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礼资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ADVERTISEMENT

查看: 2199|回复: 50

恐怖故事

[复制链接]
发表于 15-9-2007 03: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放盅
作者:妖鱼儿

湘西草鬼婆传说


  一、搬家

  我换宿舍了。

  这是我进入这所大学以来第3次换宿舍。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跟我住在一间宿舍里的人都很反感我,她们去学校反映,要求我搬出去。一开始学校只当是学生之间出了一点小摩擦,辅导员来做了些思想工作,诸如“大家五湖四海聚到一起就是缘分”之类的话,试图平息这些事,但是女生们的抗议越来越严重,学校只好投降。就这样,我换了宿舍,又换了宿舍,又又换了宿舍。

  哦,忘了介绍一下,我叫布林,原因是我妈妈姓林。今年20岁,是J大的二年级学生。我长的不难看,但是也不是绝对的美女,换宿舍的原因应该能排除是由于长的丑。我目前没有男朋友,但是不排斥追求者。

  好了,故事就从换宿舍这天开始吧。

  这次我住到了C楼。C楼坐落在学校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J大最近几年响应国家扩招的政策,不断扩大学校规模。原先的校园已经不能容纳那么多建筑了,于是就向外扩张,再扩张,像霉菌一样蔓延。尽管新旧建筑参差不齐,但是领导们的办公楼总是最新的,由于新建筑多在外围,校园的核心也就一再外迁。C楼的位置在体育场的后面。这里原来是个工厂,后来倒闭了,学校就把这块土地买了下来作为学校的一部分。原来的厂房大部分都拆除了,空地被建成体育场。只有两栋楼留下来,一栋是原来工厂的职工宿舍,一个4层小楼,由于不是很破,就重新粉刷一下,在外墙贴了白色磁片,留作暂时的学生公寓,也就是C楼。另一个2层厂房在C楼旁边,被体育学院要去做了仓库和健身房。

  我大包小行李的从3轮车上下来,站在C楼门口。下午4点多了,这个城市的冬天很冷,天黑的也很早,现在已经有点昏暗,许多宿舍都亮了灯。楼的后面是体育场,周围没有别的建筑,仅有的二层仓库黑着灯。整个C楼泛着白惨惨的光,楼洞口黑黑的,仿佛一张苍白的脸上有无数的发光眼睛和一张不知道有多深的大嘴。有点冷,我裹紧大衣,拖着箱子往楼里走。

  “喂,干什么的?”一个嘶哑的声音从洞口的某处传出来,我扭头。右边的门房里坐着个50多岁的男人,瘦骨嶙峋的叫我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吸毒者。此时他慢慢站起来,正冲我走过来,旁边的电视开着,正上演枪战片,有我最喜欢的发哥,不由多看了几眼。

  “新搬来的?”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我跟前,我们中间隔了一层玻璃。

  “是的,刚来的。”我简短回答,不想看他的脸。不知道他又多久没刷牙了,满口又黑又黄的牙齿横七竖八的,如果不是玻璃挡着,兴许里面还能传出什么叫人不愉快的气味。

  男人在翻窗户下的一个破本子,找了一下,然后用手指着某一行:“布林?是你不?经济学院大二的。”

  “是的。”我回答,眼睛还在电视那里。

  “签字。”他把本子和一支笔从一个小窗户递给我。我签完,还给他。

  “字还挺漂亮的。”他拿着看了一下,把本子合起来。接着在抽屉里找钥匙。一边找一边说:“你住207房间。咱们这个楼每层1号到10号房间女生住,11号到20号房间男生住,不过放心,楼层中间加了隔墙。有些男生不老实的你们可以随时跟我说,我去他们学院反映。上回就有个男生……”话没说完,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随即站起来。“走,我带你上去。”

  我拖着行李跟在他后面,他腿脚似乎不太好,右脚有点瘸,看我的行李比较多,硬要帮我提箱子,我有点不好意思,只把看上去最大但是最轻的铺盖卷给了他。他抗着棉被,一边爬楼一边说:“这个楼是旧楼,有点返潮,不过你住2楼应该能好一点,被褥多拿出来晒晒。”我听着暗暗好笑,这寒冬腊月的,外面每天都零下20摄氏度,我晒被子?

  2楼的楼梯口没有灯,旧楼的采光不好,如果没有灯就什么都看不到。突然那男的脚下一绊,险些摔到,嘟嘟囔囔的骂了句脏话。

  正对着楼梯的是水房和厕所,隔壁就是201宿舍,201的对面就是202.我的宿舍在207,比较靠里面一点,楼道最里面是一面墙,墙上有一个小门,落了锁。想来墙那边就是男生宿舍了。

  那男人重重喘了口气,敲了敲门,哑着嗓子问:“有人没?207有人没?”没有动静,于是他用钥匙开了门。

  是个四人间,标准化的学生宿舍,上铺下桌子的那种,我住门背后的那个床。男人把行李和钥匙放到下面的桌子上,说:“好了,我下去了。”

  “谢谢。”我点点头。

  这个床好象很久没有人住了,落了一层土。床上有些大大小小的印子,很整齐。想来是宿舍里其他人把行李箱放在上面的缘故。我拿盆子打了点水,开始收拾。

  不知道在这里我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能在这里住多久?想到这里,我不觉嘴角泛出些许笑容。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15-9-2007 03: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鬼婆之室友

二、室友

  劳动的时候,时间总是很快的。

  不一会,我的室友就纷纷下课回来了。我礼貌的跟她们打了招呼。

  住在我旁边的叫王静,医学院的,人瘦瘦高高的,挺漂亮,但是有点冷淡,据说她父亲是某个大医院院长,母亲是卫生厅的高层,家里很有钱。由于她生活作风有问题,而学校又不好得罪她的父母,这才搬到C楼来的。

  我对面的女生是文学院的齐雅月,长的娇小玲珑,头发染了,穿戴很哈日那种,还打了个鼻环,人比较随和,声音挺好听的。但是又据说她是个LES,就是女同性恋,所以才被学院开到C楼了。

  如此多的“据说”,来自宿舍里的另一个女生,她叫许言,体育学院大四的,人胖胖的很健壮,据她自己说是练足球的。她似乎跟这个宿舍其他人的关系不怎么好,没人理她,她就只好拉着我跟我说话,而说出来的无非是室友们的八卦消息。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她为什么来C楼了。

  “总的来说,C楼里住的人特杂,都是在本学院混不下去了的。”许言说的口沫横飞,我在上铺整理我的被子。她站起来仰望我:“喂,美女,你是为什么被下放到这里来的?”不大的眼睛充满探究的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笑了一下,“不清楚,学校叫我搬我就搬了。”

  “不对吧——”她站在凳子上,努力想平视我,“我听说你,经济学院的布林同学是被同宿舍的人赶出来的,而且不止一次哦!难道你……”她的眼睛瞥了一下王静的床位。

  “呵呵,不是的。”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她的眼睛。

  我看到她明显的有点不自在,被一个陌生人这样盯着,谁都会不自在,我没有出声,她也没有出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安静的有些诡异。

  半晌,我才轻轻的说:“她们怕我。”

  “怕……怕你?”

  “你看。”我回身抱来枕头旁边的毛公仔,是个篮球形状的哈姆太郎,缓慢的抚摩着,并用低低的声音对她说:“这是我最爱的人,他死了,我割下他的头,放在这里面,我们永远都不分开……”说完,轻轻的把玩具贴在脸上,依恋的摩擦……

  许言从凳子上跳下来,看出来她对我的举动很吃惊,我暗笑。

  “你,你忙吧,我打游戏去。”

  呵呵,她可能真的认为我是个疯子。不是我故意想吓她的,但是为了避免她什么时候会偷偷到我这里一探究竟,我还是要给她点警告。我小心的把公仔放回枕头边,继续我的工作。哈姆憨憨的看我,我冲它笑了一下。

  不久以后,出去吃饭的两个人就回来了。

  王静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收拾东西,看来是准备出去上自习。齐雅月动作麻利的换睡衣,我坐在床上面看着她,玲珑有致。换好了睡衣,她在柜子里继续翻东西,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爱。

  “布林,我这里有樟脑,你要不要?”她翻到了一包东西,举起来晃晃,“宿舍里有蟑螂,好恶心的!”

  “是呀是呀,今天中午我还拍死了一只,就在你床上!”许言在一旁大声附和。

  我不清楚樟脑是不是能除掉蟑螂,但是她们的一番好意,我就收下了。我从床上下来,从背包里取出巧克力和其他零食分给她们,可以看出来每个人都挺开心。女人的友谊常常就是从吃开始的。我又跟大家寒暄了几句,就又爬上床,打开电脑写我的小说了。王静去上自习。许言继续打她的游戏,不时的冒出句脏话。齐雅月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出去了。

  这是我在新宿舍的第一天。还记得搬来之前,有许多关于C楼的传言。校园的传言无非就是些鬼怪乱弹,什么红背心,半夜哭声,半夜脚步声之类的。我并非无神论者,但是我知道这些东西多是道听途说,老生吓唬新生的把戏。也许我能在C楼207跟室友们和睦相处下去,直到我大学毕业,如果没有这件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5-9-2007 03: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鬼婆之尸体

三、尸体

  搬进来有一个多星期了,每天都过着重复的生活,白天上课,晚上写我的小说。小说里的男主角最近日子不好过,他跟别的女人偷情被妻子发现了,正在闹离婚。

  许言继续她的八卦生活。王静还是不怎么说话,每天上课上自习,到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指生活作风方面。只是我总是在半夜看到她站在窗前,宿舍的窗户正对着体育场,往右面能看到小二层的一角。我有时候会起夜,看到她在那里站着,白衣,月光打在她脸上,很妖异,就像很俗的鬼片。我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这个时候往往是凌晨两三点,外面按说是没有人活动的,晨练的也不会起这么早。我没兴趣知道她在看什么,这是许言的工作。我下床去上厕所,她听到声音会回头看我,跟我礼貌的点一下头。我轻悄的出门,走廊里的灯都关了,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楼梯口新换的灯泡和水房里发出的微弱灯光。虽然是老楼,但是保暖设施还是很好的,我只穿睡衣,一点都不冷,管他外面是不是大雪分飞呢。也许王静在看雪景吧,很多南方人没见过下雪,我班上曾经有个南方男生为了看下雪半夜跳窗户出去散步。水房和厕所是连着的,晚上熄灯以后只有那里是亮的,灯光昏黄。我就冲着光线走,由于有那一道光线,显得周围更黑了,连墙壁都看不清楚。

  “啪!”短而清脆!

  我踢到某个宿舍放在门外的拖把,拖把杆倒在地上剧烈撞击,发出哀号。在安静的楼里分外惨烈。我又用脚在地上搜索一下,把它踢到墙根,以免一会回来的时候再拌到我。

  厕所一共有三个小间,中间用隔板保护个人隐私。从前我上厕所有个习惯,就是通过隔板与地面的缝隙看一下隔壁的人,当然,一般只能看到旁边的鞋子,多数是
高跟鞋。不过有一次我在公共厕所里看到隔壁一只男人的鞋子,诧异了半天。还有一次在某酒店的厕所里,发现我隔壁是一男一女,天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这个习惯是完全的恶趣味,好奇心,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些吧。但是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这个习惯了。

  上完厕所,我又摸索着回到宿舍。王静已经上床了,我不由得怀疑她是在梦游。我也爬上床,搂着我的哈姆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楼下的叫嚷声吵醒的。看看表,才五点半。宿舍的人都醒了。许言骂骂咧咧的爬起来:“靠!搞什么啊?让不让人睡觉了啊?!”她的床就在窗户旁边,她爬过去往下看。

  “天啊!死人了!”她趴在窗户上大叫道,“你们来看啊!”

  我们三个也吓了一跳。我爬下床跑到窗户旁边。

  楼门口围了一圈的人,居高临下,我看到人群中间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人。我视力不太好,看不清楚那人的具体情况,只是看到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衣服,像个大字一样摆在地上,周围没有血,很干净。

  “跳楼!一定是跳楼!”有人大声嚷嚷着。还有人在附和,感叹生命如此的脆弱。

  “真惨啊!”齐雅月声音带着哭腔,好象是被吓坏了。王静叹了口气,就出去洗脸了。只有许言还整个人贴在窗户上絮絮叨叨的说着。

  很快的警察就来了,调查了现场,把尸体抬走了。

  后来,学校宣布是学生因为感情问题走上了绝路,平息了这件事。可是在许言那里我们确听到了不同的版本。

  许言的哥哥许俊,是分片的民警,主要就是负责J大周围的治安。当然,这个跳楼事件也是他们派出所经手的。许言就去问了情况,据说这个案子没有这么简单,那人是从楼上掉下来的没错,但不是自杀。

  “是被人抽干了血以后扔下来的!”许言阴惨惨的对大家说。“真残忍啊,法医检查了以后都说,他从来没见过谁能把一个人的血放的如此干净!上面很重视这个案子,我哥他们还没仔细看尸体,尸体就被上面带走了。而且犯罪时间在半夜两三点的时候,周围的人居然都没有听到声音!”

  半夜两三点的时候!

  如果我没有记错,案发的时候王静正好站在窗户前,她……她看到了吗?

  我看向王静。

  她似乎在回避我的眼神,顺手拿起水杯到饮水机那去借水,然后就打开了电视。我看到她端着杯子的手有些许颤抖。

  她……看到了什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5-9-2007 03: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鬼婆之血案

四、血案

  命案发生以后的第二个周末,我见到了许俊。他是来给许言送东西的,坐在宿舍里跟我们聊了很久。许俊个子不高,但是很健壮,一看就是学过某种武术的人,剃了个小寸头,很精神。他被许言领进来的时候有点拘谨,也许很少和这么多女生在一起吧。但是齐雅月可不是这样,一看来了个警察大哥,急忙拉着他问东问西,渐渐的,话匣子一打开,许俊就不那么拘谨了。

  问的最多的,无非就是上星期的命案。一向很冷淡的王静对这件事情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跟我们一起坐在宿舍里听。许俊可能很少被这么多女生关注过,而且齐雅月和王静都是标准的美女,被齐雅月一口一个“许哥哥”叫的有点忘乎所以。

  从许俊口中,我们了解到死者叫魏星,住在311宿舍,也就是我们隔壁的隔壁的楼上。 311宿舍只有2个人住,而案发当天晚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室友去网吧上通宵了。死者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扔到楼下,房间里有挣扎的痕迹,但是不很明显。可能没挣扎几下就断气。尽管许俊有所保留的把案情讲给我们听,我们还是觉得很诡异。

  齐雅月咽了咽唾沫,看出来被吓的不轻,问道:“难道……”大大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人,“难道C楼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瞎说!”王静似乎有点激动,“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声音细而尖锐。

  许言白她一眼,道:“你怎么一说到关于C楼的传说就这么激动?平时怎么不见你说话啊?~!”

  “哼,无知。”王静哼了一声,撇下一句话。

  “靠!你说谁无知?”许言有点生气,大叫:“学校好多人都知道这个楼有问题,不然为什么没人住?叫咱们这些在本学院混的不好的人搬进来?你说话注意点!”

  许俊拍了一下妹妹:“阿言,别吵架!”紧接着跟王静解释妹妹的脾气不好之类。

  不欢而散。

  晚上熄灯睡觉的时候,在我的要求下许言讲了C楼的传说,很俗套那种。在这个工厂还没倒闭的时候,这个楼是工厂的单身公寓。住在现在311房间的,是一个年轻的工程师。某天早上他被发现死在宿舍里,身中13刀,流血过多而死的。从那以后就有传言说他死后变成了吸血恶灵,出没于整栋楼。311房间也被封闭起来,直到这楼被J大收购,才重新作为学生公寓。

  许言讲的时候,我能看到齐雅月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王静没什么动静,窗外月光映雪,反射到房间里,枕头边的哈姆冲着我甜甜微笑。

  如果今天晚上我没有起夜,也许以后的事情会完全不一样。可是,我必须得起来,命运之神主宰我的行动。

  和平时一样,我又看到王静站在窗前。我开门出去。也许我应该觉得恐怖,在刚刚发生了离奇命案的楼里,又听了个
鬼故事,正常情况下我们都应该觉得害怕。但是,我的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同样是穿过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我觉得如果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或者一个血肉模糊的恶灵,再或者一个苍白难看的僵尸,也许我会大声尖叫,但是很失望,什么都没有出现。

  办完了事情,我摸索着回宿舍,由于是背光,短短的一段路走的异常艰辛。透过微弱的灯光,我看到走廊尽头的隔墙是白色的,可能是刚刚粉刷过,妖异的白色。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

  墙上的门动了一下!

  光线太弱了,我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确的就是那个门正在缓缓打开……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门的后面是男生宿舍,门两边都有锁,钥匙应该是在楼下的管理员手里。如果要开这个门,必须把两边的锁都打开。管理员查房一般都是先查一边,再查另一边的,再说,也没有道理半夜三更的来查房呀。但是,这门却明明白白的在向女生楼这边慢慢推开……

  我有点紧张,不自觉的清了一下喉咙。门刚刚开了个缝,推门的人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停止了动作,很快,又关上了。我又听到一点西西瑟瑟的声音,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我快步走进宿舍,爬上床,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

  王静也睡下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5-9-2007 03: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鬼婆之许俊

五、许俊

  再一次见到许俊,是许言在必胜客请我吃饭的时候。只有我,许言,许俊三个人。许俊看上去很紧张,不说话,但是喉结不停的动。许言却没有这么内向,直接跟我说了,他哥哥想追求我。

  我笑。这个男人并不难看,身高大约有175左右,我170,还行。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许言也说他哥太老实,二十七八了还没女朋友呢。

  许俊结结巴巴的说了一下,自从那天到宿舍里跟我们聊天以后,就对我有了好感的事情。许言在一边添油加醋,我怀疑她那天领许俊来是有预谋的。

  基本上我不反对有人追求我,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都20岁了。从前有人说过我的名字很可口,想追求我,后来发现我的人并不像名字这么可口以后,就消失了。

  许言很快就走了,把时间留给她哥。

  我对着一桌子的食物,吃。

  许俊还是很紧张,一会蹦出一句话:“布林,我……我可以吗?”“我……你……你怎么想的?”“我知道,我年纪大了点……你,你要是不愿意,就告诉我……”

  我抬头看他:“你家里能接受少数民族吗?”我是苗族。

  “能,能!”他飞快的点头。“我姑父就是少数民族的,壮族。”

  呵,我咧嘴一笑,继续吃,不吃就浪费了。

  就这样,我成了许俊的女朋友。也许有点草率,但是我直觉这人不错。感情可以再培养。另外就是我对前阵子的命案很好奇,跟他在一起兴许能充分满足我的好奇心。

  果然,自从我答应他以后,他的话慢慢多起来了。我就不失时机的去打听我所感兴趣的事情。没有叫我失望,许俊也透漏了很多“内部”资料。比如尸体的大致情况,案发现场的细节。其中有一件事叫我耿耿于怀。

  311房间里没有蟑螂。

  众所周知,蟑螂是生命力顽强的动物。刚搬进来的时候,齐雅月就告诉我宿舍有蟑螂,而且不少。那按常理,整个楼的每个宿舍都应该有蟑螂活动。可是为什么311偏偏没有?许俊嘟囔着:“真是的,明明是个杀人案,被上面一调查,就搞的希奇古怪的。还来了个老头跑到311调查有没有蟑螂蜘蛛。难道这些小虫子跟命案有什么关系吗?真是吃饱撑的!”

  “不要小看这些小虫子,呵呵……”我微笑。

  晚上回到宿舍,许言一脸暧昧的看着我,嘿嘿的笑着。我也回她一个微笑:“你哥是个好人。”齐雅月嘟囔了一句:“男人没好货。”然后就出去了,门口有个打扮中性帅气的女生在等她,昨天我看到她们在楼后接吻,证实了许言的“据说”还是有依据的。王静还是在看书,那书内页泛黄,因为包着书皮,也不知道是什么书。

  这天晚上我没有起来,但是我习惯性的醒了,王静没有起来。我听到门外有声音,“吱”的一声,很轻,但是很清晰,好象是什么东西摩擦产生的,我的第一感觉就是——

  楼中间那道门……开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5-9-2007 03: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鬼婆之调查

六。调查

  星期天是约会的时间。许俊轮休,就陪我去逛街。一路上我们的话题基本还是关于案情进展的。他也很奇怪我一个女孩子家的为什么会对这种惨案有这么大的兴趣。我微笑,因为我喜欢看侦探小说。找一个老实的男人好处就是他不会胡思乱想,你说什么他就相信。鬼才相信那些作者写的东西是真的!往往最玄妙的事情,就是最不正常的。我突然想起来王静,她似乎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每当我们谈论鬼神之说的时候,她就予以坚决的抨击,其实有时我们不过是在开玩笑。许言不知从那里听到这样一个消息,说王静跟某个组织有关系,该组织是专门研究非自然现象的。我晕……这种事情她也能听说出来。现在我对于许言说话的可靠程度持保留态度。

  吃饭的时候我把关于楼中间那个小门的事情告诉了他。许俊皱着眉头说:“很奇怪啊……莫非是男生那边搞的鬼?”

  “可是女生这边也有个锁呀。难道是这边有人呼应?”我也不明白。

  许俊想了一下,问:“最近还有动静吗?”

  “有,但是不经常。”我说,“怎么办?要不要我哪天去看看?”

  “不行!”许俊打消我这个可怕的念头,“你知道门后面是什么?!案子还没破,不是我吓唬你,你们那栋楼仍然有危险!”他顿了一下,然后说:“小林,这个事情你告诉别人了吗?阿言她们知道吗?”

  我摇头。

  “那就好,明天我去看看。”他微笑的握了一下我的手,“放心,没事的!以后你晚上尽量少出去就是了。”

  很安全的感觉。

  第二天,许俊就带了个同事来了,检查了一下门两边的锁,又问了学生们一些问题。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顺便检查了全楼,并在311多呆了一会,让别人看来好象还是在调查坠楼案。我利用身份之便,跟他们去了男生楼。刚走到3楼门口,就闻到一股臭味。楼梯口的水房窗户上扔着一大堆鞋子,臭气熏天。许俊解释道:“3楼这群男生就喜欢把自己的臭鞋扔在水房,每次来都是一股子味道!”

  走廊里还算干净,尽头就是311,紧贴着隔墙,墙上同样有一扇小门。

  相对于小门,我更感兴趣的是311.许俊敲开门,房间里站着一个苍白斯文的男生。他一看到是警察,连忙让我们进了房间。房间的格局跟我的宿舍一样,很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但是现在只有一个人住,曾经是两个人住的。许俊他们做了常规检查,我就在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门后的床上放着一个大木盆,现在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木盆了,大的可以用来洗澡那种。一般人看到学生宿舍有这个东西,也许会觉得奇怪,但是也说的过去。但是我知道这种大木盆,除了洗澡,也有其他的用途……

  “对了,小许你听说了吗?”许俊的同事突然开口道:“昨天晚上东郊又死了个人,跟魏星一样,都是被抽血了的!”

  “哦?”许俊停下动作,“昨天我没上班,但是我看大马一脸沮丧的从外面回来,就是为这个事?”

  “对。现在上面高度重视,八成是什么抽血杀人狂。唉,真他妈变态!”

  我在旁边听着,眼睛扫过那男生,仿佛看到他微微颤抖着,脸色更加苍白了。他下意识的把贴着块胶布的手向后缩了缩。

  检查结束后,许俊他们就回去了。我在出门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盐,悄悄撒在311门后,如果没有估计错误,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许俊走的时候用力抱了我一下,说:“小林,没事的,不用太担心。”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可靠,或许我真的会爱上他。

  他吻了我。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Follow Us
 楼主| 发表于 15-9-2007 03: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鬼婆之真相

  七、真相(上)

  以后的几天都很平静。王静似乎跟我熟悉了很多,没有那么冷漠了。她经常会问我一些问题,有关苗族的风土人情的,甚至还有一些希奇古怪的传说,我把我知道的尽量告诉她,看出来她很高兴。我看到她的一些书,都是包着书皮的旧书,内容无非是一些古老的巫术和咒语。对于这些东西,我还是很敬畏的,可能是跟小时侯的生活状态有关吧。

  许俊那边也没有什么进展,两件事情都没有,他有点头痛。其实我也不指望他是个大侦探,再说坠楼事件已经被上面接手了,他也做不了什么,但是他面对我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尴尬。这叫我觉得他很可爱,我们的感情也在稳定的发展。

  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的,这种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

  这天晚上,我照常起来,和平时一样,看到王静站在下面。等我下了床,王静小声说:“林,你是不是要去厕所?”

  “是的。”我回答。

  她走过来,说:“我也想去,但是……我有点害怕,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这……”我始料未及。她要跟我一起去,那么……

  我正在迟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啊——救命啊——”

  男人绝望而凄厉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里分外清晰。随后就没有动静了,然后就是整栋楼的人都醒了,男生那边一阵惊呼,女生这边也安静不下来。突然有个男生的声音传来:“鬼!鬼!311有鬼!!”

  发生了什么?

  “去看看!许言,报警!”王静竟然异常的冷静,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冲了出去。

  又是311!难道那把盐没起作用?我也随后跑了出去,如果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那么,危险还没有结束。

  我到3楼的时候,楼道里已经围了一群人,乱成一片。我拼命向前挤,已经隐约看到311门口倒着一个人。难道……又死了一个?

  等我挤到中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原本应该在一楼的管理员倒在311门口,脸色苍白扭曲,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画面,身边掉着一把钥匙。311的门大开着,房间的窗户也开着,寒冷的北风拼命灌进来。那个苍白的男生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手臂上的鲜血还在流着。

  我冲到门后,看到原来撒在后面的盐已经没了,难道是被扫掉了?

  “林,你来看这是什么?”蹲在那里观察尸体的王静突然开口。指着尸体颈上的两个小伤口。

  我狐疑的观察着那两个伤口:“这……”

  “他的血被吸干了。”王静肯定的说。

  “吸血鬼!一定是吸血鬼!”周围的男生顿时乱做一团,大声叫嚷着,一片恐慌。

  “都给我让开!乱什么!都回去!”一声暴喝,我听出来是许俊的声音,随后他就从人群中出现在我面前。很明显,我和王静的存在让她感到吃惊。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警察的本色,专注于案发现场了。

  “妈的,又是一个!”一个警察看了尸体以后骂道。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许俊他们就忙着疏散人群保护现场,而我和王静被他们从尸体旁边拉开了。

  “回去睡觉!”许俊严肃的对我说,我看到他眉头皱的紧紧的,面色憔悴,一阵心痛。

  八。真相(中)

  案发第二天,王静就失踪了。

  第三天,有两个警察模样的人来找我,说要我协助调查,把我带到了局里。在一个像审讯室的房间里,我看到玻璃墙的后面,是两个秃顶的老头和……王静!

  王静看了我一眼,道:“布林,女,20岁,苗族。对吗?”

  “王静,你做什么?”我不解。

  王静旁边的老头开口道:“布林,我们跟踪你很久了,我们现在怀疑你跟最近的几起吸血凶杀案有关。”

  我晕……“我?跟我有关?怎么会跟我有关?”我问。

  王静微笑道:“我们是501局,就是专门研究一些非自然事件的机构,由于情况特殊,很少有人知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从小生活在梵净山里,我们现在怀疑你是‘草鬼婆’。”

  根据苗族的传说,苗寨里有一种女人善于养蛊放蛊,而这种女人就被叫做“草鬼婆”。这种女人通常地位比较低,被寨子里的人惧怕和排挤。

  我有点生气了,问道:“我是草鬼婆?你们有什么证据?!”

  “你别着急,听我说。根据苗寨传说,草鬼婆每隔几天就要放蛊,在无人处置水盆,放蛊于其中,待其饮水足,再将之放出觅食。否则,蛊将食其主。”王静慢慢的说:“根据我的观察,你每隔几天就要在晚上的时候去厕所,而且似乎已经养成了半夜两三点就醒来的习惯。正好这个时候没有人出门。水房里有充足的水,完全可以满足蛊的需要,而且传说中放蛊必须在空气充分流通的地方,而水房的门窗总是开着,这就是最好的条件。虽然我没有看到你从窗口放出的蛊是什么样子,但是通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命案,我们在很大程度上怀疑,你,就是草鬼婆。而那些被吸血的受害者,就成了你的蛊虫的食物!”

  可笑,非常可笑。我总算明白了王静为什么会半夜站在窗前,为什么总是问我有关苗族传说的问题,原开她一直都在调查我。弄不好……弄不好她先我一步搬进207也是有预谋的!

  王静接着说道:“你在苗寨一直住到16岁才被父母带到城市里,在你离开以后,短短一个月时间,那村寨的人就全部死于蛊毒,连村寨里的草鬼婆也不例外。于是我们注意到了你,上面就叫我暗中跟着你。你因为宿舍楼不够清净,就制造事端使自己能住进J大C楼,这个楼人少,位置又偏僻,正好方便了你平时养蛊放蛊。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我大笑:“真有意思耶!王静,我没有想到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我是在16岁的时候离开了寨子,后来我的寨子的确消失了,难道你们怀疑是我做的吗?你们有什么根据?难道就是因为你这些推断,我就要不明不白的承认我是草鬼婆?承认那些人是我杀的?”

  “我们现在只是怀疑。”那秃顶老头又开口了,“请你协助我们调查。”

  “靠!凭什么!”我骂了句脏话,忍无可忍:“311的小子还没死吧?如果是蛊,他肯定看见了,你们怎么不调查他!”

  “他在另一个房间里。”王静打开了右边的电视,那个苍白的男生坐在一间相同的房间里,呆若木鸡。“他精神受了强烈的刺激,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恨恨的说:“靠,那我也被刺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反正这事情与我无关。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趴在中间坐着的秃顶老头身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就出去了。

  我被留在房间里,无奈,也没有办法。不一会儿,王静来叫我,把我带到了那个苍白男生的房间

  九。真相(下)

  那男生看到我进来以后,明显哆嗦了一下。哼,臭小子,你惹的祸,现在叫别人怀疑到我头上!我没有出声,静静听着他说。

  原来他和同宿舍的魏星都对神秘事件有特别的兴趣,某天他们无意中知道了一个养蛊的方法,出于好奇,就想自己养。于是他们按照那个方法开始培养自己的毒虫。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因为3楼的水房实在太臭了,他们就用大木盆在宿舍里放蛊。那蛊开始的时候还是个小东西,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变大了,从一只手指那么大长到现在应该有一直猫的大小,蛊缸养不下,他们就把它放在木盆里。自从开始养,他们宿舍里就没有蟑螂蜘蛛蚊子苍蝇了,他们也挺高兴。开始的时候他们买些小鱼喂蛊,后来蛊的食量越来越大,开始吃鸡吃兔。出事那天,房间里只有魏星一个人,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当他回来的时候听说魏星被吸干了全身的血扔到楼下,而他们养的蛊虫也不见了……

  “魏星被袭击的时候意外坠楼,在他脖子上的蛊虫也跟他一起掉下去了。”王静接着他说:“资料上讲,蛊虫虽然会食主,但是它很认主人,后来它又找回来了,是不是?”

  男生点点头:“我怕它袭击我,又舍不得扔了它,就,就……”

  “就用你的血喂它?”王静看着他缠着纱布的手臂,说:“第二次出事那天你也在喂蛊,门窗大开着,但是很不巧被管理员看见了,蛊虫就袭击了他,对不对?”

  男生无助的低下头,突然哭了起来:“我错了……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会死这么多人!”

  哼,无知的人。我冷笑。现在凶手承认了,我的嫌疑自然被洗清,我问王静:“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听这个吗?现在听完了,是怎么回事你们也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吗?”

  “很抱歉,布林,你还不能走。”王静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说:“我们发现门后面被撒上了盐,根据他说,那盐是你撒上的,你怎么知道蛊会吃盐?”

  我晕!观察的还真是仔细!那我解释一下吧:“你们也知道我从小在深山苗寨长大,对于蛊的传说我多少知道一些,那天我在311看到了蛊缸和木盆,我就猜想会不会有蛊,如果有,那它一定会回来。我就在门后撒了把盐,如果蛊回来了一定会过去吃盐,这个时候蛊主就可以把它收回去。没想到这个笨蛋,竟然以血饲蛊,错过了收蛊的最佳时机,才酿成大错。我本来也是想帮帮他,没想到竟惹祸上身,早知道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秃顶老头终于出声了,若有所思的说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哼,就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推理,就说我是草鬼婆,真是太过分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忿忿不平。

  随后,没过多久他们就把我放了回来,后来那蛊也被抓到了。王静还一再叮嘱我不要把这个事情泄露出去,说这是有纪律的。我管你什么破纪律!后来我们还是住在C楼里,不过我又换了宿舍。

  这次,我一个人住。

  许俊为我失踪的事情着急不已,王静说我陪她回了次老家,打了个马虎眼。许俊一老实巴交的人,看我没出什么事情,又是和熟人在一起,就没有多怀疑什么。对于案情,他还是一无所知。不过管理员为什么会死在311门口这件事,他搞明白了。

  原来这个楼中间的隔墙是平行的两道,也就是说中间有个空间,那空间大概有个小房间那么大,一直用做仓库,放废品什么的。

  别看那管理员50多岁了,长的又老又丑,却和某个女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估计那女生跟他勾搭,一部分原因是这老头的儿子在学校门口开了个大饭店。管理员就利用“职务之便”,把中间的隔间收拾出来,作为两人幽会的场所。如此想想,在这种状况下幽会也是满刺激的吧。我半夜听到的门声可能就是那个女生开门的声音。隔间有两个门,女生拿着这边的钥匙,管理员晚上从男生那边进去,即使被人看见也没什么不妥,他就说他查房。原来那女生住在二楼,后来又搬到了三楼。如此这般,那个倒霉鬼某天正好看到311放蛊,成了蛊的食物。

  对于我来说,现在算是真相大白了。许俊一头雾水,已经开始怀疑C楼的传说会不会是真的了。我笑,叫他慢慢去猜吧。

  《乾州厅志》记:“苗妇能巫蛊杀人,名曰放草鬼。遇有仇怨嫌隙者放之,放于外则蛊蛇食五体,放于内则食五脏。被放之人,或痛楚难堪,或形神萧索,或风鸣于皮皋,或气胀于胸膛,皆致人于死之术也。”

  蛊并不可怕,也不嗜血。只是因为那两个男生喂养方法不对,才惹了大祸。在苗寨,蛊主皆为女性,男人阳气太重,是养不了蛊的。而且饲蛊决不可以人血,只将其吐入盆中食水即可。他们是男人,又喂了人血,那蛊就自然就失控了。

  “草鬼婆”又叫“蛊婆”,《永绥厅志。卷六》的记录,真蛊婆目如朱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真蛊婆家中没有任何蛛网蚁穴,而该妇人每天要放置一盆水在堂屋中间,趁无人之际将其所放蛊虫吐入盆中食水;真蛊婆能在山里作法,或放竹篙在云为龙舞,或放斗篷在天作鸟飞,不能则是假的。所有的真蛊婆被杀之后,剖开其腹部必定有蛊虫在里面。

  事情解决后,我顿时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几乎所有的人被吸血鬼的故事吓的都惴惴不安,真是可笑。现在我只想好好的洗个澡。许俊家的浴室很宽敞,一个大浴缸非常适合洗个泡泡浴,我摘下隐形眼镜,脱下睡衣,站在镜子前细细打量着自己——

  目如朱砂,肚腹臂背上的红绿青黄条纹若隐若现……

  草鬼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5-9-2007 03: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时间我会贴新的故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15-9-2007 03: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有撞贴,要和我说哦!谢谢...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15-9-2007 04: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
不错的苗蛊故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6-9-2007 12: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短篇系列

1.哭泣的幽灵

人的生命,绚丽而凄美。我们生与寂寞同在,死与辉煌相映。彼岸如歌,歌声凄寒。

    十三岁那年我就看到一个人从高楼跳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地坠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连续而沉闷的骨头破碎声。死鱼般凸出 的眼睛,白花花的脑浆,柔软扭曲变形的肌肉,殷红的鲜血欢快地流淌出来,迅速将肮脏的周围染成血红血红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摄人心魂震撼心灵的凄艳。

    我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个嘈杂喧嚣的世界呢?在床上病死?在家里老死?在街上被砍死?在厕所上吊死?在房间喝毒药死?太普通了,显不出我的才华与骄傲。本来跳楼是不错的方法,可惜被人用滥了。

    我还是欣赏海明威。他在美丽年轻的妻子还在沉睡的一个清晨,用一支大口径的猎枪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是“砰”的一声巨响,把他那天才般的脑袋喷得粉碎,白色的脑桨红色的鲜血细碎的肉团尖锐的头骨在空中纷飞,瑰丽得让人心醉。

    对死亡,我有一种热烈而振奋的期待。

    在东南大学读大三时,我到外面租了房子住。那是座老式农宅,独门独院,孤零零地伫立在远离繁华的郊外。只有前面不到一里的地方有一座很洋气的豪华别墅,灯火通明,经常笙歌燕舞到天明。

    我的房东是一个和蔼的老人,苍老的黑脸上满是深深浅浅的皱纹。他有一手雕刻的绝活。

    “拿着吧,孩子,它能为你带来好运。”他拿了一个有着淡淡檀木香的佛像给我。

    我因喜欢那种香味而收下,随手放进抽屉。

    那天晚自习后我多看了一会儿书,所以回去时有些晚了,昏暗的灯光下只有我一个人幽幽地行走。天是阴沉沉的,无星,无月,无云,无风,街道上是死一般的寂静,连秋虫的鸣叫声都没有。我只能听到自己沉沉地脚步声和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长发,白衣,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低着头慢慢地行走,有一种动人的轻盈。我快步越过,眼睛虽然偷偷地在瞄着她看却不停留。

    “哎,”她突然叫住我,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银铃,使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澈感,“你是东南大学的学生吧!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转过身来,看见她带着几分娇羞怯怯地走过来。她的脸上泛着红晕,如朝霞,如桃花。她的眉毛黑的发亮,双眸如一泓秋水般盈盈流动。

    “什么事?”我冷冷地说。

    也许是我的冷淡使她感到紧张,她低下了头,纤细雪白的小手捏着衣角,小声的说:“我想到碧绿山庄去,可我现在很害怕,你能不能带我去?”

    碧绿山庄?不就是我住处前面的豪华别墅吗?她到那里去干什么呢?我要不要答应她呢?在这样黑暗的深夜,我本不想多惹事非,可看见她一副楚楚动人弱质无依的样子,不觉有些心动。

    “好吧。”我说。

    “谢谢你,我叫小诗。我在历史系的新生,你呢?”她的言语明显欢喜了许多。

    小诗?一个很温馨的名字。

    天,也就是在这时开始变的。先是风,微风,大风,狂风,咆哮着将阴暗中的所有树木吹得呜呜直叫。风中夹着雨,迅急阴冷,击打身上,微痛中 带有一种透入骨髓的寒意。闪电也不甘寂寞地在天空中窜来窜去,如一条闪光的毒蛇。而雷更是仿佛战场上的大鼓般响个不停,一声比一声震耳。

    小诗不知觉中紧紧握拄我的手,整个身躯都贴在了我的身上。我可清晰地感到小诗淡淡的幽香,微冷的体温,柔腻的身躯,微微颤动的心跳。

    我将外衣脱下,披在小诗头上,用力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她跑了起来。夜黑,风狂,雨急,电闪,雷鸣,我却渐渐感到内心越来越炽热起来。

    等到了我的住处,两个人全身都已经湿透了。打开灯,金黄色的灯光的柔柔地洒满了房间,小诗在灯光中朦胧得如同一个金黄色的童梦。美丽,纯洁,清新,如一缕月光或是一片白雪,没有一丝红尘中的尘埃,纯净得令人眩目。

    刚刚换好衣服,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很有节奏,但在风雨中显得特别奇怪。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有谁会这么晚到这里来呢?

    我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绿衣的美少妇。她给我的第一眼感觉是很柔和,眼神带有一点风霜却又充满柔情,是那种典型的良妻贤母的女人。

    “我是碧绿山庄的人,”她用一种柔软的语调说:“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

    我回答说:“没有。我刚刚回来。”

    突然听得小诗在叫:“绿姨!”

    “是你,小诗!”她说:“你怎么在这?”

    我看到美妇的脸色变了变,连忙解释说:“她是要去找你的,只是因为雨太大而在这里暂时躲躲。”

    “这样啊,小诗,我们走吧。”美妇转身看了看,说:“小伙子,你也到我那里去好了,看样子这里很难住了。”

    屋顶上已经有好几个地方在漏水了,地面的水都漫过鞋子了。

    “好吧。”我苦笑。

    别墅里温暖得很。绿姨出去煮咖啡了。不久空气中就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小诗向我做了一个鬼脸,拿着衣服到浴室里去了。

    我信步走到了书房。推开门,还没有开灯就有种压抑的感觉,好像还有什么腐烂的臭味。

    怎么会这样?我打开灯,然后就看到一个令我极度惊骇魂飞魄散的场景。

    一个头发油亮西装精致的男人死在老板桌上,仿佛受了巨大的恐惧脸被扭曲得成彻底变了形,七孔流出的黑血已经凝固。在他的旁边,一个大约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软软地躺在地上,颈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感到一陈无法呼吸的窒息,全身颤抖着,双腿一软,拼命呕吐,吐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当我勉强能站起来时,脑子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离开这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抖动着双腿扶着墙壁走出书房。一进大厅,就看到绿姨端着香浓的咖啡在慢慢地品尝。她看着我笑了笑。

    仿佛是一股从地狱飘来的阴风,惨惨的,冷冷的,幽幽的。

    她的眼神不再柔和,她的微笑也仿佛是对猎物的欣喜。

    “你是人还是鬼?”我的声音在发颤。

    “你说呢?”绿姨放下咖啡,很慢很优雅的用手把自己的一只眼睛血淋淋地挖了出来。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洁白的瓷砖地上。

    绿姨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着手中的这只,如鬼魅般的笑笑,伸出长长的舌头,一口把手中的眼睛吞了下去。

    她仿佛不是很满意眼睛的滋味。又用右手把自己的左手,左腿,右腿一一掰断,那张曾经如樱桃的小口也变得硕大,一一吞进去。她的头却不见变大,那些四肢仿佛进了她的口就消失似的。

    我看着她吃自己的身躯,人早已经因为恐惧全身僵硬,如果不是我靠着墙的话,现在已经是一堆软泥了。

    绿姨歪着头转了几下,一掌击在自己头上,头飞离了唯一的右手。然后是一条长长的巨大的舌头把右手也吃进去了。

    “我饿了,呵呵。”绿姨亮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用她那只仅有的独眼冷恻恻地盯着我,她的口里还在流着鲜艳的血水,如雨水般从口中滴落。

    我感到自己被重重的阴霾缚住,动都动不了,口里全是苦味,身子颤栗着不停。巨大的恐惧沉沉地侵入我的身躯,使我窒息得不能呼吸。

    “啊——!”旁边传来小诗惊天动地的喊叫。

    只剩一个头的绿姨转过头来,用一种很仿佛有点歉意的口吻对小诗说:“别怪我!”

    不知为什么,当我看到小诗受惊的样子,突然勇气倍增。

    我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朝她扔去。杯子击中了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击中似的从她头里穿过。

    绿姨的头被激怒了,长发如箭般竖起朝我冲来。

    世上真地有急中生智这回事。我仿佛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些什么,可那时我没有细思,用尽全力,大喝一声:“天下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绿姨的头一怔,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我继续大喝:“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绿姨的头竟然缓缓地后退。

    我知道我猜对了。所谓鬼不过是由怨气集结的亡灵。它所能做是惊吓人,在人的意志最软弱的时候再吸取人的灵气。我高喝忠臣烈士的诗词,心中也会涌起一种悲壮之气,精神自然集中坚定。鬼也无隙可入。

    这也是为什么可以用佛咒或是经过佛教开光后洗礼的佛像能镇住鬼怪的原因。有修行的人在念佛咒时充满祥气,而佛像因受过千万人膜拜,凝聚了许多人的心力,这些都能化解怨气。

    佛像?我突然想起了我抽屉中有房东送给我的一个檀木小佛像。

    “小诗,我们快跑!”我上前一把抓住小诗的手,对着绿姨的头冲了过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肝胆相照两昆仑!”我集中所有精气神对绿姨大喝。

    绿姨的头被震开。

    我们马上从门口冲了出去。

    黑夜里仿佛有无数的幽灵在偷偷吃笑。空气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枭枭的绿雾,绿雾里闪烁着许多妖异的绿光,如鬼眼般在盯着我们看。

    小诗的手好凉!她的脸已经吓得惨白,身体也仿佛沉重了许多。

    为了小诗,我也要试试!

    在遇到小诗以前,生命对我来说只是无心的飘浮。生又如何?没有爱的人生如死水般沉寂孤独,活着只是一种无奈。而现在,我遇到小诗,一个仿佛已经在我孤寂的旧梦中生活了许多年的女孩。为了她,我绝不放弃!

    “别怕,很快都会过去!”我轻声对小诗说。

    小诗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充满了朦胧的疑虑。

    我强自敛神,心中默念着历史中为国为民而化为碧血的英雄豪士怒发冲冠的诗词,义无反顾地冲入绿雾中。

    绿雾里到处是血色的肢体,飘荡的骷髅,狼面猫面或是其它狰狞的鬼脸,然而都没有实体。我视之不见,依然坚定地朝我的住处跑去。

    冥冥中有飘渺的歌声传来,声音极为轻微,歌声凄寒,仿佛在诉说一个悲惨凄清的故事。我听不清歌词,只是隐隐觉得那是一个为爱哭泣的灵魂在倾诉。

    我一脚揣开破烂的大门,冲进去,打开抽屉,翻出小佛像。我拿着小佛像走出来,小诗的脸更加苍白了,她仿佛惊恐万分地退到墙角。

    可怜的女孩!

    “不要怕,马上就会过去了!”我安慰小诗,人却没有走过去。

    我走到大门口,大呼:“你在哪?快过来吧!只要你不伤害小诗,我就让你吃我!”

    两点幽幽的绿光迅速飞来,是绿姨的鬼头。

    我暗自祈祷,愿所有神灵赐我力量,赐我运气。然后用尽全力对着绿光掷了出去。

    “啊————”绿姨凄厉的惨叫震耳欲聋,在阴阴的黑夜的宛若千万人在惨叫,连绵不绝。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响,良久良久。

    夜依然是死一样的寂静,绿雾却飘散了,渐渐消失。

    我回过头来,看到小诗的脸色好像恢复了,又如初见时那样红晕娇艳。

    我走到小诗身边,轻声说:“都过去了。你怎么样?”

    小诗的眼神不再疑虑。她对着我笑了,笑靥如花,宛如春风朝阳驱散所有的阴霾。

    “我喜欢你。”小诗羞涩地轻声说。

    爱,就在这一刻如火山般狂烈爆发。多年来,我仿佛是在悠悠苍穹下干燥金黄的沙漠里负重独行的骆驼,苦涩,孤寂,冷漠。曾以为,人生一世,注定是在寂寞中度过。而现在,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真挚情感疯狂地熔化了心灵的所有悲痛与伤痕。

    如果可以,我愿将我的所有付出,只为能与你相知相守。如果可以,我愿将所有的痛苦与悲伤来背负,只为能使你美丽美好。如果可以,我愿将我的灵魂卖给魔鬼,只为能换来你的快乐快意。

    我紧紧拥抱着小诗轻盈柔软的身躯,泪水轻轻滑落。我感到自己内心洋溢着无穷的欢乐与激情。

    我轻吻着小诗的香唇,投入到一种忘我的幸福中。

    在时间为之停滞的瞬间,我突然感到一种锥心的疼痛。我看到小诗嘴唇慢慢地离开,她的唇边流着殷红的鲜血,那是我的血!她竟把我的舌头咬了下来细细咀嚼。

    她边吃边说:“我好喜欢你喔。有感情,有毅力,有勇气,有智慧。我最喜欢吃这样的人,把你的情感毅力勇气智慧融进我的身体里。让我更美丽更聪明。”

    我的心变得冰寒。我看见小诗的脸又凑了过来,伸出纤细雪白的小手扒开我刚刚还火热的胸膛,将我的心肺胃肠一一扒了出来,露出很欢喜的样子慢慢地放进口中撕咬。

    长发,白衣,黑眉,她的眼依然如秋水般盈盈流动,她的脸依然带着几分少女般的羞涩,她的手依然纤细雪白。

    在风中,小诗依然绝美,明艳,纯情。

    我仿佛又听到冥冥中传来的歌声,歌声凄寒,在诉说着一个凄清悲惨的故事,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突然感到很熟悉,原来竟是我自己的声音。

    “生又如何,生原无爱,孤寂欲死。死又如何,死仍无爱,孤寂欲生。爱又如何,爱在彼岸,彼岸飘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6-9-2007 07: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鬼眼之少年时代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有一种奇异的感应。

    我常常能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事情会发生,而这时我却没有做什么坏事。

    可惜那种感觉通常好流星一般匆匆划过,我一直都抓不住也就不大在意。

    一直到我十一岁,那年我和九岁的弟弟小明去玩水,令人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在跳下水库的一瞬间,我清晰地感到内心的恐惧,天地也突然显得阴沉起来。

    也许是上天注定,我依然和弟弟尽情地嬉戏。

    我不担心弟弟,他是我们村玩水玩得最好的小孩,整个水库他都能横渡,更可况我们还有一个汽车内胎当救生圈。

    我们游到水中央时,小明突然双手松了,整个人沉了下去。我猛得一痛,潜下水,去拉住小明的身子,小明的手也紧紧抱住了我的腿。我奋力往上踩水,却感到越来越窒息,嘴一开,带有几分腥味的河水灌了进来。迷迷糊糊中仿佛睡过去了。

    好像只过了一会儿,我有了感觉,仅仅是感觉。我没有眼,没有手,没有任何所谓的躯体,可我知道这就是我。并不是电影演得那样能看能走。我也感觉不到所有的有实体的东西,仿佛只有一些光和影子在扭曲着。我也动不了,只是能想。

    我想怎样?那时我变得绝顶聪明。我想我并不想死,所以第一件事是活过来。我想动我的头我的脚我的手。好久好久,依然没有反应,我只能用想去做事,最后我一心一意去想动我的右手的食指。

    正当我感到很累很累的时候,我突然动了一下手指,然后醒转过来。睁开眼是一团黑,我伸手扯去黑布,望见冷冷的残月。我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有很多香烛在燃烧,空气中飘着一股烛火味。

    我站了起来,看到身边的另一张小床是小明。我的亲弟弟!一阵强烈的悲哀涌上心头!我和小明从来没有打过架,是全村最好的两兄弟。可如今却人鬼殊途。这一切只因我不能把握自己的异感。

    我走了出去。我知道是在村里的祠堂,平时是没有人的。现在全村的大大小小干部全集中在这里。我走出来的时候肥胖的妇女主任正准备起身透气,她看到我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是晕了过去。

    我所长大的村里还很闭塞,因为是在山区,又穷。根本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老生活方式。几乎没有什么有文化的人,除了我父亲。我父亲是村里唯一的高中生,后来一直呆在村里教书,在村里也很受人敬重。

    妇女主任晕的时候也不忘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祠堂里的干部们全都看到了我。我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阴影中,我看到除了两个人以外没有一个不害怕的。我能感觉到,不知为什么这时我的异感特别持久和清晰。

    两个不怕的人一个是我父亲。他好像突然老了,很多可是看到我时已经流着泪水说不出话,来全身抽动着。

    另一不怕的就是当兵回来后当村长的铜马。他一眼都不眨地盯着我看,闪烁着逼人的光芒。

    你是人还是鬼。“铜马一字一字地说。”

    我没有回答,我说:“我饿了,我想吃绿豆汤。”

    仿佛所有的人都大大地喘了口气。

    父亲已经回过神来,一步一颤地走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从那以后我不再去上学,白天也很少出去,我把自己的房间上了锁。我对父亲说:“如果你还爱我,就不要管我了,我想静静。”

    我在房间里看了整整两年书,看完了所有能借到的书。

    如果我这样下去也许一切就会不同。

    问题是,我再也没有新书看了。我开始胡思乱想,更要命的是只要是我想到的都是生老病死。

    我知道我有了一只鬼眼,我能看到生命的开始与结束。

    村子里都知道我的异常。我很少在阳光下出现,很少外出,我走路时根本没有声音,我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见人,连狗见到我也夹着尾巴溜走。

    可那天我竟然在正午时分在烈日中走了出来。父亲悄悄地跟在身后。我没有管他,慢慢地走到陈婆婆家门口。陈婆婆已经有七十多了,可身子健 壮,正坐在平时坐的老竹滕椅上闭着眼睛睡觉。陈婆婆的媳妇挑着桶子准备出去洗衣服。我静静地站在门口,不言不语。她看到了我,也看到了父亲。

    “什么事,秦老师?”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我抬起头看了看天,说:“快点办后事吧。”

    陈家媳妇没有听懂,父亲走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婆婆,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叹了口气,对愣在那里的陈家媳妇说:“你家婆婆过了,快点办后事吧。”

    在我们村子的风俗里,上了七十岁的老人去世也是一件白喜事。那天晚上全村的人大吃大喝了一顿,全村的人也知道我能感觉死人的事情。

    村子再次死人是在两年后,那年我十五岁。

    王长根的老婆难产,一尸两命,王长根当场就昏死过去,醒来后如呆了一般,身后事由他的叔伯兄弟料理。

    下葬后,人群一轰而散。只有冷月冷冷地在冷笑。

    我偷了张屠户的屠刀,拿了家里的斧子,带了铁揪,一个人来到乱坟岗。

    月色很美,美得让人心碎,听说所有完美的东西都有邪恶的灵魂。

    我挥起铁揪,挖起刚埋好的坟墓。

    有昏鸦突然惊叫。

    前面蹦起一个硕大的黑影。

    我停下手冷冷地看着黑影。

    我想那肯定不是人,最少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是不会这么晚到这里来的。

    黑影发出刺耳的笑声。

    我冷叱道:“别笑了,过来。”

    黑影过来了,是村里发了疯的阿呆。

    我把铁揪一掷,说:“挖。”

    阿呆倒是老老实实地捡了起来开始挖。

    四周寂静,只有挖坟的声音。

    我拿出屠刀磨了起来。

    我想这种场面很有趣。一个人在挖坟,一个人在磨刀,如果有人看到会怎么样?

    答案比我想像中出现得快。

    我看到阿呆突然停下来,在傻笑。

    我慢慢抬起头,看到一张血红的眼睛,那是王长根的眼睛!

    我并不怕他,只是挥了挥手中白碜碜的屠刀。

    然后我就看到王长根如受伤般兔子般飞下了山。

    我想他还算是个聪明人。

    “快点。”我发怒了。

    阿呆低下头用力挖。

    等王长根搬来救兵时棺材已经被破开了。

    我拿着锋利的屠刀一步步走了过去。

    铜马空着手挡在我面前。

    我看都不看他依然一步步走过去。

    铜马握紧了拳头。

    到了他面前我竟然笑了笑。

    我可以保证,我笑得很好看,可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他们还是很紧张。

    “孩子,活的。”我一字一字重重地说。

    然后我径直走过去。

    当我看到王长根媳妇时,我突然想到弟弟小明。

    我弯下了腰,开始呕吐起来,直到把胆汁都呕完。

    我知道我有一个沉重的阴影压在心头,我无法克服。

    “张屠户。”我叫。

    人群中闪出张屠户壮实的身躯。

    “剖腹。”我说,并把偷来的刀扔在地上。

    张屠户看着铜马。

    铜马阴阴地点了点头。

    张屠户捡起了刀。

    我看到他的手在发抖,叫了一句,“哎,谁有酒?”

    有人抛了一小瓶白酒,我扔给张屠户。

    张屠户嘴对嘴喝了几口,拿刀挥了两下,这才不紧不慢走到死尸边,慢慢地割了起来。

    人群中寂静地可怕。

    小孩拿出来了,没有声音。

    我走了过去,把小孩倒转过来,拍了拍。

    小孩吐出一口血红色的东西,“哇”的一声大哭。

    我抱着小孩,走到铜马旁,轻轻地交给他。

    铜马随手交给妇女,一句话也不说。

    人群散去,乱坟上只剩下我和铜马。

    “你不是生活在我们这里的人。”铜马说。

    “是的,我明天就离开村子。可我父亲是外地人,只有我一个儿子。”

    铜马沉思良久,说:“你父亲就是我父亲。”

    我笑了笑。我知道有一种人说的话比写在合同上还要保险。铜马就是这种人。

    “我明天就走。”我说。

    第二天,我写了封信,背着小包离开了村子。

    我不怪任何人,我知道,我永远不知我的路在哪,灵魂是没有家园的。

    我不能把家乡千万年的生活打乱,我不得不走,因为我有一只鬼眼。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6-9-2007 07: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看吗?怎么没人顶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慧xp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16-9-2007 08: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来顶。。。。顶。。。。顶。。。。

好看。。。楼主加油。。。。。

继续贴上不同的故事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慧xp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16-9-2007 08: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特别的故事。。。。。我会继续顶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6-9-2007 11: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你。。。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16-9-2007 11: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3.死神的约会

尼采谴责基督徒的爱,因为他认为这种爱是恐惧的结果,对死亡的恐惧。他一生都不同情任何人,无情的将别人的梦想打碎。让那些沉迷在美梦麻醉的人们看到那些阴暗、肮脏的现实。他认为,世上本无救世主,相信上帝不如相信他,他也是可以照亮别人灵魂的太阳。

    可尼采终究疯了,一直到死。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局。他不必理会死亡的恐惧。

    我们无法真正触及尼采的灵魂,但他的思想依然深深地震憾了我。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瘦弱、自负、残忍、经常神经质般愤怒的学者。也许他是错的,但那又有什么要紧?至少,他真正的活过。

    可我呢?什么时候为自己真正的活过?沉浮在虚伪的笑容中,随波逐流地工作,毫无意义的生存。等我明白生命的重要时,时间已经所剩无已。

    我害怕睡眠。

    我不知道我睡后还能不能醒来。经常,在沉睡中感觉到自己醒来,有意识,能思想,身躯各个部分,却仿佛不属于自己。感觉自己只是个没有身躯 的影子,被生硬地挤压在小小的黑盒子里,处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甚至,能感受到痛苦,不是血淋淋的痛苦,是那种被压抑无法动弹的沉闷的痛苦。挣扎着,竭力 挣扎着,只想动动自己的手,唤醒自己的身体,从睡梦中醒来。

    每次醒来,冷汗淋淋,极度疲倦。

    我开始习惯黑夜,习惯在黑夜中清醒地等待黎明。

    黎明时分,高家的人苏醒。

    我住在五楼,高家就在我前面楼房的四楼。从我这里,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高家的客厅。

    高家的人不多。高奶奶,高老师,高太太,高小敏。很显然,我所偷窥的是刚上大学的美丽女孩高小敏。

    偷窥这一题材早就被写小说拍电影的人用滥了。每种不同的视角都试图去展示另一个人阴暗龌龊的心理。但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高小敏是一个很 有气质的女孩,高雅,沉静,古典。如果我是一个万事不用操心的英俊男孩的话,也许我会真的去追求她。但现在,我宁愿躲藏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她。因为她,我 可以在幻想中沉醉自己。幻想她的一切,幻想我与她的一切。幻想中我与她相遇,相知,相恋,携手一生。

    我喜欢幻想,幻想能让我思想自由飞翔,心灵放纵舒畅。

    我所讲述的就是高家发生的事。

    起因是高奶奶死了。

    高奶奶是无缘无故死的。

    当然,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无疾而终本是件很平常的事。

    可是,高老师却对这件事措手不及。

    因为楼下的黎医生一直对他说高奶奶身体好的很,至少还可以再活三五年。黎医生是高老师的好友,两人经常在一起下棋喝酒。而且他也是省城有名的医学专家。对他的话,高老师一直深信不疑。

    好在高奶奶早就有所准备。用她生前的话说,就我那没有用的儿子,我能指望?他老婆不定把我扔到野外喂狗呢。

    高太太与高奶奶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而高老师不一般的惧内也是众所周知的事。

    一些殡葬用品高奶奶早就预备妥当。鲜艳大红的新衣新裤,洁净的枕头被子,老气的帽子鞋子,这些都要陪她去阴间的。至于火烛纸具,棺材灵牌之类的,在城市里有钱就可以了。

    高奶奶躺到了客厅,身上一匹白布,身旁两支火烛。

    我曾想象过高老师是如何悲痛欲绝地痛不欲生的情景。但事实上却是,高家一切照常。照常吃饭,照常工作,该做什么做什么。即便是守灵,高老师也是拿本书无事般坐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看。

    我有些恍惚。心里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沉沉的,不能呼吸。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明天,谁知道我会不会还在这世间?对死亡,我特别的敏感。

    我看了看高奶奶的遗相。高奶奶的遗相是黑白的,一张脸明明如风干的桃核,却偏偏要做出笑颜,显得特别幽冷。尤其是眼神里,仿佛在冷冷的讥笑。

    也曾,青春亮丽,年轻灵动过,现在不过是一具冷尸。也曾,含辛茹苦,呕心沥血过,现在却宛如陌生人。人生,不过如此。

    我知道高太太不会想那么多。高太太是喜欢向前看的人,对她来说,高奶奶的死意味着以后可以轻松很多,家里也可以完完全全做主了。昨天,不过是一些无用的垃圾,只是偶尔无聊的时候翻翻。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在憧憬明天的。所以她为人做事,敢做敢为,泼辣强悍。

    高奶奶死的第二天高太太就恢复到平常的生活里,买菜,做饭,洗衣,打理家务。

    然而我还是注意到高太太心神不宁。

    首先是高太太坚决晚上睡觉不关灯。所有的灯都开着,连洗手间的灯都开着。

    其次是做事小心了很多,慢了很多。印象中她是比较风快的人。但现在,一点异动都会让她一惊一诈的。

    那天就是如此。

    那天高太太在抹家具。好端端地,她突然大叫了一句。

    高老师跑出来时高太太已经吓得跌倒在地上。

    什么事?高老师问。

    有鬼!高太太颤抖的声音。

    什么?高老师不太高兴的回答。

    我明明记得她死时眼睛是闭着的,今天……今天竟……

    高老师转过脸去看。

    不知什么时候,盖在高奶奶身上的白布滑下来了。高奶奶的眼睛凸起睁开着,仿佛有莫大的怨气,幽寒,阴毒,死死地看着他们。

    高老师毕竟是有文化的人,不以为然。

    那是死人的正常反应,可能是天气太闷热了。

    高老师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把高奶奶眼睛抹上。

    但高太太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催着高老师早点火葬。

    高老师拗不过高太太,到处找人,总算安排好。

    次日一大早火葬场的车子就来了。两个面目冷淡的男人毫不费力的就把高奶奶的尸体搬起来,往车上抬。

    高太太放声大哭,仿佛悲痛不已,哭得也极有节奏感,一咏三叹,哀伤宛转。

    临上车的时候,不知哪里突然飘来一陈冷风,竟把摭尸布吹开。高太太竟又看到高奶奶的眼睛,依然睁开了,依然死死的看着她,更加幽寒,阴毒。

    高太太不禁打个冷颤,哭声为之止住。

    车子走了很久后,高太太还站在那里发呆,冷气四溢。

    我可以想象,高太太被那种不祥的阴影笼罩时的恐惧感。

    那种恐惧感如同《红字》中的十字架,无形却沉重。

    有些事情我现在只能假想,假想高太太所看到的一些事情。

    但高太太喜欢打麻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高太太从朋友家打麻将回家,天色不算晚,路上却看不到人影。

    我说过,高家和我都居住在城市的边缘,城市的边缘不如城市中心一样繁华。这时高太太只能看到自己一个人。

    高太太一个人拿着手电谨小慎微地走着。好在路灯还有偶尔亮着的,虽然昏暗,但总算有光,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在风中胡乱摇摆。

    高太太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还好,月光也皎洁,也有星光灿烂,并不阴森。

    高太太由于最近总是心惊肉跳,所以坚持早点结束。她一边走着,一边在想刚刚打的麻将。今天她手气不好,输得很惨。

    一路无声。正是初秋,风清云淡,却一点声息都没有。以前还有秋虫在哀鸣,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只有高太太自己踏踏的脚步声,沉闷空洞。

    高太太终于踏踏地走回自己的小区。这时我正在阳台上俯视大地。

    高太太走着走着已经完全沉入刚才打麻将时的情景中了。她有些懊恼,很多牌她都出错了,本来她不会输那么多的。

    当她从想象中回过神来,看见一个身影,一个她十分熟悉的身影。

    矮矮的,佝偻着背,颤颤的身影。

    很多时候,对熟悉的人,我们不用看人的面容就可以知道是谁。

    高太太也是,她一眼就认出那是高奶奶的身影。

    死鬼,怎么还不回家?高太太恨恨地说。

    这句话完全是平时说惯了的。高太太一向叫高奶奶为死鬼死东西,一向对她不太客气。

    但此时,高太太总算想起高奶奶已经真成为死鬼了,顿时手足冰凉。

    高太太看着前面的身影颤颤地往前走,往前走,走过她家的楼房,一直往前走去。

    高太太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施加了魔法般,怎么动也动不了。巨大的恐惧深深地包围着,使她感到窒息。

    很久,她才恢复过来。手脚开始颤动,全身软绵无力。

    高太太长吐一口气。

    直到到了家里,高太太还在想刚才看到的身影。高奶奶的遗相还挂在客厅,嘴角微微翘起,风干的桃核脸满是皱纹的笑着。

    家里没人,小敏在大学,高老师教晚课还没有回来。

    高太太受了惊吓,想上洗手间。

    高太太一向有进洗手间开灯的习惯,可不知怎的,一连拉了几次绳灯都没有亮。也是急着了,她也就没有想那么多。

    外面的灯突然全灭了。

    在黑暗中,高太太听到门“吱”的一声慢慢打开,微冷的风吹了进来,有一丝寒意。

    谁啊?

    没有人回应。

    高太太有点发冷。

    寂静,依然死一样的寂静。

    不知为什么,今天特别寂静。

    是谁啊?

    高太太又问了一句。

    还是没有人回答。

    高太太心里发寒,顾不上许多,站起来穿好衣裤。

    洗手间外,一柄锋利的长刀白碜碜的发着寒光。

    房间里没有光亮,这使得高太太更加惊慌。

    她抖抖缩缩地靠着墙摸索。

    大门外传来脚步声,尖锐,急促。

    高太太到处乱摸,想找到防身的用具,随手摸到一个花瓶。

    门开了,有人进来。

    高太太大叫一声,用力掷了过去。

    干什么?

    有人怒喝。

    是高老师的声音。

    打火机亮了。火光中高老师一脸狼狈,花瓶的碎片溅了一身。

    为什么不开灯?别人家都有电。

    是吗?高太太也很疑惑。

    可能是保险烧坏了吧。

    高老师到门前看了看,竟是总闸掉了下来。

    这总闸也要修修了,老是自己掉下来。

    高老师说话间找了个椅子垫脚把总闸拉了上去。

    灯火通明。高太太拉住高老师,想要说些什么。

    我还要走,回来拿点教材。高老师不耐烦的说。

    又是一个人,高太太冷冷清清地一个人坐在客厅。

    我看着高太太,静静地。

    高太太在我眼里,仿佛是一个即将被猎食的猎物。

    我讨厌死亡,但死亡总是不可避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6-9-2007 11: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高太太死了。

    高太太是很可怜的死去的。

    凶手极端残忍。高太太是被人用刀砍死的。

    但整个大楼都没有人听到高太太临死前的惨叫。

    后来,听说,法医对凶手相当佩服。

    凶手第一刀就割破了高太太的喉管,后来那些刀每一刀都很干净利落。每一刀都有用途。每一刀都很好地实现了用途。

    有的是用来斩手断脚的,有的是用来切胸破腹的,有的是用来挖眼切耳的。

    严格的来说,他们看到的高太太已经被人很有原则地分成了很多部分。

    我不知道,高太太的死竟会造成我和高小敏的交往。

    警方查案时,对整个小区都做了调查。

    对我的结果是,很有可能看到有价值线索的证人。

    我苦笑。

    我说什么都没有看到,警方不信,小敏也不信。

    但不管怎么样,我认识了高小敏,高小敏也认识了我。

    高小敏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除了美丽高雅这些通常用来形容美女的话,高小敏给我最特别的感觉是她很沉静,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沉静。那种沉静,使我感到面前的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而是曾经历尽沧海的智者。

    我很少这么近的观察高小敏。她的皮肤很白,却不是象我一样的苍白。她是雪白中夹杂着红晕,柔美精致,宛如一件艺术品。而且,她没有一点化妆品的痕迹。她的双唇总是坚韧地抿着,眼睛里却很深,也不是常见的那种纯情或明丽,仿佛很深沉。

    但高小敏看到我时眼神分明露出怜悯的意思。

    我讨厌怜悯。怜悯只让我感到自己是一个弱者,对我更是一种伤害。

    死又怎么样?你们这些健康的人,还不是迟早要面对死亡!

    但我还是接受了高小敏的怜悯。

    她让我到她家去住。她说,反正,她家有的是空闲的房间。

    我知道高小敏的胆子很大,但我绝没有想到她知道我偷窥她后还敢让我到她家去住。

    你知道吗?很早,我就知道有人在暗中看着我。

    高小敏淡淡地对我说。

    很多时候,我总感到有个影子在我背后,但我并不害怕,直觉告诉我,他不会伤害我。

    高小敏继续在说。

    我知道,你也许看到了一些东西,但你现在不想说,是吧。

    我懒得回答。对我来说,看她走路的风韵比和她说话有意思的多了。

    我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有天荒地老的爱情。高老师与高太太应该没有。或许,他们也有过爱情,但那也早随着岁月流逝了。高老师也许对高太太的死感到一些悲伤,但仅仅是一些悲伤,更多的,是不习惯。

    高老师不习惯没有高太太的日子。家务事他很久没有做过了,没有人管他也有点不知所措。

    很多时候,我看到高老师一个人静静的发呆,不知要做什么好。

    如果没有黎医生,我不知道高老师会怎么度过那些空白的时间。

    黎医生经常上来陪高老师,陪他下棋,陪也一起看体育比赛,一起海阔天空乱侃。

    我不喜欢黎医生。

    因为我不喜欢医生。

    我一向认为,医生是地球上最祟高的职业,可我所看到的医生都比较无耻。病人在他们眼中就是红红绿绿的钞票。

    而且,医生的职业病也非常令人讨厌。通常,都有点洁癖和性冷淡。

    尽管如此,我仍不得不承认,黎医生是个很好的医生。

    一般的医生都比较冷漠,但黎医生不同。他很热情,对谁都笑,对谁都很和蔼,而且也很喜欢帮助人。

    几乎所有小区的人都喜欢他,都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高小敏也喜欢黎医生,她甚至要黎医生给我看病。

    我很高兴地看到黎医生无能为力对小敏抱歉时的神情。

    高小敏对我一直不死心。她坚持认为我看到了凶手,坚定不移想从我口中得到名字。为此,高小敏就请了假在家陪他父亲,当然,还有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仿佛在刀锋上舞蹈。

    那天高老师买了一些菜回来,其中有只拔了毛的鸡。

    在高家,我也不是白吃白住,家务事基本上我包了。

    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什么事不会做?这样我也心安理得点。

    可,我不会烧鸡。

    高老师怔了怔,然后哑然大笑,这也不会?

    他很爽快地拿起菜刀,一刀剁去鸡头,一刀斩去鸡爪,按住鸡身,一刀划下去,开膛破肚,然后很麻利地挖去鸡的内脏。

    突然间,我想起高太太临死的情景,心里一陈悸动,十分恶心。

    我走出厨房,低下头,想呕吐,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怎么了?小敏走过来问我。

    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那天我完全没有胃口,什么也没有吃。倒是小敏,一个劲的劝我多吃点鸡肉。我抬头看了看高老师,他无事般低着头边看报边吃饭,一块鸡肉在他口中嘶咬。

    月光如水,轻轻地泻了进来。

    我在月光中轻轻走进高小敏的房间。

    高小敏正在熟睡中。

    熟睡中的高小敏美得让人心醉。她的胸部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着,她的脸在月光下更是完美无瑕。

    我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

    我慢慢地伸出手,慢慢地靠近她的脸。我似乎能感觉到她柔嫩滑腻的肌肤。

    正在此时,她的眼睛突然睁开,很冷静,冷冷地看着我。

    我呆住了。手僵在空中。

    高小敏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任何感情色彩,只有无边无际的深沉。

    相对无语,沉默。

    很久了,我才收回我的手,说,你真的想知道是谁杀了你母亲?

    高小敏没有回答,依然用那双看不出情感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说,只要你上我拥抱一下,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你不要误会,我只想拥抱一下你。我轻轻地说。

    很多次,我在自己编织的梦幻中拥抱着小敏,感受她颤动的娇躯,捕捉她心灵悸动的情感。

    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6-9-2007 11:2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到,黑暗中,一个身影拿着一把长刀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

    长刀很锋利,在黑暗中闪闪地发光,惨白的光。

    心,情不自禁地狂跳起来。呼吸,慢慢地急促起来。

    我知道我自己紧张。

    我的左手在暗中摸索,在找寻灯的开关。我的右手在地上捡起了一块东西。

    好,是谁?高小敏说。

    我无语,左手突然按下灯的开关。

    灯亮了。

    就在此时,那身影快速冲了进来。可灯光太亮了,我们三人眼睛长时间呆在黑暗中,一时适应不过来明亮的灯光。

    也在此时,我右手本能地把东西奋力朝身影扔了过去,砸在身影脸上。

    可惜,我找到的只是高小敏的鞋子,并没有创伤那身影。

    灯光中,那身影转过脸来,赫然是高老师。

    我不知道高老师怎么会变成这样,但现在的高老师实在是狰狞的野兽。

    他的脸部肌肉不规则地抽动着,眼中如野兽般露出凶光,神经质似的冷笑,手上青筋暴出,嚎叫着挥刀劈向我。

    很多事情是过后才感到后怕的。在当时,我只记得凛冽的刀风,彻骨的疼痛。我知道我被刀锋划过,很锋利的武士刀,轻而易举的从我身上分开某部分。但我一直在跑,在躲。我冲出了房间,冲出了高家,冲出了大楼。

    我甚至没有听到高小敏的尖叫声,我只听到风声,尖锐的破空声,那声音一直在我耳边缭绕,不停地威胁我脆弱的神经。

    后来,听保安说,我能不死是件奇迹。当高小敏通知他们时,我已经成为一个血人,谁也不清楚身上被划了多少刀。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输了800CC血才把命捡回来。

    我想念小敏。

    我不知道她能否承受这一切。

    一个,是她至亲的人,却残忍的杀死她另一个至亲的人。

    生活总是把她残酷的一面无情地强加于不幸的人上。

    听说,高老师并没有坐牢。

    因为高老师精神失常,用比较专业点的术语来说,高老师得了双重性格精神分裂症。

    据说,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精神病,主要是因为小时心灵受到过分的刺激产生另一种不同性格,这种性格平时被隐藏,但受到外界诱因时很容易发作。发作时一般都很无情很残忍很疯狂很没有逻辑观念。

    问题是,医生也对高老师的病状感到疑惑。一般这种病症都会很早就出现,象高老师这么大年龄才发作的很少见,而且也不知道高老师最初的刺激是什么。

    高老师被强制进了精神病院,可绝大多数时间高老师都是个清醒的人,那个我们熟知可亲的高老师。可悲的是清醒的高老师根本就不知道不清醒的高老师做了什么。

    我说过,我想念小敏。所以我一出院就回到高家。

    高小敏对我的到来不置可否,也许,她有点麻木了。

    她的脸色很憔悴。人也柔弱了很多。

    她没有离开这里,因为在精神病院的高老师还需要她。

    但她,开始,想逃避了。逃避现实最好的方式就是喝酒。一醉虽然解不了千愁,但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

    我不知道别人对好人是怎么定义的,但我认为世上只有两种好人。一种是天生的好人,这种人以助人快乐为自己快乐的源泉。可惜我认为这种好人就是有也死得差不多了。另一种好人就是具有其他目的故意以好人的身份掩盖企图的人。

    我们知道,黎医生是高老师在这城市唯一的好友,也是一个公认的好人。所以,即使在精神病院,高老师也是很郑重的请求黎医生照顾小敏。

    黎医生也很当回事地经常跑上来看望小敏,很不知趣地对我指手画脚。

    这天他又在劝小敏别喝酒。

    但他管不了。小敏照喝,而且叫我陪她喝。

    我当然愿意陪她喝酒。

    黎医生只有叹息着走。

    我们开始喝的是红酒,血红的葡萄酒,很酸。

    我们喝葡萄酒和喝水差不多,很快就有些醉意了。

    醉酒的人有很多种。我喝得再多也不会乱说话,只想睡觉。小敏则不同,她喝得越多越喜欢自我表现。唱歌,跳舞,说话,狂笑,哭泣。

    红酒不容易醉,我们后来换白酒,一入口就如火烧的白酒。

    后果是,我们都醉了,很快就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其实,酒醉心明,不管怎么醉,只要没睡着,心里还是很清醒的。

    我睡不着。不知为什么,我就是睡不着,也许是我不够醉吧。

    我站不起来,我走不了路,世界在我眼中摇个不停。

    但我知道我自己还是清醒的。

    我清醒地看到门开了,清醒地看到黎医生欣喜的冷笑。

    之后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了。

    我看到黎医生走了过来。

    他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有光彩。

    我的意识更加模糊了。

    他好象在和我说话。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

    他说的话我很爱听。

    好象,他说的话都是对的。

    他说你是不是觉得很累吗?我说是。

    他说你是不是想要放松?我说想。

    他说你是不是可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我说好。

    …………

    使我清醒的是剧烈的疼痛。

    我的胸上有把小刀,殷红的鲜血如泉水涌了出来。

    我看到小敏受惊吓恐慌的脸。她的衣裳被人撕破了,满脸惊慌。

    而我竟压在他身上。

    是我吗?我苦笑。

    竟然是我想要强奸小敏。

    我抬起头,黎医生竟然还在。

    黎医生竟然很悠闲的坐在那里喝荼。

    此时的黎医生也不是平时的那个满脸笑容和蔼可亲的黎医生。神情冷漠,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我问。

    他是恶魔。小敏颤声回答。

    恶魔?我看着黎医生。黎医生优雅的放下荼杯,满脸同情地看着我们。

    我是恶魔?那谁不是恶魔?他不是?黎医生指着我。

    黎医生笑了,你问问他,他有没有想过强奸你?他喜不喜欢听你痛苦的尖叫声?他是不是经常在想象和你做爱?

    黎医生的话如剑般刺透了我。

    这一切,不过是黎医生的一个实验罢了。

    高太太是他杀的,高老师是他诱导出另一种性格分裂的。

    一个长期压抑的人,在全无防备情况下,被人用催眠和心理暗示等手段诱发其内心深处的阴暗世界本来就不是不可能的事。

    谁没有另一面?

    有人说,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在于好人只是在想,而坏人却去做。

    我是好人,只是因为我懦弱?人性的可悲是我们始终认为人性是真善美的,却忽略那些假恶丑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我冷冷的说,是因为你无能?性无能?

    黎医生显然被我的话激怒了。他走了过来,狠狠地一脚踢在我脸上。

    天眩地转,金星乱飞。

    我突然大笑,笑得很开心,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你真是性无能。

    我在笑,胸口却在滴血。

    窗外寒风呜呜地哀叫,又仿佛有幽灵在暗中吃吃地奸笑。

    但这一切,即将与我无关。

    黎医生会怎么样?与我无关。

    小敏会怎么样?也与我无关。她不过是我生命最后时刻用来安慰自己的另一个道具罢了。

    一切都将消失,最初的纯真,最挚的真情,都将随岁月消失。

    佛说三界,一为欲界,一为色界,一为无色界。人注定是要在欲界中苦苦挣扎的。

名与利,性与爱,荣与辱,痛与欢,都将与我无关。

    我知道我该走了,我要去另一个地方,去赴死神的约会。

    人生,不过如此。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6-9-2007 11: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还会继续贴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版权所有 © 1996-2023 Cari Internet Sdn Bhd (483575-W)|IPSERVERONE 提供云主机|广告刊登|关于我们|私隐权|免控|投诉|联络|脸书|佳礼资讯网

GMT+8, 4-6-2024 04:18 PM , Processed in 0.075043 second(s), 25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