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在天堂

Rich382

(发表于新加坡联合早报20130413)

● 翁 益 华

天南地北

　　在万礼火化场观礼厅，目送挚友L的棺木徐徐送入火化炉；闸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滚珠般潸然而下。身旁的一众友人，早已泣不成声。我们在送一位相交了39年的老朋友人生的最后一程。

　　一群老友，事后相互回忆L生前点点滴滴。

　　C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他曾介绍L到他任职的公司上班。与他共事半年后，发现L工作态度非常认真，做事勤恳，凡工作交到他手上，都会如期完成，所以深得公司同仁赞赏。后来L因另谋高就而呈上辞职信时，竟惊动了公司的大老板出面加以挽留。

　　L除了富有责任心，也好打抱不平，正直敢言。当年在某单位任职时，有一回为了替同事出头，顶撞了野蛮上司几句，却惹了个“藐视上司”的罪名而受重罚。

　　在P的脑海里，深深的烙印着这样一个画面：30多年前，大伙儿同游马来西亚吉兰丹州。有一天，L独自对着悠悠的小河，一脚踩着石头，很抒情地吹着他心爱的口琴，完全沉浸在个人悠扬的音乐世界里，样子是那么地深情、潇洒。

　　L不仅口琴吹得出色，歌也唱得很好。那晚在他的追悼会上，我们在灵堂前为他唱着当年唱过的歌谣。当唱到《夜航之歌》时，M就特别提起他最难忘L唱这首歌的低音部，音色是那么浑厚低沉，至今还萦绕耳畔。

　　除了吹口琴、唱歌，个儿不高的L也是一名篮球高手。在球场上，他就像一匹骏马，来回奔跑。矫捷的身手，忽左忽右，声东击西，令人捉摸不定，防不胜防。远射近投，上篮跳投，命中率都极高，可说是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就在一年多前，癌魔突然向他袭来。面对病魔不低头的他，积极乐观地配合治疗，前前后后进出医院十几回，可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他是我们朋友群中年纪最轻的，可这趟生命列车上，他却最先抵达终点站下车了。

年轻时候，我们一群喜爱唱歌的朋友常聚在一起打球、唱歌、郊游，由相识、相熟到相知，几十年的岁月酿就了老酒般醇厚的情谊，真挚真诚，亲密无间，这是多么的珍贵！

　　今年9月我们将庆祝合唱40周年纪念，可而今往后却要“遍插茱萸少一人”了。若L在天有知，就耐心再等40年吧，届时想必大伙儿应该都齐齐“位列仙班”了，那时我们再来搞个天堂歌咏队，继续吟唱那曾经撩动我们心弦的歌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