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 小说】【未完结】 Clair de Lune

风车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的小说，第一次写，一写就挑战长篇，哈哈！在写这篇文之前我连短篇都没有写过。所以，如果有打算看的同学，嗯...期望不要太大，凑合着将就着看就好了。
如果希望真正看到BL成分的同学，就不要看了，因为，此文还没有进入那个阶段...

我贴在另一个论坛的文，在这里看到很多人贴过BL文就贴过来了，希望能得高人拍砖
拍拍更进步么

风车

楔子

“回去吧！”

听见哥哥的呼唤，毓涵缓缓转过身去，默默走在众人身后。踏出大门，一瞬间被头上的烈日晒得一阵窒息，眼睛因刺痛而微眯了起来。听见身边亲朋戚友的哭声，毓涵揪紧胸口，却愣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小毓…”晓惠转身看着他，眼睛红肿，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说什么，深吸口气平复激动的情绪，最后还是没忍住转身伏在宇华的肩膀上掩面哭了起来。

“小毓。”宇华牵过毓涵的手紧紧握住。几天来哭过了无数次，宇华的嗓子彻底哑了，眼里布满血丝，却已是一片干涩。从接到父母车祸双亡的消息那一刻起，他一直没休息过，为了葬礼前前后后不断忙碌，为了兄弟俩的将来忧心，为了近亲的谋财夺利和落井下石烦恼，忙得身心俱疲。若不是有晓惠和卫弘支撑着帮他处理了不少琐碎事务，他也许已经崩溃了。

卫弘见状走过来拍了拍宇华的肩膀，把毓涵揽在胸前搂着他向前走：“走吧！”

毓涵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度，抬眼仰视卫弘，慢慢地，眼泪开始集中… …

一直以来，有很多东西，他不知道… …

十岁的他… …还不知道。

风车

第一章

“BRAVO！！！”

一曲毕，台下响起激烈的掌声，苏毓涵站起身向观众深深一揖，看着后排几个瞎起哄的同学，无奈地笑笑，朝他们挥挥手。

“瞎喊什么啊？！”坐回了台下的位子，毓涵看着台上的电子钢琴被同学搬到后台去，强忍尽量着不让自己的脸发红。

“知道你会弹钢琴，可是没想到弹得那么好啊！”邱志文的神情异常兴奋，表情活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瞪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毓涵，嘴里啧啧了几声。

“你至于这么夸张吗？也就还好而已…” 毓涵不善于应付别人直接的赞美，加上从下台开始就不停被一些观众的视线扎着，毓涵觉得耳根又开始发热，瞪着小题大做的志文试图让他闭嘴，即使对方完全不痛不痒。

“哈哈哈！你们看你们看！果然脸红了吧！”志文像中了奖似的指着毓涵的耳朵大笑起来，同排几个人也捂着嘴忍俊不禁。和毓涵同窗四载，他当然知道毓涵容易害羞，他就偏爱抓着这点调侃。

“行啦行啦！”温莉葶推了推志文，赶在他开始欺负人之前示意他适可而止，转向毓涵：“不过，你弹得是真的好听。那第二首是什么歌？我好像有听过。”

“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几个星期前，恳亲晚会兼毕业典礼的主席——陈静茹学姐气势汹汹地跑到四年理1，说是晚会的表演节目不足…“你们身为1班居然一个节目都没报！我不管！明天之前你们得想出一个节目给我！”学姐丢下一颗震耳欲聋的炸弹，也不给别人回嘴的机会，就潇洒地旋过身子甩一甩头发嗒嗒嗒地走了。四年理1霎时鸦雀无声。

这些国家未来的栋梁成绩还算优异，课外活动的表也颇出色，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没人喜欢参与舞台活动。顿时全班同学一同面露难色…而后，看着这个给理由搪塞，那个给借口的推托，没办法，毓涵只好自告奋勇地提出自己能弹钢琴。

纵然学姐曾经再三要求他弹奏流行曲，可毓涵实在不喜欢。经过几次商议后，毓涵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选择大家耳熟能详的曲子，才算把争论平息下来。为这件事，学姐还特地上门去听他示范演奏，弄得毓涵哭笑不得。试弹了几首曲子后，方选定了肖邦的这首曲子，还有一首学姐强烈要求的D调卡农。

“噢…”莉葶点点头，其实说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首曲子，于是问：“你学钢琴多久啦？”

“没印象了。以前我妈是钢琴老师，我是从小就跟着她学的，我哥哥也会弹。”

“你妈？”他母亲不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吗？莉葶一句话堵在喉咙里不知道该不该问。

看出莉葶的疑惑，毓涵了然地笑笑，说：“嗯。我十岁过后原本打算放弃的，但是我哥哥直嚷说很可惜，而且他自己可以教我，所以我后来一直都有在学。”钢琴，毕竟是母亲留给他的技艺。

“弹得那么好，那么你是考完了咯？”

“也不能说是考完吧…”毓涵知道莉葶指的是钢琴的八级考试，不过那声‘是’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就算是考完了八级，也不能说是‘考完了’。比如今年他考过了ABRSM的Diploma，往上还有准学士，学士，硕士…就算是考获了博士也不代表学习就到了尽头，怎么能说是考完了呢？

“这样啊…可是你真的弹得很好听，好厉害啊！我最欣赏有才华的男生了！”莉葶眼睛睁得圆亮圆亮的，瞅着毓涵眨巴眨巴。果真是近墨者黑，看来欺负毓涵的本事她向志文学了不少…

“够了够了。没有的事，会弹钢琴的人满街都是啦！” 毓涵连忙摆手，手足无措，再次红了脸。

“才怪！你去抓一个来弹给我看看？”莉葶见状顿时泄气，翻了翻白眼：“你真是！一点挑逗都经不起，没劲。男孩子不能这么害羞的！”

“你们几个，还是专心看别人表演吧！”毓涵腼腆地笑笑，说罢闭嘴专注的看着舞台。十几年来几乎每天都在钢琴前坐两个小时以上，对自己的琴艺，他还是有点自信的，但是人外有人。母亲是教钢琴的，从小他身边乐器弹得很好的大人小孩俯拾即是，在国外甚至有很多孩子小小年纪就弹得比他好了，因此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弹钢琴有什么特别。

不自觉地，他望向了前排的来宾席。哥哥、晓惠姐和卫弘哥哥都来了。不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演奏满不满意？

“毓涵~~~~”

毓涵耳边冷不防钻入一声呼喊。乍一听到这声高亢嗓音，毓涵脊背噔地直了。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静茹学姐。

这学姐自从在他家听过他弹钢琴过后，三不五时就找机会和他套近乎，其热情程度往往让毓涵无力招架。在两届同学之间渐渐传出了各种流言，版本各异，故事情节一个比一个生动丰富，一个比一个夸张，可学姐似乎不以为意，依然不断往他身边粘。

几个星期以来毓涵总是远远看到她便退避三舍，无奈中四和中五的教室在同一栋楼，即使刻意绕道，三天两头总难免会碰上。静茹的表现在昨天晚会彩排时尤其明目张胆，他走到哪儿静茹就跟到哪儿，整一个背后灵似的。看到同学们频频投来暧昧的眼光，毓涵懊恼死了。

“毓涵你弹得真好！为我们的晚会生色不少呢！简直帅呆了！”静茹扑过来热络地一把抱住毓涵的手臂，笑得像是脸上开了朵桃花。

“谢谢。今天看大家的表演都很精彩，我也很期待五年级的表演。”毓涵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移动着身体。静茹整个身侧和他贴得毫无缝隙，他抗拒和不熟的人有过分的肢体接触，心里很不自然，试图不着痕迹地拉开一点距离。碍于对方是女生，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挣脱，只好耐着性子：“学姐你是主席，不需要去忙吗？”

历年来，晚会节目一般是以学生呈现的舞蹈和唱歌为主，很少有特出的表演，可今年中五毕业生的戏剧表演据说很早就开始筹备了。这阵子看了他们的彩排，不难发现其精心竭力。

“差不多忙完了，接下来的事情秋秋会处理的。”林秋秋是静茹的同班同学，也是晚会的副主席。静茹说完，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对了！晚会结束后我们大伙儿去喝茶吧！”

“啊？我不…”和那一大群委员去喝茶，没过午夜十二点都别想回家了…尤其这些即将面临考试的学生，难得碰上能够放松的机会，不尽兴是不会罢休的。

“就这样说定了！志文你们几个也一起来啊！”

“好！”志文在一旁坐着，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听见静茹这句话马上便应了声。对于任何邀约他都来者不拒。

听见志文同意了，静茹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继续扯着毓涵说话：“毓涵你难得弹钢琴怎么不穿礼服呀？”说罢扯扯毓涵的休闲式西装外套，轻轻踢了踢他裹着牛仔裤的小腿。

“没必要吧？”这又不是多严肃的场合。

抬头四下扫视，入眼满满的五彩缤纷，今晚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席晚会的同学还真不少。平时大家在学校一律穿校服，校方也规定长发的女孩必须扎马尾，因此除了面貌特别出众的人，校里放眼望去所有人几乎都长一个样。大家也唯有趁着这种时候能够尽量把自己装扮一新，完全不放过任何能够让人刮目相看的机会…于是导致这种画面: 群芳争艳得堪比选美大会。

“穿礼服帅呀！而且能配我这身连身裙不是？”静茹转了一圈，停下来再上上下下看了毓涵两遍，由衷地点点头 ：“不过你这样穿也很好看！”

“… …”

“好了我去忙了，待会儿就轮到我们五年级的表演了，你们一个两个要专心看啊！晚会过后我们校门口集合！”静茹边说边往后台入口跑去。

“知道了。”毓涵摆摆手。其实静茹学姐虽然看似粗枝大叶，嗓门大又有点霸道，但相处了一阵子便能知道她的心性蛮好的。排除她爱粘人这点，毓涵还蛮喜欢她。

“小毓。”毓涵正要回座位上去，左边的门口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卫弘哥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毓涵迎过去，左右张望，问：“哥哥和晓惠姐呢？”

“他们看你们的表演看得津津有味呢！”陈卫弘说完若有所思地瞅了毓涵两眼，猛地一把揽过毓涵的脖子，右手往他头上乱揉一气，谐媚地笑：“我都看到了。算你小子行啊！女孩子都来倒贴了。”

“胡说八道什么！你们少一个接一个来取笑我，再说我要急了。”脖子冷不防被一揽，毓涵的脸颊几乎贴上了卫弘的下巴，精神猛地一瞬恍惚，连忙甩着头挣扎出卫弘的臂弯。

“嘻嘻！”毓涵的反应早在卫弘的的意料之内，以为他在害羞，笑着捏了捏毓涵的脸，问：“晚会结束后你跟我车么？我还得送你哥嫂回去。”

“不了，等下还有节目。晚上中五的学长学姐会送我回去的。”中五的学生只要过了生日就可以考驾照，到了年尾几乎已经是人手一证了。

“那好，自己小心。”

“好。你快回座位上去吧！压轴的戏剧表演快到了！还蛮值得一看的。”

待毓涵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出意料果然就有女同学靠过来八卦了。

“你哥哥？”同排的两个女同学靠了过来，四只眼睛朝已经没人门口瞄啊瞄。

“是。”

“和你长得不像。”

“不是亲哥哥。他是我哥的中学同学，我也是从小就认识的。”

“噢…蛮帅的！介绍我认识行吗？”

从她们的发光的面部表情，可以明显读出她们对卫弘很感兴趣…唉…

“可以的。我现在去叫他过来。”

“啊？呃…还是不用了，他才刚走回去，以后有机会再介绍吧！”两个女同学没有料到毓涵应得那么爽快，一愣后随即摆手。

卫弘是宇华的中学时期认识的好朋友。因为卫弘自己是独生子，所以第一次宇华带他到家里来玩时，他看到还没上幼儿园的小毓涵便异常兴奋，对他疼爱得无以复加，有时候甚至恨不得把他抢回家里去玩。套句宇华曾经嚷过的话：“他还是我弟弟吗？他都快成你弟弟了。老爸老妈，你们不用操心了，以后小毓有人替你们养着… … ”

毓涵第一次见到卫弘，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明朗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可亲，也因此毓涵很亲他。小孩子的喜欢是非常直率的，毓涵从小就喜欢绕在卫弘身边转，而卫弘也很乐意让他粘。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宇华相熟还是想找毓涵玩，反正卫弘总是三天两头就往他们家里跑，很多时候和宇华讨论功课或是玩得晚了，干脆就在他们家留宿，钻到毓涵的房间和他玩闹。

但是这种情况随着毓涵年龄的增长也渐少了。也许是因为长大了没那么好闹了，也许是因为他性格逐渐变得沉静了，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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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帮朋友喝完茶回到家，已经接近一点了。洗完澡，毓涵坐到家里的立式钢琴前，想着一些事情开始发呆。学琴这么久，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在他舞台上演奏…他学琴的音乐中心的舞台除外。

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学钢琴的了，最早的弹琴记忆，也已经会弹了。只依稀记得，在自己的高度和钢琴椅差不多的时候，妈妈微笑着坐在钢琴前对小小的他招手：“小毓，过来。”然后把他抱在腿上。

把右手拇指放在Middle C上，毓涵闭上眼拼命在回忆中寻找接下来的画面，可惜徒劳无功。

随手轻轻按了几个键，敲出清脆而微弱声响。这是母亲最喜欢的曲子，德彪西的月光…可惜，他没能在母亲在世的时候学会。

这时，宇华打开卧室门走了出来，从门缝中看去房内已经漆黑一片。

“吵醒你了？”

“没有，还没睡。你饿吗？”

“不饿… …晓惠姐睡了？”宇华和晓惠姐去年结婚后，晓惠姐就搬过来住了。

“嗯，一回来就睡下了。我肚子饿，去炒面，你要不？”

“… …要。”

毓涵很想弹一弹琴，但深更半夜里弹钢琴，不出五分钟家门口绝对会被邻居踹破，遂走到音响前放入了CD，把音量调低。富满色彩的行板从方方正正的黑色箱子中流泻出来，清脆的琴声顿时笼罩着客厅。毓涵走到沙发边坐下，撩起头侧的窗帘一角，靠在窗台上静静看着窗外的月色。皎洁清亮的月光像一颗圆形的荧光灯，使地面上的被照射的物体都蒙上一层荧光，原本该是黑色的天空也透出一点深蓝。清幽的夜色衬着满室悠悠缓缓的音符，在眼前变得越发朦胧。

十岁那年，毓涵放学回家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直到哥哥放学时间、父母的下班时间都不见他们回来。惴惴不安地数着钟点等到傍晚，等来的却是父母的尸首…车祸的机率在国内是非常高的，但毓涵从没有意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当时自己太小，无论是葬礼的事情、还是亲戚谋骗遗产的事情，他即便知青也完全帮不上宇华的忙。宇华当年也只有21岁，却必须面对父母双亡的打击，同时还得设法抵抗亲戚的趁火打劫。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一天比一天疲惫、憔悴。

父母留下来的遗产不算少，宇华凭着成绩和遭遇顺利申请到了助学金，所以金钱上他们并没有面对太大的困难。当时有不少亲友都提议把他送进孤儿院，但宇华坚持自己照顾他。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毓涵开始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变得成熟，至少，不能让自己成为哥哥的负担。

父母的葬礼上，毓涵一直没哭，别人只当他是还小不懂事。可事实上他并非不会难过，只是怎么都哭不出来。也许是因为，在他心里还没完全接受父母过世的事实。直到火化的那天回家途中，卫弘一直紧紧搂着他，一路上感受着从肩上传来的温热的气息，冷冷寂寂了几天的心渐渐暖开了…回到家里看到挂在客厅里的全家福，他终于第一次哭了出来。从抽抽噎噎到号啕大哭，再到最后的默默流泪，卫弘都一直紧紧抱着他。那是素来乖巧的毓涵第一次哭得声嘶力竭，直哭到睡着。那一次，也是葬礼以来毓涵第一次真正地睡去。

“想什么？”炒好面的宇华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弟弟在发愣，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发，放下盘子：“诺，吃了早点睡吧！”

“嗯。”

“想爸妈了？”

自从父母去世过后，从小就鬼灵精怪的毓涵突然沉静了不少。在外人眼中看来，也许会觉得自己独自照顾他很伟大。但其实毓涵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孩子，几乎不需要他操什么心。主动做功课念书，主动练琴，会做家务，参加课外活动等也懂得自己拿主意，生病了也不吵不闹...尤其这几年，越长大，就越难看到他在情绪上出现波动。可是偶尔会觉得，他过分乖巧反而让人有点担忧。自己毕竟还是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的，然而毓涵的童年却过得非常寂寞。

“有点。想起妈弹钢琴的样子。其实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别说你，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她教我弹琴时候的样子很凶。”

“呵呵，远远地都能听见怒吼声。”

“她是恨铁不成钢。我本来就没什么天分，也很懒惰练琴。”

“那倒是，除了应付考试之外，我也没怎么见你碰钢琴。”

“那不是不喜欢嘛！要是早知道你能弹，我也不学了。自从教到你考了Grade 8 过后我几乎都没碰过了，不知道现会在弹得什么样子。”

“你得空也练练吧！学了那么久废了多可惜。”

“看心情吧！”宇华灌下一大口水，仰头用力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窗帘，眉头微蹙。

毓涵摇摇头，便没再说下去，不喜欢的事情确实强迫不来，看宇华闷闷不乐的样子，问：“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看得出来？”

“嗯，不明显，只是看起来很累。”

“还好。就是公司让我带领几个新人，做事一个比一个马虎，每次一定留下一大堆手尾让人收拾。弄几份简单的文件也错误百出，还得我一一检查过，比我自己做还麻烦。东西做不好傲气倒是十足，教不懂骂不听，自以为重点大学毕业多了不起似的。”

“年轻气盛么，过一阵子也许就不会了。”

“很难说。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想些什么。不说了，想起来就窝火。你困吗？不困别睡了，陪我喝一杯怎么样？很久没有和你好好聊聊了。”

“好啊！”

“够意思！”宇华二话不说蹿起来到厨房去拿啤酒。毓涵并不爱喝酒，可是宇华他们爱喝，为了不扫他们的兴他便也陪着他们喝起来，但是无论怎么喝酒量还是不好，始终喝不多。

宇华拿了好几听啤酒出来，在毓涵身边坐下。一时间，兄弟俩都没有言语。他们俩偶尔会找时间这么对饮，其实也并不特别有话想聊，只是想要感受一下亲人在身边的感觉。丧父丧母让两兄弟的生活比一般孩子忙碌，虽然同住一屋檐下，但是真正能够相处的机会并不多。

音响中的月光曲一直循环播放，在这种静谧的空间，让毓涵莫名有些伤感。任何与钢琴有关的事物都很容易触动毓涵对父母的思念，白天的时候还好，但到了夜晚感觉总会特别强烈。

父母亲去世后，毓涵虽然曾经想过放弃学琴，但这种念头在五分钟之内就被打消了。小学到初中的一段时间，毓涵更几乎是玩命般地练琴。宇华看着他可以连续几个小时不厌其烦地反复弹着沉闷的练习曲、scales和arpeggios，都会觉得非常佩服。

“哥你面炒了几包啊？”毓涵有些害怕这种沉静，用筷子戳着盘中都还没见底的炒面说。

“三包。”

“炒那么多干嘛？深更半夜吃太多会消化不良的，你也该留心一下自己的身材了。”

“去你的！说得我多胖似的。”

“你是比以前胖了。”

“真的啊？”宇华翻开睡衣对着肚子左右端详：“是有点…唉，二十七了呢…”

“是啊！很老了。”毓涵笑。

“你信不信我以后让晓惠给你饭里加泻药？”

“呵呵，加了泻药，你自己吃什么？”

“泻了正好，减肥。”

“腹泻减的是水分…”

“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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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射在毓涵床边，很刺眼。毓涵拉过被子蒙着眼躺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客厅里的电话声响把他吵醒的。

“喂…?”

“干吗这么久才接电话？今天陪我去看电影！”

“哥哥…这一大早的你上哪儿看电影去…”毓涵握着话筒发懵，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昨天和哥哥聊通宵直，到早上天蒙蒙亮了才睡下的。

“早个屁！都快中午了。我这就过来接你，你准备准备。”

听到这句话毓涵才想起把视线投到话机上的一串数字上。真的，都快十一点了。难得自己会睡到日晒三竿：“你怎么知道我就有空？”

“星期天不是没上课嘛？”

“是没有啦！”

“那就对了。我现在过来啊！”

“喂？喂喂…”毓涵瞠目结舌看着手上的话筒，话筒里只剩下嘟嘟的盲音…他没上课就代表他得空么？卫弘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势的？算了，反正今天也没什么计划。

哥哥和晓惠姐都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毓涵洗刷好，刚收了院子里的衣服，那头门铃就响了。

“早安。”

“早。”毓涵把衣服放到沙发上，犹豫了一下索性扑到衣服上把脸埋进一堆布中，那里散发出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阳光的味道，沁人心脾。

“好了起来了！嗯？你喝酒了？”卫弘走上前去拉他，突然把鼻子凑到他头上嗅嗅。

“你狗啊？”毓涵说着，手下意识地往头顶上捋了捋。

“呵呵，猜中了。走吧！起来了！先去吃午餐，你想吃什么？”

“随便。”反正不是他出钱，也轮不到他出钱。

“那就到玉宫去吃点心吧！现在应该还有的。”



“哇！！好饱~~”走在购物中心里，毓涵张开双手舒展四肢。

“臭小子，你这辈子饿死鬼投胎的是不是？”刚刚看他烧卖、虾饺、小笼包、猪肠粉、糯米鸡一股脑儿往嘴里塞…“你肚子那么扁，装那么多东西你小心撑死。”

“我高兴！撑死也值得！”他是很高兴。毓涵低下头踩着瓷砖地上的方格走，让自己不踩到格子线条。

“好好。你高兴就好。”卫弘搭上毓涵的肩膀，两人走得很慢：“先逛逛再去看电影？”

“也好，先消化消化。”星期天，商场里到处都是一对对情侣：“你今天怎么不用陪佩祺姐了？”

“想陪你呗！”卫弘一脸暧昧地笑笑。

“听你瞎扯淡。”

“佩祺这个星期双休，昨晚上就回家去了。我明天还有上班所以不能陪她。”卫弘耸肩。

“敢情是被女友遗弃了，所以来找我这个后备军呀？”

“是~啊~所以，军官大人您想看什么电影？”

“不知道，先到影院门口去看看吧！”毓涵很少看电影，也不怎么关注影视消息。

“想看什么类型的？”

“嗯…有西洋动作片吗？”

“有啊！正好，我知道该看哪一部了。”

待到胃袋超重两人缓缓移步到电影院门口时，想看的电影已经开场了。

“离下一场还有三个小时…要选别的电影吗？”卫弘看了看表，望向毓涵。

“不要。你很赶时间么？不急就先去逛逛吧？”

“行！等我我先去买票。”

“我要后排的啊！”

“知道了。”

毓涵背靠在柱子上看着卫弘排队的背影。认识这么多年，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两个单独看电影吧？毓涵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自觉勾起嘴角。他通常不是被同学扯来看，便是和兄嫂还有佩祺姐等一大伙人一起看的。有时候卫弘和佩祺单独约会，也会大大方方地找他当电灯泡，可他几乎都推辞了。几次下来他们也就不找他了。

“傻笑什么？”

脸颊被卫弘弹了弹，毓涵抬起头：“这么快买好了？”

“这部电影上映好一阵子了，今天没什么人。诺，买到了最后一排。”

“那走吧！我想去书局看看。有几本想买的书。”


“毓涵～～”毓涵和卫弘从书局走出来不久，就听见身后一声呼喊，还来不及转身便有人挨了过来。

“学姐。”这声音不用转身看都知道是静茹。她和秋秋在一起，看样子两个人是来逛街的，手上领着大包小包战利品。

“来买书？”静茹向卫弘点点头，转向毓涵，看了看他手里的袋子：“这些参考书你不需要买太多的，等我毕业了我那些都可以给你。”

“真的？”

“是啊！以后应该用不上了吧！十二月中我考完试过后你就可以来找我拿了。”

“你专程来买书的？”秋秋开口。在静茹响亮的嗓音衬托下，秋秋的声音显得格外柔和。

“不是，是来看电影的。三点半的票。”

“那还有两个小时呢！我和秋秋是来舒解读书压力的。不如我们一起走吧？你们逛哪儿我们只跟着，不会妨碍你们的计划的。”静茹扯着毓涵的手臂，用不容拒绝的口气询问着。

“可以啊！我们也没什么计划，只是想在电影开场前逛逛打发时间。”毓涵说罢顺手从她们手上接过了袋子，这个习惯是从小看着哥哥帮晓惠姐拿东西而无意中养成的，却让静茹露出意外的表情。

然而毓涵又在这意外的目光中，理所当然地把一半递到了卫弘面前…



“你哥？”静茹和毓涵并肩走着，小声地问。

“是。”

“样子长得不太像啊！”

“不是亲哥哥，他是我哥哥的中学同学，我们从小认识的。”

“蛮帅的哈！”静茹的视线不断往身后瞟，眼睛有点发亮。

“这我就不知道了，看惯了倒没什么感觉。”毓涵忍着想扶额的冲动。这对话，这场景…女孩子是不是都会不约而同注意某些固定的事物啊？

“今天早上我们委员开检讨会，大家都对你的钢琴演奏赞不绝口呢！”静茹回想起昨天晚上舞台上那纤瘦的身影。几绺飘扬的刘海还有专注的神情，确实让人难忘。毓涵平时看着就和其他同龄男生有点不一样，昨天坐在钢琴前的时候那种沉静的气质更是愈发与众不同。会弹钢琴的人她见过不少，唯独毓涵的琴声有股魅力。那一瞬，静茹觉得毓涵全身都散发着无穷的吸引力，耀眼夺目。

“谢谢。”

“刚刚秋秋有何我我提过一件事，正好现在想征求一下你的意愿。你有没有兴趣打工？”

“打工？”说起打工，他也不是没想过，但他不想为此影响学业，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付诸于行动。

“对啊！满十六岁就能打工了。”静茹笑吟吟的，眼里有一丝期待。“秋秋的父亲是旅店的老板，最近他们旅店底楼的大堂摆了一台钢琴，原本就想着请人来弹奏的。昨天见你弹得那么好，秋秋就跟我提起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要不要到他爸公司去弹奏？”

“有兴趣吗？不难的，只要周末两天过来就行了，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之间，时间任你自己安排，按小时付费。”秋秋接过静茹的话茬说明。

“嗯…”毓涵不自觉地瞄了瞄卫弘，后者静静看着他，微笑。

“怎么样？”静茹貌似很期待。

“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我知道你明年就中五了。你可以先试试看，真腾不出时间你随时可以辞职的。”秋秋补充。

“你父亲的旅馆在哪儿？”

“就这后面，Blue Point，蓝珍。听过吗？”

“当然听过，挺大的旅店…”那旅店底楼好几层都是购物商场，开放给任何人去购物。由于都是高级商品，所以毓涵只有耳闻，没去逛过。

“你不知道？我们家秋秋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呢！”静茹仰仰头，非常自豪似的。

“还是不行？”秋秋用眼神询问毓涵。

“可以吧！什么时候开始上班？不过我要先说好，要是时间不合适我随时可能会走的。”虽然目前为止还没面对钱财烦恼，但今自己不久也将上大学了，趁机赚取一点储蓄，未雨绸缪，也能减轻哥哥的负担。

“没问题！就算你有事想请假，随时说一声就行。就是如果偶尔有什么节日需要你去弹奏，希望你不会拒绝。至于薪水…有多少我也不清楚，你去面试的时候自己问吧！”

“什么时候面试？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准备什么的，穿戴整齐，在一般的办公时间过去找接待员，说你来面试的就行了。到时可能需要弹一两曲。”

毓涵听了点点头，刚要开口秋秋又说话了。

“不如就下个星期天吧！我也过去，给你带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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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静茹秋秋在电影院门口分手，毓涵和她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你真该买架手机了。这年头还有年轻人用家里电话的么？” 还是传真机的号！

“暂时不需要。”不到必要时毓涵不想增加多余的开销。

“有手机找你方便嘛！”

“目前为止你什么时候想找我找不着了？我通常都在家的，打家里不也一样？”

“嗯… …”

“你什么表情？”

“没什么。你先进去吧！我去买饮料。”卫弘扒拉一下头发，指指排长龙的入口处。

“一起去吧！”看着卫弘有点莫名其妙的反应，毓涵疑惑地蹙起眉。他这是犯什么毛病呢？


一个半小时，一般电影的标准时长。卫弘左手搭着毓涵的肩膀跟着从各个影院出来的队伍从后门挤出去。来看电影的人们大多是一家老小，或是挨着脖子牵手搂腰的情侣，也有好几个年轻人走在一起的，廊上人声嘈杂。男厕前一堆等男友的女孩和女厕前一堆等女友的男孩堵着交通。

“冷死了！居然忘了带冷衣。”卫弘缩缩脖子，拖起毓涵的手掌摩擦着。

“是你冷还是我冷啊？”毓涵失笑。

“觉得怎么样？”

“嗯…我不是很冷。”

“我是说电影啦！”

“呵呵！几个词概括：型男、辣美、浮夸、浪漫。”

“听这口气，你是不喜欢？”

“呵呵，还不错吧！”这种电影向来是投众人所好。

“我倒是觉得很好看！”佩祺不太喜欢看动作片，平时跟她在一起卫弘都没什么选择机会。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不太看电影你知道的。”

“不觉得引人入胜吗？”

“那也是。”其实此类题材的故事节奏大多千篇一律，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表现手法各展千秋，相同的是捏造的紧张感都十足。对电影没什么概念的毓涵评来评去最多也只是那几句话…不过至少…“看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刺激的，而且两个主角在坐车上听的那首歌很好听。”

“是一首英文老歌。我很喜欢原唱的那歌手，可惜他的唱片在这里很少看到。”卫弘回想着电影情节：“唉！女主角居然死了…”

“她若不死，前面那许多情节就没有美感了。”

互不相识的两人在一项任务中巧遇，于危难之中相辅相持，生死与共，后来对彼此萌生情愫。惊险的任务经过一波三折终于到了尾声，可是在两人情深意切之时才发现男主角是有妻有子的。故事到此，如果两人分道扬镳，前面的一切就成了逢场作戏，这电影的情感部分就算没意义了；如果两人从此双栖双飞，那女主角就成了坏人家庭的第三者，男主角就是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任务突变，女主角轰轰烈烈地牺牲自己，从枪口中救下男主角夫妻，再无怨无悔地靠着男主角咽气。这样不但成就了他们的爱情，也成就了男主角的家庭。这种老段子在爱情片中数不清重复了多少回了，却依然赢得一大票人哗然泪下，电影的渲染力果然不容小觑。

两人再对电影内容谈了几句过后，卫弘就开始转移了话题：“刚刚你那两个学姐蛮有趣的。”

“她们两个都是校里的红人，成绩很好，办事能力也强。”

“那个…静茹。好像对你有意思？挺热情的。”

“我也不清楚，可能只是她性格使然。”

“不止不止。我看她对你真的有意思，不然有几个女生会那么主动啊？这女生挺不错的。”

“怎么？”

“你要是觉得喜欢就接受了吧！”卫弘对毓涵眨眨眼。

“得了吧！人家又没说喜欢，我接受什么？”毓涵翻白眼。

卫弘不说话，盯着毓涵一脸坏笑，盯得毓涵在众目睽睽之下推了他的脸一把，快步走入眼前一家男装店。



叮————

刺耳的下课铃声响起，毓涵还是禁不住有想要捂耳的冲动。这间课室，要说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就是电铃就挂在教室外面的墙上，每次响起来都像要把人的耳膜震碎了。

从铃声响起到停止，平时总是冲在第一线到达食堂的志文还是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无生气。毓涵看他这蔫头耷脑的模样…不陌生。

“死了没？”毓涵用手指戳了戳志文的肩膀，抬头左右望望，果然看见莉葶没打声招呼就走掉了：“又和莉葶吵架了？”

“唉…这阵子和她很容易就擦枪走火，一点芝麻皮蒜的小事都能吵到天翻地覆。”志文双目空洞无神，看样子是非常难受。

“你们啊！退一步海阔天空知道不？”

“我知道，其实她也知道…不过每次等发现时已经吵起来了。”志文哭丧着脸：“这次怕是快完蛋了。”

“不能吧？那么严重？我看你和她都挺好的呀！”

“在外人面前不好表现出来而已。其实，我和她之间有很多问题都存在很久了…昨天…昨天差点就分了…”志文的声音有点哑，说到后来声音低了下去。

“别想太多，只要感情还在，很多问题都能够解决的。”毓涵拍拍他的肩膀，在心里笃定这小俩口过不了两天便会和好的。

“感情？”志文的神情有点茫然：“都不知道被磨得还剩多少…”

“你现在在这里胡思乱想也于事无补的，真想好好在一起，等过两天莉葶气消了你们就好好谈谈吧！走，去吃东西。”

“没食欲…”志文摇摇头。

“走啦！我请你。”再让他独自继续胡思乱想，毓涵真担心他会一时脑热直接从四楼窗口跳下去。拖起志文的手臂，却发现他不动如山。

“没力气动…”

喝？没力气动，倒是很有力气抵抗他的拉扯，死粘在桌上。

“你陪我去吃东西，我高数作业给你抄。”就不信他没力气了。

志文闻言，顿一顿，缓缓撑起半个身子，再顿一顿，最后慢慢吞吞地站起来：“唉…好吧…”

…… ……这家伙。


“你和静茹怎么样了？”嚼着索然无味又冷硬的食堂食品，志文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怎么样？没怎么样。”

“你们还没在一起？”这倒奇怪了，外面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连你也信那些流言？拜托，我跟她连暧昧都没有。”

“你不会吧？这几天看你们老是粘在一起的，还以为你心里多少有底。”

“底？没有。我们只是因为恳亲晚会的事情所以接触比较多而已。”知道静茹不断找机会往他身边靠，不断找话题和他聊。毓涵也不是没察觉她的心思，只是她也没明说过，毓涵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你不会没发现吧？静茹自己都已经承认她喜欢你了。”志文有点质疑地瞅着毓涵，不觉得他神经会这么迟钝。

“她说的？”

“啊！”志文点点头：“她逢人就毓涵这样这样，毓涵那样那样，耳聋的都听得出来。”

“… …”

“认识你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和什么女孩子走那么近，我还以为这次你有接受的意思了。”说罢志文伸出手指开始一一数起来。“喜欢你的人也不少吧？静茹就不用说了，还有敏芝和美玲呢？条件都不错啊！结果你好几次都无动于衷。你眼界也太高了吧！”

“我没有啊！”

“你难道真想削发为僧啦？真对谈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人不都说17岁是寂寞的吗？这家伙怎么看着没一处有寂寞的样子？

“你才削呢！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啦！反正随缘吧！”不能强求的东西，毓涵不愿意去多想。

“感情在一起过后可以慢慢培养的，有觉得不错的就把握吧！”

“才多大呀？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说也不迟。”志文这家伙怎么那么殷勤？他有对象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趁年轻累积经验嘛！你想，如果等到三十好几了初恋才姗姗来迟，多丢脸啊？而且万一交往好几年过后才发现两个人不合适，那时候都人老珠黄了怎么办？”

“这么说来… …你拿莉葶累积经验？！”毓涵瞪大眼睛摆出惊恐状…“嗷！”

志文狠狠给了毓涵脑门一记猛叩：“再胡说我揍你！”

“你已经揍了…”

风车

第三章

秋秋父亲的蓝珍是一家八层楼高的旅店，L2和L1是停车场，LG到二楼是商场，三楼到八楼都是房间。钢琴就摆在ground floor宽敞的大堂，旁边是一家叫Forest的西餐厅。餐厅里用餐的客人和大堂里来往的人群就是演奏对象。弹奏没有指定选曲，古典乐、爵士乐、蓝调音乐、New Age音乐、流行音乐到任何民谣都行，只要求旋律以轻松或优美为主。

秋秋带着毓涵面试后，人事总管老李和毓涵都非常满意，便决定下来了。宇华对毓涵打工一事也没表示反对。同班几个朋友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毓涵在蓝珍弹钢琴后，在他上班的第一天就集体到蓝珍去“逛街”看热闹，随行的还有好些毓涵不认识的人。听志文说过，那次校内表演过后学校里有好些姐姐妹妹去找他打听毓涵的事。对此毓涵不以为意。
        

很快，就到了学校的期末考试，考试期间毓涵也没有停止到蓝珍的弹奏。秋秋和静茹这两个中五考生SPM迫在眉睫，也不知她们哪儿来的那么多空闲时间，常常去找他，两人窝在Forest喝东西，一边听琴声一边摆弄笔记本等他下班。

考试过后不久便迎来了长达两个月的年终假期。人事总管老李找过毓涵商量后，毓涵假期间的上班时间由每星期两天改为四天。毓涵也发现自己很享受在大厅弹奏的感觉。原本还以为在人前弹奏多少会有压力，但其实挺轻松的。而且，弹钢琴对他来说永远都不会是负担。

在这种地方弹奏乐器，没有固定的观众。人来人往中，有对他完全无视的，有好奇打量的，也常常会有人站在钢琴边驻足欣赏，偶尔甚至会有人向他点歌。只要会弹的，毓涵都会满足他们，听众的笑容会让他感到特别满足。懂音乐的也好，不懂音乐也好，毓涵尊重每一位听众。有时候，也会感受到一些探究他演奏技巧凝视，这时候毓涵才难免会隐隐觉得有点压力。

毓寒来就是一个随和的人，很快就和员工同事们打成一片，没过几天公司上上下下都对他小毓前小毓后地叫了。连厨房的副厨偶尔都会从厨房偷点好吃的塞给他。

几次到蓝珍上班后，毓涵终于见到了秋秋的父亲。

所有员工称他Mr. Willy，是个非常精干的男人。因为长年居住香港， 因此浑身都散发出香港人的气质，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领导人的霸气。Mr. Willy从外表上看起来不像是个拥有17岁女儿的父亲，很年轻。第一次见面，毓涵很难不对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个很有男性魅力的男人，操着一口很好听的粤语。

有几次晚上弹奏完毕，刚巧碰上Mr. Willy得空，秋秋就会扯着毓涵静茹和他们父女俩一起去吃饭。每次一对上Mr. Willy的眼神，想拒绝的话都会自动切换成“好的”，毓涵觉得自己有点窝囊…

起初一起用餐时毓涵都非常尴尬。从上车到吃饭，再由上车到回家，毓涵窘迫得连手该摆哪儿都不知道。后来见面次数多了，一来二去毓涵和Mr. Willy也就混熟了。

Mr. Willy毕竟是大公司的老板，在人际手腕上很有一套，和他聊天感觉很舒服。下班后的他也不像在公司里那么严肃，平时和毓涵静如也是有说有笑的，非常幽默风趣。

平日在学校毓涵只知道秋秋很精明伶俐，身边总是绕着一堆朋友，除此之外并没觉得她和其她女生有什么不同。但是私下接触多了，才发现秋秋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有一次弹奏完后毓涵看时间不早了，打算打车回家，秋秋知道了后二话不说一通电话就把家里的司机唤来，让他送毓涵回家。在蓝珍的商场这种几乎都是昂贵商品的地方逛街，秋秋也是一张卡刷天下…

“大小姐”有时候毓涵有点受不了了，便跟着别人这么叫她。秋秋也很是受用。

        

“小毓，平安夜和圣诞节这两天你能不能过来弹琴？晚上八点到十点两个小时。薪水双倍。”像是有意等着他似的，毓涵弹奏完毕刚站起来老李就走过来问。

“嗯？可以啊！”

“真的？年轻人圣诞节不是都有很多节目吗？”

“没有没有。我能过来。”想了一想，圣诞节哥哥一定会带着嫂子去参加他公司老板的派对，卫弘当然是和佩祺姐一起过了…朋友那边的聚会下班过后才过去也不迟，只要有人肯过来载他就行。

“太好了！那两天晚上主要是弹圣诞歌，你会吧？”

“会。”毓涵点头。

圣诞节啊…往年哥哥一定都和晓惠姐一起过，毓涵不是陪卫弘就是去同学家玩。两年前卫弘哥哥和佩祺姐在一起过后，他就都是在同学家过的了。其实毓涵对圣诞节没什么感觉，过不过都一样，只是身边的人都很热衷于西方人的节日，节目特别多。也许，大家都只是想在忙碌中找机会让自己疯玩而已吧！


“你圣诞节还要打工？”卫弘一听到毓涵要去演奏就不乐意了，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

“旅店嘛！圣诞节这种时候当然更需要气氛。”毓涵边拖着地，头也不抬地说。

“推掉啦！我原本还想着打算和你一起庆祝的。”卫弘蹙起眉头。

“啊？”毓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卫弘一会儿，才啐道：“屁咧！你不用陪佩祺姐？”

“以前还不都是和你一块儿过的。这两年你不在吧，就老觉得有点不对。”

“啊？”哪儿不对啦？这又不是过年…

“我昨天和佩祺说好了，圣诞节我们一起去唱K，她也会带上她的朋友。”没等毓涵开口，卫弘又说。佩祺原本计划好两个人过，还差点为这个和他吵架，他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的。

“我不去了。我都答应人家了，总不能临时变卦。唉！你也别搞那么多有的没的，好好陪佩祺姐吧！”毓涵悄悄闭闭眼呼口气。这两年多多少少看得出来，佩祺姐很注重情人节圣诞节这些节日：“她肯定被你气死了。”

“她是气过，不过也没事了。我就不明白她为什么非两个人过不可。”

“有你这样的吗？情侣两个人一起过圣诞节不是很正常嘛？”毓涵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个卫弘哥哥在这方面很迟钝，当年佩祺姐追他时，身边的人都看出来了，就是他自己什么都没发现。想不通佩祺姐这么个爱浪漫的女生怎么会看上他。

“一伙人一起庆祝也很正常啊！”

“和佩祺姐过不开心噢？”这话题再谈下去不知道会扯到什么地方去，毓涵试图以玩笑带过。

“还好吧！还是以前和你一起比较轻松。”他说的可是实话。比起佩祺，他和毓涵有更多话聊。

“这句话让佩祺姐听到你就完蛋了。”毓涵拿起拖把走回浴室。

“我当然不会让她听到。”

毓涵走进浴室关上门背靠在门上，须臾，才长长呼出口气。

洗好拖把走出来，宇华和晓惠姐已经回来了。正和卫弘聊准备着买房子的事。

晓惠姐和宇华都一致认为他们该拥有自己的房子了，近几个月毓涵有看到他们在留意房屋的事情。虽说有现在住的这间房子，但是毕竟是父母留下来的，晓惠姐心理上总觉得有些不足。就算没住，买了房子也可以出租。

“也不急着买，就先慢慢看吧！要找到最满意的。”晓惠姐说。

“你呢？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你和佩祺也有两年了吧！差不多了。”宇华看向卫弘。

“有这个打算吧！再说。”卫弘随口回道。

“觉得好就定下来吧！佩祺还是不错的。”晓惠也同意宇华的说法。

“嗯，是有和她商量过，不过…也许时候还没到吧！”卫弘耸耸肩。

“你别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快三十了，还要等什么时候？”

移开脚步，毓涵把他们的交谈声抛在身后，回到房间翻出生物参考书便开始埋头看。

明年就中五了，他不能掉以轻心。毓涵强迫自己定了定神，开始专注于参考书上密密麻麻的字符。

风车

第四章

“伯母。”毓涵跨下巴士，转过头就看见卫弘的母亲在门前的院子里摆弄着她自己种的各种花花草草。

“小毓，这么早就过来啦？”

“呵呵，起早了。上次听你们说喜欢吃火龙果，刚刚经过菜市场看到挺漂亮的，给你们买了些。”毓涵推开院门，晃了晃手上的大袋子。

“哎呀哎呀！真有心。多少钱？”陈伯母说着便要掏出钱包。

“不用不用。”毓涵按住陈伯母的手，道：“很便宜的，三个才五块钱。”说罢径自朝厨房走去，不让陈伯母有开口的机会，他最怕和老人家为了一点小钱推推搡搡。

“谢谢呵！你伯父刚打完太极拳，我让他去买早餐，应该快回来了。待会儿一起吃啊？”

“好。”

卫弘的父母年过六旬。自从退休了过后，就拿着公务员退休金在家里颐养天年。几年前他们还会常常跟着旅游团体到世界各地去玩，但近几年说是体力不济，走不动了，就很少去旅行了。平时两个老人家闲着没事就是闷在家里看电视剧，因此毓涵得空就会来找他们聊天，帮忙他们做做粗重的家务活。两老对毓涵也是疼爱有加，平日里嘘寒问暖的一句没少。父母去世后，毓涵更是几乎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小毓你快开学了吧？”

“嗯，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

“明年就中五了，就要考SPM了呢！记得好好念书，大学以后出来才能找一份好工作。”

“呵呵，我会的。”

“听卫弘说你假期里有打工？”伯母皱起了眉头。

“嗯，在蓝珍弹钢琴。一天就弹几个小时而已，也不是每天都去，不会妨碍我念书的。”毓涵对她笑笑。这年纪老人家总会觉得，学生就该专心念书不能为了别的事情分心，所以很反对学生打工。

“那就好。你成绩一向来都很好，要维持着不能退步知道吗？”

“小毓来啦？”陈伯父这时走了进来，看见毓涵语气都上扬了：“你好一阵子没来了呢！来来来，我买了油条，过来吃，吃完了你陪我下棋。”

“好。”

陈伯父喜欢象棋，前几年学着电视剧里的场景，买了张古风味十足的小圆木桌，自己在上面刻了个的棋盘。想下棋的时候就搬出去摆在院子里的树下，也不嫌麻烦。

“卫弘自从交女朋友过后，在家里的时间就少了，要找他说话都难，别说让他陪我下棋了。这个儿子，你陪我们都比他陪得多。”陈伯父想起那个只会往外跑的儿子忍不住又开始念起来。

通常卫弘下班了班会和佩祺一起吃过晚餐才回家，周末也会和佩祺出去约会，陪着父母的时间的确不多。人身在福中，有时候就不太懂得珍惜。

“忘了陪父母怎么说都不会被骂，可是女孩子三天没陪就会闹脾气了，没办法咯！我陪你们不也一样的嘛？”毓涵笑，对他们一点都不见外。

“嗯，嗯，好儿子。”伯父赞许地笑着点头，眼睛在棋盘上扫了一圈，笑意更深了：“你看着，我就赢了。”

“啊… …手下留情啊！”毓涵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不是很在意。陪陈伯父下棋他从来没赢过，就是陪他打发时间，只不过输得太快难免会有点不甘心：“不行不行，再来一盘。”

“哈哈哈！再来三盘四盘都可以。”

“卫弘也是，就不会带佩祺回来吃饭呀？”陈伯母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腔。天下父母，就是希望子女能够多陪在身边。

“佩祺不喜欢吧！”陈伯父说到这个表情绷了起来，抿着嘴。

“不喜欢什么？”听到这个陈伯母有点不高兴了。

“年轻人自然有他们的节目，陪我们两把老骨头有什么劲？”这女孩虽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就是不够懂事，不讨人喜欢。
        
“你看他们两个，都在一起那么久了，问起他们结婚的事还是漫不经心的。佩祺住得也不是很远，家里有煮，卫弘和她还只是会出去外面吃，浪费钱又不健康，搞不懂他们怎么想的。”他们两个人都不年轻了还没见安定下来，一点都不上心。

“结婚？他们结婚了就一定会搬出去住，到时候你连见自己儿子一面都难。”

“也不能这么说，怎么着卫弘哥哥也不会不回来看你们的吧！”见他们越说越忿然，毓涵连忙安抚着两个老人。

“他不会，佩祺会。到时候佩祺拉着他，看他是陪妻子呢还是陪父母？”知子莫若父啊！

“他们有打算结婚了？”前几天兄嫂和卫弘谈着的时候，他没继续听下去。

“怎么不打算？都几岁了，再不办，到结婚的时候宇华的孩子都能上学了。”

毓涵没再搭腔，两老也没再出声。

确实，卫弘哥哥应该快结婚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找自己当伴郎？

想也没用。毓涵自嘲地笑笑，眯眼看了看眼前的大树，头顶上盛绿的茂叶间洒出太阳余光，看着有点昏眩。细细的光柱投在毓涵脸侧，长年夏季国度即便是晨光也是温热的，伴着沁凉的晨风，很舒服。毓涵深吸口气，让新鲜空气取代渗入一丝阴郁的心情，心想着伯父摆的这桌子还是不错的。他很喜欢这种悠然的气氛，能够让他忘记许多负面情绪。



“毓涵，你现在有空吗？”毓涵结束了在蓝珍的工作，刚走出大门不久就被追上来的秋秋逮着他问。

“有空。静茹呢？”毓涵不见静茹的身影，有点奇怪。通常她们都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我没找她。有事想找你谈谈。”

“嗯？”

“我们去对面喝点东西，待会儿再说吧！”秋秋说完转身就往对面的咖啡厅走去。

“找我什么事？”看样子好严肃。也许是家境的影响，秋秋平时虽然总是一副很温和的样子，却也掩饰不了骨子里透出来的一丝威严，颇有些高深莫测。

“我问你一件事，可是我要听你说实话。”

“嗯? 好，你问。”毓涵点头。

“对于静茹你是怎么想的？”

闻言毓涵呆了呆，喝着热咖啡也忘了咽，险些溢出嘴角。

“怎么这么问？”

“是…”秋秋似乎在想着措辞，迟疑了一下：“也不是。就是看你之前和她走得很近，最近似乎又没什么找她，想了解一下情况。”

“我…”毓涵有点为难。该怎么说呢？虽然他也看出来静茹对她的意思。偶尔静茹也会到蓝珍去等他下班。但每次两个人在一起最多也是逛街聊天喝东西，东聊西扯地随便谈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这种情况他又能做什么？

“静茹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迟疑了会儿，毓涵缓缓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想过…她也从来没和我谈过这些事情。”

“她不好意思说吧！”秋秋了然地点头：“她也不是平时看上去那么粗枝大叶的。她跟我说过每次他见到你都想和你说，可是每次都找不到机会。”秋秋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你别看她一直都嘻嘻哈哈的，其实她还为这件事情哭过。”

“… …”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毓涵，我们都毕业了。我打算到香港去念书，本来想让静茹和我一起去的，可是她说她不想出国。”秋秋转头看着玻璃窗外，神情有些黯然：“虽然她没说，我看得出来她是为了你才想留下来的。”

“啊？”不至于吧？才认识了那么短短几个月，坦白说毓涵不能相信。

“你不相信？静茹虽然看起来对谁都很热情，可同时她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只有对你才有点不同…你喜欢她吗？”秋秋重复问。

轻轻吸一口气，毓涵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如果说作为一个朋友，他是很喜欢。

“我明白了。这样就行了。”秋秋轻轻颔首，像是做了一些决定。

“？”她这什么意思？ 毓涵一脸疑惑地看着秋秋。

“呵呵！你也不需要这么沉重，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哎呀！都怪我，说得跟什么大事似的。”秋秋笑了起来，缓和了整个气氛：“其实我也算一开始就看得出来了，看你平时那副不咸不淡样子，我就料准你没往那方面想过。”

“那你今天怎么会来问我？”

“我原本没也打算插手的，可是没办法了。如果要去香港，现在就得开始办理手续。既然她想要为你放弃出国的机会，那我当然要问清楚你的意思了。要是你们有机会在一起，她想留下来我不会阻止。现在知道你不喜欢她，我就要帮她办手续了。”

“她是真的想出国？”她就这样擅自决定了？

“她一直都想的。如果不是遇到你，她也不会临时改主意。”

“…我找机会和她谈谈吧！”

“不需要，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我想你们暂时不要见面比较好。我不是怕你惹她伤心啊！我是怕万一你看见一个平时只会笑的女生哭起来，会吓得手忙脚乱。”秋秋想到那场面，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这样好吗？”无论如何，至少也应该正面去面对别人的感情。

“我知道你想什么。还是不用了，让你们见了也是徒惹她伤心而已。”

毓涵沉默了，心里有点难受。没有结果的单恋是什么感觉他很清楚，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当辜负别人的角色。

“说起来，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过你的感情事呢！”秋秋很好奇，托着下巴对他眨眼。

“我？没什么能提的。”

“不想说就算了。”秋秋啜口果汁，显然不信。

“真没什么能说的。”毓涵低下头看着自己桌上交握的手，岔开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去香港？”

“没那么快，大概六月左右才会过去。”

“那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怕见到静茹？”

“不是啦！”

“放心吧！她不是那种会哭哭啼啼死缠烂打的女生。”

“我知道。”

“还好国民服务我们都没被抽中，不然就麻烦了。这半年应该会开始忙了吧…还得准备考试，讨厌死了，才刚应付完SPM，都还没休息够呢！”想起这些事情秋秋脸几乎皱成了一团，随即泄愤似的一下一下地用吸管戳着冰块。

“平时看你蛮能干的，看不出来你也会这样。”

“能干是一回事，讨厌是一回事。你成绩不也挺好的，难道心里就没有讨厌过？”

“还真的不讨厌，我倒很喜欢念书的时候那种专注的感觉。”

“那是你有病。”秋秋翻白眼。

毓涵庆幸秋秋不是八卦的人，话题很快就转到了留学的事情上。他不想谈感情的问题…

layzicfish

剔发
风车 发表于 16-12-2009 02:53 PM

剃发
（一般用法应该是“削发为僧”~）

暫時沒空細看，不過找到別字，就先說了，以免一個轉頭自己就忘記。
我一般不會對BL文拍磗，但就很常沒時間仔細閲讀而以~XD

就這樣，留個腳印，遲些慢慢看，還有——不准坑掉！

风车

回复 9# layzicfish


  谢谢提醒，我改好了XD

我...我尽量不坑吧...其实我卡文了...

北丐洪七公

近来的BL风比台风还要恐怖 一个接一个，百花齐放。
肚子在抗议了，先占个楼，吃饱喝足在来慢慢看。{:3_84:}


Ps: 但其实我对于BL文只是初接触，所以也拍不了砖滴。

风车

回复 11# 北丐洪七公

    不只针对题材，也可以针对别的问题拍砖啊！     我的文笔本来就不好，写小说其实挺牵强，不过被人送用过后趁着一股冲劲想写就写了。



    也不算是最近啦！其实都是很老的帖子了，只不过有我这种无聊人再次去全部挖回出来，所以看起来好像刮风了

披马甲

咳……那个语气词汇挺多的（啊、啦、呢、的……）
卡文么，呃，有设定好剧情吗？如果只是写5-10万以下的文，还是贴着故事剧情跑比较好- -以前写过一个中篇文，东拉西扯一大堆到最后不懂自己在写什么，然后回头看成了雷文
【泪奔~~o(>_<)o ~~】
好吧……我不是来拍砖的（喂），继续吧……等着哦

风车

回复 13# 披马甲


语气词很多么？回头我看看能不能给改改。


我...我没有设定剧情，都是边写边想的，所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结局会是怎样。

这篇我自己现在看着都别扭，也许以后回头来看真的就成雷文了o(╯□╰)o


我非常欢迎拍砖的

驿站的过客

小毓啊小毓~你是时候出来了吧？嗯嗯唔唔……（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