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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爱情]丑奴儿与俏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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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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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形修长、面色冷漠的男子凭栏伫立,夜风吹起了他的衣袂;他已站在那儿许久,一个随从走到他身后恭敬地道:“堡主,人已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大步走向议事厅。
这个冷漠得吓人的男子就是飞龙堡的堡主──朱君宇。
飞龙堡在北方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代表了财富,权势,冷酷,无情,更代表着手段与机运;它掌控了整个北方的经济命脉,旗下产业以牧场,镖局,药铺为主,酒楼饭馆的生意也不小,最重要的是北方的陆运营生悉数在它的名下。北方人常用一句话来形容飞龙堡:“权倾天下,富可敌国”,这可一点都不夸张。
庄严的议事厅里已有两人站在那儿,朱君宇走到书桌后坐下,一脸的淡漠。
“事情办得如何?司徒义你先说。”
一个矮胖、其貌不扬的男子上傲讲健!氨ぶ鳎??J兰以诮?嫌涤写笃?┑厣搅郑?凶哦嘧?蠊炔郑?煜虏?狄运砍瘢?胫??鳎???隙加兴?牟甲?K?怯幸靶耐??狈⒄梗??淳┏抢锛复π驴?璧乃砍褡?褪鞘粲诿?J兰摇!?
朱君宇接着询问另一位,“张文生,你呢?”
他是个高瘦的中年人,人如其名,看起来就像个书生。“天诚庄名下的船只约占全江南的半数以上,除了船运外,钱庄,珠宝,茶楼,饭馆也都有涉猎。它做生意一向诚信不欺,一般百姓对它的评价很高,但是天诚庄似乎无意往北方发展。”
听完他们两人的报告,朱君宇沉思了一会儿,而后又冷冷地开口,“你们自己(Sorry,miss了句~~)司徒义和张文生对看一眼,司徒义开口道:“堡主,名剑世家既然有意往北发展,找它合作较方便。”
朱君宇挑眉看着张文生,“你也如此认为?”
“以现今商场的情势看来,最有势力的就属飞龙堡,天诚庄和名剑世家,不论飞龙堡和谁合作,所产生的力量足可以控制全国,甚至连朝廷也要畏惧三分!所以这次结盟非常重要,合作的成败完全取决于双方的诚意。堡主不如和两边人马接触过后,再决定合作对象。”张文生建议。
为了让货物的流通更顺畅,朱君宇有了南北合运的构想。不过,南北的运输情况有所不同,南船北马这个道理他也明白,所以他才想找江南大家合作,藉由双方的联合,达成合运的目的,共享利益。
朱君宇这个计划已酝酿许久,如此重大的合作是急不来的,仍有许多细节需要商议。
“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朱君宇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仍留在议事厅里思考。十日后他就要成亲了,目前他无法分心在其他事情上,等成亲之后,他再亲自跑一趟江南吧!
☆ ☆ ☆
京城里,远离了热闹的大街,在一条僻静的巷道旁,有座古老的宅院。大门上的朱漆早已斑剥,两旁的石狮也因长期的风吹雨打而崩坏了一角,老旧的门匾上写着“魏府”,显示出这宅子的年久失修,也代表这家人运势平平。但是现在可没人敢再这么说了,因为魏府即将有个身价不凡的姻亲——飞龙堡堡主朱君宇!
魏府主人魏士儒只是个寻常的书生,不过他有个掌上明珠魏彤云,也就是朱君宇的未婚妻。
此刻,魏彤云正在观看飞龙堡送来的聘礼,其中有把镶了珠宝的匕首,光彩耀目,令人爱不释手,她便决定将匕首送给心上人。
罗正明是魏府的侍卫,从小和魏彤云一起长大,两人也早私定了终身,没想到魏士儒竟为女儿许下了飞龙堡的亲事。魏彤云既放不开罗正明,又向往荣华富贵的生活,心中颇为烦恼。
魏彤云来到罗正明房内,好声好气地劝他收下匕首,“正明,这把匕首价值不凡,你就收下吧!”
“小姐,这是朱君宇送你的定情物,你怎能转送给我?我不能接受。”罗正明坚拒。
“你知道我根本不喜欢他,送你这把匕首是让你防身用,难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魏彤云委屈地道。
“彤儿,我明白你对我的感情,但你还是要嫁给他!”这令罗正明心痛难熬。
“你知道我有苦衷。我见过朱君宇几次面,他总是一脸冷漠,不苟言笑,整个人严肃得令人害怕。你知道我有多怕他吗?我实在不能想像要如何同这种人过一生,我讨厌他!若不是他有钱有势,我不可能会嫁给他,而他会娶我也只是贪图我的美色!正明,你要相信我,就算是嫁人了,我的心还是永远同你在一起的!”魏彤云投人罗正明的怀抱,两人紧紧相拥,难舍难分。
他们万万没想到朱君宇正好经过门外,而这段对话更是一字不漏的传人他耳中。朱君宇在门外静默了一会儿才大力推开房门,冷酷的脸上满是迫人寒意,冷冷的看着房里相拥的男女。
乍见到门口的朱君宇,魏彤云被吓得魂飞魄散,脚下一个踉跄,倒在罗正明怀里,罗正明也是一脸的惊慌,冷汗直流。
朱君宇不带感情地一字字道:“我不想破坏你的名节,给你三天的时间,由你主动退婚!”说完便大步离去。
☆ ☆ ☆
夜深了,大地一片宁静,只有月娘高挂天边;此刻应是人们好梦方酣的时候,但是树林里却传来了阵阵的打斗声。在清亮的月光下,可分辨出交手的是一男一女,看来已缠斗好一会儿了,两人的额头都冒着汗,气喘吁吁。
突然,那女子跳开十步远,拿出一条手巾擦汗,小嘴不满的咕哝着:“比试了这么久,还是分不出胜负,真不好玩!”声音清脆悦耳,说的话却不太讲理;明明是她自己半夜里睡不着觉,心想活动一下可能比较好入睡,便不由分说将别人从床上挖起来陪她练功,现在分不出输赢,她竟嚷嚷着说不好玩!
那男子耸耸肩,仿佛对女子的骄蛮习以为常。“我们的武功得自同一个师父,练功又在一起,对方的招式都摸熟了,很难分出胜负。”略带磁性的嗓音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但多了一分阳刚之气。
“但是自小到大,每次都平手,比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小嘴依然高高翘着。
“哈!想要有意思,那就找大哥比试吧!”男子笑道。
“那更不好玩,他每次都故意让我,把人家当成小孩子。”她走近男子,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
他宠溺的捏捏她的俏鼻。“大哥是疼你,否则我们两人合力也只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这我当然知道!”说完,她还做了个鬼睑,把那男子逗得大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催促道,“可以回家睡觉了吧?我现在站着都可以睡着了。”他搂着女子的肩往家的方向走。
月光下,看清楚他们的长相后,任谁都不禁要倒抽一口气。双生子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貌并不稀奇,但是相同的长相在男女的脸上,却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感觉。那女子有娇小匀称的身段,容貌清丽,无瑕的玉肤有若出水芙蓉。而那男子则是高瘦身材,玉树临风,一脸的英气削弱了五官的脂粉味,反而增添一分俊朗。一样的面孔,不同的性别,却都同样出色,上天对他们真是特别眷宠。
龙希平、龙希安这对双胞胎兄妹回到天诚庄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天诚庄,商场上最有势力的大家之一。庄主龙业生早年丧妻,只留下一个儿子龙翊风,之后他又娶了凌仙为妻。凌仙人门时已怀了身孕,不久就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她希望子女能平安快乐地长大,故取名为希平、希安。龙业生对凌仙宠爱有加,自然也将那对双胞胎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女般疼爱。
☆ ☆ ☆
天色渐渐亮了,佣仆早已起床,天诚庄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庄主和夫人、三名子女一起用早膳。龙业生和往常一样,体贴的为爱妻布菜,对于妻子,他永远是那么温柔。
一旁的龙希安突然叹口气,出声问道:“爹爹,女儿生得如何?”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使得每个人都抬头看着她。
龙业生笑着回答,“谁不知道天诚庄的三小姐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希平望着孪生妹妹,“你想说什么,就明说吧!”
“既然我长得这么美丽,那以后我嫁的丈夫,也得和爹爹一样,每餐为我布菜,对我体贴人微。”说完还不忘做个高傲的表情。
众人都被她逗笑了,龙业生爱怜地摸着她的粉颊,“丫头,你又在吃娘娘的醋呀?”
凌仙也笑着挟了菜到女儿碗里,“别吃醋,你有娘娘疼呢!”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凌仙注意到龙翊风笑得最为勉强,关心地问,“风儿,你怎么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
大家将注意力转到了龙翊风身上。
龙翊风无奈地笑道,“只是一些小事而已,无妨!”
“什么事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可以为你想办法解决。”龙业生也开了口。
龙希平看了翊风一眼,猜测着,“大哥可是为了孙小姐的事烦心?”
“这事还没解决吗?”希安对这事可是很有兴趣!
龙翊风只能还以苦笑。
孙小姐闺名孙玉品,是江南富绅孙大宏的女儿,原和李家的长子李成焕相恋,甚至已论及婚嫁;但是在一次聚会上,她见到了龙翊风,竟然移情别恋,喜欢上翊风。为了这事,李成焕和龙翊风这对好朋友反目成仇,李成焕怒指翊风夺人所爱,翊风百般解释,可惜李成焕都听不进去。而孙玉品对他的好感,翊风也是敬谢不敏,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孙玉品依然对他不死心,这令龙翊风十分无奈,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使孙小姐和李公子重修旧好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这真是一个难题。”希平摇头,表示无法可想。
希安却不说话,低头开始专心的吃饭,这个举动不禁令人怀疑,这实在不像她的作风。知女莫若母,凌仙看着希安微笑道,“家中最聪明的就属风儿了,他都解决不了,其他人会有好办法吗?”
“说得也是,那就让风儿自己去烦恼吧,大家专心吃饭。”龙业生明白妻子语中的含意,也在一旁附和。
“爹爹、娘娘,别激我,安儿又没说不帮大哥。”希安抬头嘟着嘴嚷。
“对呀,你是会帮忙,但每次都出些整人的主意,事后还不忘敲诈一番。”凌仙取笑女儿。
“娘娘,别吃醋嘛,女儿不会忘记您的好处的!”希安对母亲俏皮的眨眨眼。
“没大没小!”龙业生笑骂,语气中满是宠溺。
一家人又开怀地继续用餐。
用完早膳,龙业生和凌仙相偕离开,希安招来了小厮,拿着写好的请帖,让他带给孙家小姐,约她明天巳时在白马寺后山凉亭见面。
翊风和希平都不明白希安会怎么做?问她,她就神秘一笑,只说明日自会分晓。
☆ ☆ ☆
第二天一早,希安房里就断断续续的传来男子的大笑声。翊风和希平两人早已笑倒在椅子上。
希安不理他们,继续在脸上抹胭脂。她将自己扮成一个不可一世的富家千金,身上穿着金线织成的锦衣,颈子和双手都戴有贵重的首饰,连脚上的鞋面都有金线绣的花,嫩白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并用胭脂勾勒出轮廓,使得本就绝美的脸庞,更是艳丽逼人。更奇特的是她发上插的那支金步摇,样式繁杂亮眼,足足有十两重。现在的龙希安看起来高傲自大,一身耀眼的金光令人不敢直视,却也十分的俗气。
希平笑出了眼泪,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好妹妹,你为何要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
翊风早笑得说不出话来。
希安自己看了也觉得好笑,却勉强按捺住笑意,“还不是为了大哥!我这样是要去见孙玉品,让她知难而退,别再来缠着大哥。”
“那你要如何做?”翊风很好奇。
“你们跟着来就知道了。不过,不能让孙玉品看见你们。”她再照一次镜子,很满意自己的模样,这才走出房门。翊风和希平也跟着出来。
大门外停着一顶轿子,不用说,自然也是富丽豪华,轿子的四角还垂挂着金风铃。
“咦?”希平十分讶异,“这些金风铃原本不是挂在咱们的房里吗?为何会悬在轿上?”
希安从小便对冶铸金饰有兴趣,做出的金饰也特刖巧致有创意,她曾铸出四串金风铃,串串样式不同,挂在房里的窗户上,装饰兼避邪。
“我现在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龙家小姐,出门当然要‘声’势浩大了。”
希安解释,随即上了轿子。
翊风和希平也跨上自己的爱驹,一行人就这样招摇地向白马寺前进。
[ Last edited by fujii_Itsuki on 18-4-2005 at 10:50 A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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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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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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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寺位于静山山顶,终年香火鼎盛,上山进香的民众络绎不绝。寺后有一大片的花圃,四季绽放不同的花朵,众人也常至此赏花吟诗。花圃之后便是竹林,林中有个凉亭,因位置偏远,所以少有人迹。
现在凉亭里有两位女子,自然就是孙玉品及她的丫鬟丽儿。
“小姐,奴婢还是不懂,为何龙小姐要约你来这儿?”
“我也不清楚,想来是为了龙大哥的事。”孙玉口叩羞怯的回答,希望龙希安带来的是好消息。
远远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而后一顶华丽的轿子在凉亭前停下。
轿夫恭敬的掀起帘子,龙希安娉娉婷婷地下了轿,孙玉品忙走向前。她从未见过龙希安,传闻她貌似天仙,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但她的装扮却令人不敢领教,龙希安打扮得实在太艳丽夸张了。
希安高傲的开了口。“我是龙希安,你就是孙玉品小姐?”说话时,眼睛还不礼貌的打量她。
“我就是孙玉品,龙小姐。”孙玉品压下心里的惊讶,有礼地问好。
“我常听大哥提起你,你是我大哥的红粉知己吗?”龙希安开门见山的问。
孙玉品马上脸红了,“龙大哥太抬爱了,小女子才疏学浅,怎称得上是知己呢?”话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高兴得很。
“你也不必对我客气,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很喜欢我大哥,想必有嫁入天诚庄的念头吧?”希安毫不客气地指出。
孙玉品羞得耳根都红了,龙希安问得那么露骨,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希安看着一脸娇羞的孙玉品,淡淡地道,“你知道我有两个哥哥,两个都是一表人才,常有媒人上门说亲。但是我们兄妹从小就有个约定,凡是想做我嫂子的女人都必须符合三个条件的其中一个,方能嫁入龙家。这事你可曾听我大哥提起过?”她明知故问。
“玉品从没听龙大哥说过。”孙玉品摇头。
“既然他没说过,那就让我代他说明吧!这条件我爹爹和娘娘都清楚,也都同意,所以须让你明白。”她看了孙玉品一眼,继续往下说,“其一,嫂子的武功要胜过我。”
希安挥挥手,一旁的轿夫立刻从轿里拿出一袋珍珠,抓了一把递给她。只见她手腕一抖,珍珠便脱手飞出,直直钉在凉亭柱子上,排出一个“龙”字。
孙玉品惊讶地张大眼,她是个弱女子,自小熟习琴棋书画,怎会武功!
丽儿在一旁代主人道,“我家小姐从未练过武,不会武功。”
“好,第一个条件你不行,那就第二个条件。我爹爹、娘娘一向讲求门当户对,所以嫂嫂的家世、财富要胜过龙家,也就是要赢过天诚庄。”
希安在心里暗暗偷笑,江南水上交通发达,船只往来频繁,其中属于天诚庄的便超过半数;加上龙家这些年又往钱庄珠宝、茶楼酒馆发展,也都大有收获,其势力、财富可说是独霸一方,天下能与天诚庄抗衡的只有飞龙堡和名剑世家。
“孙家怎比得上天诚庄?”孙玉品很是懊恼,龙希安开出的两个条件自己都无法达成。
希安闲适地道,“第三个条件,是最为容易的,但是,看孙小姐如此,恐怕亦无法符合这个条件。”她故作可惜的摇着头。
丽儿不平地反驳,“龙小姐还未说出是什么条件,怎知我家小姐不符合?”
孙玉品也道,“龙小姐请说出第三个条件,说不定小女子可以达成!”
希安轻笑。“很简单,第三个条件是嫂嫂容貌要胜过小姑。”她直视着孙玉品,“孙小姐以为如何?”
孙玉品脸色一变,忍着不流下眼泪。这分明是让她难堪嘛!以龙希安的绝色,天下只怕连找出和她不分轩轾的人都难,更何况要胜过她。
见孙玉品这样,龙希安心中也不好过,但为了大哥,她只能硬起心肠,“就是这三个条件,孙小姐可以好好斟酌,只需符合其中一个条件,即可做龙家的媳妇。我话带到这里,先告辞了。”
说完正要上轿,轿夫提醒她:“小姐,珍珠可要收回来?”
“不需要,留给能取下它的人。”希安上了轿,轿夫随即抬着轿子离开。
孙玉品这才放声哭了起来,丽儿只能在旁安慰着,“小姐,你别伤心了,或许你和龙公子真不适合。天诚庄那么富有,人说财大气粗,你看龙小姐就明白了。小姐若真嫁过去,恐怕也是受苦。”
孙玉品听了,慢慢地止住了泪,丽儿继续劝道,“李公子就不会如此,他对小姐百依百顺,孙、李两家又有交情,小姐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两人边说边走,离开了凉亭。
这时,凉亭后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不俗的男子,刚才发生的事,他全看到了。他皱眉看着钉在柱子上的珍珠,大手一挥,柱上的珍珠全数飞入他手里。
一旁的随从称赞道,“堡主好功力。”
朱君宇看着手中的珍珠,表情冷漠。“美则美矣,可惜是个庸脂俗粉。”收起珍珠,他也大步离开。
龙希安的轿子在静山下停住,跟在后面的龙翊风和龙希平从马上跳下,两人已从山上一路笑着下山。见到从轿里走出的妹妹,翊风上前轻拍她雪白的脸庞,称赞道,“只有你才能想出这种主意,鬼灵精。”
希安皱皱鼻子,“这是赞美我还是贬我?”
希平笑着说,“当然是赞美!”
希安却没笑,指着头上的金步摇,“大哥,快帮我把它拿下来,它压得我头疼。”
翊风小心地从她云鬓里将那支金步摇取下,放在手上掂掂重量,“它真重,奶娘却时常戴着它,真了不起。”
希安这才开心地说笑,“这是平儿和我送的,奶娘当然喜欢。”
翊风将金步摇交给希安,“快回庄吧,就要用午膳了。”
希安点点头,三个人又说说笑笑地回到龙家。
午膳时,希平说起早上的事,大家又是一阵哄笑;龙业生虽觉得有趣,可也有点不放心,“安儿,这样会不会太伤孙小姐的心,让她想不开?”
“爹爹您放心,我故意扮成俗不可耐、骄蛮无礼的模样,这样她难过之余想起我时,会觉得自己还是有可取之处,也会担心若真嫁过来,日子也不好过,如此,她就会再回头找李公子。大哥,您去通知李成焕,让他这两天多去安慰孙玉品,趁虚而入,很快就会再赢回美人心的!”希安说得头头是道。
“这点子虽嫌胡闹,但也不失是个好方法。”凌仙也做了评论。
“娘娘!”希安不依地喊,“什么胡闹?这是我想出来的聪明办法呢!”
“对、对,很聪明。”凌仙笑着,“大家快用膳吧!”时间就在谈笑中过去。
☆ ☆ ☆
就在飞龙堡堡主大喜的前几日,魏士儒竟向朱君宇提出退婚的要求!消息一经传开,城里的人都议论纷纷,好事者都在打听为什么,但没有人知晓真正的原因。
朱君宇依然如平常般埋首于公事中,只是他提前了南北合运的计书。差人安排好细节后,他就亲自前往江南。
红楼,扬州城内最富盛名的青楼。
这天,红楼里来了位公子,他不是来这儿寻欢喝酒的,但他住在红楼中,而且是住在最红的姑娘练小小的合楼里,而练小小也愿意为他屈身于别的房间;红楼上上下下更视他为贵客,殷勤招待,不敢怠慢。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飞龙堡的堡主朱君宇!
朱君宇住的阁楼位在一大片花园中,环境清幽宁静;阁楼里,除了有个小厅外,还有书房及内室。虽然这儿本为练小小的住处,但室内的布置雅洁富阳刚味,无一丝女子的娇柔。他之所以会住在红楼,主要是属意它的安静。有谁会想到,青楼里竟会有如此优雅的地方?
现在他正坐在书桌前看书,不期然地,一张娇艳俗丽的脸庞浮现脑海。放下书,他取出怀里那袋珍珠放在手心中细细观赏。这是上等珍珠,珠体圆润、大小相同,龙希安却视它们如玩物,真是一个挥霍骄纵的千金小姐!既然会教导出如此的女儿,天诚庄真如传言中那般好吗?
朱君宇沉思了半晌,心中已经作了决定!
☆ ☆ ☆
龙业生看着手中的帕子,眉头深锁。一旁的凌仙见他如此,关心地问,“是谁送来的帕子?”
龙业生放下帖子,看着爱妻,“是飞龙堡堡主朱君宇,他请我明日到红楼一聚。”
“他为什么找你呢?”
“近来传闻飞龙堡想往江南发展,正在找人合作,天诚庄和名剑世家都是他考虑的对象。”龙业生简单的说明。
“天诚庄、飞龙堡、名剑世家都是富甲一方的商场大冢,若是两家联合,势力足可控制全国的经济,飞龙堡的野心真不小!”凌仙头脑聪明、心思细密,所以天诚庄的大小事情,龙业生都让她知晓参与,对三名子女也是如此。
“与飞龙堡合作亦无不可,只是这事牵连甚广,稍不留神,恐会影响天诚庄本身的利益。而名剑世家想必也是极力争取这次的合作,我不爱与人争名夺利。”龙业生颇为烦恼。
“晚上问问孩子们的意见,让他们决定吧!”凌仙提议,笑着为丈夫抚平眉头。
龙业生拉着爱妻的手,终于展露笑容点点头。
用完晚膳之后,龙业生召集儿女至书房,询问他们对于和飞龙堡合作的意见。
翊风想了一下回道,“飞龙堡若有诚意,这倒是一个好机会,我赞成!”
希平也点头。“朱君宇出身绿林,他能在短时间内崛起,并成为北方的霸主,可见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他一向做正当生意,两家合作这主意不错,我也赞成。”
龙业生转向女儿,“安儿,你认为如何?”
“爹爹,天诚庄若不和飞龙堡合作,朱君宇势必会找上名剑世家。名剑世家上次为了结亲的事,和我们闹得不甚愉快,他们若真和飞龙堡合作,恐怕会利用势力来压迫天诚庄,对我们不利;所以我们和飞龙堡的合作势在必行。”希安分析。
希平笑了,“说起那件事,安儿,你也将苏永昌打得太厉害了,他可是名剑世家的少主哪!”
希安不屑地哼道,“谁教他没长眼睛,娶我不成,竟想调戏我!凭他那三脚猫功夫也想打赢我?真是不自量力!平儿,你也别净说我,那苏小姐不也很喜欢你吗?”
希平马上露出一个不敢领教的表情,大家都笑开了。
龙业生笑道,“既然如此,明天翊风就和我一同赴约吧!”
☆ ☆ ☆
已经三更天了,希安还留在希平的房里,只听得希平迭声反对,“不行,不行!我不答应,这样做太危险了。更何况你是女孩子,到红楼那种地方成何体统?”
“平儿,我是化妆成丫鬟,没有人会认出我。我只想知道朱君宇和名剑世家谈得如何,不会有事的。”希安极力说服哥哥。当她知道飞龙堡也单独约见名剑世家的苏永昌时,就想潜人红楼探听他们的会谈。但她需要有人来帮助她做这件事,希平自然是最佳人选。
希平还是不同意,妹妹这次的主意太胡闹了,万一被苏永昌认出,她的名节就毁了!且红楼的出入分子复杂,安儿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如何向爹娘交代?说什么也不能答应她。
希安见希平如此坚持,只好使出绝招,“你不帮我,我就自己去,谁也阻止不了!除非你将我关起来。”她知道希平一定不忍心这么做。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希平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二哥!”希安软软地叫着,“倘若飞龙堡和名剑世家合作,苏永昌一定会乘机报复的,你忍心看爹爹烦恼吗?我发誓,我会很小心的,他们会谈一结束,我就立刻回来,绝对不会有问题。”她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叫希平二哥,一是有麻烦解决不了,二是有事相求;否则她一向认为只比自己早一刻钟出生的希平是同辈。
“真拿你没办法!”希平摸摸地的头发,百般无奈。
“谢谢二哥!”希安高兴地搂住他。
第二天,龙业生就偕同龙翊风前往红楼。
席间,朱君宇提出了南北联合运输的计划,龙业生听后也非常赞成,表示天诚庄愿意和飞龙堡合作。
朱君宇对龙业生的印象很好,龙翊风也是彬彬有礼,他实在无法将他们与骄蛮的龙希安联想在一起。双方谈得算是愉快,但是朱君宇还未作出决定,龙业生也不勉强,谈完就告辞离去。
朱君宇站在厅里沉吟了许久,最后他还是决定,与名剑世家会面后再下结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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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4-1-2005 06: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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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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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君宇在房中看书,随从王统前来禀告,“堡主,名剑世家的少主苏永昌来了,另外他妹妹苏咏咏也一同前来。”
“哦?”朱君宇俊眉微蹙,传闻苏咏咏是位绝色美女,但是她心高气傲,平日难得出门,今天却和苏永昌一起来,这代表什么?
他走进大厅,厅里的男子马上站起来对他抱拳行礼。“朱堡主,久闻大名了,在下苏永昌。”
朱君宇也回礼道,“苏少主。”声音低沉冷然。
坐在另一边的女子看清朱君宇的长相后,才起身行礼,“朱堡主,小女子苏咏咏此次不请自来,望堡主别介意。”嗓音甜腻。
朱君宇微笑回礼,未置可否。
仆人此时开始上菜,几个婢女把菜摆好后,立在一旁伺候。其中有个丫鬟长得最为奇特,满脸的麻子不说,左脸上还有一大片的青色胎记,她可能明白自撼さ贸螅??陨?醯牧⒃诮锹洹?
希安所站的位置可将在座的三人看得一清二楚。早上她化妆成这副模样出现在希平面前时,他先是惊愕的张大嘴,而后就情不自禁的大笑出聱,害她急急地捂住他的嘴,以免他惊动别人。先前她已让仆人收买了红楼的管事,让她进入红楼做事。
“朱堡主,听说你想找人合作,让南北货运能流通,这真是一个好构想。以飞龙堡本身的努力,再配合名剑世家在江南的产业,这个合作计划一定能成功。”苏永昌开门见山地说道。
“名剑世家在运输方面的营生主要是陆运,但江南多湖泊,水运会较为便利,关从这点,苏少主的看法如何?”朱君宇问。
“水运当然也很重要,以名剑世家的势力,往水运发展并不困难,这点朱堡主可以放心。”苏永昌非常自豪。
苏咏咏接着娇声道,“朱堡主,名剑世家愿提出优惠的条件和贵堡合作。我们本就有心往北方发展,彼此合作可以互蒙其利,何乐而不为?”说完,还向朱君宇抛了个媚眼,姿态撩人。
希安强忍住笑看着她,苏咏咏还是同以往一样不长进。上回她见到希平也是如此,害希平一顿饭吃得坐立不安、食不下咽;现在她又将矛头对准朱君宇,大施美人计。但看朱君宇一脸的漠然,恐怕苏大小姐此次又看错人,她又要失望了。
苏永昌见朱君宇对妹妹的美色不动心,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龙希安。朱君宇见了她不知会如何?不,他绝对不能让天诚庄得到这次合作的机会。
“朱堡主,在江南能占有一席之地的商场大家只有名剑世家及天诚庄。天诚庄固然在水运上占了优势,但龙业生只知墨守成规,不求进步,也无意往北方发展,比较起来,名剑世家才是飞龙堡合作的最佳选择。”他先下手为强,诋毁天诚庄的名誉。
朱君宇依然七情不动,苏咏咏更加把劲,纤纤玉手亲自执壶斟酒,“朱堡主、大哥,别净谈公事,吃点酒菜吧!”她倒了三杯酒,手执一杯对朱君宇柔声道,“朱堡主,咏咏敬你,我先干为敬。”语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朱君宇依礼也喝了一杯。喝了酒的苏咏咏,血气涌上双颊,更显娇艳动人,一双媚眼秋波盈盈地荡向朱君宇,人也靠向他身旁。
希安看着苏咏咏大胆的举动,真替她觉得丢脸;堂堂一个富家小姐,行为竟如同红楼里招待客人的姑娘。苏永昌更是可恶,竟敢如此贬低天诚庄,还说爹爹的不是!她眼珠子转了转,捉弄之心顿起,看苏咏咏整个人就要倚人朱君宇怀里,她故意向前一站,刚好立在两人中间,手拿起了酒壶,朗声道,“奴婢为大爷、小姐倒酒。”
苏咏咏眼看自己的心思竟被一个丫鬟破坏,大发娇嗔,“丑丫头,这没你的事,下去!”
希安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她指的是谁,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她说的是自己。她觉得有趣极了,自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称呼过她。
苏咏咏见那丑丫头还站着不动,不悦的推了她一把。希安被她一推,直觉内力一动,随即又想起自己目前的身分,便任由自己跌倒地上。突然二只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的腰,她摔入了朱君宇的怀中。
朱君宇见苏咏咏对一个丫鬟恶声恶气已是反感,末了竟还动手推人,更是怒不可遏。看那丫鬟将跌倒在地,他忍不住伸手扶持,倒入怀中的身躯却异常的柔软芳香,令他有些讶异,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希安跌坐在朱君宇的大腿上,见他正注视着自己,忙脸红地挣扎站起,可怜兮兮的说,“多谢这位大爷相救,冒犯了大爷、小姐,奴婢该死!”语气中满是惶恐。
朱君宇对她微笑,挥手让希安站到一边,冷冷的开了口,“苏小姐何必对一个丫鬟如此?”
见朱君宇神色不善,苏咏咏一脸强笑,“我是太急了些,只是这丫鬟也太不懂礼数了。”
苏永昌看朱君宇不说话,忙将话题拉回,“朱堡主,我们先讨论一下飞龙堡与名剑世家合作的细节问题。”
“苏少主太心急了,飞龙堡还未决定与名剑世家合作。今日谢谢两位拨冗前来,若有进一步的消息,朱某自会通知名剑世家。”他向身旁的随从吩咐道,“王统,代我送客。”
苏永昌兄妹只得起身告辞,临走时,苏咏咏还狠狠的瞪了希安一眼;希安表面上装得很害怕,其实心里早已笑翻了。在她看来,朱君宇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对于这次合作的对象,他定会做出正确的抉择。她暂时放下一颗心,帮着其他的婢女将菜肴收回厨房,人就要离开。
她正往后门走去,就见到一个妇人一手捧着酒菜,一手拿着笔墨,吃力地走来。见到希安,她忙出声叫道,“快来帮我!”说着就将手中的酒莱一古脑儿交给她,“累死老娘了!若不是厅里忙得抽不出人手,老娘怎会亲自出马端茶递水!”
她看了希安一眼,怀疑地问道,“你很面生,是新来的丫头吗?”
希安只能点头。
“那好,你端着酒菜随我来,机伶点。”她下了指令。
希安无奈地随她去,心想,这情形若让希平看见,一定会笑她自做自受。经过一个清静的花园,上了阁楼,妇人敲了门后,就带着希安进去。那是一个颇为宽敞的房间,房内摆设不俗。
希安放下酒菜,好奇的左右张望;想不到红楼内也有如此雅致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住的是谁?
朱君宇由内室走出,对妇人微微点头,见到希安,倒是露出一丝微笑。希安看见朱君宇,暗骂自己笨,她早该想到是他,只有他才有能力住在这个地方。
见那妇人要离开,她也跟着离去,孰知那妇人却转头对她道,“你别走,留在这儿听朱公子差遣。”
希安吓了一跳,指着自己问,“我?”她心中万分着急,逗留越久。希平就越担心,她怕他会闯进来找人。
“就是你,好好伺候朱公子。”妇人说完就要离开。
“我不能留下!”希安急得大叫,妇人狐疑地看着地,希安忙解释道,“我生得丑,当初进红楼时,就说好让我在磨坊工作,以免吓到客人。”她胡乱编了一个借口,只想快快离开这里。
妇人上下打量着希安,想她说得也对,朱公子是红楼的贵客,万一这丫头招待不周,那就麻烦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既然是让你在磨坊做事,那你就去吧,遗里我让别的丫头来伺候。磨坊比这里辛苦多了,你要努力点。”
希安忙点头要走人,朱君宇却阻止了她。“让她留在这里!我住在红楼的期间,起居就让她来照料。”
那妇人听了,忙对希安说,“你真幸运,承蒙朱公子不嫌弃,你就留下来好生伺候吧!”说完,便出了房门。
希安心里叫苦连天,事情怎会变成这样?朱君宇说得很明白,他留在红楼一天,她就得服侍他一天,这样她要如何脱身回天诚庄?最糟糕的是她不知道朱君宇要留在红楼多久,这段期间自己真要做他的丫鬟?希安开始觉得头痛了。
朱君宇看着立在一旁的丫鬟,她虽然相貌不好,但做事、说话有种不凡的气质,应是念过书的女子,怎会沦落到此为婢?他心里有些好奇,便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希安被他的声音惊醒,方才她只顾着思考自己目前的困境,根本没听清楚朱君宇说了什么,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从未做过丫鬟,只能凭着直觉做事,忙恭敬地道,“对不起,忘了为您斟酒。”她硬着头皮为朱君宇倒酒,然后安静地退到一旁。
朱君宇失笑地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倒酒时手还微微发抖,心里有些不忍,遂柔声再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宇?”
希安谦卑地回答,“别人都叫我丑儿,公子也叫我丑儿吧!”
朱君宇听了不禁皱起眉头。虽说长相是天生的,但哪个女子不爱美,生得丑已是伤心,竟还被唤成丑儿。“这名字不好,我为你取个新名字如何?”
希安摇摇头,“刚开始,这个名字的确让我难过,但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我爹说,人长得丑没关系,有颗善良的心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已经适应这个名字了,不需要换新名字。”她婉转地回答,朱君宇的举动让她对他另眼相看,他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听你的谈吐不俗,你念过书吗?”
“我爹爹是私塾的西席,丑儿从小耳濡目染,读过一些书。”希安随口掰道。
“既是如此,你为何来这里做婢女?”朱君宇继续追问。
希安马上装出一脸难过的模样,“年初时,爹、娘相继因病去世,亲戚都不愿收留我,便要我来红楼做事;又因为我生得难看,所以几乎都在磨坊工作。”她顿了顿,又乘机劝道,“公子,你让我回磨坊吧,我不习惯面对陌生人,也不想看到有人被我吓到。”希安紧紧的盯着朱君宇,希望他能答应,又在心里对爹爹和娘娘道歉,她不是有意要诅咒他们。
朱君宇心中升起一份怜惜,摇头叹着,“你还是留在这里,这儿不随便让人出入,所以你大可放心,不用面对许多人。别回磨坊,那工作对你来说太辛苦了。”
希安的希望又破灭了,只能装出感激的模样道谢,“谢谢公子,不知公子要在红楼停留多久?”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一定,快则两、三天,慢则半个月,端看我事情进行得如何。”朱君宇回道。
这个答案让希安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她开始后悔不听希平的劝告了。她把自己装扮得这么丑,本以为会使人对她厌恶忽视,没想到竟然会引起朱君宇的同情心,人心真是难料啊!
“你住在哪里?”朱君宇又问,心里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特刖关心她,大概是她的境遇让他同情吧,丑儿悲惨的遭遇使他不禁忆起自己的过去。
他出身绿林,父亲是山寨里的一个守卫,在他五岁那年,官兵围剿山寨,他父亲在战斗中身亡。他母亲带着他逃亡,却贫病交迫死在路上,留下他到处流浪受人欺凌。他八岁那年遇上了一位武林高人,高人收他为徒,并教他读书识字。十八岁他学成下山,独立创建飞龙堡,其中不知遇上多少艰难,他都咬牙撑过,终至功成名就。奋斗时的辛苦、成名后的孤寂,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已多年不再想起,丑儿的遭遇却又使他记起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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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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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然是丫鬟,当然和其他丫鬟住在一起。”希安模棱两可地回答,她怎么知道自己要住在哪儿?
朱君宇沉思一会儿,“这阁褛里有间客房,虽然不大,但挺清静的,你就住在那儿吧!”
希安知道自己不能反驳他的话,只得无奈的行礼感谢道,“多谢公子对丑儿的厚爱,丑儿这就回去整理东西搬过来。”
朱君宇点头,“你去忙吧!”
希安匆匆走出,在后门四周观看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后,迅速开门离开。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她赶忙向马车走去,手还没碰到门把,门就被人打开了,并伸出一只手拉她上车。
希平关好门,气急败坏地道,“你怎么拖到这么晚?苏永昌和苏咏咏都已经离开好久,会面也结束了,你为何逗留到现在才出来?”
“我……”千头万绪,希安不知从何说起,低低叫了声:“二哥!”
希平被她叫得头皮发麻,“你遇上麻烦了对不对?说吧!”他认命的说。
希安支支吾吾地小声道,“朱君宇要我做他的丫鬟。”
饶是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希平听到这话还是吓得跳起来,大声叫着,“你说什么?怎么又会扯上朱君宇?”
希安双手托着香腮,心烦的吼回去,“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会谈结束后,我也跟着要离开,谁知被人叫去送酒菜给朱君宇,结果,朱君宇竟然要我留下来伺候他,直到他离开红楼。我百般推辞都没有用,又不能明说我是天诚庄的三小姐,特地改扮来探听飞龙堡和名剑世家的密谈。你说,我能怎么办嘛?”她快被眼前失控的情况弄疯了!
看希安如此苦恼,希平也不忍心再责备她,拉她坐在身旁,“那你要如何解决?”
“只能继续扮丫鬟了。”希安耸耸肩,不在乎地说。
“你疯了!你以为扮丫鬟很好玩吗?庄里怎么办,你要如何向爹娘交代?”希平气得跳脚,希安真是被大家给宠坏了,竟异想天开要去当人家的丫鬟。
“爹爹、娘娘那儿,你帮我想个理由搪塞过去嘛!”希安想了想,“你说我到王家找王小姐玩,要在那儿住几天。”
“你想爹会相信吗?”希平没好气地道。
“那你说我到白马寺找悟性大师说禅。”希安换个理由。
“这说词我都不相信,娘会相信?”希平反驳。
“哪!有了,就说我在密室。每次我熔铸金饰,都是没日没夜的,也不让人打扰,这理由总说得通。”
希平泼她冷水,“大哥不会悄悄去看你吗?难道丫鬟不用替你送饭吗?只要他们一进去,事情不就穿帮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换你来想办法。”希安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希平叹口气,无奈地道,“就说你到莲池照顾莲花吧!我会事先通知那儿的管家福伯,让他替你隐瞒。”
“二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而且我留在朱君宇身旁,也能了解飞龙堡的实力和动向,事先做好打算呀!”心头重担一落,她高兴地整个人赖在希平身上撒娇。
希平宠溺地笑了,摸摸希安的脸颊,“算你有理。不过,今天晚上你还是要回庄里用膳,亲自对大家说。”
“好,我想办法离开一下。”希安笑了,解决了事情,心情轻松不少。
希平正色问,“安儿,你留在朱君宇身旁没危险吧?”
“不会,我改扮得远么丑,别人怎么会对我有兴趣?朱君宇只是可怜我,才会留我在他身边。”希安将事情经过说明一番,让希平放心。
“那你快回去向朱君宇说一声,我在这里等你。天要黑了,我们要快点赶回天诚庄。”
希安点头,下车走回红楼。
她慢慢踱回阁楼,脑中不停思索该如何启口;终于,她想到了一个好理由。
进了房间,她对正在看书的朱君宇说,“公子,我姑母托人转告我,说有事要我去她那儿一晚;我可以回去一趟吗?”
朱君宇笑笑,“当然可以。既然有事,你就回去吧,明天再回来。”
希安也笑了,“谢谢公子。”
第一次看到丑儿的笑容,朱君宇竟有点怔忡。他愣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亲戚对你也不顶好,叫你回去怕也会留难你,这银两你拿去给他们吧,这样他们会对你客气些。”他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希安。
希安收下银子,心里着实感动。她实在不愿意欺骗朱君宇,但现在她已骑虎难下了。
☆ ☆ ☆
用晚膳时,希安心不在焉的扒着饭,凌仙看在眼里,不禁问着,“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麻烦?”
凌仙话才说完,正在喝汤的希平,顿时咳了起来,他边咳边道,“对…不……起,我……喝汤喝……得太急了。”
凌仙不放心的放下碗筷,“你们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一个精神恍惚,一个心浮气躁,真教人担心!”
“娘娘,我们没有事的,您放心。”希安忙安慰母亲,希平也在一旁猛点头。
希安接着又说,“爹爹、娘娘,我想到莲池住几天,去年种的莲花应该已经开花了,我去帮帮福伯的忙。”
“好呀,今年还没去过莲池呢,我们一起去赏莲。”凌仙微笑点头。
希安忙阻止,“不,娘娘,我先去照顾,等莲花盛开时,爹爹娘娘再一同来观赏。况且,天诚庄与飞龙堡合作的事还不明确,大家都很忙,安儿一个人先去就可以了。”
龙业生安慰地笑笑,“难得安儿会为我们着想,这么懂事。”
凌仙还是有些犹豫。
“我只是离开几天,大家别那么舍不得!”希安顽皮地眨眨眼。
“你这丫头,你爹才说你懂事,又说傻话了。”凌仙笑着轻斥,决定顺从女儿的意见。
希安扮个鬼脸把众人都逗笑了,大伙又继续用膳。
稍后回到房里,希安对帮她梳头的丫鬟小青道,“小青,你拿两、三套你的旧衣服给我。”
小青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回房拿了三套衣服。
“小姐,衣服拿来了。”她忍不住好奇的问,“小姐,你要奴婢的衣服做什么?”
希安神秘地一笑,“我自有用途。你向帐房说一声,添三套新衣服。”
小青听了很是高兴。“谢谢小姐。”
第二天一早,希平就驾车送希安出门。在希平千嘱咐万交代之下,希安又变成丑儿回到了红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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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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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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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红楼朱君宇住处内的小房间,希安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用品,想到自己从现在起就是丑儿,要过全新的生活,就感到新鲜有趣。她收拾好东西,就端着一盆水到朱君宇房里。
朱君宇从不让红楼里的姑娘伺候他的起居,平时都是随从王统服侍他;今天一早起床,就见丑儿端着水在旁伺候他,这让他觉得很是奇特。
用完早膳后,朱君宇就出去了,希安则留在房里打扫。看著书桌上的书册,和他所写的字句文章,可知朱君宇颇富才识,他能统御北方商场绝非侥幸;天诚庄和飞龙堡合作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现在就看他如何决定了。
希安兴致一起,在书桌前坐下来,从纸上画出朱君宇的模样。他长相英挺,有着北方人的粗犷豪迈,高大的身形更具有王者之风。他对旁人总是冷冰冰,一副拒人于千里外的模样,但对她倒是挺温和的,因此她为画中人画上了笑脸。
一会儿工夫,希安已将这张人像画好。这张画鲜活的呈现了朱君宇独特的气质,希安看了,也满意的点头。
收好了画具,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呢?金红楼这种地方,她没有兴趣到处闲逛,那就擦东西吧!
在天诚庄,她常看管家指挥仆人清理擦拭器具物品,于是她依样画葫芦,打了一盆水,爬到窗台上,慢慢擦着窗子。阁楼距离地面约有三丈高,但对练武之人来说,这种高度根本不算什么。擦拭完毕,她坐在窗沿上,小脚荡在外面,凉风阵阵,真舒服。
“你在做什么?”她身后蓦然响起一声怒吼。
希安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滑,手连忙扶好。她回头看着怒气腾腾的朱君宇,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在擦窗子啊!”
“谁让你做这工作的?快下来!”朱君宇看见丑儿一半身子都悬在窗外,又急又气的命令着。
“好。”希安顺从的转身,准备跳下。
“你别动!”朱君宇皱着眉,上前双手扶着地的腰,抱她下来。
双脚着地后,希安才出声道,“公子不必担心,丑儿自个儿会下来。”
朱君宇神色不悦的坐在椅子上,冷声问,“你怎么会爬上去擦窗子?”
“这是丫鬟应该做的事呀!”希安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难道她做错了?
“你只要伺候我就行了,这些粗重工作不用你动手,我会教别人做。”朱君宇依然一脸的怒色。
“那公子不在时,丑儿要做什么?总不能闲着没事做,嬷嬷知道会责怪我的。”希安有趣的看着朱君宇,想不到他这么关心自己。
朱君宇有些烦躁的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没有危险就行了!”他的生活起居向来不让女人插手,自然不清楚丫鬟要做什么事;他觉得自己好似揽了一个榉吃谏砩希?从植蝗绦姆畔滤?还堋?
希安不禁轻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充满房内。“公子,我是第一次当主子的贴身丫鬟,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
她的笑声悦耳动听,朱君宇的火气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本想说些什么,视线却被桌上的画像吸引,遂拿起来仔细观看。“这是你画的?”
希安点头,“不错,画得如何?”
朱君宇见她坦承不讳,并无一般时下女子的故作害羞,心中对丑儿更是欣赏。
但见画中的人笑意盎然、温文儒雅,他摸摸自己的脸,看着丑儿问,“我给人是这种感觉吗?”他若真如她所画的那般温和,道上的人就不会称他为“玉面阎罗”了。
希安摇摇头,“公子对人总是冷冷淡淡,让人觉得难以亲近;但是对丑儿又亲切和善,像是画里的人般。丑儿知道公子其实是个‘面恶心善’的人!”她夸张的做了结论。
她的解释让朱君宇放声大笑。那些曾跟他接触过的人,若听到这种说词,一定会惊讶得合不拢嘴。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摇着头道,“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在旁人的眼中,我只是个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比一个强盗好不到哪里去。”
“别人的想法与我无关,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希安不在意地答,她一向执着于自己的观念,不会轻易受旁人影响。
朱君宇目光灼灼的看着丑儿,眼里有着激赏与莫名的感动,心中翻滚着似是怜爱又似情愫的心绪,一时竟有些痴了。
希安被朱君宇瞧得脸红耳热,心头有如小鹿乱撞,她习惯性的做个鬼脸,想化去两人之间突来的尴尬。朱君宇被她的鬼脸吓一跳,愣了一会儿,而后又大笑道,“世上也只有你敢对我做鬼脸,真是勇气可嘉。”
希安也开心的笑了。“谢谢!”就算是满脸的麻子及丑陋的胎记,都掩盖不了她笑时脸上所散发的光彩。
朱君宇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丑儿有种特殊的感觉,他只明白,丑儿的笑容竟然能够融化自己冰封许久的心灵!
☆ ☆ ☆
苏咏咏坐在房里,心中气愤难平。她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纡尊降贵的与朱君宇攀谈,想不到他竟不理不睬,待她的态度还不如对那个丑丫头!若他不是飞龙堡的堡主,长得也还算出色,她苏大小姐岂会理他?真是太可恶了!
苏永昌走进房,看着气鼓鼓的妹妹,笑着问,“大美人,何事让你这么生气?小心气坏身子。”
苏咏咏斜睨他一眼,面色不悦的说,“还不是飞龙堡的朱君宇!”
“他是个北方的莽夫,当然不懂南方佳丽的温柔,是不解风情了点。但那时身旁有那么多人在,他纵使对你有意,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凭名剑世家大小姐的美貌,天下哪一个男子能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苏永昌好言好语地安抚妹妹。
“你来这里绝不只是为了说这些话,说出你真正的用意吧!”苏咏咏并不领情。
苏永昌不在意的一笑,“你再去朱君宇那儿一趟吧!”
苏咏咏断然反对,“我不去,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除了名剑世家,朱君宇还有和天诚庄接触,我们岂能让天诚庄和飞龙堡合作?你忘了龙希平、龙希安兄妹给我们的侮辱吗?这个仇一天不报,我就一天不能安心。若飞龙堡和我们合作,两家的势力足以让天诚庄吃不完兜着走,到时候龙希平、龙希安只能任我们摆布,岂不称心?且妹妹你若其能坐上飞龙堡堡主夫人的位子,凭你的魅力,朱君宇会不乖乖臣服在你脚下?”
“你是要我去勾引朱君宇?”苏咏咏并不讶异哥哥会有这等想法,她一向擅长利用自己的美色达到她的目的。
“不是勾引,是让他沉沦在你的柔媚中,不能自拔。”苏永昌阴沉一笑。
苏咏咏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给哥哥一个娇笑,“这有什么问题!”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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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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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丑儿成了朱君宇的贴身丫鬟,两人一直相处得很愉快,丑儿的妙语如珠、聪明慧黠,常使朱君宇开怀不已,对她也异常疼爱。这情形让朱君宇的随从王统十分惊讶,这几天他听到朱君宇的笑声,比他这些年所听到的加起来还要多;王统不禁要对丑儿另眼相待,同时也深深惋惜丑儿的外貌不出色,否则她会是庄主夫人的最佳人选。
朱君宇在纸上列出了天诚庄及名剑世家两家的优缺点。与两方各别交谈过后,他对天诚庄的评价较名剑世家高出许多。龙业生谈吐不俗,态度不卑不亢,远远胜过苏永昌及苏咏咏;但如此有礼的人为何会教出龙希安这样的女儿?这令他非常的纳闷。
希安端了碗莲子汤放在桌上,“公子,休息一下,喝碗丑儿煮的莲子汤吧!”看到桌上朱君宇列出天诚庄及名剑世家的优缺点,她试探的问,“公子,你还没下决定吗?”
朱君宇虽吃着甜汤,眉头仍是纠结着,“此次合作非同小可,各方面都得列入考虑,所以我还未作最后选择。”
希安眼珠子一转,笑道,“公子你知道吗?我爹所教的私塾就是属于天诚庄。”
“哦,天诚庄聘你父亲为庄里少爷、小姐的西席吗?”朱君宇随口问。
希安撇撇嘴,爹爹才不会请一般的夫子教他们呢!她连忙摇头回答,“不是,庄里的少爷、小姐们是另请师傅教导,我爹是指导庄里管事佣仆们的孩子。只要他们有心,都可以读书识字,学费由庄里支付。”
朱君宇放下碗,挑高了眉,“天诚庄请夫子教导仆人的孩子?”语气有丝讶异。
“对呀,这原是龙夫人的美意,龙庄主很疼爱夫人,就照夫人的意思去办。这正是有教无类的真正含意啊!”她可没说谎,天诚庄的确有这项措施,所以庄里的小厮佣仆都非常尽心地为主人做事。
“龙业生果真有宽大的胸怀!丑儿,你一定也希望我能和天诚庄合作吧?”朱君宇征询她的意见。
希安点头一笑,“光是见名剑世家苏公子及苏小姐的表现,实在很难让人有好感。虽然丑儿是这么希望,但公子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她深知以退为进要较强求有效得多。
朱君宇沉思不语,希安也不打扰他,迳自收起碗盘出去。她走到花园,却迎面遇上了苏咏咏,经过她身旁时,苏咏咏还不屑的冷哼一声,脚步不停的走向阁楼。
希安看她一身光鲜艳丽的打扮,又独闯朱君宇的房间,当下便明白了她的用心。希安感叹的摇摇头,受了一次教训,她竟然还不清醒,这趟苏咏咏准会自取其辱。但是苏咏咏城府极深,孤男寡女待在房里,难保她不会耍诡计,自己要帮帮朱君宇才行。
于是她飞快的冲到厨房端了一些酒菜要到朱君宇房间,却被苏咏咏的丫鬟阻拦在外,“我家小姐和朱堡主在里面谈话,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
“我只是送酒菜进去而已,不会打扰他们的。”希安伸手想推门,但那两个丫鬟就是不放行。希安定神想了想,心生一计。在推拉当中,她放意失手将酒菜打翻一地,随着杯盘落地的巨响,她放声大叫,“哇,你们打翻了我的酒菜,嬷嬷会骂我的!”
房外的希安不得其门而入,房内的朱君宇可也不好过。他见苏咏咏登门拜访,又将婢女遣到门外守着,心里虽厌恶得紧,但在礼貌上也不便拒绝。孰料说不到三句话,苏咏咏整个人竟然紧靠在他身侧,言词暧昧,极尽挑逗之能事。
“朱堡主,咏咏一向喜爱北方的英雄,豪迈又不拘小节,堡主更是人中之龙,若堡主不嫌弃,咏咏愿伺候你一辈子。”她一边说着,一双柔荑已探向朱君宇的胸口。
朱君宇正想一把推开苏咏咏时,门外传来杯盘摔落的声音,还夹杂着丑儿的大叫声,他立刻起身大步走上前打开门,只见丑儿一身狼狈,酒菜也翻洒一地。
希安看见朱君宇开了门,忙要走向他,却在跨门槛时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前倒。朱君宇伸手想接住她,她却倒向他身侧的苏咏咏,衣服上的菜汤酒渍全印上苏咏咏的衣服,油腻的双手一挥,弄坏了苏咏咏精心化好的妆。苏咏咏气疯了,不假思索的挥手就给丑儿一巴掌。
这一切都是希安放意的,她存心要让苏咏咏在朱君宇面前失态。但她没料到苏咏咏会在朱君宇面前打人,一时闪躲不及,给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她顿时眼前一花,身子倒向一旁,朱君宇飞快的抱住了她。希安只觉脸颊像是被火烧灼般疼痛,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般对待,不禁委屈的抱着朱君宇放声大哭。
听到丑儿的哭声,朱君宇心中像被人砍了一刀般地疼痛。他搂着丑儿,脸色霎时变得坚冷如冰,对着苏咏咏阴寒地道,“滚,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苏咏咏望着自己狼狈的模样,早顾不了身分与风度,尖声叫着,“她把我弄成这样,你竟然还护着她?”
朱君宇依然冷着一张脸,“滚,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你……你会后悔的!”苏咏咏如泼妇般大吼大叫,转身气冲冲地离开。
朱君宇抱起丑儿在椅子上坐下,想抬起她的脸看她的伤势如何,但她的小脸埋在他怀中就是不肯抬头。“不要,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丑死了,我不要给你看。”说完便捂着脸跑回自己房中。
他着急的跟上,敲着门,焦心地唤,“丑儿,开门,我只想看看你伤得如何?快开门!”
希安在镜前坐下,只见镜中的人左脸肿了起来。其实它不是不愿意让朱君宇检查她的伤势,主要是刚才她哭泣时,泪水将画在脸上的胎记及麻子都冲糊了,她拿起胭脂忍痛往脸上涂抹,看看没有破绽了,才前去开门。
朱君宇看见丑儿双眼通红,左颊也高高的肿起,不禁心疼的轻抚她的脸,“很疼吗?”
希安不安地闪躲他的碰触,“好疼呀,别摸我的脸颊了。”
“我去找些药让你的脸消肿。”朱君宇说完,转身想走。
希安拉住他,“不用了,我刚才上过药了。”
“真的?”朱君宇仍是一脸担心。
希安点头,不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不小心牵动痛处,又闷哼了一声。朱君宇赶紧拉她回自己的房间,准备好好地检查她的伤势。
希安摇头要朱君宇不用担心,小声问,“苏小姐刚才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可惜我当时昏头转向的没看清楚,她很狼狈吗?”
朱君宇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我担心你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看她的样子好不好笑?下次别再这样捉弄人。”他轻点她的鼻尖,詻气满是怜惜。
“丑儿是担心公子嘛!苏小姐教人守在门口不让人进去,丑儿怕她会对公子不利,才坚持闯进去,谁知道苏小姐会在公子面前出手打人!”她一脸无辜。
“你若不是故意弄脏她的脸及衣服,她怎么会打你?”他早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那才不是故意的,是脚不小心绊到门槛嘛!”希安为自己辩解。
“是吗?”朱君宇怀疑地看着她,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希安见他不上当,索性耍赖,“她打了我耶!不过这样苏小姐就无法施展美人计来迷惑公子,丑儿也算是帮公子解围了。”
朱君宇听了有点哭笑不得,“我想我的定力应该不会那么差,会受她迷惑,不过你倒是真为我解了围。”
“苏小姐很美,一般男人是很难拒绝她的。”希安明白地指出。
朱君宇一脸的不赞同,“我从不认为她长得好看,你比她美多了。”
希安忍不住轻笑出声,“公子,你是在笑话丑儿,丑儿怎么会比苏小姐美丽?”
朱君宇淡淡地道,“心地的美丽较外貌重要得多,你心地善良,苏小姐自然比不上你!”
希安开心极了,“谢谢公子夸奖。经过这件事,公子还会和名剑世家合作吗?”她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就算不发生这件事,我也不会选择和他们合作。”他早已作了决定。
这个消息让希安非常高兴,但因为左脸肿了,她只能微笑。她化妆到红褛来做丫鬟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朱君宇爱怜地摸摸丑儿的头,“你今天就留在房里休息,不用服侍我了。”
希安顺从地点点头,回房去了。
朱君宇在丑儿离开后,独自来到花园,望着繁花静思。方才发生的事,让他明白丑儿在自己心中所占的分量,他绝不忍心让她留在红楼为婢。
“带她回北方吧!”这个突来的念头吓着了他,若真带丑儿回飞龙堡,她要以什么身分留在北方?朱君宇仰头向天,自己也迷糊了……
☆ ☆ ☆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希安红肿的左脸好了一些。她正要去伺候朱君宇梳洗,一个小厮跑来传达消息,“你姑母的儿子在后门等你。”
希安一听,知道是希平来了,忙跑向后门。出了门,就看到希平的随从陈三东张西望,希安走到他面前,反把他吓了一跳,“你是丑儿姑娘?”
希安点头,陈三忙引她到转角的马车里。
希平见了妹妹,本来很高兴要开口问候,待看清楚希安的脸,不禁大惊失色。
“谁将你打成这样?”他厉声问着,一张温和的俊脸立刻转为冷硬无情。
希安忙安慰他,“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是谁打的?”希平狂怒的脸色,让希安看了也有些害怕,只得将事情经过告诉哥哥。
希平冷着一张脸听完,轻抚希安的脸颊,硬声道,“我不会放过苏咏咏的!”
“平儿,我知道你会为我出气,但是你现在能不能别绷着一张脸?我看了不舒服。”希安拉着他的衣袖撒娇。
希平勉强一笑。“你何时要回家?爹爹、娘娘和大哥都好想你,娘娘一直要到莲池陪你,你若不早些回去,早晚会拆穿的。”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早点回家。对了,朱君宇已经决定要和我们合作,你先将消息带回让爹爹知道。”
“我知道了。但是你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否则我会不顾一切带你回家。”希平面色严肃的提醒。
希安看着希平认真的眼神,明白他是说到做到。“我不会再受伤的,我保证。”
得到妹妹的允诺,希平严酷的脸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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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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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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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安坐在花园中,苦着一张小脸。朱君宇既然已经决定要和天诚庄合作,她就该早点离开红楼回家。但是,一方面她想不出用什么理由离开,另一方面,想到要和朱君宇分开,她的心情就莫名的低落。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大概人相处久了自然会舍不得离开吧!朱君宇对她是百般的好,她却隐藏真实身分欺骗他,这也让她觉得十分愧疚。
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希安烦躁地起身在园子里踱步。才走了几步,前头走来一群人挡在她的面前。来者都是红楼里的姑娘,她唯一认识的是站在中间的江南名妓练小小。
希安不解的看着她们,“姑娘们找丑儿有事吗?”
一个红衣女子站了出来,不友善的看着她,“你果然长得很丑,叫丑儿还真是名副其实。”其他的人都笑着附和。。
希安见她们出言不逊,知道是来找麻烦的,但她实在没有心情理她们,不发一言转身想离开。
一群女子立刻团团围住了她,不让希安离开。“大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以为朱公子收你为贴身丫鬟,自己的身价就不同了吗?”穿着绿色衣衫的女子鄙夷不屑地哼道。
希安看着练小小,冷冷地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练小小自诩琴棋书画皆通,又善于察言观色,加上本身不俗的相貌,故有江南第一名妓之称。她也见过无数的王孙贵族,但还是被丑儿身上所散发的尊贵气势吓了一跳;这丑丫头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婢女,难怪朱君宇会对她特别好。
众女子见丑儿高傲的模样,不禁气上心头,“我们想让你明白做婢女该有的态度,好好教训你一下。”一名白衣女子高声说道,其余人纷纷作势要出手。
练小小赶紧阻止姊妹们,“你们别乱来,先退下,我和她谈谈。”众人只能不平的退到一旁。
希安的心情原本就很差,又见她们仗着人多要欺负自己,便想动动筋骨,说不定心情会好些;谁知却被练小小阻止,不禁有些生气。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若要见朱公子,现在他不在房里,晚点再来吧!”语气里尽是不悦。
“我是要见朱公子,不过也想请教你一些问题。”练小小并不生气,仍陪着笑脸。
希安这下是真的不耐烦了,“我知道你是想问我,为何朱公子会对我另眼相看?还有,如何才能讨公子欢心?我看姑娘还是直接去问公子吧,因为我也不知道!更何况姑娘是堂堂的江南第一名妓,不应该为这种事为难一个小丫鬟吧?”
练小小被希安犀利的言词驳得无话可说。想这红楼里的人全部对她必恭必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给她脸色看!她也忍不住火气上升,拉下了脸,“你吃住都在红楼,就该听我们使唤,否则我一样可以赶你走。”
希安本就为去留问题而烦恼,现在又成为一群女人嫉妒的目标,还不能对她们解释,性子一起,也冷着一张脸,“我要来便来,我想走谁也留不住,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向后门。
她知道自己这一走,朱君宇定会责怪练小小,红楼也会受到波及;但这是唯一能让她名正言顺离开红楼的办法,只好委屈一下红楼的人了。至于朱君宇,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大伙都被丑儿的举动吓着了,白衣女子担心地道,“万一丑儿真的走了,朱公子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
红衣女子不以为然的答,“她怎会舍得走?只是对我们做做样子罢了。朱公子回来后,她也会跟着回来的。”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吵得练小小心烦,遂命她们离开,自己留在花园里等朱君宇。
她举目望向阁楼,神情有些黯然。身为名妓的她阅人无数,其中就以朱君宇的风范气度最令她心折,但他总是对她冷冷淡淡的,丝毫不将她放在心上。为了吸引他住下,她特意让出自己所居住的合楼,布置成他中意的模样,就是希望他能发现她的一番苦心,对她有更深的感情,甚至能为她赎身。这种送往迎来的日子,她早过得厌烦了,她只希望能安定下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她不敢奢望成为飞龙堡的堡主夫人,她只想待在他身边而已。后来见朱君宇对名剑世家的苏小姐也是一样冷漠,她以为他大概对全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吧!他的个性中是没有“温柔”这项特质的。
但她却没料到,朱君宇竟会对一个丫鬟体贴关心、温和亲切。他这种态度是她所衷心期盼的,却始终不可得。她原先来此是想问丑儿一些问题,好从这丑丫鬟的口中得知朱君宇到底欣赏她哪一点,谁知道竟弄巧成拙,逼走了丑儿。从丑儿走时所说的那些话中,练小小知道她是不会再回来了。练小小一方面苦恼要如何向朱君宇交代,一方面也有些窃喜;或许没了丑儿,朱君宇会将他的柔情转向她也不一定。随着脑中的想法,她脸上也阴晴不定,忽嗔忽喜。
朱君宇一走进花园,就看到练小小独自坐在石椅上发呆,他虽觉得奇怪,倒也没多问,迳自走回阁楼。
练小小看到朱君宇走过,连忙出声唤住他。“朱公子。”
朱君宇停下脚步。“有事吗?”
练小小微笑对他敛身行礼,“看公子神色愉悦,想是困扰公子的问题已解决,小小恭喜公子。”
朱君宇一脸冷淡,“谢谢姑娘关心。”
他冷漠的态度让练小小有些失望,她不放弃地继续柔声问,“公子住在这儿还习惯吗?需不需要再请人伺候公子的起居?”
朱君宇强自按下心中的不耐,“有丑儿就可以了,还有事吗?”他转身就要离开。
“丑儿有别的事做,恐怕不能再伺候公子了,小小再找人打理公子的起居,好吗?”见他要走,练小小急道。
朱君宇停下脚步,剑眉蹙起,冷冷的看箸练小小,“我只要丑儿服侍,你们让她到那儿做事?”
练小小被朱君宇严厉的神态惊退了两、三步,神情有些心虚,“她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撒谎!你们到底对她怎么了?快说!”朱君宇根本不相信她,大声喝问道。
他的怒气吓出了练小小的眼泪,她没想到丑儿对朱君宇竟如此重要,惊惧地低语,“她已经离开红褛,不会再回来了。”
“她为何要离开红楼?她去哪里?”朱君宇不理会练小小的眼泪,用力捉着她的手怒问。
他的手劲极大,练小小痛得脸色发白,哭叫着,“你放开我,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是她自己要走的,没人逼她。”
朱君宇放开了练小小,语若寒霜,“丑儿的脾气我明白,她若有事离开,定会向我言明,不会不告而别。定是你们欺负她,逼走了她!你最好尽快将她找回来,否则我绝不放过红楼!”丢下话,他大步走了出去。
练小小呆愣在当场,眼泪流个不停。她做错了,大错特错;她不应该逼走丑儿的,这下不但使得朱君宇更讨厌自己,也为红楼带来了大麻烦。
经过一番搜索后,朱君宇又失望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知道红楼已派出所有的人打探丑儿的下落,至今却仍未有消息传回。
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对丑儿的好,会引起旁人对她的嫉妒排挤,以至于逼走了她。丑儿孤苦伶仃地一人流落在外,又没有亲戚可依靠,她要如何生活?思及此,朱君宇顿觉心痛难忍;他一定要把她带回北方!丑儿在飞龙堡里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他能每天看到她就行了……
☆ ☆ ☆
白马寺依然游人如织,凌仙带着希平及希安来上香祈福,在寺中巧遇同来上香的旧识陈夫人,凌仙和陈夫人就在石亭里聊了起来,希平和希安则相偕到后山看风景。
“平儿,你说我留在竹林凉亭里的珍珠被人拿走了没?”希安兴致勃勃地问。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拉着希安往竹林走去。
兄妹俩走近凉亭,亭内已坐着三个人。希安跑上前仔细观看,只看到珍珠在柱子上留下的痕迹,并未见到珍珠。
“平儿,珍珠被人取走了,你看得出是谁带走的吗?”希安娇声招来希平一同观视。
希平摸摸妹妹的头,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珍珠被谁拿走?不过所留下的痕迹完整,没有刀割或挖痕,可见是用内力将珍珠吸起取走;想来这个人内力深厚,武功必是高强。”他详细的分析道。
“这么说我的内力也不错啰,能将珍珠钉在柱子上排成字。”希安得意的自夸。
“这种雕虫小技,只能骗骗不懂武功的人,亏你还真把人家唬得一愣一愣的。”希平揽着希安的柳腰,取笑道。
希安骄傲地昂起下巴,两人相视而笑。
凉亭中的人本来对走近的希平、希安没有多留意,但一听到希安的声音,其中年纪较长的贵妇人倏然抬头,待看清希平和希安的长相后,那妇人表情惊愕、目瞪口呆的直望着他们。她身旁的少女则疑惑的轻摇着贵妇人道,“娘、娘,你怎么了?”一旁伺候的丫鬟也赶忙扶着主人。
希平和希安也注意到妇人的注视,两人会心的互望一眼,这种惊奇的眼神,他们自小到大遇多了,不足为奇。耸耸肩,希平拉着希安走出凉亭。
那贵妇人看着他们离开,口中犹不断自语着,“太像了,太像了,实在太像了!”这让她女儿及丫鬟更是不明白,只能紧张无措的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妇人才恢复正常,她没有多做解释,带着女儿及丫鬟匆匆离去。三人经过石亭时,正巧凌仙和陈夫人谈完了话步下台阶,与那贵妇人面对面见个正着。
看到凌仙,那贵妇更是惊恐的倒退两步,全身无力地倒在女儿身上,手捂着嘴,浑身颤抖不已。她女儿手忙脚乱地扶住了母亲,急急叫着,“娘,娘!”
凌仙看着眼前快要晕倒的妇人,她的表情好似见到鬼魅一般,眼中充满惊吓与害怕。凌仙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仍不以为意的朝她点点头,转身和陈夫人告别。
这时,希安走近来亲热地挽住了凌仙的手,“娘娘,要回去了吗?”希平则笑着立在母亲的另一边。
“也该回去了,免得你爹爹担心。”凌仙各牵住儿女的手,母子三人说笑着走开。
直到凌仙三人走远,那妇人才回过神,勉强站好,虚弱地对丫鬟道,“你去通知轿夫,将轿子抬到这里来。”
招来了轿子,妇人一行人无言的上轿回府。
☆ ☆ ☆
凌仙坐在镜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龙业生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发梳,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从白马寺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
凌仙转身面对丈夫,“今天上香时,我遇到一个妇人,她看到我有如见到鬼魅一般,好家认识我,可我却从没见过她们。”
龙业生皱着眉放下手中的木梳,拉起妻子在床边坐好,“你近来还会头痛吗?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
凌仙摇头,“我已经许久不再回想以前的事了,也不会头疼。”她看着丈夫担心的眼眸,柔声安慰。
龙业生轻抚她细致的脸庞,“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害怕!害怕有天你会记起过去的事情而离开我。我实在不能想像,没有你的日子,我要如何度过?”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恐惧。
凌仙听闻,忘情的搂住丈夫,直摇头,“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上天让我失去记忆,就是要我忘了从前种种,过新的生活。你对我这么好,对希平、希安比对亲生的翊风还要疼爱,你知道我有多感谢你吗?我不愿再想起以前的事,我只要现在,只要你!未来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话中满是爱意感激,龙业生如此爱她,她又何尝离得开他!
龙业生狂喜地抱紧妻子,“仙儿,你别这么说,要感谢的人是我。你的出现,让原本心如死灰的我有活下去的动力,平儿、安儿都是我的孩子,你们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知道你不会离开我,让我多年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俯下头,欣悦地吻住妻子。
许久之后,凌仙在他怀中轻笑,爱娇的搂着龙业生的颈项,“现下也只有你能制得了安儿那丫头,若没有你,那岂不是会天下大乱?”
提到女儿,龙业生的语气中满是骄傲。“安儿虽顽皮了些,但也带给我们许多欢乐,我还真舍不得她嫁出去呢!可惜翊风和她只有兄妹之情,否则我真想让他们成亲。”
“孩子们有自己的打算,不用我们担心,他们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凌仙说完,轻轻地吻住了龙业生,一切的爱恋怜惜尽在不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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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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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了,红楼的人全都尽了力,仍是无法找到丑儿。朱君宇纵使再怎么责怪他们也无济于事,丑儿还是没有出现。
“堡主,琼林居已经装修完成,您何时要搬进去?”王统躬身问着。
朱君宇早在初到江南时,就买下了一座庄园,做为江南的据点,现下一切俱全,他自然要搬入,红楼他已不想再多留,找不到丑儿是他心中的憾事。自丑儿失踪后,他终日冷着一张脸,又回到以前少言冷漠的模样。
住进了琼林居,四周幽静的环境让朱君宇很满意;既然他已决定和天诚庄合作,便派人先将营运计划送去,并言明三日后会到天诚庄,与龙业生共商合作事宜。
帖子送到天诚庄后,虽然龙家早就知晓飞龙堡决定和天诚庄会作,但大伙还是很高兴。希安对希平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的功劳最大,希平当然了解妹妹的意思,也还以赞赏的笑容。
三天后,朱君宇带着两位副手拜访天诚庄。因为双方已有共识,所以谈得相当愉快。
龙业生见气氛融洽,乘机提出邀请,“朱堡主,请留下来小住几天,一方面商讨其他细节,同时也让天诚庄略尽地主之谊。”
朱君宇双手抱拳,欣然允诺,“谢谢龙庄主的盛情,那在下就打扰几天了!”
龙业生非常开心,立即命人准备客房,并举行盛大的晚宴招待朱君宇。
天诚庄是一座傍河而建的庄园,除了正厅、宴客厅、练武的广场和马厩是建在地面上外,其余的房舍都是架构在水面上,居房亭园间则以拱桥相通连,充分显示出江南水乡的特色。
朱君宇是住在云舫。云舫是艘停泊在水面上的船,船身以石柱固定,丝毫不会摇晃。站在楼台上,即可欣赏到河面闪闪波光、两岸丝丝垂柳及秀丽的山景,让一向看惯高原黄土的朱君宇耳目一新。
敲门声唤回了朱君宇漫游的神志,一个婢女端了碗汤进来,恭请他品尝。“朱堡主,请用莲子汤。”
朱君宇端起碗就闻到了莲花清香,喝一口,甜而不腻,口味颇为熟悉,不禁问道,“这是庄内厨师做的吗?”
那婢女笑着摇头,“不是,这种莲子汤一般的厨师做不出来,只有三小姐才能将莲花的香味融人汤中。”
婢女的答案让朱君宇很惊讶,这种香味与丑儿煮给他喝的莲子汤一模一样,莫非天诚庄的三小姐认得丑儿?他忙问着婢女,“龙三小姐在不在,在下能否见她一面?”
婢女点头,“当然可以,堡主请随奴婢来。”
☆ ☆ ☆
希安正在水亭里摘取莲花。水亭四周共有五种颜色的莲花,以水亭为中心,有五条对外路径,分隔出五个区域,每个区域都种着不同颜色的莲花。这五条路径并不宽,但可直接接触到花朵,莲花盛开时,在通道上缓缓行走,看起来犹如漫步在莲花间。这个水亭是希安精心所设计,最得她喜爱。
婢女带朱君宇到水亭通道前,指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小姐就在前面赏莲。”
朱君宇沿着路径,缓缓走近龙希安。她正蹲在通道上摘花,身旁放着一个篮子,里面都是含苞待放的粉色莲花。
希安小心冀翼的拆下一支莲花,这些含苞未开的花朵,最适合供养在花瓶里,会带来满室的馨香。她听到有脚步声接近,以为是婢女,迳自将摘下的花放入篮中,头也不回地道,“水亭里还有个竹篮,你去拿过来。”
听到龙希安的话,朱君宇剑眉一挑,不置可否,飞快走到亭内将竹篮拿到她身旁放下。
希安又多摘了几只粉莲放在空篮子里,依然头也不抬,“你提着篮子随我来。”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朱君宇看着地上的两个竹篮,又看着龙希安的背影,只好弯身拿起篮子跟在她后头。见龙希安停了下来,他随手将竹篮放在地上,静看她又想做什么,却见她撩起裙摆毫不犹豫地往水中一跳。朱君宇见状一惊,及时出手拉住了她。“危险!”
希安正要飞身纵人水中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接着腾空的身子被人紧紧抱住,她一时重心不稳,只好转身用手搂住那人的颈子,俏鼻不偏不倚撞上他结实的胸膛,疼得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闷哼一声:“好疼!”
那男子又冷冷的开了口,“为何要跳水?”
希安有些气愤的猛然抬头,想看看是谁敢这么大胆的抱着她,胡乱阻止她的行动,不料却对上朱君宇的一脸寒霜,冷幽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希安不由得愣住了,她知道他今天来天诚庄,却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朱君宇不带感情的看着怀里的龙希安,她绝美的脸庞脂粉末施,一身雪白素衣,只在衣襟、袖口各绣朵莲花,更衬托出她娉婷袅袅的气质。翦水双瞳此刻正惊奇地注视着他,艳红的小嘴微微张开,十足的天真无邪,和他在凉亭里看到的龙希安截然不同。朱君宇一思及她那天在凉亭的行为,立刻表情木然的放下了她。
“我不是跳水!”看着一脸冷漠的朱君宇,希安连忙解释。她略略翻开茂盛的莲花,手指着水面上的石柱,“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这样的石柱,方便人在其中穿梭采莲。”想到自己竟被误会成要跳水,她不禁笑了起来。
听到她悦耳的笑声,朱君宇更是皱紧双眉,她与丑儿的笑声竟如此相似。
希安看到朱君宇眉头深锁的模样,忙止住笑,柔声道,“我不是笑你,不明白水亭设计的人都会和你有同样的想法,请别介意。想试试置身在莲花中的滋味吗?”她一边说着,轻盈的身子边在石柱上跳跃,雪白身影站在莲花丛中,彷似莲花仙子下凡。
希安笑意盈盈地接着说,“龙家人都爱莲花,娘娘和我更视莲花如珍宝,这一片莲花就是我栽种的。”神情既得意又俏皮。
若非亲眼所见,朱君宇实在无法相信在白马寺中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子与眼前的龙希安会是同一个人。因为先前对她的印象太深,使他没办法回应希安现在的和悦,依然板着一张脸。
希安见朱君宇表情淡漠,不似她在红楼时那般可亲,不禁有些失望。她飞身到他面前,微微曲膝行礼,轻柔地道,“抱歉,还未自我介绍。我是龙希安,公子应是飞龙堡的朱堡主吧?”她明知故问。
朱君宇无表情的点点头,想起自己要问的事,沉声开口,“在下想向龙小姐打听一个人。不知龙小姐可认得丑儿?”
希安眼神闪了一下,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轻声询问,“谁是丑儿?堡主找她有事吗?”
这个答案让朱君宇神色一黯,但他仍有礼的说,“龙小姐既不认识,在下也不多打扰,告辞了!”
希安见他要离开,心急地想留下他。这些天没见到朱君宇,她常常想起他,怎知再见面时,朱君宇竟像陌生人一样冷漠生疏。她化身为丑儿时能和他相处和谐,为何换回真面目后就不行了?
正当希安绞尽脑汁想留住朱君宇,翊风和希平也走近了水亭。
翊风看到朱君宇,笑着问,“朱堡主也有此雅兴到水亭赏莲?云舫如何?朱堡主住得还习惯吗?”
朱君宇不愠不火地答,“多谢龙大少爷关心,在下打扰了。”
希安听了有些讶异,以朱君宇冷漠的个性,竟会应允爹爹的邀请,在天诚庄住下,可见他与爹爹一定是交谈愉快。既然如此,那她也还有许多时间可以见到朱君宇,心中不由得暗暗欣喜。
希平的声音拉回她的心思,“安儿,莲花摘得如何?”
“差不多了,再几支就好了。”她说着又跳入莲花丛中折取花朵,再摘了五朵后,才返身跃回通道,窈窕身形如彩蝶般翩翩落下。
“安儿的轻功又进步了。”翊风笑著称赞。
希安得意的朝他扮个鬼脸,把翊风及希平都逗笑了。
朱君宇看着希安,心里百感交集。方才她扮了个和丑儿一模一样的鬼脸,但她的身世却与丑儿有着天壤之别。他轻叹一声,随着众人一同离开了水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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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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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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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龙业生在赏月阁宴请朱君宇,龙家人都出席了。席间,大家的谈兴都很高,但朱君宇天性冷淡,加上生长的环境使得他对人总保持一定的距离,因此一张俊脸少有表情,对龙业生的盛情招待,只有淡然以对。
朱君宇由龙家人的对话中,可以明白龙希安所受的疼爱。如此美丽可人的女子,只要她撒个娇,世上还有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这让他想起了曾和他有过婚约的魏彤云。朱君宇眼眸中寒星乍现,他不会再对美丽的女人动心了!
希安就坐在朱君宇的身旁,她不明白他身上为什么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不过她相信,自己总会融去他脸上的寒霜,再次使他展现笑容。
仆人在每人面前送上一盘虾蟹,这是江南名产,味道鲜美。
朱君宇蹙眉看着那盘虾蟹,他不讨厌它们,只是嫌剥壳麻烦。身旁的婢女见状要动手为他去壳,希安已将他的盘子放在自己面前,左右手各拿一双象牙箸,优雅熟练的为虾蟹剥壳。过了一会儿,她将去了壳的虾蟹放在朱君字面前,甜甜对他一笑。
朱君宇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一丝笑意,点头对希安道谢。
直至月儿高挂至中天,这场晚宴才结束,众人尽兴散去。
☆ ☆ ☆
希安万分无聊的坐在花园里发怔。朱君宇虽然住在天诚庄中,但他大多数时间都和爹爹在书房中谈公事,她不好去打扰,就是两人见了面,他也是冷漠少言,实在是无趣得很。
今天朱君宇就要回琼林居,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又更少了。希安叹口气,她想念红楼里那个待人和善的朱君宇,但是那样子的他已经不见了,现在的朱君宇整天摆着一张脸,冷酷得吓人!
希安烦闷的起身,走向马房,想骑马散心。
进了马房,她本想牵出爱马“藏雪”,却被另一匹马吸引了目光。它全身毛色黑得发亮,只在四只蹄上各有一圈白毛。希安走近想要抚摸它,它却桀骜不驯的扬起头闪避她的手,双眼还愤怒地瞪着她!
希安欣悦地笑出声,招来马夫问道,“这是谁的马?”
“三小姐,这是朱堡主的马,名叫‘黑龙’,很有灵性。旁人若靠近它,它就会踢腿嘶叫不让人接近,除了朱堡主外没人可以驾驭。黑龙平时也都是由朱堡主亲自喂食,是一匹难得的好马。”马夫详细地回答。
这倒引起了希安的兴趣。不顾马夫的阻拦,她亲自牵出了黑龙,飞身上马,双腿夹紧了马肚想要驯服它,黑龙暴怒,乱蹦乱跳,甚至把希安抛离了马背,惊得周围的人大叫。但希安就是和黑龙耗上了,一人一马僵持着。渐渐地,希安摸索出控制黑龙的方法,终于,黑龙停了下来不再蹦跳,乖乖的让希安骑着。四周的仆人这才放下心喘口气,好在没有出事,若三小姐有什么闪失,他们就算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希安在马背上也拿出汗巾拭着汗水。她还是驯服了黑龙!“我骑马去溜溜!”
她一声吆喝,黑龙立刻如闪电般奔出,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朱君宇和龙业生的合作计划已谈得差不多,准备要回琼林居去,龙业生送他到马房,却不见黑龙,龙业生赶忙叫了马夫来问话,才知道黑龙让希安给骑走了。
龙业生诚挚地向朱君宇道歉,“朱堡主,不好意思,安儿将你的爱马骑走了,我立刻让人去找她回来。”
朱君宇有些惊讶,“黑龙是匹奇特的马,除了我以外,从没人能控制它,龙小姐竟然能骑走黑龙?!”
龙业生骄傲地笑道,“安儿的骑术精湛,对驯马更是有一套,这马房里大多数的马都是她驯服的。”
龙希安有这种本事,倒教朱君宇意外,但是黑龙不比一般马匹,暂时的温驯并不代表它真的被降服了。他不放心地对龙业生提起,“黑龙的性子不稳定,我怕它会伤了龙小姐,我也出去找找她。”
龙业生点头,命马夫将藏雪牵来。
朱君宇仔细地看着藏雪,它通体雪白无一丝杂毛,眉心有撮棕色毛呈月儿的形状,神态安静温驯,看得出来也是一匹好马。
马夫向他解释四周的地形后,朱君宇就立即上了马开始找人。
江南确实是风景怡人,让有任务在身的朱君宇也不禁赞叹这自然的美景。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女子的嘻笑声,“乖,你真聪明,就是这样,做得真好,好极了……”
朱君宇忙策马向前,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脸色大变,既惊且怒。
黑龙正高高举起双蹄站立着,仰头长嘶,而龙希安就站在黑龙身前,高兴地举高两手。她整个人就立在黑龙的双蹄之下,若黑龙此时站立不稳双蹄猛然放下,那后果……
他二话不说立刻跳下马,将希安飞快的抱离黑龙。
希安见黑龙聪明得一教就会,高兴的伸手想抱抱它,手还没碰到黑龙,就被一股力量给扯开,耳边同时响起熟悉的怒吼声,“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被他的力量拉得脚下一个踉跄,两人双双倒在草地上。朱君宇将希安压在身下,狂怒道,“该死,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希安看着满脸怒气的朱君宇,很高兴他不再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了。她巧笑嫣然地回答,“黑龙很聪明的,它不会伤到我!”
面对着她的笑容,朱君宇的愤怒无法发作,只能僵着脸,沉声道,“我不准你教黑龙这些,它不是表演卖艺的马。”
“黑龙如果学会了,不但可以娱乐别人,也能为你带来欢笑啊!”希安忙澄清自己的用心。
“不需要,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朱君字语气强硬。
希安垂下眼帘,有些委屈的低喃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没想到会惹你生气。”
见她难过的模样,朱君宇竟有些怅然若失。他爱看龙希安的笑容,不愿面对她的愁颜!他倏地皱紧了眉头,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他不喜欢这种异样的感觉!
希安见他不说话,抬眼静静的打量着他。他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朱君宇警觉到两人目前的姿态十分暧昧,赶忙站起身,顺手将希安扶了起来;她却软软的倒人他怀里,朱君宇不解的挑着眉看向她。
希安脸红地轻声解释,“刚才倒地时扭到脚了,现在一站立就好疼!”
朱君宇听闻,脸上掠过一抹担心。他弯身抱起她骑上黑龙,牵着藏雪的缰绳,马上回转天诚庄。
希安被朱君宇搂在胸前,小脸埋入他怀中偷偷露出了笑靥。他虽然表面上冷漠,但他并不无情,她看得出来朱君宇对自己的挂心。不过若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受伤,那可就不好玩了。她收敛起心神,一路听着他的心跳声回家。
朱君宇直接把龙希安送回房间,让大夫接手照顾后,自己才回琼林居。
☆ ☆ ☆
接下来的日子,天诚庄和飞龙堡各自为合作做好一切准备。
就在双方正式展开合作之前,飞龙堡名下的飞鹰镖局出了一些状况,朱君宇接到消息后,决定亲自前去处理。
天诚庄知道了这件事,遗仆人通知朱君宇,他们会派人随着朱君宇北上,顺道了解北方陆运的情形。
于是,朱君宇带着随从坐上天诚庄为他准备的船只,往北前进,预计三日后会到达江边,渡江之后,再由飞龙堡接手安排。
船行走了一阵子后,朱君宇被请到船舱休息。直到此刻,他还不清楚天诚庄到底派谁同他前往北方。
上船前他曾仔细地看过这艘船,它看起来不似一般的商船,也不像货船,倒有点像是游舫。船身并不大,但设计得雅致不凡,在水面上行走的速度很快也很平稳。船舱虽然小,但布置得舒适清爽。朱君宇有个感觉,这绝非一艘普通的船。正在纳闷时,有人敲门,他走去开门,门口是一张俏脸,龙希安笑容可掬的看着他。
“朱堡主,上了船还适应吗?”
看到她,朱君宇不免有些意外,“龙小姐,你怎么会在船上?”
希安轻笑着走人房中,“我就是那位要和你同往北方,去了解北方陆运情形的人。”
朱君宇不赞同地沉声道,“这不是去游玩。”
希安收起笑容,正色看着他,“我不会那么贪玩,而且天诚庄也不会拿合作的事开玩笑。此次北上,我会认真的学习。”
“这是龙庄主的意思吗?”朱君宇仍然冷着一张脸。
“是我的意思,爹爹也同意这么做。朱堡主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不会为你添麻烦。”其实她是费了好大的唇舌才说服爹爹点头同意。她从未到过北方,心里向往已久,此次有这个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听到她这么说,朱君宇也无法反对,淡淡的应道,“既然如此,龙小姐就与我同行吧!”
朱君宇的话让希安笑开了脸,“这舱房你还喜欢吗?”
“嗯,它很舒适。”朱君宇点头。
“安舫很轻,速度快,不出三天,我们就可以过江到北方了。”这是希安最自豪的一点。
“安舫?”朱君宇挑眉看着希安,“这是你的船?”
希安微笑,“这是我及笄时爹爹送我的礼物,所以我将它取名为‘安舫’。”
接着,她又提醒道,“朱堡主,上了船之后,我就是男子装扮了,所以你别称我龙小姐,叫我安儿吧!”
“为何要改换男装?”朱君宇疑问。
“女子装扮做事总有些不方便,也怕为你带来困扰,所以才改成男人样。”她将手背在身后,故做潇洒地走了几步,压低了嗓音,“朱堡主以为如何?”
朱君宇这才注意到她的文人扮像,除了稍嫌瘦弱外,倒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但她学步的可爱模样,让他不禁哑然失笑。
希安垮着脸,有些泄气,“我的装扮有这么好笑吗?”
“不是,你的样子很像江南书生,但举止自然就好。”朱君宇微笑回答。
希安看看自己,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我会注意的。朱堡主要不要上甲板看看水上风光?”她提议道。
朱君宇同意,“你既然让我叫你安儿,你也别喊我朱堡主了。”
“我称你为朱大哥,可以吗?”她眨着大眼问。
朱君宇点头,同希安一起离开船舱,走上甲板。看着脸色和善的朱君宇,希安真希望他永远都是这个模样,就像在红楼与丑儿相处时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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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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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的相处,希安的表现让朱君宇惊讶。她带着他认识船只的结构,指着交错而过的商船、货船、甚至渔船,说明它们之间有何不同。经过码头时,她会清楚详细地告诉他船只在码头卸货的情形。两人的接触越多,朱君宇心中对她的好感渐增,他当初对她的评语似乎错了,她不是一个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但凉亭的事,在他心中仍是个疑问。
渡江之后,朱君宇带着希安下船,飞龙堡早已派人等在码头,他们立刻上了马车向北疾奔。安舫则泊在江边,等着他们办完事,接朱君宇和希安回江南。
希安坐在马车里,双眼晶亮的望着窗外,小脸红扑扑的,更显得娇艳动人。只是这样一来,她的女儿娇态就毕露了。
朱君宇看看快要入城了,拉着希安坐好,“要入城了,我们会在客栈留宿,你现在是男子,就要小心别让人看出你的真实身分。”
希安立刻端坐,向朱君宇点头,“我明白。”
马车在一间气派的客栈前停下,朱君宇带着希安下车,客栈里的掌柜、伙计早已立在一旁,恭迎他们的到来。希安看着庞大的排场,明白飞龙堡在北方确实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随着掌柜走到一处布置古朴,独立于客栈之后的庭院。进入大厅,朱君宇在首位上坐下,示意希安坐在一边,掌柜立即躬身向朱君宇行礼,“堡主,一路辛苦了!”
朱君宇大手一挥,嗓音低沉地说道,“飞鹰镖局的人到了吗?”
掌柜忙回答,“堡主,东方能和雷虎今早就到了,正等在外面,小的立刻召他们进来。”
希安这时才明白,原来这间客栈也是飞龙堡的产业,难怪所有人都对朱君宇必恭必敬。回到北方后,朱君宇看起来更是冷漠无情,光是眼神就让人畏惧,充分显露出北方霸主的风范,但这样子的他也让希安非常的不习惯。
朱君宇不说话,一旁的随从也不敢出声,厅里的气氛肃静凝重。希安打量这朴实的大厅,除了红桧木的桌椅外,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若是有人站在这儿被问话,感觉一定就像置身在公堂上一样,那冷冰冰坐在上位的朱君宇就是大老爷了!这个想法让希安忍不住低头轻笑。
朱君宇看着一脸笑意的希安,心中不禁佩服她的胆量。许多人光是见到他,就害怕得双腿不住打颤,而在这种严肃的气氛下,恐怕也只有她仍能一派的轻松自若了。
掌柜带两个人进来,分别是飞鹰镖局的负责人东方能,及总镖师雷虎。两人见到朱君宇均面带愧色,语气惶恐地向他请罪。
“你们将事情经过详细的再说一次。”朱君宇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长得虎背熊腰、满脸胡子的雷虎,话气激动地开了口,“这趟镖是东门张员外委托,物品是白银一万两,目的地是二十里外驻山山脚下的陈家,银子是要交给陈家主人陈大山,也就是张员外的女婿。接到镖后,俺就带着十名弟兄出发,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事,第三天将镖银交给陈大山后,俺就离开了。谁知道,隔两天张员外带着一个男人气冲冲地跑来镖局,问俺将银子送到哪里?他女婿压根儿没有收到银子。张员外指的陈大山,俺根本就不曾见过,和那日在陈家收镖银的陈大山不是同一人。张员外直说我们将他的银子弄丢了,要镖局赔他一万两银子,事情闹得没法收拾,只好惊动堡主前来解决。请堡主降罪!”他是一个粗人,脑筋无法转那么多弯,虽认定自己没错,但对方一口咬定没收到银子,这事又劳动堡主亲自出面,心下明白一顿责罚是跑不掉,干脆先请处罚。
朱君宇听雷虎说完,同时也将他无奈不平的表情看在眼里,转而问东方能,“这事你认为如何?”
东方能除了有一身好武艺,也较雷虎聪明沉稳得多;他缓缓说道,“东门的张员外以乐善好施出名,平时未曾听闻地有欺瞒诈骗的行为,而他的女婿陈大山,根据我们打听的结果也是一个老实人。看他们的神态语气,不像是在说谎,但是镖银送到那天,陈家的确有个自称陈大山的人收了镖银,他态度从容,陈家的家仆也在旁边没有异状。若那个陈大山是假的,为何能在陈家来去自如,还知道我们送去的物品?众多的家仆也是伪装的吗?真的仆人都到哪里去了?这一切都过于巧合,好似设计好的骗局,等着我们自动上钩。”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朱君宇静思了一会,问着东方能,“张员外委托我们运镖,这事他们有几人知晓?”
“张员外的家人都知道,而陈家只有陈大山夫妇知情。”
“张员外家里有些什么人?”
东方能想了想,“除了张员外夫妇,就剩一子一女了,还有七、八名家仆。”
“嗯。你到张员外家,请他们的家人及陈大山夫妇明日到镖局一趟,我有事要请教他们。”朱君宇面色冷淡,又看了下其他的人,“还有事吗?”
众人面面相觑,均摇摇头。
“那你们下去办事吧!”朱君宇遣退他们。
众人领命退下,大厅里只剩下朱君宇和希安,他走到希安面前,“我没介绍你给他们认识,你会觉得奇怪吗?”
希安笑着摇头,“刚才你是在处理自家的事情,外人本就不该在场,你没有教我避开才让我惊奇呢,莫非你要请我帮你解决这个难题?”
朱君宇听了哈哈大笑,“你猜对了一半。处理这种事情时,是不能让外人在场,所以你留在这儿,我却没向他们介绍。但非要你帮我解决这事,而是我实在想不出要将你送到哪儿才好。”
希安不服气的嘟起嘴,“我才没那么惹人嫌,会让你不知要将我摆到何处!说不定我的聪明才智会帮了你的大忙。”
看着她娇嗔的模样,朱君宇心中一动,有股莫名的怜惜,更有一股想宠爱她的冲动,他不禁和颜悦色地轻语,“你若愿意帮忙,当然最好不过。”
这种轻柔的诰气,她只在以前化妆成丑儿时听过,这表示朱君宇已经能接受她,希安开心极了。
朱君宇微笑地拉起希安的手,“走,我带你到街上逛逛。”
现在朱君宇的模样和方才判若两人,这样温柔的他,是为希安展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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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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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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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镖局的大厅里,张员外一家人、陈大山夫妇正焦心地坐在厅中等待。昨日镖局派人通知,今天可以见到飞龙堡的堡主朱君宇,听说朱堡主办事一向公平,那么他们就能拿回被飞鹰镖局弄丢的银子了。
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步入厅里,身旁还跟着位俊美的佳公子,两人走过众人眼前,在上座坐下。
听到镖局里的人称那年轻人为堡主时,张员外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没想到飞
缺一页(对不起啦~~~)
而小犬张敬尧也已满二十岁,我将祖屋留给他,钱财方面当然是靠他自己奋斗了。”
“所以员外没留钱财给令公子?”希安的眼光看向张家公子。
“没有,凭他的聪明才智,赚钱一定没问题的。”张员外骄傲的回答。张敬尧对父亲的夸奖面露微笑,眼里却闪过一丝怨恨,这自然瞒不了朱君宇和希安的眼睛。
希安突然靠近朱君宇小声地道,“早上来告密的人没有骗我们,那批银子是被──-”
“别说了。”朱君宇厉声打断她,转头对张员外坚定地说,“张员外,三日之内我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否则飞龙堡愿付十万两银子做为赔偿。”
此话一出,张家人一阵骚动,张员外更是喜出望外,“谢谢朱堡主!看朱堡主这么有把握,可是已有线索?”刚才那公子说话虽小声,但他们还是听见了。
朱君宇不动声色,冷冷地道:“这事我们会负责,你们回去静候消息便是。”末了,还深深的看了张敬尧一眼。
张敬尧对朱君宇的注视不自然地一笑,忙对父母道,“爹、娘,朱堡主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他扶着父亲,一家人离开了飞鹰镖局。
张家人一离开,雷虎马上高兴地大声问,“堡主,你知道是谁拿走了镖银?”
朱君宇摇头。
雷虎立刻大惊失色,怪声叫道,“那我们不是要赔出十万两银子?”
一旁的希安忍不住笑出来,她连忙用手掩住口。
雷虎满脸不悦的瞪着希安,他最讨厌那种文文弱弱、有些娘娘腔的书生,但看他能和堡主平起平坐,倒也不敢得罪。
朱君宇看了希安一眼,让她立刻止住笑,端身坐好,复转头对东方能交代,“你找几个人盯住张公子,有任何动静,马上回报。”
“堡主认为是他做的?”东方能立刻问着。
“只是怀疑,还要有确切证据才行。”朱君宇淡淡地回答,起身问希安,“想骑马吗?”
“好啊!”希安雀跃地跳起,复又马上站直身子,斯文的说,“朱大哥请。”
朱君宇被她滑稽的动作逗得大笑,留下一脸错愣的手下,带着希安往马房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蚁嘈乓幌蚶淠?猿值谋ぶ骶谷恍α耍?
☆ ☆ ☆
两匹骏马奔驰了好一段路,才慢慢放缓速度,朱君宇的心情也轻松不少!“这事若能真相大白,你的功劳最大。”他十分佩服希安的机智。
“其实你也早看出来了,对不对?”希安娇声笑道,“银子掉了,全家人都很紧张,只有那张公子神态从容,好似不关他的事般,这就启人疑窦了。”
“你又问出张员外将钱财都带走,只留祖屋给他,难怪他会心存怨恨,想出偷天换日的计谋。只是他不该找上飞鹰镖局做呆子!”朱君宇面色不善。
“树大招风嘛!万两白银对一般百姓而言是一大笔财富,但在飞龙堡眼里却如同米粒般,他定是认为这件小事你会不放在眼里,花钱消灾。”
“镖局的生意是依靠信誉,一次失误对名声影响甚大,我岂能不调查清楚。”
飞龙堡旗下的每项生意都是经过考量后才做的,他从不做赔本生意,现在竟有人敢动起飞龙堡的主意,他怎么不生气?
“因此我才会灵机一动,故意说出有人告密,因为我认为这种骗局定需要同党配合;再加上你聪明的回应,若这件事真是张公子所为,他起了疑心,就一定会急着去查个究竟,等他露出马脚,我们就可以来个人赃俱获。”希安一日气说完,见朱君字仍板着脸,又柔声劝道,“朱大哥,你别生气了,这种人不值得的。”
朱君宇对希安温和一笑,换了语气,“我们来比赛谁先到那边的山头。”
“好,没问题!”她话还未说完,人已冲出,快马骑在前头,朱君宇哈哈大笑追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山头。“我赢了!”希安喘着气笑叫道。
朱君宇宠溺地笑笑,抬头看看天色,又皱起眉头,“快跟我回去,要下雨了。”他策马率先往回跑,希安跟在后头。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厚,天色也渐渐变暗,霎时大雨倾盆而下,朱君宇带着希安快速冲到一问废弃的屋子里躲雨,幸好两人都只淋到一点两。
希安看着外面阴暗的天空,暴雨狂泄而下声势惊人,还夹杂着闪电直直劈下。黄土大地一片平坦,霹雳闪光像是打在身旁一样,吓得希安连退三步,朱君宇轻拍她的肩,柔声安慰,“别怕,它伤不了你的。”
他话刚说完,一记响雷直劈中前面不远的大树,发出一阵火光,大树应声倒成两截。希安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躲入朱君宇怀中,双手捂住耳朵,浑身颤抖。
朱君宇连忙抱起她远离门口,在室内一张木椅上坐下,希安倚在他怀中不敢抬头,朱君宇搂着她,将她捂着耳朵的双手拿下,心疼的搂紧她,“别怕,一会儿就过去了。”
希安害怕地摇头,“在江南,打雷闪电我都不怕,但是在这里,它变得好可怕。”小脸依然埋在他怀中。
现在的她头发有些凌乱,平常爱笑的小嘴微微颤抖,显得楚楚可怜、惹人疼惜。朱君宇心湖一阵激荡,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
朱君宇的唇碰上她时,希安就愣住了,微开的唇让他得以长驱直入,汲取她无尽的甜蜜芬芳。他热情的火苗藉着缠绵的双唇送入希安体内,她觉得全身好热,又好像溺水一般全身无力,只能虚弱的抱着朱君宇,任他予取予求。这种醉人的欢愉还带着些微的痛苦,让她脉搏急剧跳动,差点喘不过气来;过了许久,朱君宇终于放开了她,她心神恍惚,只能靠着他大口喘气。
他抬起了她的小脸,看着她火红的双颊,甚至连耳根、雪白的颈子都是一片潮红,小嘴更是艳红动人;长长的睫毛煽呀煽的,眼里秋波流转,无限娇羞的看着他。朱君宇受不了这种诱惑,又俯身吻住她,辗转吸吮,柔情万千,和刚才的热情完全不同;未经人事的希安只能由着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她的纯真让朱君宇满心狂喜,狂吻深入,浅吻轻啄,细细品尝她的甜美。门外的雨势已转小,只剩下毛毛细雨,朱君宇的吻也密密落在希安的脸颊和颈上,而后又转回她唇上轻轻一啄。希安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和着他急促的气息,他的怀抱强壮温暖,大手轻揉着她的背,引起她一阵阵娇喘。袖扣不知何时已被他解开,他另一只手执起她白玉手臂轻咬着,胡碴扎着她细嫩的肌肤。“好痒!”希安笑喘着要收回手,朱君宇哪肯放开,转向攻击她小巧的耳垂。
“朱大哥!”希安沙哑无助的低唤,体内似有股欲望冲击着四肢百骸,让她觉得好难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出声求助。
这一声唤醒了朱君宇的理智,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她环在怀中,调整两人的气息,有些愧疚。“对不起,吓着你了!”
希安靠着他,聆听他逐渐平稳的心跳,舒服的闭上眼。
“第一次见到你,你就让我惊艳;虽然那时你打扮得俗不可耐,又是那样的目中无人,但还是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搂着她柔软的娇躯,朱君宇轻声道。
他的话让希安坐直身子,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朱君宇从怀中拿出一个袋子交给她,“打开它。”
希安倒出袋里的柬西,“这是珍珠!”看着手上的珍珠,她依然不明白。
“你不认得它们了吗?”
“啊?这……这是我钉在白马寺后山凉亭的珍珠!”希安惊讶地发现。
“不错,珍珠原钉在凉亭柱子上,是我把它取了下来。你为何要如此对待那位姑娘?”抬起了她的小脸,朱君宇的口气有丝责备。
那天的情形他竟然全看到了!希安嘻嘻一笑拍拍他严肃的脸,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说了一遍。
他纠结的眉头展开了,“原来如此。你虽然胡闹了点,但这倒不失为好方法。”听完希安的解释,朱君宇释怀地下评论。
“你怎么和娘娘一样,人家才不胡闹呢!”希安不依的噘起嘴。
朱君宇哈哈大笑,亲亲她的粉颊,“别生气,朱大哥说错话了!”他伸手将她的发带解开,一头乌黑的秀发立刻披散而下,发香扑鼻,散发的她更是妩媚动人。
希安任他抚弄长发,注意到天空已放晴。“雨停了!”她拉着朱君宇走出屋子,只见碧空如洗,一道彩虹横跨其中,七彩的颜色让人眩目。
“好美呀!”希安赞叹。
“你也是。”朱君宇从身后搂住了她,语气轻柔。
两人相依偎着观赏七彩虹桥,过了好一会儿,朱君宇才催促着,“我们该回去了。”
希安万分不舍地点点头,朱君宇熟练的为她重新将秀发束起,绑好发带,却见希安一脸怪异的瞪着他。。
“怎么了?”朱君宇疑惑的问。
“你常为女人整理头发?”语气中满是浓浓的酸意。
她吃醋的模样让朱君宇大笑不已,他搂着佳人,轻点她的鼻尖:“为女人梳发我是不会,但是为男人束发,我应该是没问题。”
希安窘得吐吐舌,生平第一次吃醋便弄错方向,真丢人。
朱君宇爱怜的吻吻她额头,抱她上马,两人踏着落日余晖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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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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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张家公子就有了动静;他悄悄的从后门走出,四下张望一番,见没有人,便快步往东而去。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全落在朱君宇和希安的眼里。
张敬尧在一间民房前停住,举手在门上轻敲三下,一会儿门开了,他飞快地进入,门又立时被关上。
朱君宇带着希安攀檐而上,坐在屋顶,小心地移开一块瓦片,屋里的情形霎时一目了然。
方才为张敬尧开门的是一名女子,现下屋里又陆续走出一些人,而那群人看起来绝非善类;由他们之间的对话,在屋顶上的朱君宇和希安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张敬尧不满父亲带走全部家产,只留下空屋给他,于是找来了城里的地痞房老大,假扮陈大山骗走镖银,真正陈家的人则早被迷香迷倒。镖银送到驼山陈家时,雷虎所见的家仆都是房老大的手下,他们带走银子后,陈家人才醒来。因前后时间并不长,陈家的人竟然对发生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张敬尧原是想,以飞龙堡的信用,定会拿出一万两银子来赔偿,他父母也不会损失那笔钱;可他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惊动朱君宇亲自调查,自己人还出了内奸前去告密。他心中有些忐忑,便前来找房老大问个明白。
房老大听完张敬尧的话,满脸不高兴,“我们在道上混的人,不会不顾义气出卖自己的兄弟。别人胡说你就相信,这样的话,那我们不如将银子分了,趁早分道扬镳。”
张敬尧想想也对,为避免夜长梦多,早分清楚早好。“好,将银子拿出来分了,各人带着各人的那一份,早点离开这儿,朱君宇没有证据,也就不能拿我如何了!”
两名男子抬着一个箱子出来,箱子上还贴有飞鹰镖局的封条。房老大敲开锁,拿出一份给张敬尧,“这是你的。”
张敬尧没接过,反倒生气地道,“这份是你的!当初说好,给你一千两银子做为酬劳,箱子里的九千两银子才是我的。”
房老大哈哈大笑,面露凶光,“我有这么多兄弟要生活,出力的也是我们,给你一千两已经很多,别太贪心了。”
“这些银子本就是我家的,若不是我的计谋,你们拿得到这些钱吗?”张敬尧怒上心头,大声喝道。
“所以一千两是报酬,你明白吗?”房老大抽出挂在腰间的刀子,阴沉地说道。
“你们……你……们想黑吃黑?”张敬尧后退两步,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旁边的人都哈哈笑着,意思再明白不过;张敬尧涨红了脸,不知该怎么办。
朱君宇见时机已到,放出了信号,希安则敲开屋上的瓦,笑声随着翩翩身形,飘然落下。她盈盈笑脸在那些人脸上梭巡一遍,算算共有七个人。
张敬尧看见她如见到救兵,忙抢上前站在希安身旁,指着房老大那群人,“公子,你来得正好,就是这些人骗走我家的银子,快捉住他们。”
房老大看着希安,发出淫笑,“小伙子长得真俊,可惜是个男的,否则我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的小妾。”一旁的手下也发出不怀好意的奸笑声。
希安脸色一变,“该死!”双腿凌空踢出,霎时房内只见影子跃动,哀叫声不绝于耳,等希安再站定时,房老大及他的手下们全躺平了。
东方能带人冲了进来,正好收拾善后。朱君宇也笑着由屋顶落下,对希安赞赏道,“好武艺!!用来对付这些人渣实在太可惜了。”
希安没好气地回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下来?”
朱君宇轻拍她气鼓的双颊,“别生气,他们对你出言不逊,当然要留给你好好教训一番,出出气;你看看他们的伤势,怕得躺个十天半个月才下得了床了。”
打了人,希安气也消了,听朱君宇这么一说,遂展颜而笑,“那是他们活该!如何?本公子的武功不错吧!”
朱君宇赞许地点头,随即又冷着一张脸对东方能道,“剩下的事由你处理。”说完便准备带着希安离去。
张敬尧忙追上前向朱君宇道谢,“谢谢朱堡主替张家追回失银。”
朱君宇一双鹰眼看得张敬尧连退三步,冷酷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别当别人是傻瓜,挑上飞龙堡是你失策。”
张敬尧顿时面色如土,站在一旁的东方能毫不客气地捉住他。
解决了这件事,朱君宇又在北方停留了七、八天,让希安能详细了解北方陆运的情形,另一方面也顺道视察产业。在这段时间内,他和希安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希安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喜乐,两人的感情更是与日俱增。
北方的事务处理完毕后,他们又坐上安舫回江南。一上船,朱君宇就要希安换回女装,他真想念希安着女装的俏丽模样。希安依言换上了一袭绿色衫裙,更衬得她明艳动人,如临水而居的凌波仙子。朱君宇爱怜地搂她入怀,与佳人共饮美酒,同赏两岸秀丽的景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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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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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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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业生看着走进大厅的希安和朱君宇;这次的江北之行应是获益匪浅,看朱君宇眼底的深情就可略知一二。他笑着起身迎接这一对璧人,希安兴奋地搂住父母,“爹爹、娘娘,安儿好想你们哦!”
龙业生轻点着女儿的俏鼻,“你没有给朱堡主添麻烦吧?”
希安赖在母亲怀中撒娇,“人家才没有,我反而帮了朱大哥不少忙呢!”
凌仙开心地摸摸她的头,问道,“路上辛苦吗?看你这么高兴,一定玩得很愉快了。”
希安点头,拉着母亲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旅途中的趣闻。
“我就说一定是安儿回来了,庄里才会这么吵。”翊风的说笑声传来,和希平一同步入大厅。
“大哥、平儿!”希安看到翊风和希平,开心的奔向他们,跑近翊风身旁时,突然身形一转,拍出一掌,翊风轻松地化解,希菜呈频谷讼F交持校?┛┬ψ牛?傲轿桓绺缫欢ǚ浅O肽畎捕?桑俊?
“鬼灵精!”希平搂住她,轻敲她一记。希安扮个鬼脸做为回答,大家都笑了。
朱君宇也感受到龙家人的欢乐,在一旁微笑不语。
“谢谢你这些天对安儿的照顾。”龙业生向朱君宇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安儿也的确帮了我不少忙。”朱君宇有礼地回答。
龙业生见他沉稳内敛、气度恢弘,心中对他的好感更甚,朱君宇会是个好女婿!他提出邀请,“朱堡主就留下来住几天吧!”
朱君宇淡笑婉拒了,“我尚有许多事要处理,须回琼林居一趟,过些天再来打扰。”
龙业生笑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
“安儿,有事到琼林居来找我。”朱君宇不避讳地对希安说道,又对众人拱手致意,转身离去。
☆ ☆ ☆
这日,希安到琼林居找朱君宇,仆人领她人厅内,不料却遇上了苏咏咏。
苏咏咏见了希安,满脸敌意,“龙希安,你来做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不知苏小姐来琼林居有何贵事?”希安反问。
“琼林居又不是天诚庄的产业,还轮不到你来问话!”苏咏咏口气不善。
希安嘻嘻一笑,调侃道,“飞龙堡已决定和天诚庄合作,苏小姐独身来此既不可能是谈公事,那么……是聊私事了?”
“这是我与朱堡主的事,你管不着。”苏咏咏咬牙切齿地看着龙希安,恨不得扯下她得意的笑容。
“你人虽长得美,心地却不够善良,连一个丑丫头都比不上。朱大哥不会喜欢你的,别再将心思花在他身上。”希安收起笑脸,严肃地道。
“你说什么?我会比不上那个丑丫头?龙希安,你别欺人太甚!”苏咏咏提高了音量,旋即神色一凛,“你怎么知道这事?你……”她打量着龙希安的身形,蓦然明白了,“你是那丫头?丑儿是你扮的,对不对?”
面对苏咏咏的质问,希安只是微笑不语。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你竟然如此戏弄我?!”苏咏咏愤怒得想杀人。
希安正要答话,一个冷硬的声音蓦然插入,“苏小姐,你请回吧!”
苏咏咏转身看见朱君宇阴沉的脸色,他一定听见了刚才的话,那么他也明白自己同样让龙希安给骗了。她幸灾乐祸地瞪了希安一眼,嗲声道,“既然朱堡主有事,那咏咏下次再来拜访。”说完轻摆柳腰离去。
厅里只剩下朱君宇和希安,一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朱君宇一脸漠然,深不见底的黑眸定定地看住了她,一字字问,“你真是丑儿?”
希安心中惴然,咬住了唇,避开他的注视,愧疚的轻点头。
朱君宇霍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面对自己,神色冷漠得吓人。他从齿缝中迸出话来,“愚弄人让你很开心吧!”
希安奋力摆脱他的钳制,急忙想澄清,“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不必了!”朱君宇甩开希安,转身背对着她,冷冷地道,“我终于认清了你!龙小姐,请你离开。”孤傲挺直的背、微微颤抖的肩膀、紧握的拳头,在在都表示出他的愤怒。
“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希安忙转到朱君宇面前,伸手想拉他,他身形快速向后挪移四、五步,让她扑了个空;他的盛怒使希安心悸,他的冷漠无情逼出了她的眼泪,“我不是存心的,更不是有意要瞒你,我很抱歉,对不起,我……”
“我生平最恨别人欺骗我,现在你说这些都太迟了。”朱君宇冷冷地打断希安,大步走出大厅,吩咐站在门外的王统送客,头也不回的离去。
希安欲追上前,被王统拦下,“龙小姐,你还是离开吧!”
“我不走,我要找他说明白。”她极力想追上朱君宇解释清楚。
“堡主说的话,没人可以违抗。龙小姐,请你离开。”王统阻挡住她,硬声说道。
在这种情形下,希安只能含泪离开,策马狂奔回天诚庄。回到家,看见正在花园里对奕的爹娘,她不禁奔人母亲怀中,失声痛哭。
龙业生夫妇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自小到大女儿都是笑闹顽皮的,几乎没见她哭过,现下却伤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凌仙急坏了,百般询问她又不回答,龙业生只得找来翊风、希平帮忙。
希安一看到希平,马上冲入他怀里,哽咽地道,“他……知道了,他……知道丑儿了。他不听我……解释,还说……说我骗他。我……不是……故意的,但他就是……不听我说明……”短短几句话,希安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除了希平外,其他人都不明所以。
希平抱着妹妹轻声安慰,希安仍在他怀中不住的抽噎。希平叹口气,看着家人满脸忧心的模样,只能娓娓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胡闹,真是太胡闹了!”听完希平的叙述,龙业生厉声责备。
翊风也摇头,“朱君宇会大发雷霆也是情有可原。”
希安终于从希平怀中抬起头,红肿的双眸、泪痕斑斑的脸蛋让人好心疼。“爹爹、娘娘、大哥,这不关二哥的事,全是我的错,安儿愿受罚。”她急欲为希平开脱。
“不,是我做错,况且我是哥哥,应该罚我。”希平护住妹妹。
“你们这两个孩子!”凌仙既生气又感动,拉着丈夫的手,也是一脸恳求。
“责罚解决不了事情,让朱君宇原谅安儿才是最重要的。”见女儿如此难过,龙业生也不忍责备她。
“让我去和朱君宇说吧,我们也算是朋友,我去向他道歉,或许能使他消气,原谅安儿。”翊风提议。
“谢谢大哥,但这件事既由我惹出来,安儿应该自己解决,不能依赖大家帮我。”希安深吸口气,语气坚定。
龙业生走近摸摸希安的头,欣慰的道,“这才是我的好孩子。不论结果如何,家人都会支持你。”他为女儿打气。
希安这会儿总算破涕为笑,全家人提着的一颗心也才稍稍放下。
☆ ☆ ☆
接下来几天,希安每天都到琼林居找朱君宇,但仆人总将她挡在门外,说堡主吩咐过不见任何人。
希安没有办法,只好翻墙进人琼林居,却在花园中碰上了王统。王统也正为堡主这些天反常的情绪而担心,在希安的哀求下,他将她带到朱君宇的书房外,“堡主就在里面。龙小姐,希望你能得到堡主的原谅。”
她对王统感激的点点头,敲门进入。
朱君宇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我说过不准任何人打扰,出去!”他坐在书桌后面处理公事,头也不抬的命令。
“朱大哥。”希安柔声叫唤。
朱君宇倏然抬起头,看见她,他一脸寒霜地道,“龙小姐,我并没有邀请你,你是如何进来的?看来我的侍卫并不尽责。”
“别怪他们,我是翻墙进来的;丑儿的事我一定要向你说清楚。”希安诚心恳求,一双明眸定定地凝视着他,着急地说,“当初我会扮成丑儿到红楼当婢女,只是为了想了解飞龙堡和名剑世家会谈的内容。我没料到你会收我为贴身丫鬟,又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继续假扮丑儿留在红褛。我不敢告訢你实话,怕你误会天诚庄,影响到两家的合作。当你决定要和爹爹合作,我心中既高兴又很不安,我那时会不告而别,也是因为无法再欺骗你。你对丑儿越好,我就越惭愧。虽然我不是存心的,但还是欺瞒了你,这是我的不对。我愿意做任何事情补偿,只求你能原谅我,别再生我的气。”她低声下气地祈求他的谅解。
朱君宇依然面无表情,希安无法解读出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原谅自己,焦心地问道,“朱大哥,你能原谅我吗?”
“我无法原谅欺骗我的人!”冷冷一句话,毁去了希安的希望。
希安脸色凄然,“你还是生我的气。”她强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水落下,吸吸鼻子强笑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得到你的谅解。对不起,打扰你处理公事,我回去了。”
看着希安落寞的身影,朱君宇的心像被人踩碎般疼痛;但是被欺骗的愤怒,却使他说不出宽恕的话语。丑儿的身世曾让他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自从知道她离开红楼起,他从未放弃找寻丑儿,没想到这竟是一个天大谎言,这让他情何以堪!从小在幸福中长大的希安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心中的伤痛。
朱君宇揉揉额角,希安离去时那无助的神情清楚的浮现在眼前,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希安回到了天诚庄,看到她落落寡欢的模样,龙家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难过。
凌仙百般不舍地搂住了女儿,“安儿,别再伤心了,你已经尽了力,若朱堡主还是不能谅解,那也不是你的错。”
“娘娘,是我的错,我欺骗了他,我不该骗他的!”希安抱着母亲直流泪。
“安儿,这几天你瘦多了,而且从不掉泪的你现下却像个泪人儿,让娘看了好心疼。”凌仙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龙业生也摇头叹息不已。
翊风在一旁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安儿实在无法解决,我就亲自去找朱君宇谈谈。”
希平赞成,“只有这法子了。爹,您同意吗?”
龙业生点头答应。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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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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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希安又骑马到琼林居拜访朱君宇,这次仆人并没有阻拦她进入,这让她很高兴,直直奔入大厅,却见到苏咏咏和朱君宇相对饮酒,桌上还摆满了丰盛的酒菜。
苏咏咏媚态十足,娇声说着,“朱堡主,这杯水酒是为上次在红楼的事向你道歉。虽然两家合作不成,但小女子愿和堡主交个朋友。”她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朱君宇也饮了一杯酒,淡然道,“苏小姐太客气了。”
这情景让希安又嫉妒又生气,立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希安的表情一一落入苏咏咏眼中,她巧笑道,“龙小姐,你也来啦,同坐下来喝杯酒吧!”
希安冷冷地回答。“我没有那份雅兴,抱歉。”
苏咏咏轻笑,“上次在红楼,丑儿弄脏了我的衣裳,我一怒之下打了她,心中好生过意不去,现在知道丑儿就是你,这杯酒就算是咏咏向龙小姐赔罪。”她的举止落落大方,眼中却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
自希安进人大厅后,朱君宇就未曾正眼看过她,被冷淡的滋味让她十分难受;见苏咏咏对他的百般柔情,他也不推拒,这更刺痛希安的心。她力持语调平稳的说,“朱大哥,你既然有客人在,那我不打扰了。”说完便想转身离开这伤心地。
苏咏咏身形一闪,阻止希安离去,语带挑衅,“想不到龙小姐气量如此狭小,我都可以不追究你放意弄脏我的衣服,诚心敬你一杯,你却不领情。在这里,我俩同是朱堡主的客人,你如此做,岂不是不给主人面子?”一番话不但暗指希安不懂礼数,也迫使朱君宇必须出面解决这事。
希安沉下一张脸,冷笑道,“倘若苏小姐如此心疼那套衣服,我可以还你十套做为赔偿,三日后我会派人送上名剑世家。”说完,俐落地绕过苏咏咏举步离开。
“龙小姐,请留步。”朱君宇的声音让希安止住了脚步,他无情地继续说道,“你必须向苏小姐道歉。”
希安蓦然转身,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负气冷哼,“我没做错,我不会道歉的。”
朱君宇神色漠然,浑身散发的寒冷气息让人如置身冰天雪地。“你说你愿做任何事来求得我的谅解,那你必须先求得苏小姐的原谅。”
希安顿时呆立在当场,定定的看着朱君宇,血色从她脸上褪去。片刻后,她才面无表情,哑着声音问,“你真要我这么做?”
朱君宇不回话,坚定的眼神显示出他的想法。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只有苏咏咏脸上挂满得意的笑容。
许久之后,希安才神情木然的走到桌前,斟了一杯酒,举杯对苏咏咏道,“苏小姐,对不起,请你原谅。”她一口气喝下了那杯酒,又倒了另一杯,转向朱君宇,雪白面容上满是绝望。“朱堡主,谢谢你原谅我欺骗你,这一杯龙希安敬你。”仰头一饮而尽。
希安缓缓的放下酒杯,深深的再看了朱君宇一眼,背脊挺直,昂首步出了大厅。
她全凭着一股傲气走向门口,周遭的事物皆无法听闻。直至她撞上人跌倒在地,她才清醒过来,伤心、羞辱、难堪立时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她。希安低叫一声,突然起身迈足狂奔。她毫无目的地一直往前奔跑,直到身体受不了,胸口像是要炸开般,头也渐渐昏沉,才脚步踉跄的捉住身旁的东西停下喘气。举目看向四周,她发现自己正置身在树林中,但那些树木却不停的晃动……她摇摇头,明白是方才喝下的酒作祟。一阵昏眩袭来,她脚步不稳的往后倾倒,没想到竟然有人扶住了她的身子,还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希安惊异的甩开那人,跌坐在地上,这才看清楚来人。“苏永昌,是你!”她扶着树干,挣扎着站起身,怒目瞪着他。
苏永昌嘻嘻一笑,口气轻佻,“龙希安,好久不见了。”他原是在琼林居外等妹妹的,不料却碰上了龙希安。见她精神恍惚胡乱往前冲,他好奇地跟在她身后,才发现原来她是喝醉了。
“滚,我不想见到你。”希安想大声怒斥,发出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她虚弱地靠着树干,想克服一波波涌上的昏眩感。
苏永昌见状走向前,“你喝醉了,让我扶你去休息吧!”他涎着脸靠近,想要抱她。
“走开!”希安用力给他一巴掌,人摇晃的倒向另一边。
“哈哈哈……”苏永昌淫笑出声,大着胆子戏弄她,“你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想出手打人?这一巴掌像是轻抚般,舒服极了,再来呀!龙希安,我劝你还是乖乖顺从我,我会好好待你的。”说着便向她扑去。
“无耻!”希安边骂边奋力抽出随身匕首,往苏永昌身前刺去。
苏永昌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招,急忙闪开,但胸口还是让她划了一刀。
希安转个身,趁此机会,拿出腰间的“天女散花”,拔出引信掷向天空,空中立刻爆出两道红蓝火焰。她强撑着虚软的身子,语气冷静,“我已放出了信号,天诚庄的人看见了会立刻赶过来,你若想活命,就快点离开。”
苏永昌摸摸胸前的伤口,满腔愤恨,一脸的凶恶阴沉,“龙希安,你别指望会有人来救你,就算是天诚庄的人赶来,也来不及了!我本来是想怜香惜玉的,既然你不识抬举,我就不必客气!”他欺身向前,捉住了希安的双手。她用尽力气想挣脱他的狼爪,两人摔倒在地扭打成一团,慌乱中,希安用力咬住了苏永昌的手臂。
“哎呀!”苏永昌痛叫一声,又甩不开希安,狂怒地扬起另一只手,重重甩她一个耳光,那力道让希安在地上滚了四、五圈才停下,一时间分不清东西南北。
希安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吐出一句话:“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在神智逐渐模糊之际,她将手中的匕首刺向自己。
鲜血不断地从她体内流出,染红了她的衣裳也沾湿了泥土。苏永昌吓得倒退三步,脸色发青,冷汗直流,不敢相信龙希安竟然自杀了。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苏永昌转身看见马上竟是龙希平,吓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
希平从希安出门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心中一查挂念着妹妹,于是他决定前往琼林居去找希安。当他在路上看见天女散花的火焰,连忙向火焰方向疾奔。他知道安儿定是出事了,否则她不会用上求救信号。
他远远就看见苏永昌跑开,随着马儿的前进,希平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希安。
“安儿!”他痛彻心扉的狂喊,飞快冲到希安身旁,抱起已奄奄一息的妹妹。
他急忙点住她几个大穴,暂时止住血,而后复飞身上马,往天诚庄的方向狂奔,心中不断呐喊:“安儿,你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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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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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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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杯滑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让兀自怔忡的朱君宇回过神来。他皱眉走到窗前,不知为何,心里总有股不祥的感觉。他早早就打发走苏咏咏,她的矫揉造作令他厌恶。希安离去时那绝望的神情使他心生不舍,也让他极度不安;他真的伤害她了!
王统躬身禀告,“堡主,龙小姐的马还留在前院,不知堡主要如何处理?”
“她没有骑马离开?”朱君宇有些诧异。
“没有。龙小姐是走出琼林居的,看她的神情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
朱君宇听了,脸上的表情不变,但心情更沉重了!
“还有,名剑世家的苏公子也跟在龙小姐的后面离去,属下再看到他时,却是他一身狠狈的回来找苏小姐。”王统道出自己所见到的。
朱君宇并不在意这个消息,他走向前院,藏雪正安静的站在院子中央。
他轻抚着藏雪,对它低语,“你的主人一定会回来带你走的。”
但是直到掌灯时分,希安仍未回到琼林居牵走藏雪,朱君宇让下人带他到马房吃草,心中的不祥感更甚了。
第二天一早,朱君宇就遣王统将藏雪送回天诚庄。
一个时辰后,王统又匆匆忙忙的奔入书房,喘着气说,“堡主,不好了!龙小姐受伤了!”
“你说什么?”朱君宇闻言大惊,厉声喝问。
王统定下心神,忙道,“属下将马送回天诚庄时听龙家的仆人说,昨日龙二少爷抱着血淋淋的龙小姐冲回庄里,十万火急地请来了大夫为龙小姐医治,但龙小姐因为失血过多,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朱君宇登时感到心神俱裂,站立不稳,他语气急促地吩咐,“快备马,我要到天诚庄!”
朱君宇快马加鞭赶到了天诚庄,却被管家阻挡,无法见到希安。“朱堡主,很抱歉,现在谁也不能去见三小姐。”
“安儿的伤势如何?我一定要见到她,烦劳你向龙庄主通告一声。”朱君宇十分坚持。
管家无法,只能进去转达。
想到希安现在正在生死边缘挣扎,朱君宇心中就如刀割般疼痛;她不能有事,绝不能有事!他愿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安儿能完好无伤……
过了一会儿,龙翊风走入大厅,朱君宇迫不及待地迎向前,“安儿伤得如何?要紧吗?能否让我见见她?”关切焦心溢于言表。
翊风面色凝重,语气生疏,“朱堡主的关心,我代安儿向你道谢。只要朱堡主能原谅安儿曾欺骗你,她就很高兴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能谅解安儿的行为。现在我只想知道她还好吗?”
想到她在受苦,朱君宇好心疼。
“既然你能原谅她,安儿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她如今还未清醒,不方便见客,朱堡主请回吧!”
翊风冷淡的口气,阻止不了朱君宇的决心,“不,我一定要见到她,她伤得这么严重,我怎么放得下心?”
他这番话引得翊风拉下了脸,“安儿原是个快乐无忧的少女,她生性外向调皮,虽爱恶作剧,但从不过分。她扮成丑儿或许胡闹了些,却没有恶意。这些日子以来,她终日愁眉不展、流泪叹气,只为了要求得你的原谅;我们见了也只能心疼她,却帮不上任何忙。如今她生命垂危躺在床上,她所欠你的,也该还清了。朱堡主既然无法包容安儿的个性,我们也不会议安儿再和你有任何的牵连,你请回吧!希望你别再来打扰她!”翊风强忍下满腔的怒气,态度冷硬地陈述着家人的决定。
翊风的话让朱君宇痛苦的闭了闭眼,但他仍不放弃,“请你至少告诉我,安儿是如何受伤的?”
翊风一脸的肃杀之气,咬牙切齿地说,“你去问问苏永昌就明白了!”
深吸口气,朱君宇缓缓道,“安儿受伤,我的心痛、难过不亚于龙家的人,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带给安儿的悲伤,我绝对无意伤害她。不论你们同意与否,我每天都会来看她,直到她平安无事。打扰了,我先告辞。”说完,他满面寒霜地离去。
☆ ☆ ☆
不等管家通报,朱君宇直直闯入名剑世冢,脸色阴沉得吓人,“快叫苏永昌出来!”
朱君宇的到来惊动了苏咏咏,她一脸笑意地走入大厅,“朱堡主大驾光临,咏咏真是惊喜。”说着还不忘抛去一个媚眼。
“苏永昌在哪里?”他逼问苏咏咏,冷酷的神情惊得她直往后退。
苏咏咏被朱君宇的威势吓得结巴起来,“他……在……房里。”
朱君宇剑眉微挑,冷酷无情,“带我去找他。”
苏咏咏忙带他到苏永昌的房门口,朱君宇直接推门而人。
苏永昌正躺在床上假寐,听到开门的声响,忙睁开眼睛;一见到寒意迫人的朱君宇,立刻跳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你对龙希安做了什么?”朱君宇冷冷开口,开门见山的问。
苏永昌脸色一白,忙否认道,“我没对她做什么,不关我的事。”
“说实话,我没多少耐心!”朱君宇一掌拍向桌面,桌子立刻应声裂成两半。
苏永昌大惊失色,情急叫出,“我没杀她,龙希安是自杀的!”
朱君宇铁青着一张脸,宛如鬼魅般阴森骇人,“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苏永昌被他的气势吓软了脚,浑身不住颤抖,“我只想要亲近她而已!平常她连手也不肯让我碰到,昨天刚好遇上她酒醉无力,我认为是好机会,哪想到她会拼命反抗,还拿出匕首划伤了我。最后她说不会让我得逞,然后举刀自杀,我吓住了,我不知道她竟会这样对自己!”
他乞怜哀求的神情,只是更加深了朱君宇的愤怒。他握紧双拳,强压下杀人的冲动,离去前只丢下一句:“名剑世家将会为此付出代价!”这话如同一道冷冽的寒风,毫不留情的卷走了名剑世家的未来。
果然,在一个月之内,名剑世家便急速由盛转衰,终至没落。苏氏兄妹再也无法盛气凌人,因为他们必须为维持自己的基本生活奔波忙碌。
龙希安伤势严重,五天之后才脱离了险境,半个月方能下床。
这天,万里无云,水亭的莲花盛开,姿态妍丽;身子还很虚弱的希安半躺在软榻上赏莲,神情有些落寞,全身笼罩着一股轻愁,惹人心怜。
希安轻移身子起来,才走了两步,就气喘不已,突来的昏眩使她步履不稳;蓦然,一双强壮的手臂护住了她,将她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那人还伸出了一只手轻抚她凝脂般的粉颊。
她静静的抬眼望着他,朱君宇柔情万千地道,“你伤还未痊愈,别太劳累。”
希安一双盈盈大眼直瞪着朱君宇,一时心里闪过许多想法,万般滋味全涌上了心头。
看见她眼里的气愤、伤心和委屈,朱君宇心疼不已。“安儿!”他轻喟一声,头渐俯下,怀中人却头儿一偏,躲开了他的吻。
希安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语气不稳,“朱堡主,请放开我。”
朱君宇将她扶回软榻上,自己在一旁坐下,温言软语地哄着,“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希安仍冷着一张脸,“我没有资格生气,朱堡主能原谅我的过错,我已经很高兴了。”
听她说负气话,朱君宇心中更是内疚。“安儿,你怎么怪我都可以,只要快将伤养好,早点恢复健康,你想做什么、去哪儿,我都可以陪你,这是我对你的赔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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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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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安摇着头,语气漠然,“朱堡主不需如此费心,也不用赔罪,你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朱、龙两家就只有合作的关系,你不需要将心思放在我身上。朱堡主,谢谢你来看我。”
“安儿,别说气话。”朱君宇听得眉头纠结
“我为什么要说气话?那两杯酒已表示得很明白,自我踏出琼林居起,我们之间已互不相欠。我想大哥也对你说得很清楚了,所以我们两人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希安语气不带感情,始终不曾正眼看他。
“你在赌气,安儿,这不是你想要说的话。”朱君宇捺着性子,好言相劝。
“我很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我、不、要、再、看、到、你!”希安看着朱君宇,一字字咬着牙说道,真是铁了心。
“你……”朱君宇如掉入万丈深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等他再抬起头时,他像是戴上了一层面具般,有礼而冷淡。“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会为你达成。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但我还是诚心祝你早日康复。”他定定再看希安一眼,而后旋身站起,衣角轻轻扫过希安的脸庞,头也不回的离开。
豆大的眼泪滚滚而下,希安将小脸埋人手心中,悲不可抑。
一直站在亭外的翊风走近搂住了她,无比心疼。“为什么要对他说重话?你是在折磨他,也在折磨自己!”
希安哭倒在翊风怀里,哽咽地回答,“我也不想这么绝情,但那些话就是忍不住说出口……”
“他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发发脾气也是应该,他想通了就会再回来的。”翊风安慰妹妹。
希安哭得更伤心了,“我伤了他的自尊,他不会再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既然如此,那就忘了他吧!安儿,自小到大,大哥一向是最疼你的,从不愿让你受到任何委屈,未来也是如此,大哥会疼爱你一辈子的。安儿,嫁给大哥吧!”翊风为她擦干眼泪,轻声却无比坚定地道出了他的决定。
☆ ☆ ☆
从天诚庄回来之后,朱君宇就变了。起先他是疯狂的喝酒,一坛一坛不要命般的狂饮,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然后倒在空酒坛中大醉了一天一夜!酒醒之后,他又全心投人公事,待在书房里没日没夜、不眠不休的工作,还下令不让人打扰。
才不过几天的光景,朱君宇整个人憔悴不堪,双颊消瘦,下巴满是胡碴,两眼也让疯狂给烧红了。他命令自己不能停下来,只要脑子一有空闲,希安的倩影便会浮上眼前,也不断重复着“我不要再看到你”这句话,所以他无法让自己休息;他要让自己忘了她,一定要忘了她!
王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万分焦急。终于,他不顾堡主的命令闯入书房,放胆说道,“堡主,下月初五龙小姐就要嫁人了,您还是忘了龙小——”
朱君宇立刻跳起来打断了王统的话,双手用力捉着他,大声喝问,“你说什么?”
王统忍住痛,咬牙往下说,“天诚庄已发出请帖,龙希安下月初五要嫁给没有血缘关系的龙翊风。堡主,忘了这一切,飞龙堡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您处理,我们回北方吧!”他用心良苦地劝着主人。
朱君宇失神的放开王统,连连后退数步,喃喃道,“她不能家人,不能嫁人……”
王统惊慌地扶住步履不稳的朱君宇。
突然,朱君宇一把推开了王统,站直了身躯。他面色冷凝,眼露寒光,又恢复一方霸主的气势;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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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5 06: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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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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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五这天,天诚庄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贺客盈门,恭喜声不断。
希安一身素衣坐在镜台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宛如一尊精致的瓷像。朱君宇还是没来!看来她太高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以为放出她要嫁人的风声,他就会马上出面阻止,对她表白他的心、他的爱!谁知他非但没有出现,反而传来了他回北方的消息。希安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人儿,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事已至此,她嫁给谁都一样,既然大哥对她好,那就嫁给大哥吧!
婢女为希安换上了喜服,上了妆的她更是娇艳动人。丫鬟正要为她戴上凤冠,一阵轻风将淡淡的香味传入房中,闻到的人竟纷纷晕倒在地。
“迷香!”希安惊叫一声,想逃出房间,走了两步也不支倒地。在倒下之前,有个人先一步抱住了她。希安看着那人,惊讶地叫着,“你?!怎么会??彼婕词?チ艘馐丁?
☆ ☆ ☆
希安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且正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见她醒来,那人为她拨去颊旁的发丝,柔声道,“你醒了。”
“你……”希安欲起身,他马上扶她坐起,双臂仍搂着她。“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是哪里?我要回家,快放我回去!”希安扭动身子,极力想挣开他。
“这是我在江南的另一个据点。我会带你回去,但不是现在,你还要留在这里几天。”他轻声解释着。
“我不要留在这里,半天也不要!你把我抓来,我爹爹娘娘一定很担心,还有大哥和平儿,他们一定急坏了。我要回天诚庄,现在就要回去,你明白吗?朱君宇!”希安大叫着。
朱君宇皱起眉,冷硬地道,“现在我不能放你回去,我不会让你和龙翊风成亲的,你必须留在这里!”
“我不要!”希安怒吼,用力要板开朱君宇铁钳似的双臂,气愤地道,“为什么要我留在这里?你又凭什么阻止我和大哥成亲?凭什么?”
朱君宇将她搂得更紧,霸道的说:“就凭这个!”他低头强行吻住了希安,将自己的思念、爱意全倾注在这一吻中。
希安本能的回应着他的热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令她觉得羞愤难当。涨红着一张俏脸,她强忍住泪水,哽咽道,“既然你不理我,我嫁人与你何干?你不是回北方了吗?为何又回来抓走我?你总是欺负我,让我难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泪水终于还是顺颊而下,她伤心的掩面痛哭。
她的眼泪让朱君宇万分心疼,急急抱着她安慰道,“别哭,乖乖,别哭了。我并没有不理你,更不会欺负你;我么么忍心让你伤心?我只想疼你、爱你呀!”
他这一番话反倒引出了希安满心的委屈和伤心,她哭得更厉害了!
朱君宇见她止不住的泪水,百般心急下只好又吻住她的小嘴,让她停住了哭声。他压下身子,带着希安双双躺下,又细细吻去她粉颊上的眼泪。这一吻引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朱君宇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要她的欲望。他喘着气,将脸埋在希安颈边,俯卧在她身旁,一手仍搂着她的柳腰。
心里的怨气都被泪水洗掉了,希安抬起手抚着他的脸颊,平静地问,“你不是回北方了吗?”
朱君宇双眼晶亮的凝视着她,深情地道,“没有你的陪伴,我是不会回北方去的。我不愿你嫁给龙翊风,但你又说不要再见到我,我只好出此下策,将你掳走使你无法拜堂成亲。过两天,我再送你回去,顺便向你父母赔罪,请他们把你嫁给我。安儿,我会永远包容你、疼爱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嫁给我,好吗?”他坦率的表白自己的爱意。
希安羞红了脸,心中充满了喜悦,但仍有些担心,“你掳走我,爹爹娘娘一定不能原谅你,哪还会让我嫁给你?”
朱君宇邪邪一笑,语气肯定,“他们一定会同意的,因为那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除了我之外,你谁也不能嫁!你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嫁给我就行了。”他紧盯着她,话中有股不易察觉的紧张。
希安脸上红霞满布,尽管心中早已认定非他不嫁,但她仍在等待朱君宇的一句话,因此还是闭口不答。
朱君宇何等聪明,怎会不明白她的心事;他悄声在她耳旁说出了她最想听的话:“我爱你!”
结果,希安的回答热情得让朱君宇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一对恋人先进了洞房!
☆ ☆ ☆
两天后,朱君宇带着希安回到了天诚庄。原本面带愧色、心有不安的两人,在步入大厅见到龙家的其他人之后,才明白上当的是他们两个。
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当初龙家放出翊风和希安成婚的风声,只是为了要逼出朱君宇的真情,看他用何种方法得回希安。六月初五天诚庄举办的筵席是为了庆祝和飞龙堡的合作,不是婚宴。不过为了逼真,他们连希安也瞒住了。
希安知道后,不服气的问,“若君宇直到那天还是没来怎么办?”
希平笑着回答,“你的两位哥哥会将他五花大绑绑回来,不会真让你嫁给大哥。”
翊风在一旁也大笑着直点头。
希安不甘心的将小嘴翘得半天高,朱君宇微笑着搂她人怀,小声在她耳旁低语“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又立时让希安笑开了脸。
其他人不用猜也知道朱君宇说了什么,不过,此事能以喜剧收场才是最重要的。
最感到安慰的是龙业生夫妇,不但女儿恢复了笑靥,还得到了一个好女婿!
最高兴的则莫过于希安的两个哥哥,他们终于能尝到捉弄人的乐趣,也让希安尝尝“受害者”的滋味,吐吐平日的“怨气”!
收获最大的当然是朱君宇和希安了,一对有情人终于成了神仙眷属!
至于报仇嘛……嘻!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何必心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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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4-1-2005 06: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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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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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君宇手忙脚乱的抱着两个啼哭不已的婴儿,希安见状,笑着从他手中接过一个,说也奇怪,两个婴儿的哭声马上停止,还露出了无邪的笑容。
“他们一定要父母各抱一个才会开心,一人同时抱两个就哭闹不休。”朱君宇无奈地摇着头。
“他们不愿爹爹太累嘛,我和平儿小时候也是如此。”希安愉快地逗弄怀中的麟儿。她和朱君宇成亲一年后就生下这对双胞胎,两个都是男娃儿。朱君宇欣喜之余,还想生个女娃娃来抱抱,而且最好也是双胞胎。
两个奶妈走进房里,抱起双胞胎去喂奶。
希安倚入丈夫怀中,她最爱这样靠着他。“北方的情形如何?”
朱君宇搂住妻子,悠然闲适。“帐册我已看过了,营运的状况还不错,下个月是总结算,我们那时再回北方。”他体恤安儿思亲的心情,放是在天诚庄的隔邻建造了一座庄园做为飞龙堡在江南的总部,让她夫家、娘家只有一墙之隔。但为了顾及北方的产业,他每年会北上视察两次,希安也都陪同一起,半工作半游玩。
当初朱君宇曾对希安承诺过会永远疼爱她,不使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婚后,朱君宇对她的确是百般呵护、宠爱有加。希安有了这个靠山后,较以前更古灵精怪、更爱捉弄人,尤其对她两位哥哥,不但报复成功,更让他们再也不敢设计她!
还好,生了孩子之后,希安就收敛了许多,让希平等人松了口气。
“安儿,赵王爷今天又到天诚庄去了,还遣人送了许多礼物到堡里。”朱君宇不由得叹口气,赵南廷真是用心良苦。
原来十八年前,龙业生在河边救起了一名受重伤的女子,她怀着身孕却丧失了记忆。龙业生细心地照顾她,并为她取名为凌仙。伤势痊愈之后,凌仙就嫁给了龙业生;过了七个月,她顺利产下了一对双生子,就是希平与希安。
那日凌仙在白马寺遇见的贵妇人就是靖南王爷的二夫人潘绿竹,她震惊于凌仙的相貌与生死不明的皓雪公主如此相似,回府后就命人进行调查。结果震驽了靖南王府,比照事情发生的时间,凌仙赫然就是当年跳崖的皓雪公主。
靖南王爷赵南廷知晓这事后兴奋无比,亲自前往天诚庄欲接回妻子,但是凌仙已不记得前尘往事,也不认识赵南廷,又怎会愿意随他回府;更何况龙业生也不会答应让赵南廷带走自己的爱妻。
这样的结果让赵南廷悲痛莫名;皓雪对他形同陌路,亲生的儿女也不认得他,这一切却都是自己所造成。但他不肯放弃希望,决心要让皓雪记起他,也要希平、希安承认他为父亲,所以他经常到天诚庄探视凌仙及希平,也常到飞龙堡看希安,期待有一天妻子、儿女会回到自己身边。
“娘娘答应了爹爹不再回想以前的事,也不会离开爹爹身边。而我和平儿也不会改姓赵。”希安的语气坚定。
“这么肯定?”朱君宇颇好奇。
希安点点头,有些感伤。“当初他不好好珍惜娘娘,甚至逼娘走上绝路,幸而娘娘遇上了爹爹,有了新的生命及生活,这一切全是天意。只希望赵王爷能早日想通,全心对待他目前所拥有的亲人,才是正确的选择。”
“其实你和希平心里也明白他是你们的亲爹,对吗?”朱君宇抱紧了妻子。
希安扮个鬼脸算是回答,搂着微笑的丈夫,一脸正经地道,“我现在既不姓龙,更非姓赵,而是姓朱,称为朱、夫、人!”
朱君宇笑着在妻子额上一物。“好甜的小嘴!”
“亲爱的夫君,那就派你去点醒赵王爷吧!”希安腻在他身上撒娇。
朱君宇笑看着楚楚动人的爱妻。他当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不过,他认为办夫妻间的私事才是现下最重要的,其他的事就晚一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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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5 02: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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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6-1-2005 12: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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