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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人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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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0-2009 08: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希望大家喜欢这些故事,请得到回帖支持支持,谢谢!





愛有念生


或許只是那一笑,愛由情生;青青子矜,幽幽我心,這一生,能否不再愛戀?
其實很多時候,我會想起千百年前,在佛前暝目靜修的那些日子,那個時候,我并不懂得,什么是愛欲。那個時候,也許并不如記憶中那樣寂寞。
已有多長時間,使我陪伴在青燈古佛邊?手旁的紅燭,還在滴淚啊!
一切因果的起源,都是那一天。那一天,其實與任何一天并沒有不同,佛陀講法,妙口生蓮,仙樂四起,天女散花。但是那一天,我不知為什么,睜開了眼。
一世:
鏡中的女子,描了長長的眉,眼角抹了些許紫楦花瓣制成的淺紫色,唇上頰邊上了淡淡的胭脂,一下成了另一個嫵媚嬌艷的尤物。我微微一轉眼睛,竟從鏡中看到了妖嬌的萬種風情。這是精靈的特征,可以妖艷如魅,也可以清純如水。
今天子時,我會滿十七歲,優,你送我的那串水晶鏈,我還戴在手上。
我是一個名醫的女兒。不到十五,便已艷名遠播。她們說,再沒有看到過象我這樣漂亮的女子了,這樣的美色,一定可以讓我一生富貴無憂。自小,我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千挑萬選,給我找了一門好親事。
我本該滿足,卻看見了優,他穿著白衣長衫,眼神里盡是放蕩不羈。“萱兒,”他頓了一下,“你是叫青萱的嗎?”我笑了,眼波流轉,盼顧嫣然,優走近了一步。“萱,你還記得我嗎?”“當然,你是凱優。”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相戀了。
我讓優提親,那一天,是一個春日,桃花開了一樹。鼓樂聲中,我被八抬大轎迎進了那扇朱紅色的大門。洞房里,紅燭高燒,正是春宵夜暖的時候。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等待著那一下揭開蓋頭的手勢,以我所有的青春與美艷。之子于歸,益其室家。我靜聽著腳步聲的走近,一步一步,踏在我的心上。終於,他揭開了那方紅巾。我嬌羞地抬頭,看到他,我的夫君,我要托付終生的人。眼含秋水,暈生雙頰,我嫣然對他一笑。也許是酒酣了,也許是我的容光,他怔了一怔。然后,他激動地牽起我的手,說:死生契括,與子成說…… “優,別這樣做作。”“萱,我會愛你一生……”
然而一生的時間太長。怎樣的美貌,他終于也厭倦了。
有人告訴我,他戀上了一個賣唱的女子。有人告訴我,他每日在歌榭流連,只為見她一面。有人告訴我,他一擲百金,只為博她一笑。
我不會相信的,不會的,直到又一頂大紅喜轎蕩進了門。
第二天她為我上茶的時候,他來了。不過是一個樣貌普通的女子,并沒有我的姿色,也沒有我的嫵媚,原來,就是為了她?心絞痛著的時候,接到手中的茶撒了。滾燙的茶水潑在她的手上。她呻吟。他連忙上前看護。燙了吧?疼不疼?他的眼中,盡是疼惜與憐愛而看向我的時候,卻換成怒目。我不是故意的啊,而水燙向她的手的時候,也撒在我的手。難道我就不痛?但是我沒有辯白這一切,只是微微地咬住唇,低下頭。我的指甲在我燙紅的纖纖玉指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茹夫人生了,生了!”這個消息傳遍了凱家,而我,卻沒有一男半女。優整天在婉茹房中流連,我會有孩子嗎?
鏡中的女子,描了長長的眉,眼角抹了些許紫楦花瓣制成的淺紫色,唇上頰邊上了淡淡的胭脂,一下成了另一個嫵媚嬌艷的尤物。我微微一轉眼睛,竟從鏡中看到了妖嬌的萬種風情。這是精靈的特征,可以妖艷如魅,也可以清純如水。
今天,我會恢復我精靈身份!!!
“大夫人青萱失蹤了!”凱優不想違抗父命,來找我了。
他拭拭額上的汗,疲倦地嘆口氣,若不是今日與待從走散,哪里要走此遠的路。前陣子似乎還有林間小徑,這里連路的影子都沒有了,草長至膝,走起來甚是費力,還好月光皎潔,這才隱隱看見遠方一間小屋,先去歇歇腳也好。
  又不知走了多久才走近那小屋,卻見一紫衣女子在屋前草上凌空而立,不知是妖是仙。
  他戰戰兢兢地不敢靠近,那女子卻回頭瞧向他藏身處,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緩緩落下,風韻若仙子臨凡。
  他努力鼓起勇氣,大聲喊道:“你,你是仙是妖?”
那女子就是我,但凱優沒有認出我。


我決定換個名字:““沫憐見過公子,妖也是我,仙也是我……”
  清幽柔美的語聲似雨后山間松下的溪泉,悠悠流過。
“你好,我要找我的夫人……”他尷尬笑笑,“不知道姑娘你……”“別找了,她已回娘家了,我是她的親戚!”“那有勞姑娘轉告!”
月下山間,松木為屋,糾纏在小小窗上的紫色蔓幽草呈著寒意的藍,郁郁在草間開著的銀白色的月見草嘆成淡淡的清香。那自稱沫憐的女子便在這片銀白月藍冷香間。
迷路,借住,成就一對神仙眷屬。
  書中自常是這樣寫道,他又何必免俗呢?
優真是風流呀,我卻不愿看他的風流。
驀然,我嬌媚地笑了。眼波流轉,盼顧嫣然,一笑,傾城。我抽出案上的刀,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
     鮮血,流出。

[ 本帖最后由 woon9662 于 15-10-2009 08:25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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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9 08: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世:
我只是瑤池邊的一株桃花。每日里,王母的侍女會給我一瓢弱水。我努力開出一樹殷紅。我無語,只靜靜的站在那。看了七百年的歌舞升平,看了七百年的仙境繁華。
  七百年,我有著日復一日的相同。我早已習慣了這樣一種平靜。直到那一天,王母最寵愛的小女兒在我面前經過,從容而優雅的走向天牢。在她轉身的那一瞬,對他的母親說:“愛到深處,腸斷何妨?”愛?我的心一動,那一片殷紅有些落寞。王母走到我的面前,撫了撫那片落寞:“你也要走了?去吧,找到你要知道的東西。如今我不強留,日后你也不要強求。回來后方知什么是因和果。”我詫異,她為何有那種哀傷的眼神。應該高興啊,我的娘娘。我就要去尋找屬于我的那個叫做“愛”的東西了。
于是,我來到了他家。
蟬鳴破窗而來,染綠了枕席。
  枕席上洇著揉碎的鳳仙花瓣,女子的皮肉上,亦沾了點點的紅漬,襯得腰際一段乳白,紅紅白白的甚是驚心。骨節厚大的男子的手攏住這一截繞指柔,摩挲著,他已汗透,她卻清涼無汗。
  溫香軟玉!他喃喃說,我只愿牡丹花下死,做個風流鬼罷了。她的唇微微開啟,不知這嘆息,是求饒,或是贊美。她一聲聲地喚著:好人,我的好人……她微笑著,說:甘作一生拼,盡君今日歡!
  她忽地渾身一凜,臉上露出驚愕痛楚的神情,面容扭曲。她痙攣著,抽搐著,額上冒出冷凝的珠子,惺惺的,倔強挺直的軀體萎綿下去。她哽聲呻吟,不一會,遂頹然傾臥。他接著她,柔聲說:“快活么?”卻見她嘴角一小縷鮮血。
  他驚悸,狂呼:“妙兒!今今!……”攀過她來檢視搖撼,見她頸上插著一枚小飛劍,劍尖簪入脖肉,血涔涔地滲出,脈似尚未全斷,然而血噴涌的速度加劇,周圍彌漫了腥甜的氣息。玉人已殞,回天無力。
  范恒痛極,一時心肺俱裂,魂魄散失,如被人凌空擊了一掌,噩噩暈去。
范恒醒來時,恍如隔世。
  眼前綽綽的人影,定睛看時,卻并不相識。那老嫗手執一盞參湯,殷勤服侍。士源只作家下的奴婢,亦無心起疑。渴極,吞咽了幾匙。
  猶覺心口痛不可當,卻不知是何緣故。前塵舊事,渺不可追,人只混混沌沌,如復歸造化之初。他眼前白茫茫一片,快要想不起愛的人笑起來是什么模樣。心痛雖減,然而記憶里捉不緊她的影,他終是不舍,遂將參湯潑翻了。
  那老嫗亦不怒,只嗔道:“癡兒不悟!”
范夫人就找了我當他的小妾。
枕席上洇著揉碎的鳳仙花瓣,他揉著我的身體,笑說:“能與你在一起,死也無憾……”“別這樣!”我捂住他的嘴,“不許你這樣說!”
本以為,好日子能過再久一點,可皇上看到我,愛上了我。他,就想把我送出。
“你走吧,這輩子,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卑鄙小人。”我怒罵。
入宮?去服侍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男人?
長長的紅的隊伍,圓圓的紅的燈籠,悠悠的紅的花轎,婷婷的紅的嫁娘。紅紅的,映滿了整個深巷。我就要走了。
我那寬大的紅袍散落在地上,凝住了歲月流逝,隱映出綺艷的桃花女兒。
  他走到了我的背后,簫聲嗚咽,是未完的曲子。
  他攔腰抱起我,輕放到床上。床頭一片白蓮的瓣連同他的唇探近我的唇邊,清幽的味道,卻瞬息融化。
  你為什么不笑?他問。
  我不會笑了。
他總愛憐的說,告訴我你要什么。世上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只要換你的一次微笑。
  他的確給了我一切。后宮佳麗三千,卻用所有的時間寵著我一個。這一寵就是十年。
終于有一天,被廢棄的皇后的兒子手持利刃闖如我的桃花宮。他正在為我插簪。沒有任何防備,他的血濺滿了我的菱花鏡。
  你可以笑一次了么?他仍撫著我的臉。
  我笑了,卻流出了紅色的淚。
  你怎么哭了?他為我拭淚。
  哭?我哭了?
  突然發現,有個東西,我已追求了一個生世輪回,卻在此際打破。那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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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9 08: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紙做的女孩

她出生于一個不幸的家庭,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母親是一個很暴力的女人,只要她心情不好就會拿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出氣。小女孩在每次母親用狠毒的語言咒罵以后,躲進廁所偷偷的哭泣;在每次被母親用皮帶弄得傷痕累累的手臂的時候,在酷熱的夏天穿著長袖襯衣;可憐的小女孩從小就不會唱歌跳舞,因為她母親討厭這,每次她只要一唱歌,母親就用惡毒的語氣問她:“你行嗎?唱得真難聽!”……

  小女孩盼著自己快點長大,好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家,她覺得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在她上初中的時候,她遇見了他,他對她沒有什么印象,只是有時會嘲笑她騎著破舊的自行車;而她對他的印象很深刻,騎著漂亮的賽車,陽光般的運動男孩,還有他過生日時一家人幸福的面孔。她陷入了無限的幻想中,有時候做夢也會夢見和他手牽手的走在大街上,但是每次夢中都能聽見別人的嘲笑,嘲笑她矮還有丑,還有她破舊的衣服;無數在夢中的思念幻化成更加可怕的痛苦。

  為此她感到自卑,感到痛苦,越痛苦就越想接近他。她聽別人說,在半夜12點種祈禱是很靈驗的事情。她偷偷的在半夜12點鐘祈禱,希望他能愛上自己這個灰姑娘,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取。

  三年的祈禱過去了,他和她已經是高中生了,她還是沒有機會和他說話……有一天晚上,她在無數思念中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恍惚中她夢見一個虛幻的看不清男女的人,問她:“你愿意用你的生命來換取他對你暫時的愛嗎?”“可以是永恒的愛嗎?”“這個就看他了!”“那好吧,我愿意。”……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周圍的人開始注意這個瘦小的女孩子了。因為她長得很快,只有一個暑假的工夫,就從1米48長到1米68了,“她其實身材是瞞好的嘛!”周圍的人都這么說。每當聽見這種話時,她臉就紅了,但是心里還是瞞高興的。她知道他因為帥,所以有很多女孩在他周圍,她開始和學校外面的人接觸,穿著時髦的衣服(廉價的夜市貨),開始用不多的零用錢打扮自己,希望引起他的注意。每當看見他的目光與自己接觸的時候,她感到很高興。終于有一天,他主動去約她,叫她星期天出來玩,三年的愿望很快就要實現了,她感到單純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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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9 08: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們在星期天的下午,騎著自行車在街上沒有目的的騎著,曬著太陽,他說的話她其實一句也沒有認真聽,只是望著他微微的笑,約會結束以后,他沒有送她回家。從那次以后,她盼著下次約會,盼著他的電話;可是他看見她只是禮貌的笑笑,她為此陷入了無限猜測和郁悶中。一天,他終于約她晚上來家吃飯,她很興奮。下午下了課以后,她騎著自行車往他家趕去,冬天下著冷冷的站小雨,地很滑,她顧不上這……

  他在家等著她,他已經準備好了,他想告訴她其實他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雖然那時候她很土,其實他是真正的喜歡她;他以前其實一直沒有機會告訴她,因為他覺得她很內向……想著想著,門鈴響了,他打開門,看見她站在門口,他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摟著她,問:“冷嗎?外面下著小雨。”她看著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笑。“餓了嗎?那我們吃飯吧!”她點點頭,她還是一句話也沒說,他終于鼓起勇氣,說:“我愛你!”她哭了,他問她:“你怎么了?”她看見她的眼淚變成紅色的了,不對,那不是眼淚,那是血,他呆了;她輕輕的說:“我也愛你,我曾經答應個一個孤獨的幽靈,用生命去換取你短暫的愛,我感到很快樂,你終于是愛我的;我剛才在到你家路上已經被車碾死了,我現在要去陪伴那個孤獨的幽靈了。”他哭了,哽咽著說:“你怎么那么傻啊!我是真正的愛你,在很早以前就愛你了,只是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沒有關系,我是快樂的走的,你對我的愛能是永恒的嗎?”他沒有回答,她說:“我從小就沒有人喜歡我,我只是很渴望愛,我不會那么自私的要求你為一個死去的人而封閉你自己的感情。”他還想說什么,突然她不在了,他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八年過去了,他大學畢業已經工作了,他已經有自己的新婚妻子了,當然他已經把那個可憐的女孩忘了,他和妻子在風流快活的時候,偶爾會想起她,但那只是一閃而過的,像流星一樣,沒有片刻的停留,她和孤獨的幽靈看見這一切,她沒有哭泣,只是在默默的看,默默的祈禱祝福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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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9 08: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世界上最純潔的靈魂

一天,一個盲人帶著他的導盲犬過街時,一輛大卡車失去了控制,直沖過來,盲人當場被撞死,他的導盲犬為了守衛主人,也一起慘死在車輪底下。
主人和狗一起到了天堂門前。

  一個天使攔住他倆,為難的說:對不起,現在天堂只剩下一個名額,你們兩個中必須有一個去地獄。

  主人一聽,連忙問:我的狗又不知道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獄,能不能讓我來決定誰能去天堂呢?

  天使鄙視地看了這個主人一眼,皺起了眉頭,她想了想,說:很抱歉先生,每一個靈魂都是平等的,你們要通過比賽決定由誰上天堂。主人失望的問:哦,什么比賽呢?

  天使說:這個比賽很簡單,就是賽跑,從這里跑到天堂的大門,誰先達到目的地,誰就可以上天堂。不過你也別擔心,因為你已經死了,所以不再是瞎子,而且靈魂的速度跟肉體無關,越單純善良的人越快。主人想了想,同意了。
  
  天使讓主人和狗準備好,就宣佈賽跑開始。她滿心以為主人為了進天堂,會拼命往前奔,誰知道主人一點也不忙,慢吞吞地往前走著。更令天使吃驚的是,那條導盲犬也沒有奔跑,它配合著主人的步調在旁邊慢慢的跟著,一步都不肯離開主人。天使恍然大悟:原來,多年來這條導盲犬已經養成了習慣,永遠跟著主人行動,在主人的前方守護著他。可惡的主人,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胸有成竹,穩操勝券,他只要在天堂門口叫他的狗停下,就能輕輕松松贏得比賽。
   
  天使看著這條忠心耿耿的狗,心里很難過,她大聲對狗說:你已經為主人獻出了生命,現在,你這個主人不再是瞎子,你也不用領著他走路了,你快跑進天堂吧!
  
  可是,無論主人還是他的狗,都像是沒有聽到天使的話一樣仍然慢吞吞地向前走,好像在街上散步似的。
  
  果然,離終點還有幾步的時候,主人發出一聲口令,狗聽話地坐下了,天使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主人。
  
  這時主人笑了,他扭過頭對天使說:我終于把我的狗送到天堂了,我最擔心的就是它根本不想上天堂,只想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才想幫它決定,請你照顧好它。
  
  天使愣住了。
  
  主人留戀地看著自己的狗,又說:能夠用比賽的方式決定真是太好了,只要我再讓它往前走幾步,它就可以上天堂了。不過它陪伴了我那么多年,這是我第一次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著它,所以我忍不住想要慢慢的走,多看它一會兒。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永遠看著它走下去。不過天堂到了,那才是它應該去的地方,請你照顧好它。
  
  說完這些話,注入人向狗發出了前進的命令,就在狗到達終點的一剎那,主人像一片羽毛似的落向了地獄的方向。他的狗見了,急忙掉轉頭,追隨著主人狂奔。滿心懊悔的天使張開翅膀追過去,想要抓住導盲犬,不過那是世界上最純潔善良的靈魂,速度遠比天堂所有的天使都快。
  
  所以導盲犬又跟主人在一起了,即使是在地獄,導盲犬也永遠守護著它的主人。
  
  天使久久的站在那里,喃喃說:我一開始就錯了,這兩個靈魂是一體的,他們不能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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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0-2009 08: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搞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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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9 08: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6# sonam 的帖子

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 本帖最后由 woon9662 于 15-10-2009 08:48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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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没人看吗
没有回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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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模范母親

一位年輕的太太,在懷孕的時候因為生了一場重病,所以過世了!她所懷的嬰兒也因此跟著她進了墳墓里!
  不久之后,村莊里的麗嬰房老板常常看到一個年輕的孕婦來買很多東西,老板只覺得這個太太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來到底這個太太是誰!

  后來,麗嬰房的會計跟老板說最近常常收到冥紙,但是印象中似乎沒有客人拿冥紙來買過東西,所以會計小姐只好請老板處理這件事情……不久之后,,婦產科醫生也收到冥紙……

  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婦產科醫院的急診室來了一個孕婦,她跟醫生說她快要生了,請醫生趕快幫她安排接生事宜!醫生當然義不容辭的請她馬上辦理住院!!這時候,,醫生發現這孕婦走路竟然用飄的,,付保證金的時候拿出來的鈔票到了自己手上馬上變成冥紙……醫生當場停住!!!!!!孕婦卻說:唉啊~~~~醫生啊~~~~不要怕嘛!!!!人家因為寶寶還沒有出生就死了,可是寶寶沒有死,所以才來麻煩你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

  嬰兒出生了!不久之后,這鬼太太更是常常跑到麗嬰房買東買西,聽說衛生所值班人員半夜也遇到她帶著小朋友來做預防接種!麗嬰房的老板表示現在初一、十五都不用買銀紙,每天都收到很多……

  最后,這件事情傳到鬼孕婦夫家,夫家的人都感到相當震驚!于是馬上請來土公仔,把墳墓挖開,發現鬼孕婦的身邊果然有個可愛的嬰兒……后來,母親節的時候,鄉長kamenlida提名鬼孕婦為模范母親!全鄉的人都一致贊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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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愛情典當師

我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衣著樸素,其貌不揚,骨瘦如柴,在唐朝時期這樣的女子很難得到男人的青睞。我命中帶煞,出生時,電閃雷鳴,落地時頭上帶著斑白的“頭巾”。穩婆跑出來大叫我是個不詳之人。父親是個商人,他看著在襁褓里咕咕大哭的我,狠心下了一個決定,母親哭訴著,家里很亂,但我還是留下來了。
我是個不詳之人,會克死周圍的人。父親總是用懷疑打量的眼光看我,并用重金把接生的穩婆送到了遙遠的海邊,當時的奴婢也都販賣到無垠的西域。沒有人知道我是個不詳的人,除了我的父母。
我的童年很幸福,父親多半在外地,母親把她的愛做了不均等的劃分, 我分到了大部分。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母親給我請了一個落魄書生做我的老師,他藏藍的衣衫漿洗的翻了白暈,一字劍眉,眼睛總是泛著苦悶的凄涼。我聰明伶俐,琴棋書畫,稍加點撥便融會貫通。十三歲時我便可以和他吟詩作對,很快我變成為族人眼中的才女,提親者踏破門檻。但我只喜歡和他在一起,我的成就讓他平時低塌的頭微微抬起,為了讓他開心我更加努力。
他家境貧寒,我衣食無憂,我總是喜歡把母親留給我的糕點藏在自己的儲藏盒里,悄悄的讓丫鬟拿給他。他說想去應考,我拿出了自己的首飾,他抱著我哭了,說今生非我不娶。
他走了,我度日如年,我夜夜夢里看到他頭戴紅冠,面帶溫柔向我走來。我每日焚香,不思飲食,我想讓他高中舉人,那樣就再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悲涼。
一晚,夢中仙人忽現,一身紅衣飄飄灑灑,我隨云霧尾隨。仙人停在紅門前問我來由。我說想讓他高中,仙人說人生自有定數,不是人愿所控。我命中帶煞,會相克所愛之人,我說可以用自己的健康換來他的功名。仙人苦笑不言,我在一張文書上按上自己的手印。
幾日他高中歸來,見我大喜,然我已經奄奄一息枯瘦如柴。肥美是唐的風尚,我的聰明不在吸引他,他開始冷落我,住在驛站每日應酬各種大小官員的禮尚往來。我苦悶眼淚流盡卻還不回他的正眼相看。
再次來到紅門前,我抵押了自己的陽壽換回他的真心相愛。仙人苦笑,緣分可遇而不可求,不求緣自在,求來緣會滅。我眼中含淚,在文書上按上紅色手印。
他回到我身邊,叮嚀大醉,抱怨我骨瘦如柴,病病歪歪,夜晚我在他身邊流淚。
三日后他再次離去,真愛已無存,我又來到紅門前,卻再也不能回去。我的陽壽只換回三日溫存,我流著淚在天空看著他和太師女兒在花園嬉戲,心痛,一陣風把我吹向天邊。
我在天空飄了千年,每日看著人間的恩恩怨怨,癡男怨女離離合合。后來我來到了一個清朝官員的家,成為他的掌上明珠。
王府的三格格聰明伶俐,自幼會吟詩作畫,肌膚雪白,一時間我成為京城的焦點,多少王公貴族聞訊前來,王爺看見我笑顏如花。我看著各名門送來的奇珍異寶,毫無動容,我忘記喝孟婆湯,還記得他的一字眉大眼睛。
在一次皇宮的慶宴上我又見到了他,他是皇上身邊的護衛,身材較前世魁梧,一身盔甲,一柄鐵戈站在我的身后,面無表情,眼中卻藏著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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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酒醉,一杯玉湯灑在他的盔甲上,他慌了神,跪地求饒,我心碎,看不得他的苦悶和卑微。我把他帶回家,那晚他留在我的身邊,額娘來送醒酒湯,看見了我們最不齒的一幕。他被吊起來打得半死,最后我以死相逼,他留下來了,不是我的丈夫而是我隨從。
他在我身邊,眼中依然有那種壓抑的苦悶,一眼看去,讓人心碎。我買通叔伯為他某了官職,他成了將軍,鎧甲紅纓,統領三軍,好不威風,他看著我眼里留著溫柔的愛意。周邊作亂,他帶軍出征,我在家每日焚香,日夜禱告,夜里我又來到紅門前,按下了一個血紅的手印。
他凱旋,大獲全勝,全朝上下無不欽佩,他來見我,我花容已謝,我用健康和美貌換取了他的勝利。他見我心痛不矣,抱住我痛哭,看著他我欣慰,我幾世的付出終于換來一個真心。我很幸福,一個積攢了數千年的淚珠輕輕滑下。
皇帝設宴慶功,他高坐在上好不威風,宴罷皇帝賜婚,他毫無猶豫領旨謝恩。他見我一臉無奈說永遠愛我,三日后公主大婚,那日我留下了最后一滴淚。
我又回紅門,仙人見我言世間男子多薄情,他們會把從一個女人身上拿到的卻給另一個女人,不要太執著。我哭中帶笑,在皇宮上空看見公主的婚裝,如一簇繁花。
我再次飄在空中,百余年后世間戰火紛亂,我又來到一個商人家,我帶著千年的怨氣,苦悶的來到人間,我少言寡語,生來一身奇病,巡遍全國沒有醫治良藥。我苦笑著,幾千前的傷感不是世間藥所能醫。
一日村莊來了一隊人馬,一身制服,槍械齊全,為首的長官一字劍眉,大大眼睛,我知道那是他,我沒有動容。他博學多識,精通醫術,和爺爺很是投緣,他住在我家,給我療病,我看著他無語,他很溫柔,句句話語都說到我的心上,幾個月后我的病有好轉,他始終對我如一,我再次動心。給了他最最珍貴的一切,我們沒有完婚他帶著隊伍離開了村莊,我把自己的護身符戴在他身上。我沒有焚香也沒有去紅門而是準備嫁妝,我要和富商的兒子結婚然后離開國土。婚禮前夜,他的通信員出現了,軍裝上血跡斑斑,手里拿著護身符,他戰亡了,在最后他想起了我。我心碎了,大哭,后悔沒有去紅門,我寧愿自己去死。我喝下廚房的鹵水,死后才知道廚娘為此也被父親打死了。
我來到紅門,大罵月老的無情,世間的蒼涼,然后轉念一笑,看透世事。
百年來我一身紅妝,白日在紅門后翻看世間愛橫情仇的帛書,晚上我游弋在癡男怨女的夢中。我的收入很好,幾乎每日都有男男女女為了另一半典當到自己的歡笑,健康,記憶甚至生命。只是我很清楚這種典當最終都是慘白的結局。然而他們不知,他們愛得忘了自我,被愛得人把愛情踐踏在腳下,踩碎,直到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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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前世今生——忘卻

悠悠轉醒,卻不知這是夢,還是現實?仿佛周莊夢蝶一般,我迷惑不解。掐指一算,已有一個月連續做類似的夢了……
  以往,我也對自己很疑心,自小以來,琴棋書畫我一點即通,對古典藝術也十分熱衷,總感覺前世我應該是樣樣精通的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女子,舞動長袖于月下,輕撥琴弦于湖邊……但也總是很快被我否定,怎么可能?自己幻想過頭了罷。但是這個月持續的夢使我陷入了迷茫。
  我總看見陡峭的崖邊,那古香古色的箏,一位明眸皓齒的白衣女子,眉黛輕揚,巧撥琴弦,一只藍色的蝴蝶停于她的肩上。仙袂微揚,樂聲抑揚婉轉,充滿了整個蒼穹。月格外地美,流淌著銀色的光芒,鋪滿了整個山崖……柔和的美。
  紫色風格的閨房里,那名女子細心臨摹著一幅名畫,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亂真。末了,題上詩句“叢菊兩開他日淚,孤舟一系故園心。”她的丹青豪邁卻不失溫婉,煞是另人嘆為觀止。一會兒,她凝望窗外的青紫蒼黛,蹙眉……
  藍色的紗縵間,剪裁得體的藍衣顯出她纖儂窈窕的身段。她輕舞衣袖,獨自起舞,可謂“皚皚輕趁步,剪剪舞隨腰”。可細細一看,猛覺她面色憂郁,緊鎖眉頭,舞步凄美悲憤……
  陰云密布,卻瞥見黑衣的她在蕭蕭落葉中持劍舞動。頓時,殺氣四起,一片銀白色籠罩了她的周身。忽然,她身形一晃,利劍便直直地刺向一朵盛開的牡丹,可憐那牡丹花瓣殘落,支離破碎。她傲然收劍,眼光中露出輕蔑的目光,但那張芳華絕代的臉上瞬間布滿幽怨。
  也是曾經彈奏的那座崖,她換回了白衣,手捂著腰間的傷口,留下了一滴淚后,輕輕向前倒去,飛舞在空中,最后墜于崖底……兒那只藍蝴蝶不再飛舞,折斷了雙翅,同樣墜于地面。
  想到這里,我頭痛不止,仿佛要裂開一般,一幅幅畫面像電影一樣閃過我的腦海: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儒雅俊朗的男子與她箏笛合鳴,共論棋局,一起花前月下;卻轉眼與另一千金小姐談笑風生,大獻殷勤,棄她不顧;她舉劍刺向那名男子,劍至心口卻不忍刺下,但那名男子趁機用匕首刺傷了她。她雙眼一閉,輕語:“幽,我放過你,但愿我們永生永世不相愛!”說畢,踉踉蹌蹌地挪到崖便,心入死灰的她便這樣香消玉隕。
  另一邊,幽痛苦地喚她:“夢靄,夢靄……“
  ……
  我睜眼,卻發現自己在醫院,母親憂慮地說:“你怎么了?在家里無緣無故就暈了。醫生說,你勞累過度。”我對母親笑笑。母親臉上的表情總算舒展了些,她憐愛地說:“餓了吧?我給你端粥去。”我獨自躺在病床上,抬起右手想拿一杯水喝。卻發現我的右手臂上赫然多出一只藍色蝴蝶狀的印記,難道……它不只是夢?
  從此,當我穿短袖T恤時,右臂總露出那個印記。同學們都會說,這個紋身哪兒做的?真漂亮。而我,總是故作神秘地說,你猜猜。其實,我想要把這個秘密小心地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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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愛的承諾

沒人知道我的前身是誰或是什么東西,也沒人知道我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我就這樣在這個世界飄蕩著,他們管我叫鬼,我不知道鬼是什么東西,或者只是異于人存在的一種東西,又或者不是東西,但是這些并不重要,就像人一樣,畢其一生也未必能弄明白你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重要的是你知道你為什么存在著,而我存在的理由就是你---雨點。
前世的事情你也許已經遺忘了,其實我也忘記不少,四百多年過去了,我的記憶里除了你的事情還在保留著,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鬼要保留記憶很難,畢竟是四百多年,如果是四年也許還可以,四十年也模模糊糊,但是四百年就很困難了。
我依舊記得你衣袂飄飄的樣子,站在風里,秀發輕拂,你的臉龐秀美而堅定,眼神看著前方,迷離的讓人心碎,你對我說,你相信還有來生,只是來生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對寶貝說,沒關系,放心,我會找到你,那時候你要嫁給我,做我娘子。
四百年的路很艱難,對一個鬼,一個尋找娘子的鬼來說,除去要每天奔波認人,還要努力記住你的樣子,還要躲著那許多抓鬼的人,比如上次,好像一百多年前,有個茅山道士,很年輕的一個女孩,一看就是剛剛學道的,本來我不怕她的,但是那天我太累了,轉了大半個地球,法力用光了,被她抓到,她似乎很高興,她告訴我,我是她第一次抓住的鬼,她要把我帶回去給他師父看,然后把我送回陰曹地府轉世投胎,我害怕,我知道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我就再不記得你是誰了,我對那個小道士說,你帶回給你師父看之前,能不能聽我講個故事?
三百年前,一個書生喜歡上了一個千金小姐,兩人情投意合,但是小姐家里不同意這樁婚事,小姐最終抑郁而亡,那個書生信守著承諾即使死了也沒有去投胎,因為怕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忘記了前生的約定,所以成了孤魂野鬼,一直在尋找著轉生后的小姐。
那個小道士哭了,她沒有想到鬼也會這樣的癡情,于是她把我放了,并送給我一顆定魂丹,只要定魂丹在我的魂魄就不會散,而且我還可以白天出來,也就不用怕被其他抓鬼的抓到了。
小道士問我,你怎么能找到轉世之后的小姐呢?我用手指指我的心,我說,小姐在我心里留下了一個魔咒,只要我看到她,她對我說一句話,我就能知道她是不是小姐的轉世。
小道士走了,臨走她告訴我一句話,即使我能認出小姐來,小姐也未必能認出我,即使認出我來也未必就能說那句話。
我不管,我還是繼續尋找著,做事未必就一定要有結果,一些事情沒有結果,我們還是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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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又過了一百年,我還是在尋找著你,每天都要在人群里穿來穿去,看著一張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只是一直沒有看到雨點的面孔,直到有 一天,我路過湘江,在那里看到了你的身影,你孤零零的站在橋上,看著湘江遠去,夕陽的余暉潑灑在你的身上是那么的憂郁跟深邃。
我興奮的跑到你的身邊,在你面前晃來晃去,可是你看不到我,你似乎下了決心,慢慢的爬上欄桿,然后閉上眼睛,縱身一跳,身影就像蝴蝶,翩然飄去。
你被救上來后,我靜靜的站在你的身邊,我等了四百多年,我們相逢卻連四分鐘都沒有,我看著你的魂魄離開你的身體,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那一瞬間你認出了我,即使四百年又怎么樣,有些東西可以穿越四千年四萬年的時間,只需要一個眼神,以前的許多事情活生生的又浮現在你的眼前。
我緊緊的抱著你,我的雨點,兩對冰冷的雙唇糾纏到了一起,我輕輕的將定魂珠吐到你的口里,然后感受到自己慢慢的消失,我貼近你的耳邊說:“還記得那幾句話么?”
你喃喃的說:“死生挈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笑著消失了。
你以為這是一個悲劇么?顯然悲劇是不能被人接受的,我知道親愛的雨點需要一個大團圓的結局,真正的結局應該是這樣的----因為定魂珠的原因,雨點被送到醫院通過急救又活了過來,而我并沒有消失,人的陽壽在達到一定的時候就會死去變成鬼,按照相同的道理,鬼的陰壽到了一定的時候也會重新還陽變成人。
我輕輕的抱著雨點,站在湘江大橋上,看著湘江水遠去,“人的一生太短,放到歷史長河中不過是極小的一段,但是人生還是要繼續,朝著一個方向慢慢的前行,有些人活了一生,臨死了也不知道這輩子為了什么活著,而我哪怕多活一天,我也知道為你活著,不管以后的路多么坎坷,只要有一個幸福的目標,我們就一定能去往那里,因為有你在身邊相伴。死生挈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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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望鄉石

我小的時候住在涼關鄉。那里在我沒出過門的孩童眼中已經算是一個大地方了。它有供銷社,有間醫療所,還有小學,雖然我們班只有十一個學生。畢竟是鄉政府所在地,麻雀雖小,倒也五臟俱全。我每次路過鄉政府看到它門前掛著的白底黑漆的“涼關鄉人民政府”的木頭牌匾心中就忐忑不安。
  鄉里人的毛病有兩個地方不能隨便去。一是鄉政府那幾間寬敞的大房子,二是西邊的涼水泉子。一個是管人的地方,一個是管鬼的地方。
  涼關這個地名就是由涼水泉子演變而來的。涼是涼熱的涼,關是鬼門關的關。老人們常說一句話:涼水泉子鬼門關,望鄉臺上不留人。
  無論四季,涼水泉子里的水總是刺骨的寒,不漲也不消。夏天泉邊不見半片苔蘚,嚴冬只在泉壁邊結一層薄冰。一道溪流則從泉眼繞過大青石臺流向遠處。大青石呈規則的矩形,高有一米,上面很平整,寬敞的能夠躺一個成人。不過沒見哪個大人敢在上面躺著,鄉人們把在上面躺著的行為叫做挺尸,把那塊石頭叫做棺材石,也叫望鄉石。
  我第一次對望鄉石感興趣是鄉東頭老王奶奶出殯那天。涼關雖稱鄉,不過是較大一點的圍子罷了。那邊棺材杠一抬,哭聲一起,全圍子的人就都知道了。母親趕緊拿著小鏟從鍋灶下掏出一鏟灰在兩根大門柱之間畫了一個半圓弧,說是擋鬼。我們涼關凡是死人從門前過都做這樣的防備。因為從小算命的說我有鬼緣,所以母親看我更嚴,對一類事更加小心。她越是這樣,我的好奇心越甚。我偷偷地用鞋子把那一段圓弧劃開一道小口。
  王奶奶的棺材抬過來了,人很多,亂嘈嘈的。恍惚間我看見王奶奶坐在棺材上,她的小腳隨著棺材抬動一擺一擺的。她也沒理我,手中拿著一個蘿卜,用口中僅剩的幾顆牙費勁地啃著。王奶奶有個氣喘咳嗽的毛病,因為窮沒有水果總愛用蘿卜壓壓痰。
  :“媽,媽,王奶奶還在啃蘿卜呢。”我興奮地說。
  母親一下子變了臉色,她一言不發扯著我就進到屋里。當天夜里,父親拿著一疊黃紙到望鄉石那兒燒了。因為鄉人說,人剛死都要在望鄉石呆上幾天舍不得走,凡是有沖撞燒些紙錢,鄉里鄉親的也就解了。我那時還小,并沒覺得怎樣,事情也就過去了。望鄉石的神秘也就此留在了我的心中。
  及大一些,上了小學。鄉里的孩子都到了惹禍的年紀,父母想管也難以約束。因為涼水泉子處在一塊荒地上,又少有人來,這里就成了孩子們的天堂。我們抓蜻蜓,抓螞蚱,用火烤熟就往嘴里添,去別人家地里偷地瓜,偷土豆,偷豆子……也到這里烤著吃。都說鬼是聞味的,我們在那里烤了那么多東西,它們也不知享受到多少。兩下里各得其所,并沒有發生什么怪事。天熱的時候,我們吃飽了就到泉下的溪水里嬉戲,泉子里的水滲骨頭,可是一過大青石水就不那么涼了。玩夠了,我們渾身濕漉漉地爬到棺材石,平躺在石面上,然后看我們留在石面上的人形印跡在太陽的暴曬下縮小,消失不見。
  有一天下午,我裝病沒去上學。我在泉邊看到了孤兒臭小子。臭小子是那個男孩子的小名,因為死的早,它的大名沒幾個人記得。臭小子是我們那里最窮最野的孩子,是死去王奶奶的孫子,自從王奶奶死后就沒人管他。盡管還有兩個叔叔在鄉里住,對他也不盡心。他的聰明與成熟卻是我們孩子當中沒人能比得了的,至今我的印象深刻。
  “你咋來了,不好好上學。”他說。
  “要你管。”我心虛地說。
  “好,我不管。”
  “咱們玩什么呢?”我怕他生氣,連忙討好地說。
  聽說玩,他烏黑的眼里冒出了亮光,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說:“咱們去偷苞米,我知道我二叔家的苞米地在哪兒。”
  “好。”
  當我們把沒成熟的玉米放在火堆里烤時,我聽見臭小子的肚子明顯地咕嚕一聲。他尷尬對我笑笑,我并沒有意識到他當時有多餓。沒長成的玉米沒多少吃頭,可是臭小子卻吃得很香。
  “咱們洗澡去?”我說。
  “行。”臭小子猛啃了幾口玉米,抬頭含糊地答應著。
  兩個人玩什么也玩不起來。我倆在水里呆一陣就膩了。我們爬上了望鄉石,躺在了上面,太陽暖暖地曬著我們。我瞅著清潔的天空,說:“臭小子,給我講一個故事唄?”
  “行。”
  臭小子會講不少鬼故事,都是王奶奶講給他的。王奶奶從前是我們涼關有名的跳大神的仙婆,對于鬼怪禁忌懂得很多。
  “我奶奶跟我說,”臭小子每一個故事都是這樣開頭。“看鬼腳印的事。你想知道嗎?”
  “想啊,快跟我說說。”
  “其實鬼這東西也不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咱們望鄉臺上就能見到鬼。”
  “瞎說,我怎么沒見著過。”
  “有時候你看見了你都不知道。我奶奶常給我說,人怕鬼,鬼也躲人。人有人道,鬼有鬼路,望鄉臺就是給死人準備的想家的地方。到了夜里,那些想家的鬼們就從涼水泉眼子里鉆出來站在望鄉臺上看咱們涼關,看家里人都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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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可別嚇我。”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不信晚上你在石頭上撒一層小灰,就能看到上面有腳印,那都是鬼踩的。”
 “我不信,你又沒試過。”
  “愛信不信,你怎么知道我沒試……”臭小子突然閉緊了口,他伸了個懶腰說:“沒意思,咱們回吧。”
  這時我的全身已經干透了。臭小子搶先跳下石臺,我爬起來扭頭一看一個人形影子仍留在臭小子躺過的地方。我以為是臭小子身上留下的水印沒被曬干。伸手一摸,石面干干的,那個人形仿佛被人撓癢癢一樣,很怪異地扭動了一下。
  “臭,臭小子,快來看呀!”我哆嗦地喊。
  臭小子重又爬上石臺,那個人形影子快速地扭過身體,象滲進石頭里一般消失不見了。
  “這是咋回事?”我問。
  “完了,我快死了。”臭小子耷拉著臉用哭聲說。
  “為啥?”
  “我奶奶說,望鄉臺上留不下活人的影子,只有快死的人的影子才提前到望鄉臺上報到。你看,剛才那不就是我的影子嗎。”
  我一想,可是真的,那個人形的頭發也是亂蓬蓬的。
  “為啥會這樣?”
  “大概是我奶奶想我了吧!”
  從此之后,我就不太敢到涼水泉子玩了。一個月后,臭小子死了,他被一只上了銹的釘子扎破了腳,沒有處理得了破傷風就死掉了。
  我記事后第一個去世的親人不是我的長輩,而是我大爺家的艾葉嫂子。她不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話不多個子不高,圓圓小臉上有幾顆雀斑。我大爺是一個保守的鄉下老頭,我大哥又很老實。所以艾葉嫂子生孩子的時候沒能及時送到醫院里,因為難產而死去了。但我的侄子小亮卻活了過來,在那次要大人還是要小孩的決擇中,固執的大爺選擇了小孩。
  剛生下來的小孩子沒有奶吃,老實的大哥就悶頭紅臉地到有吃奶小孩的人家去要奶吃。鄉里人少,有吃奶小孩的人家就那么幾戶,時間一長她們一見大哥來就躲開了。我可憐的小侄子亮亮常常餓得大哭。大哥要種地,有時亮亮就交給母親照管。
  那天天都快黑了,我才回家。因為怕母親責罰,我躡手躡腳地從院子往屋里走。屋里傳來亮亮饑餓的哭聲,突然就像被什么堵了嘴一樣,亮亮止住了哭聲。屋里異常的安靜,我悄悄地走進屋子,看到了一個年青女子背對著我抱著亮亮,輕輕地搖晃著亮亮。
  “你是誰?”我冒失地叫了一聲。
  那個女人的雙肩明顯地抖動了一下。然后她僵立在那兒,給了我一個高深莫測地背影。
  “誰讓你上我家來的?”我壯著膽子問。
  她緩緩地回過頭,也僅僅是把頭轉了過來。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是死去的艾葉嫂子沒錯的。不過這張臉毫無表情,沒有血色。
  “你是艾葉嫂子。”我大叫:“媽,媽……”周圍沒有人。
  艾葉嫂子放下亮亮,她側過身體,把手伸向了我,停下,定定地指向了我,指向了我的身后。我覺得后背冷氣森森。屋門再次打開,我驚恐地回頭,母親端著碗從外面回來了。
  “媽媽,”我撲到了母親地懷里。
  “你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又惹禍了?慢點,慢點,別把剛給小亮亮要的牛奶給弄灑了。”母親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媽,媽,我看見艾葉嫂子了。”
  “別胡說。”母親的聲音也變了。“哪兒有人。”
  我從母親懷中向外望去,小亮亮正在床上睡著,什么也沒有。
  “真奇怪了,剛才還餓得嗷嗷哭,怎么現在倒睡著了像吃飽了的樣子。”母親自言自語說。
  “媽,我真看見艾葉嫂子了。”我說。
  鄉里人是信鬼神的,但是對付他們的辦法卻不多。不外乎是燒燒紙,念叨念叨。若非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是不會輕易請人作法。一來被鬼纏上的名聲不好,二來請神請仙的代價也是很昂貴的。大人們雖然有些相信我這個有鬼緣的孩子的話,但又不是全信,不過到十字路口燒了幾張紙,說了一說而已。
  我看到的情況是艾葉嫂子越來越大膽了,她不光是晚上來,有時光天化日下也出現了。她躲著全家人,卻不避著我,因為我已經看見過她了。
  我發現每次她出現都是亮亮哭的厲害的時候,只要她來亮亮就不哭了。我越來越少見到她的正面,僅有的幾面我看她是越來越瘦了,臉色愈加慘白。她背對著我來也突然去也突然。 
  我舅爺是一個算命瞎子。他算的我有鬼緣。他來我家后不久臉色就變得很陰沉。東摸摸,西碰碰就觸到了躺在床上的小亮亮。舅爺的手停住了。“咦,這是咋回事。”
  “秋生子,你看到什么了嗎?”舅爺在問我。
  “我看見死了的艾葉嫂子常過來抱小亮亮。”我說。
  “哦,要是艾葉這個女鬼再來幾趟,這個孩子的小命就不保了。”舅爺一字一頓地說。
  “求你救救小亮亮。”那時大哥也在場,他都帶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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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這個女鬼好像也沒多大惡意,今晚屋里別留人,你們都到廚房躲著。秋生子你在屋里看著小亮亮,要是那女鬼出現你就喊我。明白嗎。”
  我興奮而又緊張地點了點頭。
  窗臺屋門上都鋪了一層薄薄地香灰,舅爺說鬼踩在上面會留下腳印,那樣他就會知道鬼是從哪里來的了。
 天黑了。雖然我知道大人們就在廚房里,可我還是害怕。不是因為那鬼,而是看到大人們緊張的樣子讓我也受到了傳染。屋子很靜,亮亮又是很久沒吃奶了。終于亮亮哭出聲來,我不知該怎樣對待饑餓的小孩,一時間手足無措。
  突然,艾葉嫂子像往常那樣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她背對著我把小亮亮抱起,小亮亮地哭聲停住了。
  “舅爺,舅爺,艾葉來了,快……。”
  那女鬼猛地轉過身來,她慘白的皮膚緊貼著骨頭,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一雙眍僂的眼睛憤怒地盯著我,眼窩處漸漸流出了血痕。
  大人們呼地闖了進來,手里提著桃木棍子在空中亂舞著。他們看不到女鬼,而我可以。我看到艾葉嫂子放下了小亮亮,像一陣煙似地從窗口鉆了出去。
  “鬼呢?”舅爺摸到我問。
  “跑了,從窗戶跑了。”我說。
  “是從窗戶跑的。”父親指著窗臺上的一個小腳印說。
  “腳印沖哪個方向?”舅爺問。
  “沖西。”父親答。
  “我就知道是從涼水泉子跑出來的。”
  “舅爺,艾葉嫂子在喂小亮亮吃奶。”我遲疑地說。
  “我猜也是這么回事。”舅爺說。
  “那你看能不能放過艾葉。”大哥猶猶豫豫地說。畢竟他們也是夫妻一場。
  “到時候再說吧。鬼這東西不管是好心還是惡意對人都是有害的,更何況那么小的孩子”舅爺說。
  又一天天黑,大家在舅爺的帶領下來到了涼水泉子。黑黝黝的望鄉石真的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石棺停在了荒野之中,我聽得見自己重重的呼吸聲,手心里攥出了汗。大哥把滲了香灰朱砂的灶灰鋪在了望鄉石上,舅爺說這種灰鬼踩在上面就走不動了。而我能看見鬼,我的任務就是用紅線把鬼纏住。雖然這不是一個孩子該做的事,但一個有鬼緣的人的命運就不能不和鬼聯系到一起。
  艾葉嫂子生前穿的衣服被點燃了。舅爺讓我們喊——艾葉快來取衣服啊。每一個從涼水泉眼里出來的鬼都要在望鄉臺上站一站。只要艾葉嫂子出來拿衣服我們就能把她捉住。可是幾件衣服燒完了,我仍沒看見她出現。
  “艾葉來了嗎”瞎眼的舅爺問我。
  “沒有。”
  “小秋他媽,你回去把小亮亮弄哭。”舅爺吩咐說。
  雖然不知為什么,但我母親還是回去了。母親回去后一段時間,我就看見從涼水泉子里冒出一個人,從頭到腳慢慢地升起。我躲在舅爺身后,悄悄地對舅爺說:“她來了。”
  輕飄飄地艾葉嫂子就站在了望鄉臺上。她朝著我們家的方向急急地望去,好像猶豫了一下就要往住家那兒去。可是她的雙腳卻牢牢地粘在了望鄉臺上。
  “她上望鄉臺了嗎。”舅爺問我。
  “她好像走不動了。”我說。
  “快,我們上去把她捆住。”舅爺指揮我們圍住了望鄉臺。
  艾葉嫂子看到我們后,她的雙眼重又流出了血淚,滿臉悲傷的神情。“舅爺,艾葉嫂子哭了,太可憐了。”
  “哦,是嗎?”舅爺讓大家先暫時住手。“你問問她以后敢不敢了。”
  艾葉嫂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又搖了搖手。
  “她說她是給小亮亮喂奶,沒有惡意。”我解釋說。
  “你告訴艾葉,人鬼殊途。小亮亮太小沾不得鬼氣,她再去幾趟小亮亮就死了。”
  艾葉嫂子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個情況。:“況且小亮亮吃了你的奶,對你也沒有好處,你會越來越瘦,搞不好會魂飛魄散。”艾葉嫂子點點頭,表示她知道這種情況。
  經多識廣的舅爺也有些激動。他嘆了口氣,接著說:“只要艾葉不再找小亮亮,這事就算過去了。”
  我看見艾葉嫂子有些猶豫。
  “她答應了嗎?”舅爺問我。
  我沒說話。這時我看見艾葉用她枯瘦的手指在石面上劃著。石面上出現了一行字,我看到了,大家也看到了。她寫的是:把孩子養大。
  大哥哭了,大爺也流了淚。大哥說:“我會的。”
  艾葉嫂子向我點了點頭,我把情況轉述給了舅爺。舅爺的瞎眼也泛了潮。他說:“你們把石頭上的灰掃掉吧。”
  隨著灰塵騰起,艾葉嫂子也就失去了蹤影。我再也沒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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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門外那雙鞋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我和劉峰的愛情,就在這幽幽花香的見證下,開在陰陽兩隔的彼岸。我多么希望他的靈魂在彼岸花的指引下,最后見我們母子一面,然后從人道輪回。然而,我的心聽到了他的吶喊,"我不要輪回,我不想你在茫茫人海中找我!"于是,他化作花的形態,駐守在我的陽臺上,就這樣守護著我。真是愚蠢的愛情,而我卻寧愿愚蠢下去。
  1.
  凌晨,寶寶醒了,依依呀呀地伸著小手,蓮藕般的小胳膊指向陽臺。
  陽臺上,黎明前的黑暗,彼岸花靜悄悄地開了。
  彼岸花,花開時無葉,有葉時花卻不開,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一如我和劉峰的愛情。傳說中自愿投入地獄的花朵,被眾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黃泉路上,眾魔不忍,遂同意讓它開在此路上,給離開人界的魂們一個指引與安慰。
  那些鮮紅的花朵,是我在劉峰離開后特意種上的,我希望他的靈魂在離開前,能得到這紅燦燦的花朵的指引,最后看我們母子一眼。
  寶寶望著彼岸花,哇哇大哭起來。
  我溫柔地抱起他,輕輕搖晃著走到陽臺上,那株彼岸花輕輕搖曳著,仿若一只正在向天堂祈禱的手掌,那般虔誠。
  寶寶睡著了,我喝了一杯冷水,繼續看《人鬼情未了》,第一百次或者第一百零一次跟著電影里的主人公一起哭,一起笑。
  我們得相信奇跡。
  倘若你連信都不肯,奇跡又怎么會光顧你呢?劉峰說過,他會生生世世愛我,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劉峰也說過,倘若他先死,他的靈魂也一定會守著我幸福終老,然后我們一同投胎轉世,只有這樣,才不會在下輩子繼續錯過。
  他一直說話很算數的,所以他回來了。
  2.
  我含情脈脈地望著門外那雙半新不舊的男式皮鞋,又含情脈脈地環顧了一下我的小屋,這才對姐姐說:"你回去吧,我沒事……"
  "最近治安不好,入室搶劫的特別多,劉峰又不在了,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我不放心。還是搬回去和大家一起住吧。"
 "不了。我無法面對爸爸。"我搖搖頭,輕輕晃了晃搖籃,當初和劉峰結婚的時候,我那么決然地和爸爸斷絕了父女關系。
  "爸爸那邊你放心,他就是嘴硬,其實心里很記掛你呢!"姐姐說完,又吞吞吐吐地補充了一句,"我會……說服爸爸的。"
  我苦笑著搖搖頭,爸爸的脾氣,做兒女的能不了解么?他最寵愛的女兒,為了一個窮小子背叛了他,竟然親筆寫下絕交書,就為了換取和一個外人的生生世世。這是他無法理解的強烈愛情,也更是他無法理解的強烈絕情。
  "要不,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吧……"姐姐繼續擔憂著,"治安太亂了,最近。"
  "你想讓姐夫恨死我啊!"我輕笑,"我真的沒事,況且,劉峰并沒有走……"我說著,又看了看門口的鞋。
  姐姐的表情更加擔憂了,"想開點兒,趁著年輕,再找一個……"
  "劉峰真的沒有走……"寶寶醒了,我輕輕抱起他,"真的。從醫院回來后,我怕自己睹物思人,便把他所有的東西都丟掉了。可是第二天早晨,我在門口發現了那雙鞋,那雙他穿過的鞋。一開始,我以為是別人的惡作劇,就把鞋丟掉了。可是第二天,它們又擺在了門口。這樣反復了幾次后,我突然發現,這雙鞋的尺碼和劉峰的一樣,款式也是他生前喜歡的,他回來了。"
  "小妹!"姐姐握著我肩膀,"你這么說,我就更加不放心了!劉峰已經死了!在你生寶寶的時候,在趕往你生孩子的那個小破診所的路上,出車禍死了!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我平靜地望著窗口輕輕擺動著的風鈴,"劉峰確實回來了。"
  "我會說服爸爸的!"姐姐走到門口,轉過身,"我和爸爸一樣討厭劉峰!他連讓你到大醫院生孩子的能力都沒有!"她憤憤地甩門而去,順便惡狠狠地把那雙鞋帶走了。
  她一定是把那雙鞋扔到了城市里的哪個垃圾箱,但我不介意,因為我也曾那么做過,但它們一定會找到回家的路。
  就像劉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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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3.
  寶寶會笑了。
  在這寂靜的凌晨,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笑。他先是笑著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繼而笑著看了看門口,然后就笑著望著那株彼岸花。
  我俯身,閉上眼睛,輕輕聞了聞花心,似乎感覺到了劉峰的氣息--他回來了。
  我驚喜地趴在防盜門上順著貓眼望出去,樓梯上的聲控燈閃爍了一下,滅了。我猛地打開門,它們又忽忽閃閃地亮起來,門口,整整齊齊地擺著一雙鞋。
  男式的皮鞋。雖然它們和姐姐白天拿走的那雙略有不同,但它們是劉峰的尺碼,以及劉峰喜歡的款式。劉 峰總能找到他所喜歡的東西、喜歡的人。
 "歡迎回來!"我微笑著關上門,"寶寶會笑了呢!"
  寶寶躺在床上,依依呀呀地伸出小手。人都說嬰兒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我信。瞧,寶寶一定是看到了爸爸,正撒著嬌,讓爸爸抱抱呢!
  那個晚上,我擁著寶寶,做了一個甜蜜的夢。夢里,劉峰坐在我們的床邊,微笑著握著我的手,輕輕吻著。他的目光里充滿了依戀和不舍,他說:"我一定會想辦法留在你身邊,守護你到終老。"
  我在美夢中醒來,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床上,寶寶醒了,側頭望著紅燦燦的彼岸花發呆。彼岸花在陽光下紅得妖嬈剔透,顯得有點張牙舞爪,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絲不安。
  是的,不安。
  夢里,劉峰說:"我一定會守護你到終老。"
  他說"你",而不是"你們"。
  4.
  我微笑著看著姐姐在門口把那雙鞋踩了個稀巴爛,然后扔到浴缸里燒掉了。我依舊不介意,我堅信,劉峰晚上會穿另外一雙同樣款式同樣尺碼的鞋,按照彼岸花的指引回來。
  姐姐嚴肅地坐在我對面,非常鄭重地說:"你知道嗎?爸爸現在每天鎖定中央臺法制頻道,一看到什么殺人啊搶劫啊,就忍不住嘮叨到你身上。"
  "哦……"我輕輕撫摸著寶寶的小腦袋,"爸爸那是太恨我了,盼著我出事兒呢!"
  "你怎么能用這樣的話來說爸爸呢!"姐姐騰地站起來,就像在訓斥一個小孩兒,"爸爸是在擔心你!"
  "哦……"我心不在焉地順著寶寶的目光,搜尋著劉峰存在的蛛絲馬跡。
  "你在看什么?"姐姐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向陽臺。
  "劉峰。"我淡淡地說,"他或許就在彼岸花旁邊。"
  "彼岸花?傳說中開在黃泉路上的花?"姐姐不禁打了寒戰,"小妹,你別嚇我啊!"
  "寶寶能看到靈魂,寶寶對著彼岸花笑笑,我想,劉峰一定在那里。"我抱著寶寶,輕輕撫摸著花朵,就像以前輕輕撫摸著劉峰的臉龐一樣,那般溫暖,踏實。
  "小妹……"姐姐咽了口吐沫,"我知道很多人會得產后憂郁癥,況且你還遭受了那么大的打擊……"
  "你以為我精神狀況出問題了么?不!我沒有!如果說寶寶微笑的目光是我的疑神疑鬼,那每夜執著地擺在門口的皮鞋,又怎么解釋呢?"
  "所以我才建議你去看醫生!那雙鞋,不是你自己擺在那里的嗎?"姐姐流著淚,"劉峰已經死了,你就不要再折磨活著的人了……"
  "你懷疑我精神分裂?!"我哭笑不得,"姐姐,我保證,我絕對沒有任何精神問題!"
  "我明天再來找你,帶著心理醫生。"姐姐擦擦眼淚,轉身離去。
  低頭,我看到沙發上的信封,急忙放下寶寶追了出去,把信封塞給她。
 我說:"我不會接受家里任何接濟的,那樣的話,會讓劉峰很沒面子。錢你拿回去,我們不能要,劉峰看著我們呢!"
  姐姐恨恨地跺跺腳:"不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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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9 12: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5.
  "我會守護你到終老。"劉峰在夢里握著我的手,他的笑容,就像陽光一般溫暖。我只覺得身下一熱,寶寶尿床了。
  我有些疲憊地爬起來,心里想著劉峰在夢里的話,他為什么總說"你",而不說"你們"?難道他把寶寶忘記了么?
  給寶寶換完尿布,我看到他又在笑,只是這次和以前的笑容不同,那笑容里似乎有一絲苦澀,或者痛苦。
  我嚇得后退幾步,繼而沖過去抱起他:"寶寶,你在笑什么?"
  寶寶不說話,寶寶不會說話。寶寶只會笑,倘若你和我一樣,看到一個嬰兒露出苦澀的笑容,你也一定會驚慌失措的。
  是的,我驚慌失措。
  我驚慌失措地打開門,和我預想的一樣,門口整齊地擺放著一雙男鞋,劉峰的尺碼,劉峰喜歡的款式。
  劉峰回來了。
  劉峰回來了,我應該覺得踏實才對,可是,我為什么這么忐忑不安呢?
  "劉峰,你看看,寶寶怎么了?他為什么要這么笑?!"我對著空氣說。
  "劉峰!你為什么只說守護我到終老?你忘記寶寶了么?"我繼續對著空氣說。
  "劉峰!!是不是寶寶會有意外?!"我依舊對著空氣哽咽著。
  "劉峰!!!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對寶寶做了什么?"我抱起寶寶,看到他勉強地微笑著,那笑容,就像劉峰為了生計苦惱時候的樣子,那么無奈,那么哭笑不得。
  "劉峰!你走……你走……你給我滾!!!"我緊緊抱著寶寶,覺得有什么東西來了,又走了,留下一聲 嘆息,吹動了陽臺上的彼岸花--血色的紅,在黑暗里搖曳。
  寶寶睡著了,嘴唇微微抽搐著,眼角帶著淚痕。
  他哭了,是覺得難受么?還是傷心?他這么小,已經懂得什么是傷心了么?
  無論如何,我決定明天帶寶寶去看看醫生。
  6.
  小診所的醫生說,是我太多心了。他象征性地開了些營養品一類的藥,我沒買。
  這個時候,我才領悟到所謂自尊,真是個可悲的東西。倘若不是那可悲的自尊,我就不會把那個裝著錢的信封還給姐姐;倘若沒有把那個信封還給姐姐,我就可以帶著寶寶去大醫院做一次正規體檢了。
  我太多心了?希望如此吧。
  回到家,門口的鞋不見了。防盜門上貼著姐姐飛揚跋扈的字條:"那破鞋我又燒了!你有錢買鞋,倒不如拿來給孩子和自己買點補品!我帶著心理醫生來了,你不在,明天我會再來!"
  寶寶在我懷里左右看看,眼神里充滿了不安和恐懼。這時,那字條飄落下來,繼而順著樓梯的縫隙落下去。
我愣愣地望著那字條,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那一刻離我而去了。
  寶寶捧著我略顯干癟的乳房,皺著眉頭睡去。我輕輕整理了整理衣服,溫柔地拍著他的背,望著空蕩蕩的屋子,鼻頭一酸,竟然哭了起來。
  得知劉峰死訊的時候,我都不曾掉過眼淚。我知道,我不能哭,因為我已經不是父親膝下那個任性的小女孩,也不是劉峰懷里撒嬌的小女人了。我是一個母親,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的母親,我必須堅強,并保持一個母親的尊嚴。
  然而,原來母親也有這般無助的時候,也有覺得世界是一片空白的時候。此刻,我突然無比憎恨劉峰,憎恨他對我的愛,憎恨他的死,憎恨他的死而復返,憎恨他昨天晚上對寶寶所做的一切。
  劉峰想傷害寶寶,他想進入寶寶的身體,取代寶寶--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守護我到終老了。
  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寶寶,哪怕是劉峰也不行。
  寶寶在夢里不安地扭動著,伸著小手,似乎要抓住什么。我急忙把自己的食指送過去,我能感覺到,他緊緊抓著我的食指,就像是抓著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靈魂一樣。夢里的他,似乎也在擔心,自己一松手,媽媽就會離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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