个!”
已经站起来的善野大声说,她手里正拆开一个黑色信封,露出里面一张小卡片,周末伸手就抽出来,上面是打印的小字,他念道:“大家好!很抱歉用这种不体面的方式请你们来到这里。我想玩个游戏,你们输的下场就是死亡,只是先后顺序不一样。正如你们看到的,墙上有一个钟,从10点开始,每过一小时熄灯十分钟,在这十分钟的黑暗里你们当中就有一人会死掉。恕我不能给你们太多提示,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我再最后一次给你们点名,因为再过一个多小时,就有人不能喊‘到’了。车其彬、周末、叶森、刘学文、司婷婷、王霏、善野。”
“这是什么呀!你从哪里拿出来的?”
刘学文对善野叫着。他伸出双手对周末手里的卡片做出呈现的手势,胳膊下的肥肉颤悠悠的。
“刚才就在我身下压着,我起来时才看见……”
善野解释道,看着她坐的那个位置。大家又扫视别的地方,再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
“这……说真的吗?”
周末把卡片在手里扇着说。
“我们被人弄昏了又关在这个铁房子里,难道还不够真吗?”
车其彬已经变了脸色,奔过去一脚揣在门上,但他被弹了回来,然后又扑上去用十指抠门缝。门缝差不多只有一毫米,勉强塞进指甲。从门缝向外看什么也看不到。
“有——人——吗?”
王霏又喊起来,另外两个女生也跟着喊。其它人分散开来敲打墙壁。马上有人发现两块长方形之间的凹槽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孔,手指粗细,黑洞洞的,极深,不知有何用途,而且小孔之间的距离是不等的,似乎是随机排列,差不多只在胸部这个高度分布在四面墙上。
房子里嘈杂得令人不堪忍受,又是呼喊,又是猫叫,又是拍打敲击,密封而坚固的墙壁又把声音以回响的方式扩大了好几倍。
“我说,那个点名,凭什么你的名字排在我前面?”
叶森大声说。他和周末转了一圈正好相遇。
“哎!他妈的那卡片又不是我设计出来的?”
“很像你的风格,你他妈的泡妞时没少用卡片!”
“你什么意思?他不按笔画顺序关老子屁事!喂,那是个死亡名单,你跟老子计较这个?”
“对,你一定会死在老子前面!”
“我告诉车其彬!”
“妈的,小猫叫得我心烦!”
叶森跑过去,一脚把小猫踢飞起来,小猫惨叫一声撞到墙上,掉下来时四肢直弹,然而又不声不响,看得让人心直往下沉。
顿时房子里变得异常寂静。司婷婷奔过去,捧起尤基,可怜的尤基小脑袋跟线球一样耷拉下来,一条腿偶尔还作无谓的抽搐。
司婷婷“哇”地哭起来。
周末英俊的面孔都气变形了,向叶森猛扑过去,两人抱在一起,他们的脑袋在拳头的击打下像跳探戈一样甩头。这本来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舞蹈,然后重重地摔倒了,在光滑的地面上滚得翻天地覆。
车其彬和刘学文好不容易把他们拉开,四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跌坐在地。叶森一只眼瘀青了,周末嘴角流血。
“叶森,你,你心……太狠了!”
王霏气得话都说不清。她拉着善野坐到周末那边,明显与周末同一联盟。
叶森眯着肿起的乌眼,斜着脸说:“反正都要死,不如让它早解脱!”
“名单上可没有尤基的名字!”
周末用手背擦拭血迹,啐了一口,咕哝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他妈的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叶森欲势要爬起来,另一只眼睛瞪得老大。
“好了!”
车其彬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打架!这房子看来是铜墙铁壁,我们是出不去了,我们要冷静地想想白天有什么异常地方,想想有什么破绽——卡片呢?给我看看。”
七个人一溜靠墙坐着。而叶森,被人疏远开,一个人坐,表现出一种戏剧性的孤独。
偌大的房子很安静,只有司婷婷低头看着脚间僵直的尤基,轻轻哽咽。
当然,还有石英钟的秒针“沙、沙、沙”地走动。
“10点48分了。”
刘学文说。大家不约而同地抬头看钟,谁都不知道等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只能静静地等待。直到现在他们都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希望是某个人的恶作剧,虽然这恶作剧看起来成本不低。
这房子像是航空或是核研究的实验室,令人害怕,透着高端的、科学的、冷酷的邪恶。租用这样房子做道具一定代价高昂;或者实施者很方便地就能征用这个房子,那么他一定是位高智商的,尖端科技人才,与他们一群高中生玩这种恐怖游戏也太掉价了。
除了叶森穿着长袖衬衫,其它人都穿着较少。白天他们在那么茂密的森林里都感到炎热,而这里却像大放冷气似的寒冷。叶森穿衣一向古怪,今天总算捞着了实惠。
不过,那张卡片上的话一旦成真,任何实惠都将不再有意义。
最后十分钟他们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石英钟,只有司婷婷勾着头轻柔地抚弄尤基,使它的灵魂得到安息。她偶尔还抽泣一声。
叶森一人坐那边,受伤的眼珠子因瘀血而通红,他歪着头,看东西很费力。
最后还剩十秒的时候,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相互挤挤,因为空气清冷,也因为精神紧张。都在心里默默地倒数。秒针的走动好象是一个伟大、神秘、无所不能的人从远方踏来,脚步由细小而逐渐宏大:“沙、沙、沙——”
当红色的秒针与黑色的分针重合时,霎时,一片漆黑——准确无误,又快得出奇,黑得出奇。每个人都发出“喔”地叫喊,然后是一片死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冻结在一块黑冰中。
司婷婷一声抽泣吞咽了下去。
“啊!”
黑暗中传来叶森短促的叫声。三个女孩吓得一抖,跟着尖叫。
“叶森!”“叶森!”
车其彬和刘学文两个人的手抓得紧紧的,一并站起来。
“呵呵……”
半晌,传来叶森开心的傻笑。
“混蛋!混蛋!你他妈的过来,坐一起!”
车其彬愤怒地骂道,在漆黑中挥舞着拳头。
“啾!”
车其彬停下来,问:“什么声音?他妈的谁发出的声音!”
接着,有人摔倒了。出现短暂的令人窒息的肃静。突然,眼前一片雪亮,每个人都一阵眩晕。
一边的善野和王霏嘶喊着逃开,像台风吹飞了墙上的两张海报。其它的人向右边看去,大惊失色。只见叶森向前扑倒在地,他蓝格子衬衫右肩胛处破了一个洞,鲜血如涌。他侧脸掼在地上,嘴唇受挤压滑稽地翘着,露出两颗大板牙。那只如绿鬣蜥般的鼓突、瘀青的眼睛睁着,露出红眼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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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009 02: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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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三个女孩跑到较远的墙角下抱成一团,哭泣,发抖。
“玩真的啊!”
刘学文大喘气,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到地上。一只膝盖不停地哆嗦,他用双手抱着,还哆嗦。
车其彬和周末保持着惊愕的姿势怔怔地看了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可能也有日光灯突然打亮,感到眼晕的原因。房屋太大只有一个光源显得微弱,角落里还留有挥之不去的黑暗。
就是在这种洁净、清冷的光辉中看着叶森躺在那里才更加可怖,血在他身下漫延开来。
车其彬憋住的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来,感觉到心脏的颤动。他稍稍定定神,跟周末对视一眼,两人慢慢地向叶森靠过去。
周末不敢相信这个刚才还跟自己打架的人,现在变得安静了。他不能过去碰他,证实他确已死了。但他的位置正好在叶森正面,只好伸出他苍白、弯曲的手指放在叶森的鼻子底下试探,他心里一惊,朝车其彬摇了摇头。
车其彬检查叶森背部的伤口,看到血将衬衫迅速浸湿。然后把他的肩膀微微抬起——胸口是破碎的,血糊糊的,好象也开了一洞。并且在身下发现另一个黑色信封,他暂且拿在手里。
“他是被枪打死的吗?”
周末盯着车其彬的脸问。车其彬没有回答,突然站起来,很快在墙壁方块之间的凹槽里发现一个小孔,他用鼻子凑上去嗅嗅,有股浓烈的硫磺味。
“孔里有枪!”
他一猫身,大喊一声。周末吓一跳,连忙也蹲下来。
“我是说,孔里能射出子弹,不要直起身子。”
车其彬解释说,周末点点头。然后他们就这么弯着腰走开,把刘学文架起来,几乎把他拖向女生们看似安全的地带。他们始终不敢直起身子。
车其彬也想到自己是不是吓过头了?凡是游戏都立规则,对于有游戏癖的人来说,守规则是第一要旨。既然游戏者在卡片上说明了只在熄灯后黑暗的10分钟内,某人会死掉,那绝不会在亮灯的情况下让墙上这些孔洞射出子弹的。
女生们问:“他死了吗?”
两个男生阴郁地点头。她们转头看那一具远处的尸体。整个不锈钢地面像是凝重、晦暗的湖泊,叶森漂浮在湖面上,仿佛他还没死,带着他一贯的机智与狡黠沉浸在戏水者的冒险中,还用一只眼睛注视他们,用那只红眼睛注视他们。
拉近一点是小白猫的尸体,那要柔和的多,像某位女士丢进湖中的小包。
“怎么枪声那么小,而且没有火星?”
周末大脑一片紊乱,但理智要求他保持冷静,多注意一些细节。他看到叶森的死亡让大家慌了神。
刘学文说:“听声音就知道安装了消音器。墙上的小孔至少有一尺深,从外面开枪怎么能看到火星?”
“这是在叶森身下发现的信封。”
车其彬拆开信封,拿出卡片,大声读道:“很遗憾,你们失去了一个优秀的伙伴。我说‘优秀’没人反对吧?无疑,他是你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他的死是不是让你们有种无助感呢?这也许就是我让他第一个死掉的原因。他已经死了,你们试着怀念一下他:除了坏脾气,行为怪癖,相貌丑陋之外倒也不是个坏人,他利用他的小聪明为这个团体做过不少贡献呢!他父亲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建筑工程师,因其作品太过前卫,一直受业界的排挤。多年前又因涉嫌谋杀有外遇的妻子而被捕入狱。可怜的叶森由爷爷扶养长大,从小缺乏母爱同时也缺少父爱。可以说有一个悲惨的童年。但是,这丝毫引不起我的同情,因为在这里我代表着死神。对于他的死,除了我之外,你们当中谁最称心如意呢?”
周末抬起头,发现每个人都看着他。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和他是有矛盾,但还不至于杀死他?
刘学文说:“上次在你家,你让我们见识了你爸爸的GLOCK23手枪。”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带着那把枪找这么个地方杀他吗?”
“你跟叶森刚刚打了一架,熄灯的时候只有你没跟我们挤在一起。”
“你们也能看得出来,叶森是靠墙站起来,凶手从背后开的枪,打中心脏。他甚至没有走一步就直接倒地而死,他的脚距离墙壁那么近,我能拿着一把带消音器的枪挤到他背后开枪吗?还有,车其彬确定子弹是从墙壁上的小孔里射出的,就算我能打开这房子的门,我能在十分钟内跑出去找准那个小孔向里开一枪,然后再跑回来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装着没事儿一样吗?更荒诞的是,我打死叶森在他身下塞一个狗屁信封,让你们怀疑我?”
这番话让刘学文哑口无言。刚才的惊吓让他神经高度紧张,出了一身冷汗,口干舌燥。他悄悄拿出一罐可乐,“噼”地一声打开。
其它人身子一震,在这样恐怖的氛围中每个人都是惊弓之鸟。刘学文有些抱歉地望着大家,他咕咚喝一大口,又看看他们,犹豫了一下,把可乐递给旁边的车其彬,车其彬喝一口又递给周末,周末喝一口再递给女生们,然后再传回来,已所剩无几了。
“好了,听着,我们知道现在有个杀手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对我们很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我们?他正在某个地方窥视我们,他是个游戏癖,一个变态狂……”
车其彬看着天花板说,仿佛那个杀手正在上面俯视他们。从地面到天花板有10米高,同样是一块块浮突的长方形整齐排列的装饰,正中的长方形是一块有机玻璃,里面是直径50公分的日光灯。车其彬发现天花板方块之间的凹槽里同样分布着一些小孔。
“这么说——我们在说什么?我们在说,难道这是一个游戏?”
善野正低头看她白晳的赤脚冷笑说。她的大脚趾与第二趾一样长,在三个女孩子中她表现得比较镇定和独立。
“叶森只是第一个,到了12点10分,就会有另外一个人被杀?”
司婷婷已经从尤基死亡的悲伤中摆脱出来了。感情上他认为如果叶森的死是对尤基生命的抵偿那也太荒唐了。关键的问题是,接下来还会有人死掉。
王霏把卷发向后摆过去,抬起头来,眼泪迷离,鼻翼微红,身上弥散着香水味。十个长指甲都作了美容,现在指向大家,嘴唇发抖:“你?我?还是他?都有可能,那个混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啊?”
“快要12点了,还有十多分钟,我们还在这里坐着……”
刘学文把大家的目光引向那个高高悬挂的石英钟。
“听着,就目前来看,杀手似乎是利用墙上的小孔来射杀我们——我发现天花板上也有小孔,说不定他也利用这些小孔观察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避开这些小孔正对的方向。现在,周末和我两个帮大家安排位置,因为我发现头顶上有两个小孔正对着我们其中的两个人……”
车其彬话音未落,大家齐举头。刘学文和司婷婷顿时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避开。司婷婷爬到周末的怀里坐着。王霏靠在墙上咯咯咯地发笑,别人认为她快疯了。
“幸好这些小孔不比叶森脸上麻子多,躲避起来不困难……”
周末把位子让给司婷婷,准备和车其彬检查有没有小孔正对准哪个目标。
司婷婷瞪他一眼,说:“他死了,你能不能不说他?”
避开墙上的小孔很容易,只要不站起来就行,然后尽量选择天花板上两个间距最大的小孔正中相对的地面上坐一个人。这样,不大一会儿,每个人都找到适当的位置。不过,大家也分散开了。司婷婷不太放心地松开周末的手……
车其彬最后找到位置,说:“好了,等熄灯时,大家在自己的位置上尽量蜷缩起身子——尤其刘学文,你太胖了——然后从善野开始报数,王霏2,刘学文3,司婷婷4,周末5,我是6,不停地循环报数,直到灯亮,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这时候已经12点零4分,还剩下6分钟。每个人都像神色茫然的猴子,孤立地坐着,面孔一律朝向左上方,盯着那块计算生命的石英钟。随着沙沙之声,他们的呼吸也开始加重,浑身冷嗖嗖的,某种神秘、危险的气息在肌肤上盘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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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1-2009 02: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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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最后十秒,每个人都在倒数,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空气再次凝固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十、九、八、七……
刘学文感到越来越痛苦的压迫,他知道他那根弦再崩下去非断不可。太安静了,他透不过气来。一定要说点什么,哪怕使空气微微流动也好:“已经12点10分了,12点10分,我们坐在这里,可是12点10分了,我们还坐在这里,12点10……”
汗水从王霏的鬓角渗出来,听着刘学文絮絮叨叨简直让她崩溃,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疯跑起来。
“闭嘴!”
她咆哮道。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仿佛她的尖叫直接导致了黑暗,她的眼前还保留着大房间的影像。她有了一种新奇的体验,恐怖达到极致会有一种令人很舒适的消融感,其中有扩散了的触觉因素。其它人在一片叹息中消失了,彼此都看不见了,她甚至怀疑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车其彬不知在什么地方说:“报数!”
善野大声说:“1!”
……
“王霏!”
王霏突然一个激灵,说:“……2!”
刘学文说:“3!”
司婷婷说:“4!”
周末说:“5!”
车其彬说:“6——再报!”
“1!”
“2!”
“3!”
“4!”
“5!”
“6——再报!”
“1!”
“2!”
“3!”
“4!”
“5!”
……
报数声在黑暗中回荡,但周末从混响中听到古怪的咯咯声和衣服的窸窣声,还有嗡嗡的机器声,随着大家的沉默一切又归于沉寂。
大家等待车其彬报数,但他无声无息。
“车其彬!”“车其彬!”“车其彬!”“车其彬!”……
在一声声的呼唤中灯光“嗡”地亮了。突然的亮光使每人忙用手暂时遮住眼睛,然后向右边望去,车其彬却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的心都灰了。在这片冷冷的银灰中,他们的恐怖格外清晰。
环视四周,远处,叶森和小猫的尸体仍然静静地躺着,门紧紧地关着,丝毫没有打开过的迹象,但,就是不见车其彬的踪影。
“人呢?”
强烈的迷惑占据每个人的心。这就是第二个死亡吗?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是否能接受这样的结论。
五个人正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信封,像黑色的蝴蝶从空中飘下来,落在他们的面前。于是,每个人慢慢地抬起头,他们看到的一幕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车其彬就悬挂在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上,一根银亮的细钢丝勒住他的脖子,他的脑袋似乎变大了,呈紫红色,怒睁的眼睛布满血丝,舌头伸出口外,一个小指头还在抖动。
可惜他悬在八、九米的高度,没人能够将他解救下来。
天花板上一块长方形竟然像天窗一样向下打开,其幽暗的内部露出机器轴承的部分,细钢丝就缠绕在轴承上。吊索正是从这个天窗里垂下来,勒住车其彬,然后升上去。因为没有听到大的动静和呼救,这一切只能是在瞬间完成。
问题是,在黑暗中车其彬会把突然出现的细钢丝套进自己的脖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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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009 02: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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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受不了了……快杀死我吧……妈妈呀……我要回家……”
王霏哭喊着,在大房子里疯跑起来。
刘学文像病了一样匍匐在地猛烈的咳嗽,他的手把那只已空的易拉罐握瘪了,由于颤抖,不停地磕着地面。
周末抱着瑟瑟发抖的司婷婷,他把脸埋进她的头发中。
善野则默默地走向一边,检查了那扇门,然后沿着墙壁逡巡,好象一个迷失的孩子走在城墙脚下。
已经歇斯底里的王霏无意间跑到叶森的尸体旁,又把她吓得扯着头发连连后退。尸体呈现出可怕白色,眼部的瘀伤几乎变成黑色,黑色之中又有一点红,是那只不肯瞑目的眼珠,地上的血依然鲜红。
周末跑过去捉住王霏,她满脸是汗,情绪失控,不停地挣扎,突然响亮地打了周末一耳光,周末咬着嘴唇仍然没有松手。
“我好害怕啊……我怕……抱着我……抱着我……”
王霏打了周末,自己也感到惊愕,哭泣着说出自己的恐惧。
“没事,没事了,不用害怕,会有办法的……”
周末搂住她,轻抚她的头发,拍着她的背,小声地安慰。司婷婷坐在那里迷惘地看着他们。
周末把善野叫过来,大家重新坐在一起。
“我们看看这个信封里写了什么,好吗?”
周末拾起信封,拆开,拿出卡片,端详了一下,轻轻地读出来:“怎么样?你们又失去了一个伙伴,感受如何?车其彬是你们学校的体育明星,他很为自己的强健体魄感到骄傲。他有领导别人的欲望,凡事总喜欢冲在前面。一有机会就要表现自己的孔武有力。我要让他明白,在这里他的武力不堪一击。不过,这个大块头倒有一个优点:感情专一。高中三年一直暗恋你们当中的某个人,直到最近才对她表白真心。但她一句:‘我不爱你,’深深地伤害了这家伙。我说的没错吧?”
善野的脸涨得通红。别人向她投去怨怼的目光,仿佛是她杀死了车其彬。她一句话也不说。她对叶森和车其彬的死同样感到震惊和痛惜,但这跟爱情无关。车其彬对她三年苦恋,一朝表白,她是充满感谢的。虽然她拒绝了他,但友情仍在啊。
“看来,这房子里充满了机关,我们防不胜防。”
周末叹口气说,抬头又看一眼车其彬,他的脸已紫中带蓝,舌头发黑,太阳穴上暴露出网状的充血脉络,情状十分骇人。
善野说:“四面墙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那些方块和墙壁都是整体的,打不开。”
“奇怪的是,即使有人摇控机关,从天花板上放下吊索,它怎么就能套住车其彬的脖子呢?”
这是大家都在想的问题,周末把它提出来。
“这么说,有人在黑暗中强行帮他套上吊索?”
司婷婷的脸掩在周末的肩膀后,轻轻地发问。这句话让每个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第一次杀手在墙外通过小孔开枪打死叶森;第二次通过摇控放下吊索,趁着黑暗开门走进来勒死车其彬,然后再溜出去……”
善野接过话说:“我离铁门最近,并没听到什么动静,这么厚的门开关会没有响声吗?”
“我倒是听到车其彬被勒住脖子时喉咙里发出咯咯声,还有衣服的磨擦,接着就是机器的嗡嗡声——我想就是头顶上那根轴承的转动。”
周末回想起在嘈杂中听到的那些模糊又奇怪的声音,将这些声音联系起来,他仿佛看到有人悄声走到车其彬的面前,把吊索套进他的脖子,同时按下摇控,车其彬迅速升到空中的情景。
“会不会就是我们当中某人干的呢?”
王霏突然冒一句,她面色苍白,头发蓬乱,目光也变得呆滞了。
“那你认为会是谁!”
司婷婷回敬她一句,愤怒使她圆圆的下巴颤动起来。
“我在想,我们每个人是不是会以不同的方式被杀死?”
刘学文一直趴在地上,埋头枕着手臂,这时抬起脸来说道。但没有人回答他,他的话让大家陷入长久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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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009 02: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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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刘学文受不了这份压抑的安静,就那么埋着头,突然说:“其实我一直喜欢小毕老师……我给她送过鲜花,送过巧克力。当然,是匿名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猜到是我。有一天放学,她在走廊里叫住我,轻轻地告诉我晚上七点上她家吃饭,我激动、兴奋又紧张的要死,冲进宿舍把所有衣服翻出来,但穿哪一件都觉得不合适,都挺傻的。后来……我偷了周末的那件红色皮尔卡丹带出学校,在公共厕所里面换上,然后买上一束玫瑰,准备了一肚子甜言蜜语敲开小毕老师家的门……开门的是她老公……那晚饭桌上气氛很好,但我知道我对小毕老师的恋情已经终结了……看到灯光中小毕老师那张美丽而幸福的笑脸,有那么一刻我挺恨她的……只是一小会儿……”
刘学文说完了,他听到的仍然是一片沉默,不禁抬起头来,大家正表情古怪地看着他。
周末开了口:“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他妈的不想死后等着那个浑蛋用张小卡片洋洋得意地把我的丑事抖出来!”
刘学文大声嚷道。突然爬起来把手里的空易拉罐扔向天花板,落地时叮叮当当的响声十分刺耳。
“周末,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说上话的吗?”
司婷婷看到刘学文的举动,忽然无限伤感起来,悄悄地问道。
“记得,那天傍晚我们在操场上打篮球,你和你们宿舍的女同学从旁边经过,你突然转身说,‘把球扔过来!’正巧篮球在我手里,我就掷过去,可能用力过猛,你没接住,还把鼻子砸出血来——我真不是故意的,后来……我骑摩托车带你去诊所,没到诊所你的鼻血就不流了……”
“然后,你就带我到高速公路上飙车,我的鼻子还塞着卫生纸,所以张着嘴巴,不断有小虫子钻进我嘴里,我还吞了一只呢……”
“已经1点11分了!”
王霏突然说道,大家同时望向石英钟,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本来站一旁的刘学文这时挤到大家中间,战战競競地说:“在学校里我觉得时间最难熬……怎么这一小时过得这么快呢?快得不真实……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就……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周末忽然拍拍身边的人,让大家集中精神,他用极轻的声音说:“这样,我们每个人手牵手围成一圈,等到熄灯后的第一时间快速转移到门边,如果感觉有人开门就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大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都点点头。
“不过有几点要注意:一、不能让监视我们的杀手察觉到我们的行动,每个人轮流用最短的时间目测方位和距离;二、不到门开的刹那,无论如何我们不要松开彼此的手;三、你们三个女孩子身体要接触到门,即使开门没有响声也能感觉得到,而且冲出去机率也最大。”
刘学文说:“如果门是向里开呢?”
“从门的构造和严实程度不大可能是向里开的,万一向里开,那我们五个人拼尽全力也要抵住门,明白了吗?”
大家又坚定地点点头。
“好了,还剩……5分钟,我们蹲着围成一圈,手牵手,用眼角余光打量路线。”
周末说完,五个人蹲起来,围成一圈,手牵手,彼此相连。有人的手腕被抓痛了,也不吭声。
都能看到相对的面孔——那是阴沉的、僵硬的、惊惶的面孔。这种阵形无疑将彼此的恐怖进行了汇聚和交集,如同磐石一般压在每个人的心上。每个掌心都是湿漉漉的,压迫了对方的脉搏,五个人的心跳形成巨大的共鸣,他们甚至觉得地面在振动、在上升。
刘学文膝盖搓动,摇晃着,明显的感到强烈的焦虑和不安。周末握着他的手给他信心,但刘学文觉得是这种姿势让他突然想大便。
周末最后瞟一眼钟表,开始小声倒数:“6、5、4、3……”
死神瞬间降下黑暗,天花板上有个诡异的圆形灯晕。
“走!”
五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中“腾腾腾”地跑向门边,站定,有人轻微地撞到了门,而且彼此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似乎空气也潮湿了。
冰凉的手握住冰凉的手腕,让人稍稍带有冰凉的安心。耳朵里听着石英钟的秒针仍然冷漠地“沙、沙、沙”地走着……
三个女生感觉背部传来不锈钢的坚硬与冰冷,不禁全身起鸡皮疙瘩。然而,门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堪忍受的等待像深渊一般无穷无尽,几欲让人昏眩……
就在这时,阵形微微有些骚动,有人不合适宜地打了一个嗝,接着,有星星点点的水洒在地上的声音。有人在移动脚步,阵形晃动起来。每个人牢牢抓住对方手腕,感到精疲力竭,但谁都不敢发出抱怨。
十分钟有时候比一个小时还要漫长,毕竟秒钟还在走,“沙、沙、沙——”
骤然,大放光明。
大家相互迷茫地看看,像是从共同的梦中苏醒过来。突然发现中间的地上有一滩殷红的血迹闪闪发亮。
抬头,再相互看看——如同灾难暴发,有人瘫倒了,有人抱头鼠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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