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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她看见一道道黑黑红红好像还泛着荧光的东西从洗面池上蜿蜒而下,像一条条蚯蚓向中心的窟窿汇聚着,亟不可待的冲下去……
……蚯蚓渐渐少了,可是心却涨了起来,原来钻进了自己的心里……
“……整颗心都没有了……”
“……我听说当时屋子的地上有许多蚯蚓……是从他的嘴里爬出来的……”
……满地的蚯蚓在蠕动着,它们爬上了墙,爬上了门,爬上了窗子……她一开门,一条条分不清头和尾的湿乎乎的蚯蚓像洪水一样倾泻下来……
……“蚯蚓,方医生,你知道蚯蚓哪去了?”……
……有东西正从躺着的人的嘴里钻出来,先前只是一根,然后是两根,三根……黑黑的,长长的,密密麻麻的,连绵不断的……
……耳朵有些痒,她随手摸了下……指上盘着一条细细的东西……蚯蚓?!
“……你听说过吗?如果一个地方出现了蚯蚓就说明有这里有死人……会有不幸发生……”
……蚯蚓不分方向的在她头上蠕动着,有一根已经耷拉下来,它在头发的末梢流连了一会,终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蚯蚓越来越多,头发越来越少……头发变成了蚯蚓?不,她看到了,蚯蚓正源源不断的从他的脑袋里往外爬,爬满了全身,拼命的蠕动……
……“哗啦”,像是一桶水从头浇下,****的蚯蚓一下子都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人露了出来……天啊,他居然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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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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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日记 第一章 鬼月
“这破东西,天天找麻烦!”
江若蓝手脚并用的往下拽卷帘门,可是卷帘门却和她较起了劲。
怒!死命一脚过去……
眼泪顿时破闸而出。
她龇牙咧嘴的捂着脚在屋子里练习单腿跳跃。
突然,卷帘门下长出了两条腿,两条女人的小腿……
江若蓝忙探出头去——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脖子上扎了条红丝带,一白一红,对比鲜明。
“请问,我可以在这里做头发吗?”
一股寒意……
江若蓝哆嗦了一下,抬头看了下时间。
已是夜里10:00了。
居然睡着了,还做了梦。真是三句不离本行,连梦都是做头发的事。
她搓了搓胳膊,刚刚夏末夜里就有些凉了。
揉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打着呵欠走到门口向外面张望。
头顶招牌上彩灯忽明忽暗,像她一样的无精打采,不过那光懒懒的打在脸上多少让她那张本是很清纯的脸多了几分妖冶鬼魅之气。
她无意识的抬了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牌子。
“兰心发屋”这几个字已经在跳跃的灯光背后偷偷的睡着了,这种倦怠弄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呵欠,于是一点点的灯光在逐渐变大,显得更加迷离。
这一看,江若蓝方记起几个灯泡早在一周前就宣告罢工,她本打算更换一下却始终懒得动手。再说这事是应该让梁梓去做的,他是男人嘛,可是梁梓却说:“坏了更好,弄那么多灯泡天天夜里闪来闪去,多费电,这每月得多花多少钱?等哪天我再给你拧下几个来……”
想到这,江若蓝忍不住笑了笑。
钱,的确是很重要,无论何时何地。比如说……
她将目光调整到远处……
最惹眼的是几团跳跃的火光,江若蓝知道,那是一些人在给死去的亲人烧纸钱。
看,无论何时何地,钱都是必不可少的。
江若蓝的发屋位于交通相对繁华的十字路口,而这样便利的交通不仅对人有利,对鬼也有利,于是江若蓝总是能隔三差五的看到送钱送物的火焰在跳动,这两天尤其频繁起来,江若蓝即使不看日历也知道,那是因为鬼节就要到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路上的行人相对稀少许多,这个时间还不想回家的多是情侣,爱情给了他们无限的勇气。他们亲昵的依偎着,慢慢的走着,尽情的享受在一起的欢愉。
一对情侣路过江若蓝身边,女孩好奇的看了眼倚在门口的江若蓝,撇了撇嘴,附在男孩的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男孩也看了眼江若蓝,眼神中有一丝暧昧,随后也低头和女孩耳语了两句,两人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江若蓝有点生气:“把我当成什么了?”
可是也怪不得别人,已经这么晚了,自己还这个模样的站在门口,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或许真是该关门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谁会这么晚出来做头呢?
她想起梁梓说过天一天比一天短了,晚上要早点关门,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也不要让自己总是那么辛苦。
江若蓝并不缺钱,只不过她不习惯让自己过太优越的生活,而且她已经和梁梓商量明年春天就结婚。不过以梁梓的工资恐怕办不出太风光的婚礼,会让本就不想让女儿来到外地受苦本就对他很不满意的爸爸妈妈多了几分担忧,所以不多准备点钱怎么够用呢?幸好发屋的生意还不错,只是这几天收工早点,全是因为这鬼节。
江若蓝突然打了个冷战,她抱着肩,看了看门前随风轻摆的柳枝,叹了口气。
转身回屋,翘着脚,费力的拽下卷帘门。
往常都是梁梓帮她做,可今天,梁梓临时打电话通知她给朋友过生日去了。
“哗啦啦”,卷帘门落下了一半就卡住不动了。
“这破东西,天天找麻烦!”江若蓝嘟哝着,抠住把手蹲在地上打算用自己不到九十斤的体重强迫它降落,可今天这门像是来了脾气,任凭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就差点倒立也没有成功。
火大了起来,她抬起腿来就给了门一脚,打算给它个教训。却忘了自己正穿着凉鞋,这愤怒的一脚让她的脚趾头突然呆了一下,随后将不满迅速传递到她的每根神经最后用止不住的眼泪来控诉江若蓝的鲁莽。
江若蓝龇牙咧嘴的抱着脚坐在地上,却突然发现卷帘门“长”出了两条腿——两条女人的小腿,因为那脚上正穿着双白色的高跟鞋。鞋的样式略显老旧,不过那腿倒是蛮漂亮的。虽然只是小腿,但亦是修长圆润,用不知从哪看来的一句话说就是“瘦而不柴”。拥有这样一双可爱小腿的女人将是……
江若蓝忙探出头去——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脖子上扎了条红丝带,一白一红,对比鲜明。
看见江若蓝从那个角度盯着自己且神色怪异,女孩便怯生生的问:“请问,我可以在这里做头发吗?”
江若蓝这才注意到女孩的头发是有些乱:“当然可以,你想怎么做?”
“嗯,我喜欢直头发。”
“哦,那是离子烫。你是要……现在就做吗?”
女孩点点头。
“那……进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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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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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蓝觉得这个姿势说话着实有点费劲,她缩回脑袋直起腰,心里暗喜:“没想到这一脚踢出个财神爷来,也不枉我痛了一场。”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又用手抠住门边想要把它抬起来,可是它仍旧卡着不动。于是她为难的对女孩说:“门卡住了,你可以……”
江若蓝用手比划了一下。
女孩很聪明,她轻盈的弯下腰,钻过只略略高过膝盖的空挡,走进屋里。
江若蓝长出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腰。
女孩已经坐在镜前了。
“为了效果好一些,还是先洗洗头吧。”江若蓝提议。
女孩点点头。
“你喜欢用什么洗发水?”江若蓝征询着顾客的意见。
“好一点的吧。”女孩看着镜中的自己吐出几个字。
女孩的头发很硬也很亮,洗过梳理后,已经服贴的垂到了脸的两侧。
江若蓝看了看镜中的女孩——皮肤很白,一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透出了无限灵气。
作为发屋的老板,江若蓝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美女,可是像女孩这种不染凡尘的清纯却很少见,或许这个社会本身就不再清纯了吧。她清纯的气息让江若蓝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只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你真漂亮!”江若蓝收回了心思,由衷的赞道。
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想用哪个价位的产品?”
江若蓝指着琳琅满目的货架。
“用最好的吧。”
“是啊,美女必须得用最好的。”江若蓝笑道。
江若蓝把烫头用具都搬了过来,顺便看了看时间——10:30,估计弄完这头发最快也得后半夜一两点钟了,她怎么回去呢?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总归是不太安全。
江若蓝不放心的问:“离子烫至少要3个小时呢,你敢回家吗?要不明天再……”
“没关系,我就住在附近。”
“那好像也……现在治安不大好。”江若蓝想了想,眼睛一亮:“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我这,天亮了再走,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女孩笑了笑,看了眼江若蓝,目光中透着感激。
江若蓝仔细的在女孩头发上涂好药水:“你以前烫过头吗?”
女孩摇摇头。
“这样吧,先等十分钟,看头发的软化程度,如果太慢就加热。”江若蓝站起身来,找了本杂志放在女孩腿上:“你先看着,会觉得时间过得快点。”
女孩点点头。
江若蓝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数时间。
11:00,江若蓝打了个呵欠,把头枕在椅背上,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女孩的背影。
女孩静静的在那里坐着。
以往做头的时候,江若蓝总是能找到很多话题和客人聊天,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可对这个女孩——她太静了,静的让江若蓝都不敢和她说话,生怕会吓到她。再有……自己有些困了。
江若蓝的眼皮开始打架。
她勉强支起眼皮看了看时钟,已经超过10分钟了。
她打了个呵欠,走到女孩身边,挑起几根发丝查看。
头发一点变化都没有。要不是看见这药水的标注日期,江若蓝真要怀疑它变质了。
“你的发质太硬了,看来要加热才能快点软化。”江若蓝拖来加热器,调好高度和位置,“别着急,20分钟就好了。”
话出口后,江若蓝才感到这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女孩不吱声。
20分钟,足够小睡一会了。江若蓝回到座位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睛。
……这是哪儿?好像是自己的小店又好象不是。
江若蓝从屋子这边走到那边,不住的查看。从窗子看这确实是自己租下的小屋,因为在装修的时候,江若蓝就发现窗框把手的形状很奇怪,像是刻意被人弄弯的。可是屋里的格局却不一样,镜子、旋转椅还有烫发的用具全都不见了,现在的屋子看起来更像是住家,简单的桌子,椅子、柜子……
江若蓝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桌前,桌上凌乱的放着笔、书,还有一些个小玩意,一个镜架倒扣在桌上,她好奇的伸手把它翻了过来……
江若蓝觉得好象有谁推了自己的头一下,眼前的一切顿时消失了,脑门倒疼起来,原来是头磕在了椅背上。
“是个梦啊。”江若蓝咕哝了一句,抬眼看时间。
呀,半个小时过去了,时间太长了,女孩的头发该不会烤焦了吧?这下可坏了。
江若蓝匆匆跑到女孩身边,关掉加热器,待热气稍散,揭开那层薄膜查看。
咦,这是什么头发啊?烤了半个小时居然还是老样子。不过也好,刚刚的担心总算没有发生。
继续!江若蓝把那头发又包起来,赌气的拽过加热器:“我看出来了,你的头发以前的确没有受过损害,发质实在是太好了……再坚持20分钟吧。”
女孩淡淡的笑了笑,合上了眼睛。
“看来她也累了,可这头发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江若蓝一边想着,一边坐回到椅子上。
眼皮刚合上,就在瞬间又回到了那个房间。屋里的布置还像是刚刚的样子,仿佛这梦从来没有间断过。
“我是在做梦吗?对,我刚刚是在做梦,好像就是这个梦。真有意思,梦还有接着做的。”
江若蓝有点惊奇,居然能够清醒的做梦,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梦呢?
好奇心又来了,对了,刚刚好像梦到有张照片还没来得及看。会是谁呢?该不是自己吧?那可有意思了。要么就是那个白衣女孩,也难怪,不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快步走到桌子边,
可是……照片呢?连镜架都不见了,江若蓝桌上桌下的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倒被飞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看来这梦还挺有真实感的,只是梦毕竟是梦,看似同样的一个梦也会有不同的地方。
看不到照片就看点别的东西吧。
江若蓝信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绿绒布皮的本子,扉页上是两个飘逸的大字——樊影。
这难道是这本日记主人的名字?江若蓝心想,这梦做的还跟真事似的,这本日记该不是真的写了什么吧?要么就是……难道藏了张宝藏的地图?
江若蓝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却仍旧翻开本子,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密密的出现在眼前。虽然屋子的光线很暗,但这字却异常的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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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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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日记(上)
2月14日星期四天气晴
今天真冷啊,可小薇非要去参加什么PARTY,还要我也去。她倒好了,有男朋友陪着,我呢?我可不想当什么电灯泡,在家里看书多好啊,那种地方人又多又乱,搞不懂小薇为什么那么喜欢凑热闹。
我拒绝,可是她今天不知道撞了什么邪,非拉着我。
没办法,去就去吧,不过我打定注意趁她不注意就溜回来。
一进门,小薇就像鱼一样钻到人群里不见了,把我一个人像傻子似的晾到一边,这我我计划的根本不一样嘛。
我等了半天还不见她的人影,打手机也不接,方才想起这不正是开溜的好时机吗?到时她要是埋怨起来我还省得找理由了。
我兴致勃勃的准备撤退,没想到一转身就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手立刻火烧火燎的痛,还哗哗的滴着血。
我又痛又惊忍不住叫起来的同时看到地面咕噜着一个咖啡杯……
原来手上滴的不是血,而是热咖啡。
那个惹事的家伙忙掏出纸巾替我擦拭。
他好像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只是在忙活我,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西装也溅上了咖啡。
虽然如此,我还是很生气,那么多人,你干嘛偏把咖啡泼到我身上?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结果满肚子的气就像这咖啡的热气一样悄然无声的消散了……
他的年纪大概有三十多岁,长得虽不算英俊但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举止温文尔雅,连他着急的样子都很让人……心动……
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因为我的心在不听话的砰砰乱跳,眼前一下子出现了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相遇的情景。
他很快就擦干了我手上的咖啡,仔细查看了被烫红的皮肤,微皱着眉头,问我需不需要看医生,
他的声音真好听,就像人们总说的那个词——磁性。
我感觉我这个小铁屑在不由自主的被吸过去,可我却没出息的逃开了,跑到一个人少的角落。
摸了摸脸,烫得厉害,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东突西撞,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就看见小薇拉着她男朋友走过来了,一个劲的抱怨我胡乱走,害她好找。
她拉过一个男孩,说自己今天没时间陪我,就找了个人代替她。
“他叫连刚。来,你们认识一下。”小薇像是很有经验似的介绍着。
我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人。
很高很帅的男孩,有点像动画片里的白马王子,想来走到哪都会迷倒一片女孩子。
我知道小薇的用意,可我对这类型的男孩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偷偷的用眼睛向四周寻找刚刚的那个男人,可他不知到哪去了。
我有点失落。
在小薇的强烈支持和鼓动下,连刚拉着我到舞池中跳舞。
我是从来都不会跳舞的,结果无论怎么小心还是踩到他的脚,可每次都是他和我说对不起,弄得我很不自在,心里埋怨这舞曲怎么这么长啊?
灯光很炫目,我的眼睛都有些花了。无意间,我好象看到那个男人正倚在吧台边。
我的心猛的一跳,真担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忙再看了看,真的是他——他换了套黑西装,刚刚那件是灰色的。
他似乎也在看着我,表情很严肃。
我马上回过头来,却更加手足无措了,脑子嗡嗡的,居然连着踩了连刚好几下。连刚终于忍不住了,提议到一旁休息一下。
我心不在焉的喝着连刚递给我的柠檬汁,瞟了眼吧台——他不在?!
心沉了下来,只好调转目光看着脚尖。忽然,一只手在我眼前出现,我忙抬起头……
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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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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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加速,弄得耳朵轰轰作响,像是在跑火车。
他那好听得要命的声音穿过这轰轰声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听见他对我说:“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我像被催眠似的,嘴里好像嘟囔着“我不会”,人却跟着他滑进了舞池,虽然对连刚脸上别扭的表情有点歉意,但很快就把他忘到了脑后。
我只是低着头,生怕自己会踩到他的脚。他的鞋,他的西装……不,他的人都给人一种贵不可攀的感觉,要是把他踩到了……那可太丢人了。
他低下头轻声对我说:“把头抬起来,低着头是永远无法学会跳舞的。”
我微微抬起了头,不是因为他刚刚说的话,而是他吹到颈间的风弄得我好痒。
脸又开始烫了。
我抬着头,丝毫不敢看他的脸,只是装模作样的看着他的身后,可是却偷偷嗅着他身上散发的好闻的烟味。
伴舞的音乐真好听。
“好梦睡到来世不醒……
相依偎随你飞东西
两情缱绻何需言语
化作轻烟缠绵天际……”
这个似乎不大适合做舞曲,否则我怎么感觉自己总是踩不到节奏上?也难怪,现在的我飘飘然的,好像不是身处人间,倒是和他一起在云中漫步。
我有点飘飘然了,脚步也不知什么时候轻盈起来,居然没有踩到他的脚。
音乐戛然而止,我一下从天阁掉回了现实。周围的人都已散去,只有我和他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他俯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下一曲我还可以请你做舞伴吗?”
不知是他吹入耳边的暖气,还是自己的思想在作怪,我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都忘了是怎么回答人家的就跑掉了。
回到原地,却看见小薇早已一脸愕然加愤怒的坐在那里。她埋怨我不该把连刚丢下倒去和别人跳舞,还神秘兮兮的对我说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他是这个酒吧的老板,有名的情场浪子,他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让我千万别理他。
这是真的吗?我的心居然会有些痛。我不想相信,我觉得那是大家对他的错觉,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自然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的,可是他未必在意的。
我居然为这仅仅见过一面的人开脱着。
不觉间,短暂的休息结束了,音乐又响了起来,光线也一下变得迷离,我拒绝了连刚的邀请一个人坐在黑黑的角落里静静的等着。即便是音乐贯耳,可还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手心里有汗渗出,我赶紧擦了擦,我可不想在他的西服上留下什么汗渍,不过留下也好,这样他看到汗渍的时候就会想起我。
我自顾自的陶醉着,然后不停的骂自己花痴。
可是直到曲终人散,他也没有出现。
我仍旧像个木头似的坐在位子上,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或许小薇说的是真的,他只是个情场浪子,刚刚不过是和我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开了个玩笑来证明一下他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的确是够有魅力的,可是既然这样又何必认真呢?我也不是随便就可以被人俘虏的,否则……是不是太轻浮了?
我****吸了吸鼻子。
我对小薇说要回去了,她强烈建议让连刚送我。
我拒绝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走在空旷的路上,风吹过头发渗进阵阵寒意,我才想起帽子落在了酒吧里,但不想回去取了,就让我被风吹病好了。病的感觉有时挺不错的,就像是做梦,而梦总是会醒的。
几辆汽车从身边驶过,我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次次的慢慢变长又渐渐缩短最后极速像后退去。而长发在风中胡乱的舞动,很有点鬼魅的样子。
我把自己想象成暗夜的精灵,在暗夜里疯狂的舞蹈。
一辆白色的车在身边停了下来。
我漠然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走路。
车门在身后响了一声,紧接着我的胳膊被人抓住,在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被塞进了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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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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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记(下)
我吓得要命,无数个绑架的案例冲出脑海。但很快又安静下来,因为我看见坐在驾驶位子上的人是他。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认出了他的背影。
“去哪?”他在后视镜里看着我,用像是和老熟人攀谈的语气问我。
我干嘛要回答?刚刚的事……
我别过头,不说话。
看着窗外落花飞舞着扑向车窗却因受到阻挡黯然飘落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人家的车里,我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马上打开车门,然后走掉。但身上却好象有个什么力量似的把我定在座位上,我对自己说“离开”,可这力量却说“不”。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雪仍在下着,仿佛大了起来。它们在车灯前轻盈的翻飞,像是迷失的孩子。
“咕……”
我的肚子没出息的响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
我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故意装模作样的继续盯着窗外。
我听见他问:“想吃点什么?”
语气好像更轻柔了,我的心莫名的动了下,可是脸面告诉我要死扛到底。
于是我不说话,继续保持着姿势,那车窗几乎都要被我看穿了。
我心里有点纳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应该算是素不相识的人耍脾气。
车子发动了,窗外的一切由远及近又很快从身边擦过,世界在渐渐变白,我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就像杰克和罗丝站在船头,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忘尘世于身后般飞翔。
车子停了下来,飞行也停止了。
他下了车,随后我这边的车门被打开了。
我别扭了片刻,还是走出车外,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块很寂静的地方。
心一惊,赶紧看了看周围,除了附近的几辆豪华车只在不远处发现一幢灯光闪烁的高楼。
这是什么地方?该不是……我突然很害怕,自己怎么可以和一个不认识的人随便乱走?万一……连个报警的人都没有。
我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正撞在一辆车上,那车立刻扯开嗓门尖叫起来。
我吓得尖叫,他却只是笑了笑,一副神秘的样子,然后转身向高楼的方向走去。
我站着不动。
他走了两步,回过头,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放心吧,我不是坏人。“
“真可笑,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我心里虽然这样想,却还是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感觉自己更而可笑。
站到了那幢楼的台阶边,我这才看见“凤凰酒家”这龙飞凤舞金碧辉煌的四个大字。
早就听说过这个酒家,它的著名完全是因为这里的消费水准只有真正的富翁才能承受得起。虽然建在僻静之处,可是来往的人仍旧络绎不绝。
这城市怎么有这么多的富翁?
而他居然带我来这种地方,他是富翁?或许是,要不也不能开酒吧。可是我只是个穷学生,站在这样富丽阁皇的门口,突然很是自惭形秽。
我转身想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帅气的服务生快步迎上来恭敬的叫我身边的人:“庞先生”。
他姓庞……
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了。
常客?果然是富翁。
餐厅的每一个布置都是那么的美轮美奂,让人应接不暇。
而他的一切举止都像个绅士,简直就是专门为这样的如同皇宫的环境设计的。
我则一步不落的跟在他身后,生怕自己出什么差错。感觉很像是林黛玉初进大观园,举手投足都要看过别人的样子才敢做。
小心翼翼的坐在豪华的椅子上,接过他递来的菜单,只扫了一眼就差点背过气去,天
啊,这里的一切都贵得吓死人!况且上面写的菜名虽然又好听又气派可是根本就看不懂。
我不敢点,又把菜单还给他。
他轻声细语的问我平日都喜欢吃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讲了几样。他就让服务生记了几
道菜,还额外的点了几样,说都是这里的特色,值得品尝。
我连连说不用了,可是他只轻轻看了我一眼,目光竟好像充满了柔情,我就讲不出话来了。只是紧攥的手心一个劲冒汗,这得花多少钱啊,估计把我卖十个来回都抵不上。
菜上来了。
菜量并不大,可是每样都很精美,味道也很出众,尤其是那个淡粉色的小糕点,又甜又润,入口即化,我没出息的连吃了好几块。
难怪大家都想发财,原来发了财的确可以享受很多普通人所享受不到的东西。
我饥饿的肚子似乎可以装下所有的食物,可是此时的我必须保持淑女风范,于是只是不声不响的闷头吃,幸好有舒缓的音乐能缓解些尴尬,可是那个拉小提琴的却偏要凑上来,弄得我紧张不已,还是他用小费给打发了才让我松了口气。
突然,他问我为什么要和他怄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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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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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仅仅说是因为他说话不算数没有邀请我跳舞吗?
隔了一会,他又问我是不是很讨厌他,我立刻说“没有”,然后就开始为自己的反应如此迅速一点都不矜持而后悔。
他似乎寻思了一阵然后下了好大的决心后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躲在暗处,是不是不想和我跳舞?”
原来他不是失约,而是因为……我实在是太笨了。笨得我现在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刚刚进嘴的小糕点一下卡在喉咙口,憋得泪都上来了。我开始抽泣,搞不清楚这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到是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找纸巾,全失了刚刚的儒雅。
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他说他最怕看到女孩子哭了,因为小时候只要妹妹一哭,他就要挨妈妈的打。
气氛终于轻松了许多。
既然冰释前嫌,他似乎也如释重负,随后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看不出来他还蛮健谈的,而在第一次见面就和人聊得如此开心对于我这样一个腼腆的人还是头一回,而且对方居然还是个男性。
他叫庞远鸿,的确如小薇所说是“双鸿酒吧”的老板。在知道我的名字后,他说:“你的名字就和你的人一样,像落入凡间的仙女的影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我看不清,也猜不到,只是觉得心像被软软的海浪抚摸了一下。
我赶紧别开目光,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他不见了。
我懵住了,突然想起小薇和我讲过有些无赖骗人到高档酒家吃饭,席间离开然后就再也不回来了,结果只有上当的人来结账。可是我哪有钱啊?
结果刚刚萌发的温馨这会顺着冷汗全冒出来了。
这下可糗大了。
我急忙东张西望的寻找了半天,才看见他从一个拐角处走出来,我松了口气,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坐了一会,问我吃饱了没有,要不要再点几样菜。
我偷偷看了下时间,已经在这里逗留一个多小时了,他这样说是不是暗示我该走了?
我的心里有些不高兴,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这么快就和他分开,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愉快的样子穿上外衣。
这时,一个非常漂亮的服务生笑意微微的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女士,恭喜您,您抽取了本店今日唯一的奖品。”
我惊疑的看着她,真怀疑她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抽什么奖啊?”
“是这位先生替您抽取的。”
我怀疑的看了看庞远鸿,他示意我掀开绸布看看。
我掀开了那块精美的绸布,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出现了。打开盒盖,里面居然是一个造型别致的白金戒指,上面还镶了一粒晶莹夺目的小钻石。
我立刻傻在那里,耳边只有服务生的“情人节快乐”和庞远鸿礼貌的“谢谢”还有周围人的掌声在轮番轰炸。
待服务生走远,庞远鸿低沉的声音方让我有了一丝清醒:“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礼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是一向不收男生的礼物的,而且这个礼物居然还是个戒指。
庞远鸿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低声说:“你先收下吧,这只不过是酒店招揽顾客的小招数。”
我还是犹豫不定,他轻笑了一下,开玩笑的说:“你该不是想让我为你戴上吧?”
周围人正往这边看着,他催促道:“快收起来,别让他们看出破绽,这可是专送情侣的。”
随后不由分说拉着我离开了。
外面的雪更大了,还没等从门口走到停车场,我的头发就被盖上了一层雪。
我正要抖落它们,庞远鸿却拦住了我,说:“别,你现在这个样子很美,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
雪中,他的目光愈发深沉,我感觉自己就要被他吸到眼睛里去了。
我赶紧低下头,该不是要发生什么吧?
这样想着,呼吸突然跟不上节奏了。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送我回了家。
路上气氛很沉闷,我们谁也没有开口,他只是在离开的时候要了我的电话号码……
现在,我趴在床上,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写今天的事。我一点一滴的回味着,生怕漏掉什么细节,这恐怕是我写得最长的一篇日记了。
已经是凌晨2:10了,可我还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一个劲翻腾着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画面。
这真是我过的最奇妙的一个情人节了。
情人节?今天是情人节……
我已经偷偷的把那个戒指套在了指上,又将它挪到无名指上。
灯光下,它很耀眼。
我的脸有些热。
明天,他会给我打电话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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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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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悬挂
日记结束了,江若蓝长出了一口气。
她有点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了,如果是梦的话,怎么会如此真实?樊影、庞远鸿……名字真实得似乎有些过分,而且仿佛并不仅仅是日记里的名字,而是身边活生生的真人。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自己不仅见证了这整个的事件,还参与其中。她在日记的情节中出出入入,累,却兴致勃勃。她甚至已经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江若蓝还是樊影,因为她的心此刻正莫名其妙的泛着甜蜜的泡沫。
她尤其想知道庞远鸿究竟会不会给自己,不,是给樊影打电话。
即便是梦,她也想知道梦的结果。
急忙翻开下一页。
可是日记本上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只有一篇日记呢?江若蓝急急的翻了翻本子,却只看见空白,就连她刚刚看过的那篇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开始在桌上翻找。
突然,她打了个冷战。
一双眼睛,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背后紧紧盯着自己。
她急忙回头,可是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转过身来,那双眼睛又出现了,死死的却又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盯着她。
江若蓝有点害怕了,拼命对自己说“醒过来,快醒过来”,但无济于事,那双眼睛始终在看不见的黑暗中藏匿着。
她无助的四处张望,期待天降救星,因为梦总是有无限可能的,可等了半天屋里却只有自己。
她放弃了,紧接着安慰自己,不过是个梦嘛,迟早会醒来的,放松,放轻松……
她闭着眼睛,试着深呼吸,可就是这工夫,她忽然觉得一个人出现了。
对,是一个人。虽然屋子仍旧很黑,虽然距离自己有些远,但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那是一个女人,她背对着自己坐在那边,长长的头发垂在脑后。
这个背影怎么好像有些熟悉?
她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嘴巴无法张开。紧接着,整个身子都像被浇了水泥般无法行动,现在的她半转着身子,手还紧紧握着那本日记……
那个背影开始渐渐转过身来,江若蓝更加害怕起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将要看到的会是什么,她突然意识到,恐怖的来源会不会就是……她……
无限的恐惧扼住了咽喉,令她无法呼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背影一点点的缓慢转动,
像是一只生锈了的钟,伴随着转动发出沉涩的声响。
那个背影就要转过来了,就要转过来了……
左手的无名指莫名其妙的痛起来,江若蓝斜过眼睛……
指上什么时候多了个戒指?还是……庞远鸿送给樊影的那只白金戒指,上面的小钻石正闪着幽幽的光。
戒指……怎么会在我手上?
江若蓝紧盯着那闪亮的小钻石,突然发现一只手,一只泛着蓝白色微光手正从身后伸来,拂向手上的戒指……
满心的恐惧终于冲破了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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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一声喊驱散了满屋的黑暗。江若蓝如同子弹一样一下子穿回到了自己明亮的小店中,气喘吁吁之余才发现上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待意识到自己重返人间,她第一时间抬起自己的左手……
没有戒指。
她居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
梦,不过是梦,虽然梦境奇怪得离谱,但它总是会醒的。
她简单的回忆了下梦境,竟发现一切还历历在目,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椅子上睡着。
女孩……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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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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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蓝急忙看向她,自己这声喊该不会吓到她吧。
女孩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
怎么,她没有听到吗?还是……这声喊只是属于刚刚的梦?
再看看时间,只过去了20分钟。
胳膊已经麻了,她动了身子,才发现****酸痛,尤其是腰,好像是扭到了,腿也沉重得很,像走了很多的路般疲惫。
大概是姿势太别扭了。
江若蓝擦了擦额上的汗向女孩走去。
这个背影……
江若蓝突然觉得女孩的这个位置,这个姿势,这个背影……好像就是梦里的……
她的脚步迟疑了,紧张的盯着那个背影,生怕她突然转过来,然后露出一张难以形容的脸。
屋子很静,静得能听到时钟嚓嚓的走动。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了,基本上故事里的鬼怪都是在这个时间段里出现的。
想到这,江若蓝不禁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工夫,她看到女孩的头向下点了下,又很快抬了起来,一会又点了一下……
她在打瞌睡?
江若蓝松了口气,哪有那么多鬼怪,都是自己吓自己。
轻轻走上前来,探头查看。
女孩果真闭着眼睛,似乎没有感觉到江若蓝的靠近。
她会不会也在做奇怪的梦?江若蓝又想起了刚刚的梦。
会不会做的是同样的梦?
江若蓝发现自己今夜的想象力格外丰富。
轻手挪开加热器,揭开女孩头上那层保护薄膜,挑出几根头发查看。
嗯,怎么回事?
再挑几根……
江若蓝真要怀疑自己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做了这么多道工序头发仍旧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是梦,不是梦。
江若蓝晃了晃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涂错了药膏,不过这种低级错误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吧?但是眼下这情形……还是求证一下的好。
转身去拿药膏,手却被什么缠住了,回头去看,原来是女孩的头发。
江若蓝连连说着“对不起,扯痛了吧”,心里却奇怪女孩居然没有惊叫,真是睡得太沉了。
她解着缠在手上的头发,这时,一个红色的东西飘了下来,正落在自己的脚边,像个圆圆的句号。
定睛一看,原来是女孩颈上那条红丝带。
江若蓝弯下腰拾起丝带准备递给女孩,却她停住了……
这丝带居然只是一个没有打结的圆圈,那要怎么戴啊?而且……它又是怎么掉下来的呢?
正在纳闷,女孩的头又歪了一下……
……江若蓝永远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一幕——女孩的头一歪,整个头就像被拨拉掉的蘑菇一样从身体上脱落了……
江若蓝一声惊叫,猛的向后一蹦。
可是那个头也跟着一蹦,拽着几根发丝悬在了半空,在江若蓝的手下滴溜溜的打着转……
江若蓝傻了,定定的看着那个头悠悠的转动,转动,随后,面对着自己停下来。头发已经乱了,但是仍旧能看到有两行鲜红的血从深陷而漆黑的眼窝中流出来,顺着鼻梁淌到嘴边,再流到下巴上。
滴答,滴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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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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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鬼
一辆白色的摩托吼叫着最流行的音乐飞速驶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它在一辆别克后面左突右撞,终于瞅准了一个空钻了过去。
摩托欢叫一声,加大马力将众多的车辆甩在身后却不幸被红灯拦住。
它不耐烦的哼哼着,紧张的数着对面的秒数,喷吐着尾气跃跃欲试。在黄灯尚未宣布下岗它便一马当先的窜出队伍,其他车辆自然不甘落后,纷纷鸣笛奋蹄出发。经过一番斗智斗勇,大嗓门摩托最后在“兰心发屋”的门前喷了口粗气停止狂奔。
车上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紧身的夹克将他的两条瘦腿显得格外修长,他正把两条长腿支在地上,颇有西部牛仔的味道。
牛仔关掉了摩托上的音响,伸手摘下了黑色的头盔。
不能不承认这是一张帅气的脸,五官无可挑剔,是个做偶像剧演员的好材料,尤其是他的下巴。如果把大半个脸都遮住只露出它,完全可以被误认为金城武。
旁边已经有路过的小女生开始面带绯红的窃窃私语了。
这个酷似金城武的帅哥自然是对自己的帅气非常肯定,他以异常潇洒姿势甩了甩头发,跳下摩托,大步向发屋走去。
可是他猛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定在了那面只放下一半的卷帘门上。拎着摩托帽的手突然一紧,随后飞快跨上台阶,钻进门里,于是一个倒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了眼前。
他忙扶起了这个女人,一边检查她是否哪里受了伤,一边焦急的唤着:“若蓝,若蓝……”
江若蓝慢慢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猛的把他一推坐了起来:“鬼,鬼啊!”
男人被她吓了一跳:“若蓝……若蓝你怎么了?”
“梁梓,这个屋子里有……有鬼……有鬼……”江若蓝惊惶的眼睛在屋子里四处搜寻。
“若蓝,你醒醒,你是不是在做梦啊?”梁梓焦急的摇晃着江若蓝。
“梦?”江若蓝一时间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不,不,”她拼命的摇头:“不是梦,我没做梦,是有鬼,真的有鬼,我看见了……”
“鬼?什么鬼啊?”梁梓满脸的莫名其妙。
“一个女鬼……她就坐在那……头掉下来……还有血……”江若蓝哆哆嗦嗦的回忆着,眼睛看着地面。
血……怎么不见了?
梁梓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不是太累出现幻觉了?告诉过你别那么拼命……”
“不是,不是,”江若蓝连连摆手:“是真的啊!”
“快,先站起来,地上太凉了。”
梁梓把江若蓝扶了起来,可是江若蓝的腿软得根本站不住,于是他只能横着抱起了她:“你就在地上躺了一夜?”
“不,不是……”
江若蓝急着要把昨夜的恐惧告诉梁梓,这时一个胖胖的长着娃娃脸的小女孩从门外钻了进来,刚要开口,看到眼前的暧昧情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小脸憋得通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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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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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蓝连忙挣扎着从梁梓怀里跳下,可是脚一软差点又坐地上,幸好梁梓及时扶住了他。
小女孩不好意思的叫了声:“蓝姐,良哥。”
梁梓尴尬的笑了笑:“小珠今天来得很早啊。”
小珠一边给顾客的头发上卷,一边拿眼睛瞄着坐在一边发愣的江若蓝,心里纳闷老板今天怎么怪怪的。
小珠把顾客安排在加热器前的椅子上,递给她一本书。
她看了看时间,看来可以休息一会了。
摘下手套,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猫着腰,拄着下巴,观察起她的老板。
“真是怪了,我都看她这么半天了她怎么还没发现我呢?”
小珠凑到江若蓝跟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若蓝的表情好象从遥远的记忆中醒来,她看见小珠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勉强的笑了一下。
“蓝姐,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啊。”
“没事。”江若蓝叹了口气。
“不对,你一定有事。快告诉我,没准我能帮你呢。”小珠的热心劲又来了。
江若蓝已经不想再提昨天的事了,经过近一天的思考,她也开始怀疑昨天的一切可能真的如梁梓分析的只是个梦,否则地上怎么会没有血迹呢?可是自己又怎么会睡到地上呢?
“你不说就算了。”看着江若蓝又开始失神,小珠嘟起了嘴:我还是说我的吧,蓝姐,我明天就不在这干了……”
“为什么?”江若蓝的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
“嗯……不为什么。”小珠瞟了眼那个顾客,欲说还休。
“那你为什么要走啊?是因为薪水……”江若蓝有些着急。
“不是,是因为……”小珠是个肚子里藏不住话的人,她还是忍不住要说了:“我妈说这个店……不干净。”
她俯在江若蓝耳边悄悄的说。
江若蓝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嗖”的一下窜到了头皮。
“我妈说这个屋里以前死过人,是个女孩。其实这里原先也不是店,是个住家,那个女孩就住在这,好像也是租的房子吧。后来,因为个男人,那男人不要她了,她却缠着人家,结果就被那男人杀了。听人说脑袋整个给剁了下来,眼睛也给挖出去了,可惨了。那男的当然被抓着枪毙了。只是这女骇总是阴魂不散,一到这个时候就在晚上出来游荡。有人在附近看到她好几回了,说是穿着白衣服,披散着头发……”
白衣服,长头发……
江若蓝眼前立刻出现昨夜那个做头发的女孩,还有那双滴着血的眼睛……
“……飘飘忽忽的。走到这就消失了,他们说一定是进到屋子里去了,因为她就死在这……”
江若蓝的手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你可能不知道你租这个房子怎么这么便宜吧,那是因为房东就喜欢骗你这样的外地人,要不知道这事的谁还敢住这啊?”
小珠一口气说到这,发现江若蓝的脸色愈发不对了,“蓝姐,你没事吧?”
江若蓝惊恐的摇了摇头。
“放心,她白天不出来。”
小珠不知道她这句善意的安慰其实是一个可怕的暗示。白天不出来,那么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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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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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欺骗
“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事——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外地打工,今年才回来。可我妈也不知听谁说的我在这打工,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说什么也不让我干了。我也不想走,因为我觉得你人挺好的,现在哪还能找到你这么好的老板。再说就算有鬼也是晚上才出来,而且我还有点怀疑是别人造谣。可怕我妈担心,所以……我真得走了。”
小珠可怜巴巴的看着江若蓝,“其实我那阵就想说了,可怕那顾客听见以后就没人敢来这店了。”
梁梓回到店里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店门上挂着“停业”的牌子,小店的地上正****摆着两个大皮箱,而里屋还在乒乒乓乓的响个不停。
他急忙跑进里屋,看到江若蓝正满头大汗的翻找衣服往第三个箱子里装。
“江若蓝,你这是要干什么?”梁梓大惑不解。
“我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这里有鬼。”江若蓝边说边忙活,顺手捋了下滑落到脸颊的碎发。
“我都说过了那是你的幻觉!”梁梓有些生气了。
“幻觉?那小珠也会有幻觉吗?这个房子里死过人,现在那个人回来了!我不想死,我必须离开!”
江若蓝头回对梁梓这样果断的讲话。
梁梓一把搂过江若蓝,抚摸着她的头发:“别怕,别怕,有我呢。”
江若蓝伏在梁梓胸前呜呜的哭起来:“梁梓,我真的不想留在这了,咱们走吧。”
“我知道你很害怕,但咱们现在不能走啊。房钱已经交了给了房东,还签了合同,现在反悔,钱也要不回来了……”
“我不要钱,我要离开这,我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江若蓝挣脱梁梓的怀抱,歇斯底里的怒吼,随后继续抓起衣服塞进皮箱。
“江若蓝你听我说,在这个城市想要找到位置这么好租金又这么便宜的店实在是太难了。你不是想开家最好的美发店吗?可现在咱们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所以只能先待在这。那个女鬼只是这几天会出现,过了这几天她就走了……”
江若蓝停了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梁梓:“你……你刚刚说什么?你……早就知道这里有鬼?”
“那个……”梁梓支吾起来,一着急居然漏了嘴,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呃,那个,我也只是听说……她好像是鬼节那天死的,所以一到阴历七月就会出现,过了这个月就没事了……再说她不伤人的……”
梁梓不敢看江若蓝的表情,装模作样的拿起一件衣服捋着上面的折痕。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眼睛可以喷火梁梓现在估计已经化为灰烬了。
欺骗,他居然欺骗我?生平最痛恨的事就是欺骗,尤其是来自重要的人的欺骗。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因为房子租金便宜吗?可是再便宜也不能让自己冒这样大的险?明明知道有危险还把自己安置到如此可怕的地方,难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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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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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阴谋诡计在脑中飞速闪过,但这都太不切实际了。
“我担心你害怕就没敢告诉你。再说……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不肯租这个店。”梁梓嗫嚅着。
“你……”
不说就代表永远不会被人知道吗?如果那个女鬼不出现这事倒真的可以一直隐瞒下去,可是现在……江若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今天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和她相处了两年的男朋友,他怎么会有这么让人琢磨不透的想法,实在太有异于常人了。
江若蓝跌坐在椅子上。
当初,她是为了梁梓折本转让了自己原来经营不错的小店又弄得父母一肚子怨气才转到了他所在的这个城市投奔他。
说是投奔,不如说是支援,因为梁梓的家境实在是……太贫寒了。他除了有套不足五十平米的老楼还是租的和一份撑不着也饿不死的业务员工作之外一无所有,但是江若蓝不介意。
她有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他死心塌地,难道就是因为他的帅?自己似乎还没有痴情到许纯美的地步。她有时也会动摇,但梁梓总是能够成功的让她回心转意。
两个人在一起怎么会没有磕磕绊绊呢?江若蓝觉得这或许就是生活吧。
原计划等赚够了钱俩人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可单靠梁梓的薪水俩人这辈子恐怕都结不了婚,所以江若蓝刚刚落脚就筹谋着继续开店多赚点。
江若蓝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梁梓就自告奋勇的保证帮她找个租金便宜地段不错的小店。
业务员果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出两天,他就把江若蓝领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个临街的屋子,面积不大,但所处的位置非常好,交通便利,客流量大。
江若蓝一眼就看中了。
一问租金,更是满意——每年两万。
在这么个大城市,这么个好地段,居然会有这么便宜的房子,江若蓝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房子该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江若蓝边小声问梁梓边四处查看这是否是危房。
梁梓一把拉过她神秘兮兮的告诉她,这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个人住房,这几年的城市改建,拓宽道路时扒了前面的一排房子才把它从小巷里显露到街边上。房东不懂行情,不会要价,所以他就趁机敲定了价钱,顺便交了一部分定金签了三年的合约。
当时江若蓝对梁梓的当机立断佩服得简直要五体投地了。
房东领着江若蓝看了看屋子。
里面确实是住家的样子,只是看着很乱,柜子居然在地中间横放着,椅子倒在墙角,床也歪斜着,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
大概是很久没人居住的关系,屋子很潮,还有种怪味。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江若蓝有信心把它变成个时尚的发屋。
看江若蓝很满意,房东立刻就要江若蓝交齐三年的租金。
江若蓝二话没说数了六万。
看着房东如释重负的样子,江若蓝在高兴之余又觉得奇怪。梁梓在一边笑得很狡黠,江若蓝认为梁梓如果从商就一定会是个伟大的奸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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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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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客人
第二天装修就开始了,江若蓝装修的第一步就是把屋里的东西一律丢掉,这些东西又霉又烂的还会时不时的爬出个多手多脚的虫子着实让江若蓝心惊肉跳。
工人七手八脚的把家具什么的都搬出门外。
梁梓却说凡事能省就省不要浪费,还批评江若蓝不会过日子,要工人搬回去。江若蓝坚决反对,认为新店就要有新气象,那些东西都过时了,影响发屋形象和品味。
这是俩人爆发的第一次口角,最终以梁梓的让步宣告结束。
可他还是不甘心,他把那些家具里里外外仔细翻了个遍,只翻出些发夹之类的小玩意。看着工人把家具装上大卡车,梁梓的眼睛都恨不得跟了去。
江若蓝当时唯一的担心就是他会不会趁自己有天一个不留神再把这些东西再弄回来。
当时江若蓝已经和他认识一年半了,但直到这天才发现他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怪不得当初总是自己大老远的跑到这看他而他从来没有去看过自己,还说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大概是干他们这行的都这样吧,江若蓝已经勉强自己习惯了,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小气到不顾别人安危的程度,还说谎骗自己。
想到这里,江若蓝便怒视着梁梓。
梁梓猛地发现江若蓝由发愣转为发怒,忙半跪在她脚边:“你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了咱俩好。你看这一年得省下多少钱?我给你算算,同等条件的房子一年没个六万一准下不来,这里外里咱们省下了十二万,十二万啊,人这一辈子能赚来几个十二万?那得花多少时间?再说你一时半会的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而现在省下这钱就能让咱们早点结婚,到时候再到别的地方开店,一切不就都好起来了吗?”
梁梓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江若蓝的心软了下来:“可是那鬼……我一个人好怕……今天小珠也因为这事走了。”
“你放心,鬼在白天是不出来的。你要是害怕,晚上我可以过来陪你。”梁梓温柔的搂住江若蓝:“其实早就该这样了,只是你总是不同意……然后我把我那房子一退,这样又可以省一笔钱了……”
梁梓猛的被江若蓝推坐在地上,他揉揉屁股站起来:“本来就是嘛,你看……”梁梓还想说什么,可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哦……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他对江若蓝歉意的笑了笑:“主任通知单位有事,我得回去一趟。”
“啊?那我怎么办?”江若蓝又紧张起来。
“估计也没什么大事,我一会就回来。你要是害怕就早点关门,再说晚上也不会有什么顾客。大家都知道这个月份不吉利,谁没事出来瞎溜达?要不是你昨天收工那么晚哪能碰到什么鬼?”梁梓嘟囔着。
怎么,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我拼命的工作为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累吗?
江若蓝怒火上涌,迈出门来准备和他理论一番。
怎知梁梓早已发动了摩托车,那摩托立刻抖起精神拉开大嗓门高歌着一溜烟的消失了,只甩下几个跟不上速度的音符轻飘飘的砸在江若蓝头上。
江若蓝呆呆的站在门口,那股怒气在胸口憋了一阵,被风一吹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
每次梁梓走时都会嘱咐自己早点收工,说是怕自己太辛苦,原来是有原因的,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关心自己。就像刚刚,他的话的确很让人恼火,可这不也是出于关心吗?
她叹了口气,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已经熟悉的环境,回想开店半年的经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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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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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店的生意的确不错,不仅是因为地段好,店主的手艺也没的说。要说走,江若蓝也有点舍不得,钱毕竟对每一个人都很重要,而且最近顾客渐渐多了,江若蓝还考虑是不是应该再聘个美发师,可小珠都走了,还会有人应聘吗?
江若蓝歪过头,目光无意中落在那个弯曲的窗把手上,突的想起梦里也看见过这把手,要不是它,自己还很难辨出那梦境恰恰发生在这个发屋。
她走到窗户跟前,仔细的看了看它,还用手掰了掰。
太硬了,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这么硬的把手弄弯呢?
她试着****,却只把自己的手指硌出两道红印。
一个女人走到店门口,往里望了望,又转身离开了。
江若蓝懊恼的看着她的背影,随后看见门上那块“停业”的牌子醒目的挂在那,赶紧摘了下来:“我说今天怎么没有客人呢。”
&&&&&&&&
天渐渐黑了下来,江若蓝送走最后一位顾客,坐在门口张望。
梁梓还是不见踪影,刚刚打电话过去结果又是关机,眼看这时间已经快8:00了。
路上行人不少,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挺着肚子,一看就是晚饭后出来散步的。
不知哪里适时飘来一阵菜香,唤醒了沉睡的肠胃。
江若蓝这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自己还一直没有吃饭。
她走到里间准备煮点东西,刚捡起根火腿就看见进来个男人。
“老板,剪发啦。”
细声细气的南方口音。
江若蓝走了出来
“你这剪发多少钱?告诉你贵的我可不剪哦。如果价格不错你的手艺不错我还会染一染哩……”
男人说着,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江若蓝。
江若蓝在心里狠狠的瞪了他一样,这种喜欢占便宜的男人他见得多了,说不好过会还会提出什么来。
她看了看时间,梁梓怎么还不过来呢?
“下班了,明天再来吧。”
江若蓝准备打发他走。
“哦哟,有钱都不会赚。你看哪里像你这么早下班?我不过是剪剪头发嘛,哪里就耽误你时间啦?”说着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拿起台上的洗发水:“快点啦,早干完早收工。我知道你们这行的,头天晚上生意好就意味着第二天生意也会不错,你不会拒绝赚钱吧?”
江若蓝想想也是,就挽起袖子给他洗头。
“哦哟,小姑娘你轻点好哦,我脆弱的头发就快被你拔光了,再这样下去我可不给钱滴……”男人坐在镜前夸张的龇牙咧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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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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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恐惧
的确,他的头顶就像挂在夜幕中的圆月。
江若蓝一边很小心的操作着剪子,一边皱着眉头听那男人时不时的提醒。
“老板,你这个表情很不好滴呀,这样会影响我剪发的心情的……”
男人的一本正经让江若蓝哭笑不得。
剪他那么几根头发简直花费了剪十个脑袋的劳动量,幸好终于完工。那男人左照右照的照例挑剔了两句,不过他的重点是啰啰嗦嗦的描述着自己要染什么颜色。
调好染发膏,顺便看了下时间。
9:25……昨天女孩好像是十点半来的,还有一个小时……
心中的恐惧渐渐复燃了,除了那血淋淋的一幕,脑子里还反复播放着小珠的话“后来那男人也死了”“后来那男人也死了”……
男人?
江若蓝脑子轰的一下,该不会就是这个男人吧?
正在那男人头上忙活的手突然停止了,她恐惧而紧张的盯着镜中的男人。
看不出他的年纪,不过秃了的头发明显使他显得过于衰老甚至有些不怀好意,不过保养还不错,皮肤像女人一样水水的,一看就是有钱人……
对了,那叫什么酒吧来着,日记里的男人好像姓庞……
男人忽然觉出了异样,他疑惑的看了看江若蓝:“老板,怎么了嘛,刚刚刷得好好的。”
见江若蓝还是愣着不动,那男人又问:“老板,你没有什么事吧?”
江若蓝缓过神来:“没……没事。”
“我告诉你哦,把我这个头发刷坏了我可不给钱滴。”
这大概是男人的杀手锏吧。
江若蓝没工夫生气,只想快点结束然后赶紧关门。
她拿起小刷子在那人头发上忙忙的刷着染料,手却不听话的轻微抖动。
那人停止了唠叨,奇怪的看着江若蓝,突然神色一变,缩了缩脖子。
江若蓝眼前立刻现出昨天那恐怖的一幕——女孩的头一歪,整个头就像被拨拉掉的蘑菇一样从身体上脱落了……
“啊!”
那人一下从座位上蹿起来。
江若蓝只是捂着脸狂叫,她感到一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还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叫着:“喂!喂……啊……啊……”
在江若蓝耳中,那声音绝不是属于人类的。
突然,江若蓝觉得那死命抓着自己的手消失了,接着一连串根本就听不懂的语言以非人类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在疯狂尖叫着,好像那个鬼正被人暴打。
钟馗?
她很佩服自己在这样紧要的时刻还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但是……
偷偷从指缝里看过去……
梁梓正揪着那个男人准备大打出手,不,好像已经开打了,那人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几道红印。
那人在拼命挣扎,脖子被梁梓卡住,他的双手正****掰着那双大手,脑袋像个萝卜似的晃来晃去,但是似乎不会有掉下来的危险。
“不是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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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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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蓝忙冲了过去,正赶上那人的脸上又重重挨了一拳。
“住手,梁梓,别打了!”江若蓝拼命的拉开梁梓。
梁梓还揪着那人的衣服领子:“你想干什么?”
那人一手捂着脸一手徒劳的掰着梁梓的手:“倒是我该问你,你干什么平白无故的打人?”
“你这个混蛋!居然敢动我女朋友!”梁梓怒不可遏。
“我?非礼她?我没有!”那人尖着嗓子大叫。
“你还嘴硬!”梁梓又举起了拳头。
“梁梓!”江若蓝死命拦住梁梓:“他没有!他没有!”
梁梓难以置信的看着江若蓝:“他都……你怎么还帮着他?你们……”
江若蓝气愤的推开梁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江若蓝看到那人的脸瞬间像发面的馒头般肿了起来,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了几块染料,看上去又可怜又滑稽。
连忙道歉。
“说对不起管什么用?说对不起就可以随随便便打人吗?一对精神病!”那人气愤的喊着,看到沉冤得雪,嗓门转而高了好几分贝,顺手整理了下衣服领子,结果领子上留下了两个明显的黑手印。
梁梓又要冲上去,江若蓝赶紧拦住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早知道我就不来这里了,女的无缘无故大叫,男的无缘无故打人,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那人来劲了,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还飙了个高音。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你……突然缩脖子……还以为……”
江若蓝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缩脖子?”
那人费力的想了想,却更加气愤,他伸手在脖子上蹭了一下,伸到江若蓝眼前:“你抖啊抖的,染料都掉到我衣服里了,还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要让你们赔钱!赔钱!”
江若蓝突然感到他最后一声是带着满心的喜悦呐喊出来的。
一盘热气腾腾的水饺出现在江若蓝眼前,热气后面是梁梓关切的脸。
可江若蓝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盯着饺子上冒的热气发呆。
“吃点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梁梓担心的看着她,把筷子硬塞到她手里,结果筷子掉到了地上,他叹了口气,换了双筷子夹了个饺子送到江若蓝嘴边,可是江若蓝把头别过去了。
“你……我都说了让你早点手工,要不哪能有这事?你看看,这一下就赔了一千,这几天的活白干了吧?”
梁梓把盘子丢到桌上抱怨着。
江若蓝靠在椅背上,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一言不发,眼睛也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梁梓像突然撒了气的气球一样在屋子里乱转了几圈,又转回到江若蓝面前。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没承想……唉,要不……你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咱们就烧点纸钱,拜拜她?”梁梓试探着问。
江若蓝的头缓缓转了过来,梁梓看着她越瞪越大的眼睛,不自然的笑了笑:“其实以前我也不信这个,单凭几张纸就能安抚一个灵魂?不过好像也挺管用的。前段时间,就是清明那天,我们单位的小胖从坟地里回来就这难受那难受的,吃药也不见好。他妈妈挺信这个,就找人看了看,说是他上坟的时候不专心,把蜡烛给弄到了。他爷爷看了生气,就来捉弄他。人家当时也没在现场却说得跟真事似的,他妈妈一问,果真有这回事,然后就在那大仙的指点下烧了不少的纸钱,小胖立马就****舒坦了,你说这事怪不怪?我想你这个大概是……你用着人家住的房子,还不让人家回来看看?所以还是烧点纸钱,安慰安慰她,你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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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12-2009 09: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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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祭
夜风携着阵阵凉意从头顶扫过,一团团碎纸灰如落叶般在路面翻转着,漫天遍地的纸钱伴随着悠悠的呼喊“回来吧——”呼啦啦的飘落,摆在十字路口的长明灯似乎也在忧伤的感召下忽明忽暗的表达着自己落寞的心情。
江若蓝一步不落的跟在梁梓身后,眼睛紧张的扫视着街道的每一个角落,心中已经把可能出现的恐怖情景播放了几百遍——突然跳出的黑猫,阴森的眼睛,绿色的鬼火,遮面的长发,红色的绣鞋,飘忽的身影……
她觉得这样的准备会让自己在真正的恐怖发生的时候不至于崩溃。
“嘣嘣……哗啦……嘣……”身后突然传来不规则的脚步声。
江若蓝连忙回头张望——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听错了?
继续往前走,那声音又出现了。
“嘣……滋滋……”
“梁梓!”江若蓝紧紧抱住梁梓的胳膊:“有……有东西跟着我们。”
梁梓回头看了看,“没有啊,是你太紧张了吧。”
“不是,我真的听见了。”江若蓝的声音在发抖。
梁梓往回走了几步寻找了一阵,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倒是一不小心迷了眼睛。
“灰太大了。”他揉着眼睛走到江若蓝跟前,把手电递给江若蓝:“快,痛死了!”
“别揉,小心粘到眼球上。”
江若蓝举着手电踮着脚翻看梁梓的眼睛:“你低点,再低点。”
光线中,瞳孔缩成一个小点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眼白上的血丝像是一根根的绳索捆着黑眼球,似乎只要隔断一根,这个黑球就会掉进无底深渊。
此状倒颇有鬼片的意境。
江若蓝又想起了小珠的话——“连眼睛都被挖掉了”,心里陡的升起一股寒意,拿着电筒的手忍不住抖了起来。
“看到了吗?在哪里?”梁梓着急的问。
“哦,”江若蓝颤抖的手抓着手电,“好像有块黑东西,在眼皮上。”
“快把它弄出来,小心点啊。”
梁梓有点害怕,他怕江若蓝一激动自己的眼睛就报销了。
“好了。”江若蓝放下手电。
突然离开了强光,梁梓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却到处有光斑闪烁。
“啊,梁梓,它又来了!”
耳边传来江若蓝的一声惊叫。
是的,的确有声音。
“嘣……哗啦哗啦……滋……”
这奇怪的声音好像就在身后不远处,而且越来越近了。
“啊!它抓住了我的脚!”江若蓝的声音都变了:“救命!救命!”
江若蓝抱着梁梓大叫。
梁梓黑着眼睛凭着感觉在江若蓝的脚边一通拳打脚踢。
忙活了一会,梁梓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见了江若蓝的脚边依偎的一个东西。
白色,个头不大。
梁梓飞起一脚猛踢向它,那个东西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落在不远处。
“它走了没有啊?它走了没有啊?”
江若蓝把脸埋在梁梓的外衣里颤着声音问。
“被我赶走了,”梁梓说:“但它好像不是什么脏东西。我去看看。”
“别去!”江若蓝拖住他。
“没事。”
江若蓝看着梁梓跑开,看着他停在那个东西那,又看着他弯腰拾起它。
“江若蓝,看,你居然害怕它?!你看这是什么?哈哈!”
梁梓举着那东西跑了回来。
原来是一块泡沫砖。
“真讨厌,这东西也出来吓人。”
江若蓝一把打掉它,还****踩了两脚。
“谁也没吓你,是你自己吓自己。我就说你是太紧张了。”
江若蓝嘟着嘴走在前面。一阵风吹过来,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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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12-2009 09: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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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江若蓝又冷又怕的实在是不想再走下去了,于是,她站住脚,对梁梓说:“就在这里吧。”
梁梓东张西望了一会:“这地方也行,四通八达的。”
“可是干嘛不在店门口烧要跑到这来?我那边也是四通八达的。”
江若蓝对刚刚发生的恐怖有些意见,要是不走这么远,也就不会虚惊一场了。
“你希望鬼到你的门口领钱吗?然后天天在那等啊等啊……”
梁梓做出一副鬼脸。
他拎着棍子在地上画了个没有封口的圆,又在里面打了个叉。
江若蓝怀疑的看了看梁梓:“想不到你还满懂的嘛。”
“呵呵,小时候也跟着奶奶搞过封建迷信活动。”
梁梓把带来东西放到地上,点起了火盆,口中念念有词。
江若蓝看着他熟练的操作着。
以往她都是远远的看别人鼓捣这些,心里满是敬畏,没想到今天自己也参与进来了,不知道这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梁梓的嘴不停的蠕动着,“嗡嗡”的声音就像一只乱飞的苍蝇。
江若蓝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不敢问,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看着梁梓边念叨,边往盆里或空中撒纸钱。
空中的纸钱像雪花一样在面前飘落,盆中的灰烬像飞蛾一样在眼前飞舞,火焰像巫师一样在盆中扭动。
江若蓝看得眼都花了,只感到周遭有种莫名的诡异,她赶紧再靠近梁梓一些,把自己放在光圈内。
恍惚间,似乎有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飘了过来。
江若蓝****激灵一下,仔细一看,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白色的身影,不过是一张纸钱落在了肩上。
她赶紧把纸钱抖落下来,生怕慢一点就会看到一只没有血色的手出现在自己肩上。
风突然打着旋的刮了过来,纸钱纸灰像得到了命令似的到处乱飞。
江若蓝赶紧调转身子,这时却听到梁梓一声惊叫:“糟了!”
她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那些纸灰像疯了似的扑面而来,还带着火星,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江若蓝在风中摇摇晃晃,最后只好用袖子遮住脸蹲在地上,惊慌的喊着梁梓的名字,可是却听不到梁梓的回音。
还好,风只刮了一会就停止了。
江若蓝赶紧抬起脸向梁梓望去,却发现梁梓怔怔的站着,好像那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风虽停了,可纸灰却还在自顾自的飘着,而梁梓就在这黑色的雪中一动不动的如同雕像,只是本是站在那个画好的圈外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圈内。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火盆,嘴里喃喃着:“她来了,她来了……”
江若蓝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她不知道梁梓是中了邪还是被鬼附身。她站在原地抖了半天才敢上前碰了碰梁梓的胳膊:“梁梓,你……你怎么了?”
梁梓愣怔的目光突然射向了江若蓝,江若蓝不由打了个冷战:“梁梓……你……没事吧?”
梁梓嘴一咧,居然笑了:“我没事啊。”
虽然是笑,江若蓝却觉得更加瘆人。
“我真的没事。”梁梓又笑了笑,见江若蓝还是不相信,又说:“刚刚那阵大风把盆里的火都吹灭了,我也以为要出什么事呢,不过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你刚刚说什么‘她来了’的话……是不是看见她了?”
江若蓝胆战心惊的往暗处张望。
“看见?呵呵,没有。你看没看到纸钱和纸灰都不见了?”
梁梓指了指周围。
江若蓝看了看,的确,一张纸钱都没有了,就连刚刚飘飞的纸灰都无影无踪了。
她疑惑的看着梁梓:“你是说,她把钱……都取走了?”
“应该是吧。”梁梓如释重负的长出了口气:“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真的吗?”
江若蓝还是将信将疑,她觉得梁梓的话不是很有道理,可纸钱是千真万确的不见了。
“是的。咱们回去吧,记住,一直往前走,身后如果有什么声音的话千万不要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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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9 09: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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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了,太多了==
问题是不恐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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